(红楼同人)我在红楼搞基建—— by意真
意真  发于:2024年04月15日

关灯
护眼

当年那个宴席上文才惊艳众人的公主渐渐懂得收敛,求了父皇后嫁给现在的驸马,恩爱和睦了大半辈子。便是当年的同龄人也都忘了,只以为公主一直是这般低调内敛。
长公主笑道:“陛下,这边请吧。”
她说完便笑着看向赵钰,又装作不经意间看向一旁立着的柳安。这位柳郎中可真是不凡,她这个侄子走到哪儿都要带着他。
赵钰对上她深邃平静的眼神,心中已经明白她知道自己的来意了。便笑道:“这么长时间不见,姑姑的身子可好?”
“也就老样子,人到了这个年纪,哪有不生病的呢?”长公主笑着拉过一旁侍立的长子,拍了拍他的手道:“多亏了允儿时常照料,我心下也宽慰。”
赵钰也趁势夸赞了几句,待众人到了厅中时,长公主才道:“外面人多眼杂,我也不知晓你的意思,便不曾张扬出去。待会儿让下人们将后面的场子围起来,咱们也好下去赏梅。”
赵钰点头应下,过了片刻几人便一同离开。下人们为几人撑着油纸伞,在细碎的小雪中漫步。
一进梅园,一树红梅便让赵钰眼前一亮。他笑着称赞道:“这儿的梅花开得真好,怪不得京中人人都向往此处,便是说上一句人间仙境也不为过啊。”
长公主是个风雅之人,闻言眼角眉梢带出些许笑意道:“不值当什么,不过花费些精力而已。”
驸马见赵钰对梅园极尽赞赏心中也是得意,这儿可是他和公主一起布置出来的,每当听见外人夸赞都极为高兴。
柳安见了这园子也是极为喜欢,不住声的夸赞起来。他口才又好,直将公主哄得眉开眼笑,驸马对这个年轻的后生也多了些喜欢。
见铺垫的差不多,赵钰和柳安对视一眼,笑道:“今日过来,也是有一事想要请姑姑帮忙。”
长公主抬眸看去,心中已然有了猜测,面上却道:“陛下言重了,我虽是姑母,却也是陛下的臣子。陛下有事只管吩咐,若我能略尽绵薄之力,也是我的本分。”
“说来姑母也当清楚,前些日子我命工部在国子监旁建造了女学,预备收些有志向的女学生。只是头一样就犯了难,这夫子与山长可不好找。”
几人一边走着,一边听赵钰细说。
长公主听完也并未应承,只道:“都说闺阁女子诗作难登大雅之堂,略有才名的女子也被说成不安于室。能像贾司丞、陆检校那样深入研学的太过稀少,恐怕夫子便是一大难题。”
她看了眼自己身边的驸马,带着些许柔和道:“便是有才学的女子,一旦嫁人也要考虑夫家的感受,若是丈夫打定主意不允其在外抛头露面,恐怕也是不成的。”
她说的很是委婉,但却都是实情。
一个贾元春、一个陆颐,能出头都是因着没有丈夫。她自己作为公主有些事尚且不能自己做主,更何况民间女子。只要丈夫亦或父亲不允,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做笼中鸟。
赵钰一叹,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况且女学中夫子亦如国子监中,一应职位俸禄大都一样。”
说完又看向公主道:“若姑母愿意出任山长,想必定有不少女子愿意入学,或为学生或为夫子,都看姑母的意思了。”
长公主夫妻俩早就商议过此事,于公主府而言此事利大于弊。
毕竟驸马无法入朝为官,公主又不能插手朝政,他们的孩子在官场上虽说不至于孤立无援,可也无法得到太大的帮助。
若是能借此事换的陛下青眼,日后他们一双儿女也能有个依靠。
也因此,长公主以才识微末推拒两次后便应承此事,打算过了年再办个赏灯会邀请各家夫人小姐。
赵钰见此事解决也是放下心,温和的将长公主的儿子叫到身旁考较一二。他对这个表哥也有印象,现在是在宗人府当着闲散小官,倒是很少出风头。
作者有话说:
就闺阁文字不能外传这个问题,黛玉当初和宝玉争辩的时候把自己的诗稿烧了,临死前又焚稿,其实都是因为这个。因为姑娘家都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很少会写和游山玩水或者战场、或者百姓民生有关的诗,大多是关于内心情感的。这种内心情感就有种隐秘性,如果被外人读到就有种被人窥探心思的感觉,所以大多女子都习惯写完诗过过瘾就烧了,不想被外人瞧见

第122章
众人说完正事, 也有心情真正去赏梅。他们说说笑笑的走在提前扫出的小道上,不巧忽然听到前面的说话声。
原也不打紧,只是话语中的内容让他们下意识闭口不言,看向赵钰。
“王小姐, 我爹可是首辅, 又是你爹的徒弟,咱们俩可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嘛, 你躲什么?”
轻浮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 随之而来的是踩雪的声音。那被堵住的王小姐顾忌着名节不敢高声说话, 只能压低声音道:“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非你我可决定, 还请谢公子自重。”
又是谢又是王,赵钰和柳安对视一眼,这男子恐怕就是久闻大名的谢宁独子了。这些日子朝中修年假,恐怕他也是太闲了才又出来惹事。
正待说话, 貌似因着男子手脚不干净, 那女子又道:“这儿是长公主殿下的赏梅园,请谢公子自重。我母亲正在前面亭子等我, 先告辞了。”
“嘿, 这有什么。咱们你情我愿,别说一个公主了, 就是皇帝本人来了也说不出什么。咱们成就好事,你父亲哪有不同意的。”
男子轻浮油腻的声音传出, 不光是对面心惊胆战的王小姐感到恶心, 就连这边站着的一群人都面色发黑。一句话踩了皇家公主不够, 还要踩一脚皇帝, 这是想干嘛?
长公主的面色在听到不远处男子强逼女子时已经很是不好, 这会儿又听那谢乘轻视自己,当即便要发怒。谢乘也就仗着他父亲是首辅,可那也不过是个臣子,竟敢看不起自己。
她见赵钰神色同样不好,便示意自己儿子去处理。
他接到母亲的示意,便特地放重了脚步声往那边走去。果不其然,听到外人的脚步声,那边的争执声也消失不见。
待他装作不经意间看到那边拉扯的两人时,面无异色的问道:“两位怎么在这儿干站着。谢公子,方才我还见你叔父到处找你,你也去问问可是有要紧事?”
王小姐知道他是在解围,不待男子说话便笑道:“那边方才正联诗呢,我喝了一杯酒到这儿散一散就碰上谢公子。这会儿怕母亲正在寻我,便先去了。”
说着一俯身便离开,稍远些便快步离开。
那男子见王小姐远去,冷笑着打量这位公主府的爷道:“我叔父今儿可没来,恐怕马公子是记错了吧。想英雄救美也不是这样的,你一个小官儿想什么好处呢?”
王小姐的父亲可是户部尚书,他又是首辅之子,两人才算门当户对。这一个落魄公主府出来的人,哪儿能比得过他。
马青看着浑然不知大祸临头还在嚣张的谢骁,面色淡淡道:“是与不是,自有公道,并非你我口述。”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不曾再管那边气急了的人。他这边可是站着陛下,方才的事任由这谢骁长八张嘴也无法颠倒黑白。
长公主看了眼回来的儿子,扭头看向赵钰道:“陛下,你看此事......”
赵钰有些无奈道:“谢宁到底为国尽忠多年,他也时日无多,这会儿处置了谢骁,岂不是让他走的不安生。”
谢骁此人仗着父亲多次为恶,本就该重罚。只是他当初刚想拿捏一二,谢宁就病了。他便是再不近人情,也不至于让谢宁临死前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要说满城的纨绔真没有几个像谢骁这般,虽说以前都一样做恶事,但自从他登基后那群小子就不敢再惹出祸端。
毕竟上行下效,那群纨绔虽不至于一夜间成了为国为民的大忠臣,为了家族的未来也能克制自己一番。再说,在京中动不动强抢民女害人性命的事也没有几个纨绔敢干,鬼知道一个小百姓身后有没有哪家高门的关系。
也就这谢宁,从头到尾的胆大包天。还连累的谢宁一把年纪时常给他收拾烂摊子。
不过赵钰也并不同情,都说子不教父之过,谢骁能有今日也是谢宁纵的。便是父母娇惯、妻室溺爱,若他这个严父能做到位,也不至于有今日。若非念着谢宁多年的功劳,早命刑部审查此人了。
众人先行离开,临走时那谢骁嘴里还不干不净的。
柳安看着赵钰,凑到他身边道:“要不要警告一番?”
赵钰目光略柔和一瞬,又见那边长公主仍是不高兴的模样,便道:“此事若传扬出去到底不好,谢骁也就罢了,王小姐云英未嫁可怎么好。就当是咱们日行一善,过些日子寻个别的由头惩罚便是。”
长公主闻言也道:“女子在世上的艰难陛下也知道,臣替王小姐谢过陛下了。”
当晚,从赏梅园回去的王小姐就向母亲哭诉此事。
王夫人反倒捂住她的嘴小声道:“小祖宗,快别嚷嚷了。这谢骁可是谢首辅的独子,如今谢首辅身患重病就等死了。这会儿他们家正是着急婚事的时候,你这边一说他们就更有理由让你嫁去谢家了。”
王小姐抿抿唇,不服道:“难不成就这么算了?若是父亲知道...”
“若你父亲知道,就更要把你嫁过去了。”王夫人冷笑一声,拉着女儿小声说话。
“谁不知道谢宁一死,入阁的很可能就是你父亲,但凡事有万一。谢首辅的功劳上面那位记着呢,若将你嫁过去你爹就能得谢首辅的支持,你看你爹愿不愿意。”
王夫人点了点女儿的脑袋,冷哼道:“你姐姐妹妹那么多,你爹可不缺女儿。咱们还得把这事藏紧了,我赶紧给你找一门亲事才行。”
王小姐带着些许不甘,靠近母亲的耳边道:“朝中不也有贾元春陆颐?我自认才干不亚于二人,不如也讨个差事,也好过在父亲手下讨生活。母亲,你看...”
她一个在室女,吃父亲的穿父亲的,只要父亲想她就必须任由摆布。可勋贵出身的贾元春都能受重用,凭什么她不行?若她也有俸禄官职,哪怕是个芝麻官也能挺起腰板。
今日谢骁敢当面羞辱她,不就是因为她一个未出嫁的女孩儿只能死死瞒着此事?若她也入朝为官,谁还敢当着自己的面说三道四。
王夫人没有亲生子,就得了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更愿意为女儿的未来筹谋。她这样掌家多年的夫人早就不似闺阁女孩儿般单纯,对男人们这一套也看的透透的。
她思索片刻,悄声道:“暂且别声张,娘这边先给你寻摸夫婿,暗地里打听那个女学。听风声是要长公主出任山长,说夫子们的待遇官职一同国子监那边。你诗经学得最好,这几日在家好生温习,过了年带你去长公主那边。”
王小姐当即喜笑颜开,连声道谢。王夫人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也是又怜又爱,把她抱进怀里好生安慰。
赵钰还不知道已经有人对女学夫子的位置动心了,他还正在翻看陆颐呈上来的建州各年土地情况汇总。甚至详细到前朝地理图册的记载。
柳安看着图纸上详细的山川河流,惊叹道:“世上竟有如此贤才,幸而能被发掘,否则定是人生一大憾事。”
赵钰一叹道:“这已经可以直接拿出去做鱼鳞图册了。若我再早登基几年,说不定还能更早发现她。”
鱼鳞图册在前朝灭亡时被叛军一把火烧了精光,而开国皇帝登基时正是四面受敌,哪里顾得上土地等事。等天下太平后,那些勋贵、权贵都已经成了气候,次次阻挠重绘鱼鳞图册,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他也不盼着绘制天下鱼鳞图册,只想着慢慢处理,没想到陆颐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竟是只凭着从前的往来文书、零星的图册就重绘葭州鱼鳞图。
说是鱼鳞图也不准确,这也只是个雏形而已。若是将陆颐派出去...想来更精确的图册也不在话下。
柳安听了赵钰的感叹一愣,劝道:“如今发现也不算晚,况且便是陛下登基早,陆检校也已经嫁人了,如何能崭露头角。如今这样正好,陆检校恢复了自由身,陛下也有能力保护陆检校,正是两相合宜。”
他见赵钰垂头看着鱼鳞图册,已然猜到了他的打算。葭州是个再好不过的突破口,当地的望族、权贵都要被一网打尽,剩下的土地自然是收回官府后给百姓重新划分土地。
柳安思索片刻,试探道:“不如命人送陆检校前去葭州,重绘鱼鳞图册?只是葭州路远,民风剽悍,纵然有人保护,却也怕陆检校一个女子应付不来。”
他又将优劣都分析一番,看着赵钰等他定夺。
赵钰起身,他也是举棋不定。半晌才看着桌上的鱼鳞图册问道:“若是要人护送,你看谁能去?”
葭州距离京城并不算远,又有精兵保护,要防着的反而不是百姓。不光是葭州上下的保护伞,便是全天下的贪官污吏听说有人能重绘鱼鳞图册只怕都恨不得陆颐死无葬身之地。
土地,就是粮食,就是财富。
任谁手握权势,也不可能忍住收拢大量土地的诱惑。
柳安将可堪信任的人选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蹙眉道:“兹事体大,能承担此重任的并无几人。倒是舅舅可以一试,可龙威卫事务繁杂,如何能抽出身呢?”
“舅舅?”赵钰有些奇怪为何柳安为何忽然提起苏化彦,毕竟陆颐和苏化彦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他手下能用的武官也有不少,如何就要让事务繁忙的舅舅亲自保护陆颐。
柳安一笑,调侃道:“陛下还不知道?舅舅前些日子去抓捕与葭州有关的人,去陆检校那里取卷宗,两人有些眉目。”
舅舅这人的性子又冷又硬,他们都是清楚的。可这样的人每日下了衙就悄悄寻摸那些数书,悬梁苦读,看着煞是好笑。
若有学不明白的,也借口要寻钦天监监正解决难题往陆家跑。因着男女授受不亲,他也不敢贸然与陆检校接触,可是愁坏他了。
听说前儿还找了本前朝极为罕见的数书,特意送到陆家,说是送给钦天监的。
赵钰却不知晓还有这番事,毕竟这也算是舅舅的私事,他不好让人刺探。也唯有舅甥二人坐下来说话时,才好提及一二。
赵钰笑道:“舅舅如今年岁大了,如今有了意中人也是好事。否则他日日宿在军营,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看着也有些怜惜。不过你我作为小辈,这些事不便插手。但这到底是国家大事,不如分别去信二人说明情况。”
若两人真有意,顶着压力派二人一同绘制图册也可。但若只是舅父单方面有意,他还是再想个法子派个妥帖人保护才好。至于绘制鱼鳞图册,毕竟陆颐一个女子从未出过远门,若她心中惧怕不愿离京,也只好另派人前去。
柳安知晓他的意思,提笔给陆颐写下书信,最后落款也以柳安自身的名义。毕竟天下人都惧怕皇帝,若是赵钰亲自写信,恐怕人家就算不想去也不得不去。
赵钰见他明白自己也很是高兴,将葭州的鱼鳞图册看了又看,有些憧憬道:“不知何时才能再次测绘天下土地,届时这些妖风邪气也能遏制一二。”
柳安起身站在赵钰身旁,思忖道:“玄泽,既然能有神仙赐下棉花、粮食,可有较为神异的良种?到时候借口分发良种,只有献上鱼鳞图册才能得种,吸引百姓自行前往府衙报田。”
百姓们惧怕官府,寻常恨不得离府衙八丈远都要绕开。若是派人前去丈量土地,恐怕百姓都要带着锄头铁锹把他们赶出去。倒不如反过来,放出消息后等百姓们自行报田。
但此事还要斟酌,分发良种之人也要严格监督才是。不然百姓报了田,若官府不守信用,恐怕官府的名声就彻底败坏了。
“嗯?”赵钰有些惊喜的看向柳安,旋即道:“这法子好,可百姓们不识字,便是让他们自行报田,恐怕也会被人坑骗。”
说完后,他自己却打了嘴巴,笑道:“看我说的,便是要丈量天下土地,也要耗时十年之久。但教导百姓认识一些常见的字却更简单些,倒也不贪多,认识常见契约的字即可。”
他盘算一番,又觉得以如今的世道来说,便是教导百姓认字也太难了。那些读书人都心高气傲,便是考不上童生,在村子里也是心高气傲,更别提教导百姓了。
还是应当他先寻一批人,好生教导震慑一番才行。那系统给的任务,待今年完成了棉花的试点就能得到优质麦种,正好教导百姓认字后能以此良种吸引百姓报田。
但这也是之后的事了,现在还要看陆颐愿不愿去。
作者有话说:
晚安宝子们~

都说过年时要与亲人团聚, 可赵钰认定的亲人也只有苏化彦与柳安二人而已。
但三人都是大忙人,苏化彦又管着整个龙威卫,更是一刻也松懈不下来。况且他如今又多了一样心事,每日都撑着脑袋强迫自己学些数书, 好能与陆检校有些话题。
赵钰并未细问, 毕竟舅舅三十多的男人,也早就知晓什么事该怎么做。要与意中人培养感情, 还轮不到他一个没什么经验的外甥去教。
他与柳安算是一见钟情, 便省下了诸多追求的过程, 哪儿有本事给舅舅出谋划策。柳安亦是如此,当苏化彦试图问他时有些尴尬的看向赵钰, 只能说句不清楚。随后看出苏化彦要与赵钰单独说话,便借口有事先行离开。
待柳安离开后,苏化彦目光平静的打量着赵钰,赵钰见素来粗枝大叶的舅舅这样看自己, 心里也有些别扭。
方才还在打趣舅舅呢, 这会儿火就烧到自己身上了。
苏化彦早就看出这二人的不对劲,但他一直未曾下定决心戳破这层窗户纸。现下自己不过问上一句, 柳安就羞红着脸离开,
他皱眉看向赵钰道:“你们二人...是什么情况。”
要问如今好男风的人多不多,自然是多的, 往那些楼子里瞅一眼,小倌儿店的男人和对面青楼的女人对着骂。虽说他不曾胡来, 却也知道军中也有不少较为瘦弱的小兵被欺负, 那些爷们儿身边的小厮等都是拿来泄火的。
但这些都难登大雅之堂, 被人压在身下的更是上不得台面的人。他虽说对柳安不如和钰儿亲近, 但柳安也是他的外甥, 他也没法子眼睁睁看着他们这样下去。
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先不说柳安要如何面对外人异样的目光,万一钰儿恼羞成怒不跟柳安好了,本就与家里人闹翻的柳安就再也没什么前程可言了。
毕竟外头想弹劾柳安不孝不悌的人多着呢,都要将柳安拉下马。
赵钰明白舅舅的顾虑,但这些他都已经有计划了。于百姓而言,那些皇帝王爷大官儿们的流言说笑一番也就过了,不可能对他们造成太大的影响。
况且世上鬼神之说盛行,只要给柳安弄个神仙转世的名头、亦或是说这是上天给自己安排的“仙后”,就连史官也不敢写柳安一句不好。
但最要紧的,还是要用功绩堵住百官的嘴,让他们对柳安心悦诚服。
赵钰轻笑道:“如舅舅所见,我与景明在一起了。”
苏化彦本已经准备了一大段的话要劝他,但他看着赵钰面上的笑意,以及坚定的双眼,忽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已经对爱情的滋味有了些许体会的苏化彦清楚两个外甥现下应当是真心实意的,可都说人心易变。钰儿作为皇帝自然无人敢置喙,柳安可就惨了。
半晌,他才轻声道:“钰儿,你可能割舍?现在是千好万好,可你终究要娶妻纳妾,届时你们二人又该如何?”
他看着大外甥苦劝道:“自古佞幸便不是什么好名声,虽说没有血缘,你们也是名义上的表兄弟。柳安已经够苦了,难道你还要再给他添上一层?”
赵钰张了张嘴,起身半蹲到舅舅身前,仰头直视他道:“可我不会负他。仙人入梦,将送一双麒麟儿与我,这江山自有传人。”
苏化彦知晓赵钰来历不凡,也不疑有他,哼了一声道:“那也要生下来才是你的血脉。男人能生孩子吗?不是我说,你们二人中间插个女子,感情也会有隔阂。”
他看出来这两人的情况后也费心打听了一番,虽说契兄弟间多得是契兄亲自为契弟挑选妻妾,可那也是因为那些男人没把妻妾当人,只把那些可怜的女子当个摆设而已!
但自家外甥要也存了这个心思,他从此便当苏家彻底没人了。
赵钰闻言面上却带上些许笑意,笃定道:“仙人有言在先,只需以双方血液喂养,仙蛋中就能孵育出一对麒麟儿。十月期满,麒麟儿便可出世。”
苏化彦有些怀疑的看着赵钰,世上的孩子都是胎生的,哪儿有蛋生的,难不成指的是麒麟?他蹙眉道:“皇室要的是孩子,不是麒麟,便是象征明王的麒麟神兽也没法代替你登基啊。”
赵钰有些无奈道:“...是指龙凤胎。只是天资聪颖异于常人,必可继任天下。”
见苏化彦将信将疑,赵钰笑道:“至于柳安,我已经有所准备。年后几个月我欲重整天下土地,绘制鱼鳞图册,届时请柳安主导。”
“你疯了!”
苏化彦忽然站起身,显然很是不赞同。他一个粗人都知道那些有权有势人的德行,纵然有好的,大多数也绝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利益。
况且富贵之家多有家奴,百姓敢告上衙门,那群人就敢让告状者家破人亡。到时候民怨沸腾,百姓反倒要埋怨朝廷。
赵钰知晓苏化彦的意思,他起身看向窗外,语气中带着些许坚定道:“如今看着是四海升平,可下面却暗潮涌动。若不下一剂猛药,天下也太平不了多久。”
苏化彦连忙走到赵钰身边,劝道:“可也不至于这样猛啊,若是戳破了这层窗户纸,天下现在就要大乱了。况且如今形势已经比先前好上许多,北边少说二十年也不敢再来,剩下三边又有三王。纵然三王狼子野心,可也不至于放纵蛮夷践踏他们的地盘。咱们...”
赵钰伸手止住苏化彦,转身直视他道:“可三王早就与蛮夷相互勾结,只等着剑指乾朝!蛮夷的话也就只有那三王相信,换做舅舅,你信吗?”
苏化彦张口道:“我自然不信,三王定然也不信,不过周旋而已。”
赵钰轻笑一声道:“周旋?次次上报说边境摩擦,请求粮饷、兵器的周旋?若不是谢宁又是开设互市、又是赠送厚礼贿赂重臣、又是派遣间谍,那三族早就撕破脸了。”
他看了眼舅舅,沉声道:“善于玩弄权术者也必被权术反噬,三王再狡诈残忍也比不过茹毛饮血的蛮夷,如何能信他们就不被蒙蔽?现在暂且不掀起战乱,咱们自然平安无事。可若忽然起了战事,朝廷内部又是一堆窟窿,乾朝便重蹈覆辙了。”
苏化彦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垂眸道:“那...前儿你说要陆检校去绘制鱼鳞图册,也并无转圜余地了吗?这世道,便是派一队精兵去,也要被人吞个干干净净,让陆检校一个女子去怕是更不妥。不妨我亲自去,也好震慑。”
并非他看不起陆检校,在他心中陆检校扛着压力不过半月时间便整理出葭州卷宗,可谓一等一的巾帼英雄。可术业有专攻,女子体弱,这样需行万里之遥的劳累工作本就不该由女子完成。
况且陆颐的长处本就是数术,让人一个斯文人这样劳累本就不该。
赵钰闻言走到书桌旁,将陆颐给柳安的回信递给苏化彦,示意道:“舅舅不妨看看。”
当日柳安给陆颐写信,第二日便有回信。
苏化彦并未打开书信也知晓陆颐定然是同意,但仍是低头看去。待看完后,心绪复杂道:“我掌管龙威卫,待我走后谁来接替?”
赵钰也知舅舅并非目光短浅之人,闻言欣然道:“副指挥使也是舅舅的老部下,应当放心才是。届时舅舅领兵,又有刘修等暗中相护,定能平安归来。至于长途奔波...我亲自赐下马车,你多多照拂陆检校,定要她乘车。”
毕竟路途如此之长,骑马定是比乘车快。可再要紧也不能把人陆颐的身子熬坏了,不然岂不是因小失大。怕就怕队伍里有人说闲话,惹得陆颐不顾身体疲劳也要骑马赶路。自己特地赐下马车,也好让她有借口乘车。
苏化彦闻言笑道:“那我就替陆检校谢过陛下美意。”
赵钰见苏化彦放下心,便告诫道:“舅父善武,陆检校聪慧,你们又都是有阅历的人,在葭州该如何行事想必不用我来多说。只一点,男未婚女未嫁,还当谨守礼教,免得陆检校被人说嘴。”
苏化彦连声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他肤色较暗,但也透出些许红色。见外甥笑话自己,又捂脸道:“我们并未互通心意,自然不敢逾越。”
赵钰朗声大笑,随即拉着苏化彦低声道:“陆检校前夫荒唐太过,若要再婚想必顾虑颇多,舅舅还当先解开心结才是,不可冲动。”
苏化彦有些不满的看着赵钰,佯装责怪道:“我岂是那样的人?放心,我省得分寸。”
两人说着就到了外头,就见柳安在外头赏花。苏化彦面上的笑意淡了些,见柳安听见动静忽然回头那一刹,也恍惚明白赵钰为什么会喜欢上他。
冬日的阳光并不强,暖融融的洒下点点金光,映照在冰天雪地、红墙金瓦上。但这样的美景与站在红梅前仪表不凡的柳安相比,却又下了一层。
介于少年与青年的男子肤色白皙,眉宇间氤氲英气,上挑的嘴角又带着一股温柔气息,端得是芝兰玉树的贵公子。
“玄泽,舅舅。”
柳安迎上来,已然猜到苏化彦私下与赵钰在说什么,却只当不知情。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