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我在红楼搞基建—— by意真
意真  发于:2024年0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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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是贾元春真要终身不嫁...这也简单,只说先蚕娘娘预备将她嫁给自己儿子为妻,所以予她织造灵光的同时不允她嫁人即可。
遇事不决就推到神佛身上,就算朝中有人想通其中关窍,百姓们却都信。
贾元春不知是否看出了他的意思,谢恩后便离开。
柳安见贾元春离开,蹙眉道:“若贾司丞当真不嫁...”
“那就在这几年里赶紧找位已婚的召入朝中。”赵钰轻描淡写的一句带过,“贾元春代表不了朝中的所有女官,不嫁便不嫁了。”
说完又道:“古往今来未曾婚育的男人们也不少,也没见那些人说嘴。那些就会背地说人长短的,大可不必理会。”
柳安笑着应下,伸手指着自己刚看过的折子道:“陛下,开封府上了万民书,夸陛下拨款修路修得好。”
“哦?”赵钰来了兴致,展开一看确实是开封府一位乡绅所写,下面密密麻麻的盖着红指印。这折子是乡绅写下后呈给知府,知府召来询问后果然是百姓自发感激,便将其传入朝中。
随折子过来的还有一封去往开封府龙威卫的密折,言说开封府百姓原有些毒瘤,他们就顺势抓了处置。另砍了几个祸害乡里、向路款伸手的官员。
赵钰笑道:“若都是如此,我也能放心了。等过上些日子,咱们悄悄的走远些去看他们有没有照实修路。免得下面人阳奉阴违,我们在皇城里却不清楚。”
“陛下说得是。这些日子我往来京郊庄子上,也瞧见有皂吏打骂的。后来还是多次制止,又派了专人去监督才好些。天子脚下尚且如此,更别提离得远的了。”
赵钰面上的笑意也渐渐淡下,但日头底下没有新鲜事,这样的事自己也禁不过来。只能喊工部的人过来叮嘱一二,有上官制止,皂吏想来也不敢造次。
作者有话说:
九月份,即将有一大波考生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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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赵钰有另一件事寻工部尚书, 便命刘康去工部衙门将其找来。
自隆基作坊开始卖肥皂和羊毛后,系统就开始自动计算任务进度。按照流程便是两月以内结束计算,因此赵钰也早得了水车图纸。
乾朝自然是有水车的,只是瞧着却不如图纸上的精简、省力。只是前儿一阵子忙着修路和肥料的事, 反而把这一茬给忘了。
幸而刚想起要叮嘱工部尚书监管皂吏时想起来, 不然还不知到什么时候才能把图纸拿出来。
江利很少受到赵钰的宣召,不, 应该说整个六部的官员都极少被赵钰单独宣召。不过江利自忖他近来没犯事儿, 再加上工部正接了修路的大工程, 便也安心过来。
正修着路呢,陛下就算想处置他也不会急着在这会儿处置。
“臣参见陛下。”江利仍是黑瘦的模样, 许是因为工部出外差的多,工部官员多是黑瘦些的。
“江卿家平身。”
赵钰面无表情的叫起,伸手点了点桌上的图纸道:“江卿家看看这水车图纸,可能造出来?”
刘康将图纸递过去, 江利忙接过来细看。只见上面的水车图纸与如今民间所用的小水车差别并不十分大, 只是减少了几根繁重的木链,又加了一根承重的柱子。
如今乾朝的水车大多是承自前朝, 早有匠人试图改动, 只是却屡屡不得其法。他虽不比孙国栋擅水利,却钻研这些东西多年, 自然也是有些眼光的。
这图纸看着是改动不大,但寻常却也想不到能这样改动。依着经验来看, 这样的小型水车做出来应当比寻常的水车劲儿更大、用的年限也久。
更何况减少的那几条链子就是大大降低了成本, 至于加进来的承重柱子...乾朝最不缺的就是木头了。如此一来百姓们略省些, 一个村子也能凑出一两个水车来。
他心里想着, 嘴上也不慢,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将这图纸解得清清楚楚,连声夸赞作图之人奇思。
据他所知工部并无有这样作图习惯之人,想来是陛下亲信所画。只是不知这样的能人究竟是谁,若能到工部来自己也算能有个帮手。
赵钰听江利说图纸上的水车可行便放下心,并未顺着江利的意思说出此为何人,只是吩咐道:“如此,江卿家便下去先建造出几个模型试验一番,事成后朕去瞧瞧。”
见江利答应下来,赵钰想到江利一惯做事认真便未曾额外叮嘱,转而说起旁的。
“如今京城的路已经修到京郊去,江卿家闲时可有去看?”
江利似是不经意的抬头,见赵钰面上并无异色,一时间有些拿不准赵钰的意思。他自然有去看的,进度也颇为喜人,并无不妥啊。
可陛下特意问起,想必定是哪里出了差错。毕竟如今修路都修了几个月了,总不至于陛下这会儿才想起来过问此事。
赵钰目光淡淡的盯着江利,忽然开口道:“工部开工一般是要招徭役,虽说此为百姓应有之义,官府却也要提供食宿、发放钱粮,权做衙役使唤。朕说得可对?”
“陛下说得是。”江利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开始回想工部有没有把东西发下去。
当然,食宿自是有的,只是发下去的银子必然会被扣下些,他也清楚这事。按着惯例来说,只要不是太过分百姓们就不会闹出来,皇帝便是知道也不会过多追究。
“朕并非苛责之人,可百姓不易尤甚尔等,你也是为官多年,竟是连一颗父母之心都无?”
“臣有罪。”江利敢肯定是克扣俸银的事不知被谁捅上去了,但也有些不以为意。左右把钱补上即可,也没多少银子。
赵钰却并未表态,又问道:“江卿家平日待家中奴仆如何?”
“虽为臣家仆,但亦为陛下子民,臣不敢朝打昔骂。若有错,当缉拿至官府亦或自行处置。”
江利听到这儿有些明白过来,连忙表态道:“臣回衙门后定会严加管教,若再有责打徭役之事,臣定不轻饶。”
“行了,你回去吧。”赵钰接过一旁站在他身后的柳安递给他的折子看起来,摆手道:“将银子按时足量发放下去,若还要在给百姓的钱里伸手,别怪朕未曾事先警告你。”
“是,微臣告退。”
江利不敢争辩,如今身边有几千人护持的陛下可比往常硬气多了,老实办事说不得还能稍好些。况且他如今也不缺银子使,倒也不必上赶着留把柄。
“陛下,只怕江大人无法彻底禁绝此事,还当另做打算。”
柳安身在官场,对那些人的秉性更为清楚。便是油锅里的钱也敢伸手一试,更别提本朝从未有因贪污便被重罚的先例。
大多读书人竟都不像个读书人,做出的事连他这个行伍出身之人都看不起。至于责打徭役一事,若放在那些眼高手低的人心里,更不算是事儿了。
“景明所言极是。原想着到底是在天子脚下不必特意让龙威卫过去,现下看来还是要有些防范才是。如今国库也日渐充裕,我想着是不是把先前所想的养廉银提上一提?”
朝廷给的俸银太低,哪怕一品官一年的俸银也才一百八十两。听着是多,可若算上奴仆、日用、人情往来便是远远不够了。
他这些日子也算是待他们够冷淡的了,是时候给些甜头让他们收收心,也算是既往不咎的意思。不过也该命刑部重新商议贪污受贿的刑罚,既然有了养廉银,他们还是安分做事才好。
“也是时候了,陛下若要见户部和刑部的大人,即刻便能请来。”柳安温柔的在一旁倒上热茶,端给赵钰润润嗓子。
“好。”赵钰拍了拍柳安的手,扬声道:“刘伴伴,去宣户部、刑部的两位尚书过来,也将吏部的请来吧。”
刘康依言去请,赵钰才解释道:“我竟险些忘了贾司丞一事,好歹也表个态。正巧她父亲在工部做员外郎,这么些年没有个政绩,可见不是这块儿材料。既然喜爱读书,不如便调到国子监去。”
柳安原还想着要怎么提醒赵钰,没成想赵钰已然考虑好了。他便笑着道:“这再好不过了。陛下要说大事我不便留在这儿,便去外头盯着他们装棉花。”
“你去吧,外头冷,把披风披上。”赵钰说着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柳安的披风为他披上,摸着他的手是热的才放他离开。
柳安笑着出了宣政殿,在外头正好见着三位尚书结伴过来,问好后方才离去。
三位尚书来此倒不知具体何事,去传信的内使嘴巴也严。不过看柳安笑嘻嘻的从宣政殿回来,想也知道陛下的心情不差,下意识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我来迟了!
赵钰:发钱了,你们感动吗?感谢在2022-03-22 16:05:05~2022-03-24 00:39: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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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尚书过来便齐齐行礼, 赵钰也未怠慢,随即便让他们坐了。
“朕今日宣诸位来此,也是思量许久。”赵钰先是温和道:“朕观这些年物价比之□□皇帝时上涨许多,只是朝廷命官的俸禄却不曾变, 想来也有些许的不合理。”
官员比起寻常百姓多出书本纸张、奴仆、上下打点贺礼的费用, 可九品官的年俸也才三十多两。须知寻常百姓生活一年也要花去二十两银,这么一算品阶低的官员日子过得也很是不如意, 怕是多有捉襟见肘的时候。
吏部和户部一个管官员一个管钱粮, 自然也没少为了俸禄的事掰扯。两位尚书对视一眼后, 户部尚书道:“陛下所言极是。”
陛下将话说到这份上,他们也并非蠢人, 自然清楚陛下是有意涨俸禄。只是王常鸣作为户部尚书,近来虽因着贾家小子开得作坊多了不少税钱,但还是不乐意往外发钱。
不过陛下既然这般开口,他也没必要跟陛下对着干, 不然消息传出去恐怕会有不少人恨上自己。只是陛下向来是个不吃亏的主儿, 如今肯松口涨俸禄,只怕还有别的事等着呢。
“既如此, 朕预备每年发放十至五十倍俸禄的养廉银。”赵钰着重强调了养廉银, 确保他们听出自己的意思后便叮嘱吏部尚书道:“你回头将官员名册人数递上来,看看究竟以几倍发放为好。”
“是。”
三位尚书都有些吃惊与此次赵钰的大方, 便是都只发十倍的银子,这数目也不可小觑, 只是不知这银子是要从何处来。若是都从赋税上抽, 只怕也是个不小的数字。
养廉银...几人咂摸这陛下的用词, 似乎也是别有意味的。
王常鸣敏锐的意识到什么, 看了看一旁似乎无所事事的刑部尚书。他起身道:“陛下, 敢问这么一大笔养廉银要从何处抽调?”
赵钰微微一笑,随即便沉声道:“每逢收税便有耗羡,或是十中取二,十中取三,未免太过劳动百姓。以往耗羡便由州县自行截留,但到底算不得好。朕想不如将耗羡归公,定例八成银十中取一。从耗羡中拨养廉银,若是不够十倍便由国库填补。”
“若是当年耗羡多了,便依次叠加倍数发放,到五十倍为止。诸位卿家以为如何?”
自前朝起,朝廷征税便不止征粮,也可按照市价将粮食折成银两或是布匹上缴。而耗羡,则是指因为银两成色不足而额外补交的部分。
百姓们寻常所用的碎银多是七、八成的银子,官府收银后却要将这些银两重新融了铸造足银的银锭。为了弥补官府的损失,百姓通常要根据所交银子的成色再补交一些。
如此便有了官员们操作的空间。这些耗羡朝廷是不往上收的,也算是变相贴补身在州县的官员。只是他们收了银钱也仍不知足,搜刮民脂民膏越发不知收敛。
既如此,倒不如他主动将这部分银子发下去以供他们生活。不过若再有贪污受贿搜刮百姓之事,也要重罚了。
殿内一片寂静,他们三人能做到尚书之位自然并非短视之人。将原本见不得光的耗羡转为光明正大的养廉银,这也算是好事。
只是...陛下要真这么大方就怪了。
果不其然,赵钰没等他们说话便自顾自道:“只是既然有了养廉银,你们自然也是要配得上它才是。严卿家,因公敛财当如何判罚?”
“凡官员私自因公敛财者杖六十,数额巨大者绞监候。”
不过这规矩实则并不怎么动用,除非被人针对才会被特意提出来。
“因公敛财不过其中一项,另有在职收受、求索财物、坐赃致罪、家人索贿等刑罚,也当罪加一等不得轻饶。另,凡在衙门为皂吏者,也享有养廉银。若再让朕发现皂吏向平民勒索财物、无故责骂徭役,永不录用。”
见严尚答应下来,赵钰才缓和脸色笑道:“严卿家多多辛苦,将与此有关的诸项刑罚重新拟定,待拟好后便送入宣政殿。”
“是。”
赵钰将目光转向一旁待着的户部和吏部两位尚书,“你们将所有在官之人统计出来,养廉银暂且按十倍计数,正巧今年的夏税收的晚,待火耗收上来便可发下养廉银。”
户部尚书和吏部尚书两人面面相觑,心中均有些发苦。已经被人吃进嘴里的东西,要想让人吐出来可没那么简单。
便是外任的官员不敢得罪他们二人乖乖把钱交上来,日后定然也是无法再坐在一处吃酒的。况且如今到处都在修路,不少通往县城的主道都已经被清理出来了,陛下的龙威卫往来传递消息也迅捷的很。各地究竟收没有收火耗,收了多少,怕是都在陛下的掌握之内。
若是他们徇私枉法,收上来的银子与实际的相差太多,只怕陛下不会再轻轻放过了。
赵钰却不理会他们求饶的眼神,只是淡淡道:“动作快些,待恩科后朕便要看到具体的进展。对了,工部员外郎贾政一直待在工部也没个进展,便将其调任国子监正五品博士。”
工部员外郎是做实事的,博士则是□□。不过鉴于贾政并非科举出身,赵钰额外嘱咐道:“让他和其他博士管学生奖惩或其他事,不要插手教导。”
国子监类似这样的职位很多,吏部尚书很快就从脑子里扒拉出一个合适的。他心里也不免有些犯嘀咕,陛下该是瞧这些日子贾家太过热闹,有意表态。
只是不知道陛下把一个勋贵出身的贾政放在一群科举出身的清贵官员中究竟是什么意思。有眼睛的都知道身有武爵的勋贵和读书人是水火不容、相看两厌,纵是有老亲家李祭酒照看也只能得个面上情分。
而不幸的是贾政长子早亡,李祭酒的女儿李氏在贾家寡居。李祭酒纵是看在女儿的面上待贾政好些,他还能真对贾政毫无芥蒂不成?
陛下的心思不可捉摸,他现下是位高权重的尚书,只怕等他们吏部的小主事熬出来后他就得退位让贤了。
赵钰将想到的事情一一安排下后便让他们下去,转而吩咐刘康收拾下出宫的东西。他今日下午便要亲自去庄子上看看情况,顺带着看看京郊的三合土路修得如何。
养廉银的消息在赵钰有意纵容下不胫而走,不少官员都很是激动。有些清高孤傲偏偏又家境贫穷的官员尤甚,不住的称赞起赵钰的举措来。
他们虽自诩清官,但碍于生计也是要收些火耗炭敬的,纵然知道这是朝廷默许的,拿钱的时候心里却也有些心虚。
如今陛下发放养廉银,便正是体恤下臣的表现。纵然还未曾正式发下来,但也定然不会有假,因此无论京中亦或地方皆是欢欣鼓舞,倒更让百姓们有些羡慕。
因着此事,赵钰与朝中官员的关系悄然变得和暖,朝堂上也不再是只有零星几个人说话。
谢宁察觉到大臣们悄无声息的向新帝靠拢有些不安,但想到他们谢家也算是门生遍天下,陛下应当不至于太过狠辣。
他心里很清楚,过去那些年谢家能掌握巨大权柄得益于先帝太过平庸的同时耳根子软,被甄妃和甄家人挑拨的与大臣们离了心。
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能在其中取便,借着父辈余荫拉拢大臣。只是天下终究是姓赵,他也不可能永远卡在朝臣与陛下中间上下其手。
如今这样也好,待自己慢慢退出朝堂后将长子推到清闲衙门去,他为人平庸也省得人惦记。
作者有话说:
瞌睡.jpg
宝子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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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
徭役们沉默的干着活,心里还有些纳罕为什么今日这些人斯文不少,上午还拿着鞭子作势要打, 到下午却连鞭子也不拿了。
他们多是出身附近京郊村子的人, 这路修好了对他们也是极有好处。因此见衙役们温和下来便也安下心,加紧干活。
远远传来衙役监工的声音, 柳安看了一眼道:“前些日子动作稍慢便要上手, 如今可算是知道些好歹了。”
“看来我叮嘱一番还是有用的。”赵钰和柳安结伴走在平坦宽阔的三合土路上, 见不远处看管徭役做工的衙役们客气许多,心里不免有些无奈。
“陛下说笑了, 若您特意叮嘱后他们仍不当回事,着急的就是您了。”柳安对此并不意外,只是挽着赵钰的胳膊慢慢走着,远远看着他像是扶着赵钰一般。
待两人靠近皇庄时, 远远便能见着装箱的板车, 里面都是压缩捆好的棉花。
庄子上的人曾见过赵钰,连忙通知庄头过来。庄头过来请安后便带着他们一同往棉花地里走。
“陛下, 咱们庄子上的棉花地您也看过, 如今刚收了三百亩都已经装上车了。”
如今已然是秋季,天边吹着阵阵凉风, 头顶的太阳此时光线并不强。棉花田里不少身穿短打的农户收着白绒绒棉花,一团团肥嘟嘟的煞是可爱。
今日下午他们出来时便换好常服, 外面的衣料也都是耐磨的料子, 此时便径直下了田地。刘康正要劝几句, 却想起什么默默闭嘴。一边的庄头等见陛下身边跟着的亲信都不曾开口, 自然不敢越过他们。
凑近了看才能看出这棉花叶似乎曾有虫子的痕迹, 只是农人悉心照料,这才没有酿成虫灾。上面的棉花几近有孩童拳头大小,色又洁白如雪,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佳品。
看着这幅景象,赵钰忽而叹道:“若有朝一日,人人皆可穿得棉衣才好。”
柳安当即便笑道:“陛下说笑了,自然会有那一日的。如今且不说棉花,便是陛下才从西北买回来的大批牛羊,织出的毛衣也是为数不少。又修了路,今年冬季定然有不少百姓都能穿上毛衣。待过几年,想必就能都穿上棉衣了。”
赵钰含笑点头,轻声道:“不过随口一说。但若是年年有此收成,想必冬日无寒之境就在眼前了。”
说完便接过柳安提在手里的篮子,几人一同采摘棉花。一旁的庄头正要提醒,却见两人的手法都极为正确,一时心中也有些纳罕。
他却不知宫中也有一片棉花田,赵钰和柳安也曾在宫中体验过一次,当时柳安可是手把手教着赵钰。
这篮子并非完全敞口,它的盖子上有个拳头大小的圆洞,正好能将棉花放进去的同时不被风吹走。赵钰很快便集满一篮子,笑问道:“这里农户所用的篮子都是何处来的?”
柳安看向庄头,庄头连忙答道:“诶陛下,是庄上东头儿有个竹编手艺人编的。说是现在风大,做了这个竹篮好采棉。”
赵钰左右看了看,赞道:“这篮子编得极好。他日乾朝种满棉花时,说不得这样的篮子也风靡全天下。”
庄头不知该说什么,讷讷半天只道:“陛下说的是。”
柳安笑道:“我瞧着也极好,正巧宫里的还没收完,不如命他做了我带进宫去。”
“好,就依你的主意。”
赵钰和柳安将一篮子棉花混在农户们采摘的棉花中,两人随意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泥。
“今年庄子上的各色果蔬收成如何?”
“陛下,我们这儿都用了您老发下来的肥料方子,比寻常长得齐整多了。”
说起这个庄头心里也不发虚了,连忙把皇庄上产出的各色果蔬的产量报上去,又捡着几样罕见又好吃的报给赵钰知晓。
他见皇帝倒不曾嫌弃他粗俗,一时间谈兴上来倒也说了不少皇庄上的新鲜事。赵钰也仔细听着,心说这倒也可了解些民生,只是皇庄的农户到底比寻常百姓更富裕些,倒也做不得十分准。
一边装好的马车已经走了好几趟,柳安解释道:“因着这些都是皇庄的产出,所以直接送到内务府库房里,如何调配只听陛下的。”
“我也知晓。原先想着赏给朝廷大小官员、再给西北等地送去,不过现下一看棉花似乎还有极多,只怕是用不完的。”
柳安笑道:“陛下不是才想着修葺军中武器盔甲,正愁银钱吗?这些棉花不如取一部分卖出去,江南多富商,便是价格昂贵总能卖出去。”
“你说的自然也好。只是富贵人家本就不缺取暖的东西使,若是卖给他们怕是百姓就更是艰难了。”
赵钰也清楚卖出去能收回一大笔银子,可正如他所说,若把棉花高价卖给富人,恐怕天冷时平民便不好过了。
但若是贱价卖给平民,能卖出去的数量并不大,完全无法供应天下百姓随意使用的。自己把本就价贵的棉花贱卖,怕是今年种棉花的棉农就要骂死自己了。
这还是小事,万一旁人一看棉花价格跌的厉害,更没人愿意种棉花了。到时候即便自己手上握着棉种,也没什么人愿意种了。
赵钰听到柳安的建议一时间也有些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陛下怎么转不过这个弯儿呢。”柳安笑着挽着赵钰,语气十分和软,“眼看着棉花加大种植不过这一两年,若是您将棉花卖出高价,只怕来找您求棉种的只会多不会少。便是大多叫权贵之家取走,最后长成的棉花却还是要流到民间的。”
他扯了扯赵钰的袖子,悄声道:“明年种棉虽仍是试点,可京城却是确保能种的。不如卖出一些给家里地多的人家。有户农司和臣手里的种植册子,要再得一个丰年问题是不大的。”
赵钰若有所思,景明所说也确实是个好法子。不必拘泥于在全天下试验过后再推广,今年的种子也多,完全可以在京城先种上。
到时候不必自己出手,棉花一多价格自然就下来了。再加上旁人不清楚,他却是知晓这系统所给棉种的优越之处,到时候定是在绝大多数地方都能长得好。
柳安见赵钰意动,不免笑道:“陛下,可是我说的这个理儿不是?”
赵钰顾忌着大庭广众之下不能表现的太过亲密,只是捏了捏柳安的手心。和他咬耳朵道:“今日景明这番话可是点醒我了,日后可要叫你夫子,让你多提点提点我才是。”
柳安感受着耳畔似是不经意带过的热风,笑着看过去,低声道:“能为你排忧解难我也是高兴的。”
陛下这人也就外表看着很是严肃正经,但跟他在一块儿的时候却很是喜欢逗他。现在两人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便偶尔也能抵抗陛下时不时蹦出来的玩话。
原本紧跟在他们身后的人早在赵钰压低声音和柳安说话时便自觉与他们拉开距离,此时都远远的坠在后头。这会儿见两人挨得近也只当是在说事,并未想歪。
倒是刘康心里有些忐忑,知道的事情多了便总是坐立不安,生怕谁看出陛下和柳安之间的暧昧关系。不过寻常也无人直视他这个皇帝身边的大总管,便也无人看出他的心不在焉来。
赵钰亲自转了几个皇庄后才坐着马车离开,正收工要回住处的徭役们都驻足远远看着那边。
“我怎么瞧着那大车和那些送棉花的似乎是一路的。”
“啧,刚刚那些人远远儿站着看咱们呢。里面一个就是管这些皇庄的,还是皇帝的亲表弟呢。那么多棉花,还不知道被他搬回家多少。说不定他媳妇儿都能穿上三层厚棉衣呢!”
一旁面容黑瘦的徭役听了有些羡慕道:“那他这来头可真不小。就是不知道多了这么多棉花能不能轮上咱们用,就是一两银子一斤我也肯买啊。”
另一个徭役听了翻个白眼,嗤笑道:“一两?你去打听打听外头怎么卖的再说,十两一斤也买不着好的。”
同村的徭役见那人面色失落,连忙拽了拽奚落人的徭役低声道:“他老子娘冬天才给冻死了,家里就剩一个儿子,你快别说了。”
他这才住嘴,还是嘟囔道:“这都是贵人们用的,好的哪儿轮的上咱们这群土里刨食的。”
听了这话他们也都沉默着拿起自己的东西走,半晌不知是谁说了句:“好歹这儿管着吃喝,也能省好些钱。过冬的时候省下些粮食,也好过。”
“是啊,等这条路修好了,咱们在这儿搭个凉棚卖点茶水也能多点进项。听说十里村那边儿自从修好路,过路的可是乌压压一大片,就没断过,会些修车手艺的也跟着沾光了。”
“听说那边儿摆摊的卖老鼠药都红火的很,卖吃食茶水的更是攒钱要起房子了。”
......
作者有话说:
迟了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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