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我在红楼搞基建—— by意真
意真  发于:2024年0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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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钰摇摇头,神秘道:“那咱们就赌一把,看刘夫人如何做?”
柳安有些警惕的看过去,但鉴于自己曾见过的不少夫人们,还是道:“总得设置彩头,这才有意思呢。”
赵钰沉吟片刻,从一旁的小抽屉里取出雕工精致的木盒道:“这里面是我做太子时的贴身玉佩,若是你赢了,朕便把这个送你,如何?”
这是皇室成员专用的四爪金龙玉佩,忠顺和忠宁都有一块儿,只是图案不大一样。
柳安闻言微愣,垂头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玉佩解下道:“这是母亲在我小时候给我打的,若臣输了便将此物赠给陛下,只要陛下不嫌弃。”
赵钰挑挑眉,含笑看了眼柳安未曾多说什么,接过玉佩后连同先前的盒子一同塞到抽屉中。
涉及皇家的消息总是传得飞快,尤其中间还牵扯着早朝时被陛下厌弃的刘主事。不过他如今已经不是主事了,日后再提及刘家便是通事刘家。
刘夫人自将银钱送去后便心神不宁,这事儿是瞒着刘主事干的,幸好他头疼未能下地,才不知晓阖府上下都在议论的事。
刘夫人的长子和小女儿也都陪着母亲在花厅等消息,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原先有八成把握的刘夫人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小女儿有些焦急,但又怕说出来惹得母亲更加忧心,便只是坐在一旁绞帕子。
刘夫人回过神,见女儿这般情态,将她抱进怀里笑道:“你多大的人,怎么还做小女儿情态,这帕子哪里惹着你了?”
“母亲笑话我。”小女儿依偎在母亲身边,心下也渐渐安定下来。
不多时,外面大管家急匆匆跑进来道:“太太,舅老爷来了!”
“还不快请进来。”
“是,是。”
说着,刘夫人的兄长便已经进来了。
他面上带着些许笑意,拍了拍外甥的肩膀道:“好小子,陛下已经下口谕,要召你为工部从七品通事,你们家也是时来运转了。”
又看着自己妹子道:“早朝上消息传过来,老太爷也很为你们捏把汗,幸而你处事机变,这才算是花钱消灾。日后文儿和蕊儿也算是能有着落,都是你这个做母亲的功劳。”
刘文和刘蕊赶忙给刘夫人行礼道:“谢过母亲。”
作者有话说:
夺情,一个是减少丧亲的哀痛,一个是违背情理,赵钰说的是第二个意思。
朝廷官员的地位也是随着皇权不断拔高而逐渐降低,比如没出现椅子之前皇帝和大臣都跪坐着说话,后来大臣可以坐着说话,再往后就要站着说话,到明清时要跪着说话。
赵钰:关于你孝顺不孝顺这件事,最终解释权归我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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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便到了九月间, 皇庄和户农司种下的棉花大丰收。
大朝会上,章荣喜气洋洋的报喜道:“启禀陛下,户农司种下的棉花亩产三百斤!天佑大乾,国运昌隆!”
这事儿早已经传遍了, 毕竟户农司的土地上长着的白花花挤挤攘攘的棉花, 只要有眼睛都能看出来这棉花多好。
这可比他们乾朝往常种的好上许多!
赵钰也早就清楚,章荣常常一有进展便上折子, 昨日便已经将棉花称量上报了。皇庄和皇宫里的棉花也在陆续采集, 只等称重入库了。
大臣们也早就等着赵钰发棉花, 天知道他们眼馋那些棉花好久了。虽说权贵们自有办法弄来稀有的棉花,但论品质却都无法与陛下的相必。
况且陛下赏赐的棉花, 总归是自己的脸面。一时间,大臣们也都颇为热情的称赞着,言说今年冬天必定是个好年。
“同喜同喜,这也有爱卿的一份功劳在。”赵钰面上带着些许畅快的笑意, 谦虚几句后便道:“将棉花种留好, 下朝将你所记录的培育手册送过来。”
章荣闻言却下意识有些不愿,但又不敢违背皇帝的意思, 便收敛了几分笑意应下。赵钰看出来什么, 但也没有多说,只是轻巧的将此事揭过。
他预备要将棉花推广向天下, 自然要先命人勘测气候、土地等情况,免得浪费良种。而如今百姓多种些粮食, 棉花这样的东西莫说种, 怕是连见都没见过, 自己便也要提前将其生长特性、喜好等一一吩咐下去。
凡事预则立, 他从不做无准备的事。
谢宁等大臣见赵钰此时心情正好, 不免对了个眼神。
他们这些人原本也就明面上和睦罢了,背地里上眼药使绊子一样没少干,可这几个月一同在新皇手下做事,反倒更亲近些了。
毕竟,任谁一直被皇帝明里暗里的提示他知道你们家有问题,都不可能再稳坐钓鱼台。
昨日刚被新帝问候自家儿子可有婚配生子的谢宁面无表情的低低咳嗽一声,他们也总得给新皇找点事做,比如登基半年,陛下也该大选了吧?
陛下膝下无子,到底无法安天下人之心。陛下刚登基时还想劝着陛下少纳妃嫔、勤于政事,如今看来还是该想法子多往后宫里塞些人才是。
这样一来好歹能牵制住陛下的一部分精力,省得成天想着霍霍他们。
礼部尚书接收到信号,出列道:“臣有本奏。”
赵钰坐在上方将他们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想到这些天接二连三的催促大选的折子,已经有预感他们要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谢桂昌开口便道:“陛下,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在宗祧。陛下年已弱冠,何不大选以充实后宫蕃息子嗣?”
照理是不该说得这样直白,只是他们的折子上了一沓又一沓,却只有留中不发的结局。日子长了他们也着急,谢桂昌又仗着与赵钰亲厚,这才在大朝会上直言相劝。
“请陛下大选,充实后宫,蕃息子嗣。”
大臣们哗啦啦跪了一地,显然是打定了主意,今日必定要逼问出个结果来。谁家的皇帝二十了还没子嗣,甚至连妃嫔也无,这也难免让他们怀疑陛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若是当初被甄氏暗地里针对时落下了什么病根...
赵钰下意识的看向柳安的方向,见他慢了众人一步才反应过来不免有些头疼。今日必然要拿出个结果来,可孩子的事儿少说还要十来年才行,这会儿承认了难免会陷景明于不义。
到时候佞幸的大帽子扣上来,只怕景明再难有容身之处。倒还是暂且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假托神佛之意,待能有子嗣时再行分说。
柳安面色有些难看,他虽与赵钰心意相通,可陛下总归是要有子嗣的,否则不说朝上群臣,就连百姓也不会答应。
“诸位卿家平身,此事不必再议。其中诸多缘由,并非朕不愿。”赵钰看下面大臣皱眉,似乎想说什么,连忙道:“朕初登大宝,便有南海观自在前来梦中相会,言说朕三十有五可得龙凤双胎。”
“哦?陛下此言可为真?”
谢宁嘴上这样质疑,实则面上已经浮现出喜意。龙凤呈祥可是大大的好兆头,寻常也是不得见的,陛下若要拿这个来掰谎也太扯了。
他们这些人虽不大信奉鬼神,但陛下的存在便足以说明问题了。三年大旱,若再不下雨便可直言大乾气数已尽,可偏偏陛下一出生就有倾盆大雨,甚至还有紫气东来之兆。
就连先皇那样宠妾灭妻不分嫡庶之人都要特意改年号为天泽,为陛下取字玄泽。这般有大来历的人,真得了观自在的指示也正常。
“话虽如此,可菩萨只说让朕静待良缘,莫要心急。待时机成熟,娘娘会亲自现身。”
赵钰脸不红心不跳,一脸虔诚的将此事说出口。在场的臣子们便是不曾特意了解,家中夫人也常供奉着观自在菩萨,自然清楚这位娘娘是管着送子的差事的。
因此便信以为真,家中预备着将姑娘送进宫的算了算年纪,颇有些遗憾的蹙眉。可家中姑娘三四岁的的霎时间便有些激动,陛下要选妃自然是在臣女们中选,说不得自家便可征凤鸾之瑞。
柳安听着赵钰一脸正经的说瞎话,心中安定的同时又颇觉好笑。十几年后陛下早就地位稳固了,到时候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哪里又用得着顾忌臣子。
一边站着的贾琏和柳安的位置相近,无意间瞥见柳安的神色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待下了衙,赵钰忽然想到什么,让刘康去宣林海来。
此人先前曾任扬州巡盐御史,对江南的情况再了解不过了。这些日子看下来,为人谦恭厚道,又颇为关注民生,想来是清楚江南气候的。
五月间林海回京述职的折子便批下去了,在述职后也颇为上道的交上这些年查出的盐商账本。赵钰便顺势留下林海,升其为正六品户部主事。
赵钰倒也听说他去荣国府把独女接回家,如今在家享天伦之乐,又有不少亲朋故旧排解忧愁,刚回京的颓唐失意也散了不少。
林海原要回户部衙门,谁知正随大流外出时却听刘康喊道:“林主事留步!”
“哦,刘内使好。敢问内使...”林海有些困惑的看着刘康,有些不解为何这会儿叫住他。
“林主事,是陛下要召见您,还请跟我过来吧。”
林海心中惊异,但随即便想到今日早朝所说棉花一事。他们家自然也是用得起棉花的,这是御寒佳品,甚至胜过皮毛。只要将棉花细细的扯松装进被套中,冬天盖着两条四斤的棉被就足够过冬了。
可百姓们御寒可用不上棉花,这样的金贵东西自然都是先紧着贵人们用的。
江南出了名儿的气候好,出粮多,陛下想在江南种棉花也是常事。只是江南多雨水,又常有梅雨,棉花蓬松软绵不可沾水,怕是要远着江南才好。
他一路上打了腹稿,进殿后便行礼道:“臣参见陛下。”
“林卿家不必客气。”赵钰表现的很是和煦,早在林海入京后他就把自己人调去做巡盐御史,如今也是颇有受益。
也因此,他对知情识趣的林海很是满意,自然不吝于待他和颜悦色。
“朕曾去过江南,那边风景如画煞是美丽,又有良田。只是不知江南百姓可有种棉花的?”
林海早便开始回想,这会儿对答如流道:“启禀陛下,江南多雨,而棉花最是怕水,因此并未有百姓种棉。”
赵钰闻言微微一愣,拍了拍额头道:“这便是朕的不是了,竟忘了这一茬。朕也忘了问候林卿家,月余在京中可还习惯?”
林海笑道:“陛下这话岂不是让臣汗颜。臣自小也是在京中长大,后来才到扬州,如何会不习惯京中水土?况且臣之幼女、老友皆在京中,也可令臣宽慰许多。”
“你丧妻粗粗算来也一年有余,可有续弦的心思?”
林海一愣,摇头苦笑道:“臣与发妻感情甚笃,不忍相忘。膝下女儿又有泰水教养,暂且不曾想着续弦,劳烦陛下挂念了。”
赵钰点点头,知晓他与亡妻感情深厚便未曾说什么要赐婚的话。在不少人看来,皇帝能想起给一个鳏夫赐婚,本身就代表着皇帝对其的信重关怀。若是林海有心续娶,赵钰也不介意为其做脸。
不过赵钰见林海并未有续娶的意图,便也暂且放下做媒的心思。毕竟他趁着父皇热孝把忠顺和忠宁的亲事办了,但人选可是他们自己挑的,他可没有做媒的嗜好。
至于林如海膝下只有独女,这原也不归他操心。林家向来单传,怕是家族的根子上便有些问题,不再折腾祸害人家好人家的姑娘也好。
时下不少人家中只有独女,也不见得人家就活不成了,招个赘婿照样有香火。
“这不妨事,只是林卿家也要保重身体才是啊。”赵钰面色颇有些担忧,林海很是谦逊的应下后便离开了。
待林海离开不久,柳安拿着隆记作坊的两册账本子径直走进来。笑着道:“陛下倒是好兴致,劳累的我到处跑去收账本。”
“景明岂不闻能者多劳?”赵钰看着柳安嗔了自己一眼,反而有些头疼道:“不是前些日子才查过一本,怎么又来了?”
柳安将厚厚的账本放在龙案上,调侃道:“还不是陛下的生意太好了。那些玫瑰皂啊茉莉皂啊,可把京中贵女迷得不行,若是知道背后是您的生意,怕是无论如何都要进宫来呢。”
“你呀!”赵钰有些无奈,拉过柳安将他抱在膝上。
“你放心,不会有旁人。”
“我知道。”柳安似乎有些不服气,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凡是预则立出自《礼记》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出自《左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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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前几个月贾琏在内务府登记了皇商不久后便打开门做生意, 肥皂和羊毛线一摆在货架子上便被卖个精光。
先前赵钰以犒劳的名义分给大臣们不少肥皂,早就得了各家太太姑娘们的喜欢,只是找不到哪儿有卖的。这会儿见贾琏这儿有,又是进上的好东西, 自然都来买。
下面百姓们自然也有消息灵通的, 把个肥皂吹得天花乱坠。原还在可惜这都是贵人们用的,他们也没有几个银钱去买, 但谁知后来有人打听了, 他们将那买皂角的银钱换成卖肥皂的, 竟也差不了多少。
而京中最富的自然是商人,他们无权, 便尽要享受荣华富贵,对攀比之事更是上心。况且这些肥皂又确实是好东西,便是自己虽用不完,送给在外地买不到肥皂的亲友也是上好的礼品。
再有人脉广的, 自然知晓这背后的靠山是皇帝, 为了讨好一二也愿意多买。
正因此,肥皂刚一在京城售卖便赢了满堂彩。至于羊毛线则更不必提, 这年头能保暖的东西太少, 价格又太贵,好容易出现了这样的好东西, 百姓们都怕过了这村没这店,更是敞开买来织衣。
便是有些扎人, 也是使得的。
因此, 账本子每隔几日便要换新的, 也劳累的赵钰几日便要看一次账。再加上原有的刘记商行的账册, 他现下看见账册就头疼。
“如今几个月过去, 我瞧李夫人和贾琏分管羊毛作坊和肥皂作坊挺好,倒是比原先让贾琏单管更好。”
柳安听了也有些佩服道:“原以为刘...李夫人纵是再有本事,怕也不敢违抗夫君。没成想不仅人机变,管起生意也是丝毫不差的。”
李夫人便是先前礼部刘主事的夫人,原是国子监祭酒李家的旁支小姐。人都说李家家教最是森严,对姑娘的教养最是严格,没想到李夫人也能下得这般狠心来抛头露面。
不过幸而是管着羊毛作坊,倒也算在针织纺线中,算不得太出格。如今京中不少缺银钱的婆子们到羊毛作坊做工,也算是挣些钱贴补自家。
赵钰听了面上也浮现出些许笑意,笑道:“当日听这位李夫人说话我就看她不错,如今你输给我可算服气?”
“自是服气的。”柳安心里有些别扭,虽说几月前就已经将自己的玉佩送给陛下了,但没能得着陛下的总归有些不服。现下听赵钰打趣自己,哪里还能不明白赵钰早将这些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羞恼。
赵钰见他恼了,连忙安抚道:“哟,我不过说笑而已。”
说着又抱着柳安亲香一口,惹得柳安瞪了他一眼道:“青天白日的,陛下也该注意些。”
“诶,那你闭上眼睛。”
柳安有些狐疑的闭上眼睛,还当赵钰再要变本加厉,却没成想忽而觉得脖颈上被套了个什么东西。
他心里有些猜想,不免有些急切道:“可能睁眼了?”
赵钰左右看看,见自己将玉佩戴正了才笑道:“这可是我的赔罪之礼,景明瞧瞧可满意?”
柳安有些期待的睁开眼,果然是自己曾见过的四爪金龙玉佩!面上佯装的恼意果然散去,站起转了一圈后甜笑道:“多谢。”
说完将玉佩压在衣襟中,从外只能瞧见一根红绳。这东西是不能外露的,毕竟是皇帝在东宫时的旧物,若被人瞧见这样贴身的东西在自己身上,难免惹出事端。
赵钰看着也未曾说什么,他也是将柳安的玉佩塞在衣襟中的。
两人将隆记作坊的账目盘了盘,待一二时辰才算是看完。柳安揉了揉眼睛笑道:“这肥皂和羊毛线带来的银钱实在是了不得,陛下也是厉害,竟找到这样的方子。”
赵钰听着脑子里的系统自夸,颇有些无奈道:“是个...奇人给的,它还给了个生子的法子。”
“哦?”柳安面上的笑意淡了些,还是问道:“先时陛下说您自有办法,可如今夸下海口说要一对儿龙凤胎,这...”
赵钰压低声音道:“说是有个囊袋,两人不拘性别,只要滴了血进去喂养便自能长出个亲生孩子。至于是不是龙凤胎,还要看我们的造化。只是我寻常都是有求必应的,便是扯谎向来也能圆上。”
柳安有些不赞同,却也没说旁的,只是绕到旁的话题上。他总觉得陛下对神佛有些微妙的态度,未免有些...亲近了。至于所说的孩子一事,能成便好,若不成也有旁的赵氏子弟,总不会偌大的江山没个着落。
“先前一下将近两千的龙威卫派出去督办铺路一事,应当也都到了地方。”赵钰笑着拿起苏化彦递上来的密折,里面也写了不少当地的权贵之家的种种。
毕竟被派出去监督修路少说还要几个月,总不能只干这一件事。这次派人出去也算是要暗地里查访当地官员、乡绅究竟如何,若有太不像样的也要加急奏上来。
正巧马上就是恩科,也能挑好的送过去。
柳安凑过去看了眼,迟疑道:“陛下这步子迈大了,怕是会惹得下面人生疑。不如还是先缓缓,拿捏了把柄警告一番。”说着笑道:“近来陛下也太胡闹了,让几位老大人每日都提着一口气。”
“这又不怪我。”赵钰悠哉笑道:“只是说多了怕是就没什么效果了,且暂停上几日。”
他让自家两个弟弟趁热孝成亲是因着他们年纪大了,真等三年怕是也不成。但谢宁之子早有妻室子嗣,这会儿安置外室怎么想怎么恶心。
赵钰微微闭上眼,柳安站在他身后为他按头,有些责怪道:“陛下也不该这样消耗自己,若受不住也该去歇息会儿才是。”
赵钰攥住柳安的手放在唇边,笑道:“不过这几天忙乱些。现在棉花收上来,不少人都伸着脖子想伸手,倒让我为难。”
“这有何难,现下还未曾将棉花的习性摸清楚,只推脱说不宜大面种植。至于收上来的棉花,按着品级分些出去罢了。剩下的弹好了制成棉衣棉被,正巧先给西北送去。”
军队向来是重中之重,近年天冷,军营的日子也不好过。这一两年内怕是没有战事,但也要预备着,免得天寒地冻穿不了盔甲。
“你这话是正理。”赵钰点头应下,连声喊刘康来办事。只是这些事也要时时派人盯着才好,免得那些人眼馋偷拿了,亦或是以次充好。
这些日子他盯得紧了些,才让那些人不敢往棉花里伸手。不然一斤里取出些一两半两的,他种了那么多棉花,岂不是便宜了旁人。
他虽阻了那些人偷拿,却也是盯着管事的把月钱发下去,一月的月钱可不算少。若这样做那些人还要偷着拿东西,也算是丧良心了。
这些日子他冷眼看着,又仔细打听了京城物价,似乎官员们的俸禄也该略涨上一些。不然层层盘剥的,上面一二品的官员倒是活得滋润,真老实的小官们再不贪墨些就没法儿活了。
如今自己着意添上一份养廉银子,若再要伸手他就要下猛药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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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李娘子, 羊毛衣和羊绒衣的织法先前已经教过了,这会儿过来是我们宫里的织女又学会了新样子。”贾元春笑着将纸样子递给李夫人。
“多谢司丞特意送来。”李夫人很是慈爱的看着贾元春,伸手接过纸样子后笑道:“这如意的花样好,正巧让她们织出来, 必定惹人喜欢。”
贾元春便也跟着李夫人一同进了后面的作坊, 笑道:“你们这儿的生意好,出的羊毛线也齐整, 陛下还夸你们呢。”
“那也比不得司丞在宫里呢。”李夫人扬声道:“王娘子, 忙完了过来, 有个新样子你来瞧瞧。”
两人说笑着走进一边的屋子,正在织机上忙碌的王娘子连忙应声。
说完正事, 李夫人试探道:“近来司丞的神色越发疲惫,还是应当好生休息才是。”
“多谢娘子关怀。”元春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脸颊,随即仍是笑着道:“近来为着羊毛的事儿费心,夜夜都无法安眠, 待过一两日忙完定要好好休息。”
李夫人不知看出什么没有, 只是顺势转移了话题,不久后待贾元春教着王娘子织好花样便回宫去。
贾元春坐着马车, 因着手上没有现成的铜镜便无法查看, 只能有些心焦的等着。她近来确实因为家中的事茶饭不思,为此清减许多, 只是没想到自己的脸色已经差到李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听说近来家中去了不少客人,有文雅的便只是嘴上劝着, 而有些粗俗的便径直威胁父亲, 给了父亲好大的没脸。甚至有几家老夫人、夫人专程拜访老祖母、母亲, 惹得贾家日日不得安生。
父亲、珍大哥哥连番来信催促, 先时还说要自己辞官, 后来便是说要为她定亲,定得正是自己原先的同僚纺织司郎中的儿子,两家甚至已经开始走动。
昨儿见自己久久不回信,珍大哥哥写信盖了族长印鉴送来,说若自己再不行动便要...将自己除名。就连祖母也给自己来信,说后悔让自己识文断字,才养得自己如今心这样大。
她的眼泪很快便染湿帕子。
如今四下无人,她才敢捂着脸难受一会儿,待回宫后,她还是冷静端庄的贾司丞。幸而先前陛下言说为自己赐婚,她现下也可搪塞一二。
只是除名一事又当如何?她心知自家人自然不愿将自己除族,可宁国府虽与荣府亲近,到底还是隔房的。他是族长,若真狠下心,只怕拼着和父亲撕破脸也是要将自己除名的。
想了半晌,元春回宫后便即刻写就书信一封阐明陛下赐婚一事,随即便去宣政殿求见。此事她一个姑娘家,又不过微末小官,自然无力解决,可若要陛下来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赵钰和柳安两人正巧一同看折子,听说是贾司丞求见很快便反应过来。
“贾家怕是终于忍不住了。”柳安指了指自己刚看过的折子,“这几日弹劾贾家的折子尤其多,若不知道的怕是要以为贾家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了。”
实际上最严重的就是家中子弟眠花宿柳,父子聚麀。虽说可算贾赦贾珍治家不严道德败坏,但实则比起上弹劾折子的诸位大人,他们还是差了一筹。
况且贾家虽说仍领着官职,可除贾政外不过都是些虚职,对其的要求自然也就低了。哪像朝上的老大人们,爬上高位的时候也不知有没有为自己手下的白骨胆寒。
“有没有犯什么滔天大罪的我不晓得,倒是清楚贾家是犯了众怒。”赵钰略带嘲讽的笑了下,又扬声道:“宣贾司丞。”
“臣参见陛下。”
“贾卿家平身。”
赵钰收了折子抬头看向贾元春,本以为是要请自己帮忙,却不料她只说了羊毛司这些日子的进展。羊毛司的织女能织出更纤细的毛线,从而将羊毛衣织得细密,穿上更是保暖了。
柳安听她说完,和赵钰对视一眼后便道:“贾司丞管着羊毛司人多事杂,可有什么烦难,说出来陛下也能帮你调度一二。”
贾元春并不意外赵钰和柳安知晓自己来此的内情,她每日参加朝会,虽未曾有弹劾自己的折子,却有不少弹劾贾家其他人的。
况且陛下并非蠢人,能知晓贾家的内幕消息也实属正常,说不得连昨日老祖宗给自己的信也过了一遍陛下的手。
“陛下,族兄等私德有亏,臣亦是歉疚万分。陛下秉公处置,臣绝无半句怨言。”贾元春说着便极力压制住涌到喉间的涩意,行大礼参拜。
“昔日陛下曾言为臣赐婚,只是女子嫁人后当相夫教子,再无法以己身报陛下、报大乾。臣愿终身不嫁,尽臣所能以期天下百姓不为寒冬所苦。”
说完便再次拜下,扬声道:“还望陛下成全。”
赵钰沉默片刻,半晌才道:“不愧为将门之女。你果有此心朕亦不忍违背。只是婚育乃是天理伦常,亦是以备养老,还是应当考虑清楚才是。”
“若你实在担心被父兄私自定下婚事,朕便特予你便宜行事的圣旨一张,待你想出嫁时朕便赐婚。若你真能做到令天下无寒,朕便许你陪葬皇陵。”
平心而论,他并不愿意看到贾元春因此便终身不嫁,这对贾元春、对其他意愿为官的女子、对他这个想将女子纳入官场的皇帝来说都不好。
乾朝太缺人了,百姓也都将生育看得无比重要。如今百姓们对贾元春为官只是处于看热闹的态度,可若是贾元春真因此不嫁,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况且贾元春作为乾朝的第一个前朝女官不嫁,那其他的女官又要如何?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女子怀春、少年慕艾本就是人之常情,只怕也会让不少女子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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