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我在红楼搞基建—— by意真
意真  发于:2024年0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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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宁才刚回府,和谢夫人到房里坐下喝杯热茶歇脚。忽然管家在屋外道:“老爷,有宣政殿刘喜春太监说奉命给老爷送东西。”
谢宁和谢夫人对视一眼,心中均有些惊疑不定。却也不敢耽搁, 连忙到中门处等着, 管家也指挥着下人摆上香案。
喜春早就打马过了大门,到了中门处提前下了马, 见谢宁在中门处等着便笑容满面的提脚过去南面而立。他身后的内侍手中有个木质托盘, 上面用红布盖着, 看不见里面装着什么。
“贾女官给陛下献上羊绒衣,陛下念着您年老功高, 特意差臣给大人送来。”喜春说着便接过托盘,掀开红布递上去。
谢宁行了大礼朝着皇宫的方向谢过后才小心接过托盘,对喜春道:“劳烦内使走这一趟,还请内使入内喝茶。”
喜春当即笑道:“大人不必客气, 小臣还有其他几位大人家没去, 便不留下喝茶。您可试试这衣裳,若有不合适的还要请纺织司的女官们重新做了给大人送来。”
待喜春走后, 谢宁先是将羊绒衣送到祠堂供奉, 时辰差不多才取出来带回正房里试穿。谢夫人等在正房有些心不在焉的,哪怕知道以谢家的地位很难出事也一样。
因此便免不了一直探问, 直到前院儿传来消息说陛下赏了东西来才放心。
她见谢宁回来忙迎上去,笑道:“也不知是老爷做了什么大事儿, 让陛下都这会儿了巴巴的送东西来。”
谢宁指了指托盘里白花花的羊绒衣炫耀道:“我人老了, 哪儿还有经历做事。不过是陛下念着我年老, 特意送来件羊绒衣, 说是宫里新做的。”
“诶呦, 早听说宫里陛下让女官们捣鼓羊毛衣,看样子是成了。”谢夫人说着上手摸了下,有些惊讶道:“这软乎乎的,比棉衣摸着手感更好些。”
谢宁翻了个白眼,得意的翘了翘胡子道:“内使说是陛下特意让人选的上好的羊绒做的,比羊毛更软,说是穿在里面比棉衣保暖。”
谢夫人见不得谢宁这模样,哼了一声道:“前儿我见建齐公主跟忠宁郡王说话时他撩了袖子,里面就是羊毛衣,人家可比你早。”
忠宁郡王不过十五,人又生得单薄,建齐公主见他一直在冰床前跪着也怕他受不了,特意叫他过去问候几句。当时郡王便说陛下赏了羊毛衣下去,穿着倒不冷。
不过那虽也是好毛做的,到底不如羊绒。
谢宁听夫人这般说微微皱了下眉头,问道:“你瞧着他们俩私底下关系如何?”
“也就面子情,不过是郡王生得太过单薄惹人怜爱才格外问候。”谢夫人自然知道夫君的意思,平日里也有仔细观察着。
“说起来,我瞧王夫人似乎和有意和贾夫人修好,间歇时也常去寻她说话,就连贾宜人也暂且放在一边了。”
谢夫人见谢宁不大熟悉,索性指明道:“王家老爷王子腾,任京城节度使的。贾夫人嫁给贾家大老爷做填房,正是陛下亲表弟贾琏的继母,贾宜人也是王家的,嫁给贾家二老爷的那位。”
谢宁对王子腾自然很是熟悉,只是对他的亲戚不大耳熟,因此一时间未曾想起来。他沉吟道:“这也是常事,陛下今早就召见贾琏,内务府和吏部也传开了要给他个皇商的位置。辛苦夫人了,此时我已心中有数。”
谢夫人嘴角带着笑意,又催促道:“你快去换上羊绒衣,若是好用也别忘了给我求一件儿。”
当天晚上,四位阁臣和六部尚书,外加几位年高的大人都收到了来自赵钰的羊绒衣大礼包。
他们试穿后如何惊喜尚且不说,京中还有一户人家收到了羊绒衣和羊毛衣,正是荣国府和宁国府。只是两国公府收到的是贾元春差人送去的,而非赵钰送去的。
她当时领命做羊绒衣时想到自己祖母、父母年纪都大了,现在虽然天不大冷,但明章宫放着冰床,自然温度更低些。
索性便给赵钰传信,询问能否给自己家里人做些。赵钰不介意这个,只要银子到位了一切好说。再加上贾元春正给他做事,他也知道明章宫的情况,自然无有不允的。
贾元春便特意给贾母做了羊绒衣,剩下的父母叔伯和平辈的兄弟姊妹们都送的第一等的羊毛衣。
随羊绒衣和羊毛衣过去的还有贾元春的亲笔信,指明了要贾母拆开看。此时两府人都聚在贾母房里,不住的夸赞贾元春孝顺。
贾琏也刚从宫里回来,见贾母一叠声儿的问便道:“姐姐在宫里很受器重呢,如今管着那么大的羊毛司别提多威风了。”
王熙凤也笑着吹捧道:“老祖宗,我听说这羊绒衣如今可是几位一品二品的老大人们才有的,元春姐姐再孝顺不过了,您呀可等着享福吧。”
“你这猴儿,就会说笑。”贾母嘴上这般说,但神色中全然是慈祥与高兴,见一旁的黛玉和宝玉坐着看羊毛衣也笑道:“你们两个玉儿身子弱,你们姐姐送来好东西,可得都穿上。”
“是,老祖宗。”黛玉有些稀罕的摸着羊毛衣,和贾宝玉对视一眼。
鸳鸯早去寻贾母的老花镜,这会儿连忙拿来道:“老太太,可要拆开看看?”
“好,好,我自己来。”贾母说着便让鸳鸯给她戴上老花镜,有些怀念的看着信封上元春的字迹,小心将信封拆开。
看着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却渐渐淡了,周围人见贾母这样也都提着一颗心不敢说笑。李纨见气氛不对,连忙悄悄招呼姑娘们和年纪小的哥儿出去,带着他们往别处去。
贾母见人走完了,有些不痛快的把信封放在桌上道:“拿给你们老爷看。”
鸳鸯闻言将信封展好递给贾赦和贾政,贾赦忙接过和贾政一起看过去。刚看了几行字两人还是笑着的,但看到下面便皱着眉。
贾政有些怒冲冲的将信纸拍在桌上道:“成何体统!”
一个女孩儿怎么能去当官呢?她不过懂些诗词歌赋,还能借着这些混官场不成?到时候贾家的清名都坏了,女孩儿还是像儿媳那样才好,不然以后怎么嫁人!
贾赦的眼睛闪了闪,也皱着眉道:“好好儿一个姑娘家,怎么还有这个心思。”
原站在不远处的贾珍和贾琏对视一眼上前去,拿起信纸看起来。贾琏倒没什么感觉,他身边的王熙凤就是个厉害的,元春姐姐真要入朝也不算太让人惊讶,毕竟她在家时就比自己强上许多。
贾珍作为族长,最怕看见的就是自家宗族的姑娘们离经叛道,看贾元春这样忙走到贾母身边道:“老祖宗,这可万万不成啊。若果真如此,咱们贾家姑娘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贾母冷哼一声扭过头,不想搭理贾珍。她作为女人自然更清楚女人的难处,元春又是她手把手教出来的,她比谁都不愿意元春去冒这个险。
瞧着是入朝为官风光无限,但这样一来她就是众矢之的,无数人的目光都瞧着元春呢!
按着家里的安排早入后宫就没有今天这事了,她可不信皇帝会想自己的女人出来抛头露面,不过是用别人家的女孩儿不心疼罢了。
也是她教导的错,早知道不该让她读那么些书,女孩儿家果然是不识字的好。凤哥儿也不识字,不也把贾府管理的井井有条?
一时间,几人都围在贾母身边商量着怎么劝元春熄了这心思,女眷们除了王夫人也都退出去。王夫人也是心如刀割,偏偏顾忌着房里一群亲戚不敢哭,只能在一旁默默垂泪。
贾赦的眼神闪了闪道:“听琏儿说他同当今说好了要去做皇商,卖羊毛制品和肥皂,不如劝劝元春。她若想要干这些仍叫她干着,只让琏儿在前面给她当幌子。”
他虽有私心,却也是真觉着这么做更好。这世道哪有女人抛头露面当官的,安生在家待着相夫教子就好,也省得带累贾家姑娘的名声。再者琏儿马上也要入朝,有元春在背后帮着也好。
他再混不吝,膝下可还有个姑娘呢。万一被坏了名声,以后也不好说亲。
王夫人闻言有些期待的看着贾政,她心里虽然也是这个想法,却是不敢在爷们儿说话时插嘴。现在宝玉还小,等过几年让元春求了皇商把他带进内务府岂不更好,现下让琏儿先管着也行。
元春一个姑娘家,送她进宫是要她入后宫为嫔为妃的,怎么做这些活计。
她摸着泪看了眼老太太,亦是满肚子埋怨。早按着王家教养女孩儿的方式也不至于这样,到时候元春可怎么嫁人啊。
贾政闭了闭眼,看着贾赦道:“大哥的话也在理,只是怕当今不同意。”
圣上做下的决定哪有他们推辞的道理,恐怕还是要元春自行请辞才是。不过也能借着琏儿的关系敲敲边鼓,说不得能成。
贾母冷笑着,狠狠啐了贾赦一口道:“你才不上朝几年,连侍奉君上的道理都忘了不成?成天和你小老婆们厮混,出息!”
贾珍小心道:“老祖宗,赦叔说得不错。琏儿正有这样的差事,不如竟上折子分说一二。到时候又能保全咱们家的名声,又能...”
“少来糊弄我,你们一群榆木脑袋!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名声。向来只有男人们当差的,元春去了先不说内务府的人如何,只怕朝上的老大人们就头一个不同意。他们不好往元春身上说事,你们这一个个哪个能逃过去?”
贾母冷笑着道:“常日里出去吃酒赌博,又是看戏听曲儿,现在倒还庆幸你们不争气。要事惹上人命官司被翻出来,祖宗都保不了你们!”
又看着贾政说:“你是她老子,你给她写信让她辞了差事。这口子不能开,咱们贾家担不起。”
贾赦贾政等喏喏听贾母所言,看贾母太过激动一时都不敢反驳。
贾母说着又泪流满面,心如刀绞的捶着胸口道:“你们都是要来气死我,不成器的东西。好容易我们元春有福气,却...却是个女儿身啊。”
“母亲!”
“老祖宗!”
“老太太!”
一群人慌忙围上去,王夫人和鸳鸯连忙扶着贾母。待她哭久了才渐渐睡去,没了声响。
他们几个男的见贾母睡下才往外书房去,贾珍来回踱步道:“赦叔政叔,还是快给元春妹妹去信才是啊。究竟是依着老祖宗的意思,快快称病辞了才好。”
他原也只是为贾家的名声着想,却猛然被贾母点透,要是元春真当官,最危险的还是他们姓贾的男人。毕竟官爷们自诩君子,顶多不与元春来往,却是不屑与她计较的。
反倒是他们这些人,常日里吃喝嫖赌什么不做,定会被御史盯着参奏。更别说他们偶尔包揽诉讼,借着王家的关系插手官司,家下夫人也有放利钱的,定是逃不过的。
他见贾赦贾政都不吭声心里也有些急了,有些口不择言道:“前儿甄家的事就有几分蹊跷,元春还来信问要不要投了皇帝,依我看怕是那会儿就已经先斩后奏了。”
贾政虽说迂腐的很,但到底也是护着女儿的,见贾珍这样说便拿捏这叔父的架子道:“珍儿怎么说话的,当日她既然问了定然不敢擅自主张。我这便给你妹妹写信,好生劝她一番。”
贾琏小心道:“二叔倒也不必着急,好生说说大姐姐定会理解,莫要着急上火惹得大姐姐伤心。”
贾政抿抿唇,他看了眼贾琏没吭声,径直拿起纸笔来。贾琏忙在一旁研墨,看着贾政写下手书。
他看着愁眉紧锁的二叔、有些幸灾乐祸的老爷,一时间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不由得同情起大姐来。又觉得幸好自己是个男丁,不然有这样的机会却被家里人责骂,可能就受不住了。
“你明日带给你大姐姐,也劝她放下心思。”贾政写完后晾干,有些犹豫的交代贾琏。他知道女儿有大志向,可...他们贾家实在是担不起。
第二日一早,有消息灵通的都知道纺织司里做出了羊绒衣,陛下特意赏给几位大人。
内务府衙门里都在坐着唠嗑,瞧着纺织司的郎中笑道:“听说是荣国府的女公子带着人做的,可叫你白捡了便宜。”
郎中面上有些得色,嘴上谦虚道:“可别,昨儿才来了贾琏,想来是要落到他头上的,我可比不得人家皇亲国戚的。”
“哈哈哈你可别谦虚,你那大公子可还没娶亲,正巧你与贾公都是五品,也好做门亲事,到时候不还是你的吗?”
一旁的郎中笑着调侃,又压低声音道:“你不也见过那位女公子,生得端庄美貌,你家公子又不吃亏。”
说完见薛兆和贾琏结伴进来,连忙闭上嘴假装忙碌。他们两人进来就察觉到不对劲,可偏偏大家又都在做事,贾琏也只当是自己多心。
让薛姨夫带着他走了一遍流程后,贾琏先到纺织司准备将信悄悄递给贾元春。看着光彩照人兴奋异常的贾元春,贾琏忽然不忍心把信递过去,有些犹豫道:“大姐姐,这是二叔托我送来的。”
贾元春满心以为祖母和父亲会支持自己,毕竟如今府里在朝中的人少,便是其他人再诋毁自己,府里人也该看在自己能入朝为官的份上支持一二。
但她一看见贾琏的神色便知自己所想有些差错,收敛了面上的笑意结果信封。贾琏看她接了信,便借口要出宫看作坊溜走。
贾元春走到无人处才将信封揭开,抿唇看过去。另一女官见元春站在角落便喊道:“元春姐姐快过来,开工了。”
元春忙把脸上的泪水擦了擦,压下嗓音中的哽咽道:“我去洗把脸,就来!”
因为常日里元春就很是讲究,女官也没有察觉到异常,嬉笑着去寻旁的织女。昨日她带回来的消息让她们都高兴坏了,今日得加紧多织一些才是。
元春听着她们的笑声,忽然将信纸撕得粉碎,又寻了净水浸泡着,待墨迹全部消失才罢休。她握紧怀里写好的折子,已经做过一次忤逆的事后,再做出这样的决定似乎也不难。
这是陛下允许的,不是吗?
只要陛下信守诺言护着她,她又有什么可怕的。至于父亲所说会被人针对一事,她作为乾朝第一位前朝女官,陛下自然也会对贾家颇多照顾,不然日后岂不是没女子敢来?
幸好家下待仆役一向仁慈,贾家又只是中等人家不敢嚣张,父兄应当并未犯过大错。
作者有话说:
字数太少的话实在写不开,为了避免两天没有主角出现的惨剧,今天写了四千(叉腰.jpg)
元春第一次反抗族权父权是在告密的时候,这是她第二次反抗。
越写越觉得姑娘们可怜,二尤就是封建社会略有姿色又没有依靠的女子的缩影,而尼姑庵在一定程度上是妓....院的,就连遁入空门的惜春都没有好下场,有时候感觉死在大厦将倾之前还是好事。(拉链缝嘴.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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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柳安未曾提起回府, 赵钰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
暗卫早在卯时就把昨天各家发生的大小事呈上来,两人今日起得早便一同看起来。
柳安指着荣国府的折子,笑道:“贾家这位老太太也是不一般,男人们看到第一层, 独她能看得更远。”
“这是荣国公的夫人, 当初贾府鼎盛时就嫁进去,经历的不少。贾女官也是跟在她身边学了不少, 又年轻胆大, 更厉害些。”
“啊, 陛下倒是清楚,连带着对贾女官也这样了解。”柳安似乎是随口说的, 面上也仍是带着笑。
赵钰埋头在密折里,听柳安话里话外不大对劲便抬头笑道:“哟,怎么有些酸味儿,让我闻闻是不是你在酸?”
柳安皱皱鼻子做了个鬼脸, 赵钰便捏住他的鼻子轻轻摇了两下, 安抚道:“可别这般想。当初为了查两位姨母的死因,我可把荣国府和理国府从头到脚翻了一遍。贾女官再聪慧, 也不及你得朕的心意啊。”
柳安心里很是满意, 口中却反驳道:“臣哪有多想,该让陛下不要多想才是。”
“好了, 不与你说玩话了。我觉着以贾女官的心性怕是不会愿意听族里的话,八成还是要入职的。待她走后你去亲自盯着纺织司的人, 让她们仿照着七品、八品、九品的女性官服出来。”
柳安面上带着些许笑意, 询问道:“那女性官服上的纹样可要换了?”
赵钰笑着道:“不必换。以飞鸟彰显文官儒雅贤德, 女子如何用不了?老大人们若是不愿, 让他们脱了官服就是。”
柳安闻言笑得肚子疼, 他想到往日那些张口闭口“相夫教子”“贤惠安分”的老大人们的神色就觉得好笑。半天才忍住,促狭道:“他们怕是要静坐威胁陛下呢。”
“随他们去,我还正愁没理由把他们拉下去呢。大不了将恩科提前,总有得用的人。”赵钰不怎么在乎的说着,见柳安还在笑个不停便捏住他的嘴道:“快别笑了,仔细肚子疼。”
柳安轻轻翻了个白眼,扭身离开道:“我去衙门了,好些日子没上庄子去了,今日得亲自去看看。纺织司也有咱们的人,我过去叮嘱几句。”
赵钰点头应下,等他离开后便边批折子边等着贾元春过来。贾琏作为后辈,向来顺从长辈的意思,上面祖母、父亲、叔父三层压下来,贾琏自然会把信递给元春。
果然,不过半个时辰,刘康便进来传话说元春过来了。
赵钰也没有晾着她的意思,忙让人把她带进来。观她神色,并没有怨天尤人或是悲愤难忍,反而极为平静。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寿。”贾元春仍是沉静的模样,看不出一丝沮丧。说完便将写好的折子递给一旁的内侍道:“这是臣拟好的,还望陛下过目。”
赵钰收回目光,少见的放缓语气道:“赐座。”
他翻看着递上来的折子,和前日送上的分工折子一一对比下来,竟不差太多。元春将各人负责的事务列的清楚,恰好也是各人擅长的,倒也擅长调度。
赵钰将两张折子掩住,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问道:“你今日可有改变心意?现在还来得及。朕也可将你的功劳记下,来日你胞弟入朝后也能得些受益。”
这话说得很清楚,是赵钰的真心话,也是赵钰的试探。
作为乾朝第一位女官员,他即便是皇帝也不敢保证贾元春的未来如何。可唯一能确定的是,如果贾元春上任后退缩,势必会伤害到更多渴望入朝一展抱负的女子。
若元春入朝的心不坚定,倒不如不入的好。
贾元春闻言收敛起面上温柔的笑意,郑重敛衣三拜九叩道:“臣虽人微言轻,亦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若有违此言,愿万箭穿心,尸骨不全,不入宗祠,不享祭拜。”
她说完跪伏在地,久久不曾起身。
赵钰沉默良久,上前扶起元春道:“既如此,朕明日下诏,还望贾司丞做好准备。不过倒也不必担心没有香火,大不了朕专门为你们建一个也使得?”
赵钰说完还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贾元春听了便安心笑道:“那臣便先谢过陛下隆恩。”
她自然知道这是陛下给的承诺,若有朝一日她真的被宗族除名,好歹还能有一处容身之地,不至于做了孤魂野鬼。
“好了,你去吧。明日朕按着折子上的封赏,你们也莫要给朕掉链子。你们趁着还不忙,多织些精细的羊绒线,朕留着赏人。”
“陛下,臣还有一事。羊毛司人本就不多,应付宫内的需求已然有些为难。待宫外的作坊开业后,可还要我们抽调一部分过去?”
赵钰闻言略想了想,说道:“一会儿朕给贾琏传信让他在外张贴告示召女工,签了契约后你找几个人出宫教导她们。”
“这...陛下,会有人过去吗?”贾元春觉得陛下此言有些草率了,怕是不了解民间妇女的情况。她们别说出来做工,怕是出门都不太方便的。
赵钰挑眉看过去,笑道:“寻常宫女都是小选进来的,再次的也是小富人家,和宫外的最底层的妇女们不一样的。她们寻常也是要下地劳作,难不成为着男女大妨就不劳作了?况且我们给的工钱不低,自然有人过来。”
为了活下去,别说妇女出门劳作,就是家里的男丁还能送进宫来呢。况且这作坊是正经做纺织生意的,大多又是女子,怎么看也不会遭忌讳。
元春听了觉得也有道理,便敛衣行礼告退。羊毛司的织女们都等着她带回好消息,她也要快些才是。
赵钰深吸一口气,将写着荣国府破事的密折扔到一旁去。或许有一群更有活力的人能帮助他打破现在的僵局,而无法接受女性官员的学子便无法接受吧,乾朝这么大,缺什么都不缺人。
他不需要一群默守陈规的人来辅佐他,有系统的的帮助,自己注定要改变更多。
宫外的贾琏也有些心不在焉,躺在椅子上沉默的看着工匠们干活。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但叔父说得也对,哪有女子抛头露面的...
忽然,有内侍打扮的人打马过来,贾琏忙站起来迎道:“怎么是内使过来,可是陛下有事吩咐?”
内侍下马,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这是陛下写给您的,说要招些女工,条件都写在上边儿了。立契后请贾女官带着人教几天,等熟了就能开业。”
“哦?”贾琏闻言知道元春仍是在做事松了口气,拿着信道:“请内使进来吃茶,歇歇脚。”
“不了,宫里还有事忙。”内侍说完一拱手便又打马离开,一路上不少百姓都连连避让。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三八国际妇女节愉快!
国际劳动妇女节又被称为“国际妇女节”、“三八节”和“三八妇女节”。是在每年的3月8日为庆祝妇女在经济、政治和社会等领域作出的重要贡献和取得的巨大成就而设立的节日。
rua一下宝子们,大家一起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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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任何与皇帝动向有关的消息总是传播的飞快。赵钰才吩咐人去做女式官服, 这消息就已经从纺织司一路传遍整个衙门。
赵钰看着找上门来的谢宁也并不惊讶,他既然让纺织司去做,定然是瞒不住的。要做一件官服,管库房的、去取衣料的、裁衣的、绣娘等等都会知晓。人多口杂, 想瞒也瞒不住。
谢宁现在倒不如往常那般老神在在, 面上带出些许不满,行礼后就一言不发的立在一旁。
赵钰心知谢宁是收到消息找上门的, 沉声问道:“谢爱卿前来可是有要事?”
“臣有一事不明, 还望陛下解惑。”谢宁一撩袍子便跪在地上, 一副要忠言直谏的样子。他心里却是别扭的很,昨日收到羊绒衣还以为陛下是体恤老臣, 没想到今日就玩儿这么一出。
女官啊!自前朝女帝一朝后多少年没出过女官了!
他先前还夸陛下天纵英才,现在就玩儿这一出。难不成陛下因为先皇后就觉得天下女子都有才华,可入朝堂吗?
嗤!别开玩笑了,大多说不定连四书五经都没看过。这贾大姑娘可是王氏的女儿, 王家教女孩儿是出了名儿的不通诗书, 让她当官岂不是笑话。
赵钰垂下眼睑翻看密折,任由谢宁跪在不远处。他原先还以为谢宁这样的人不会在意这个, 现在想来怕也是有想法的。
谢宁年纪略大, 跪了一会儿便有些撑不住,偏偏赵钰不开口他也不能起来。他心下有些暗惊, 往常陛下总是宽容的紧,倒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时候。
赵钰见谢宁额上沁出汗水才不紧不慢抬头道:“谢卿家怎么还在地上跪着, 岂不是伤身体?”
谢宁咬咬牙正要说话, 赵钰却道:“这些日子因着先皇的事也忙乱, 怕是还有不少事要处理, 谢卿家先回去吧。”
说完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扬声道:“刘康,把谢卿家送回去。”
谢宁见赵钰这般独断心里有些不爽,但刘康已经过来请他离开,他向来爱面子,便只能顺着赵钰的意思离开。
刘康送走谢宁后有些不解的问道:“陛下何故任用女子,像娘娘那样的人世间少有,陛下要找贤才不如从男子里找更好。”
他自小陪伴赵钰长大,对陛下时不时就有的“奇思妙想”很是了解,但发生这样的事还是头一遭。放着现成的大人们不用,反而让女子主持大局。
赵钰头也不抬的说道:“以后还有更戳他们心窝子的呢,要是连这个都受不了让他们卷铺盖走人。你去将舅舅请来,前儿交代下去的事应当差不多了。”
“是,陛下。”
赵钰自然知道自己作为男子去为女子鸣不平有些“狗拿耗子”,但当他以掌权者的目光去看时,乾国若想富强必须要人力。而如今天下男女各占一半,若自己摒弃女子不用,等于平白少了一半的人力。
谢宁等阁臣未必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们并不在乎这个。女子终究要嫁出去,培养的再好也是给别人家养的,反而给自己平添了障碍。只要他们的后代仍然位高权重、金玉满堂,谁管皇朝的未来。
如今父皇驾崩,他手里又有四千多人的龙威卫,也是时候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皇朝的主人。
“陛下,苏将军来了。”刘康忽然进殿打断了赵钰的话,赵钰便顺势道:“宣。”
苏化彦是赵钰的舅舅,两人关系极为亲厚,自然不如旁人那般战战兢兢。拱手行礼后便立在那里,面色有些许憔悴。
赵钰忙道:“舅舅快坐。”
苏化彦便依言坐在最靠前的椅子上,从怀中掏出昨晚写好的折子道:“前儿我将暗卫的册子汇总了,共四千人可编入龙威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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