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点了点柳安的额头,假意斥责道:“那要是我忘了,你是不是还要给我摆脸子瞧。”
柳安捂住自己的额头笑着,见赵钰喝了茶水便问道:“这茶比起陛下常喝的,哪个滋味更好些?”
赵钰假意沉吟,见柳安的神情变得有些不安才放声笑道:“这个淡些,倒也别有一番滋味。还是多谢小柳大人带我来此,不然怕是吃不上这样好的茶。”
柳安翻了个白眼,正要说话时外面小二敲门道:“客官,茶点来了!”
柳安忙起身开门,接过茶点后放在桌上。见喜春仍在屋外站着,不免说道:“不如去楼下坐坐,爷这边有我呢。”
喜春笑着推辞道:“小人站在这儿等着就行,免得主子有事吩咐。还请柳大人进去吧。”
他可不敢真依了柳安的话下去吃喝,陛下虽不会为这样的事惩罚,只是陛下的安危要紧。自己守在这里心下也安定,有急事也能反应过来。
柳安仍是将门合上,用一旁的水净手的同时说道:“这儿的茶点据说是前朝的宫廷秘方,到现在几百年了呢。”
他走向桌旁拿着帕子净手,又用筷子夹起一块儿递到赵钰唇边。赵钰微微低头看过去,淡绿色的糕点一口就能咬下,看着颇有些晶莹剔透可爱之感。
赵钰将糕点咬下,仔细品位后道:“初入口略有些涩意,随后却是满满的回甘,齿颊生香。”他看着柳安一挑眉,“可是用这茶的茶叶制成的?”
柳安笑着夹起茶点自己吃了,舒服的眯了眯眼睛道:“正是如此。”
赵钰有些犹豫的想要提醒柳安那筷子自己用过了,却对上柳安有些羞赧的眼神。他低低的咳了一声道:“若是喜欢我陪你常来。”
两人在茶馆用了些许茶点便一同出去,喜春见他们二人出来忙跟上。赵钰见柳安身后没有跟着人,蹙眉道:“你身边服侍的人怎么这么不尽心。”
柳安闻言面上的笑意稍稍收敛,淡淡道:“我向来不用服侍的人,也没人愿意过来服侍不能出头的哥儿。”
赵钰有心想问三姨母留下的旧人,可...就连柳安这个正经主子都这样,想来那些旧人也都被遣散或是收买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他小心护着柳安道:“小心些。今日一同出来散散心,这些日子也着实辛苦你了。前儿贾元春回话说你将那漂洗羊毛的方子改了,比之前的好上许多。要不是她说我都还不知道。”
柳安有些得意的笑了笑,拉着赵钰的胳膊解释道:“我自小就聪颖,学什么有个不成的。况且你每日揽总理事那样辛苦,我这点微末功劳总不能拿到你跟前丢丑。”
赵钰看周围人多,也无人注意到他们,悄悄捏了捏柳安的鼻子温声道:“还是多谢你。”
这个方子改良的正好,一下子能俭省很多力气,羊毛洗出来也白净许多。明日戎狄使团就要离京,正好可以让人去走商道买卖牛羊。
“卖糖葫芦喽!”
“糖画糖画!”
“凉粉!”
刚出了这条街不远就是卖吃食的,一股子浓郁的食物香气飘过来。柳安不好意思邀功,便趁势拉着赵钰一头扎进小食街。喜春心中有些警惕,紧紧的跟上去。
赵钰倒不介意这里挤,也没觉得脏,只是两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突兀的出现在带着孩子的小夫妻多的地方未免太过显眼。
他脸有些发红,暗自庆幸让人给他仔细打扮过,即便是大臣在自己眼前也认不出来。堂堂帝王站在小食街算什么!
柳安向来不在乎旁人的目光,只当没发现小夫妻们看过来的眼神,拉着赵钰往馄钝那边去。他低声解释道:“这儿的馄钝店是老早就有的,我先前在这儿吃过好几次。”
那店家的生意正好,见着来了三个客人忙扬声道:“客官要几碗?”
“三碗馄钝,多加葱花。”柳安说着便拉着赵钰坐下,喜春忙将筷子擦洗干净递过去备用。
“你坐在隔壁桌子就行,咱们吃完了再去转转旁的。”此时的柳安带着以往没有的鲜活气,知道喜春不敢和他们共坐一桌也不难为他,只是帮他也叫了一碗馄钝。
店家的生意好,锅里一直煮着馄钝,很快便端上来三碗。见是柳安,特意道:“柳大爷吃好,有不够了再添!”
赵钰看着碗里的馄钝,店家的手艺果然不错,闻着就是一股喷香的气息。他们三人坐定了便开吃,如今将近午时,正是吃饭的时候,他们也有些饿了。
不多时,赵钰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口音十分别扭道:“店家,来三大碗!”
赵钰和柳安同时抬头对视一眼,这是那五王子的声音?柳安正好和赵钰对坐,此时轻轻一抬眼便能看见来人,他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那些戎狄人身后还跟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军汉,这些天戎狄人去哪儿他们就跟到哪儿,坚决不让戎狄人有落单的机会。
有他们盯着,再加上这几日在礼部碰的满头钉子,戎狄人此时也乖觉的付了钱,憋屈的坐在小桌旁。店主的记性显然很好,他一见这些人就想起前几年的事。
但他也不敢声张,只是暗叹这几大碗怕是收不上钱了。他这样的小本生意可经不起戎狄人闹腾,哪怕如今官府似乎很是限制戎狄,但闹起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几个戎狄人一坐下就用戎狄话叽里咕噜说话,大嗓门喊的整个铺子都能听到。那几个军汉不动戎狄话,见他们不闹事也就随他们去了。
周围吃馄饨的食客也都哼哧哼哧的加快速度,一点都不想和这群人待在一个铺子里。
柳安在西北边关待过几年,虽不会说,但也能听懂大致的意思。他听着听着就笑起来,带着些揶揄的看着赵钰。
赵钰吃完碗里的最后一个馄钝,有些好奇的低声道:“在说什么?”
街上的声音嘈杂,柳安也不怕被戎狄人听见,凑近赵钰耳边说:“在说陛下您太过吝啬,赐下几车干粮就让他们回戎狄去呢。”
赵钰认真听着,听柳安这样说一脸惊诧道:“我何时下这样的命令了?”
柳安凝神细听,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好像是把鸿胪寺的人惹毛了,干脆对戎狄哭穷,联合着礼部摆了他们一道。”听着又忍不住问起来,“陛下给的回礼单子是什么?”
若是陛下给的回礼足够贵重,这戎狄也不至于产生这样的误会。他这些天忙着羊毛的事儿,倒是没怎么听说这些。
赵钰凑近,一脸正色道:“我让人把户部仓里积压的一部分稻种送过去,那可是上好的东西。还有戎狄往年上贡的金银,也挑了些带回去。”
柳安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戎狄那样的鬼天气如何能种下稻米?戎狄怕是连稻子该如何种都不知晓,便是知道了种植方法,没有足够的水和好天气也是白搭。
怪不得戎狄觉得陛下吝啬,跑这么一趟就带回去几车稻种,跟以往比可差远了。至于那些金银...戎狄可不会把好东西贡上来,也就外面看着光鲜,内里的杂志多得不成样子。
赵钰也知道自己这样有些不像样,但这可是礼部和鸿胪寺的人先提出来的,关他赵钰什么事!他不过是个心疼臣子虚心纳谏的好皇帝而已。
光明正大的听了会儿,赵钰才拉着柳安道:“走吧走吧,随他们怎么说去,反正百姓也听不懂戎狄话。”况且就算百姓能听明白,几车的稻种怎么算都不能是薄礼,在加上金银,只怕还要反骂戎狄贪得无厌呢。
柳安顺手将几个钱放进店家的收钱篮里,和店家告别后三人便一同离开。五王子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总觉得有些眼熟。
一旁的戎狄人远远看了眼便说:“那不是李犊子的手下吗?昨天也在殿上吃酒的那个。”
五王子并未直接见过柳安,但对李武却很是了解。别的不说,他的幼弟二十弟便是被李武擒住射杀的,这柳安若是也曾在军营中混过,自己觉得眼熟倒也情有可原。
至于另两个,五王子也只当自己是多心了,毕竟身量相仿的人那样多,分不清楚便觉得熟悉些再正常不过了。
出了小食街,柳安有些犹豫道:“表兄现在可要回去?”
赵钰摇摇头,指着不远处的另一条街道:“我在哪儿有个小宅子,你若不想回理国公府便和我一同到宅子里休息片刻。”
柳安正是舍不得赵钰的时候,自然不想在此时分开,便笑吟吟的应下和赵钰一同离开。两人走过这条街人便渐渐少了,周围也安静下来。
作者有话说:
啊,我来迟了QAQ迟到的情人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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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柳安瞧着周围的街景, 有些奇怪道:“这儿住得向来是品阶较低的,陛下怎么在这儿有宅子?”
赵钰闻言笑了笑,带着些感慨的看着柳安道:“这是母后的陪嫁宅子,还有不少铺子金银, 都留给我了。”他当初能悄悄攒下些势力就是得益于这些东西, 不然恐怕就只能干坐着了。
皇家规矩大,再加上父皇的皇子少, 甄妃也不敢太过分。但理国公家就不好说了, 柳安的日子定然是不好过的, 幸好现在入朝为官也渐渐立起来了。
当初姨母的嫁妆定然也不少,但大家族里能做手脚的地方多了去了。册子上写着丢失、损毁, 实际上去哪儿了谁也不清楚。
柳安见赵钰对自己有些心疼也有些好笑,他温声道:“我早就不把那些当回事了。老爷和太太那样的人,我从未有期待过。况且他们早定下了二弟袭爵,日后柳家如何和我的干系不大。”
当初他一直顶着罪臣之后的名头, 继太太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漏洞, 二弟大了后便说服父亲上折子更改袭爵之人。上皇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反倒对父亲更加赞赏。
他如今能有出头之日也不急报复, 还要看将来如何, 现在说再多竟都没什么意义。毕竟上皇要逼宫也就戎狄离京后这几天,到时候自见分晓, 父亲追求一生的荣耀怕就要断在父亲身上了。
宅子外边儿的门子瞧见喜春,料定其身前定是主子, 忙上前请安道:“小人见过主子, 爷里边请。”
赵钰点点头, 门子忙引着几人往里走, 另喊了腿脚快的去寻管家来。他也是头一次见着主人家, 战战兢兢生怕做出事被撵出去。
管家原本在一边儿的倒座房里休息,一听是主人家过来赶忙起来伺候。下面小厮不知道赵钰的身份,他可是清楚的,当初娘娘出嫁时他便在这府上做管家了。
虽说殿下在宫中处境不好,但那也是皇子龙孙,还轮不到他去怠慢。况且他的身契还在殿下手里捏着,自然不敢轻举妄动。谁承想殿下时来运转,一朝登基做了皇帝,他就更不敢有别的心思了。
他一身长袍,恭敬请安道:“给主子爷请安,爷吉祥。先前喜春大人交代了,正房和几间客房都已打扫干净。”
这原是该午睡的时候,赵钰也有些犯困,便拉着柳安道:“咱们一间房休息,正好抵足同眠。待下午醒了正好去大鸣寺转转,可好?”
柳安眨了下眼,有些不确定赵钰的意思,反映过来后耳廓有些微红的点头应下。一边管家听见了便忙吩咐下人在正房多加床被子,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宅子不过是三进的小宅子,其中的下人自然也少。今天早上那一架马车呼啦啦停进来的事都传遍了,大家都清楚今日恐怕会见着主人家。
有些老人当初跟着皇后一起陪嫁过去便守着宅子,只是当初因为苏家谋逆案,这些人自然都不敢往外说。年轻些的下人们都不清楚主人家的来历,只知道是贵人。
等赵钰登基后,留着的老人也就那么两三个,自然不会到处去拿这个说嘴。
管家常年与外人接触自然认识柳安,他只当表兄弟间关系亲近未曾多想,喜春倒是惊出一身冷汗。他一个阉人混在太监堆儿里自然知道男人间的事儿,都说头一次的情况不太好。
眼瞅着陛下待柳大人很是疼爱宠信,他自然也得多顾着些。拿定主意在回宫后悄悄寻太医去,再找来几本书给陛下“开蒙”,免得柳大人被伤到。
赵钰也是头一次进来这宅子里,但京城宅子的布局都大同小异,他也不至于不知道正房该怎么去。柳安心里胡思乱想,耳廓红通通的跟着赵钰一同去。
这宅子小,他们走过垂花门,过了抄手游廊便到了正房,早有下人烧好热水。喜春服侍赵钰净面后便去检查床铺,出来后见柳安去方便,低声对赵钰说:“陛下,今儿下午还要登山,好生休息。”
赵钰神色顿时有些尴尬,掩饰般的垂头咳嗽了下,瞪着喜春道:“朕知晓了,你让人替你守一会儿,也下去休息吧。”
这言外之意他自然能听明白,再怎么说也是军营里滚过一圈儿的人,那些军汉们的荤话粗话他也是清楚的。他原就没打算做什么,但喜春这么一说也显得他有些急色。
喜春向来是知道赵钰不会因为一句好意提醒就罚人的,见赵钰瞪着自己也只是笑嘻嘻道:“陛下别着急,小臣回宫后向张太医打听打听,做些药膏子出来再说。”
“你!”
赵钰听完作势要打,喜春忙笑着跑开,嘴上笑道:“小臣下去了,陛下早些休息。”
柳安远远就听见喜春的声音,离得近了又见赵钰少见的活泼,有些愉悦的弯了弯唇角。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见赵钰开心他也高兴。
赵钰一转身看见柳安正向自己走过来,笑着迎上去道:“喜春那混小子拿咱们取笑,我让他下去自个儿玩去了。”
“哦?”柳安有些好奇的看着赵钰,面上有些薄红的嗔道:“取笑什么了?”
赵钰眨眨眼,拉过柳安的手往屋里去,压低声音在他耳边悄声说着什么。柳安的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他同龄人都有当爹的了,他虽没体验过却也心知肚明。
以前在西北能面不改色听旁人说荤段子的柳安这会儿却经不住赵钰的调戏,捂着通红的耳朵瞪了赵钰一眼。
“哈哈哈我随口说的,还望景明莫要见怪。我给柳大人赔罪,小人这厢有礼,还望柳大人原谅则个。”赵钰笑着给柳安作揖。
“别这样,有人看着呢。”柳安很是不好意思的将赵钰拉起来,悄悄看了眼四周,见无异常才挽着手一同进了屋子。
今日赵钰出宫的消息自然是被封锁了,但太上皇毕竟也有些人手,这才能得知赵钰此时不在宫中。
太上皇心知宫中定有赵钰的眼线在监视他,可如此良机实在难得,便连忙传北静郡王入宫觐见。北静郡王虽不知道太上皇为何急召,但也连忙收拾好匆匆入宫。
时隔一个多月,这对君臣终于有了独处的机会。北静郡王一见到太上皇便泪流满面,哽咽道:“陛下!”
太上皇亦是情绪激动,见北静郡王一把年纪还跪着哭,连忙让人把他扶起来,两人一同对坐哭泣。太上皇有些心酸道:“往常你们总劝朕保重身体,如今才晓得身体康泰的重要。”
北静郡王也一副追忆往昔的模样,君臣两个不免絮叨了很多。
半晌,太上皇才进入正题道:“今日太子出宫,朕想着要成大事也该面谈,这才召你入宫。朕让你集结的人马可都齐了?”
北静郡王一脸恭敬,下意识压低声音道:“都齐了。总共五千,只等着您一声令下便铲除乱臣贼子。”
他心里有些不屑,若非不想担上谋逆的恶名,他才不会和太上皇一同起事。这草包优柔寡断的厉害,和他相处能把自己累死。
不过再等几年...先把新皇拉下马,想办法把四皇子扶上去。到时候只留下四皇子的幼子继承皇位,联合戎狄制造混乱。主弱臣强,幼帝一禅位这天下就是他们家的了。
至于看上去也有些作为的三皇子...既然喜欢江南便永远留在哪儿吧,也是自己做长辈的一番心意。
北静王府一向镇守西北边关,主要防备的正是戎狄。说出去四大王府都是响当当的招牌,但实际上早就和那些边关的小国有了默契。
可惜这次戎狄进京赵钰看得太紧,不然说不定能有些意外收获。那五王子在戎狄中也颇有威望,只是上面还有四个更有威望的大哥,想来也不会介意自己推他一把。
太上皇完全想不到面上忠贞不二的老臣心里想的却是如何弄死自己,他取出自己让下面人画出来的皇城布防图,点了点宁寝殿道:“太子晚间都歇在此处,要着重注意此处。”
北静郡王默默把整张布防图记在脑海中,半晌有些迟疑道:“陛下,这周边一看便是外松内紧,怕是不好攻破。更别提到时候动静大了,禁军要赶来支援也很是容易。”
他倒是想和太上皇里应外合在明章宫擒住新帝,这样一来更为轻松些。据他观察新帝不怎么爱在身边带人,那些禁军一时间也赶不过来,到时候一条白绫勒死了事。
太上皇原是准备让他们直接去寻赵钰的晦气,但听北静郡王说完也有些迟疑。他也不是不知道明章宫合适,只是赵钰那个崽子精通武艺,自己和他同处一室难免担心。
北静郡王劝道:“陛下,太子乃是您的子嗣,无论如何也不会起伤害您的心思。况且咱们晚间起事,您和殿下父子之间随意叙话即可,咱们擒住殿下让其退位也就是了。”
他一看太上皇有些松动,连忙多劝了几句。君臣两个商议好便定下日子,到时候太上皇命人在宫中燃放特定的烟花为号,一见烟花即入宫。
太上皇在北静郡王走后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摸了摸跳得飞快的胸口只当自己多疑。这些天一直喝着孙太医解毒的方子,可能是药劲儿上来了。
在屋外偷听的宫人得知消息后连忙去回老太妃和甄妃,姑侄两人满脸喜色的对视一眼道:“成了!”
她们如今没了娘家自然不敢随意和勋贵大臣往来,那些人惯是拜高踩低,只怕被人坑了还不知道。只有先靠着太上皇,等他夺回权柄后她们才能顺势救下大皇子。
到时候太上皇一死,自然是长子最先。甄妃暗自祈祷三皇子永远别回来,剩下一个病怏怏的四皇子自然不足为惧。
作者有话说:
明天戎狄走后就解决老头,速战速决,送走老头后就专注搞建设搞爱情叭,我自己写着都有点急。十几万了才过去一个月,时间过得真慢啊!
话说我要开学了诶,希望到时候还有机会日更,看课表上的课好多(抹一把泪.jpg)
不过最差的情况也是隔日更了,这几天想办法把更新时间固定一下。
祝大家元宵节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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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钰不敢说能完全掌控皇宫, 但完全掌握太上皇的动向还是没问题的。
今日既是和柳安一同外出踏青,也是给太上皇一个松懈的理由,好暗中探听他们私底下的谋划。太上皇的北静郡王的年纪都太大了,自然看不上他这么不到二十的小年轻, 以为谋划得当就能把自己拉下马。
这便是身居高位者的通病, 太过傲慢。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自然不会以身涉险, 而会在人马彻底集结时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会给他们冲击皇宫的机会。
赵钰自醒来后便支着头看着酣睡的柳安, 光线昏暗,但并不怎么影响赵钰的视线。
喜春早早就醒了, 掐着西洋钟等在外面。要去爬山可是得提早去,若是晚了怕是不好下山。赵钰也老早吩咐过他,到了时辰就把他们叫醒。
喜春察觉到赵钰醒来,轻声道:“陛下, 时辰到了。”
柳安听见声响便惊醒过来, 有些迷蒙的双眼在睁开时却显得极为清醒。待看到是赵钰时才恍惚想起这儿已经不是西北大营,慢慢放松下来。
赵钰见了调笑道:“醒了便快些起来, 这么大的人了还要赖床不成?”
柳安翻了个身侧卧, 在枕头上微微仰头看着俯视自己的赵钰,嘴角挑起一抹笑意道:“陛下这样说臣可不依, 臣前后忙了半个多月,竟不能歇歇?”
他几乎是在刻意的展示自己的美, 似乎每一处都是上天精心雕琢而成, 引得赵钰挪不开目光。
赵钰不得不承认, 美色对他还是极有诱惑力的。他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柳安光洁的额头, 微凉的触感让他感觉很是奇异。
他直起身, 手指划过柳安光滑的面颊捏了捏他温热通红的耳垂。柳安有些羞涩的抬头看过去,将手覆上赵钰的手,低声道:“陛下这是做什么?”
嘴上这样问,眼神却明晃晃透露着引诱的意味,手也不老实的要去拉赵钰的脖颈。赵钰自然无法拒绝美人的好意,顺从自己的心意低头印上身下人殷红的唇。
原以为两个主子都醒过来很快就能出发的喜春听到动静也不敢吭声,连忙离得远些守在门口,对外面候着的人说道:“主子还未醒,再去将水热一遍。”
围帐内光线不足极为昏暗,似乎也成了暧昧的极佳滋生地。两人在床上胡闹了好一阵才起来,还是赵钰强行压着柳安不许他再裹乱,这才勉强在半个时辰内起床。
柳安听赵钰抱怨自己,冷哼一声摸了摸还有些肿痛的耳垂,也不知刚是谁咬住不放的,现在充起正人君子来了。
赵钰见柳安这样便低声哄道:“是我的错我的错。咱们再不起来怕是赶不到地方了,好不容易陪你出来一次,咱们总得把地方逛完。”
柳安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见赵钰低头颇有些得意的笑起来,露出的小酒窝也浸着几分甜意。
两人起床后穿戴整齐,便坐着马车往大鸣寺的方向去,到山脚下后下了马车步行上山。今日是圩日,趁着今日上山踏青礼佛者也颇多,山脚下便有不少卖吃食、玩物的。
赵钰点了几个人跟着拿东西,见柳安看着一边卖的糖葫芦,有些好笑道:“你还爱吃这个?”
柳安抿抿唇有些期待的看着赵钰,有些别扭道:“不过偶尔吃几次。
他小时候见别家小孩都追着卖糖葫芦的货郎也嘴馋,可父亲只会训斥自己,说外面东西不干净,说自己大了。可是明明二弟也想吃,父亲却会让小厨房去做。
等他长大后能自己外出才第一次尝到糖葫芦的味道,也没什么好吃的。可今天见了又勾起他的回忆,那股子甜腻酸涩忽然就引出馋虫来。
赵钰看着不远处给孩子买了串糖葫芦的夫妻,恍惚间意识到什么,隐藏在宽袖下的手勾了下柳安的小指道:“外面的不干净,果子也不好。回宫后让御膳房用好材料做些,免得吃到坏果。”
柳安有些满足的笑笑,和赵钰并肩往山上走去。
这山上多是石阶,时日长了边缘也极为光滑。上山的百姓大多折下粗硬的树枝权当拐杖,拖家带口的往山顶去。也有些大户人家出身的人懒得行走,又只为看风景而来,便干脆叫了力夫抬轿子上山。
虽说赵钰从前并不得宠,但作为太子也是有人教导的。再加上苏家留下的旧部,赵钰的武功也颇为不错,当初往东海平叛也很是出了风头。
两人都有些功夫在身上,此时爬山也只是身上稍微发汗,还有心情闲谈。柳安说起往日在西北大营的事,有些得意道:“当初我刚入军营还有不少人不服,排着队要和我切磋。”
赵钰配合的问道:“哦?那然后呢?”
“然后啊,有个百长原是杀猪匠,一身的腱子肉。和我对打时不少大兵都压他赢,结果被我放风筝耗到没力气,自那以后算是服了我。还有不信邪的要来,被我专挑疼的地方打,从那以后见了我就跟老鼠见猫似的。”
柳安见赵钰对这感兴趣不免多说了点儿,多是在军营发生的趣事。赵钰以前虽未见过柳安,但也根据他所描述的拼凑出一个身在军营的少年军官的模样。
赵钰自己也曾在军营中待过一段时间,对那些老兵油子的做派再清楚不过。只要表现的弱势了,哪怕身份尊贵不敢明面作践,心里也是不服的。
也因此,他很是佩服柳安小小年纪入营就能弹压一众老兵掌权,更是未及冠就被提拔成五品军官。尽管有些苏家的原因,但若手上没点本事也不可能在军营混得开。
柳安说着又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道:“北静郡王一脉在西北大营经营多年,很是吃得开。我在那边儿这么多年见到的人也不少,就没有说北静王府不好的。”
说完又有些担心的看了赵钰一眼,按理这也是常事,就连百姓也会说句“县官不如现管”。这些虽是心照不宣的事儿,但做皇帝的岂能容忍?
赵钰却很是平静,下面百姓官府究竟是什么样他早就清楚,现在也犯不着为这个生气。只是北静王府和其他三王府同气连枝,他还要小心筹谋。
正好北静郡王的年纪也大了,又跟父皇感情深厚,一个激动跟着去地下也是有的。北静王世子听说最是礼贤下士、秀美谦和,想来也能安心做个富贵闲人。
至于其他三王暂且不急,他手边的将才太少,也不熟悉边关地貌。只要自己稳得住,耗也能把他们耗死。
“景明不必为这个烦心,我心中有数。你也不瞧瞧我才多大,再有经天纬地之才也得给我些时间不是 ?”赵钰笑着安抚柳安,还小小的开了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