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摄政王每日想着以下犯上—— by阿隅
阿隅  发于:2024年0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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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没等皇帝说什么,转身离开。
皇帝看着他的背影,狠狠的将桌案上剩余的东西推在地上,满脸的不悦。
不知是被说中了心思,还是因为没有如他如愿那样在他面前低声下气。
皇帝冷冷的说:“荀公公,告知礼部,即刻准备铮王与乌沁公主的婚事,三日内,朕要看着他们成亲。”
荀公公愣了一下,不敢多加耽误,眉头皱起来。
他只是个太监,根本没有什么立场干涉皇帝的命令,只有看着皇帝一步步的走入绝境。
到最后,他又能怪谁呢?
青浣看着荀公公离去,这才轻轻抚着他的胸口,娇声安抚着:“皇上别气,铮王向来性格冷硬,对谁都是这个态度,皇上要是在意,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臣妾是会心疼的。”
皇帝看着她,缓缓的将情绪压了下去:“你出去吧,朕要处理政务了。”
青浣起身离开,走出去的时候,眸中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
迎面与冷啸撞了个正面,青浣隐晦的朝对方递了个眼神,冷啸没有做什么,一脸自然的进入御书房求见。
皇帝让他进来,冷声问:“你有什么事?”
冷啸迟疑着回复:“回皇上,臣发现,近来乌商王子与琉云副统领走的似乎有些近了,今日他休沐,又与乌商王子在酒楼相遇,两人在一起喝酒聊天。”
“臣想问问皇上,是不是对琉云有什么指示?”
听着他的话,皇帝脸色不好看:“朕没给他下过什么命令,朕会让人去查的,你还有什么事?”
冷啸恭敬低头:“臣无其他事了,臣告退。”
对于皇帝来说,琉云与乌商的会面让他心里有些质疑,但是也不能凭借表面的事情,就怀疑琉云这个他亲手提拔的副统领。
而且他也觉得,凭琉云的本事,真要和乌商私下会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也不会大摇大摆的让谁都知道。
等琉云回来,他亲自询问过后再说。
皇帝死死地皱着眉,静静地坐在书案前,过了许久,他才打开一本奏折来看。
上面是关于君长阙乃天煞孤星的流言,希望他废黜君长阙的王爷之尊,将其发配出去,再不许回京。
皇帝舒了口气,将奏折扔在一旁,端起茶盏想喝口水,却发现自己没端稳,茶杯打翻在桌面上,晕染了方才看过的奏折。
他停顿了一下,又去拿御笔,拿了两次才拿起来,他做了个写字的动作,笔力浮软,手腕有些发抖。
吓得他将御笔扔在地上。
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连笔都拿不稳?
难道他已经老到这种程度了吗?
皇帝心里惊涛骇浪,他想到了自己的皇子,一开始他想要培养的,就是月皇后的孩子,那个时候以为是君长霄,对他百般宠爱。
又将陌言灼留下来辅助君长霄,册封他为摄政王,陌言灼生性淡漠,一眼就能看出他不仅对权势毫无惦念,甚至连他自己的生命都抱着漠视的态度,给他再大的权力,他也是不会稀罕的。
而为了月皇后对他的请求,他会将那份请求当做他的任务来完成。
他的本意是想陌言灼承担像自己上位时使用的那些伤天害理的手段,让君长霄能光明磊落的上位,然后不用做什么,没有了任务的陌言灼,就像没有灵魂的木偶,会任由他们安排结局——死亡的结局。
可近来陌言灼忽然就有了好好活下去生气,身上的气息从云雾般的若有似无,变成如今磅礴恢宏的巨浪,能将一切吞没。
没有陌言灼在前面引领的君长霄,就是个天真愚蠢的玩意,表明了他这个皇帝的抉择就是错误的。
然后是陌言灼与君长阙的关系越来越紧密,君长阙没有人教养,自生自灭生存下来的,却优秀得让他心惊。
君长阙的身份原来才是月皇后的孩子,他其实没那么震惊。
他不愿承认自己的失败,也不愿承认他主宰不了一切。
所以一直逼迫着君长阙向他低头。
只要君长阙低头,那么他的优秀也是他这个父皇的成就。
自己就是那个宠爱月皇后,爱护她的孩子,且亲手培养出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出来的敢于反抗全凭自身能力缔造盛世的明君。
他的一生,在史书中,也没有什么值得商榷的地方。
可是,他想要的结果,没有人配合。
君长霄,几次三番犯蠢,已经被他驱逐出了太子的人选。
君长阙,根本就掌控不了。
那么只有其他三个皇子,以及孙子辈的孩子。
可他好像生病了,还不知能不能活着定下太子的人选。
皇帝越想越心惊,他起身,发现自己无人可以倾诉,可以寻求意见。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太后的宫殿中。
以前他与太后的争执,全部来自于太后和朝臣想要掌控他的反抗,最后他成功了,那种反抗之心反而更强了,才有了后来迎娶谢澜月的事情。
一切的开端,似乎都是自己的不甘,但是他在不甘什么?
还是说,他天生是无情的帝王,已经习惯了以自己为中心的处理事情的方式?
“皇帝?”
正在修剪花枝的太后,看见他有些疑惑。
但是他发现,太后已经没有了之前面对他时的高高在上的说教态度。
整个人显得异常平和。
皇帝的心也跟着安静下来。
太后,始终是他的母后。
是对他抱有极高期待,在他身后鼓励他不断上进的母后,陪着他历经各种困难的母后,是与他血脉相连的母后。
太后看见他有些软弱的神色,没有多说什么,让人准备了他喜欢吃的饭菜,陪他用膳。
吃完膳食,宫人将残羹收拾下去,皇帝忽然问:“母后心里可是责怪儿臣没有将妤儿保护好?”
太后看了他一眼,淡声说:“哀家知皇帝有自己的为难,谈不上责怪。”
皇帝沉声道:“母后还是责怪儿臣,到底是儿臣没有替母后为亲自看着长大的孙女儿讨回公道。”

第190章 皇贵妃的心爱之人
太后神色淡淡的:“皇帝多虑了,哀家已经老了,儿孙满堂固然好,可若是抱着各种心思的承欢膝下,还不如清净些好。”
一辈子操心,她已经不愿意再掺和什么了。
在君妤的事情上,她要是不多加干涉,或者拘着她好好的留在自己身边,重新给她选择一门可以掌控的简单的亲事,也不会让她因为不甘心做出错事,落得香消玉殒的结果。
人都死了,再来怪罪谁又能挽回什么?
她的身边如今只有陪伴着自己从小到大的嬷嬷更真心一些,便是站在面前的儿子,对她也是疏离客气的,维持着表面的体面,哪有寻常母子之间的孺慕?
他也是做了父亲的人,最后的结局也是和自己一样,甚至还不如自己。
皇帝膝下有这么多孩子,却没有一个能让他好好对待的,斟酌利弊之下的忽视,现在去请求回报,能要来什么?
天生注定高处不胜寒。
皇室本就很少有单纯的父子亲情,好好维系都不能如愿,更别提如今这个局面。
想来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才来到自己寝宫寻求她的开解,她又能开解什么?
听到她的话,皇帝沉默不语。
太后没有理会他,静静地闭目养神,过了片刻,皇帝问:“母后,若是要定下太子之位的人选,母后以为朕该选择谁?”
太后睁开眼,凝视着他,莫说后宫不得干政,皇帝又最忌讳和她谈朝政上的事情,他忽然提及这样大的事,太后还是很诧异的,甚至觉得他是疑心病更重了,这才对自己发出的试探。
不过看着他实在迷茫的神色,还有疲累的精神,太后觉得这次他是真的在询问自己的意思。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太后声音平静,缓缓地说:“哀家不知道皇帝在急什么,但是,皇帝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既然已经走了这么久,如何能在这里停下?皇帝尽管选择自己心里觉得对的方向继续走下去。”
皇帝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腕,半晌他点头:“多谢母后解惑。”
等他离开,太后静静地坐了片刻,问:“皇贵妃那边,还是没什么动静?”
身边的嬷嬷说:“是,皇贵妃娘娘本就不愿意入宫,这么多年违心的扮演着后宫主子的身份,如今能将那些事甩开,估计觉得轻松呢。”
提及宁秋颖的过往,太后也是叹了口气:“这么多年,她始终没忘记那个男人,她这是对宁家心怀怨恨呢。”
嬷嬷没有接话。
当初太后和朝臣分别推荐了一个女子作为后宫之主的人选,朝臣推选的是陈家的女儿陈妃,太后推荐的,则是自己母家的孩子,太后大哥家的女儿。
不过那个女儿不是如今的皇贵妃,而是更有大家闺秀的模样且名声在外的宁家大房嫡女。
皇帝不仅没有让大房的嫡女为后,也没有让陈妃为后,只是将两人册封为妃放进后宫,暂时平息了朝堂的争论与逼迫。
后来带回谢澜月,猝不及防的册封其为皇后。
谢澜月去世后,朝臣和太后又因为继后的问题争执不休,希望将其中任何一人扶为继后。
皇帝在权衡之下,选中了没有人在朝为官,又能力平庸的宁家二房的女儿宁秋颖为皇贵妃,将后宫大权给了她,并下令以后不许再提册封继后的事情。
为了不让后宫和朝臣沾染皇子的教养之事,以此掌控未来的太子,皇帝借着深爱月皇后的幌子,将君长霄留在身边教养。
在君长霄六岁的时候,将十二岁的陌言灼带在身边,在他已经展示了天纵之资锋芒毕露的时候,册封十八岁的他为摄政王。
逐渐地协助皇帝将势力笼络在手中。
再无人能轻易干涉后宫的事务。
太后也以为,未来必定是君长霄的天下。
谢澜月那个低贱的女子,一朝为后,其子也跟着腾飞。
太后极其厌恶谢澜月,连带着就对君长霄不喜,还是因为她选中为后的大哥家的那个女儿下毒谋害君长霄被皇帝赐死了。
与之一同入宫的陈妃前不久也死亡。
三个与后位扯上关系的女人都死去。
后宫皇贵妃独大,再强求后位,还不定会死多少人呢。
然而皇贵妃入宫之前是有青梅竹马的爱人的,那个男人为了她都打算豁出去性命与皇上据理力争,告知天下人皇帝强占别人未婚妻的行径,是太后和宁家商定后,做主替他们解除了婚约,将宁秋颖送到了皇帝身边。
宁秋颖根本就不想入宫,侍寝后她自己私下找了能让女子不孕的法子损伤了身子,皇帝也在背后命太医给她准备不孕的药物,最后得到了一个与家族联系不紧密,又听话的皇贵妃。
宁秋颖爱的那个男人被宁家暗中处置了,宁秋颖对太后是很怨恨的。
她协助皇帝将宁家除了她的父母之外的其余人流放了出去。
拔除了太后母家的威胁。
宁秋颖安稳的坐在皇贵妃的位置上,无儿无女无背景,就只能依靠皇帝。
皇帝乐意给她这个面子。
直到明妃那女人入宫,她连最后的面子也没保住。
果然是帝王之家,就是亲生的儿子,在成了皇帝后,也能毫不留情的为了大权将亲生母亲算计进去。
太后哪还有精神与皇帝斗?
这才歇了心思。
不过看皇帝今日的样子,毫无运筹帷幄的帝王威严,他算计到头,也是个失败者罢了。
太后不愿多想,嬷嬷也没有再提,她扶着太后进去休息了。
总归不管谁为太子,她这个太后也是能安稳熬过晚年的。
宁秋颖的寝宫。
她拿着那支簪子,眼底柔和温情。
她轻轻呢喃一声:“寂哥。”
她真的好想他啊。
当初被骗入宫,伺候了皇帝,不仅是宁家的算计,也是皇帝刻意纵容的结果。
她的寂哥却是最无辜的。
他们深爱却不能在一起,皇帝凭什么能有鹣鲽情深的帝后佳话?
她就要揭穿他虚假的内心。
让世人看到,皇帝的喜欢,不过是利益之下的抉择。

他为了明儿那个女人,心里可还有对月皇后的敬重?
最初知道明儿与月皇后相似的面容,她心血来潮让人将其带进宫里,让皇帝对她上心。
可其实她想,就算谢澜月还在世,皇帝对她的感情也会逐渐的变为利用,或者可以说一开始就是利用。
皇帝没有真情,她的报复显得无趣又可笑。
如今看着皇帝众叛亲离的结局,就是她最期待的事情。
宁秋颖身为皇贵妃多年,在后宫的势力,甚至比皇帝和刚刚成为继后的明儿还要深,她早知道明儿与禁卫军统领之间的龌龊,但是她没有揭穿的意思。
她要看看,皇帝会如何对待明儿的孩子。
若非她在让明儿进宫时就将她的过往抹除,明儿早就被人连底都掀掉了,这个野心极强的女人,居然胆大到装成月皇后的模样,寻找机会入宫。
她的侍女外出做事,发现明儿的存在,在明儿实在不知道该找谁作为媒介进宫时,她做主将其带进了宫里。
明儿是条会弑主的畜生,几次三番想陷害她,她不想折腾,所以关闭宫门不外出。
谁的手都伸不到她的寝殿中。
她没有看见,窗户边,一个人影停留许久,听见里面的呢喃声,身形一滞,神色复杂,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原地。
宁秋颖忽然抬头,看着人影消失的地方,神色恍惚,她紧紧的皱着眉,感觉自己的幻觉越来越严重了,居然感觉到了寂哥的存在。
她真是想念对方入了迷。
铮王府。
礼部已经派了不少人带着东西来布置大婚的东西,被归影带人拦在了门外。
有人道:“归影大人,我等只是奉命行事,你还是让我们进去吧,万一耽搁了事情,皇上怪罪下来,我们承担不起。”
归影冷漠的站在门口,抽出长剑抵着对方:“王府不需要这些东西。”
那人指责道:“王爷难道要抗旨吗?如果让猊族觉得受到了轻视,引起战乱,王爷如何与天下人交代?”
懒洋洋的声音疑惑的在归影身后响起:“猊族作为战败的一方,哪里值得你们如此小心翼翼的追捧?丢了我朝的脸面。”
归影手腕一松,将剑收了起来,偏头去看走到他身边的云珏,他是摄政王的人,可从来没有低声下气一说。
更何况,摄政王不在,云珏还想替自家主子守住铮王殿下呢。
要是被其他女人靠近铮王殿下,他都不会饶过自己。
那人继续道:“皇上已经赐婚了,王府的对抗就是抗旨,且我们乃是大朝,既然已经决定迎娶别国公主,就得拿出态度来,否则影响的是我朝的形象,难道王爷不清楚?”
云珏笑意浅浅:“这位大人,急什么,离成亲那日,不是还有一日吗?猊族公主下榻之处,也要布置安排不是?还是先紧着公主那边,王府自有安排,就不劳诸位操心了,总归不会让你们被皇上责罚的。”
“可是……”那人站在原地,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回去禀报给尚书大人再说。
呼啦啦的一行人离开了王府门口。
归影松了口气,他还以为今日要动手了。
云珏抬手勾着他的肩,戏谑的笑了:“小影子,你这架势,方才是想将人砍了?”
归影抿唇:“不至于。”
他只是吓唬对方,他的目的是不让他们入府。
云珏叹口气:“可是这样也不行,王府一直没有动静,皇上知道了又得为难铮王殿下,而且真到了成亲那日,王爷不出现,那就是抗旨不遵。”
乌沁要是入府,他们的摄政王主子得疯。
归影垂眸:“王爷有安排。”
云珏问:“什么安排?”
归影看着进府的人,道:“来了。”
云珏不明白:“谁来了?”
归影带着他去到书房,书房里已经有一个人,戴着一个面具,是云珏没见过的人。
应该也是铮王殿下的暗卫?
他的声音嘶哑,不像正常人的声音,像被什么隔着一样:“王爷,属下刚从北疆回来,猊族已经集结大军,偷袭了我们的城池,不过好在杨将军有王爷的叮嘱,暗中做好了准备,并没有什么伤亡。”
君长阙坐在桌子后面的椅子上,指尖轻叩桌面,问:“可以将乌沁劫走了,对外宣称猊族的本意根本不是和亲,而是要让王朝承担谋害他们公主的罪名,名正言顺的起兵进攻我朝。”
“劫走乌沁后,将猊族已经起兵的消息传到宫里,坐实猊族假意和亲之事。”
带着面具的男人点头:“属下明白。”
说完正事,君长阙看着他的面具,问了一句:“你进宫了?”
男人迟疑了一下,点头:“是。”
君长阙“嗯”了一声:“见到人了,你有何想法?”
男人苦涩的说:“属下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她也成为了属下可望不可即的存在,只要她好好的,属下已经不敢有什么想法了。”
君长阙道:“你兀自放弃,她却一直在追寻你的踪迹,她不信你已经死了,对于她来说,你亲自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事情的经过,再让她选择,对你们才算公平。”
男人想到那一句呢喃,神色微怔。
云珏听得莫名其妙,归影拉着他走了出去,来到角落里。
云珏低声问:“怎么回事?”
归影也低声说:“宁贵妃入宫之前,有个青梅竹马的爱人,你应该知道。”
云珏瞪大眼眸:“是他?”
“嗯,”归影点头,“当初宁家和太后为了让宁贵妃入宫,私下断了他们的婚约,而他的存在,又让皇帝觉得膈应,他们就先后对他动手了,宁家放了大火想让他死于意外。”
“大火刚起来不久,皇帝的人晚了一步,就进入大火将昏迷的他捅了几刀,以示完成任务。”
“他命大,或者说是恨意和对宁贵妃的担忧,支撑着他从火场爬了出来,不过他的脸被火烧毁了,所以戴着面具。”
“王爷也是在五年前找到他的,那时他陷入苦痛中,不敢出面见人,是王爷替他查明了真相,将宁贵妃的事情告知他,他才逐渐的走出来见人。”

第192章 需要他帮忙
云珏皱眉,感慨道:“是这样啊,他可真惨,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机会再在一起?”
归影淡声说:“就看他们能不能放下心结了。”
他低垂下眼睑,掩饰住心里的想法,若是解不开心结,他或许只能以这样的态度和云珏在一起,而不能更近一步。
云珏笑容灿烂:“那还是我们好些,我可要好好珍惜和小影子在一起的机会。”
归影看着他的笑容,将心里的想法驱逐出去,确实,不管之后他们会如何,现在好好在一起才是真实的,为了不确定的未来,将现在的安心抹除,那是蠢人才做的事。
他眼角不自觉的勾起,藏了一丝温柔,云珏看在眼里,笑容更甚。
就这样一点点的走出阴影吧,他会一直陪在归影身边的。
两人之间气氛温和,戴面具的男人走出来,从他们身边经过,看着归影沉默寡言却耐心的听着另外那个男子笑意盈盈的说着什么,两人关系极好的样子,微微失神,停顿了一下,自然的离开了院子。
曾经,她也在自己面前露出那种明媚的笑容,他听着她说一切有趣的事情,两人还谈论过未来,只是那些东西,已经化为了废墟。
再不复存在。
他知道王爷的心思,也知道王爷支持他找寻自己的幸福,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是不能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她更加高贵美丽,他却只能戴着面具,遮掩自己见不得人的面容,也遮掩了那样残缺破烂的过去。
又何必出现,扰了她的安宁。
只等着大局定下之时,王爷放她自由,让她能有机会去寻找之前向往的风花雪月,他便无所求了。
君长阙走了出来,站在院中,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乌云会遮蔽光明,但是最后总会重新归于安宁。
“王爷,我听说你又要去北疆了,是真的吗?”秦玄来到王府,看起来是赶过来的,衣角都有些凌乱,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看着他问。
眼底的情绪压抑在深处,不曾展露分毫。
君长阙眼神平和的看着好友:“应该就这几日,你来的正好,我刚要去找你帮忙。”
他毫不展示需要自己帮忙的心思,自然而坦荡,在他眼里,自己还是那个值得信任的莫逆之交,并没有什么变化。
秦玄平复了一下情绪,一甩折扇,悠闲的扇着,神色自然的问:“帮什么忙?王爷也需要我帮忙?说来听听。”
他真是关心则乱,三年前君长阙忽然去到北疆的时候,他也是提心吊胆的,时刻关注着他的安危,又在那边增添了许多店铺,不求生意好,只为了能第一时间知道他的消息。
听见他英武,知道他受伤,看他受人爱戴,一切的一切,他都了解得清楚。
直到他回到京城,这才放心些。
现在他又要去那个地方了。
这次肯定比之前更危险。
他了解君长阙的抱负,之前没有将猊族赶尽杀绝,这次势必要清算到底的,防止猊族这个野心勃勃的族群卷土重来,又威胁北疆的百姓。
君长阙与他这个商人不同,他天生就是站在最高处,受人敬仰的存在。
除了陌言灼能让他无所顾忌的向前,他根本站不到他身边。
遗憾,又觉得这样才是最合理的。
不过就算不能以那个身份站在他身边,他也能以朋友的身份,和君长阙正常的相处,提供帮助。
君长阙看着他纨绔的笑容,低笑一声:“这事还只有你能做到,我要将乌沁带走,送回猊族去,让猊族没有借口反咬一口,用我和陌言灼的人手太明显了,所以要借用你的商队。”
秦玄听着他说起陌言灼时熟稔的亲昵,握住折扇的手指动了一下,笑道:“就这点小事,没问题,我亲自选人去,保证不会影响王爷的大事。”
一瞬的情绪变动,君长阙明锐的感知到,他们之间到底还是疏远了一些。
君长阙迟疑了一下,对于要说的话也有些难以开口。
秦玄看在眼中,有些懊恼,都是他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让君长阙察觉到,连朋友之间正常的帮忙都不好开口了。
是他自己单方面的爱慕君长阙,却弄得对方如此为难。
君长阙为人赤忱,所以不愿让自己去做什么事了,不是疏远也不是断绝往来,只是因为他不确定提出来的事情,自己答应帮忙,是看在朋友的份上,还是因为喜欢。
若是因为喜欢,君长阙就不会提帮忙的事情,那样他会觉得是利用自己的感情。
拿不准两者之间的界限,索性直接不提出来。
即便这个决定,对他的计划有很大的阻力和代价,他也不想利用自己。
秦玄无奈的笑了一下:“王爷,就算只是普通百姓,面对如今的局面,提出帮忙,也是正常的吧?若是王爷觉得不合适,那就等平定一切后,按照朝廷方面的奖赏来弥补我就是了。”
君长阙做了决定:“那就当我给你借的吧。”
再拒绝下去,那真是和断绝往来没什么区别了。
秦玄松了口气:“行,王爷说吧,我记着。”
他还不想和君长阙疏远,往后他会尽量调整好情绪的,让两人恢复正常的朋友关系。
君长阙正色道:“我将摄政王府以及我铮王府的银钱都拿了出来,又变卖了一些铺子,筹到了一些钱,但是还远远不够,我想给你借些钱,还需要你让人分散的去各国购买棉麻,粮食和铁矿等东西,尽快供应到北疆去,越多越好,能买多少是多少。”
“为什么?”秦玄疑惑,“就算是冷天快来了,也没必要一副倾家荡产的架势吧?”
君长阙眸光动了一下,道:“你应该知道摄政王近来去平定灾难了吧?我们找人算过,在十一月份北疆将有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雪,那场大雪若是降下,就是没有战争,那北疆的军民都不好过。”
他们要应对的,不仅是战争,还有天灾。
前世朝廷知道那场灾难的时候,已经死了无数的人。
越写越爱我家阙宝。(●''●)

前世这个时候他还没上位。
前面改变的几件事情都在他上位以后发生的,延续的时期又长,差点让他忘了,父皇在位期间发生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在京城争权夺势,没有去到北疆,猊族时不时骚扰,实在严重了,才让陌言灼和镇国公府出面镇压,来来往往多年没有进度,只能确保一定的平衡。
灾难发生的时候,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父皇让户部发布银钱赈灾,吃干饭的户部尚书说国库银钱不足,父皇发了怒,用奏折将户部尚书的头砸破了,才逼迫他拿出两百万来赈灾。
银钱还被层层贪墨了。
本来知道灾情就晚了,朝廷再一耽搁,灾民死里逃生后,又被冻死饿死,还被各地官府强行驱逐,那真是一场人间炼狱。
最后是他主动请缨,前往灾区,临去前,他带人到各位大臣的府上强行要求大臣捐款赈灾,即便是父皇同意的,朝臣也记恨上了他。
想来就是那样得罪了不少的人。
这一世他提前有了预警,户部尚书江亦寒肯定也会最大程度的支持他。
加之与前世一样都在背后帮忙的秦玄。
他可以让北疆军民最大程度的度过这场百年不遇的灾难。
猊族也不能趁火打劫。
秦玄感觉到他有些不自然的神色,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是想到最近发生的那些事情,以及流传出来的那些关于天煞孤星的流言,觉得君长阙是不是因为那些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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