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即对沈鸿源道:“沈总,不好意思可以帮忙找一下我儿子吗?”
张太太亲口要求,沈鸿源自然不会不答应,便亲自带几个人去找。
沈星染当然也要帮忙,叫住了丁维和他的几个同学。
张家夫妇和沈鸿源带着一群人在别墅里搜寻。
两家人还没忘记今天的重量级宾客。
搜寻的过程中,还特地嘱咐沈星染:“纪先生喜静,应该在后院,别去打扰他。”
即使几人可以放轻了动作,但依旧引得宴会里的宾客注意。
沈星染妆模作样带人搜完了楼上的每一间房。
最后,和沈鸿源在一楼陆燃的房门前碰头。
“爸爸……”
看着陆燃的房门,沈星染满脸担忧,“只、只剩下哥哥的房间了……”
众目睽睽下,沈鸿源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他伸手去握陆燃房门的门把。
可想到这个儿子一贯的尿性,手指又不由瑟缩了一下。
看到沈鸿源的脸色,张太太也察觉到了不对。
她劝道:“既然是孩子的房间,就算了吧,我们再去找找?”
沈鸿源本就因为这一下瑟缩暗自懊恼。
张太太这一句话,更是让他恼羞成怒。
觉得自己在那么多宾客面前丢了面子。
开玩笑。
在他的家里,还有他不能开的门吗?
沈鸿源伸手去开门。
却发现房门反锁了。
沈鸿源大怒,直接抬脚踹门。
这一瞬间,沈星染的嘴角几乎克制不住的上扬。
他甚至能想像到房间里的场景,肯定十分精彩。
陆燃不是想在富人圈子里露脸吗?
还在外面讲什么身世故事?
这一次,他的故事一定会在京市上流圈子里好好流传。
沈星染眼角余光看到那位管家的身影。
心情更是期待。
“砰”的一声!
房门被踹开。
在场众人一片哗然。
然后是……诡异到极致的安静。
沈星染站在一侧,没看到房间内的场景。
但看众人的反应,便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
屋内的场面那么炸裂吗?
竟然连背后路过的那位陈管家都愣了。
这股极致的安静蔓延了足足一分钟。
沈星染心下觉得不对。
难道……张麟和陆燃真睡了?
这个猜测让他有点不爽。
他主动出声,担忧地询问:“麟哥……你在吗?你还好吗?”
一道极冷的声音,从陆燃房间里传了出来:
“他在,好得很。”
沈星染一呆,连忙凑过去。
只见陆燃窄小的佣人房里。
沈家的贵客纪旻安安静静待在里面,面色难看至极。
而纪旻的脚下,躺着一个裸男。
正是张麟。
所有人在这一瞬间都是呆的。
纪旻,和张家的二世祖张麟,躺在沈家那位身份不明的私生子的房间里???
好家伙,这关系乱的。
带头寻找的沈鸿源僵在原地,嘴唇翕动。
他满脑子都是……
自己刚刚竟然踹了这位大佬的门?
啊不是,他踹的是自己儿子陆燃的门……
不对!纪旻竟然在陆燃的房间里?
沈鸿源cpu都要烧了。
张家夫妇也全傻了。
他们看看自己赤裸躺在地上的儿子。
又看看坐在轮椅上的纪旻。
刚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纪旻腿上那块藏青色羊绒薄毯已经翻到了一边,原本整洁的绒面也多出了褶皱。
就在这时。
众目睽睽之下。
张麟进来之前吃的小药丸终于起效。
于是他当场表演了一个升旗。
像是在对门外所有人竖了个中指。
门外众人齐齐退后一步。
张总和张太太的脸都绿了。
他们感觉,所有人看着他们的目光,好想都再说:
“咦……你儿子本钱不怎么行啊!”
陆燃收拾完那群熊孩子,抱着大黄回到窗边。
看到的就是这样令人震惊的一幕。
他看看地上升旗的张麟,又看看轮椅上的纪旻,再看看门外堆着的众人。
陆燃的嘴巴直接张成了O型。
他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已经很着急回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众人注意到自己之前,陆燃麻溜蹲下身子,藏在窗户后面。
深藏功与名。
“纪、纪、纪总……”
张总虚弱地出了个声。
可惜,他不知道纪旻和自己儿子发生了什么。
到底是他儿子心疼家里的生意,于是脱光了自荐枕席,还是纪旻兽性大发,对他儿子心怀不轨。
还是张夫人反应快,赶紧把披风脱下来,给自己儿子遮一遮。
但是遮也遮不住,披风罩下去就是个小帐篷。
更尴尬了。
一旁的陈管家见到这一幕,也沉默了。
没想到,吃瓜吃到了自家人身上。
纪旻坐在轮椅上,指骨捏得“嘎吱嘎吱”作响。
他是真有点火。
刚刚他正坐在房间内怀疑人生。
顺便想找个插头给自己的轮椅充电。
结果“砰”的一声,门被踹开了。
门外一堆人乌泱泱涌过来。
房间里,他醒着,张麟睡着。
他毯子掉了,张麟光着。
纪旻活那么久,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百口莫辩。
“还不快过来!”他近乎咬牙切齿道。
陈管家回过神,憋着笑走到纪旻的轮椅旁。
一低头看到轮椅没电了。
这才明白自家老板的窘境。
这时候,估计是众人的目光太过热烈。
张麟终于悠悠转醒。
他一抬头看到自己老妈,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张嘴下意识问:“陆、陆燃呢?”
但这时陈管家恰好推着纪旻从他身边走过。
纪旻垂眸瞥了一眼张麟,又看向抱着张麟的张太太,冷笑:“你养的好儿子。”
恰好盖过了张麟的话。
轮椅走出房门,路过沈鸿源和沈星染时停了停。
纪旻看着沈鸿源冷哼:“你儿子也不错。”
走廊里人潮散去。
随着纪旻离开,这场闹剧也彻底结束。
但近乎瞬间,宴会上就传出了劲爆八卦!
惊!张家继承人脱光了勾引纪家家主!
是新型商战还是爱而不得的挣扎?
张麟裹着他妈的披肩在走廊里逃窜的场景,更是印在了所有人脑海里。
至于一手促成这一切的陆燃……
美美隐身。
宴会结束。
沈家还在为这个惊天大雷忙活。
陆燃没回去,牵着大黄在外面遛弯。
夜晚的天空清朗,只有丝丝缕缕的薄云。
星星很亮,挂在幽蓝的夜幕上一闪一闪。
陆燃牵着狗慢慢走。
走了两步,他实在忍不住了,蹲下身笑到捶地。
纪旻、张麟,还有沈家人的脸色,真是太有意思了。
陆燃做梦都没想到,事件的走向竟然是这样的。
他抱起身边的大黄,mua~mua~在狗头上亲了好几口:“真是爸爸的好大儿!”
话音刚落。
一辆黑色商务车急停在陆燃身边。
车门打开。
一只苍白且骨节分明的大手捂住他的口鼻,连人带狗一起拉进了车里。
视线落入一片漆黑。
车门合上的瞬间,无论是月光星光,还是路边昏黄的路灯,全被阻隔在车窗之外。
身后的人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另一只手钳在他腰上。
像铁箍一样,力道奇大。
陆燃挣扎了半晌,身后的人纹丝不动。
突如其来的恐慌快速袭来,又被陆燃强压下去。
他停下挣扎判断情况。
身后这才传来熟悉的声音:“现在知道怕了?”
冷淡沉郁的声线就压在陆燃耳边。
离得极近。
和冷调音色不同的是男人吐息间的热度。
在纪旻出声的一瞬间,陆燃提到嗓子眼的心脏才落下去。
他伸手把这人手指扒拉下去,没忍住爆了声粗口:“艹。”
“你有病啊!”陆燃破口大骂。
“彼此彼此。”男人道。
陆燃又转头确认了一眼。
纪旻靠在椅背上,眼神疏淡。
他坐在他怀里挣扎了那么一番,这人连头发丝都没乱。
显然刚刚自己挣扎的力道,对这个双腿残废的男人来说,屁都不是。
陆燃心里有点挫败。
他哼了一声,抱着狗从纪旻怀里爬下来,挪到旁边蹲下。
等他蹲稳了,才发现这辆车中间两个座位全拆了。
纪旻现在虽然是在车里,但依旧坐在轮椅上。
所以这人……
刚刚是把他从地上,直接越过轮椅的扶手,拎到了轮椅上。
陆燃心里更不平衡了。
愤愤不平道:“想不到纪先生还有当绑匪的潜质。”
男人似乎心情挺好。
回敬道:“你也是。”
还不忘“旧事”重提:“至少我这个绑匪没用刚碰过垃圾桶的手碰你。”
陆燃:“……”
就在两人翻旧账的时候。
一道声音从陆燃的裤兜里传来:“您好,这里是110报警服务中心……”
纪旻:“……”
陆燃:“……”
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阵。
陆燃这才手忙脚乱把大黄放下来,拿出手机对着话筒道:“不好意思,刚刚是一点误会,现在已经没事了……”
电话那边又仔细询问并确认了陆燃的安全,留下陆燃的个人信息后,这通报警电话才挂断。
陆燃和纪旻继续大眼瞪小眼。
好不容易恶作剧一回儿,却差点跑警局的纪先生缓缓扶额。
他一言难尽地看着陆燃:“真不知道你是胆子大,还是胆子小。”
“手机紧急呼叫懂不懂!”陆燃把手机揣兜里,“再说还不是因为你吓到我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纪旻挑眉。
以为沈鸿源终于看不下去他,找人把他套麻袋扔江里。
但陆燃没有说。
他直接席地坐下,仰脸看着纪旻问:“你拉我进来干什么?给我介绍工作吗?”
纪旻垂眸瞥着他。
对上他那双弧度乖巧的眉眼,又移开视线,漫不经心地看向车窗外。
“没什么。”他道,“只是看到你在路上笑,不顺眼而已。”
陆燃:“……你那么有钱,怎么那么小肚鸡肠?”
“或许正因为小肚鸡肠,才有钱。”纪旻道。
“放屁。”陆燃没忍住骂了一声,他不忿道,“那我怎么没有?”
纪旻一怔。
似乎因为少年的“坦诚”,有一股笑意止不住涌上来。
他压下这股笑意,冷着脸轻咳了一声。
“所以,你这是在报复我吗?”陆燃rua着怀里的大黄。
他有些不解,仰着脸问,“那你不应该去报复张麟吗?”
毕竟是张麟对你竖了个“中指”。
提到这事,纪旻就有气。
他垂眸盯住陆燃,冷声冷调:“和你没关系?”
“没啊。”陆燃理直气壮。
“那你说,现在外面在传什么?”纪旻冷声问。
陆燃心虚了一秒,目光转移。
但很快,他又坦坦荡荡地看向纪旻,对他说:“张麟脱光了和你共处一室,明明有三种结果。”
纪旻挑眉,听他继续扯。
陆燃很认真。
他道:“第一种是,你们俩只是意外碰到一起;第二种是,你对张麟图谋不轨,逼迫张麟。”
纪旻眉梢挑得更高了。
陆燃躲开他的视线:“第三种就是现在这种,说张麟勾引你。”
少年声音有点闷。
“明明有三种可能,但因为被发现的是你,所以只会有第三种传言。”
陆燃又抬起头,直视纪旻的眼睛:
“如果是我的话,也会是第三种。”他道,“只我和张麟的位置对调,但……凭什么?明明错的是张麟。”
他的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愤懑。
又不像是单纯的少年人。
“所以该我倒霉吗?”纪旻问。
但声音却不自觉轻了下去。
“没有。”陆燃声音更闷了,“我没想到会这样的。”
他又像委屈的小狗一样,以那种没有人能抵挡的姿态仰脸看着人,说:“那就当纪先生你不小心做了件好事好不好?”
纪旻移开目光去看窗外。
低声吐出一个字:“蠢。”
如果不是心血来潮想做件好事,他离开前就不会打断张麟的话。
“但是……”
陆燃的声音又变得疑惑了起来。
纪旻转头看他。
就见陆燃百思不得其解:“我只是脱了他的衣服,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他是怎么……”
在纪旻危险的目光下,陆燃做了个升旗的手势。
他朝纪旻凑近了点,眼底是纯然的好奇:“所以我走之后,你对他做了什么?”
纪旻:“……”
“我、没、有。”纪总咬牙切齿。
“不可能啊。”陆燃不信。
他还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上辈子的情形。
同样喝了那杯酒,他就没有出现张麟这种状况。
陆燃看向纪旻,坚定道:“肯定是你做了什么。”
他表情一言难尽:“张麟那时候除了会喘气以外,和尸体没什么两样,你……”
“说了我没有!”
纪旻努力强调。
陆燃理解地看着他:“没事,我懂。你帮了我,我肯定不会把你的特殊癖好说出去的。”
纪旻:“……”
他一口郁气堵在心里,差点憋死。
止不住地开始怀疑,自己刚刚怎么会让这个小孩上车,是脑子抽了吗?
看着陆燃“理解”又“猎奇”的眼神。
纪旻差点把人扔下去。
陆燃实在好奇。
他年纪小根本没经历过这些,又因为上辈子被张麟强迫的经历,对这事儿有点心理阴影。
现在和纪旻“合伙”办了坏事,忍不住想打听。
他憋了一会儿。
还是憋不住旁敲侧击地问:“所以……就算睡着了做这些还是有反应的吗?”
纪旻强调:“我没做过!”
话刚说出口,纪旻又觉得有些不对。
他低头看向陆燃。
果不其然,就见这小孩震惊地看向他和轮椅齐平的部位。
又仰起头,满脸的歉疚:“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提这个的。”
纪旻:“……”
他误会了什么?
为什么莫名其妙有点不爽。
纪旻很少不爽过。
让他不爽的人,现在都不怎么好过。
他下意识想反驳。
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怕是疯了。
他为什么要和一个毛都没长齐,安全套都不认识的十九岁小孩讨论这些隐私?
纪总深吸口气:“你……”
这时,前面沉默许久的副驾驶,适时地传来一声轻咳。
陆燃抬头看过去,这才发现陈管家一直坐在副驾。
“管家大叔!好久不见!”陆燃贴过去打招呼,想到自己刚刚追问纪旻的事,脸上罕见地露出了点不好意思。
纪旻默然。
他第一次遇到人对他的管家比对他更客气。
“好久不见。”陈管家朝他颔首,并指了指后方一个按钮,“那里有折叠座椅。”
“让他在地上呆着。”纪旻冷声道。
陆燃瞥了他一眼,又看看朝他和蔼笑着陈管家。
他没管纪旻,大着胆子把折叠座椅放出来。
他怀里的大黄看到了陈管家,估计是还记得出车祸的那天,也朝着陈管家摇了摇尾巴。
“小狗的伤好了吗?”陈管家问。
“他叫大黄,伤已经好了,就是左边的后腿有些瘸,做手术能解决。但他年纪太大了,我不放心他上手术台,就没有做。”
陈管家耐心地听着。
陆燃坐在那里说了一长串,语气有种见到长辈后迫切的乖巧。
听得纪旻连看了他好几眼。
陈管家看了看纪旻,温声朝陆燃道歉:“不好意思把小同学你带上车,你准备在哪里下车,还是送你回沈家?”
陆燃对陈管家超级有好感。
这会儿被他这样说,自己顿了顿,也道:
“不用和我说不好意思。今天的事的确有我的责任,是我把纪先生拉进来的。”
纪旻“啧”了一声。
他没有去看乖乖认错的陆燃,有些疲惫地瞌上眼,只道:“司机,靠边停车。”
陆燃扭头盯着他。
“你自己下去还是我把你扔下去?”纪旻说。
“先生!”陈管家劝道。
陆燃打开车门,自己抱着狗下了车。
他还不忘了朝陈管家挥手:“大叔再见!”
陈管家朝他歉意的笑笑。
陆燃又挥了挥手。
关上车门后,在心里骂了一句纪旻神经病。
这么神经病的人,怎么配拥有那么好的管家。
沿路走了一会儿,才发现这人也不是那么混蛋。
扔他的地方离沈家的别墅区挺近。
不然大晚上的,他还真打不到车。
陆燃沿路慢慢朝沈家的别墅走去。
商务车停顿了一会儿,又再次上路。
随着陆燃的离开,车里再次安静下来。
被搅动的黑暗重新沉寂,慢慢凝固成一潭死水。
他昨天从陆燃手里出来,通知了张麟之后,就借口肚子不舒服躲到了厕所。
后来还提前离开了宴会。
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丁维心里很慌,生怕让别人知道这事和自己有关系。
他一边在心里告诉自己,被张家的少爷看上是陆燃的福气。
一边又忍不住地担忧如果陆燃追究起来,他要怎么办?
但等了几天,没发现陆燃找自己麻烦,也没听说陆燃出了什么事。
丁维慢慢放下了心。
果然出了这种事,陆燃是不敢声张的。
他一个孤儿,又没人替他出头,有什么好声张的。
还不如抱紧张少爷的大腿。
丁维也好奇当天的场面,忍不住开始朝当天参加过宴会的同学们旁敲侧击。
其实当天回来后,他就隐晦地打听过。
但那几个人全部守口如瓶,一副看到了什么不可说的东西的模样。
丁维倒也能理解。
在那么大的宴会上出了事,肯定不能外传。
但现在过去了几天,丁维找机会又问了几句:“那天宴会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同学震惊:“那么大的事你不知道吗?”
丁维强做镇定:“什么事啊?”
同学们对视一眼,隐晦比划:“就那个张少爷,被人发现……光着……咳咳。”
说着他眨了两下眼睛,让丁维意会。
“哦……”
丁维彻底放下了心。
看来事儿是办成了。
办那事儿可不得光着吗。
放心之余,丁维开始期待张麟给自己的许诺。
可是他们专业的保研名额啊!
有了这个名额,他接下来三年在大学里只要划水就行。
到时候他就能轻轻松松,看着陆燃为了学分辛苦奔波,拼命追着他已经拥有的东西。
那可不爽死。
除了保研,他这次也算是帮了张麟的忙,在这位张少爷面前混了个脸熟。
怎么说也算半只脚踏入了他们这些富家子的圈子,说不定明年他也能进菁英学院呢!
丁维美滋滋地等着张麟来感谢自己。
但是左等右等,张麟跟人间蒸发了似的,一直没有出现。
丁维好几次还去菁英学院的教学楼蹲守,也没遇到张麟去找沈星染。
在等待中,丁维又开始慌张。
又过了几天,丁维在实验室门口遇到了张麟。
丁维心想:来了!
他笑着上前打招呼:“张少!”
说着他刻意压下内心的嫉妒,满脸堆笑:“来找陆燃的吧?”
张麟闻言缓缓转头,盯住丁维,眼神恐怖:“你有脸跟我提陆燃?”
丁维不明所以。
以为他现在是为陆燃这个床伴打抱不平。
但依旧调侃似地撞了撞张麟的肩膀:“害,没有我帮忙,您怎么会有那天那种体验?”
他这话是在邀功。
说完却见张麟恍然大悟:“果然是你!”
“对啊,是我啊,您忘了吗!”丁维欣喜应道。
他还朝着张麟挤眉弄眼:“怎么样?宴会晚上发生的事,您满意吗?”
张麟从他谄媚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挑衅。
“我他妈就说陆燃怎么还醒着,是因为你啊!”
丁维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头皮就是一痛。
张麟揪着他的头发把人拉到角落里,抬脚就是一顿暴揍。
“不、不是说保研吗!”丁维还在茫然发问。
张麟以为他在讽刺自己,下手更重了:“保!保你祖宗!我他妈治不了陆燃还治不了你!”
张麟揍完了人就走。
徒留下猪头狗脸,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丁维。
沈家也并不太平。
沈鸿源的生日宴会上,纪旻好不容易来了一趟。
可惜闹了件那么没脸的事。
沈鸿源一直到现在,晚上睡觉前还在懊恼,自己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脚,直接就踹上去了呢?
他这一脚可是坏了纪旻的好事啊。
但沈鸿源内心依旧留了点希冀。
看纪旻最后对张家的态度也不怎么好,纪家那个项目,最后谁接手还不一定呢。
但一连几天过去,沈鸿源都没有收到纪家的联系。
仿佛那天纪旻前来贺寿,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而已。
又过了几天。
那个炙手可热的项目终于落定。
接手的不是沈家也不是张家,而是外省一个业内非常有名的公司。
沈鸿源仅剩的那点商业直觉告诉自己,他和张家都被纪旻耍了。
起先给张家希望,后来又来他的生日宴会,只是纪旻和那家公司谈判期间的一些小手段而已。
不管是张家好碍事沈家。
哪个纪旻都看不上。
但是沈鸿源自尊心上不能接受,思忖了一下,便认为是自己多想了。
可眼看要到手的项目没了,他的怒气总要找一个出口。
饭桌上,沈星染低头发着信息。
当沈鸿源看一个人不顺眼时,看他做什么都不顺眼。
他沉声问:“不好好吃饭,你在做什么?”
沈星染被家里人宠惯了。
他见过很多次沈鸿源发火,经常是对着陆燃,或者是沈星卓,甚至是沈星遇。
即使是沈夫人,偶尔也躲不过这人的火力输出。
可沈星染从没被骂过。
因此,这次即使听到沈鸿源语气不对,他依旧随意答道:“给麟哥发消息,他遇到了那么糟糕的事的,当然……”
话落,沈星染才察觉到不对。
沈鸿源抬眸朝他看过来:“张麟张麟!一天到晚都是张麟,你什么时候和他那么熟了?他一个有未婚夫的人,你和他走那么近干什么?”
这话里的语气简直像指着沈星染说他想当小三。
虽然沈星染的确挺想。
但被沈鸿源这样说,还是立刻红了眼眶。
沈鸿源也意识到自己说重了,面色稍缓。
一旁坐着的沈夫人忍不了了,皱眉质问:“你什么意思?怎么说染染呢?”
这一呛声,沈鸿源火气又上来了。
“我说错了吗?没事他管张麟干什么?张麟一个成年的大男人还能丢吗?”
“染染还不是好心?”
沈鸿源指着沈星染:“他好心为什么不跟你说,非趁我和陈管家谈话的时候凑过来?”
沈星染冷不丁被戳破了心思,垂眸掩住眼中的心虚。
他恨得要死。
这次他做了那么久的准备,不仅没把陆燃彻底踩下去,竟然还牵连到自己被骂。
为什么那个冷冷淡淡看起来谁都不理的纪先生,会出现在陆燃房间里。
还有张麟那个状态……
沈星染只知道张麟要把陆燃脱光了羞辱。
可看那天的情形……
张麟不会真想和陆燃……
沈星染躲在沈夫人背后,心里顿时升起一种东西被抢的愤怒和慌张。
沈夫人和沈鸿源还在吵架。
沈鸿源吼了一嗓子:“人家纪总都夸我养了个好儿子!”
他一嗓子下去,一楼走廊传来开关门的声音。
没一会儿,陆燃牵着狗来到餐厅,和正在吵架的一家三口面面相觑。
正在输出的沈鸿源,看看他,又看看他手里牵着的狗,下意识闭紧嘴巴,陷入了沉默。
“吵什么吵,烦死了。”陆燃一脸起床气。
严格来说现在还不到晚上。
但他最近实验告一段落,好不容易能早睡一会儿,刚睡没多久就听到沈鸿源在乱叫。
陆燃眼睛黑沉沉:“再吵饭别吃了,今晚觉也别睡了。”
提到这个,沈夫人刹那也安静下来。
一场争端被陆燃三言两语压了下来。
沈星染背对陆燃坐着,并没有对陆燃有任何感激,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
陆燃半点没理会,把大黄带到院子里上了个厕所,又顶着个鸡窝头回了房间。
沈鸿源憋了个半死,不发火觉得没脸面,想发火又怕陆燃真搞出什么。
最终只能悻悻回了房。
沈夫人坐在沙发上安慰着沈星染。
沈星染窝在她怀里,闭眼沉思了一会儿,还是道:“妈……那天晚上,纪总和麟哥怎么会出现在哥哥的房间里。”
沈夫人也皱眉沉思了一会儿。
但她和沈鸿源都只觉得这是个意外,八成因为那天晚上,只有陆燃的房门没关,被当成了空房间。
沈星染在她怀里害怕到发抖:“妈,爸不会生气赶我走吧?”
“怎么会?”沈夫人连忙安慰。
沈星染哭得更伤心了:“明明是哥哥把外面的人带进房间,爸爸为什么要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