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老爷爷一直探头探脑,去看最前方坐着的楚晗,那个扭来扭去的蛇皮走位,喻闻都不一定模仿得出来。
老爷子腰力挺好啊。
电影很快开场,影厅内安静下来。
这是一部文艺片,整体来说及格分上下,但楚晗演的角色是这部及格影片里的最大看点,至少值八十分。
影片放映完,厅内有小小的啜泣声,大家在为影片的结局而动容。
众位主演走到最前方鞠躬致谢。
现场还安排了一些媒体,有问答环节,也有粉丝互动环节。粉丝互动环节,主持人让主演各自挑一位幸运观众邀请提问。
“哎,坐在后排的那位阿爷,请问您是谁的粉丝?”女主演一眼就瞟到后排角落那个白头发的,兴趣盎然地开了口。
全场齐刷刷往后看。
后排光线昏暗,楚晗看见老爷子的身形,有一瞬间露出点疑惑的神色。
这人……有点眼熟。
“我?”老爷子不敢置信,确认了几遍,连连摆手,一边摆手还一边装作身体不好的样子,咳嗽起来,“我咳咳咳……我就是个观众……”
主持人连忙叫人拿水给他,周围其他观众面露关怀,眼见越来越引人注目,他干脆站了起来,佝偻着道:“我是来看楚老师的……我父母很喜欢他演的剧……”
主持人:“……您的父母,尚健在吗?”
老爷子:“当然。”
主持人:“哈哈哈那真是高寿啊……”
老爷子这头发看着得有六七十了,他父母也就是八九十高龄,这个年龄不仅身体健康,还有心情追年轻艺人的剧,真是精神丰富。
两方在尬聊,喻闻抱着胳膊靠着座椅,越听越不对。
他忽然探身,歪着头,想看清老爷子的长相,恰巧老爷子装咳嗽,侧过脸,不小心跟他对上目光。
……我说谁呢。
是封总就不奇怪了。
仅仅一眼,喻闻就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顶着封承洲惊愕的注视,喻闻波澜不惊地靠回座椅,等主持人呼唤,封承洲不得已看向前方,喻闻连忙跟谢鹤语耳语:“把墨镜戴上,省得待会儿被拍下,跟他一块儿丢脸。”
谢鹤语问他这人谁。
喻闻说:“跟席宿有得一拼的神经病。”
谢鹤语就懂了。
“哦,封总。”
随着问答越来越多,楚晗似乎也察觉到不对,目光久久在封承洲身上停留。
轮到他邀请粉丝提问,他直接三两步走进了观众席,朝封承洲伸出一只手,说:“很感谢您的支持。”
封承洲看着伸出来的那只手,心中一喜,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过肢体接触了,从前的亲昵似乎是上辈子的事——
他紧张地攥攥掌心,刚准备握上去,楚晗忽然手一抬,伸到他头顶,把他的假发拎了起来。
黑色的发网暴露在空气中,花白假发被楚晗揪住一绺,晃悠悠地打转。
“噗嗤——”
喻闻近距离吃瓜,实在没忍住,发出今天第一声爆笑。
笑完,看到楚晗看过来,他装作无事发生,一只手掐着谢鹤语的大腿,脸上维持着高贵冷艳的表情,目不斜视。
谢鹤语:“……”
封承洲脸上还画了点老年妆,但没有做特效,有头发遮掩还行,没了假发,五官轮廓顿时就显眼了。
全场安静。这副画面很诡异,可没弄清楚事情原委,大家不敢随便笑。
只有最前方的媒体表里如一,一边看热闹,一边不忘咔咔摁相机,留下宝贵的记录。
封承洲贴着白胡子的唇抖了抖,“你……”
话音未落,楚晗冷着脸,把假发放回他的头顶。
喻闻刚想笑,眼前忽然一亮,他茫然片刻,反应过来——哦,楚晗把我墨镜摘了。
楚晗捏着他的墨镜,冷冷凝视他。
旁边的女生试图打破僵持的气氛,说:“晗宝,这位也是你的粉丝,他是个盲……”
楚晗把他口罩也摘了。
猝不及防看见一张娱乐圈熟人脸的女生:“……”
行,我盲。
影厅里终于响起稀稀落落的笑声,媒体拍得更欢了,喻闻深感丢脸。
众目睽睽下,谢鹤语摘下自己的墨镜,若无其事地戴到小喻老师脸上。
喻闻还没来得及感动,封承洲做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把自己的假发摘下来,充满同情地盖到了喻闻脑袋上。
喻闻:“???”
不是大哥,你真有病啊。
封承洲脑子有病,真的。
他怕太主动影响自己“钓”楚晗的策略,就偷偷摸摸伪装成老人来电影院看路演,完全没想过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在年轻人群体里有多惹眼。
散场后楚晗谁都没等,喻闻和封承洲看彼此都不顺眼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地走出影院。
喻闻说:“封总,我请问呢,给我这顶假发的用意是什么?祝我长命百岁吗?”
封承洲听出他话里的讽刺,冷笑道:“好心当成驴肝肺,艺人的丑照流传出去是会影响时尚资源的,用假发帮你挡一挡脸,是我善心大发。”
喻闻说:“……您真的不觉得您这顶假发比我素颜丑多了吗?”
封承洲:“它在我脸上不丑,你丑,是你的问题。”
这话谢鹤语就不乐意听了,冷冷睨过去,说了两个字:“你丑。”
封承洲:“……”
第72章
喻闻觉得封承洲有病,封承洲觉得喻闻不识好歹,双方不欢而散。回到别墅,楚晗还没回来,他今天有不止一场路演,估计还在外面忙行程。
喻闻给他发消息,撒泼打滚卖萌,楚晗倒是没因为他的小恶作剧着恼,只是道:【封承洲做出这种事正常,你不要变得跟他一样。】
喻闻委屈:【QAQ让你丢脸了吗?】
楚晗:【非常。】
喻闻:“……”
太直接了吧朋友,我都汗流浃背了。
晚上,喻闻总有种不祥的预感,感觉这事儿要上热搜,他的履历只怕又要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事实证明,正向的预感通常是错觉,不祥预感却时时应验。
第二天,他刷着牙打开手机,在热搜上看见自己的大名,波澜不惊地盯了三秒,点进去。
昨天情况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热搜上只有他、楚晗、封承洲的大名,点进去后,热度最高的一条微博是这么写的:【封太子痴情不改扮老追爱,小演员情难自抑当场相认。横批:瓜王见证爱情。】
喻闻:“……”
他真的要生气了,他那是见证爱情的表情吗?
配的第一张图是楚晗把封承洲的假发提溜起来,两人面面相觑,而在两人正中间,是一只戴着口罩墨镜,抱着胳膊吃瓜的喻闻。
线下他裹成这样,说不定没人能认出来,但有标题暗示,图片里他的位置又尤其微妙,经常上网冲浪的网友,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另外还有几张图,分别是喻闻被摘了墨镜、口罩、被封承洲戴上假发的一系列动图。
「一层一层剥开瓜王的皮。」
「他还龇着大牙乐呢,下一秒口罩被楚晗摘了hhh」
最搞笑的是戴假发那张。
关键是封承洲把假发给他后,立刻就扯了发网。他和楚晗相对而立,喻闻顶着假发,揣着手手僵在两人正中间,面无表情。
网友们说瓜王第一次对瓜主起了杀心。
喻闻互联网“神图”又添一个系列。
上飞机前喻闻还在解答众网友的疑问,大家纷纷向战地记者发来提问。封承洲在追求楚晗不是什么秘密,这点爱恨情仇大家早看淡了,网友真正感兴趣的是当时发生了什么。
喻闻懒得开直播,一条条回评论。
【没有旧情复燃,扮老是封总的策略。】
【什么策略?嗯……机密,大家去问封总吧。】
【我们不是约好的,只是恰巧碰上,楚晗已经教训过我了,让我千万别跟他学。】
网友嘲笑封总被嫌弃得很彻底。
下了飞机,就看到封承洲发来的信息。
封承洲:【喻闻,你怎么把我有策略的事泄露了?这样一来,楚晗岂不是知道我在欲擒故纵。】
喻闻很想回复六个点。
你还真觉得自己是在欲擒故纵啊?
他回复:【一直想跟你说,钓系的定义很广泛,无论是性格层面的钓系还是身材层面的钓系,都不能只下鱼钩不挂饵,那不叫钓系,那叫姜太公钓鱼。】
他觉得自己说得够明白了,实在看封承洲可怜,给他指了条明路——你露一下你那八块腹肌的绝美身材啊!也不想想,当初同居楚晗抱着你的衣服自慰是为什么!
对话框安静了许久,封承洲深沉道:【我懂了。】
喻闻欣慰地点头。
欣慰早了。
《月亮港》剧组,喻闻双手叉腰,看着面前的封承洲,“封总,你再说一遍你来干嘛?”
封承洲小臂搭着西装外套,靠墙道:“我是出品方,这部剧是公司今年最大的项目,我亲自盯组很正常吧。”
……不正常,一点都不正常。
你是出品方,又不是制片人。
喻闻不懂他的用意,直到过了一周,苗导微博官宣了几位客串演员,楚晗赫然在列。
剧本背景铺垫很大,后期很多只出场一两次的新角色,苗导想邀请圈内演技派客串,这事儿喻闻知道。
但他不知道名单里有楚晗。
楚晗说是前两天才定下的,没来得及跟他说。
喻闻觉得不对劲,怀疑这里面有封承洲的手笔。
他过去质问,封承洲正低头跟副导商议什么,闻言蹙眉道:“这重要吗?”
喻闻说:“重要,这关系到你俩到底有没有未来。”
“……不是我,苗导自己选的人,我只是作为出品方,先得到了风声。”
封承洲显然还不知道他跟楚晗之间真正的问题是什么,看喻闻表情严肃,就问道:“你又没谈恋爱,怎么一副很懂的样子?”
喻闻心说,我恋爱进度领先你几百倍好吧,菜鸡。
“跟你讲不清楚……既然跟你没关系,你来盯组干嘛?闲的吗?”
封承洲说:“我忙了一阵,把下周的工作提前完成了。很感谢你上次给我的建议,回去以后我仔细分析,认为之前制定的策略太保守了,这次要釜底抽薪,不成功便成仁。”
喻闻:“……细说。”
封承洲:“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我要向他展示我认真工作的样子。”
喻闻:“……”
你真的把楚晗看得太有内涵了。
喻闻忽然懂他俩为什么后期走上强制爱的道路了。
封总这个精神状态,在缺少交流的情况下,跑歪到什么地方都有可能。
这么大个封家,什么都教他,没人教他谈恋爱吗?
喻闻怀揣着满腹疑问走了。
楚晗来的那天他去接的机,封承洲没去,封总誓要把钓系贯彻到底,主打一个以退为进,结果他们从机场回酒店的路上,喻闻手机一直嗡嗡响,封总追问:
【到哪儿了?】
【定桌接风宴,给你们洗尘吧。】
【他问起我没?】
喻闻嫌烦,摁了静音。
今晚正是《大逃杀》最后一期播出,楚晗坐在后座追更,一句话都不说,默默流眼泪。
喻闻看开车的谢鹤语,有点高兴,用眼神询问:你怎么来了?
谢鹤语唇角微勾,途经红绿灯,飞快用眼神刮了喻闻一下,刮得喻闻心脏突突的,忍不住笑起来。
“谢老师,谢谢你特意送我,你这么忙,还抽出时间来。”车内一片寂静,率先开口的是楚晗,他看到一半,有点撑不住,关了手机,吸着鼻子试图跟谢喻两人闲聊。
谢鹤语是半点都不心虚,“言重。谢嘉茂没时间,我照料你是应该的,而且小喻老师也在这个剧组。”
楚晗认定这是托词,谢老师就是大好人,自己都抽不开身,还陪他跑行程。
他靠着后座,平复心情。
喻闻便回头问:“最后一期很刀吗?”
他太忙,最近几期都没看呢,只知道网上反馈不错,谢鹤语倒是每期都看了,特别认真地给他写观后感。
他不说还好,一说楚晗又要流泪了。
“不是刀……”楚晗哗哗抽了两张纸,哽咽道:“就是太圆满了……幸福得想哭……”
喻闻泪点奇高,他能品味到作品中那些复杂细腻的感情,但他很少哭,每次看别人哭成一片,他都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喻闻回过身,扒拉着靠背,看着楚晗泪流满面。
看楚晗实在哭得厉害,他便想转移点注意力,说:“所以结局是什么?给我看看?”
网播平台已经更新了,楚晗把进度条拉到最后,他心理非常脆弱,更新后先看了结局,确定是he才敢往前倒。
结局率先出现的依旧是代表大逃杀系统的冰冷蓝色电子光幕。
“喻闻,注册编号xyum667,全季通关成功,奖励结算——
“复活勇者,是or否。”
规则是每个嘉宾能复活一名角色,画面上喻闻躺在营养液中,机械音消失后,他缓缓睁眼。
这里留了个悬念,没放出来嘉宾们的选择,但都录到了这里,大家会怎么选,已经不言而喻了。
楚晗说:“重点在你选‘是’之后。”
楚晗直接跳过穿插的小剧场,把进度条往后拉,喻闻拍过不少素材,但节目组会怎么搭配,怎么组合剧情,他还真不知道。
他看到自己从营养液中走出来,头发还在往下滴水,面容苍白无血色,点击电子光幕上那个‘是’的选项,动作坚定。
系统宣告选择成功。
“亡灵复活加载中——
“积分清零,奖励清零,大逃杀之旅结束,喻闻,感谢您的协助。
“奖励已发放。
“玩家身份解除。”
象征着喻闻十期经历的大量数据流被清空,他站在原地,而古堡中的勇者,面容逐渐模糊。
——‘玩家喻闻’的游戏之旅结束,勇者不再与他共用一副面孔。
喻闻依旧是喻闻,勇者回归了勇者。
他们是在游戏中偶然重合的两个灵魂,短暂相遇过后,再度一分为二,奔赴各自的人生。
喻闻看完这段,忍不住笑:“不用告别了。”
节目组已经替他们说完再见了。
他现在才觉得,节目组这个背景设置得真好,不用担心观众过分把对角色的爱倾注在他们身上,节目中每期开头都会出现他们的身份信息,那是节目组一遍遍在提醒,各种人物躯壳之内,奋勇向前的他们也在闪闪发光。
第十期的后劲儿很大,至少楚晗一路都在哭,看一遍哭一遍。
他还捡着勇者小队的cut看,自虐似的。
好不容易看完了,车内静静的,喻闻都没敢找谢鹤语聊天,怕打扰楚晗的情绪。
“喻闻。”楚晗忽然道:“我有个比较冒昧的请求。”
喻闻:“啊?”
楚晗坐直了,从后座探头,用红肿的眼睛看看喻闻,又看看谢鹤语。
“你和谢老师能不能亲个嘴给我看?”
喻闻:“?”
他跟谢鹤语大眼瞪小眼,有一瞬间以为恋情被看破了,两人都不知道怎么接话,半天喻闻才支支吾吾道:“怎、怎么忽然这么说……”
楚晗说:“我想看你俩穿恶龙和勇者的衣服亲嘴。”
喻闻:“……”
这位又嗑CP了。
喻闻扭过头,懒得理他。
楚晗知道他们肯定不会亲给自己看,他也就是问问,恶勇组的糖太少了,“你们平时关系不错,亲一下怎么了?亲一下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喻闻故意逗他,“你怎么知道亲一下不会有影响?万一亲完我弯了呢?”
楚晗:“哪有那么容易……”
红绿灯口,车子缓慢停下,谢鹤语手指敲着方向盘,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车内。
楚晗:“我懂你的顾虑,谢老师是弯的,你担心影响他对吧?嗯,不然如此,我给你找个身形差不多的男模——”
“你怎么知道我是弯的?”谢鹤语忽然插嘴。
楚晗瞥他一眼,“gay达。”
“……”
谢鹤语不说话了,喻闻看看他的侧脸,忍不住笑,笑完又跟楚晗道:“少嗑点cp吧,我不亲,你找别人去。”
楚晗很惆怅,“不行啊,恶龙没脸,还能代餐,我记忆中的勇者,已经是你的脸了……”
喻闻充耳不闻。
楚晗:“相信我,直男没那么容易弯,借位也行,我不挑,你喜欢哪种男模……”
喻闻:“我真是——”
谢鹤语忽然伸手,勾住喻闻的脖颈,夜晚的霓虹灯五彩斑斓,把他们接吻的侧脸勾勒得立体鲜明。
楚晗:“……”
真、真亲啊?
很短暂的一个吻,触之即离,但吻完后谢鹤语习惯性地去亲喻闻的额头,喻闻闭着眼睛,跟被顺毛的猫似的,惬意得直哼哼。
分开了,楚晗忍不住凑过去,左边看看,右边看看,目光凝重而探寻地在他们之间游移。
谢鹤语故意问:“弯了吗?”
喻闻觉得谢老师坏心眼,就是故意逗人玩,但还是配合道:“嗯,弯了。”
楚晗倒吸一口凉气。
“听见了吧。”喻闻摇头晃脑道:“弯了哦,不能再给我找男模了。”
楚晗靠回后座,满脸怀疑人生,好半晌,他犹犹豫豫地上前来戳喻闻的肩膀,问:“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喻闻正拆谢鹤语车上的小零食吃,含糊道:“什么心情……”
楚晗很羞愧,“我再也不乱说话了……没想到你们真的会亲,一句无心之言竟然改变了你的性取向……”
喻闻快忍不住笑了。
连谢鹤语也破天荒闷笑了声,唇角一直往上勾。
忏悔了半晌,喻闻打断楚晗,说:“或许这是一件好事呢,我跟谢老师在一起你觉得不妥吗?”
楚晗:“……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谢鹤语:“刚刚。”
楚晗又一次捂唇,倒吸一口冷气。
他不再说话了,像是在重新建立自己的三观。
喻闻本以为这个话题到此结束,可到达目的酒店,正准备要下车,楚晗忽然又活了过来。
“既然你们已经是情侣了。”他扒着椅背,认真说:“那你们能穿恶龙和勇者的衣服do给我看吗?”
喻闻:“……”
他终于气笑了,把零食垃圾团吧团吧塞楚晗怀里,说:“你找封承洲do去!”
第73章
楚晗回程路上还在反思,觉得自己说话过火了,不过也有些高兴,自己误打误撞促成了一段佳缘。
他很担心喻闻和谢鹤语真的do给自己看,这两人刚刚说亲就亲,说do就do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他犹豫道:“喻闻,让你do那句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喻闻:“我没当真。”
楚晗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进了电梯,谢鹤语去牵喻闻的手,喻闻自然而然地站到他身边,两个人勾勾搭搭的,不是情侣最爱的五指相扣,而是一种更随意松弛的触碰,自然得像是已经做过千万遍。
楚晗站在一旁看着,惊讶而不失欣慰地说道:“你们刚交往,就能相处得这么舒适,果然是天生一对。”
然后又说:“不全是我的功劳,不用感激我。”
喻闻和谢鹤语对视一眼,又笑了。
看他们这么幸福,楚晗就放心了。
楚晗半夜才抵达酒店,喻闻估计他没什么心情吃接风宴,回到房间,只给封承洲报了个平安,剩下的一概婉拒。
封总蛮失落,倒也没勉强。
让喻闻惊诧的是,在他忙成陀螺的这段时间,两人的关系似乎有了新进展,至少和缓很多,不像他记忆里那样争锋相对,有你没我。
看见封承洲在片场,楚晗也没说什么,神色淡淡的。
喻闻感到好奇,休憩间隙拉着谢鹤语,问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都发生什么了。
谢鹤语不清楚,毕竟他不负责楚晗,但同在一个公司,多多少少知道些。
“楚老师说,在意才会生怨,他现在看封承洲没什么感觉,所以看他犯蠢也不会生气。”
事实上楚晗生气很少是因为封总犯蠢,而是对方时常不跟他商量,就做出些自以为是的举动。他不是会跟人掏心掏肺,摊开了说的性格,两人的沟通总有错位。
喻闻把这话细品一下,很是吃惊。
这不就是不爱了的意思?
后面是这种走向吗?
他现在很怀疑,自己看到的书中感情戏不明显,是因为这两人的感情戏全是涩涩。
毕竟他是在图书馆看到的。
能获得出版编号的书,没有一句涩涩能逃脱制裁。
否则拿对方衣服自慰这种剧情,他怎么会一个字都没看到过,还是楚晗跟封承洲聊天中无意得知的。楚晗一口一个do……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主角。
看书的时候他就不太明白……都强制爱了,后面怎么还能he……
现在喻闻更纳闷了。
都不爱了,怎么还能he?
他倒要看看怎么个事儿。
楚晗客串的那场戏没有喻闻出场,楚晗拍的时候,喻闻就拉着谢鹤语,蹲在旁边,托着腮看。
封承洲说是来盯组,可他为谁而来,大家都心知肚明,他站在监视器后面,面容冷峻眉宇凝蹙,时不时侧耳跟苗导说两句话,一派认真工作的劲头,别说,是挺迷人的。
但楚晗不看他,偶尔扫一眼,眼神也跟看别的工作人员没什么两样。
这令封承洲很挫败。
喻闻蹲了半天,没看出一点要旧情复燃的苗头。
转折点在第二场戏。
第二场戏在花园的喷泉池,楚晗要摔到池子里,担心池子底部有什么瓦块碎石,苗导就让工作人员清理一下,封承洲上前帮忙,一寸寸地摸过池底,外套脱了,上身只穿件剪裁得体的白衬衣。
中间工作人员操作失误,喷泉不小心开了,他上半身淋得湿透,健康的蜜色肌肉若隐若现。
喻闻就眼睁睁看着楚晗的目光,一点点被勾过来,流连在封承洲身上,移都移不开。
喻闻:“……”
你的爱意走得快,来得也快啊,楚老师。
为什么he,答案不言而喻,喻闻懂了,却没走,依旧托着下巴在旁边看热闹。
笑话,太子爷追爱碰壁的这种大乐子,不看白不看啊。
果不其然,接下来楚晗按捺不住,频频将余光投向封承洲,封总虽然没搞懂楚晗态度转变由何而来,但不影响他嘴角比AK还难压。
喻闻看得正兴起,忽然眼前一黑,旁边横出只手,蓦地遮住了他的眼睛。
“累计到刚才,你已经看了三分二十六秒。”谢鹤语严谨的声音落在他耳畔,“纵色不可过度。”
喻闻愣了一瞬,噗地笑出声。
他说:“你以为我在看封承洲?好吧好吧,我确实在看他,三分二十六秒……你还计时间了?”
谢鹤语依旧捂着他的眼睛,波澜不惊道:“只是为了提醒你。”
“哦……”喻闻拖着调子,吃醋就吃醋,还假正经。
他道:“谢谢提醒,我确实看忘神了。”
喻闻明显感觉到眼睛上的力道大了些,之前是虚虚掩着,现在直接捂上来了。
半天,谢鹤语说:“我也有。”
喻闻:“有什么?”
谢鹤语:“你在看什么?”
喻闻:“胸肌,腹肌,人鱼线……”
谢鹤语:“我都有,你见过。”
喻闻回忆起某些亲密纠缠的瞬间,脸热起来,抿着唇嘴硬:“不一样……你太白了,不性感,他的肤色比较健康……”
这是假话。
正因为是冷白皮,谢鹤语身上青筋血管什么的尤其明显,用力时青筋暴起,不仅有性张力,还有种性感到让人呼吸急促的克制忍耐。
谢鹤语不吭声。
喻闻眨了眨眼,担心自己嘴硬的话让谢鹤语伤心,正准备找补,谢鹤语松开了手。
“哦。”
不咸不淡的一声。
喻闻心想,完了,不会真伤心了吧?
他欲要解释,但苗导已经开拍,周围人来人往,那些直白的话他实在没法在大庭广众下说出口,只能想着回去再哄。
可等到晚间拍完,他已经把这件事忘了。
回到酒店,他一把将自己砸到床上,脸埋在蓬松的被子里,闷声跟谢鹤语撒娇:
“好累……拍完这个我要放假,放一年假……”
谢鹤语拉了窗帘,问他要不要洗澡。
喻闻不想动,说不洗。
谢鹤语替他盖好被子,自己进了浴室。
屋内响起断断续续的水声,谢鹤语在洗澡,很快就会出来——这个认知让喻闻感到安心,他窝在被子里,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是被某些奇怪的感觉逼醒的。
吊灯明亮晃眼,喻闻不适地眯起眼睛,察觉到他醒来,某处的力道一下子重了。
喻闻后颈发麻,手脚都蜷缩起来,眼神瞬间失了焦,浑身不正常地抽搐着。
“……醒了?”正上方的嗓音不紧不慢,带着些看热闹似的好整以暇。
喻闻眯着眼,好片刻才聚焦,看见歪着头,饶有兴致的谢鹤语。
喻闻余光往下一瞥,果然,裤子被脱了,他讷讷:“你干什么……”
谢鹤语:“你硬了,怕你难受,帮帮你。”
喻闻憋屈,“……是你摸的。”
他又不是变态!这又不是早上,哪有没头没脑就起反应的道理,分明就是谢鹤语故意的。
“我没有。”谢鹤语矢口否认,“我刚出浴室三分二十六秒。”
“……”
这是个有点耳熟的数字。
喻闻怔怔望着吊灯,在混乱的大脑中搜寻三分二十六这个数字,片刻后想了起来,“……谢老师,你好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