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胡乱想着,忽然,耳边响起开?门的声音,然后一道在什么地方听过的声音传了过来。
“醒了?”
岑霁便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方向。
一眼认出来人,竟然是之前在科技峰会上?劝他喝酒,又在有某个有外国商人的饭局上?醉酒对他动?手动?脚的孙总孙鸿运。
可是,孙鸿运为什么要绑架他?
他们只有为数不多的三次交集,如果是因为那晚自己拒绝带路,那一点道理都没有。
因为是对方先纠缠他,用?让人恶心的触感去摸他的手,还整个人醉气熏天地往他身上?凑。
岑霁有满腹疑惑,可是嘴巴被封住,什么都问不出,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孙鸿运走到床前,撕掉他唇上?的胶条。
“岑助理,我们又见面了。”
不知为什么由古板西装换成花哨衬衫外套,还戴一条细金链子,续上?胡茬,看起来有些?凶煞的孙总伸手触上?他的脸颊,语气痴迷一般:“真漂亮啊。”
“不愧是将贺总和?邵总都迷得神魂颠倒的美人,也把我迷得神魂颠倒,第一眼见到你就再也忘不掉。”
岑霁被陌生的手抚着脸,还是骚扰过他的人,恶心想吐的感觉再一次涌了出来。
他偏过头,避开?对方的触碰。
不想像是触碰到什么雷区一样,孙鸿运痴迷的表情顿时变得凶狠,一把捏住他的下颚:“躲什么躲,你个男狐狸精,准别的男人抱你亲你,不准我碰你是吧?”
“一个男人长成这样勾人的样子,要不是谢森先生不喜欢偷吃,我他妈早把你操了!”
岑霁大脑一轰,瞳仁睁大。
他第一次听到这么不入流的话,被人这样羞辱,因此受到的冲击比他心底的恐慌还要大。
他试图挣开?对方的手,却也因此得到一个重要的信息。
谢森先生。
不正是孙鸿运动?手动?脚那晚,来国内寻找跨国合作?伙伴的外国商人谢森·沃德?据说他在国外势力和?实力都非常雄厚。
岑霁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和?那位国外商人产生联系,他努力忽视掉刚才那些?令人耻辱的话,望向孙鸿运:“你说谢森先生是什么意思?”
“谢森先生喜欢东方美人,你恰好?非常合他的眼缘。”孙鸿运不介意让美人知道这一切,他就喜欢把美好?撕碎在别人眼前,看对方破碎挣扎,这会让他产生一种诡异的心理满足的爽感。
“所以你就把我绑了过来?”岑霁隐隐约约知晓了孙鸿运的目的,虽然震惊,可还是极力让自己保持镇静,以便套取更多的信息。
“是也不完全是。”孙鸿运松开?手,给自己点了支雪茄,浓烈的烟草气息扑鼻而来,岑霁忍不住呛了一下,“我原本要带走的人不是你。”
自从贺氏集团撤资,资金链断掉,孙鸿运的公司每况愈下。
业内人士不知道听到什么风声,纷纷和?他终止了合作?。
当然,孙鸿运承认自身能力不足,可仍然认为是贺崇凛在背后搞的鬼。
“他让人打断我的手,搞垮我的公司,让我破产,欠了一屁股的债。”孙鸿运重重咬了口烟头。
妻子不知道从哪里知道自己迷上?男人,包养了几个美少年的事情,跟他闹离婚,孩子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帮着妻子把他往外面赶。
“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你,你这个用?美色惑人的男狐狸!”
改变了他的性?取向,让他的人生从那个晚上?开?始走下坡路,最?后连路都被堵死?。
孙鸿运认为都是因为当初在酒会上?遇见了这个人,冲他微微笑了笑。
头顶上?吊灯璀璨迷人,那双坠入星辰一般的漂亮眼睛和?比他见过的许多美人都要好?看的面庞也万分迷人,就这样夺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不是勾引他是什么?
岑霁听孙鸿运泄愤似的诉说这些?过往,秀挺的眉头蹙了蹙。
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在第一次见到孙鸿运的时候冲他笑了,就算有,也是出于礼貌,职业微笑。
事实上?,如果不是自己在人脸识别方面的记忆力特别好?,以及出于工作?需求,会记住每一个细节,他早就不记得见过孙鸿运这号人,更遑论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交集。
岑霁心中?无辜羞恼,却也渐渐镇静下来。
这位孙总如今处在情绪激动?的状态中?,又似乎有许多苦水等着宣泄,他就任由对方诉说,顺便拖延时间。
如果自己能侥幸逃出去,他掌握的信息越多,报警还击的可能性?就越大。
虽然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岑霁于是冷静问道:“你刚才说本来要带走的人不是我又是什么意思?”
孙鸿运勾唇一笑,往白皙漂亮的脸上?吐了一圈烟雾:“所以说,命运有时候真是巧合。”
他在背负巨额债务,潦倒落魄到准备跳楼时,得到一个转机,再次遇见了曾在酒局上?试图攀扯却没能攀上?关系的谢森·沃德。
谢森先生致力于开?拓国内市场,他爱东方美食、美景,更爱东方美人。
孙鸿运便迎合这位外国大佬的喜好?,为谢森先生物色各种美人,供对方寻欢。
渐渐地,不止谢森,他的这种“业务”也发展到了其?他有这种需求的大佬身上?。
为此孙鸿运由寻死?的落魄商人,摇身一变成众多特殊癖好?大佬的特殊联络员,不仅债务偿清,还打进了他曾经怎么也进入不到的上?流圈层。
虽然是以这样的方式。
当前这幢庄园,就是他为了更好?地服务大佬,花高价钱购置的房产。
他今晚的目的是那位穿白裙子的漂亮小姐,一位娱乐圈美人,家里也有点背景,可跟他背后的这些?人比起来,不值一提,很好?掌控。
却让孙鸿运意想不到的是,再一次遇见了岑助理,还让他在花园长廊撞见了和?贺崇凛的一幕。
因为贺崇凛,即使?心中?记恨、痴迷,可孙鸿运到底不敢对这位肖想已久的美人下手。
但既然两人分开?,又是岑助理亲手将人推开?的,那就怪不得自己抓住这个机会了。
就算被贺崇凛知道,也无所谓,就当报复他当初打断自己的手,让贺崇凛这样的天之骄子也尝尝难受的滋味。
谁让那双情绪淡漠的眼睛总是目中?无人,不把他放在眼里?碾他如碾一只蝼蚁。
就是可惜好?不容易把美人弄到手中?,却没办法?享用?,他需要用?对方去换取更大的利益。
对孙鸿运来说,如今能让他抓住的,就只有利益和?金钱。
“谢森先生正在谈一笔重要的生意,等晚上?忙完就能过来找你。”
“你不怕你做这种事情被发现吗?”岑霁已经彻底弄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刚才还镇定下来,听到那位谢森先生晚上?要过来,联想到可能发生什么,心中?再度生出恐慌。
孙鸿运又点了支雪茄,满不在意地吞云吐雾:“被发现也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摆平,何况你不会说出去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说出去?”岑霁克制住心中?害怕的情绪,望着他。
孙鸿运意味深长笑了笑:“你以后就知道了。”
他有的是手段调/教这些?人,让她和?他们最?后都心甘情愿地沦为玩物,即使?离开?这里,也没有办法?脱离他们的掌控。
岑霁被他笑得身上?生出鸡皮疙瘩的悚然感觉。
正在这时,熟悉的手机铃声响了,是自己的手机,在隔着他一段距离的桌子上?。
孙鸿运走过去,拿起,瞥一眼来电显示:“你家人真是爱你啊,我都跟他们说了,你昨晚醉酒住在同事家,接下来要和?领导出差,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他们还是锲而不舍地给你打电话。”
“要不你接一下吧,免得让他们担心。不过要注意不要说错话,不然我在电话里当着他们的面干你。”
岑霁听到这句屈辱威胁的话,身躯一僵,随后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可很快,他恢复脸上?从容的表情,语气异常平静道:“好?,你把手机拿过来,我和?他们说。”
孙鸿运把手机拿到他耳边,按下接听键。
电话一接通,里面就传来万分焦急的声音,是妈妈:“岑岑,你怎么这么久了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爸爸妈妈都快担心死?了。”
岑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对不起,妈妈,我昨晚喝醉了,没有听到你们给我打电话,刚刚也是才睡醒没多久。”
瞥一眼屏幕上?方显示的时间,居然已经快中?午十一点了。
也就是说,他从在宴会厅外面失去意识之后,昏迷了一整个晚上?外加一个上?午。
“那你现在在哪里?同事家?不是说要和?领导一起出差吗?”向芸仍没放下心。
岑霁思索道:“对的,还在乔乔家,等会儿收拾好?就去公司。你们放心,我什么事情都没有。你们也别担心我吵到别人,我这次喝醉酒很安静,一点也没有闹事,直接睡着了,没有给同事添麻烦。”
“那就好?。”向芸松下心,可马上?就觉得哪里不对。
“岑岑,你——”她微微睁大眼睛。
却被儿子截断她的话:“时间不早了,我要赶紧收拾收拾去公司,下午和?领导出差。妈妈,你们快去忙吧。我这段时间不回家,你记得去楼上?帮我把桔梗花浇点水,别让它们枯死?掉。”
“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赶时间,先挂了。”
说完,岑霁示意孙鸿运挂断电话。
孙鸿运狐疑:“乔乔是谁?”
岑霁告诉他:“和?我关系比较好?的部门同事,来我家厨馆吃过饭,我爸妈都知道她,你不是说我昨晚喝醉酒后住在同事家吗?总要编得像一点。”
“确定没有和?我耍小心思?”孙鸿运皱眉,“万一你爸妈找你这位叫乔乔的同事确认怎么办?”
“你不是说就算被发现也有办法?解决吗?”岑霁平静地注视着他,“况且我爸妈不会这样做,他们听到我的声音就足够了,我已经不是几岁十几岁的小孩,用?不着担忧到找同事查岗这种程度。”
孙鸿运仍拧着眉,但显然没有像刚才那样怀疑。
反正就算被发现,他背后的那些?人也会帮他压下去,毕竟谁也不愿意这样的丑事被曝光。
他只说:“公司那边我帮你请了假,总之,你别试图和?我耍心眼,没有用?。我之后会让人带你去清洗,等谢森先生来了,你安心享受就行。”
“清洗?”岑霁疑惑。
孙鸿运终于笑了,不怀好?意地亮出一口烟熏过的黄牙:“谢森先生第一次搞男人,我总要帮他把要插入的地方清理干净,你没和?贺崇凛做过这样的事情吗?”
岑霁脸色一白,有些?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脑海中?浮现出当时在冉瑶小卡片上?看到的画面,把那样的东西塞到那里……
他手腕挣了挣,耳边响起哗啦哗啦金属碰撞的声音。
孙鸿运看到美人红白交映的漂亮脸蛋上?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很满意似的,大笑着离开?。
芸景小筑。
向芸挂断电话立刻就要去警局报警。
岑景耀没太反应过来:“岑岑不是没什么吗,你怎么要报警?”
“你没听岑岑说的?”向芸声音颤抖着,“乔乔是他原来在贺氏集团的同事,还是有男朋友的女?生,怎么可能留他在自己家里过夜。”
“而且……”她握着手机的手也跟着颤抖,“岑岑喝醉酒就会闹事的小毛病你不是不知道,不会直接睡着,不吵别人。还有,他那个神神秘秘的前男友好?久没来给他送花了,楼上?哪里还有需要浇水的桔梗花。”
虽然向芸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可从昨天一早就开?始的心神不宁始终让她没办法?忽视儿子刚才说的种种反常的话。
因此她宁愿报错警,被追究法?律责任,也不愿意放过一丝可能。
岑景耀听到妻子的话,一颗心也提起来,立刻关掉小店,收拾相关证件,同妻子一起去了警局。
警方那边很快受理案件,开?展各方调查。
林乔乔在办公室陡然接到警方的电话,吓了一跳。
艾嘉几人看过来,疑惑地问:“怎么了,为什么警察会给你打电话?”
林乔乔舒了舒气,同样疑惑:“说是向我确认岑岑昨晚有没有来我家留宿。”
“警方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大家更不解了,冉瑶转过座椅,“乔乔姐不是和?男友同居中?吗,岑岑哥再怎么样也不会去你家吧。”
“所以说,我才感到纳闷,会不会是重名了。”林乔乔喝了口咖啡压压惊,“可是岑岑的姓氏和?名字都属于不太常见的那种,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林乔乔后知后觉。
秘书处其?他几人也心中?一紧。
贺崇凛从总裁办出来,要去见一位合作?商,听到秘书室众人议论着什么,面色都不太对,问道:“怎么了?”
大家依旧不太习惯面对这位冷面上?司,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身上?散发的寒气如数九寒冬,让人忍不住直打哆嗦。
雷轩将刚才警方给乔乔姐打电话的事情以及大家的担忧说了出来。
话音落下,看到眼前矜冷淡漠的男人面色一变。
贺崇凛几乎是立刻返回办公室联系上?了在警局那边的人脉,然后身躯一僵,浑身血液如同倒流。
从雷轩他们的角度,就看到总裁办的门关上?,又打开?,他们的顶头上?司沉着一张从来没有见过的阴鸷到可怕的脸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
雷轩立刻从工位上?起身,打算去停车场备车,随同贺总前往饭局,却听贺总眉目阴沉道:“不用?跟过来,顺便取消今天的行程。”
雷轩一愣,正要问是所有行程都取消吗?
还没确认出口,眼前就只剩下一道森冷的背影。
贺明烈来楼上?找他哥审批一份文?件,刚出65层电梯,就看到大哥步履匆忙,面色凝重。
手机挂在耳边,不知道在和?什么人打电话,只知道那道眉心蹙成自己从来没有见到的样子。
另一只手按了好?几次电梯按钮,分明只为他一人服务的总裁专属电梯只需要按一下就能马上?到达,大哥却像失去了所有耐心似的。
发生什么了?
是公司遇到什么紧急的事情了吗?
可是不管再紧急的事情,大哥不是从来都是处变不惊,镇定自若吗?
贺明烈疑惑地看着大哥的身影消失在电梯中?,来不及打声招呼。
事实上?,自从那个春夜自己一颗爱恋的心破碎,和?大哥在地下搏击室狠狠打了一场,他们兄弟两个除了工作?上?的交集,没怎么说过话。
大哥从那天晚上?再也没有回过主宅,其?实如果回来,自己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他到现在仍在意那天晚上?看到的画面。
在意明明说好?了不可能在一起的两个人,最?后还是拥抱在了一起。
这让贺明烈产生了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太卑鄙了。
他们两个怎么这样啊,一个两个骗自己。
还不如一开?始就在一起,这样他就不会给自己留幻想的空间,心存渴望和?希冀。
贺明烈望着关上?的电梯,心情沉重复杂。
等敲响曾经待过的秘书处的办公门,听到乔乔姐和?小雷哥他们议论的事情,这位才刚还在心里抱怨哥哥的男生脸色也一瞬变得惨白可怕。
雷轩等人继看到贺总神色阴鸷地快步离开?办公室,又看到贺小少爷急匆匆地离开?。
贺明烈放下手中?的文?件就前往停车库。
他如今勤勤恳恳地学习,努力在公司做事,从各方面提升自己,因此曾经那些?没收掉他跑车和?零花钱的惩罚全都取消。
然而贺明烈如今又成了阔少爷,却怀念领到三万块钱实习工资请岑助理去春西塘吃的那顿午餐。
那辆价值亿元的高调张扬的跑车拿回车钥匙,他却在车库众多车里选了最?不起眼的一辆,每天开?着上?下班,时不时去芸景小筑偷偷看一眼岑助理。
眼下贺明烈踩着油门一路狂飙。
另一边,向芸和?丈夫报完案后听从警方嘱托先回家等待,案件一有进度就会通知他们。
夫妻两人虽然心中?焦急,却只能回家等候。
刚出警局大门,看到一辆黑色车辆停上?停车坪,继而一个高大峻拔的身影走了出来。
看清眼前人的面容,向芸和?岑景耀都有些?怔愣,却又好?像确认到什么一样。
贺崇凛匆忙步履顿了顿,压制住心中?的起伏走过去,用?一贯让人心安的沉稳语调安抚道:“叔叔阿姨,岑助理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们不用?担心,可能是一个误会。”
就算不是误会,真的被什么人绑架了,他翻遍整个京市也要把人找回来。
向芸和?岑景耀望着眼前的男人,谁也没问儿子的前上?司为什么会出现在警局,为什么会知道岑岑的事情。
当前情况越悬浮不清,他们就越要冷静。
因此向芸说道:“谢谢贺总关心,希望是我们虚惊一场。”
“您二位放宽心就是,岑助理不会有事的。”贺崇凛颔了颔首,语气笃定信赖,让向芸想起去年这位贺总在幼儿园帮他们解决渣男前女?婿闹事的事情,就是这样让人倍感心安,沉稳可靠。
夫妻两人紧张悬挂的心被稍稍安抚了些?,再度说了声谢谢,然后听从警方嘱咐,回到家中?等候,尽一切可能配合警方调查。
望着两人身影离开?,贺崇凛转身,走向警局。
秦队秦风没想到贺崇凛这么快赶了过来,连忙挂掉手头上?的电话。
他们两个是高中?校友,闲暇时会在剑术馆和?另外一位祁总切磋剑术,交情很好?,因此秦队就没有丝毫隐瞒。
“情况不太妙,这背后可能牵扯比较大,我们只能先尽快锁定失踪者的位置。”
“需要多长时间?”贺崇凛皱眉。
秦风道:“因为岑先生不久前和?他父母通过电话,所以位置确定下来不难,就是如果真像我们猜测的那样,后续会比较麻烦。”
“先找人。”贺崇凛黑眸幽深,涌动?着阴鸷晦暗的情绪,“找到人,后面你们不用?管。”
岑霁被绑缚着双手躺在柔软的床上?,睁眼看头顶上?的天花板。
没有窗,他看不到外面的景象,无法?观察光线变换。手机被孙鸿运拿走了,他因此没办法?知道时间。
就感觉好?像被困在这个地方很久,又似乎没有多长时间。
岑霁现在只希望时间流逝得慢一点,外面最?好?不要天黑。
他害怕孙鸿运说的那位谢森先生到来。
一想到会发生什么,他浑身就控制不住地战栗。
这样呆滞地看了天花板一会儿,门再次打开?。
孙鸿运带了两个穿黑色制服佣人模样的人走了进来,挥手交代。
“把他带去浴房,后面清理干净,多灌几次,然后给他换一身干净的白衬衫。谢森先生喜欢他穿白衬衫的样子。”
岑霁听到这句话,顿时惊恐,牵扯到很高的绳索又碰撞出清泠的金属声响。
孙鸿运最?喜欢看美人惊惧的样子,越害怕,越能激起人的施虐欲望。
两名黑色制服的男佣听从吩咐走到床前,一人解一条腕上?的绑链。
岑霁原想趁这个机会试一试能不能逃开?,像是早已预见他心中?的想法?似的,他刚抬手,从长索解下的绑链被迅速铐在了一起。
这是个可拆卸的捆绑装置。
他的双手在短暂地获取自由后又被绑在了一起。
岑霁知道逃不掉了,这不是他平时玩的恐怖密室,也不是他在电影里看到的大逃杀。
这是现实世?界,他不是主角,没有主角光环,孙鸿运不是处处漏洞的贺云翊,怎么可能轻易让他逃开??
岑霁被带出这间无窗的房间。
出了门,看到两侧都是幽深的走廊,依旧看不到自然光,辨不出外面的景象。
岑霁挣扎问道:“不是说谢森先生要晚上?才到吗?”
孙鸿运咬着雪茄,看上?去格外耐心:“他提早结束那边的事情,迫不及待要品尝果实。”
“那能不能先让我吃点东西,我有点饿。”岑霁仍旧试图拖延时间。
孙鸿运笑了声:“时间来不及了,本来要带你去吃晚餐的,但你可以到时候和?谢森先生一起用?餐,他会喂饱你的。”
岑霁没听出他话里的恶意,只觉得心底生出一种近乎绝望的恐惧,像这条仿佛走不到尽头的幽深长廊,每走一步,心中?那种绝望的感觉就加深一层。
等被带到一间豪华阔大的浴室,两名黑衣佣人松开?他,一人去放水,另外一人去准备用?来清洗的道具。
孙鸿运就倚在门边,满意地欣赏美人脸上?不断变换的精彩表情。
看到他盯着清洗用?具后瞪大的漂亮眼睛,孙鸿运心念一动?。
往常从来不参与这样的工作?,但因为眼前人是自己肖想已久又得不到的人,他吃不了肉,还不能尝点汤?
因此原本交给下属的工作?,孙鸿运今天决定亲自来做。
他熄灭雪茄,走过去,凑到美人身边,嗅了嗅:“岑助理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有种淡淡的花香,是什么香气?”
岑霁努力避开?这种恶心气息的靠近,然而对方像之前醉酒那次一样再次凑了过来。
“皮肤也这么白,像牛奶一样,不知道——”
粗鄙之话止于口中?,裆下传来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孙鸿运痛嚎一声,伸手捂了过去。
两位男佣听见痛苦的声音,第一时间放下手中?的工作?赶了过来。
“孙先生,您怎么了?”
孙鸿运疼得龇牙咧嘴,望着闪过门外的身影,腿半天直不起来,气恼道:“没看到人跑了吗?还不快追!”
两人这才注意到刚才带过来的美人不见了踪影。
他们顾不得关问孙先生身体有没有事,连忙追出门外。
孙鸿运气得直跺脚:“两个蠢货!”
话音落下,嘴角抽扯得更厉害,撕扯般的痛楚牵扯到全身,疼得他整张脸都扭曲了。
半晌,缓了缓,嘴上?骂骂咧咧:“好?你个岑助理,平常看着温温柔柔的,没想到脚劲这么大,差点没把老?子踢废,等下把你抓回来,要你好?看!”
岑霁逃出了门,就有些?茫然,到处都是看起来一模一样的长廊。
他刚才一路被带过来,极力记住路线,可是试图用?眼睛和?耳朵捕捉到的每一个细节都用?不上?。
这里像是为了防止人逃脱而设置的巨大迷宫。
他就算从一间房子里逃出来又能怎样,外面依旧是囚笼。
可即便如此,岑霁还是努力逃开?。
最?起码,不要被立刻抓上?。
警局那边,秦队确认下地址,果然如他们事先预想的那样,是个难啃的硬骨头。
贺崇凛抬脚就走。
秦风没拦,一边准备走流程,一边让底下的人跟过去打配合。
惹到贺崇凛也好?,他们不方便解决的事情,正好?可以通过贺崇凛的手解决。
贺明烈驱车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哥从警局出来。
车轮疾速,在地面上?卷起几片飘落的绿叶,转眼疾驰上?了马路。
贺明烈直觉事情比较严重,不然大哥不会这么紧张。
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可他心下担忧,就调转车头二话不说跟了过去。
与此同时,祁寻砚也让自己的人过去了。
孙鸿运缓过来一点后,就扶着墙壁出了门。
两个废物找了半天,居然不知道一个手被绑着,身上?还残留着麻醉药物的人跑去了哪里。
这幢庄园非常阔大。
他买下后对内部进行了改建,像幽深的迷宫一般,加之为了不泄露来这里的大佬们的隐私,这里没有装一处监控。
所以在这样阔大的地方找一个人,还真有点不容易。
最?重要的,孙鸿运没想到有人会从他手上?逃脱。
眼看着谢森先生下了飞机,马上?就要来到庄园。
孙鸿运不得不叫来所有为庄园服务的佣人一起找人,他自己也忍着裆处的疼痛跟着一起找。
却在这时,庄园外传来一阵动?静。
孙鸿运以为是谢森先生到了,连忙打开?大门,心中?思索着要怎样为美人失踪找理由拖延。
谢森先生时间如金,本人也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
孙鸿运可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然而刚打开?门,整个人如石化一般浑身僵住,动?也不敢动?。
贺崇凛穿深色手工定制的昂贵西装,衣装矜贵齐整,面容俊逸似赶赴一场盛宴,却直接拿长木仓抵着人的脑袋。
眸色深,语气很淡:“你把岑助理带到哪里去了?”
孙鸿运几乎是一瞬间吓尿了,真实的生理性?那种,不由自主控制。
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人会疯到大白天直接拿木仓指着他。
紧跟其后赶过来的贺明烈看到眼前一幕也吓到了。
在?他印象里, 虽然从小到大畏惧大哥,但那仅仅是因为大哥是唯一能管教他的人,一种出自内心对兄长的尊重和敬畏。
而大哥平日里神色疏淡, 用公司员工的话说像一座常年覆盖霜雪的移动雪山在?他们?身?边, 不敢靠近。
可大多数时候都是表象,大哥没有大家说的那么可怕。
这是第一次,贺明烈在?大哥身?上看到了一种让人脊背生凉, 腿脚发软的感觉。
明明神色还是那样的疏冷疏淡, 没什么起?伏, 却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威压似的, 让人喘不过气,还夹杂着一股暴戾的气息。
最重要的是,大哥竟然会拿着木仓指人。
贺明烈一直知道,像他们?这种豪门世家, 发展延续至今, 手腕不强悍根本站不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