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秘密—— by来风至
来风至  发于:2024年0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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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我社恐。”
王远一巴掌拍在沈玉背上,将人又往逼仄的沙发另一段逼了点距离:“别忘了老板交给你的任务。”
沈玉掀了掀眼皮,没回应。
王远活像个来巡视下属的领导,一点没有助理的自觉:“今晚能进来的人身份都不低,老板找了点人脉才拿到的邀请函,沈玉,我们不能辜负老板的信任。”
也没人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醉,分明已经喝得双腿打滑,却还是能一眼看见遥遥路过的服务生,挥手叫到跟前来。又从托盘里倒了杯红酒,转身递给沈玉:“趁着大家兴致正浓,去,挨个儿给他们敬敬酒,混个面熟。”
沈玉静了一会,也就犹豫了这分秒的功夫,王远就不悦地拉下脸来:“不愿意?”
“没说不愿意。”沈玉抿了抿嘴,伸手去接。
正在这时,原本嗡嗡的人群里忽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就连风声都像静止了似的,只有乐团中的大提琴还在低声吟唱。
王远此时也顾不上别的,脸上骤然爆发出一种狂热:“他还真来了?”
沈玉:“?”
他顺着众人的视线向骚动中心看去。
那是一个极高的男人,沈玉自己刚过一米八,这身高在圈子里虽不说数一数二,但也是拿得出手的,然而那个男人比他高出了不止一星半点。
他只是正常地走进会场,便在骤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沈玉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很少有人像他一样,仿佛天生就该站在万人瞩目的位置。
沈玉看向他身旁,一个同样气场强大的女人,红裙比红唇还艳,大波浪卷海浪似的铺在肩头,她一边挽着男人的胳膊,一边笑着接受所有的注目。
是个熟人——任媚也。
那么……和她一起的男人……
“任清崇。”王远低声道,“老板说他可能来,我还不信……”
沈玉看了他一眼,没明白话里的意思,也懒得问。
沈玉没见过任清崇,但这个大名鼎鼎的名字还是听过的。大约几年前,母亲已经病到需要长年累月地窝在医院的病床上,那时他刚十四,瞒着母亲自己偷偷出去打零工,到放学的点儿了才去医院看望她。
旧时的医院墙上还有绿色的漆,病房里挤满了唉声叹气的病人,母亲虽然病重,但不抱怨,也不呻吟,她咽下所有的病痛,打开悬挂在墙壁上的电视机,等待放学归来的沈玉。
电视上播的是一段采访。
记忆里的东西总是萦绕着一层滤镜,什么都看不真切,唯有声音,像亘古河流里汩汩的歌声,清晰而明朗。
“请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自己。”
“大家好,我叫任清崇,是这三十年来最年轻的一位视帝,也是唯一个蝉联三届的视帝。”
“哈哈哈,不愧是清崇,连自我介绍都这么与众不同。”
任清崇,十九岁时以电视剧《盲》获得金梅奖最佳男主角,自此以后三年蝉联。在二十二岁演艺事业正当红火那年,却突然退出演艺圈,走入幕后,做起了导演。
有人说他是太傲,耗干了灵气,不然怎么在最好转电影的时候忽然放弃一切?
但转去做导演后,任清崇又以实力狠狠打了碎嘴之人的脸。
做导演第一年,他以一部电影《长安》直接杀进象征全世界电影之巅的Church,虽然只是提名,但也足够震惊整个圈子。
第二年,他整整消失了一年,就在众人以为他三分钟热度,因为没获得Church奖项而放弃了的时候,《利刃王冠》横空出世,一举斩下Church最佳导演奖,成为第一个获得此奖项的华人导演。
众人震惊之余,也不得不承认,有的人,仅仅是有天赋三个字,就半只脚踏进了罗马。
获得Church最佳导演奖后的第二年,任清崇又消失了。
等他再次回归公众视野,俨然已经成了国内一家上市公司的ceo。
他来去匆匆,不管粉丝,不理纷扰,就连采访,也只是他二十二岁那年心血来潮参加的。
说夸张点,简直就像个下凡来体验人间的神仙。
不过,也正因为华人娱乐圈出了他这样一个全能天才,才卷生卷死,数年间诞生了无数个优异的影视作品,以及影帝影后们。
只是近几年疲软许多,整个演艺圈都沉浸在一种互相比烂的趋势里不可自拔。
王远捏着从服务生那里要来的高脚杯,一手塞进沈玉怀里,另一手将人轻轻一推:“走。”
沈玉:“?”
王远回头,一脸恨铁不成钢:“去敬酒。”
大抵在来之前王冲有过交代,王远今天的任务,就是带着沈玉的脸去会场“攀高枝”,如今任清崇的意外到来,更显得向徐锦耀道歉是次要的事。
任清崇站得很远,吸引着大半个会场的目光,仿佛连光都在追着他走。王远拉着沈玉的胳膊,却发现后者像根定海神针似的一动不动,不免怒道:“干什么呢?!”
沈玉:“不去。”
“你刚刚不是说愿意去?”
“现在不愿意了。”
“你!”
王远咬咬牙,心里将沈玉骂了好几遍,才耐着性子低声道:“这是任清崇!你这辈子能有几次靠近他的机会?!”
沈玉将胳膊从他王远手中挣回来,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扣:“就因为知道是任清崇,才没必要去自讨没趣。”
“……只是去敬个酒,能让你损失什么?”
沈玉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现在代表的是TG传媒,别人或许会看在王总的面子上与我喝下这杯酒,任清崇可不会管那么多。到时候,丢的是我的脸,还是王总的脸?”
王远面色不虞,沈玉毫不收敛:“哦还有,你刚刚声音有点大,已经有保安往这边看了。”
王远:“……”
果不其然,散落在四周的、穿得像执事一样的保安们频繁往这边送眼神。
紧接着,人群中心骚动声渐止,只见任媚也缓步走半米高的阶梯,端着一杯红酒婀娜多姿地朝这边走来。
王远最先看到,惊喜的同时来不及细想,扒拉了几下领带,又咳嗽两声,伸手就要行个见面礼——
怎奈任媚也目光一丝不错,径直绕过他,站在了沈玉的面前。
“巧了,没想到在这见到你。”
沈玉礼貌地弯了弯嘴角:“任姐。”
“不和我喝一杯?”任媚也挑挑眉。她今天穿得比围读剧本那天要艳丽得多,整个人如同一支绽放开来的红玫瑰。
沈玉笑意更甚,抬手和任媚也的杯子碰了个叮当响:“我敬任姐。”
任媚也这才满意。
她没管僵在一旁,尴尬不已的王远,一手挽上沈玉的胳膊,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认识我哥么?”
“嗯?”沈玉一愣,不知道任媚也指的是什么,谨慎地摇了摇头。
任媚也拍了拍沈玉的肩膀,不等他反应,朝着不远处张嘴便是一句:“哥!”
正在和人谈笑风生的任清崇听见动静,回头看去,视线堪堪和猝不及防的沈玉撞在了一起。前者一丝停顿也无,淡然移开,目光中带着微微疑惑,落在了任媚也的身上。
任媚也不语,像招呼小动物似的,朝着他哥招了招手。
任清崇有些无奈,与他交谈的那人却呵呵一笑,放他离开。只是没等他走几步,等在周围伺机而动的人趁机上前,拦住了任清崇的去路,顺便将其他人的虎视眈眈悉数遮挡起来。
任媚也无语:“我哥像个珍稀古董似的,平时没事不出门,一出门就争相竞价。”
沈玉的视线也被隔绝在外,他收回目光,不语。
“别急,等我亲自把他带过来。”任媚也随手将喝光了的红酒杯搁到餐盘,拎着裙角雷厉风行地走了。
等在一旁的王远终于有机会说话,他一时震惊于沈玉和任媚也熟稔的关系,一时愤怒于沈玉在这一件事上对公司的隐瞒,另一方面,心中又有些隐隐的喜悦。
王冲叫沈玉来参加慈善晚宴的这个决定,真是英明之至。
“行啊你,闷声干大事。”王远笑道,不知不觉放缓了态度,“什么时候认识的任清崇?”
沈玉没搭理他。
在任媚也走后,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随之而动,最后落在视觉中心的那个男人身上。由于万众瞩目,任清崇的身影被各种各样的人影淹没,站在沈玉的视角,只能看见暧昧灯光中,那双深邃如海的眼。
王远嘈闹的声音犹在耳侧:“沈玉?沈玉?问你话呢!”
沈玉终于收回视线,淡淡道:“我不认识他。”
王远狐疑道:“那你总认识任媚也吧?”
沈玉扯了扯嘴角,憋了一晚上,终于忍无可忍地呛出了声:“你的人生里,除了当老鸨,就没别的事可做了吗?”
不等王远跳脚,沈玉端起王远刚刚塞过来的高脚杯,指向不远处:“那是徐导吧?王总要我亲自诚心向他道歉,王助,你别忘了,这才是咱们今晚的主要任务。”
暴怒被堵在喉头,王远的脸顿时憋得如同猪肝,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他看着沈玉离去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泄出一个阴毒的笑。
“一个鸭逞什么能。这个圈子里,像你这种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如沈玉预料的那般,任媚也去抓任清崇抓了个有来无回,王远期待落空,仿佛才终于想起来自己的任务,拉着沈玉向徐锦耀赔笑脸。
徐锦耀的眼睛还没完全好,表情也淡淡的,对沈玉二人爱答不理,最后索性拉着女伴撞开沈玉,故意留他们在原地难堪。
来了宴会一场,什么也没搭上,王远似乎终于放弃了拉皮条。会场尾声悠扬的乐声中,许多有身份的人渐渐离场,然而零星的人不仅没有往大门的方向走,反而随着会场里的保安们,乘坐电梯往鑫瑞大厦的更高层去了。
王远抹了把脸,向工作人员要了碗醒酒茶,递给坐在对面的沈玉:“喝点。”
沈玉偏头,无声地看着他,似乎在质疑他怎么这么好心。
王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晚宴结束后我们还要回趟公司,王总等着见你,你是想带着一身酒气过去?”
沈玉:“哦。”
他有点疲倦。今晚被王远带着,白的红的喝了不少,虽然他酒量还算不错,但即便是个酒瓶子,现在也该醉了。
这碗醒酒茶还算及时。
不断有人离开会场,沈玉撑着头,满脸倦怠。王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解释道:“鑫瑞大厦十层以上是酒店,十五层以上是高档客房,晚宴结束并不代表活动结束,有的人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这也是为什么不让媒体多拍的原因。”
沈玉低眉嘬了口茶,对这些不太关心:“这么晚王总还在公司,有什么事明天不能说?”
王远:“你还好意思问,今晚你这儿没什么进展,徐锦耀那边还卡着王总的项目,拖一天公司就离倒闭近一天。”
沈玉闭了闭眼:“实在不行……”
想到这些事,沈玉心中就一阵烦躁,他深吸一口气,将醒酒茶全部灌进嘴里,想要站起来离开。
怎奈不知道是酒劲上来了,还是醒酒茶的效力太强劲,沈玉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一步。
对面的王远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怎么了这是?”
“我……”
又是一阵更为强烈的眩晕袭来,沈玉混沌的思绪里,骤然泛起一丝古怪的清明。他的脑子处在半梦半醒之间,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醒酒茶里有东西。
紧接着,他整个人骤然一倾,倒在了沙发上。
王远在旁边等待了片刻,听见沈玉均匀的呼吸声后,才像是打一场胜仗似的,缓缓压下身,凑过去看沈玉的脸。
“的确是张好脸。”王远低声说道,“上天给你这么好的东西,就该物尽其用。”
他笑着摸出了手机,在信息栏输入了几个数字,那是一个房间号。
1118。
与此同时,鑫瑞大厦十八层,任清崇刷开了1811的门。
整个十八层只有这一间总统套房,如果是平时,他用指纹就能解开门锁,但最近安防系统检修,会员信息需要重新录入、认证,任清崇本来只是打算过来洗掉身上的酒气,没必要弄得那么麻烦,就随便让人送了张房卡。
一进到私密空间,任清崇身上那股优雅从容的气质就消弭殆尽,他一路走,一路将外套、领带解开,顺手扔到地上。
会场里的人山人海,每个人都有一重身份,如果不是工作需要,他是万万不会主动参加的。
今天助理休假,这么晚了袁叔估计也睡了,任清崇用拇指勾着领带的时候,缓缓想到,今天估计得睡在这儿了。
他赤脚走到地毯上,弯腰捡起被扔到角落里的手机,给前台拨了个号。
“你好,麻烦叫个人上来录入会员信息,我今晚不走了。”
前台忙不迭答应。
早在来之前,任清崇就知道自己今晚喝的酒不会少,他在宾客里不仅看到了在娱乐圈混得如鱼得水的人精,还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那是台里的一个大领导,秃头地中海,手中握着点权利,不是什么好人。
宁江省电视台内可能会有大换血。
水从花洒中喷洒而出,冲淡了他身上浓重的酒意。
早在一个多小时前任清崇就有些醉了,不过在外总要谨慎,他酒意不上脸,谈吐也从容,除了任媚也,谁也没看出他的思绪已经有点不太清醒。
热水右上至下冲刷下来,任清崇闭着眼,会场里光怪陆离的画面一一闪过,终于,最后一丝疲倦也被冲刷殆尽。
任清崇按下花洒的开关。
水声渐止,紧接着,手机铃声像掐着点似的,欢腾得响了起来。
铃声并非默认的,而是特意设置的个性铃声。任家一家四口一人一个不带重样,是任媚也亲自换的,任清崇听了一耳朵就知道又是她那个麻烦精妹妹。
这小孩成天惦记着给任清崇找个老婆给自己找个嫂子,以前倒也没这么积极,怎么遇上个小演员就像捡到宝似的,天天当说客。
仍残留的醉意,让任清崇的思绪不自觉地信马由缰起来。
他想起几个小时之前,形形色色前来打招呼的人,将自己围起来。隔着些许或多或少的真心假意,嗡嗡闹闹不胜烦心,而沈玉却像一支盛开的玫瑰,安静地、乖巧地藏在花丛的一隅。
他想起自己一瞥而过时那一抹不容忽视的视线。
想起……自己的故作正经。
任清崇低着摩擦着手腕,将水珠擦拭干净,浅浅一笑。
他携带着一身温热的水汽走出淋浴间,起先,他并未注意周边的环境,直至走上沙发背面时,才敏锐地察觉到屋内的布置有些不同。
至少,刚才他一路走进来时,领带并没有在地毯上。
任清崇缓缓抬眼,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视过一圈,然后定格在另一边那张偌大的床上。
床上有人。
任清崇面色一沉。
圈内总有许多心照不宣的秘密,世俗意义上的、道德层面的、法律层面的等等不胜枚举,任清崇知晓,与自己无关的也懒得管。
他从入行转行到退圈,最后坐镇幕后,十几年的时间里,还从来没有人敢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
他是退圈了,不是死了。
任清崇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一面拨通助理的电话,一面走到床前。
然后在床上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作者有话说】
任总发大飙:谁啊敢往我床上塞人!(掀被子)老婆?!(震惊脸)

第7章 你老婆没了!
任清崇的助理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在睡梦中,蒙头蒙脑地按下接听键,就听见自家老板略带寒意的声音:“在哪?”
他一个激灵,心道不妙:“您有什么吩咐?我现在赶到鑫瑞大概需要半小时。”
早年间他给任清崇开车,任清崇见他机灵,嘴巴又严,成立工作室后就让他跟在身边当私人助理。做演员的时候,难免要碰上一些难以处理的事,都是他着手出面,处理得比经纪人还要干净利落。
一晃就这么多年。助理比他想象中还会察言观色。
只听任清崇说:“来的时候让人清个场,最好能抓几个媒体,从他们嘴里撬出点名字出来。”
助理一惊:“媒体?”
他脑袋飞速运转,结合任清崇的话,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一个可能了。
有人又想在任清崇身上发挥点舆论应有的作用。
尚在圈子里的时候,炒绯闻捆cp的事儿常有,尤其像任清崇这种天之骄子、年少天才,无论是合作的主角,还是仅仅是在剧组里有过几场戏的小配角,都明里暗里试图蹭过任清崇这个名字。
按理来说,只要是演员,绯闻的事儿避无可避。如果利用得好的话还能涨一波人气,奈何他家的任总是个感情洁癖,不愿意和任何人纠缠不清,哪怕是假的也不行。
那几年助理为任清崇得罪了不少人,好在任清崇自己争气,就算有闲言碎语,也能用实力狠狠地堵他们的嘴。
自从任清崇退圈担任唯世集团ceo后,助理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需要处理这种事情的时刻了,一时还有些惊奇。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好的,半小时后见,您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任清崇仅剩的酒意彻底醒了。他垂着手,站在离沈玉不近不远的地方,微微敛眉。
不说话的时候,任清崇身上的温和就像浮萍的根,半数沉进水底,不把自己浸入进去,就没有人可以窥探得到。他一言不发,平时看起来温和的眼型看起来有些冷凝,尤其是垂眼的时候,威压几乎要凝成实质。
可惜沈玉看不见。
他被王远那杯掺了料的茶放倒,而后被反绑双手,侧着身子将脸埋在被子里。
即使相距有些距离,任清崇依旧听得清沈玉鼻间急促的呼吸声,仿佛肺部被水充盈,似溺水般,脸与脖颈从上到下红得如同火焰。
任清崇看了他半晌,重新拿起手机。
对面接起电话的一刹那,金属碰撞的音乐声便噼里啪啦轰了过来:“喂——哥——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啊——”
任清崇皱着眉将手机推了出去:“换个安静的地方,我有话问你。”
“啊?哦——”
任媚也依依不舍得离开了他的黑皮猛男,推门出去的时候顺手在领子开叉到腰间的上半身狠狠摸了把,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了背后的声色犬马。
很快,她脸上的慵懒被诧异取代。
“沈玉?不是,哥,你问我干什么,我虽然有想让他当我嫂子的意思,但你看我像那种违法乱纪的人吗?”
任清崇捏着额角,不想喝上了头的人计较:“你对TG传媒了解多少?”
任媚也:“宝宝公司,靠拉皮条积攒了几个过得去的人脉资源,老总是个富二代败家子,他老爸年轻的时候是假冒伪劣产品发家的,儿子和老子一丘之貉吧。”
“那方面呢?”
任媚也一愣:“哪方面?”
不知道是任清崇的声音太过冷静,冷静得不像一个喝了十几杯威士忌的人;还是恰巧有阵风吹起,吹醒了任媚也的脑子,她的视线恢复清明,身上那股慵懒魅惑的劲儿褪去,就连神色都冰冷起来。
“沈玉被下了药?”
任清崇轻轻“嗯”了一声:“状态有点不对劲,不像是普通的催】情药。”
“哥,你最好请个医生。”任媚也说,“不然你的老婆要没了。”
任清崇:“……”
TG传媒这种体量的公司,还入不了任清崇的眼。但任媚也尚在圈内,对一些暗地里见不得光的事,比任清崇要更清楚。
半小时很快,半小时又很慢,在等待助理来的时间里,任清崇又联系了自己的私人医生。对方听完后也十分严肃:“任总,这事儿不能马虎,你描述的症状有点像黑市里流通的听话水,如果剂量没有控制好,是会出人命的。”
“……”任清崇简直服了,他换了个手拿电话,尽量不让自己咬牙的声音顺着电话线爬过去,“我需要怎么做?”
“扶他起来,不要让他仰面躺着,容易窒息。”
将人从被窝里挖出来的时候,任清崇才发现沈玉身上烫得吓人。三月份的天气,最近还阴雨连绵,沈玉的皮肤却热得仿佛岩浆表面。
他身上那件藏蓝色鱼骨粉笔西装早就被蹂躏得不成样子,半边掉在肩膀上,另一半向后挂在腰间。正装之下,沈玉不仅穿了袖箍,胸口和腰间还松松垮垮地挂着黑色的衬衫夹。原本规规矩矩、礼仪周全的穿搭,也在被送过来的期间,变成一种暧昧的,不可言说的调情之物。
沈玉长得好看,无论喜欢与否,这是所有见过沈玉的人,最能够达成一致的事情。
然而眼前一片如此这般的活色生香,任清崇却像个性冷淡,目不斜视地握住沈玉的手腕,一门心思只想先帮他把绳子解开。
直到一个滚烫的火球自发朝他滚过来。
沈玉是无意识的,他的眼睛甚至并未睁开,眉目蹙成一团解不开的结。他显然十分难受, 难受到不断向任清崇靠近,鼻息滚烫,还无意识地发出微弱的、细小的呻吟。
任清崇正垂眼替他抽出最后一根绳子,结果一转头,就看见沈玉的脑袋凑过来,仿佛在索吻。
这倒没什么,任总即便身有某种隐疾,但身份地位在这,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问题在于,沈玉的东西因为催情药的药效,在无意识的时候,私自萌动而勃发。隔着单薄的西装裤,正杵在任清崇的手腕边,翻转个方向就能一把握住。
任清崇:“……”
这场面他还真没见过。
出道就被誉为天才,目的明确、需求清晰,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从没有过窘迫时刻的任总,头一回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可沈玉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机会。
人到底抵不过身体给予的欲望,现在的沈玉像是一只被药物控制的行尸走肉。他一边轻轻蹭着任清崇,一边将身体愈发往那边靠,头一偏就要亲到任清崇的嘴。
在关键时刻,任清崇保住了自己的清白。
他一手捏住沈玉的下巴,试图和这个药人讲道理:“真什么也不知道了?”
沈玉:“……咕叽。”
任清崇:“……”
任清崇:“徐锦耀摸你一下你就揍了他一顿,我要是现在把你睡了,你岂不是要和我拼命?”
沈玉眨了下眼,难受地挣动了一下,却被任清崇牢牢挟住,不得前进分毫。
“再忍忍,乖。”任清崇看他实在难受,安抚般地拍了拍他的脸,“医生马上就来,实在不行……”
任清崇顿了顿,露出点笑意来:“我帮一下你,也不是不可以。”
【??作者有话说】
建议大家搜一下衬衫夹,你们会回来感谢我的
(加班好忙啊啊啊啊只能半夜写文TAT

某位刚被助理吐槽过情感洁癖的任某,开始上手扒沈玉的衣服。
早在刚来的时候,这件西装外套就被蹂躏得不成形,任清崇只轻轻拉着领口,反手一带,外套就顺着沈玉的肩膀掉落下来。
任总好整以暇,一双细长的足够去弹钢琴的手来到衬衫领口,又勾着细长的衬衫夹一路向更隐秘的地方滑去。
即使正在做这种充满色情挑逗意味动作,这双手看起来依旧赏心悦目。任清崇脸色不变,一路不停地往下,指尖清晰地感受到沈玉因痛苦而压抑的颤抖……
忽然 ,一只滚烫的手握住了任清崇的手腕。
任清崇缓缓抬眸,正撞进一双眼中。
任清崇看过这双眼,在那场隔着电子屏幕的初见,清澈而澄净。而现在,这双眼因为药物被染上名为情欲的色彩,红色的略显疯狂的一眼,让任清崇顿住了动作。
沈玉一句话不说,就这么靠坐在任清崇的怀里,扬首这么看着他。
他鼻息间的气息火热,呼出时喷洒在任清崇的脸上,使得后者不得不微微偏了偏头。
“骗你的。”任清崇看着他,说着玩笑话,表情却很认真,“我有点情感上的洁癖。”
沈玉手中的力道不减。
没人分得清他现在到底是清醒的还是只是依靠着本能,他只是固执的、毫不退缩地拦住最后一道防线,将任清崇手腕上的皮肤钳出一道道红印。
任清崇恍若不觉,只问:“听得明白吗?”
沈玉急促地喘息了一声:“……”
在寂静中,任清崇低声浅浅一笑:“确实像支带着刺的小玫瑰。”
他微微转动手腕,另一只尚且自由的手按上沈玉的后脖颈,像拎起一只小猫似的捏了捏,随后,被禁锢住的力道终于松了些许。
任清崇很满意,觉得沈玉这支小玫瑰是支很好裁剪的小玫瑰,起身想离开床铺——人已经靠着意志力半清醒了,只要等医生来打一针,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刚才为了扶沈玉坐起身,任清崇的坐姿不是很正,半扭着身躯,起身时也并不好借力,他向后退了退,正想着扶着哪儿站起来,对面的人忽然炮弹似地撞了过来。
任清崇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沈玉扑到了床上。
沈玉显然不是主动想献身给任总,他的思绪一半是混沌,一半反复播放着刚被放倒时的记忆,固执地认为眼前的人就是害得他这么难受的人,心中的戾气夹杂着药物一气冲破他的理智。
挥臂而至——
任清崇吃了一次亏,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吃的第二次。对付一个神志不清的人 ,任清崇一手架住沈玉的攻势,另一手“啪”一下扣住他的肩膀,紧接着腰部一个拧身——
他以一个擒拿的姿势,绞住沈玉的手臂,将他脸朝下重新摁回了被子里。
沈玉一声不吭,疯狂挣动着肩膀,又狠又猛,完全不顾自己手臂可能脱臼的危险,拼死也要挣开束缚,然后反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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