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这个意思,陆隅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那你做得非常对啊,不需要我这个老师。”
“兄弟和情人之间,差的就是性张力,有性张力了,后续的感情发展就跟干柴烈火一样,而你要做的就是控制火候。”
慕稚重复,“控制火候。”
“嗯,别让他把你烧熟了。”
林初说:要勾引,然后确立地位。
陆隅说:不能被牵着鼻子走,要控制爱情火候。
似乎都足够详细明了,又似乎什么确切的东西都没告知慕稚。
他操纵着人物打败了boss,还是没忍住,“那个,可以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吗。”
“你说。”陆隅盯着屏幕。
“……”慕稚说不出口,“算了,没什么。”
精神集中地打了几局,慕稚问:
“陆隅,你谈过几段恋爱?”
陆隅:“没谈过。”
“哦。”
送走陆隅,慕稚回身,廖松琴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他身后。
他垂眸看着慕稚,“我让你很苦恼吗?”
慕稚瞥到客厅上方的二楼玻璃围栏,栏杆上摆着杯咖啡,也不知廖松琴在那里听了多久。
他低头,“也不算……是我自己的原因。”
“我想象不出该怎么去谈恋爱。”
他和廖松琴做过兄弟,互相暗恋,在异国的夜晚汁液四溅,可唯独没试着去爱过。
“对不起,”廖松琴轻轻抬起慕稚的下巴,贴上他唇角,“我也不太会。”
“但我们可以一起学。”
【??作者有话说】
下章如果没有被审核拦住的话在周四下午五点哦!
他勾着慕稚小指,“我们上楼。”
到了二楼左转,依旧是慕稚的卧室,廖松琴关上门,“到床边去。”
这个地点足够让人警惕,慕稚唇边留有余温,他问着“要干什么”,但还是走了过去。
既然说了要一起学,廖松琴总不会乱来吧。
下一秒,床垫凹陷,慕稚微微低头,和坐到床沿的廖松琴对视。
“阿稚很怕和我接触吗?”他牵起慕稚的手,往前带了带。
“……不怕。”
“要诚实。”
慕稚张了张嘴,“你,你太色了。”
他这般答非所问,依旧让廖松琴知道了答案,忍俊不禁,“那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嗯。”
“我先开始坦白吧。”廖松琴突然将慕稚的左手按到自己身上,掌心下有什么一下下跳着,因慕稚的靠近而越来越快。
他拉起慕稚另一只手,按到胸腹处。
寸寸下移,慕稚几天前隔着衣料——掀起衣料抚摸过的温热触感,又一次盈满掌心。
“我喜欢你这样碰我。”廖松琴开口,心跳得很快。
他又继续向下,慕稚全程罚站似的低着头,视线落在廖松琴大腿上,不敢直视。
指腹擦过某处,像树木虬劲的根部,破开土壤。
“不是想看青筋,”廖松琴低声说,“现在又不喜欢了?”
慕稚快烧坏了,廖松琴偏还拉着他反复揉按,一句句反复地说“喜欢”。
“我很喜欢被阿稚这样对待。”廖松琴垂着眸,“只要是阿稚,碰哪里都没关系。”
他引着慕稚的手来到肩颈,松松环住,仰头用唇碰了碰慕稚下颌,“这就是我的感受,都告诉你了。”
慕稚指尖哆嗦,太近了,他不自觉扶住廖松琴肩,“我喜欢……喜欢拥抱。”
“好。”
廖松琴按在慕稚背上的手下移,碰到膝弯,一点一点拉开。
慕稚没防备地跨 坐到他腿上。
就着面对面的姿势,廖松琴张开手,穿过慕稚腰身与手臂的空隙,将他松松地压到怀里。
“……”慕稚动了动,把脑袋埋到廖松琴颈间。
胸膛与胸膛相贴,夜灯温黄,难说是有人心跳跟着加速了,还是有人平复了心情,他们的心率逐渐趋同,安静地在夜色中互相追逐。
慕稚神经逐渐放松,揪着廖松琴后背衣料的手一点点卸力,松垮地落到腰部。
他想枕得更舒服些,腿挪了下,碰到什么。
“……”
慕稚只沉默了几秒就开口,“你硌到我了。”
“……”廖松琴喉结滚动,狼狈地笑笑,“这个我真的控制不了。”
他见慕稚微微撑起身子,似乎要走,抬手扶住他,“我不会对你做……”
话音突兀地消失在空气中,他微有些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慕稚按下来的手,嗓子哑了一片,“阿稚?”
“我帮你。”慕稚手在抖,但动作很利索。
大概是先前陆隅还在家,廖松琴没有在客人面前穿睡袍,慕稚却可以从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闻出他已经洗过澡了,浴液的气味在皮肤温度下蒸腾出独属于廖松琴味道,干冽又醉人。
他随手把系带丢到床下。
廖松琴抓住慕稚,手臂爆出筋络,“没必要。”
慕稚头也不抬,“我想要。”
“说了慢慢来。”
“那我想摸摸你都不可以吗?”慕稚声音低下去,十分委屈。
廖松琴都要叹气了,太阳穴突突跳动,他忍着往上 动的冲动,尽量好声好气地说,“别的地方都可以摸。”
“就要摸这里,你都摸过我的了。”
慕稚打定主意要“摸回来”。
他瑟缩着,抖抖索索地往下。
看起来真是可怜又可爱,廖松琴眉头蹙着,呼吸声很重,又生怕惊扰慕稚似的,强迫自己安静。
“嗯……”然而在慕稚指尖不小心刮过某处时,还是没忍住泻 出一声。
“痛吗?”慕稚立刻停下动作,关切地看过来。
这一眼,他手上一重。
慕稚从没见过这样的廖松琴,汗珠自额角滑落,眉眼在欲 望中熏炙得充满野性。察觉到慕稚的视线,黑色的瞳仁睨过来,慕稚甚至感觉后颈都被什么兽类叼住了似的,阵阵发紧。
他下意识要后退,才发现腰不知何时被廖松琴箍住了,动弹不得。
慕稚这下真的害怕了,松了手要往侧边爬。
“阿稚。”廖松琴动了动,捉住他脚踝,“做事要有始有终。”
慕稚不说话,手脚并用,左膝陷进被褥里,眼看着要爬开了,脚踝一紧,他被硬生生拖回去。
慕稚两眼紧紧闭着,不敢和廖松琴对视,随后眼皮一热,落下个潮湿的吻。
“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廖松琴说。
“再洗一遍。”慕稚站在洗手台前,指挥着。
他手上全是洗手液的泡沫,绵密地堆在指缝,又被廖松琴拉到水流下细细地冲掉,露出白里透红的指节。
“洗了两遍了,再洗皮会皱。”廖松琴要给他擦干。
慕稚不同意,“还要。”
“你觉得哪里没洗干净?”
慕稚瘪着嘴,“因为稠稠的。”
廖松琴不说话了,挤了一小坨泡沫,尽量轻柔地洗了最后一遍,拿毛巾擦干。
牵着慕稚走出浴室的时候,廖松琴忽然问:“那我们算在一起了吗?”
慕稚挑眉,“你觉得呢?”
“我觉得算。”
“只是碰一下就要在一起吗?”慕稚眼里是恰到好处的狡黠,“那你以前做的算是什么,骚扰还是追求?”
廖松琴非常乐意慕稚继续这样“骚扰”自己,更过分的都行。
但他又明白有些东西无法轻易抹去,慕稚已属格外开恩。
“对了,我要给林哥发个消息。”慕稚想起这茬,摸了摸兜,“我手机呢?”
“这里。”
他接过,点进林初的对话框:【林哥,今晚喝得什么酒呀?】
林初没有立刻回复。
廖松琴拿着小狗的食盆走进来,“阿稚。”
他们说好今天让慕稚上手给小狗弄饭,慕稚暂且搁下手机,“来了!”
“嘬嘬嘬。”慕稚拿着泡软的狗粮,招呼小狗,“来吃饭饭。”
廖松琴放好硅胶垫,以防小狗吃饭洒出来,“就叫它嘬嘬吧,这小笨蛋,对这个字最敏感。”
“嘬嘬?”慕稚低头看狗。
小狗在昂姆昂姆进食的间隙里“汪”了一声。
“你喜欢这个名字啊,”慕稚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廖松琴,它好像真的是笨蛋。”
这下全天下的人逗狗,嘬嘬都会觉得是在叫它了。
慕稚想起自己小时候,大概是和爸爸学的,见到一切动物都撅起嘴用力地“嘬嘬嘬”,百试百灵,可能世界上没有什么哺乳动物能拒绝这个声音。
他睁开眼,地面射灯照着廖松琴的半边身子,让他看起来温柔又模糊,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慕稚呼吸一滞,下意识往前挪了一步,手指撞上廖松琴的,立刻被紧紧握住。
“你也饿了?”廖松琴亲了亲他指尖,起身去弄宵夜。
慕稚鼻头蓦地有些酸,他垂头,假装在看嘬嘬吃饭,努力憋回了眼里的水汽。
爸爸妈妈,你们在看吗?
我现在已经很幸福了。
“嗡”,桌沿的手机震了震,传来林初的回复:【你和他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说】
小狗嘬嘬名字音同“作作”,作精的那个读音。
所以不会出现两个人在马路上疯狂嘬嘬嘬(喂食版音效)叫狗的画面。
宝宝们,这周是日更哦!周一会加更一章if线番外,不想看的宝宝注意标题,不要错买啦。
慕稚第一时间意识到不对,没有回复,拿着手机冲到楼下。
廖松琴见他急急忙忙的,提醒,“鞋穿好。”
“廖松琴!”
慕稚扑上去,把自己下午的猜测还有林初发来的奇怪讯息一一讲完,喘着气,“要报警吗?”
“感觉是别人在用林哥的手机。”
“等一下。”廖松琴眉头皱起来,“手机给我。”
他粗略浏览了下前文,打字。
【林初】:你和他什么关系?
【慕稚】:怎么突然问这个呀【脸红】.jpg
【慕稚】:刚确定关系,林哥,你能不能先别喝了,去安静的地方接一下电话吧,我明天要和他出去约会了……快帮我参谋参谋。
廖松琴将话题中的“他”引导到恋爱方向上,等着回复。
一分钟,两分钟,没有动静。
廖松琴点开通讯录,“你给林初的备注是什么?”
慕稚:“就是林初。”
他拨出号码,通了,但没人接,廖松琴又拨了两遍,另一只手拿过自己的手机。
在自动挂断那瞬,他拨出报警电话。
“那间酒吧开车十分钟。”
廖松琴为慕稚披上外套,和他并肩往玄关走,“酒吧人多混乱,排查监控要一会儿时间,我们进去找找。”
慕稚点头,“嗯!”
“不要和我走散。”廖松琴顿了顿,将五指插进慕稚指间,“一秒都不能松开。”
“……好。”
林初会出什么事?
前往深言酒吧的路上,慕稚靠着车窗,思绪混乱。
他想不到什么情况下才能让别人拿到林初的手机并发消息。
林初并非表面那般文质彬彬,他骨子里的韧劲与疯劲远比许多人深重,难以想象他是一个长期被寄生虫生父骚扰的人。
这样的林初,真的有人能威胁到他吗?
商业街灯红酒绿,越过一串串熟悉的霓虹灯带,慕稚发现这是自己第三次来到这里。
上一次来,推开黑色大门,保安往他们手上盖了夜光戳才放行。
这次穿过黑色长廊,一路走到最底,直到推开玻璃门了,才终于有保安越过人潮拦住两人。
慕稚和廖松琴对视一眼,出事了。
全酒吧的安保似乎都被调集过去,驻唱倒是依旧不紧不慢地拨着弦,唱顾客点的歌。
外圈纵情歌舞,廖松琴扣紧慕稚的手,挤进内圈,一眼就扫到某处空旷的地点。
保安们疏散着挤上去看热闹的人群,其中一个走过来驱赶两人,“有客人喝多了,别往前。不要拍!”最后一句是对着身后举起手机一个劲拍的人说的。
地上还有台摔烂的手机。
慕稚脑中“嗡”的一声,在嘈杂中大喊,“林初!”
尾音甚至有点破了,穿过各种声响,进入被团团护在最深处的人耳中。
林初见到两人,微微惊讶,“慕稚。”
慕稚急喘两声,剧烈起伏的胸膛渐渐平静,“你怎么……”
林初走出来两步,慕稚看到他身后是狼藉一片的卡座,桌边围着三个人。
再细看,才发现有个人面朝下趴在地上,被死死摁住。
林初笑了笑,“那是我生父。”
人被保安协助着交到警察手里,警察小哥调监控才发现,保安动手前早有三个黑衣保镖把男人手脚擒住。
“这是谁?”
林初:“我老板安排的保镖。”
小哥挑了挑眉,“你老板,给你安排的保镖?”
林初面不改色,“我最近在负责公司的核心业务,老板怕我出事了给公司造成损失,所以安排的。”
“行,那就按流程走吧。”小哥揉了揉看监控看到发花的眼,示意他们出去。
出警局时已近十一点,夜风沁凉,三人在树下站了会儿,林初突然笑出来,“每次见到你们,都是在酒吧。”
“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慕稚叹气。
“要不要跟我去喝一杯,”林初向右侧了侧头,“走路五分钟,今天我请。”
慕稚失笑,“好大方啊林哥。”
闹了这一出,他其实也不太有困意,微微意动,“有安静一点的地方吗?”
“可以上二楼。”
慕稚回身看着廖松琴。
他点头,“那就喝一杯吧。”
林初在前面走着,廖松琴慢慢勾住慕稚的手,听着前方的电话声。
“慕总。”
“让你费心了,我没事。”
“嗯……慕稚和廖总在我旁边,对,廖总也在。”
“他们在干嘛?”林初头也没回,“在聊工作,没有,隔得挺远的,也没有肢体接触。”
慕稚和廖松琴:“……”
“这次的事,”林初停住脚步,“慕总,您也知道侵犯员工隐私是违法的,我算不算抓到您的把柄了?”
明明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慕稚却也可以猜到,慕宁大概会说什么。
“嗯。”林初低下头,嘴角有着笑意,“我等您回来给我一个交代。”
“晚安。”
林初今天不是来玩的,身上依旧穿着衬衫,只把领带取掉了。
他解开两颗扣子,带着两人在二楼玻璃护栏后落座。
“这个位子很有意思,”林初撑着下颌,一楼那个卡座依旧保持着原样,等待清算损失,“坐在这里,下面的人做什么都看得很清楚。”
“一楼的顾客不会投诉这个位置吗?”廖松琴看着某对拥吻的男女,移开视线。
“二楼是vip区,”林初垂眸,“我也只上来过一次。”
他还在梳理情绪,陪两人坐了会儿,就起身要进入舞池,“随便点,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吧。”
一楼很快出现一个穿着白衬衫的身影,他动作舒展,灯光打在衣服上,慕稚才发现背面好像被人泼了酒,半透不透。不断有人上前搭讪,林初只是半阖着眼,仰头看星星点点透着光亮的屋顶。
“其实没有我哥,林初今天也能处理好。”
慕稚点的酒上来了,上层浅绿,底部颜色浓重,像一汪深湖,他喝了口,酸酸甜甜的。
“好喝吗?”廖松琴问。
“比新洲的难喝一点点。”
“因为这杯度数更高,”廖松琴拂了拂慕稚散落下来的额发,问起前一个话题,“为什么那样说?”
慕稚撑着头,拨弄杯中吸管,“我刚听到保安向林哥鞠躬,这里的老板又是他学长,说不定一开始就安排了很多保安待在卡座附近,只是被我哥抢先了。”
这是林初的地盘,假如老板坐在二楼这个位置,稍有不对就能指挥保安上前扣人。
大概让生父拿走手机,也是计划好的吧。
“你观察得很仔细。”
廖松琴道,“林初是聪明人,他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那我哥的安排就有点多余了。”慕稚笑起来,“还白白让林哥欠他个人情似的。”
廖松琴摇头,“严格来讲,他这么做也算是欠了我们人情。”
林父为何会给慕稚发消息?
从情理上来说,林父拿到林初未锁屏的手机,如果是为勒索钱财,找公司老板,或是关系亲密的人才符合逻辑,为何偏偏选了慕稚?
除非,林初对消息列表做了手脚,或者改了慕稚的备注。
慕稚对于廖松琴轻易把自己和他归为“我们”的行为没说什么,只道,“那就让他欠着呗。”
“爱情到底是怎么诞生的呢?”慕稚侧头看远处台子上和驻唱歌手互动的林初,一个月前慕宁狼狈地从酒吧离去,而他在廖松琴怀里跳一支没有灵魂的舞。
他眼里亮闪闪的,揉碎了星光,“有可能因为对某个人的感激,或者习惯,产生爱情吗?”
“看人。”
廖松琴的酒也上来了,一杯纯黑的液体,他抿了口,淡淡道,“我不会。”
慕稚点头,“我觉得林哥也不会。”
“这么关注他。”
“其实我一直很关注。”
廖松琴挑眉,“哦?”
“他和我哥太有意思了,一个洗脑自己久了,真觉得自己把人当成弟弟,一个若即若离,好像我哥一说喜欢就会消失。”
慕稚半开玩笑道,“要是我当初亲完你以后不选择躲避,每天凑在你耳边说喜欢,每天摸你亲你,你会怎么做?”
“……”廖松琴拿起凝着水珠的酒杯,“我可能还是会拒绝,然后在你睡着的时候亲回来。”
“你一定要做个变态吗?”
“现在的我不会拒绝。”
灯光下廖松琴眉眼温和,微微笑着,“你第一遍说喜欢的时候我就会告诉你,我也很喜欢你。”
慕稚胸口热了起来,酸甜的酒味逐渐变淡,留下股青苹果的香气。
廖松琴道,“阿稚,其实当时的我不够成熟。”
并不足以配上慕稚的喜欢。
“现在也没成熟到哪里去。”慕稚在桌下踢了踢他的鞋尖,“从今天开始每天对我说一遍喜欢吧。”
他知道,现在和未来都可以得到很多很多爱。
林初在舞池里大蹦特蹦,又上台和驻唱一起唱了两首,时间过了十二点,场子里越来越热闹,他微微喘着气来到二楼,只看到了廖松琴。
“慕稚呢?”
他的疑问在走到桌前时自动解答了。
慕稚窝在廖松琴怀里,一口一口吃着廖松琴喂的面。
“怎么还吃上主食了?”林初不解。
深言确实可以点主食,但林初来这里几十回,从来都只吃些点心或小食。
只有想醒酒的人才会点汤面。
豚骨面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慕稚朝他笑了笑,低头要喝汤。
他把碗和廖松琴的手一起捧住了,抬碗的幅度有些大,险些洒出来,被廖松琴稳稳控住。
“没人和你抢。”廖松琴看着慕稚快速滚动的喉结,“慢一点。”
慕稚一口气喝了汤,懒懒地向后瘫倒,整个靠在廖松琴身上,“喝汤好像确实能醒酒。”
林初看着桌上的三个空杯,“都是你喝的?”
“没有。”慕稚指着其中一个,“我喝了一半。”
林初叹气,“头疼了?”
“我感觉有点晕,就没有再喝了。”
“你挺有自制力。”林初指了指楼下,“要去跳舞吗?”
慕稚一听跳舞,又来了精神,“好呀!廖松琴……”
一阵乐声突然响起,很奇妙的音效,雷电混合着暴雨,慕稚还捕捉到一点风声,林初拿出手机,眉头微微蹙起。
“怎么了?”
“天气软件。”林初将屏幕转向他们,“旺里进入极端天气了。”
“近日暴雨,下周一开始或有台风入境。”
慕稚想起来了,慕宁确实提到过,他说由于极端天气,这几天一直居家办公。
“那我晚点视频要提醒他一下,别出门。”慕稚调侃,“好专业的软件,比旺里本地人都早知道消息吧。”
“随便看看。”林初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歪头,“你还要在这里吃宵夜吗?”
慕稚慢吞吞从廖松琴腿上站起来,“不吃了,我要回家睡觉。”
“刚刚还说要跳舞。”
“哦对。”慕稚去拉廖松琴的手,“廖松琴,陪我跳舞。”
廖松琴站起来,“我陪你跳舞,你会踩我的脚吗?”
“我从来不踩别人的脚,”慕稚拿了粒糖吃,“不信你问陆隅。”
“我还是不问了。”
廖松琴拉过慕稚的手,带着他下楼梯。
就要走出林初视野的时候,廖松琴忽然说:“麻烦你再提醒一下慕宁,近日非必要不外出。”
“我怕他不放在心上。”
林初靠在桌沿,“我会的。”
慕稚探出个脑袋,“谢谢林哥!”
舞池里慕稚搭着廖松琴的腰,笑嘻嘻道,“你也看出来我哥很听林初的话啦?”
“要是看不出来,我的眼睛也没必要留着了。”
“好难想象他们一起生活的画面。”慕稚思忖着,一个养蛇,一个养猫……
其中平衡只有当事人能找到。
廖松琴手臂发力,带着他转了个圈,“就像你说的,爱情很神奇,什么都能做到。”
“其实我哥很喜欢小孩。”慕稚顺着力,重新搭住廖松琴,“当时爸爸妈妈会再生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慕宁说自己想要弟弟妹妹。”
“你爸妈肯定更期待你的到来。”
“那肯定。”慕稚仰脸笑了笑,“但慕宁也算功不可没嘛。”
“他一直不谈恋爱,我还想过他会不会到年龄了去领养一个。”
廖松琴:“和林初恋爱了,也只能领养。”
“嗯,但那是他们的事情了。”
慕稚突然很好奇,“廖松琴,你的小孩会是什么样?”
廖松琴有一阵没有说话。
“阿稚。”
“嗯?”
“我说过我不会有小孩。”廖松琴放在他后腰的手蓦地施力,把人压向自己,“还是说你能生?”
慕稚被震住了,“我不能啊。”
“嗯,能生也不会让你生。”
“为什么?”慕稚喝了酒本就不太清醒,闻言有点不快,廖松琴凭什么决定?
“你自己就是小孩,有了孩子,你会多辛苦?”
他还是小孩吗?慕稚想反驳,不是的,他二十一岁,在慕宁公司里实习,哦,昨晚还刚发了夕稷岛单人vlog,数据不错。
可是廖松琴眼神好温柔,仿佛岁月无法改变慕稚在他眼里的样貌,他一直都是那个在二楼房间里看着《聊斋志异》睡着的高三学生。
慕稚很快又清醒过来,男高中生不会生孩子。
他撇嘴,“那我不生,你来生。”
廖松琴还真的设想起来,“你想要几个?”
“一个吧。”慕稚觉得一个就够受了,“再多会疯的。”
谁知廖松琴道:“不够。”
“啊?”
慕稚傻眼,“那你想要几个?”
“起码四个。”
“啊??”慕稚思绪混乱,舞步漏拍,不小心踩到廖松琴鞋,“这么多?”
“嗯。”
“你打算几年生四个啊?”
“一年。”
“四、四胞胎?”
“我们狗是这样的。”
“……”
“不是要训我吗,”廖松琴倾身,呼吸打在慕稚耳畔,“你打算什么时候迎接我们的宝宝?”
耳朵痒痒热热的,慕稚缩着肩,整个上身都被揽进廖松琴怀里,跟着乐声轻轻晃着。
“别弄。”慕稚推他,“又开始变态了。”
他想起林初说的话,越发羞臊,“楼上都看得到见……”
“我们又没有干什么。”
“阿稚,”廖松琴叫他,“往右看。”
慕稚下意识侧头,看到两对吻得难解难分的情侣。
昏暗处那对还上了手,沿着身体曲线不断厮磨,扭动着。
这画面对眼睛实在不太友好,慕稚快速回头,嘴里嘀咕,“你不许这样摸我。”
廖松琴轻笑,“这样的场面,确实不适合阿稚看。”
事实上,整个舞池都并不适合慕稚。
“我们回家吗?”
半趴在自己怀里的人抬眼,不知是不是灯光原因,小痣水淋淋的,诱着人揉捻。
慕稚很警觉,“回家也不能摸。”
“嗯。”
“因为今天已经摸过了。”
“对。”
廖松琴心里想,那是你摸我,我一次都没摸过你。
但他不会说出来,面上笑吟吟地搂着人站直了,“我们跟林初打声招呼就走。”
林初正和酒吧老板对坐着闲聊,看起来心情不错,面前摆了三杯颜色各异的酒。
慕稚嗅了嗅,“好甜啊。”
林初介绍,“粉色的是咸狗,杯沿一圈白的是滚了盐。蓝色的叫海底,甜口。棕色这杯不建议喝。”
老板笑骂,“棕色的怎么你了?”
林初不理他,指了指蓝色海底,“尝尝?”
廖松琴问了度数,不算高,慕稚喝几口也没事。
这时老板站起来和他寒暄,说有个赞助是从廖氏那里拉来的,很感激他帮助酒吧撑过最艰难的时光。
林初不着痕迹地提醒了下,廖松琴有了印象,等聊完几句回头,慕稚手里的酒已经快见底了。
“……”
在场三人盯着慕稚。
过了会儿,慕稚咂嘴,放下杯子,同时单手撑住桌面,“这杯好喝。”
他无辜道,“能再喝碗汤吗?”
他们将近一点才出的酒吧。
慕稚说完要喝汤,老板急急忙忙就要去后厨,被廖松琴制止。
“他晚饭吃了挺多,刚刚也吃过面了,再吃对胃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