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哭的更加委屈,“你不知道他最近有多累吗?”
许声寒脚步一顿,面色冰冷道:“你既然心疼他,这钱不如你帮他出?”
吴霖霖的哭声陡然一止,难以置信的抬眸看他,“你这人怎么能这么说话,你的股份还不是段哥给的!”
“段勋给的?”许声寒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冷笑了一声,“你活在梦里呢?这些股份是我当年出资购买的,跟段勋有什么关系?”
吴霖霖不知道当年段勋创业曾经陷入过危机,是因为许声寒的投资才起死回生。
她以为许声寒的股份是段勋给的聘礼。
不成想这些股份竟然是许声寒自己出资的,在许声寒这里接连的碰钉子,吴霖霖又气又恼,恶狠狠的道:“那你也不用这么急着卖吧?你是活不到明年了吗?!”
这话一出许声寒和向半安齐齐色变。
向半安脸色沉得像是要吃人,“你父母就是这么教你说话的?!”
他上前两步也不管吴霖霖是个女生,直接拎起人向外走。
吴霖霖尖声叫道:“你干什么!非礼啊!你放开我!”
向半安人高马大,拎着她就像拎着个鸡仔,他们这边的声音早就惊动了保安,眼见都开始动手了,几个保安连忙跑了过来试图劝架。
向半安直接把人扔给了保安,黑着脸道:“你们是怎么看着的?什么人都能往小区里闯?!”
许声寒捂着嘴唇闷闷的咳嗽,向半安顿时顾不上吴霖霖,快步走回去紧张道:“深呼吸,深呼吸,别和她生气。”
吴霖霖衣着光鲜,人又漂亮,不像是来闹事的地痞流氓,他们又不是每个住户都认识,一时之间也不敢赶人。
“谁没有父母教?许声寒这种白眼狼才叫有教养?!我哥对你到底哪里不好?”
吴霖霖一边说一边哭得梨花带雨,十足的委屈模样,从头到尾半句不提自己在许声寒和段勋之间做了什么,好一副心疼哥哥的好妹妹模样。
许声寒咳了几声,刚刚缓了下来,冷冷的看着她道:“你不用在我面前演戏,这里没人想看你拙劣的演技,这股份我非卖不可,段勋可以不买,我从来没有逼他。”
他说完转身就要和向半安一起离开,走出几步之后又突然顿住,转头道:“我和段勋已经离婚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吴霖霖彻底愣住了。
两人回到家后,许声寒还在时不时的咳嗽,越咳脸色越白。
向半安在旁边看得心慌,半蹲在许声寒面前放轻了声音问道:“怎么样?要不然还是去医院吧?好不好?”
许声寒抿紧了嘴唇硬是把咳嗽闷在嗓子里,“没事,一会就好了。”
气大伤身,他现在这个情况最不宜的就是生气,可生气又不是人为能够控制的。
光是看见吴霖霖那张脸,许声寒心底的火气就越烧越旺。
整整六年,从他认识段勋就一直活在吴霖霖的阴影下。
所有一切属于他的东西,都被吴霖霖理所当然的侵占。
他的爱人、他的婚姻,都因为吴霖霖毁的一塌糊涂。
这个女人看起来甜美可爱,行事却是十足的恶毒,明里暗里整过许声寒好几次。
甚至有一次故意把许声寒推进了湖里,她明知道许声寒不会游泳,站在岸边笑得得意又畅快。
她是真的想淹死许声寒。
吴霖霖和段勋就像是长在许声寒的人生上的两个烂疮,生生折磨了许声寒六年。
泥人也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许声寒看着温润,骨子里却有一股子倔强。
他对段勋还能顾念旧情,对吴霖霖只有纯粹的厌恶。
到了今天,吴霖霖还敢来他面前猖狂,真以为许声寒不敢把她怎么样是吗?!
许声寒越想越压不住火气,咳得止不住,向半安不住的轻轻拍他的后背,低声劝道:“喝点水。”
许声寒抬起头,眼神冷得像寒刀,“给段勋打电话。”
向半安不赞同的皱起了眉头,“找他干什么?”
这不是上赶着找气受?
许声寒那股子劲又上来了,推开向半安的手拿过了一旁的手机拨通了段勋的电话。
向半安不敢真的拦他,怕伤到许声寒,在一旁无奈的低叹:“小寒。”
手机响了好一会,几乎快要自动挂断段勋才接起来,男人声线低沉,轻声道:“喂。”
许声寒的脾气上来反倒把咳嗽压下去了,冷硬道:“段勋,你妹妹你想怎么纵容都行,但是我没义务照顾你妹妹,你要是教不好她,就别让她出来给别人添麻烦。”
段勋沉默了一会,“霖霖去找你了?”
“段勋,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对你的家人、朋友,没有任何义务。从今天开始,我不想再看见和你有关的任何一个人。”
许声寒胸口有点发闷,大概是刚刚动了气的缘故,有些气短,说完这一段话急促的喘了几口气,抬手按住了隐隐发疼的胸口。
电话另一头的段勋听着不对,许声寒似乎有些虚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你怎么了?”
“段先生管好自己的妹妹就好。”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用不着你管。
段勋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他什么都没干,莫名的接了这么一通电话挨了一通损。
许声寒这句句带刺的态度,就差指着段勋的鼻子骂他管教无方了。
他也知道吴霖霖脾气骄横,能把许声寒这样性子好的人气到专门打电话过来骂他,可见吴霖霖一定是干了什么“好事”。
段勋叹了口气,低声道:“我知道了。”
他身旁插进来一个微弱的男音:“段总,里面还在等您开会呢。”
许声寒一怔,这才突然想起来办离婚的时候段勋提过他下午有事。
听起来,恐怕是暂停了会议,出来接了他的电话。
段勋随口答应了一声,又对许声寒道:“回头联系你。”
许声寒有些走神,没听到他说的话,向半安叫了他一声他才回神,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电话还没有挂断。
“不用联系,”许声寒垂下眼眸,“我挂了。”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他抿着嘴唇坐在沙发上,拧着眉像是有什么琢磨不透的事。
向半安忍不住打断他,“小寒,你该不会又心软了吧?他就擅长用这些手段骗人!”
许声寒倒不是心软了,他虽然性子温软,但行事从不拖泥带水,决定了就不会随意反悔。
他只是有些……心绪复杂。
段勋很少会顾虑别人的感受,尤其是情感需求。
他这样傲慢的人,大抵是觉得需要陪伴、需要安慰的人都是成不了什么大事的懦者。
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
所以他从不会因为个人感情问题,耽误工作。
暂停会议出来接非商业电话?
放在段勋身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哪怕听到许声寒只是来骂他的,段勋也没有挂电话,还完整的听完了。
甚至还等许声寒先挂断电话。
放着一整个会议室的人等着。
这份特殊许声寒在和段勋结婚之前,曾暗戳戳的期待过。
再明事理的人,也希望自己能在爱人那里成为一个例外。
可许声寒从来就不是那个例外,吴霖霖才是。
他期待了整整五年的事,反倒在离婚之后实现了。
许声寒笑了笑,带着一点嘲讽,轻声道:“我就是觉得挺好笑的。”
段勋最近不止一次的为许声寒破例,许声寒近半个月受到他的关注,比之前五年加起来都多。
他没有觉得感动,只觉得21个亿的力量还真是强大。
毕竟许声寒现在不是段勋的伴侣,而是段勋合同上的“甲方”。
自然要受到优待。
接许声寒的电话对于他来说,算不算是一种另类的应酬呢?
向半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许声寒的表情半点不像是觉得好笑,露出来的笑容太苦涩,看得他心疼,“段勋已经是过去了,别再想了。”
许声寒乖乖的点了点头。
这一通电话打完,原本的一肚子火气是消了,可许声寒还是情绪不高,一整个晚上都有些走神。
一场会议拉扯了近三个小时,段勋的面色越来越沉。
几位股东都不支持他继续发展新项目,段勋本人持有的股份数量太少,远远达不到控股的程度。
到最后也没能定下一个决定。
段勋按了按额角,顺风顺水太久了,他已经快忘了这种步履维艰的感觉。
秘书道:“段总,李总说今晚有事,饭局改天再约。”
段勋眉心皱了皱,把手上的文件递给秘书,“知道了。”
他正要向外走,严立辉快步走到他身旁,低声抱怨道:“董事会这群人真是够缠人的,许声寒怎么突然要卖股份?要是他在,怎么也不至于弄到这个地步。”
段勋的脚步微不可察的一顿,“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严立辉有些纳罕,“你们关系这么好,他也没有告诉你吗?”
他不知道许声寒和段勋早就结了婚,一直以为两人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严立辉身为DL的创始人之一旁观了五年来许声寒对段勋的无条件支持,因此更觉得许声寒卖股份的举动太古怪。
要么是段勋和许声寒闹掰了,要么就是许声寒遇到了什么事急需用钱。
以许声寒低调的性格,第二种几乎不可能。
一夜之间欠下四十几个亿的外债?没点本事真的做不到。
那就只能是段勋和许声寒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段勋本就心烦,被他一问不耐直接挂在了脸上,冷冷道:“你什么开始兼职做记者了?”
严立辉跟他认识有十来年了,半点不怕他的臭脸色,执着的要当个和事佬,“小许年纪虽然小,但人是真的讲义气,当初你创业遇见困难,小许为了给你投资都跟家里断绝关系了,有什么事……”
“你说什么?”段勋脚步陡然顿住,猛地转头看着他。
严立辉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怎、怎么,他和家里断绝关系了,听说到现在还没和好。”
段勋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空白。
“你该不会不知道吧?!”严立辉眼睛瞪得极大,“段勋你这可就太没良心了,人家为了帮你搞得家庭不和,你竟然不知道?”
段勋闭了闭眼睛,“你让我安静一会。”
严立辉满脸无语的挥了挥手,“我走了。”
临走之前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小许性子软,又不爱说话,你别老是欺负他,这孤身一人跟你来异乡漂泊,身边唯一熟悉的人就是你了。”
段勋怔怔的在原地站了许久。
异乡漂泊,这四个字背后代表的东西远没有那么轻巧。
许声寒走在茫茫人海中,听着满耳陌生的乡音,看着满目陌生的景色,该会有多么孤独?
可他连最后的退路——家,都亲手断了。
许声寒面对这陌生的一切的时候,段勋在做什么?
忙工作忙得几乎忘记许声寒这个人的存在。
这五年来,许声寒从来没有提过一句不习惯、没有跟他抱怨过一个字。
段勋理所当然的忽略了,这里和许声寒生长的地方究竟有多大的差别。
初来乍到有没有水土不服,异乡的饭菜可还吃得惯。
这些最基本的问题,直到离婚,段勋都没有问过一句。
秘书上前小声提醒,“段总,接下来的安排?”
段勋抬手按了按额角,沉声道:“走吧。”
难怪许声寒那么温柔的人会决绝的要求离婚,从一开始就不是因为那几通没有接通的电话。
电话只是加快了他们离婚的进程。
段勋心口隐隐发闷,放在身侧的手指收紧。
就算他现在明白过来又如何,许声寒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段勋想补偿,可许声寒不想要。
【作者有话说】:呜呜呜,明天早起给大家补字数
微凉的海风穿过发间,许声寒站在甲板上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一望无际的蔚蓝海面让人的心情都忍不住开阔起来,“天气真好。”
向半安敷衍的嗯了几声,然后道:“你把防晒外套穿上,等会晒伤了。”
许声寒无奈的回头斜了他一眼,“你好像老妈子啊。”
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还是更年期的老妈子。”
唠叨的指数直线飙升。
向半安:“……我听见了噢!”
许声寒低头笑了笑,还是乖乖的把外套穿上了。
天气热,多加一件衣服都觉得难受,可他皮肤薄又白,稍微晒一会就会晒红一大片。
他们现在正在前往这个季节最适合旅游的小岛,乘飞机也就几个小时。
但许声寒上次坐飞机的时候有些不适,向半安坚决不同意乘飞机出行。
气压改变连正常人都会轻微不适,更何况许声寒还时时胸闷气短。
两人干脆租了个游艇,雇了几位服务员陪同。
向半安躺在躺椅上吹着海风,由衷的感叹,“有钱真好啊。”
说完向许声寒举了举杯,“感谢许老板出资,许老板大气!”
许老板脸上带着一副大墨镜,只能看见嘴角弯了起来,“不客气,都是小意思!”
他虽然不缺钱,但这几年几乎没有动用过,一直呆在市里很少出门。
两人玩闹了两句,向半安的神色正经了一点,轻声道:“叔叔阿姨发现你给他们打钱了。”
许声寒喝了一口冷饮,悠悠的叹息,“我爸一定是把我骂了一顿。”
“哈哈哈哈,”向半安点了点头,“叔叔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许父生了不小的气,电话里说不要许声寒的臭钱,真要是觉得自己错了,就滚回去道歉,打钱算什么。
其实老人家就是想儿子了。
只是这话,向半安没办法和许声寒说。
说了也只是让许声寒更加难受罢了。
他现在的状况是绝对瞒不过父母的,好不容易盼到儿子回家,却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一点点死去。
许家父母如何承受得住?
向半安转移话题道:“听说岛上还有温泉。”
“嗯?”许声寒眼睛一亮,“居然还有温泉吗?”
他们到的时候是傍晚了,海面上晃动着细碎的光点,云层染上浓重的橘红色,映衬的整个小岛都像是一副瑰丽的画作。
许声寒忍不住站在岸边看了一会,向半安也不催,站在他身旁安静的等着。
夕阳下,许声寒的眉目也显得更外温柔缱绻。
他生的实在是一副好相貌,哪怕是现在身患恶疾,也是个病美人的模样。
向半安看了一会,忍不住掏出手机把人和景一并拍了下来。
许声寒偏头看了他一眼,“拍什么呢?”
“没什么,”向半安锁了手机揣进兜里,“有点饿了,咱们走吧?”
许声寒摸了摸肚子,“我也饿了。”
说着饿了,走起来却不着急,一路看着风景悠哉的缓行。
他们下榻的酒店就带有温泉,两人本来打算吃过晚餐后去泡个温泉,许声寒却又发起烧来,一直烧到将近四十度,向半安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几次想带许声寒去医院,幸好十点多的时候烧慢慢退了下去。
许声寒身子弱,这一番折腾下来更加气虚,早早的睡着了。
向半安怕他后半夜又烧起来,在他床边守到了凌晨三点,看他呼吸平稳才放下心回去睡觉。
他走后没多久,床上原本睡得安稳的许声寒突然蜷缩起来,片刻后,许声寒满脸苍白的睁开眼睛,慢慢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边咳嗽一边找到止痛药吃了下去。
许声寒握着药瓶的手指都在隐隐的发抖,这种疼痛剧烈的几乎无法忍耐。
隐隐约约的痛感已经够让人难受了,时不时的还要这样爆发一次。
很快药效生效,许声寒的眉心松了松,又爬回床上卷着被子乖乖睡觉。
这小岛的景色确实不错,两人在岛上玩了一周才准备转战下一个地方。
“走之前再泡一次温泉吧。”向半安说完偏头看了许声寒一眼,“小朋友,走路看路。”
许声寒手里抱着一个大椰子,这是两人刚才在海边捡的,他高兴的不行,抱着不肯撒手,说要喝新鲜椰汁。
岛上卖椰子的不少,许声寒也没提过想喝,捡了个椰子倒是宝贝的不行。
许声寒还在抱着椰子傻笑,随口道:“好的。”
说完又举着椰子跟向半安炫耀,“你看我捡的椰子都特别大!”
向半安笑得纵容又无奈,“是是是,我们小寒最厉害了。”
他们一路说说笑笑,没有注意到远处树后站着一个身影,一直静静的凝视着他们。
许声寒进酒店的时候,似有所感的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的小路上三三两两的游客漫步闲聊,没有任何异常。
向半安正在问前台能不能帮忙处理椰子,一回头发现他还站在门口,扬声问道:“怎么了?”
许声寒皱着眉回头向里面走,“没事,我刚才感觉好像有人在看我。”
酒店前台的大姐笑道:“小伙子长得这么帅,肯定有小姑娘偷看你啊。”
许声寒笑着把椰子递过去,“姐,你也太会夸人啦。”
向半安向门外眺望了一眼,这岛上游客不少,但也不是很多,看上去都是出来放松的普通人。
于是安慰道:“可能真的是我们小寒太好看了。”
估计是最近太阳晒得,许声寒苍白的肤色黑了一点,瞧着健康了不少,看起来更好看了。
许声寒:“可能是吧。”
他刚才莫名的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
或许是错觉吧。
吃过饭之后,许声寒把抗癌药物吃了,他刚一吃下去就找了个借口先回房间了。
不知是不是体质的问题,他的身体对这些药物的反抗格外激烈,每次吃完之后都会有很大的反应。
吃完大约半个小时左右,许声寒开始感觉恶心,想要干呕。
他抿紧嘴唇想把这种感觉压下去,那种感觉却突然强烈起来,许声寒慌乱的站起身冲进了厕所,吐得撕心裂肺。
这种呕吐无法控制,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身体却还在自发的呕吐。
他太虚弱了,全身都在发抖,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许声寒头脑发胀,甚至连向半安什么时候进来的都没有发现,等他意识恢复清明的就看到向半安苍白的脸。
向半安颤声道:“……小寒,”他手指颤抖的把许声寒汗湿的额发拨开,“能听见我说话吗?”
许声寒迟缓的眨了眨眼睛,向半安立刻试图拉着他起身,“我们去医院。”
他拉了几次,许声寒虚软的站不起来,向半安怕拉伤他,半蹲下来抱起他。
“……向。”许声寒的唇瓣动了动,无声的说了句什么。
向半安立刻停下脚步,凑近他唇边,“你说什么。”
“我没事,把我放在床上吧。”他的声音微弱的如同气音,向半安还是勉强听清了。
他抱着许声寒放在床上。
这小岛纯粹是度假功能的,岛上的医院只能治疗一些常见病,对于癌症根本没有什么经验。
更何况许声寒的病例资料都不在,医生不了解情况更没办法医治。
去医院只能求个安慰罢了。
向半安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可除了去医院,他拿不出任何其他的办法。
叫他看着许声寒受苦,什么都不做吗?
许声寒休息了一会有了一点力气,哑声道:“嘴里好苦。”
向半安连忙端来水给他漱了漱口,又在他嘴里塞了一颗糖,许声寒弯了弯眼角,含着糖模糊不清的说:“一会儿就好了。”
“嗯,我们小寒最乖了。”向半安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嘴角颤抖的不成样子。
许声寒看得不忍心,闭了闭眼睛。
向半安的要不是乱拿的,而是从一开始给许声寒检查的那家医院,医生开的副作用最小的一种药。
当时许声寒住院的时候基本的检测都做了,治疗方向都定下了。
这家医院是最了解许声寒病情的,判断许声寒的情况不会有太剧烈的反应。
向半安知道会有副作用,万万没想到竟然会严重至此。
不像是救命药,反倒像是在催命。
“不吃了,我们再也不吃了,好不好?”
“嗯。”许声寒微弱的应了一声,疲倦的合上了眼眸,不知是昏过去还是睡着了。
许声寒睡了两个小时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窗外已经彻底黑了,暖黄的路灯光芒照进房间,在天花板上映出树木的影子。
许声寒看了一会儿,才撑着身子坐起来。
门外有模模糊糊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像是向半安的声音,许声寒听清了零星几个字,似乎是在讨论工作上的事。
也是,向半安不吭不响的来陪许声寒半个月了,他又不是无业游民,公司一定早就催过了,只是没和许声寒提。
向半安恼怒的大声说了一句,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把声音压了下去。
许声寒是含着糖睡得,一觉起来嘴里有点发干,坐起身先去刷了个牙,端着一杯热水慢慢啜饮。
等了一会儿,向半安打完电话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我醒了。”
向半安一愣,“我把你吵醒了?”
他顺手把灯打开了。
许声寒眯了眯眼睛,“没有,自己醒的,我身上都是汗,还饿。”
他说话的语气不自觉的带了点委屈。
向半安立刻就心软了,一个粗枝大叶的汉子放轻了声音,半哄着道:“想吃什么?”
“想吃汤面。”
“好。”向半安立刻给前台打电话,叫了一份骨汤面。
许声寒:“先去泡温泉吧,等一会让前台把面送到温泉那。”
这家酒店价格高昂,只有许声寒他们两人入住,这些天来温泉一直是他们独享的。
许声寒冲了个澡,舒舒服服的躺进温泉池子里,向半安刚换完泳裤又接了一通电话,正在更衣间跟人吵架。
服务员端着托盘进来,“许先生,您的面好了。”
许声寒从水池里站起身,水哗啦啦的从他身上落下,服务员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入目一片白皙细腻,立刻红着脸低下头不敢再看。
许声寒还有点困,倦懒的打了个呵欠错过了他的眼神,披上浴巾坐在小餐桌前吃了起来,向半安和人吵得吹胡子瞪眼,向许声寒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出去一下。
许声寒黑溜溜的眼睛一直看着他,见状点了点头。
他走之后许声寒又去池子里跑了一会,泡的筋骨松软昏昏欲睡,他怕在池子里睡着,撑着疲乏的眼皮爬到池边的小榻上头,睡着了。
门外走进来一个人,站在小榻旁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段勋下午就来了,眼睁睁的看着许声寒和向半安吃了晚餐就一起回了房间。
在房间里呆了足足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他们做了什么,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段勋神色阴沉,缓缓的蹲下身,指尖轻轻撩开许声寒浴袍的领口,露出一大片肌肤。
许声寒刚从温泉里出来,全身泡的粉白粉白的,这颜色透着一股子旖旎暧昧的味道,段勋眉梢微动,忍不住又凑近了一点。
他本就离得很近了,这样一来,连许声寒的呼吸都若有似无打在他的下颌上,微张的淡粉色唇瓣就在他眼皮底下。
段勋的喉结微动,片刻后俯身吻了上去。
许声寒在睡梦中,习惯性的张开了嘴。
他的身体对段勋太熟悉了,这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乖巧又顺从。
段勋却眯了眯眼睛,眼中满是寒光,亲吻的动作陡然粗暴,几乎像是要把许声寒生吞活剥。
许声寒以为亲他的人是谁,才会这样的顺从?
答案呼之欲出。
段勋的脸色黑的不行,还没离婚就迫不及待和向半安搅在一起,还口口声声说着和向半安是兄弟。
这样的兄弟吗?
许声寒难受的轻哼了一声,想把人赶出去,却被男人捏着下巴亲的更深。
他本来就睡得不沉,眼睫颤动着睁开,半梦半醒之间看见段勋,迷茫又委屈道:“轻一点,疼……”
段勋一怔,这种反应一瞬间把他拉回了两人还在一起的时候。
那边,许声寒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他睡得迷糊,一时之间分不清情况,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完全是习惯性的反应。
【作者有话说】:醋醋不是偷懒不更新,醋醋是去进修啦!有木有感觉这一章顺了好多!
段勋沉着脸站起身,一回头正对上向半安冷利的眼神。
向半安不知看了多久,手里还握着手机,两人的脸色不遑多让,谁也没有说话,冷冷的对峙了半晌,还是段勋先移开视线,迈步走向门口,从向半安身旁经过离开。
向半安下颌线条绷紧,无声的骂了一句脏话,脚尖微动,想追过去把他揍一顿,僵立了片刻,到底没有追过去。
他走到许声寒身旁,看见许声寒浴袍领口微微敞开,线条明晰漂亮的锁骨露着,脸色更加难看,恨不能把那个趁人之危的流氓腿打断。
三条腿全打断!
夜里风凉,温泉边水汽又重,向半安怕许声寒睡着凉,把人从小榻上抱了起来。
许声寒睡得正香,头软软的磕在向半安颈侧,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样子。
回房间的路上遇见了酒店的老板娘,老板娘看了看两人,露出会心一笑。
向半安正满心不爽,也无心解释,客套的笑了一下。
清晨天刚蒙蒙亮,许声寒就醒了,窗外清脆的鸟鸣不绝于耳,他伸了个懒腰。
昨天睡得早,今天醒的早也不觉得困,反而倍感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