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
翌日中午。
会所包厢里还飘荡着一股没有散去的酒气。
褚星野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半个身体几乎悬空。
他被一泡尿憋醒,还没睁开眼睛,一翻身就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褚星野痛呼一声,嘴里一边咒骂着一边从地上爬起来,揉着摔疼的屁股快步往洗手间的方向奔去。
等解决完了生理问题,昨晚的记忆才逐渐涌进他的脑海里。
褚星野的脸色变了又变,一阵红一阵白,整个人缓缓裂开。
他大骂一声草,随后蹲在地上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他妈的!他居然在那姓白的小子面前哭了!而且还吐了对方一身!啊!!
那几个没义气的崽种居然扔下他跑了!
褚星野崩溃地揪着自己的头发,蹲在洗手间里嚎了半天才站起身,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然后把外套兜帽一戴,低着头挡着半张脸跟做贼似的匆匆忙忙出去了。
千万别碰上那姓白的,他丢不起这人。
可偏偏越不想碰见什么,就来什么。
褚星野从电梯出来,脚步匆匆地穿过会所大堂往大门外走去,然而,刚走到一半,就被一道黑色的身影给挡住了。
撩起眼皮看过去,正好对上白敛那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
褚星野下意识后退两步,不对,老子为什么要怕他,于是又昂首挺胸地上前,“好狗不挡道。”
白敛无动于衷,只冷漠地从嘴里吐出一句话:“你还没结账。”
“……”褚星野耳尖发烫,不屑地回了一句:“急什么,难不成本少爷还会逃单不成。”
说着,他便往前台走去,干脆利索地结了帐。
随后又在衣兜里翻找着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百多块钱现金,零零散散皱巴巴的,不由分说地塞进了白敛手里。
“弄脏了你的衣服,这些是补偿。”
“要是敢把昨晚的事情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褚星野凶神恶煞地盯着白敛,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此时又红又肿,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撂下狠话之后就潇洒地转身走了。
白敛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把钱塞进兜里便继续工作。
这是他应得的,没有谁会跟钱过不去。
褚星野从会所出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去哪儿,跟无头苍蝇似的在街上乱转。
看到一辆空的出租车,他便伸手拦了下来。
“小伙子,你要去哪儿?”
褚星野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几乎是下意识就报了傅晏礼公寓的地址,可能是昨晚喝的酒还没有完全清醒,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老子……老子要找傅晏礼单挑去!
老子要报仇!
不过是十几分钟的时间,出租车停在了公寓楼下。
褚星野像是下定了决心,气势汹汹地打开车门下去,表情凝重,目光凛冽,捏着拳头一路往里面奔去,进了电梯。
到达公寓门口,他也没有礼貌地按门铃,而是直接用指纹解了锁。
咔擦一声,大门打开,褚星野连鞋子都没换,他挽起衣袖,做好战斗状态,板着脸杀气腾腾地往里面冲去。
目之所及之处都没有人,只有白乎乎圆滚滚的丧彪趴在地板上咬拖鞋玩。
褚星野忍住了撸狗的冲动,站在客厅犹豫片刻便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书房的门是虚掩着的,他直接推开,“傅……”
接下来的话在看到里面的场景后,猛然顿住。
江寻穿着一身居家服,坐在书桌上。
而同样穿着一身居家服的傅晏礼则站在江寻身前,掌心扣在他的后颈,俯身激烈地含着他的唇瓣吮吻着。
另一只手则从江寻的衣服下摆探进去,上下抚摸。
极其暧昧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褚星野被这一幕刺激得心脏差点儿骤停,满眼都是震惊与茫然。
与此同时,正搂抱着亲吻的两人也停下了动作。
江寻把傅晏礼推开,眼里也满是错愕,“大……大外甥,你怎么在这儿?”
突然被打扰,傅晏礼很轻地拧了拧眉,看向外甥的目光里多了一丝不快。
“星野,你来干什么?”
褚星野依旧愣在原地,满身的气势在看到刚才那一幕后便消失殆尽了。
“我……啊!!”
褚星野发出尖锐的爆鸣声,同时崩溃地捂着自己的脑袋落荒而逃了。
江寻:“……”
江寻:“不追出去看看吗?”
孩子估计被刺激傻了。
傅晏礼收回视线,语气寡淡:“多刺激几次也就接受现实了。”
江寻用谴责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不过转念一想,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等两人从书房出去的时候,褚星野已经不在了。
江寻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四处张望着,目光停留在地毯上躺着的一只被咬得坑坑洼洼的拖鞋上。
草,丧彪不见了!
江寻和傅晏礼在屋里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丧彪的身影。
“该不会是刚才偷跑出去了吧?”
“没事,先看一下监控。”
于是,两人又进了书房,傅晏礼坐在电脑前,找到客厅的监控录像打开。
监控时间倒退到十分钟前,丧彪还趴在地毯上咬拖鞋,直到褚星野开门进来……
褚星野捂着脑袋崩溃地从书房一路往门口跑去,突然又折返了回来,二话不说就把狗子嘴里的拖鞋扯了出来,把狗抱进怀里,继续崩溃地朝门口狂奔。
“……”
江寻嘴角狠狠一抽,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大春哥一怒之下把狗偷走了!
傅晏礼显然也没预料到外甥的举动,他一言难尽地抬手捏了捏眉心。
“我让他把狗还回来。”
傅晏礼说着,便掏出手机给褚星野拨了个电话过去。
此时褚星野正抱着狗坐在出租车上,一边疯狂蹂躏着狗头,一边接通了电话。
丧彪还不知道自己被拐走了,还吐着舌头憨憨地傻乐。
“星野,把狗还回来。”
褚星野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语气坚决:“不要,除非让江寻来赎它。”
说完,就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他的脸又瞬间垮了下来,抱着丧彪嚎啕痛哭。
丧彪茫然地睁大了眼睛,“嗷~”
前排的司机被吓了一跳,心想这小伙子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疯了。
江寻无力吐槽,这年头有人劫持人质,倒是头一回见到劫持狗质的。
“没事,就让丧彪在他哪儿待几天吧。
这傻狗被人拐走了,还咧着嘴巴乐呵呵的。
反正在褚星野那儿也是好吃好喝地侍候着。
“我先回家了,路程太远你就别送了,我打车回去。”
傅晏礼待会儿还有工作,便把江寻送到了楼下,在他要上车的时候,低头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江寻耳尖发烫,伸手把人推开,“你急什么。”
褚星野等了好几天,江寻也没有联系他要丧彪的意思。
倒是丧彪天天拆家,吃得又多,也许是不适应新环境的缘故,每天晚上还天天嚎叫,吵得人睡不着。
在自个儿珍藏的一套手办被丧彪撞倒之后,褚星野终于受不了了,抱起咬着拖鞋的狗子就往门外跑。
一路从家里开车来到了江家别墅门口。
江父江母和江怀瑾都出门了,只有江寻和几个佣人在家。
佣人是认识褚星野的,于是他很顺利地进去了。
江寻此时正在卧室里,牵着狗绳遛他那只亲手做的叫江建国的纸狗,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转了两圈。
“建国,要不要去花园玩儿?”
江寻说着,就牵着建国往外面走去,他走到门口正准备开口,就听到了敲门声。
“谁啊?”
外面传来一声气势汹汹的破锣嗓子:“开门,我是我舅!”
江寻:“……”
他打开门,就看到褚星野抱着一坨狗站在门外,狗子嘴里还咬着一只拖鞋,看到江寻之后立刻松开了拖鞋,嗷嗷地叫唤了两声。
褚星野二话没说,直接把丧彪塞进了江寻怀里,“还给你。”
江寻抱着丧彪摸了摸狗头,视线由上往下扫了对面的人一眼。
褚星野整个人显得有些憔悴,眼下还有明显的黑眼圈,头发乱糟糟的,无精打采,就连说话的时候嗓子都是破的,像是被人糟蹋了一天一夜似的。
江寻怜惜地拍拍对方的肩膀,语重心长:“大外甥,你要振作起来啊。”
褚星野:“……”
“要实在不行,这狗再借你养两天?”
丧彪似乎听懂了江寻的话,立刻哀嚎一声,委委屈屈地把脑袋埋进江寻的胸膛里,哼哼唧唧。
褚星野额角青筋微微一跳,好了,现在连狗都嫌弃他。
他幽怨地凝视着江寻,“你就真的一点儿都不喜欢我了,我舅舅哪儿比我好了,他私下就是烟酒都来啊,年纪又比我大那么多,死得肯定比我早。”
江寻理所当然:“死得早我就可以继承他的家产了啊。”
褚星野仔细一想,竟然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原来自己是输在了年纪小,死得晚。
“小地缸,我是不会祝你们幸福的,更加不会喊你舅妈。”
撂下这句话,褚星野就垮着一张批脸离开了。
江寻摸着怀里的狗子,觉得莫名其妙。
喊他小土豆,他忍了,小地缸绝对忍不了!
江寻气得在房间里团团转,随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给傅晏礼拨了个电话过去,不一会儿,对方便接通了。
还没等傅晏礼开口,江寻就幽幽地问了句:“傅晏礼,褚星野说你私下里烟酒都来的。”
仔细想想,他还真没见过傅晏礼抽烟,平时应酬倒是会喝酒。
此时的中宇集团,总裁办公室里。
傅晏礼不紧不慢地把指间夹着的燃到一半的香烟放进烟灰缸里摁灭,随后若无其事地回了句:“偶尔会抽一根。”
紧接着又问:“他还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江寻话语一转:“就是说你年纪大,死得早。”
傅晏礼:“……”
傅晏礼:“星野五岁的时候经常吃鼻孔里的小零食,六岁的时候还尿床,七岁的时候抢屎壳郎的粪球,并且捏成方的还给它。”
“八岁的时候以为只要亲嘴就会怀孕,结果不小心被家里养的宠物兔子亲了,后来兔子生了一窝小崽子,他对天发誓以后绝对不会亏待让它们娘几个。”
江寻:“……”
大外甥的童年生活真是多姿多彩啊,不愧是大春哥。
傅晏礼语气平静中掺杂着一丝报复的意味:“还想听更多吗?”
江寻:“……”
男人的报复心也是很强的。
此时,正开车回家的褚星野突然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谁,到底是谁在背后说他坏话!
一晃眼,寒假时间便过去了,学校要开学了。
期末放假的时候,江寻连夜扛着行李从公寓离开,并且发誓再也不要住在傅晏礼那儿。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啪啪啪打脸,住自个儿老婆家怎么了?
于是江寻高高兴兴地收拾行李准备明天一早就出发,并且让傅晏礼把自己洗干净等着他。
江世渊和江怀瑾却不答应了。
江世渊:“男孩子家家的,怎么能随随便便跟别人住在一起,多不像话。”
江怀瑾:“我在你学校附近买了一套房,以后就住那儿。”
江寻嘴角微微一抽,服了。
“傅晏礼是我对象,我跟他住在一起怎么了?”
“怎么了?你现在年纪还小,当然要以学业为重。”江世渊板着一张脸,理直气壮地反驳:“怎么能整天跟一个老男人厮混在一起,多不像话。”
江怀瑾跟着附和:“你要不看看你那破成绩,七门专业课挂了两门了,要不要我再打印出来给你看看?你还好意思谈恋爱?”
江寻:“……”
江寻拔高声音开始放大招:“妈,你管管他们俩!”
最后还是邓舒出来打圆场,让父子俩闭了嘴,看着小儿子那眼巴巴撒娇的模样,顿时就说不出拒绝的话。
江寻斜乜了脸色很不好的便宜爸爸和便宜哥哥一眼,掐着嗓子阴阳怪气地来了句:“你们之前还说呢,晏礼那么优秀,让江寻跟着他好好学习,哎哟现在就成厮混了,打脸疼不疼呀。”
江世渊和江怀瑾:“……”
这场没有硝烟的争论,最终还是以江寻压倒性的胜利告终。
就算真让江寻单独出去住,他也能偷偷跑到傅晏礼那儿去,管不了,没法管。
“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老实回答。”江世渊继续板着一张脸,表情严肃得犹如在公司开会,“你跟傅晏礼发展到哪一步了?”
旁边的邓舒和江怀瑾也同样盯着江寻看。
江寻:“……”
江寻摸摸鼻尖,又双手搓了搓大腿,随后嘴角勾起一抹羞涩的弧度,露出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
“就……你们都懂的,都别看着我了,怪不好意思的。”
虽然还没有真枪实弹实践过,但也差不多了。
江世渊气得眼前一黑,差点儿当场撅过去。
江寻才几岁,傅晏礼也下得去手!
禽兽!不要脸!
邓舒和江怀瑾的脸色也是分外精彩。
意识到接下来的情况对自己不利,江寻赶紧起身往楼上跑去,“我先去收拾行李了!”
最后一个话音刚落,人已经不见了。
第二天是周日,江寻晚上睡觉前还特意定了个闹钟,早上七点就起来了。
在江世渊和江怀瑾起床之前,他匆匆吃过早餐,跟邓舒告别之后便带着一堆的行李和丧彪上了车,出发前往傅晏礼的公寓。
到达公寓楼下,正好是上午九点。
江寻并没有提前通知傅晏礼,让家里的司机帮忙把行李搬了上去,悄没声地开门进屋,在玄关换了鞋子往里走。
今天不是工作日,傅晏礼应该在家的。
江寻直接往主卧走去,他上次在主卧的门锁里录了指纹,所以现在直接用指纹打开了房门,光着脚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然而,在看到里面床上的场景后,他脚步顿时一滞,整个人呈石化状态。
傅晏礼靠在床上,身上的居家服甚至称得上整齐,纽扣系到最上面一颗,整个人的状态甚至是舒适慵懒的,只有眉宇间流露出一丝隐忍,脸庞也有薄汗。
但即使是这样,即使江寻突然出现在他的卧室里,他手里的动作也没停,甚至还能游刃有余地撩起眼皮,深深地注视着对面的人。
“……”江寻的视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往哪里看,直到他注意到男人那骨节分明的手里攥着的一块熟悉的白色布料,整个人缓缓裂开。
那是他上次穿的那条。
“小寻。”傅晏礼喊了一声江寻的名字,嗓音又沉又哑,还裹着几分蛊惑人心的性感,极为撩人:“你还站在这里,是要帮我么?”
触碰到对方的眼神,江寻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立刻移开了视线。
他小声咕哝了一句老变态,然后急急忙忙地转身出去了。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傅晏礼才从卧室里出来,他已经冲澡换了身衣服,身上裹着淡淡的水汽,黑色短发还是半潮湿的,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上神情松弛,还有几分散漫。
江寻没给傅晏礼什么好脸色,嘴里骂骂咧咧说他是变态,老色批。
大早上就在房间里做那种事情也就算了,还拿着他穿过的衣物。
傅晏礼抬手抄起额前垂落下来的碎发往后捋了捋,在江寻身边坐下。
江寻乜他一眼,往旁边挪了挪屁股。
傅晏礼也跟着往旁边坐,直到把人逼到角落里,他才开口说话:“宝贝,我在自己家里解决,是你突然闯进来,我是不是有点冤枉?”
他的神色沉稳,磁性低沉的嗓音里有着温和与耐心。
像是认真解释这件事。
江寻理不直气也壮:“那你也不能拿着我穿过的裤衩子!”
傅晏礼:“不拿你的,难道还要拿别人的?”
他思索片刻:“那你还是拿我的吧。”
傅晏礼唇角微不可察察地往上牵了牵,奖励性地抬手在江寻短短的头发上摸了摸,“好。”
话音刚落,他的小臂就被人给抓住咬了一口。
江寻松开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傅晏礼,你把我当傻子呢,快把我的裤衩子还给我!”
绝对不能留在傅晏礼的手里让他亵渎!
傅晏礼看着小臂上浅浅的两排牙印,眼皮一抬,不急不缓地回答江寻的话:“已经脏了,洗干净再给你。”
江寻:“……”
哈哈,他的脑子也脏了。
江寻抓抓耳朵,决定不再讨论这个话题,否则又上开车上高速了,他最近搞学习搞得肾虚,顶不住的。
于是他非常刻意地转移了话题:“开学了,褚星野这次要搬过来吗?”
要是真搬过来,那场面简直不敢想象,每天都能看到大春哥红着眼睛瞪着他们掉小珍珠。
傅晏礼:“不会。”
就算褚星野要搬回来,他也不会让外甥打扰他和江寻的二人世界,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听到这话,江寻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春哥估计再受点刺激,就能死心了。
看着刚洗完澡,异常干爽清新又性感的傅晏礼,江寻心里痒痒的,但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由于明天就要开学了,他还挂了两门专业课,下周就要补考。
江寻在整个寒假里都没有翻开过专业书,整天惦记着傅晏礼那几块腹肌和翘臀,实在无聊宁愿躺床上发呆也不愿意学习。
所以现在就是一整个抓心挠肝,临时抱佛脚的状态。
晚上,江寻坐在房间的书桌前看书看得头脑发昏,头发都被他揪下来好几根,这学习他是一点也搞不了,只想搞傅晏礼。
就在江寻揪完头发开始揪眉毛的时候,傅晏礼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盘洗干净切好的水果,“先吃点水果。”
江寻捏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仰头盯着面前身材挺拔,四肢修长的男人,含糊不清地说:“吃水果没用,我需要补充精气。”
闻言,傅晏礼没说话,只是握着他的手从自己的衣摆伸了进去。
“这样行么?”
江寻手里的动作没停,目光却逐渐往下转移,随后眼眸微微一弯,“还不够,屁股也让我摸摸。”
傅晏礼短暂地沉默了一瞬,随后毫不留情地把江寻的手从他身上拿开,“好好学习。”
扔下这么一句话,他便无情地转身出去了。
江寻:“……”小气鬼。
以后他也不让摸了。
江寻往气得往嘴里塞了两颗葡萄,用力地咬着。
他又开始看书复习,只是越看心里就越痒痒,总想搞点小黄色。
直到晚上九点,江寻终于按捺不住地合上了书本,算了,明天再复习也不迟。
他懒洋洋地支着下巴,手里漫不经心转着一支签字笔,心思也开始活络起来。
片刻后,他在心里默默呼叫系统,【六老师,你说傅晏礼之前在这间房里装的监控还在吗?】
六六六:【在的。】
好家伙,说他变态还真不是冤枉傅晏礼。
江寻心里骂骂咧咧,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问:【那他现在有没有在看监控吗?】
六六六:【没有。】
江寻:【哦,那他看监控的时候你跟我吱一声。】
六六六:【三百积分。】
江寻眼角微微一抽,要不要这么坑啊。
虽然但是,还是答应了:【行!】
不然他这一整晚都得抓心挠肝。
江寻挑挑拣拣,把果盘里长得最为好看的水果吃完了,剩下的就端给了还在书房里工作的傅晏礼解决,离开书房的时候顺便还跟对方说了一句他要洗澡了。
回到房间,江寻便收拾了衣服进浴室洗澡。
二十分钟后,江寻洗完澡开始穿衣服,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没有感情的机械音:【吱。】
江寻:【六老师,你突然卖什么萌。】
六六六:【死丫头,你让我吱的。】
江寻:【哦。】
傅晏礼这就开始偷窥他了,刚才不还坐在书桌前认真工作呢吗?因为听到他说要洗澡了?
话说六老师最近的脾气有点大,是不是跟老板吵架了?那方面不和谐?
江寻边寻思着边穿上裤子,算了,还是先解决自己那方面的事情吧。
他心里一动,突然又把刚穿上的裤子脱了下来,直接穿着睡衣出去了,当然,苦茶子还是要穿的。
睡衣是宽松,衣摆有些长,但也不是很长,只堪堪遮住了一半的辟谷。
江寻一边用干毛巾擦着短发,一边若无其事地从浴室走出去,嘴里还哼着不着调的曲子。
随后他打开行李箱,在里面翻翻找找,把上面的几个丑玩偶全都扔到了床上,没多久就在角落里找出了一管药膏和一盒臀膜。
第一次买的已经用完了,为了报答六六六帮助他在副线任务里走后门,江寻又在系统商店里买了两套。
江寻悠哉悠哉地靠在床上,撩起衣摆咬在嘴里,先开始涂抹药膏。
老流程了,他做起来熟门熟路,完全没有刚开始的不自在,指尖在胸前轻轻按揉着,让药膏更好地吸收。
江寻还有闲心跟系统聊天:【六老师,能给我直播傅晏礼此时的画面吗?】
六六六:【一千积分。】
江寻:“……”
笑一下算了,不看也罢。
两分钟后,涂抹完了药膏,江寻开始趴在床上敷臀膜,当然,不能隔着一层布料敷。
敷臀膜的时间比较久,江寻一边趴着一边玩着手机小游戏,两条白皙笔直的小腿往上伸起来,悠哉悠哉地晃悠着。
这一切,都通过角落里某个隐秘的摄像头拍进去,再通过电脑屏幕,映入一双深杳的眼眸里。
江寻的演技极其自然,已经到了影帝级别。
他心想傅晏礼现在应该按捺不住了吧,还不把他给迷得五迷三道的?
江寻玩了一把游戏,又开始想起来八卦了,【老六,你是不是跟你家老板闹矛盾了?】
别以为他听不出来,这冷冰冰的机械音里都带着怨气。
【跟我说说呗,说不定我还能给你提提建议呢。】
毕竟他现在可是有恋爱经验的人了。
六六六沉默了片刻:【我想尝试一下打野战,他不同意。】
【这就是你老板的不对了,打什么野战啊这也太离谱……】江寻的突然话语一顿,猛地反应了过来,急忙哈哈地尬笑着给自己找补:【打野战什么的也太爽太刺激了,你老板是老古董吧,这都不同意?】
六老师不愧是六老师啊,真奔放,吾辈楷模。
六六六依旧是冰冷无情的机械音:【呵,这边建议宿主也尝试一下。】
江寻:“……”这边建议你别建议。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不急不缓的三声敲门声,除了傅晏礼,不会再有别人了。
江寻像是没听到一样,依旧一边敷着臀膜一边悠哉悠哉地戳着手机屏幕。
敲门声又再次响了几下,没过多久,他眼前的手机屏幕突然弹出来一条语音消息。
傅晏礼发过来的:“小寻,我要开门进来了。”
沉稳的嗓音里隐隐含着一丝在边缘徘徊的失控。
江寻突然想起来,傅晏礼是有门锁密码的,他连忙回了句:等会儿。
说是等一会儿,但江寻的动作依旧不慌不忙。
傅晏礼微抿着唇,还算耐心地靠在门边等着,但足足过去了五分钟,里面的人也没出来。
就在他的耐心即将告罄,准备亲自解锁进去的时候,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江寻握着门把手站在里面,身上的穿着跟刚从浴室里出来的一样,印着一只小狗图案的宽松睡衣,衣摆半遮半掩,往下是两条笔直白皙的腿,没有穿睡裤。
他不明所以地看向对面的男人,“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傅晏礼丝毫没有掩盖自己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江寻看,“不学习了?”
“嗯,刚洗完澡准备睡了,没事的话我就关门了,晚安。”
江寻说着,就要关门。
傅晏礼抬脚进去挡住了即将关上的门缝,顺势侧身进了房间里。
江寻看着他的举动,背着身不慌不忙地往后退了两步,很轻地扬了下眉梢,“怎么?你要跟我一起睡?”
“不是让我好好学习吗?”
傅晏礼仍然直勾勾的注视着他,凸起的喉结微滚,一步步往前靠近,嗓音微微沙哑:“小寻,我们今天学习一下新的内容,怎么样?”
“不怎么样。”
江寻一屁股坐在沙发前,两条笔直匀称的腿很随意地搭在面前的茶几上,随着他的动作,衣摆也往上撩起来一些。
他懒洋洋地靠着沙发背,撩起眼皮看向站在他对面的男人,俊秀的眉微微一拧,显出几分不悦。
他柔软而饱满的唇瓣一张一合,清亮而带着少年感的嗓音里裹着几分骄矜与张扬:“傅晏礼,别用那种饿狼看肉骨头的眼神看着我,你是晚饭没吃饱吗?”
傅晏礼却丝毫没有收敛,赤裸的目光炙热得仿佛要将人灼伤。
“小寻,你在勾引我。”
傅晏礼的声音低哑而清晰地在耳边响起,里面裹着隐晦却也赤裸的情绪。
江寻也没否认,那双清亮圆润的眼眸里染上了几分笑意,“那你上钩了吗?”
尾音微微上扬,刻意拉长了语调,像是缀着一个小钩子,轻而易举地钩住了旁人的心魂。
傅晏礼把江寻的这些举动都当成了邀请。
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直接上前,把坐在沙发上的人打横抱了起来,转身大步往房间里走去,步伐甚至迈得有些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