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房的时候,前台小姐姐忍不住往这位年轻的帅哥身上看了又看。
没见过这么能哭的男孩子,像是水做的。
褚星野连夜坐飞机回到了A市,再从A市打车回到自己家,进家门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
傅桑和丈夫才刚刚睡下没多久,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大晚上的谁啊?”
“爸!妈!”
傅桑先醒过来,一听这破锣嗓子就知道是她家逆子。
不是去H市旅游去了吗?这大半夜的怎么回来了?感情又受挫了?
“来了来了,褚星野你别敲了。”
傅桑懒洋洋地起身去开门,结果就看到他儿子红着眼睛泪眼汪汪地站在她跟前,嗓子都扯破了:“妈!傅晏礼他……他!”
“喊什么傅晏礼,没礼貌。”好端端的睡着突然被吵醒,傅桑本来就烦,直接抬手拍了下自家儿子的脑袋,“喊舅舅。”
褚星野更加委屈了,“舅舅他和江寻在一起了,他就是那个撬了我墙角的狐狸精!”
“什么?!”傅桑猛然睁大了眼睛。
褚星野抽抽噎噎,添油加醋地把事情的经过跟他妈说了一遍。
“褚星野你还有没有点儿出息!”傅桑又是一巴掌拍在了儿子的脑袋上,“都这样了你还喊他舅舅!”
褚星野:“……”
褚星野:“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计较这些!”
傅桑:“走!抄家伙找傅晏礼去!”
“什么情况啊?”褚董这时候才被吵醒,刚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家老婆和儿子再吵着什么,还要抄家伙砍人。
“你小舅子抢了你儿子未来的媳妇儿。”
“什么?!”褚董垂死病中惊坐起。
深夜十二点,傅晏礼正搂着江寻睡觉,就接到了他姐傅桑打过来的电话。
他没有睡,甚至知道褚星野什么时候下了飞机,什么时候坐上出租车回到家。
所以对于这时候打来的电话,也不意外。
傅晏礼动作很轻地拿开了江寻搭在他腰间的手臂,起身下了床,走进阳台并且关上了推拉玻璃门,这才接通电话,并且很有先见之明地把手机拿远了些。
果不其然,刚接通电话,傅桑就劈头盖脸地把他骂了一顿,骂完之后又换成褚星野他爸,最后是夫妻俩混合双骂。
傅晏礼安静地听着,等两人骂完了冷静下来了,才压低嗓音道:“姐,姐夫,你们怎么骂我都可以。”
“但小寻没有做错什么,我不想听见你们骂他一个字。”
傅桑骂累了,嗓子都劈叉冒烟了,都快被气笑了,她喝口水润润嗓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指定是你仗着小寻的年纪小涉世未深,把人给坑蒙拐骗了,我现在不骂你,江寻的父母也会替我骂你!”
“傅晏礼你是真不要脸啊你,你一个快三十的老男人,比小寻大了十几岁,还是离过婚的,居然学人家老牛吃嫩草,你再大几岁都能当人爸爸了。”
傅晏礼:“……”
“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要公布跟叶婧离婚的事情啊,原来是为了这事。”
“还有爸妈那边,我看你要怎么交待,我是不会替你隐瞒的。”
第二天上午,江寻和傅晏礼几人便坐航班回到了A市。
两人在机场就分开了,傅晏礼要去他父母那儿,老爷子和老太太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刚下飞机,就有好几通电话打了过来。
而江寻则跟江怀瑾一起回江家,跟他爸妈坦白。
他并不担心便宜爹妈会不同意他和傅晏礼的事情,就像他之前说的,只要搞定心软的邓舒就可以了,至于江世渊,管他同意还是不同意。
还有傅晏礼那边,江寻也并不担心。
如果傅晏礼连这点事情都摆平不了,那就不是傅晏礼了,江寻也见过老爷子和老太太,很好相处,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傅家老宅。
傅晏礼刚进门,鞋子还没换,傅老先生拄着拐杖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
虽然老人家年纪大了,但身体非常健朗,健步如飞,褚星野和他爹妈在后面都没追上。
老人家二话不说,抡起拐杖就往傅晏礼腿上砸去。
“你这个不孝子,你是要气死我啊!”
“连自个儿外甥的对象都要抢,你还要不要脸了!你到底瞒着我们在背地里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傅老先生是真的气,比上次知道傅晏礼和叶婧假结婚的时候还要生气。
气得浑身颤抖,脸红脖子粗,吹胡子瞪眼,一边中气十足地骂着傅晏礼,一边拿着拐杖往傅晏礼身上抡去,下手是半分也不留情。
场面一度有些失控。
傅桑夫妻俩跟在后面象征性地劝了几句。
“爸,您别打了,有话好好说,干嘛要动手啊。”
“爸您消消气,哎哟您老人家别累着了,歇会儿再打。”
傅晏礼也没反抗,只是往旁边躲,但胳膊和腿还是被抽中了几下。
最后还是傅老太太出声阻止:“老家伙你是不是要造反啊!赶紧给我住手!”
老太太虽然也生气,但到底还是心疼儿子,哪舍得看着他挨打。
“傅鸿书你要是再打他一下,我就跟你没完!”
老爷子这才不情不愿地住了手,拄着拐杖气喘吁吁,嘴里还在不停地骂着傅晏礼。
傅桑连忙扶着他到沙发坐下,“爸您喝口茶消消火。”
“还消火,我都要被这不孝子给气死了!”
褚老爷子说着,握住自家外孙的手拍了拍,“可怜我们星野,年纪轻轻竟然被自己的舅舅给戴了绿帽子!”
“……”褚星野低着头,昨晚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现在眼圈还是红肿的。
伤心自然是伤心的,心里还有点儿怨他舅舅,但更多的是委屈。
要是换做别人,他早就动手了,但偏偏这个狐狸精是他舅舅。
无论是身高长相能力,他都比不上舅舅,就连打架都打不过,也难怪江寻会喜欢上舅舅。
这么一想,褚星野就更伤心了。
“晏礼,你这事确实做得不对,这是不道德的啊。”傅老太太也心疼外孙,瞧那两只眼睛哭得都肿成什么样了,该有多难过啊,她瞪着自家儿子,“星野平时那么喜欢你敬重你,把你当榜样,你怎么能那样对他!”
傅桑赞同地点点头,“就是。”
一夜之间,未来的儿媳妇要变成弟媳了。
本想着让两个小的同住一屋檐下朝夕相处,近水楼台先得月,谁知道先让傅晏礼偷偷摘得了月亮。
好家伙,好一个闷声干大事,一干一个不吱声!
傅晏礼就站在对面,眼眸微垂着,任由他们骂,也没反驳。
当然他并不是心虚,从进门到现在,他的面容依旧平静,波澜不惊。
褚老爷子看着那张面瘫脸就来气,继续接着骂:“不孝子啊不孝子,你还有没有点儿礼义廉耻,让人知道也不怕笑话!”
“有你这样当舅舅吗?傅晏礼你是要当小三是吗,插足自己外甥的感情!”
就在这时,傅晏礼终于抬起眼睛看向父母几人,他薄唇翕动,语调清晰地从嘴里吐出一句话:“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
这话一出,屋里的空气霎时寂静了。
褚星野又破防了,一颗纯情少男心被自家舅舅扎得满是窟窿,一时间被绷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他妈的,原来他才是小三!
“乖孙别哭了,姥爷帮你教训他。”褚老爷子心疼地哄了外孙两句,随后黑着脸看向傅晏礼,将手里的拐杖砸到了后者脚边,重重地拍了下茶几,厉声训斥:“你这是什么歪理,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傅晏礼弯腰把拐杖捡起,递给他爸。
“这事确实是我对不起星野,但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改变。”
“不过,我并没有插足他们的感情。”傅晏礼徐徐道:“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感情,也从来没有真正在一起过,小寻选择的是我。”
这些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像锋利的刀子一样,嗖嗖嗖飞过来猛地插在褚星野的身上,他甚至没法反驳。
因为傅晏礼说的都是事实。
舅舅说得对,是他不懂得珍惜,曾经江寻天天围着他转,他却不当一回事,还嫌对方烦人碍事,恨不得立刻解除婚约。
都是他太自信了,以为无论怎么样,江寻都会一直喜欢他。
直到失去的时候他才想清楚自己对江寻的感情,可已经来不及了。
“姥姥姥爷,爸妈,你们别骂舅舅了。”褚星野抬手粗鲁地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抽抽噎噎地说:“都是我的错,是我不懂得珍惜,我认栽。”
傅桑:“……”
傻儿子你是被你舅PUA了啊!
正当傅桑恨铁不成钢的时候,又听到自家儿子看向傅晏礼,目光坚定,信誓旦旦地开口:“但是舅舅,你能从我手里抢走江寻,我也能插足你们之间的感情,江寻最后是谁的还说不定。”
啧,傅桑欣慰地拍拍她家好大儿的肩膀,真不愧是她儿子。
为爱勇敢当三,妈支持你!
“星野,姥爷也支持你!”
傅晏礼:“……”
褚董看看自家儿子,又看看自家小舅子,满脸的欲言又止,这事情发展的走向怎么越来越奇怪了?
傅老先生鼓励完外孙,又冲儿子冷哼一声,“星野不跟你计较,不代表我们就同意你和小寻在一起了。”
“还什么小寻选择的是你,指不定是你怎么把人家坑蒙拐骗的。”
“一把年纪了还离过婚,欺骗一个小孩子的感情,我看你是越活越不要脸了,我看你要怎么跟江家交待!”
傅晏礼:“……”
“我会解决的。”傅晏礼语气微微一顿,紧接着用极其认真的口吻道:“爸妈,不管你们同意还是反对,都不会影响我和小寻的感情。”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傅晏礼是什么秉性,没有人比他们这些家人更清楚,就算再反对又有什么用?
生气归生气,但他们都知道,这件事已成定局。
难不成还能以死相逼,或者断绝关系不成?没必要做到这份上,无用功。
先松口的是傅老太太,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自己解决,我这个老太太就不多掺和了。”
说着,她用胳膊拐了一下自家老头子。
傅老先生冷哼一声,极不情愿地开了口:“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以后再不声不响瞒着我们什么事情,你就可以不用回这个家了。”
老爷子嫌弃地收回视线,朝外挥挥手,“现在不想看到你这张面瘫脸,赶紧滚。”
傅晏礼知道他爸还在气头上,老爷子向来嘴硬心软,现在没必要上赶着讨人嫌,于是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老宅。
处理完这边的事,还有江家的。
“这不孝子,怪不得之前信誓旦旦地跟我们说会有老婆的,结果在这等着我们呢!”
“不对,那我们以后就不能抱大胖孙子了。”傅老爷子痛心疾首,“逆子!他自己又不能怀!”
傅老太太倒是看得开,“到时候去福利院收养两个不就好了,还能为社会做贡献。”
“哎,说的也是。”
与此同时,江家别墅里的气氛也有些凝固。
江世渊知道这档子事之后,也气得够呛,怒火不比傅老先生小。
已经咬牙切齿骂了傅晏礼十几分钟。
怪不得那姓傅的之前对小寻那么好,又是帮忙请专家,又是在医院里忙前忙后的,原来背地里居然在打他儿子的主意!
亏他之前还对那小子感激万分,哪次见了不是客客气气地对待?
不要脸!真是忒不要脸了!
江世渊握紧拳头,千万别让老子见着他,否则打断他的腿!
邓舒的反应则比较温和,虽然也生气,不过还是尊重小儿子的选择。
但她还是不看好这段感情,“小寻,那星野和他家里那边,你们要怎么交待?”
江寻慢悠悠地啃着红薯干,“妈您就放心吧,傅晏礼会解决的。”
江世渊看着小儿子这不甚在意地态度,心里就来气,“傅晏礼可是星野的舅舅,你就这么跟人家舅舅勾搭在一起,你对得起星野吗?”
江寻叹气,“感情这种事情是不受控制的。”
第138章 裤子,要脱?
江世渊恨铁不成钢,一把夺走江寻嘴里叼着的吃了一半的红薯干,黑着脸瞪着小儿子。
“你说你看上了傅晏礼哪点?图他年纪大?图他离过婚?江寻你还有没有点出息!”
江寻又重新往嘴里塞了一根红薯干,掰着手指头细细地数着傅晏礼的优点:“首先,他长得好看,其次,他长得好看,最后,他长得好看。”
这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详细地说是脸长得俊俏,身材比例绝佳,腰细屁股翘,还有八块腹肌,手也好看,老二也……嗯,发育得非常良好。
这样的老婆怎么能不爱呢。
江世渊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才克制住要揍儿子的冲动,“长得好看能当饭吃吗!”
江寻眯缝着眼睛略一思索,片刻后真诚地回答:“长得好看虽然不能当饭吃,但长得难看我是绝对吃不下饭的。”
“再说了,傅晏礼除了长得好看之外,人家还优秀啊,整个A市谁能优秀得过他了。”
他斜睨了便宜爹一眼,“能有个这么出色的儿媳妇,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说出去多有面子。”
邓舒差点儿就被江寻这一番话给说动了,她安抚性地拍了拍丈夫的肩膀,“晏礼也确实很优秀,对小寻也很好。”
她又看向江寻,话语一转:“但是小寻,他结过婚啊。”
听到妻子的话,江世渊立刻就有了底气,他冷哼一声,“一个离过婚的二手男人你也要,你真是饿了。”
江寻:“不是都跟你们解释过了吗,傅晏礼和叶婧是假结婚,人家什么关系也没发生。”
江世渊:“我不管!”
江寻咬了一口红薯干,嚼嚼嚼,“我也不管!”
江世渊脸又黑了,这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偏偏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一骂就要找妈妈告状。
他实在是气不过,于是把攻击目标转移到了坐在一旁看热闹嗑瓜子的大儿子身上。
“你说说你,早就知道这档子事了还帮着你弟瞒着我和你妈!不孝子!”
“你弟都跟别人勾搭上了,你都二十好几了还是个连对象都没谈过的单身狗,你还好意思坐在这儿嗑瓜子!”
江怀瑾:“……”
他可真是比窦娥还冤,嗑瓜子怎么了?
连邓舒都看不下去了,没好气地瞪了眼丈夫,“你就少说两句吧。”
江世渊又是冷哼一声,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抱着胳膊自个儿生闷气。
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他除了生气还能做什么?难不成还真要拆散江寻和傅晏礼?
他倒是有这个心,但没那个本事。
江寻挪了挪屁股,往邓舒那边靠近了些,亲昵地抱着便宜妈妈的胳膊。
“妈,我是真心喜欢傅晏礼的,你就别生气了让我们在一起吧,我想要得到妈妈的祝福。”
他眼巴巴地看着邓舒,一双眼尾略有些下垂的小狗眼水汪汪的,嗓音软软地撒娇:“如果连您也反对的话,我会很伤心的,妈妈。”
江怀瑾看着这场面,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在心里啧了一声,小兔崽子,当初怎么也不跟他撒会儿娇。
果然,这招对于邓舒来说非常奏效,她心里顿时就软了下来。
邓舒轻叹了一口气,摸摸儿子的脑袋,“如果你跟他在一起能过得开心幸福,妈妈不会反对你们。”
江寻眼睛一亮,他笑得眉眼弯弯,极为乖巧地说:“谢谢妈妈,就知道您对我最好了。”
“你这孩子……”
江世渊抱着胳膊,乜了其乐融融的母子俩一眼,在心里冷哼一声,都多大人了还撒娇。
等着吧,就算再怎么跟他撒娇,他也不会答应的。
然而,江世渊板着脸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江寻跟他撒娇。
“爸,既然妈妈都同意了,你什么态度都不重要。”
江世渊:“……”
不是?怎么他的态度就不重要了?他才是一家之主好吗?!
江寻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大早上就赶路回来,我有点儿累了。”
“妈,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去吧,吃了零食记得刷牙。”
“好嘞。”
江寻回房间了,邓舒想起厨房里还烤着戚风蛋糕,于是赶紧跑去了厨房。
江怀瑾把瓜子壳扔进垃圾桶里,起身理了理衣服,“那我也回房间休息了。”
孤零零坐在客厅里的江世渊:“……”
呵,原来他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是最低的。
反了天了。
于是,这件看起来很严重的事情就这么简单地解决了。
就像江寻当初预想的那样,都不是事儿。
只有大外甥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江寻心也是真大,说回房间休息就真的休息了,刷完牙就躺床上抱着他的丑玩偶,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等他睡醒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一看手机才发现傅晏礼打了几个电话过来。
江寻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给对方回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不过几秒就接通了。
“怎么现在才接电话?”傅晏礼温和的语气里透露着几分关切:“你父母那边怎么样了?”
江寻没好意思说自己睡了一觉,但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算是解决了,嗐……真不容易,你那边情况如何?”
少年人嗓音清亮中裹着几分沙哑慵懒,再加上刚才那个哈欠,傅晏礼听出来了,刚睡醒。
还有心情睡觉,那就是没什么事情。
傅晏礼单手掌着汽车方向盘,目视前方的道路,抬手扶了扶耳边的蓝牙耳机,轻笑着摇了摇头。
“我这边也还好。”顿了顿,他又语调平常地补充了一句:“我家老爷子气得不轻,用拐杖敲了我一顿。”
江寻一听,顿时牙疼似的咧了咧嘴,难以想象傅总挨打的场面,只恨自己当时不在场。
“那你现在怎么样了?疼吗?”
傅晏礼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嗯,很疼。”
江寻微微眯了眯眸子,一听就知道对方是故意这么说的,苦肉计。
要是真有个什么好歹,反而会藏着掖着,现在八成是没事。
江寻顺着傅晏礼的话,软软的语气里带着很明显的心疼:“那怎么办?去医院看了没?要我给你吹吹吗?”
少顷,手机听筒里传来男人温雅寡淡的嗓音:“小寻给我咬一会儿就好了。”
江寻:“……”
行,措不及防又上高速了。
江寻撇撇嘴,“上次你咬得我胸口都破了,疼了好几天,不行,这回轮到你给我咬了。”
语气里三分抱怨,七分嗔怪。
听得人心里愈发刺挠,像是羽毛轻轻扫过。
傅晏礼喉结微滚,“好。”
随后稍微提高了车速,“大概还有十分钟,等我。”
不用十分钟,八分钟后,傅晏礼便将车停在了江家的后门外。
至于为什么不停正门,江寻要求的。
傅晏礼下车,靠在车门边等了五分钟左右,才远远地看到一道熟悉的纤薄身影脚步飞快地往这边跑来,还东张西望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江寻打开后面,拽着傅晏礼就往里走,“快快快,我爸妈都在家呢,别让他们看见了。”
傅晏礼有些好笑地看着江寻脸上的表情,“不是都坦白了吗?”
江寻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斜了他一眼,“我怕你挨了你家老爷子的拐杖,又要挨我爹的扫把。”
于是,就这么躲躲闪闪的,江寻一路拉着傅晏礼成功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反锁上门。
傅晏礼还是第一次踏入江寻的房间,很宽敞,布置得很用心。
床上放着一堆的丑玩偶,还整齐地列着队,一眼看过去,丑得千奇百怪。
衣帽间的衣物饰品很多,分门别类地摆放着。
休闲区靠墙的地方还立着几个零食柜,以及一个双开门冰箱,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饮料零食。
沙发旁边还站着一只……狗,用纸壳做成的小狗,有四条腿和两只耳朵,以及一条尾巴,脸上画着五官,脖子上还带着项圈,以及牵引绳。
“怎么样,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好看吧?”
傅晏礼看着那纸狗丑得很别致的造型,面不改色地点点头,“嗯,好看。”
“它叫江建国,是我的好朋狗,你要溜溜它吗?”说着,江寻就把牵引绳塞进了傅晏礼手里。
傅晏礼:“……”
他现在知道江寻为什么能整天待在家里不出门了,生活多姿多彩。
傅晏礼不着痕迹地把绳子放下,坐在了沙发前,余光里扫了眼地上那只叫江建国的纸狗,一言难尽。
“想养狗的话可以把丧彪接过来。”
“好啊,那明天我就把丧彪领回来。”江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懒洋洋地靠着,突然就转移了话题:“你把衣服脱了。”
闻言,傅晏礼偏头看过去,目光暗含着深意,“脱衣服?”
江寻嘴角微微一抽,“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给你上药。”
傅晏礼若无其事,随后开始一件一件地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直到上半身赤裸。
一看,手臂上还真的有两道不小的淤青,看来老爷子下手不轻。
江寻视线从上往下扫过,“腿上呢,有没有?”
傅晏礼:“裤子,要脱?”
既然傅晏礼这么主动,那江寻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于是微微一笑,“脱。”
傅晏礼在江寻面前向来是不知道矜持为何物的,二话没说就把外面的黑色长裤脱了下来。
江寻视线由上往下扫了一圈,还真在大腿和小腿上看到了几道淤青。
他不由皱了皱眉,说:“你爸下手可真狠。”
傅晏礼低头看了眼那几道伤痕,淡淡道:“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是练家子。”
江寻默默在心里给未来的岳父竖起大拇指。
“等着,我给你喷点药。”
虽然寻哥喜欢吃瓜看热闹,但老婆受伤了,他也会心疼的。
江寻找了医药箱过来,找了瓶云南喷雾出来,随后将喷雾在傅晏礼的伤口上喷了几下,没一会儿就处理完了,毕竟只是点儿小问题,不痛不痒的。
他看着男人线条弧度刚刚好的翘臀,眼珠子一转,笑眯眯地问了句:“屁股有没有挨打?”
傅晏礼:“……没有。”
他就知道江寻整天惦记着他的屁股。
“那好吧。”江寻把喷雾药剂放进医药箱里,心思又是随着眼珠子一转,趁傅晏礼不注意,极其迅速地伸出爪子,在对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随后猖狂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就跟调戏良家妇女的无赖流氓一样。
傅·良家妇女·晏礼:“……”
当然,江寻并没有猖狂多久,就被傅晏礼就拽进了怀里,腰身被男人的大掌紧紧地扣着,被亲得连气也喘不上,最后憋得从脸颊红到了脖子,不停地拍着对方的肩膀,这才得到了片刻的休息。
“小寻,你说你是不是小色狼?”
江寻坐在傅晏礼的怀里,单薄的胸膛急促地起伏着,白皙的皮肤染上了淡淡的粉,双手抓着傅晏礼的手臂,红着耳根子恼羞成怒地骂了句:“你这个老色批。”
说着,他便低头在对方的肩头咬了一口。
不轻不重的力道,在浅麦色的皮肤上留下了两道整齐的浅浅的牙印。
还没等他嚣张地放下狠话,一双清透泛着水光的小狗眼便倏然睁大了些,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那样沉稳安静的脸。
他不过是咬了傅晏礼的肩膀一口,这人怎么还……
到底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江寻忍不住戳着男人的胸口骂:“你是狗吗?”
傅晏礼很平静地看着他,从喉咙里碾出一句口吻很平淡的话:“嗯,我是你的狗。”
说这话的人不觉得羞耻,但成功让听这话的江寻羞耻了。
服了,到底从哪里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江寻实在是受不了,他不由咽了咽唾沫,“洗手间在那边,你要不要去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傅晏礼端起面前的水杯仰头喝了几口,嗓音还是不可避免地透露着一丝暗哑:“嗯,我去上个厕所。”
喷好了药,傅晏礼穿上外裤,起身往洗手间的方向去。
他似乎真的只是去上厕所,几分钟就从洗手间里出来了。
江寻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坐在沙发上,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他眯着一双小狗眼,由上往下狐疑地盯着朝他走过来的男人。
随后伸出食指一指,“你……是不是肾虚。”
傅晏礼额角青筋似乎很轻地抽了下,“小寻,我只是小解。”
江寻撇撇嘴,哦了一声。
傅晏礼在他身边坐下,端起面前茶几上的温水喝了一口,随后轻轻放下水杯。
安静片刻,他温和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小寻,你什么时候才能准备好。”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可江寻瞬间就听懂了对方话里的意思。
他端起水杯喝了口水,轻咳了一声,“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嗯,那我说明白些。”傅晏礼语气稍顿,随后薄唇张合,一字一句无比清晰:“什么时候做好准备和我——”
江寻一口水差点儿喷出来。
他艰难地把水咽下去,随后重重地把手里的杯子放在茶几上。
耳根子发着烫,理不直气也壮:“难不成你和我在一起就是图我的身子,咱们就不能柏拉图吗?现在不是挺流行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