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穿为炮灰后他们火葬场了(快穿)—— by妖侩
妖侩  发于:2024年0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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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唯一有能力,也有资格做这件事的人。
谢清枫让冬歉先回去,可冬歉却没有离开。
因为今天,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剧情在身上。
谢清枫整理藏书的时候,他偷偷跟去了。
不得不说,在这个世界有了仙法,什么事情都方便许多,这偌大的藏书阁,谢清枫花了一个时辰就整理的井井有条。
史册就按照年历排序,传授仙法的书也按照不同的门道依次排好,方便弟子们根据自己的情况进行修炼。
冬歉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走了进去。
一切果然已经结束。
此刻,谢清枫正伏在案上,略做小憩。
他明明紧闭着双眼,却也显得眉目疏离,难以接近。
可冬歉偏偏主动靠近了他。
系统:【剧情来了,宿主,在这段剧情里,你情难自禁,终究隐忍不住吻了自己心爱了很久的人。】
而此刻,他心爱的人已经睡着。
那么近,没有任何防备。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哪怕大逆不道,哪怕有违礼仪伦常。
冬歉终究走上前去。
阳光缱绻地倾泻下来,毛茸茸的光辉包裹着少年的身躯。
他惯常矜傲任性的眼神慢慢变得柔软。
那些桀骜不驯,是他竖给别人看的尖刺,可面对谢清枫,他就像是猫收起了爪子。
所有的好脸色,都是他的。
长发蹭过鬓角垂落在耳畔,又被冬歉撩在耳后。
他俯下身,触上谢清枫的唇角,留下一个浅淡的,橘子味的吻。
师尊身上有淡淡的,雪松的气息。
仿佛在提醒自己,这是一个不容冒犯的禁忌。
可喜欢就是这样,飞蛾扑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就在这时,谢清枫睁开了双眼。
其实,他并没有睡熟。
只是听到有人靠近,他知道是谁,便也没有“醒”。
但此刻,他浑身僵硬,耳畔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一时之间,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的指尖死死摁着手心。
唇上温热的触感提醒着他,他亲手带回养大的少年,正在吻他。
眷恋的,一往情深的。

谢清枫醒着这件事并不在冬歉的意料之中。
“你在做什么?”,谢清枫的脸色终于不再像是往常那般没有波澜的水,嗓音透着几分沙哑,像是经历了什么剧烈的心理挣扎。
冬歉没有办法解释自己的行为。
可做了就是做了。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就没办法了。
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冬歉垂下眼帘,语气透着几分不知所措:“....师尊。”
两个人的呼吸都是乱的。
谢清枫不知是不是气着了,眼尾泛着薄红。
“出去。”他扶住额头,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隐忍,“我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逃避,这真不是一个好的解决问题的方式。
至少对冬歉来说是这样。
比起这样似是而非,暧昧不明的答案,他更喜欢一次性将谢清枫对他的态度弄个清楚明白。
“为什么要当作没发生过?”,冬歉的语气明显急迫了起来,垂在身边的手一点一点地攥紧,“我喜欢您...我真的,很喜欢您。”
“这个世界上,我只想跟着您。”,说到此处,冬歉稍稍停顿了一瞬,鎏金色的眸子中汇聚着难言的欲望,“也...只想服侍您。”
冬歉作势勾住自己的腰带,仿佛想要解开。
谢清枫却截住了他的动作,泛着凉意的掌心捉住他的手腕,眸色深深地望着他:“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冬歉抿了抿唇。
谢清枫松开了手,语气比刚才更冷:“出去罢。”
就算是再怎么蠢笨,他也应该知道谢清枫现在是生气了。
他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惹他生气了....这不是他的本意。
冬歉不甘心地看了他最后一眼,唇角露出了一抹苦涩。
再不敢耽搁,他从藏书阁里转身退去。
看见外面的阳光,冬歉如蒙大赦。
他对系统吐槽道:【系统,讲道理,为什么每个世界我都要扮演这样一个痴情角色。】
系统开解他:【宿主,这也是算在考核的一部分的,众所周知,爱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演的感情,你要是能把痴情炮灰演好了,将来什么角色能难得倒你?】
冬歉略微思索:【你说的似乎有一点道理。】
被系统很轻易地安抚好,冬歉不再多做他想,径直往他的住所走去。
其实被谢清枫赶出来,他的心情还是挺轻松的。
这个结果也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又不是原主,他对谢清枫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谢清枫虽然对这具身体有救命之恩,但他实在是一朵高岭之花,那张淡入水的面庞下,不知道藏着多少秘密。
只是只要谢清枫愿意,这具身体肯定是自愿献身的。
还好,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每一个人都对他刚好有欲望,你看,谢清枫就不像是会爱人的性子。
谢清枫对他没意思,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刚好也可以少干点体力活。
只是这个人的身上藏着太多的谜团,冬歉根本猜不透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无论结果如何,他已经妥善地完成了自己今天的任务。
他让谢清枫知道了自己对他的爱意。
对于谢清枫而言,应该会打心眼里的厌恶这个大逆不道的徒弟。
可是接下来,自己要做的就是不断地对谢清枫展开追求,继续加剧他对自己的厌恶程度。
这个世界的恶毒炮灰人设,他肯定立稳了。
......
冬歉觉得,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谢清枫应该会躲他一段时间。
只是没有想到,第二天,冬歉就接到了外出的任务。
这还是冬歉第一次接到任务。
其实每隔一段时间,飘渺门的师长都会选几个徒弟一起下山接受什么委托,目的并不是银钱,而是为了给弟子们一些外出学习的机会。
有师尊带领着,他们就可以跟着积攒经验,等自己以后独立的时候,也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样,什么都不懂。
前几年,谢清枫从来没有带冬歉一起出去过,但是这次江守月来了,他自然不可能再用对待冬歉的态度来对待他。
月冥仙尊手下就两个人,要带江守月出去,便不能厚此薄彼,只是谢清枫同时也给了冬歉足够的自由,他可以选择去,也可以选择不去。
冬歉总是觉得,谢清枫是不是给他自由过了头?
明明自己已经在上一次的仙门考核中取得了头筹,可是他对自己的态度竟丝毫没有改变,仍旧是采取现在这样散养的方式。
就好像自己明明已经做了一切,却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一般。
无论自己在仙门考核中获得了怎样的结果,无论自己有没有胜过江守月,对谢清枫而言都没有什么区别一般。
以前冬歉或许不信,但现在,冬歉不敢不信了。
就算自己在仙门考核中出尽洋相,错误百出,首战输得稀里糊涂,谢清枫的态度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无论自己做的好,还是不好。
这个认知让冬歉感觉到十分无力。
对于师尊而言,自己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明明自己赢了,他为什么仍旧不愿意相信他,不愿意对他寄予厚望。
甚至,不允许他的本命剑叫初辉。
冬歉想了好几晚都没有弄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只是,这次的外出任务,冬歉也是一定会跟着去的。
他并不喜下山,以前谢清枫宠着他,对他说过,“既然不喜,那就不去。”
但是眼下情形不一样了。
倘若自己不跟着去的话,就等于是师尊跟江守月单独出行了!
谢清枫本来就格外器重江守月,万一这次江守月还在外面出尽风头的话,帮了师尊大忙的话,师尊岂不是更喜欢他了。
自己的失败固然难过,可江守月的成功更令人痛心。
虽然冬歉只想赖在这里躲懒,哪也不去,但是考虑到剧情人设,凭借他的个性,是不可能让谢清枫和江守月单独待在一起的。
于是当天晚上,冬歉就开始收拾行李。
这个季节新摘下来的橘子,路上要吃的一些干粮,换洗的衣物,熏香等等....
冬歉是很爱干净的,就算是在路上也不会苦了自己。
只是带这么多东西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方便。
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出远门,对于要准备的东西也没有什么估量,这也想带,那也想带,到了最后,把自己为难的不行。
就在这时,有人站在门外,轻轻叩响了他的房门。
这个时间,外面会是谁?
冬歉从里面推开门。
江守月正站在门外。
屋内的烛火晕染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影镀得有几分柔和。
特别是眼神,看起来温柔的不像话。
冬歉站在门口,脸色不悦:“你来做什么?”
江守月没有进来,就站在门口:“师尊给了我们一枚储物戒,出门要带的东西多,你放进去可以方便一点。”
冬歉心想:好啊好啊,我正愁没地方放呢。
可是面对江守月,冬歉自然不能这么心直口快。
他冷笑一声,蛮不讲理道:“可我不想将我的东西跟你的东西混在一起。”
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泾渭分明一点比较好。
江守月神情不变:“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把我的东西放进去。”
冬歉愣住了。
江守月这个人,怎么不按照常理出牌啊?
他现在这样,反倒有点让冬歉下不来台。
在原剧情里,两个人不是为了储物戒这件事争执的很不愉快吗?
江守月正要离开,冬歉却开口出声叫住了他:“等等。”
冬歉握住江守月的手,把储物戒跟丢烫手山芋一样放进了他的手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要是你明天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出现在师尊的面前,他一定会怪罪是我欺负了你,我才不会做这么傻的事情。”
“我收拾完还有一段时间,这个储物戒你先拿去用,晚点交给我。”
冬歉不会想到,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看起来有多傲娇,有多可爱。
江守月愣了愣,随即淡淡笑道:“好。”
.....
冬歉和江守月一同来到山脚下和谢清枫聚合。
昨晚落了雪,谢清枫负手而立,远远地站在树下,背影透着与生俱来的清冷,仿佛隔绝在尘世之外,满头鹤发隆重地倾泻了他一身。
远远看见谢清枫的时候,冬歉指尖轻轻发颤。
他发现自己居然在紧张。
仔细想来,自从上次偷偷摸摸亲了他之后,这还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他藏在衣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手心有些发凉。
江守月垂下眼帘,隐隐察觉到了冬歉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而造成冬歉这样的人....
江守月看向远处的那个人。
谢清枫和冬歉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想到冬歉衣衫不整地回来的那晚,江守月垂在身边的手蓦地攥紧。
冬歉战战兢兢来到了谢清枫的面前。
谢清枫的神情和往日比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对待冬歉的态度也没什么不同。
看他这么坦然,冬歉几乎要以为,那天的事情是只存在他脑中的幻想了。
看了两人几眼,谢清枫淡淡道:“走吧。”
冬歉下意识紧跟上他的步伐,没有注意路面,脚下忽然绊到一颗凸起来的石头,身体骤然失去重心。
江守月出手想扶他,却没有来得及,冬歉下意识伸手拉住了谢清枫的衣服,整个人扑在了他的怀里。
心跳如雷。
冬歉不安地掀起眼帘。
谢清枫捉住冬歉的肩膀,扶稳了他的身体,呼吸微微有几分凝滞。
按住冬歉的指尖微烫,他眼皮子一颤,却又不动声色地移开,离他靠远了些,淡声道:“自己小心点。”
冬歉愣怔一瞬:“好。”
谢清枫走远了。
冬歉却一直紧紧盯着他的背影,像是恨不得将他死死定格在眼里一般。
这样疯狂的爱意,会令他感到恶心吧。
冬歉苦涩一笑,伸手看向了自己的手。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师尊刚刚按住自己的手,格外滚烫。
.....
这一路,格外考验御剑技术。
对于冬歉来说,这也是一个可以向谢清枫刷存在感的机会。
冬歉故意说:“我不擅长御剑,若是摔下来,恐怕有性命之忧。
江守月永远是他追求师尊路上的绊脚石,此刻很快给出了解决方案:“师兄,我可以带你。”
冬歉语重心长:“师弟,你也才学会御剑不久,自己一个人尚且可以,但是带两个人就有些危险了。”
说到这里,冬歉适时朝谢清枫投出求助的目光。
见谢清枫不为所动,冬歉拉住他的衣摆,可怜兮兮道:“师尊,我当真害怕得要命。”
“倘若我真的摔下来,就算是神仙也救不回来。”
冬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紧紧地锁在他的身上,看起来,当真无辜可怜。
谢清枫顿了顿,看他微蹙的眉心,大概可以猜想到他此刻正在经历怎样的思想挣扎。
最终,谢清枫终究轻叹一声,还是对冬歉伸手,缓缓道:“上来。”
冬歉的眸光微亮。
他就知道,装可怜是很有用的。
冬歉拉过谢清枫的手,站在他的身后,像是害怕自己会掉下去似的,紧紧抱着他的腰。
冬歉发现,谢清枫看起来挺清瘦,可是腰腹摸起来却硬邦邦的,一看就是肌肉紧实。
根据他的经验,这就是传说中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
谢清枫能感觉到冬歉的手在他的身上作祟,抿了抿唇,低声提醒着:“阿歉,莫要胡闹。”
冬歉很快便停住了自己的探索欲。
要是不小心触怒了谢清枫影响了空中交通安全,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谢清枫御剑的动作很稳当,冬歉站在他的身后,格外有安全感。
他其实有点恐高,但是此刻,却稍稍克服了一点自己的恐惧,甚至有闲心看看师尊到底把他带入了什么地方。
可是当冬歉看清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后,他的脸色忽然就白了。
因为这里,不是别处.....
正是他被关在青楼里,被生生折磨了八年的地方。
来得时候比较匆忙,他根本就没有好好看过,这次下山执行任务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
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早就已经上了贼船。
他根本不敢想,这里的人会不会认出他来。
他会不会在江守月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世?
他的过去会不会在飘渺门闹的人尽皆知?
倘若真的如此,他恐怕会真的一辈子在江守月的面前抬不起头来。
系统:【滴!身世剧情开启。】

第125章 仙门里的废柴美人师兄
云中城,是一个四面环水的地方,商业发达,也算是人间少有的繁华之地,看起来甚至比江守月曾经待的京城还要富饶一点。
但也正是这样的地方,困住了冬歉的上半生。
意识到身世之谜的剧情即将开始,冬歉先是一愣,随即心中就是一阵抑制不住的狂喜。
这个剧情的展开,就意味着原主的命运从此进入了另一个拐点。
倘若他过去的身世在飘渺门里闹的人尽皆知,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立足之地的话,这个世界的任务,他基本上就完成了个七七八八。
到目前为止,剧情并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偏移。
对于这个世界的任务,冬歉还是很有信心的。
虽然剧本里并没有详细说明冬歉的身世究竟是被什么人泄露出去的,但冬歉觉得,八成就是江守月了。
整个仙门里,只有自己跟他是竞争关系,他有充分的作案动机。
再加上自己之前已经按照剧本,处处针对他,虽然他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但冬歉认为,他应当是对自己怀恨在心的。
只是江守月自幼就生长在争权夺利的环境当中,已经习惯了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就算对一个人怀有恨意,也不会表现在明面上,他永远是一副衣冠楚楚的君子模样,但你永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在你的心尖捅上一刀。
一想到这个世界的任务的成功率极高,冬歉的脸上几乎快要控制不住笑意。
系统赶紧提醒他:【宿主宿主,注意人设。】
冬歉这才开始收心。
当三个人御剑落地的时候,冬歉的脸色明显有几分不对劲,他看向谢清枫,指节泛白,“师尊,为什么是这个地方?”
谢清枫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此次任务的卷轴,我应该有给你看过。”
冬歉顿住了。
他确实粗略地看了看这次任务的大概,但最最关键的地方却是没有丝毫的注意。
那就是...他没有看这次任务的目的地。
谢清枫跟他说过,这次的任务,如果不愿意,可以不来。
原来竟是这个意思。
可他当时一门心思的想着,这是师尊随便自己去留,其实是对自己不重视的表现,更何况他根本不可能放任谢清枫和江守月单独在一起,白送江守月在师尊面前刷好感度的机会。
却没有想到,自己是亲手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谢清枫浅色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如果你不能直面自己的过去,现在也可以选择离开。”
冬歉抿了抿唇,刺痛感顿时在心中传遍。
如何叫做不能直面自己的过去?
任何人如果有着他这样的过去,恐怕都会难以释怀的吧。
尤其是仙门,虽然明面上不说,但其实很有身份歧视,这也是为什么,他要精心为自己编排一个不错的身世,防止任何人看穿自己骨子里的卑贱。
可是他已经走到这里了。
他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了。
他明明已经从过去的龙潭虎穴中走出来了,他不应该感到害怕的。
谢清枫既然已经这么说,就是对自己的身世如何并不在意,无论自己的过去有多么糟糕,他都不会因此而轻视自己。
可倘若这个时候他真的因为害怕而离开,他会不会真的对自己失望?
冬歉攥紧了自己的衣角,像是在经历什么剧烈的心理挣扎。
“我明白了,师尊。”
他唇瓣不自觉地颤动了几下,闭了闭眼睛,紧绷道:“我去就是了。”
从这个角度,谢清枫能明显地察觉到冬歉的身体在轻轻发抖。
他还是无法释怀自己的过去。
似是为了安抚他一般,谢清枫移开目光,却将手放在冬歉毛绒绒的脑袋上,轻轻抚摸着。
他掌心的温度让冬歉冰冷的心脏稍稍积蓄起了一些勇气。
是啊,无论如何,有他的师尊保护他呢。
他的师尊已经见过他最不堪的一面,尽管如此,他依然没有嫌弃自己,而是将他带到飘渺门中,收为亲传弟子。
连师尊都不在意,他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这么想着,冬歉的心情也稍稍好过一点。
他们落地的地方不在城内,当师尊拿了通行牌进入城门之后,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冬歉的心却又不受控制地开始紧绷起来。
来来往往的行人就像是他过去的缩影,他害怕这里面会突然跳出一两个人像噩梦一样站在他的面前,当着全街的面揭露他的身世。
躺在床上就是他那时唯一的价值。
一向骄傲,用任性蛮横将自己的自尊保护的很好的他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胆怯的神色,一直躲藏在谢清枫的身后,目光拘谨,像是一只刚刚爬出来见人的幼鼠,不敢随处乱看。
要知道,冬歉在飘渺门的时候,每次到一个新地方,总是第一个好奇心满满地左顾右盼,眼里好像有永远都散不去的光。
可是现在,他好像恨不得贴着墙走。
江守月发现了冬歉的不对劲。
他握住冬歉冷得吓人的手,面色紧张:“师兄,你怎么了?”
“没什么。”,冬歉不动声色地拿开他的手,脸上依然没什么血色,语气却依然冷冰冰,“不关你的事。”
江守月被冬歉推开,目光有一瞬的凝滞。
他好像....总是被冬歉推的远远的。
似乎推开他,已经是冬歉的本能。
江守月看着他削薄的背影,眸光微黯。
真希望有一天,他只能待在他的身边,再也不能推开他分毫。
这一路上,冬歉无论有多么想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他们三个人实在是太显眼了。
尤其是谢清枫,这帮路人看他的眼神就跟看神仙似的。
仪表堂堂,气度不凡,纤尘不染,一看就知道是仙山上的修道之人,跟他们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冬歉以往是最喜欢被别人看着,乐于彰显自己存在感的人,此刻却战战兢兢,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方躲起来。
这一切,都被江守月看在眼里。
他也意识到,这个地方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至少对冬歉来说,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
或许,他对自己隐瞒了什么。
....
冬歉一行人来到了本城富商家的宅邸。
王家是这一带最大的富商,很有经商头脑,早年跑过不少地方,积累了足够他一生挥霍的荣华富贵。
金钱多了,欲望也随之变重。
他本人还有一个特别的嗜好,那就是好男色,有龙阳之癖。
这次的委托,正是他发出来的。
近年来,云中城中常有大妖出没,这种大妖最喜欢的就是伪装人类,遇见美人,就会想方设法地得到他,再将其杀害。
这种大妖也是专挑男人下手。
王家养了不少男妾,有两名都命丧它口。
对于这件事,王家的家主王老爷可以说是忧心忡忡。
他好不容易弄到手的美人却被妖怪抓走,先享用,再杀害,这实在是打他的脸。
而这次委托的内容,就是希望飘渺门能抓到那只大妖,只要能抓到,他不惜重金买那只妖怪的命。
王府气派不凡,门口放着一对英姿勃勃的雄狮,两位守门人见是主人的贵客来了,便笑脸相迎,一路带三人进入了主人的会客处。
走过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几人来到了一处雅致的院落,进门,入眼就可以看到一处宽敞的宴会厅。
房梁上绘制了各种各样的鸟类图案,屋顶的雕花也格外细致美丽。
几位婢女招待三人坐下,在他们面前的小桌上各备了一壶茶水和几碟点心。
茶水的温度刚好,点心也是刚刚做好的,还温着,尝在嘴里软糯香甜,入口即化,配合着上好的茶水,味道相得益彰。
王老爷原本还在尝着男妾柔情蜜意递过来的葡萄,听说几个贵客来了,没敢耽搁,吐掉葡萄核,立刻匆匆前来。
他身形肥胖,跑起来实在有些滑稽。
“几位贵客前来,王某有失远迎。”,还未进门,王老爷的声音便远远传来。
他进门的时候,冬歉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
那一瞬间,瞳孔剧烈收缩。
桌上的茶水稀里糊涂地倒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冬歉红着眼从腰间拔起剑,浑身戾气地指向那个臃肿的富商。
王老爷脸上的笑容凝固在那里,哆哆嗦嗦地问:“道长这是何意啊?”
冬歉眼中渗出薄怒,死死盯着他,仿佛在看什么隔世的仇人一般。
王老爷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直接软倒在地上,屁股着地,差点吓尿了。
冬歉的剑就搁在他的颈侧,泛着森森冷意。
就在这时,谢清枫握住了冬歉的手腕,安抚住他,简短地说了三个字:“他不是。”
就这个短短的三个字,让冬歉的眼睛满满清明起来。
他用审视的目光,从上至下细细地打量着这个人。
虽然五官长相一模一样,却并不是同一个人。
“阿歉,听话,放下剑。”
像是好不容易被大人哄好的孩子一样,冬歉慢慢放下了剑,呼吸却依旧凌乱,难以平复。
他当然会控制不住。
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跟几年前花钱买下他的富商,长得一模一样。
男人恶心的嘴脸,撕扯他衣服时粗鲁的动作,至今让他心有余悸。
他以为他已经忘了。
原来,这一切仍旧是他无法忘怀的阴影,久久无法淡去。
他恨不得立刻将其手刃。
可是,他不是他。
现在看来,竟是那妖怪盗用了王老爷的身份,同那老鸨做了此等交易。
谢清枫的手放在冬歉的脊背上,帮他顺着呼吸。
只是他煞白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好转。
江守月的目光落在王老爷身上。
他不明白,为什么冬歉看到这个人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难道说,他们之前有什么渊源不成?
结合冬歉初来到此的表现,江守月能察觉到,这里一定藏着什么与冬歉有关的秘密。
良久,冬歉终于从过去的回忆中抽离出来,将剑重新收回剑鞘里,又向眼前人赔了个不是。
王老爷被这阵仗吓得不轻,忙问谢清枫:“仙....仙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谢清枫道:“无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旧事罢了。”
王老爷心里低估,到底是怎样的旧事,才能把这个小道长吓成这样。
他本身有些生气,但是见这个小道长比他所有的男妾都要漂亮,便也消下去不少怒火。
对待美人,他总是会宽容一些。
只可惜,这位是飘渺门的人,都说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仙人,他是不可能有胆子花钱将他买来做男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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