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歉睡在身体最柔软的怪物身上,吃着刚刚结出来的果子,闻着安神香,缓缓入睡。
就像是山头里的孩子王一样。
系统:【这种带怪物触手文,我在快穿局的时候,看见的大多是发生在那种不可描述的世界,怎么你这里这么和谐?】
冬歉往嘴里塞了一颗红果子,缓缓笑了:【我干净的像一张白纸,你跟我说这个我也不懂啊。】
系统:【......】
我才不信你不懂。
冬歉没有理它,在怪物的怀里,舒舒服服地闭上了眼睛。
只是今夜,注定不太安稳。
前半夜的时候过得还行,但是到了下半夜,冬歉忽然感觉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
他原本只以为这只是普通的不舒服,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渐渐地,他发现自己的体温诡异地上升。
好热...好热...
好渴....
好想....
冬歉从柔软的怪物身上翻下身来,痛苦地蜷缩着。
怪物们被惊醒,看见冬歉倒在冰冷地地面上难受地喘气,瞬间慌了神。
.....
任白延带着白年从宴会上回来的时候,宅邸里空无一人。
白年并不关心这些,欢欢喜喜地到衣帽间去换衣服了。
任白延在房间里没有找到冬歉的人,心里顿时紧绷起来。
他在宅邸里到处都找不到冬歉的身影,想到了昨天冬歉一个人在实验室治疗,脸色一沉,一刻也不敢耽搁,步履匆匆地赶到了实验室。
任白延来到实验室门口,发现实验室的门在外面被反锁了。
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充斥着任白延的心脏。
他迅速录入指纹,打开实验室的门。
实验室里,冬歉躺在怪物培育室的地面上,长发散落一地,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皮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他难受地咬着手腕,好像在忍耐这什么,口水和眼泪黏糊在地上,衣衫凌乱,喉咙里发出难受的呜咽。
那一刻,任白延心中一颤,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小歉的发情期来了。
整个实验室里都弥漫着冬歉信息素的气息。
任白延见识过很多种信息素,但是冬歉的味道却格外独特。
那是酒的醇香。
冬歉蜷缩着,身上的衣服被他扯开,凌乱不堪,他难受地喘着气,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在被情欲一点一点的吞没。
好热...好热....
好想要...
冬歉努力隐忍着自己的欲望,试图用疼痛来唤醒自己的理智。
他的嘴唇被咬破,唇上那抹艳红的血液将他整个人衬托的愈发糜烂。
谁都好,谁来帮帮我...
冬歉感觉自己现在的情况,随便来个男人他都可以将就。
意识恍惚间,冬歉听到实验室的电子门开启缓缓的声音。
有人来了。
他强撑着自己睁开眼眸。
外面的人背着光,正面带着浓重的阴影,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再加上冬歉现在神志不清,视野里甚至有点重影。
谁来了?
冬歉动了动手指,试图朝那个人慢慢爬去。
但是当他看见那个人的脸时,冬歉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任白延...
谁都可以,但独独不能是他。
冬歉掩住自己的脸,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对他道:“别过来!”
任白延顿在那里。
“别看...别看我....”
“算我求你,你出去吧。”,冬歉不想让任白延看见自己的这副丑态,又或者说,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虽然平常的他喜欢口嗨,可是真正遇到事的时候,他比谁都要保守。
任白延轻叹一声,朝着冬歉缓缓走来,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小歉,这是正常现象,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我们小歉只是长大了。”
他轻轻垂下眼眸:“所以你不用担心被我看到。”
冬歉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却还是摇头。
“乖,听话,让我看看。”
任白延拨开冬歉挡住脸庞的手,想要确认他现在的情况,可是当真的看到他的脸时,目光顿住了。
冬歉纤长的眼睫轻轻颤抖着,白皙无暇的皮肤透露着淡淡的绯色,眼眶里有水汽打转,像是被狠狠欺负过一般,满脸泪痕。
可怜的,脆弱的,迷人的。
就算是世界上最清心寡欲的人,恐怕也会被这副妖媚之色深深蛊惑。
他眼眸晦暗,嗓音发哑:“小歉,你若是生在从前,可真会祸国殃民。”
冬歉眼睫轻颤,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坏事才会被他这样无端指责。
但因为任白延的这句话,冬歉抓紧领口的衣服,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冬歉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
或许是觉得任白延的体温很低,冬歉往他的怀里钻了钻,把他当制冷空调来用。
任白延把冬歉这个降温行为当成了他对自己的依恋,心中生出一股丝丝麻麻的,异样的感觉。
就在他要将冬歉抱出去时,一只触手冷不丁地扯住了他的衣角。
任白延顿住了,缓缓回头,眼中不悦。
小怪物目眦欲裂地看着他,满目威胁。
它不知道任白延把冬歉抱走是想对他做什么,但它知道冬歉现在的身体十分难受。
就在刚刚,他甚至还倒在地上无助的哭了。
小怪物不了解人类,不知道冬歉那副难受的模样意味着什么,它甚至以为,他快要死了。
他根本不敢想任白延这个恶人会把冬歉带到什么地方去,也根本不敢想,从此之后,冬歉会不会一去不返。
生活好不容易有意思起来。
冬歉是它好不容易喜欢上的,第一个人类。
小怪物的视力其实不好,这世界上的所有人在它的眼里都是暗淡朦胧的。
可其实遇见冬歉的第一眼,它就被少年迷人的色彩和线条吸引。
虽然它一直对少年张牙舞爪,威胁恐吓,但它只是因为对人类感到恐惧不安。
可冬歉和那些人类不一样。
它知道,无论如何,冬歉绝对不能被眼前这个人带走。
任白延冷冷地看着它,阴鸷道:“放手。”
小怪物非但不放,甚至还死死盯着他,卖力将他的衣角扯得更紧了点。
“我再说一遍,放手。”,任白延狭长的凤眼里闪烁着几许暗芒。
小怪物依旧固执,毫无怯意。
下一秒,一道激光从小怪物的触手中狠狠穿过,拉扯着任白延的触手被生生打断,断裂的地方还冒着灼烧的烟。
小怪物疼得龇牙咧嘴,面目扭曲,但还是不依不饶地用另一只触手死死扯住任白延的衣服,大有一副要跟他同归于尽的模样。
任白延一只手抱着冬歉,一只手拿着激光枪,对着另一根触手瞄准,手指按在扳机上,一点一点扳动。
就在这时,冬歉握住了他的手。
这个动作好像消耗了他太多力气,他轻轻喘着气,哑声道:“别伤害它。”
“....好,我不动它。”,对于这个状态下的冬歉,任白延竟意外的百依百顺,一切都照着他的意思来。
冬歉对谁心软,他就放过谁。
任白延将激光枪收了起来,摊开手给冬歉看自己现在手里空无一物。
只是在这之后,他又背着冬歉轻轻按动了另一个按钮。
培养皿的气孔里释放出了麻醉气体,小怪物起初还能强撑着不撒手,可是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它软倒在原地,眼睁睁地任白延抱着冬歉,离开了房间。
那场景,格外刺目。
比之前连日来的折磨都愈发煎熬。
小怪物的触手萎靡在地,从未有过的情绪弥漫在它的心中。
为什么...我保护不了他。
要是我可以更强一点...
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带走了吧。
.....
回到宅邸里,任白延将冬歉抱在怀里,从药箱里拿出了崭新的抑制剂。
抑制剂的针头插进了冬歉的腺体里。
冬歉确实如自己所说的那般怕疼,从始至终都紧紧地揪住任白延的衣服,咬住下唇,轻轻发抖。
注射抑制剂的针头比普通的针都要更粗一点,冬歉小声呜咽着:“轻一点...”
“乖,马上就好了。”,任白延轻抚着他的后背,像是冬歉以前生病那般,温柔道,“很快就不难受了。”
冬歉的眼睫上沾着泪珠,他轻轻闭上眼睛,等待抑制剂的针管什么时候能一推到底。
每分每秒都变得格外漫长。
当抑制剂注射完毕后,冬歉虚脱地躺在了任白延的怀里。
任白延轻轻抚弄着他的脑袋,一副保护姿态。
白年走进来后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心中生出了一丝危机感。
“任哥哥,时间不早了。”
按照计划,白年今天会跟任白延在宅邸的附近游玩一整日。
任白延毕竟是很有品味的人,宅邸附近的领域都是他的土地,风景绝佳,风光怡人,有山有湖,能找到的乐子不少。
在帝国宫廷参加宴会的时候,任白延安就跟他说好了的。
但是现在因为冬歉的发情期突然到来,任白延的意思是他们要尽快回到帝都,让冬歉尽早接受到最好的治疗。
白年的计划被打断,格外扫兴,心情不悦道:“任哥哥,让你的助手送他回去不就行了,没必要...”
话音未落,他的声音就仿佛被冻住一般,戛然而止。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任白延看着他的目光竟透着森森寒意。
白年顿时就被吓得说不出话。
可是下一秒,任白延就笑着看他:“听话,下次我再陪你去。”
虽然他刚才的话足够温柔,但白年被任白延刚才凌厉的眼神摄住,一时之间害怕地说不出话,只能轻轻附和着点头。
任白延是真的宠他,可是更多的时候,白年却猜不透任白延到底在想什么。
他知道能当上公爵的人,绝对不简单。
更何况,任白延起初只是平民出身,想要走到如今这个地位,期间不知道要打败多少人,牺牲多少东西。
他那些狠毒的手段,但凡只是透露出来一点点,就足够让人胆战心惊,生不如死。
或许是任白延太宠他了,才让他得意忘形,渐渐忘记了这一点。
可是冬歉....
他看着冬歉那张绝美的脸,心中晦暗。
他想要的东西,必须得到。
....
冬歉被任白延抱着送进了帝都的医院。
注射完抑制剂的冬歉已经沉沉睡了过去,呼吸平稳地躺在床上,
不知道发情期的时候有多么煎熬,冬歉整个人就像是被丢在水里洗过一遭一样。
医生给冬歉诊断完后走了出来。
任白延站在外面隔着玻璃看着冬歉的睡颜,手指轻轻触在了玻璃上,问:“他怎么样了?”
医生沉默片刻后道:“他发情的时候,他的家人有没有及时待在他的身边。”
任白延微微蹙了蹙眉。
今天早上他赶到实验室的时候,发现实验室的门从外面被反锁了。
等他进去的时候,冬歉就已经躺在地上,不知道已经在发情期中煎熬了多久,期间,他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医生提醒道:“这是他第一次发情期,一般家属对即将发情的Omega都格外重视...可惜,他发情期的时候处理的不及时,再加上他的体质比常人弱一点,估计要养好一阵子才能缓过来。”
“另外,为了患者能够及时联系到你,他的光脑还是要随时戴在身上。”
听着医生的话,明里暗里都在嘲讽任白延没有好好照顾冬歉。
任白延蹙了蹙眉:“小歉他一直戴着...”
话音未落,任白延想到一直戴在冬歉手腕上的手环不见了踪影,陷入思索。
是谁把他的手环摘下来了?
医生看着这个极其粗心的家属,叹了口气:“如果有条件的话,还是给他找人临时标记一下,这样可能会舒服很多。”
那一刻,任白延看着他,面沉如水。
医生虽然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但还是不卑不亢道:“发情期的Omega是很脆弱的,还希望家属好好照看。”
说完,他就离开了。
Alpha的身体各方面机能都比普通人要好,所以医生走远后跟同事说的话自然也原封不动的进入了他的耳朵。
“本来Omega接近成年的时候,就随时随地有可能会经历发情期,他的家属怎么能一点点都不放在心上呢?居然任由他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硬生生忍了这么久。”
“还有,随时携带光脑难道不是星际住民的常识,他们怎么会忽略这一点。”
“已经耽误这么久,身体肯定会落下损伤,如果后面不好好养着,搞不好将来还会发情期紊乱。”
任白延将他的话全部听了进去,手指缓缓攥紧,脸上露出了极其危险的神色。
到底是谁,将冬歉反锁在实验室?
....
实验员正在实验室里整理药剂,下一秒,他就感觉一股强大到恐怖的精神力压迫着自己的神经。
那一瞬间,他就被打压地跪了下来,心跳快到几乎充血。
下一秒,任白延扯住他的衣领,阴鸷的目色渗着寒意,一字字道:“我之前有没有交代过你,我不在的时候,要好好照顾他。”
实验员自然知道任白延口中的“他”是谁,他颤颤巍巍道:“可是白少爷说,要我给他点颜色看看....我也没想过要伤害他,我只是暂时把他关起来,谁知道那孩子的发情期来的那么突然。”
任白延简直要被他的说辞气笑了,他的目光格外恐怖,实验员被他提起,衣领将他勒得几乎窒息。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只听白年的话,把我跟你说的东西当空气是吧?”
实验员吓得浑身发抖:“白家人都知道您对白少爷宠爱至极,我以为,我以为...那也是您的意思。”
任白延顿住了。
他对白年的宠爱,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他从来不觉得,疼爱弟弟有什么错。
他从来不会想到,有一天这种疼爱居然走到了一种自相矛盾的地步。
其实换作是以前,他完全不会觉得伤害了一个工具有什么问题。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他知道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要么沦为强者的垫脚石,要么,就成为强者。
所以他从来没有在乎过什么人的死活。
可是倘若这个受到伤害的人变成了冬歉...
只要一想到冬歉痛苦的蜷缩在地上的模样,他就觉得那个场景很是刺目。
“我知道了...”
任白延放开了手。
实验员像垃圾一样倒在地上,濒死的恐惧折磨着他,他摸着喉咙,害怕地差点吐了出来。
“以后....”,任白延紧紧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只能听从我的意思,明白了吗?”
实验员赶紧点了点头,好像慢一秒都小命不保一般。
任白延仿佛嫌脏一般,用纸巾将刚才碰过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擦拭干净。
望着任白延离开的背影,实验员长舒一口气,仿佛捡了条命回来似的。
他从很早以前就跟在任白延身后混,自然知道他有多么的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要是招惹了他...他是真的会杀人的。
....
冬歉从睡梦中缓缓醒来,望着单调的天花板,轻轻叹了口气。
原来这就是发情期。
虽然之前在书里就有了解过,但是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还真是防不胜防。
身体没有之前那么痛苦了,但他还是能感觉到浑身潮热,昏昏沉沉的,比发烧还要难受。
这个时候,还真的想找个人来解决一下,体位是上是下都无所谓,他感觉自己现在连对方是不是人都不挑了。
系统适时提醒:【宿主,我必须得提醒你一下,你刚刚的想法很危险。】
冬歉轻叹道:【所以,我也只是想想。】
他努力撑起身子靠在床上,白皙的皮肤上还带着淡淡的粉色,长发散落在肩头,双眸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汽,目光没有焦点,像是刚刚才经历过一场情事一般。
系统顿住了。
感觉宿主这幅模样,确实很危险,这世间没几个男人能顶得住的。
它看着冬歉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任白延推开了门。
冬歉转眸看见任白延的身影,微微眯了眯眼。
任白延在看清冬歉惑人的面容后,目光微顿,喉咙不自觉有些发紧。
“你怎么来了,任医生?”,冬歉眼尾微挑,语调是一如既往的慵懒。
只是今天这份慵懒里,还沾染了些淡淡的疲惫。
任白延抿了抿唇,坐在他的身侧,轻声道:“你知道自己怎么了吗?”
“知道啊,发情期嘛。”
冬歉静默地注视着他,须臾,缓缓笑了:“看来我之前找男人还挺有先见之明的。”
任白延每次听冬歉跟他说这个,心脏都暗暗发紧。
“小歉,你知道我不爱听这个。”
他端起一碗虾仁粥,轻轻吹了吹,将勺子递到冬歉的唇边:“我知道你没有胃口,但你这两天消耗过大,多少吃点东西补补。”
冬歉垂眸看着那碗粥,皱了皱眉,有点反胃。
其实在这个世界的设定里,发情期时如果有人能临时标记一下,是最舒服的解决方式,甚至还能吃好睡好,吃嘛嘛香。
发情期,对于有男人的Omega来说是情趣,没有的,那就是灾难了。
倘若是用注射抑制剂这样的方式,无论是多好的抑制剂,还是多多少少会有些不良反应,比如头痛,恶心反胃。
冬歉并不想进食,但是看到任白延一副自己不吃就不会离开的模样,终究还是轻轻叹了口气,用嘴巴含住那勺粥,抿在嘴里,慢慢咀嚼着。
任白延笑了笑,耐心地问:“好吃吗?”
冬歉沉默了一会,缓缓点了点头。
任白延爱惜地将冬歉额前的碎发撩到耳后:“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冬歉抬起眼帘,不明白任白延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他默了默,忽然弯着眼眸笑了笑:“任医生,人还是需要点私人空间的,毕竟距离产生美。”
这句话是对他刚才的诚意轻描淡写的否定。
任白延目光顿了顿,不知过了多久,轻叹道:“小歉,你是懂得怎么让我伤心的。”
冬歉平静地注视着他。
他怎么了?他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冬歉将粥咽下之后,下一勺就喂了过来。
这碗粥任白延一勺一勺的投喂下,冬歉虽然难受,但还是不知不觉就喝下半碗。
吃完饭,冬歉随意抹了抹唇,便蒙上被子,装作一副要继续睡觉了的模样。
他知道,只要自己这样做,任白延就会立刻从房间里离开。
只是这次,任白延并没有离开,而是将碗放在一边,给冬歉按摩太阳穴,帮他缓解疼痛。
冬歉虽然有些排斥,但鉴于任白延的手法确实专业,他也就容忍了下来。
只不过,手法再专业,他也不会好受太多。
看着冬歉难受地蹙眉的模样,任白延抿了抿唇,一个放在以前他会觉得无比荒唐的念头忽然涌了出来。
他喉咙滚了滚,哑声道:“如果你真的很难受,我...”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另一个人给推开。
白年站在门口,缓缓笑了。
任白延看向他,微微眯了眯眼:“你怎么来了?”
白年解释道:“任哥哥,我知道冬歉发情期身体难受,所以,特意给他了一位Alpha希望能帮他缓解了一下。”
缓解?怎么缓解?冬歉抬眸一看,一个陌生的Alpha站在那里,被蒙上了眼睛。
喔~临时标记啊。
冬歉寻思,白年做得真细致啊,还怕被别人看见自己的脸。
白年缓缓笑了:“放心,只是临时标记,标记完,冬歉就会舒服很多。”
他还特意提醒了一下:“这也是医生的意思,我是从互助会里找的人,他们那里对Alpha的审查机制很严的,绝对不会有问题。”
白年丝毫不觉得任白延会拒绝,还颇为体贴道:“任哥哥,我们回避一下吧。”
“你....”,任白延看着白年,竟平生第一次生出了一种想把他哄走的心思。
冬歉默默地看着这对“兄弟”的互动,存了点看戏的心思。
白年都不介意自己这个容器被糟蹋,不知道任白延还在介意着什么。
其实,这对冬歉来说倒是无所谓,反正被咬一下就行,还不用受发情期的罪,也不用受注射抑制剂的疼。
再加上这个Alpha似乎还不错,虽然容貌平平了点,但起码看起来老实,不会做多余的事。
于是在白年问冬歉意下如何时,冬歉表情轻松,缓缓笑道:“没关系啊,我不介意。”
他没有注意到,在那一刻,任白延的表情变得格外凌厉阴鸷。
这是任白延第一次对白年说如此刻薄冷硬的话。
冬歉这个局外人一时之间都忍不住看呆了,白年的心情会怎么样可想而知。
果然下一秒,白年愣了愣,眼眶立刻红了一圈,转身就跑了。
任白延看着由于甲方爸爸跑路,自己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的Alpha道:“你也滚。”
那一刻,冬歉仿佛听见远方传来悠扬的风笛声。
一番折腾过后,房间里只剩下冬歉和任白延两个人。
任白延看起来极为不悦,像是被人狠狠气到了一般,脸色比锅底还要黑,周身都透着股风雨欲来的气息。
他两手紧扣着冬歉的肩膀,关节发白,脸上气得微微扭曲:“你要是想找个人随随便便把你标记了,我还不如....”
后面的话被他没有说出来,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闭上眼睛,将想说的话生生地忍在了喉咙里。
冬歉是个看不懂氛围的,他微微歪了歪脑袋:“还不如什么?”
任白延看着他,无力道:“算了。”
冬歉眨了眨眼,目光轻轻垂落,看向任白延攥住自己肩膀的手,轻轻道:“任医生,你弄疼我了。”
任白延这才意识到,自己按着冬歉的手,用力到发白。
他慢慢松了手,一向冷峻的面庞上带了几分不知所措。
他当然不知所措。
从未有过的情绪,全在今天让他品味了个干净。
嫉妒,不安,愤怒....从来没有人可以让他短时间内产生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冬歉轻轻松松就将他的心弄得这么混乱,可他本人却对此毫无察觉。
有些时候,他甚至忍不住怀疑,自己把冬歉从孤儿院里接回来到底对不对。
他选择冬歉给白年做换脸手术,又对不对。
“任医生,你怎么了?”,冬歉弯着眼眸看着他,多情眼里酿着笑意。
任白延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一时之间无法言语。
明明无论是从处境上还是地位上,冬歉都处于任人宰割的位置。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有一种被他轻而易举地拿捏住的错觉。
他的情绪,为什么会因为冬歉轻轻松松的一句话而产生这么大的波动。
为什么,当冬歉轻飘飘的说出自己被只见过一次的Alpha标记也不介意的话时,他会这样愤怒。
明明,他才是冬歉命运的主宰者。
任白延站了起来,垂着眼眸,长久地注视着冬歉。
冬歉被任白延这么不加掩饰地看着,笑容不减分毫,不卑不亢地迎着他的目光。
“等你情况稳定了,我们就回家。”,任白延这么交代着。
“嗯,好啊。”,冬歉点了点头,语气轻松,没有任何反驳。
他还是那么听话,轻而易举地受到掌控,像一只没有自由的提线木偶。
可是他忘了,提线木偶身上的线,何尝不是也连接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一时之间甚至有些分不清,到底是主人操纵着木偶,还是木偶操纵着主人。
任白延咬了咬牙,没再多说别的,一身郁气地转身离开。
看着任白延离开是背影,冬歉的目光微微有些困惑。
怎么感觉今天的任白延....有些古怪?
.....
在住院后的第三天,发情期如医生所说的稳定了下来,冬歉终于被接回了白家。
按道理来说,这个时间段,冬歉的发情期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但是临走之前,医生交代过任白延自己体质特殊,发情期应该会比一般都Omega要更久一点,这让冬歉的心里生出了小小的危机感。
什么叫更久一点?
更久是多久?
他观察着任白延的态度。
他发现任白延对他发情期恐怕会格外长这件事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医生给冬歉写药方的时候,催了很久才唤回任白延的思绪。
当时任白延看自己的眼神,格外复杂。
回到白家后,冬歉躺在自己卧室柔软的床时,微微松了口气。
虽说是寄人篱下吧,但只要自己不当回事,心情就会松快很多,冬歉从来不做跟自己过不去的事。
晚餐依旧是送到他的房间来。
因为冬歉的身份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加上白家人几乎都知道冬歉收养回来的意义是什么,根本没有办法把他当做家人相处。
所以冬歉吃晚饭都是不能上桌的。
但他们给出的说辞是冬歉腿脚不方便,不方便到大厅用正餐。
不得不说,他们还挺会说话的。
不过正好,反正冬歉也不想跟他们过多接触,影响食欲。
今天的晚餐不算丰盛,但很精致。
冬歉认出来,其中有几样是任白延亲手做的。
他手艺还不错,不过以前大多数情况下只有白年能享用。
现在他给自己做这些,难道是转性了。
冬歉再怎么样也不会跟美食过不去,既然任白延有这份心,他也就笑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