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年顿住了,那一瞬间,他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之前不是说了找好了吗,怎么突然又不找了?
见白年面色发沉,冬歉轻笑了一声,继续振振有词道:“关于你刚刚跟我说的事情,其实我自己也想了很多,我觉得我确实不应该那么不识好歹,既然公爵已经给留了我台阶,我就应该顺着下。”
冬歉一副大彻大悟要重新做人的模样,白年的心中微梗,那感觉,简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去的。
想到冬歉刚刚跟自己说的那些话,白年越想越愤怒。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个将来为他换脸的祭品而已,凭什么肖想他的东西。
他有的是办法,让陆湛眼睁睁地看着冬歉被alpha标记。
他已经迫切的想要看到,陆湛对冬歉露出嫌恶的目光。
....
白年离开之后,房间里瞬间变得格外安静。
这下....没有人会再来了。
冬歉可以尽情地享受自己的独处时光。
在预测完自己下一次发情期后,冬歉用光脑跟路联系:【如果可以的话,这个月十五,我们能不能见面。】
他眉宇舒展带着几分淡淡的欢愉,让人完全想象不到,他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跟白年说自己以后再也不找alpha的模样。
满口谎言,游戏人间。
系统见状,真是越来越佩服他的宿主了。
阳奉阴违被简直玩了个透彻。
他不光把任白延和白年双双骗了,而且还骗得心安理得,无懈可击。
不过约定见面这种事不是冬歉一厢情愿就能完成的。
虽然冬歉已经根据自己的情况定好了见面的时间,但是如果路在此期间有什么事情要忙,或者有什么不方便的话,那他们只能约定其他的时间了。
不过,一切都比他想象的顺利。
路回复的比他想象的还要爽快:【没问题。】
冬歉漂亮的桃花眼里含了几分笑意。
他缓缓道:【那我期待着。】
....
陆湛看着自己帮扶的omega终于决定好了跟自己见面的时间,默默松了一口气。
虽然对方已经在极力掩饰,但自己总是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一种不易察觉的绝望感。
少年似乎并不将自己的生命放在心上,从始至终都是这种游戏人间的态度。
有一种活着也行,死了也行的感觉。
也正是这种微妙的感觉,让他迟迟狠不下心从互助会里退出。
李南炎说过,互助会里的每一个人都只有一次匹配机会。
陆湛每次跟他聊天都会想起梦境里的那个人,不忍心就这么丢下他一个人。
等到两个人见面的时候,他应该就可以根据对方的情况提供更加实际的帮助,而不是在网上随随便便地聊几句话。
他想,当自己能够真正了解到他的需求,并且针对他的处境提供切实的帮助之后,慢慢的,那个人就不会再需要他了。
到时候,他就可以从互助会离开了。
他其实并不是乐于助人的性子,相反,他天性冷漠,对于很多人和事都抱着一种旁观者的态度,不会因为对方的遭遇有任何动容。
之所以愿意对外人伸出援手,是因为陆家希望他成为这样一个人,而他也是通过各种利益的权衡,决定成为这样的人。
既然他本身就不像自己表现出来的那般古道热肠,那自然,陆湛也不会跟网上这个见都没见过的omega有太多的真诚。
对于这世界上的大多数人和事,他其实都少有兴趣。
所以当他看见冬歉的第一眼就久久移不开目光后,自己也不敢相信。
他像是从小到大第一次吃到糖的孩子,第一次品尝到“在意”和“念念不忘”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比梦境里的橘子糖味道更加复杂的滋味。
陆湛心想,这次见面,应该会成为他们的最后一面吧。
等他知道了对面那位omega的真实信息,就不用再亲力亲为地陪他聊天。
他的任何下属,都可以轻易的照顾好那个少年。
等帮扶结束后,他就从互助会自动退出。
....
深秋将至,属于帝国学校精英班的团建即将来临。
在这所学校,自古以来就有团建的传统,大家毕竟都是精英班的同学,各自的家业也不简单,团建的目的就是让这些上层社会的人更进一步的加深感情,强者抱团,越来越强。
所以从这个团建的目的也知道,冬歉势必只会是这其中的一个小透明,他原本是不想参加的。
但是冬歉被送到和白年一样的学校就是为了让外界看见他们并没有虐待这个养子,既然要做样子,那么就算冬歉是自己不想参加这个聚会,那也由不得他自己。
这个决定是在白家的大厅进行的。
任白延倒是不在,他最近好像还挺忙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言,去研究那种不会让omega有任何痛苦的抑制剂了。
冬歉垂这眼眸坐在沙发上,应声道:“我明白了。”
反正团建那天他也没有别的安排,能够留在那里蹭吃蹭喝其实也不错。
但问题是.....
冬歉轻声提醒道:“只是,我的发情期就在那附近,万一好巧不巧发作了,我怕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他如此自然而然地将自己的发情期脱口而出,周围有人轻轻咳了一声。
就算omega有发情期是常识,但是像冬歉这样大大方方说出来的人,其实还是少数。
就连白年平常也是别别扭扭的用一些类似发热期的词汇来代替它。
这也怪不得冬歉,他毕竟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少,对这种东西的别称还不太了解。
“没关系,不是有白年陪着你吗,就算发生了事情,他也有办法帮你处理。”,白母信誓旦旦道。
白年端起一杯茶,闻言,礼貌颔首,动作优雅。
看着这一家人说话聊天的时候都这么端着的模样,冬歉感觉当一个正儿八经的贵族好像也挺累的。
但结果也正如冬歉想象的那样,整个团建的过程,他就像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透明,默默地吃着盘子里的饭菜,默默地听着席间的人说一些无聊有客套的话,心里觉得无趣极了。
陆湛虽然是班里身份最尊贵最想巴结的存在,但是他也像冬歉一样默默无言,好像什么事情都吸引不到他的注意似的。
看着陆湛陪自己一起当哑巴,冬歉感觉自己找到了组织,瞬间有了归属感。
席间,倒是也有人主动跟冬歉搭话。
“冬歉,你的腿疾是天生就有的吗?”
一般来说,有点情商的人不会当众去揭别人的短处。
不过很显然面对冬歉的时候不需要有情商。
可是他们在面对其他权贵的时候,嘴皮子一个比一个利索,心眼子一个比一个机灵,从来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那就说明,他们是故意的。
他们想看看看冬歉发怒的时候,会路露出怎样的表情。
丑八怪生气的模样,该有多么滑稽。
只是没有想到,面对如此犀利的问题,冬歉仍然保持从容的微笑,语气平静地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小时候被孤儿院捡回去之前,被丢在大马路上,不知道被什么人给碾断了。”
被生生碾断的?
所有人都露出探究的目光,目光好奇地看向冬歉那双腿,只有陆湛听见冬歉说的话后,神情微滞,抬眸看向冬歉,唇瓣用力抿了抿,眼中闪过一抹心疼之色。
那个人还想继续追问下去,陆湛却出声打断道:“这个问题就到此为止吧。”
他这副样子,明显是开始护犊子了。
陆湛说话,哪有人敢不听。
在座的各位心中都不免猜疑到,陆湛莫不是跟冬歉做同桌做出感情了。
白年咬咬牙看向冬歉的方向,藏在桌下的手微微捏紧。
接下来,饭桌的气氛就变得沉闷下来。
这是冬歉最受不了的氛围。
他难免有些按捺不住,找借口道:“我出去透透气。”
陆湛不放心他一个人,关心道:“我陪你。”
冬歉缓缓笑道:“我自己去就好。”
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他注意到白年像他偷来陌生的目光,惹得他心中万分不安。
自己好歹有着他最大的把柄,他应该不至于真的对自己做些什么吧?
带着这种不安 ,冬歉操纵着轮椅走到了阳台。
夜风吹拂在人的身上,格外凉爽,也让冬歉的神经稍稍松缓了一些。
有一个男人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冬歉愣了愣,注意到了男人的身上带着一股古怪的香气。
冬歉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瞬间,竟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住了一般,整个人顿在那里。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垂下眼眸。
下腹涌起了强烈的,难以启齿的欲望。
那股香气将他拽回了实验室里的噩梦,身体愈来愈热,意识也越来越昏沉,他安全感全失,蜷缩身体,颤抖着手臂想要抱紧自己。
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发情了。
属于omega的信息素带着酒的醇香一瞬间弥漫在整个大厅,冬歉的身体轻轻发着抖,咬住下唇勉强稳住心神。
但凡在场的Alpha有任何一个失控了,他都会在众人面前被扑倒在地,露出最不堪最低贱的一面。
他想到了自己临走前,白年看向他时那意味深长的目光,瞬间反应过来什么。
他莫不是疯了?!
在餐厅里的客人发现这些释放这些信息素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之前,冬歉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匆匆躲进了一个房间,握住门把,颤抖着将门反锁。
冬歉靠着门,仰起脖子,轻轻喘着气。
浑身的血液仿佛沸腾了一般,苦苦折磨着他。
现在,他随身没有携带一剂信息素,并且,随时都有可能有人闯进来这间屋子
他该怎么办?
他能怎么办?
从未有过的无助感觉袭上他的心头。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有可能会被来路不明的alpha强行标记。
对了....还有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可以帮他。
他指尖颤抖,哆哆嗦嗦地调出光脑,对路道:【你在哪?】
冬歉再也支撑不住,一个人躲在屋子里,身体颤动的更加厉害,泛红的眼尾如同一抹胭脂,生理泪水在眼底打转。
他甚至不敢想象,自己现在在外人看起来,到底是一副什么模样。
他仿佛置身于炼狱之中,欲望像控制不住地野兽,将他的理智一寸寸的蚕食殆尽。
他渴望被人拥抱着,渴望alpha的信息素,渴望有人咬住他的腺体,将他狠狠标记。
发情期来势汹汹,此时此刻,他似乎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被标记的omega毫无还手之力。
可是现在的他也别无选择。
冬歉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你现在能不能过来....帮我一下。】
一道美酒喷泉被送上了餐桌。
聚会的这家酒店有陆家的股份,经理听见陆家少爷带着帝国学校的同学前来聚餐了,免费送上了这份佳肴。
这道美酒喷泉,每隔十分钟都会自动更换一个口味,只要将酒杯送到喷泉口,就可以接到美酒,这也是这家酒店最招牌的酒水。
侍应生将这份美酒喷泉送到桌上时,立刻就有不少人发出了惊呼。
“我们都沾了陆少的光啊。”
“这个东西我只在电视上见过,果然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啊。”
在喧闹中,侍应生微笑着,毕恭毕敬地朝他们轻轻颔首,接着凑近陆湛,轻声道:“陆少爷,张总想见您。”
这家酒店的总裁是陆家的朋友,两家人关系不错,每次陆湛来这里用餐的时候,张叔叔都会跟他叙叙旧。
陆湛站起来,淡笑了一声,对席间的同学道:“我失陪一下。”
陆湛从座位上离开的时候,白年眼中划过一瞬的失落。
好不容易才能跟他坐得这么近的。
.....
酒店的走廊格外幽静,墙壁上挂着一些名画,脚下踩着的是柔软的地毯。
明明是非常舒服的环境,陆湛想着的却是冬歉坐着轮椅,在地毯上行走会不会不太方便。
快到张叔叔的包间时,陆湛的目光还四下逡巡,希望能找到冬歉的身影。
他说要出去透透气,怎么现在还没有回来。
当时自己应该陪着他的。
侍应生看到陆湛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轻声问道:“陆少爷,您怎么了。”
“没什么。”,陆湛垂了垂眼眸,收回目光。
就在这时,陆湛的光脑里接收到了一连串的消息,一闪一闪的发着紧迫的红光。
不好的预感瞬间弥漫陆湛的胸膛。
他打开光脑,点开一看,是来自互助会的消息。
里面是一直跟他联系的Omega的声音。
他在轻轻喘息,每一个字都说的那样艰难,像是在忍受什么剧烈的痛苦似的。
他在求他帮他。
对方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再跟他解释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发了一个定位之后就再没有回应。
而这个定位的地址....
陆湛眼眸微眯。
居然好巧不巧,正是他脚下正站着的酒店。
....
李南炎吊儿郎当地给陆湛发消息:【兄弟,你怎么出去这么久都还没有回来,我都快要等急了。】
陆湛按照互助会的Omega给他发的定位走去:【我在找人。】
【找什么人?】
定位并没有办法精准的确定对方的位置,陆湛走在走廊里,一扇一扇地将门打开:【互助会里认识的人,他说想让我帮他。】
李南炎沉默了很久,艰难道:【.....你答应了?】
【嗯。】
【我去!你居然真的答应了!】
陆湛一时之间有些不明白他这么震惊的原因,蹙了蹙眉:【有什么不行吗?】
他站在了最后一扇门前。
如果所有的可能性都被排除,那么就只剩下这里。
一直在互助会跟他聊天的Omega,就在里面。
陆湛抬起眼眸。
那是一扇紧紧关闭的门。
陆湛转动门把,但是并没有任何反应。
门似乎从里面被反锁起来了。
这对于陆湛来说并不是问题。
他站在门口,上面自带虹膜辨别,对陆湛的眼睛进行扫描后,自动解锁。
陆湛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门。
李南炎的回复适时传来:【兄弟,你不会真不知道互助会的真正用处吧。】
【互助会的创立意义,是让Alpha志愿者在Omega发情时对他进行临时标记。】
【而他们所谓的“帮我”其实是....“求你咬我”的意思。】
门已经被推开。
陆湛整个人顿在那里。
浓郁的信息素扑面而来,像是这个世界上最醇香的烈酒。
此时再后悔,已经太晚了。
明明信息素的气息如此浓烈,可是此刻,房间里却空无一人。
陆湛微微眯了眯眼,走了进来。
“....谁?”,门后的角落里传来一道声音。
那声音极其微弱,带着威胁和防备。
只是那声音太娇太媚,完全冲淡了这警告的意味。
陆湛缓缓转过眼眸,终于找到了悄悄躲在门后的Omega。
房间里没有开灯,十分晦暗,他一时之间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Omega咬着自己的手指,不知是在抚慰着什么还是在忍耐什么,手指被要咬破出血,眼睫轻轻颤抖。
陆湛生怕他伤到自己,伸手捉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的动作。
他下意识抬起眼眸,却在那个时候看清了那个Omega的脸,一时之间僵硬在原地。
空气仿佛瞬间安静了。
他怔怔地凝视着眼前的人,眸中是浓重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因为那个蜷缩在地上的身影不是别人....
而是,冬歉。
.....
他眼底的情绪剧烈地一颤。
一直在互助会和他聊天的Omega居然是.....冬歉。
可冬歉分明是一个beta。
陆湛恍然明白,冬歉的性别只是白家的谎言。
难道,他一直做的那个梦.....是真的?
没等他继续深想下去,冬歉便虚脱地倒在了他的怀里,他轻轻喘着气,虽然还有意识,但被欲望掌控的他已经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难以启齿的黏腻感侵占着冬歉的大脑,他指尖轻颤,整个人仿佛融化了一般。
好热...
冬歉想扯开自己领口的扣子,却又苦于没有力气。
残留的意识提醒着他,眼前被他依赖着的人,气息不知为何竟是这样的熟悉。
冬歉努力撑起一点点精神,恍惚着,想要看清眼前的人。
因为信息素的安抚,他模糊的视野渐渐清明了一点。
摇晃着的重影慢慢叠合,浮现出一道清晰的轮廓。
冬歉眯了眯眼睛,好像想努力将眼前这个人给看清。
须臾,他顿住了,表情愕然。
.....陆湛?
为什么是他!凭什么是他!怎么会是他!!!
所以人都可以,但独独不能是他啊!
冬歉整个人大脑宕机。
说起来....陆湛,路和....陆。
这么明显的谐音他居然没有发现...
他仿佛看见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再次翻车的画面。
冬歉几乎是下意识地推开了他。
他衣衫凌乱地坐在地上,头发散落在地,胸膛轻轻起伏着。
如果力气足够,他现在几乎想连滚带爬的逃跑。
但是现在,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除了任人摆布地待在这里,什么也做不到。
陆湛脸上的表情是他从未演见过的复杂。
冬歉抿了抿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放松点....冬歉。
冬歉这么告诉着自己。
就算自己是Omega的事情暴露了也没关系。
说到底,一个炮灰的性别有什么重要的呢,说不定现在陆湛心里也只是想着,“喔,原来他是个Omega啊。”
他还没有犯下最致命的错误。
更何况,陆湛看到自己这个丑八怪发情了,应该会觉得很恶心吧...
他知道陆湛乐于助人,并不在乎别人的容貌如何。
一个普普通通的丑八怪或许杀伤力并不大。
但如果是一个发情了还不自觉地朝你身上靠的丑八怪,那就极其惹人嫌恶了...
他试图陆湛的眸中找到一丝类似嫌弃的情绪.....但是,没有。
完全没有...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冬歉的思绪。
冬歉身体紧绷,缓缓朝外面看去。
一道陌生的男声从门外传来:“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男人蛊惑着:“发情很痛苦吧,没关系,我会帮你。”
“你是自己主动把门打开,还是我自己强行把门打开。”
“乖一点,才不会受伤。”,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明目张胆的威胁,仿佛笃定门内的人毫无反抗之力。
男人的声音很陌生,冬歉确定自己没有见过他。
为什么他会知道这里面有人?
而且,还准确无误的知道这里面藏着一个正在发情的Omega。
冬歉想到了之前闻到底那股诡异的香味。
他真的被白年给阴了啊。
只是这种做法真的....恶毒且愚蠢。
陆湛察觉到冬歉在颤抖,伸手轻抚着冬歉的脑袋。
他从来没有对冬歉做过这样亲密的动作,但是,这种事情他已经在脑海里想象了无数次,只是永远停留在想象。
好在,冬歉并没有拒绝。
手感比想象中的还要好。
他站起身前,温声安抚着:“别怕,我来解决。”
冬歉看陆湛朝门的方向走去,一时之间慌了神。
他不会是想给外面的人看门吧...
处于发情期的冬歉没有丝毫安全感,他本能地怀疑着一切,用尽力气扯住了陆湛的衣服,用虚弱到微乎其微的声音求他道:“...别开门。”
他并不想自己的这副不堪的模样被任何人看去。
陆湛垂下眼眸,捉住他的手腕,迫使他缓缓松开了手。
冬歉愣住了。
他不会...其实和那些伤害他的人一样吧。
冬歉眼中闪过一抹防备,肩膀却无助到轻轻发抖。
像是一只明明害怕,却又凶狠地炸毛的小猫。
下一秒,陆湛将自己的风衣脱了下来,罩在冬歉的头上。
衣服上,有陆湛的气味。
漆黑的,被挡住的空间,让冬歉稍稍有了些安全感。
他听到陆湛用温柔到让人想哭的语气重复着:“别怕,别怕。”
门外的男人似乎知道冬歉绝对不会主动开门了,于是往门上的密码锁上输入开锁密码。
滴滴答答的声音充斥着冬歉的耳膜。
他有些不安,紧紧地抱住自己。
他腿脚不便,连逃跑都做不到。
密码输入的声音停止了,紧接着,开锁成功的声音让冬歉心中一凉。
他来了。
门被推开后发出了一道明显的声响,冬歉的警惕心被牵扯起来,心跳提到了嗓子眼。
下一秒,陆湛长腿一抬,将那扇门重新踹了回去,男人的手被夹在门缝里,顿时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好在走廊里没人,并没有人听到他的惨叫。
但这也同时意味着,如果他真的想对冬歉做出什么事情的话,冬歉无论多么卖力的哭喊,都难脱毒手。
陆湛的眼睛危险的眯了眯。
冬歉的脑袋埋在陆湛的衣服里,没有看到那画面,但仅仅只是想象,都已经可以知道有多么肉痛了。
男人好不容易将自己的手抽出来,那只手的手指已经全部红肿充血,剧烈的疼痛燃烧着他的理智,他愤怒地抬起眼眸,却被陆湛冰冷噬骨的目光摄住了。
幽暗的房间里,陆湛瞳孔散发着血色的光芒,周身气场强大而摄人,令人胆颤心惊,双腿发软。
强大的精神力汹涌而来,席卷着风暴一般的怒意,男人甚至来不及惊叫就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满眼恐惧,狼狈至极。
陆湛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提起他的衣领,阴鸷地看着他,淬了毒般的阴冷从喉咙里溢出来:“谁指使你来的?”
碰巧出现在这里,碰巧知道冬歉正在发情期,又碰巧知道这件普普通通的杂货间的电子锁密码的人。
陆湛不回相信会是他这样一个普通路人可以做出来的。
“我.....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想这么做的。”,男人虽然已经吓破了胆,但还是颤颤巍巍的否认。
“喔,是吗?”陆湛唇角缓缓扬起,声音透着一抹病态:“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
他的手指抵在他的眼角,声线冰冷道:“你说,我现在是先挖掉你的左眼,还是右眼。”
男人顿时吓的浑身发抖。
陆湛看着他,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个算得上是温柔的笑容,可是下手的力道却格外狠戾,男人的眼角裂开了一道小口,鲜血悄无声息的流淌下来。
疼痛像毒蛇一样爬满他的全身。
男人丝毫不怀疑,他接下来真的会把自己的眼睛给挖下来。
“我说!我都说.....”,男人痛到几乎快要哭出来,“是白家少爷指使我这么做的。”
陆湛的眼神变得幽暗。
白年....
他心中一痛,转眸看向身后的少年。
一直以来,他猜测过白家对冬歉应当不会真的给予养子的待遇,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象过,白年甚至已经到了这般会肆意陷害他的地步。
倘若今天他来的再晚一点,少年不知道会陷入怎样的处境。
陆湛甚至都不敢深想。
他沉下眉眼,露出了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
陆湛抓起男人的头发,迫使他看向自己。
男人颤抖着同陆湛的血眸对视,一时之间,心神震荡。
陆湛的眸中散发着血红的光,他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回去告诉白年,你成功了。”
陆湛的话瞬间蛊惑住了他的心神,男人顿时就像提线木偶一般,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白年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是冬歉现在毕竟身处白家,倘若让白年认为男人失手了,以后恐怕不会就此罢休,搞不好还会故技重施,再次伤害冬歉。
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白年认为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冬歉才能安全。
男人听了他的命令,眼神变得空洞。
他站起身来,失去了刚才的气焰,僵硬地离开了。
陆湛的精神力最强大的地方莫过于能够掌控别人的心神,让对方按照自己的想法执行。
这份能力,他从来没有对外人使用过。
他转过眼眸,冬歉不知何时已经倒在了地下。
处于发情期的Omega是没有任何自制力的。
强烈的欲望在他的心中冲撞,他蜷缩起来,想用疼痛唤醒一点理智,可他因为太过用力,舌头被咬出伤口来,嘴角微微渗出了一点血迹。
放在陆湛眼里就是触目惊心。
“冬歉,张嘴。”,陆湛生怕冬歉伤到自己,将冬歉抱在怀里,强硬的用手指撑开他的嘴巴。
还好没有受太大的伤,陆湛松了口气。
冬歉满眼泪水的看着他,一会渴望他,一会又记起这个人是陆湛,理智和欲望折磨着他,让他痛苦万分。
发丝已经汗水被打湿,粘在脸上,冬歉整个人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发出的任何声音都像是呢喃。
如果再得不到处理,他恐怕很快就会沦为欲望的怪物。
对于陆湛来说,他一生只会标记一个人,并将那个人视为自己终生的伴侣。
这是陆家的家训,也是他自己的想法。
但是互助会的存在,就代表着对一部分人来说,临时标记只是权宜之计,被咬一口止住发情期就好,不谈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