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态诱捕—— by虞辞砚
虞辞砚  发于:2024年0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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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仲贺身形一顿,随后用力更大:“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我……”谈宴的声音不成腔调,“这样的你……真迷人……”
让他看清钱仲贺脸上的意乱与情迷,这是他带给钱仲贺的,独一无二的。
狂乱与颠迷,都在这一隅甲板上疯狂翻涌,黑暗的沉水被鲸群破开,心向升起的朝阳。
【??作者有话说】
作话:*源自《诗品二十四则·沈著》——司空图

游艇在海面上航行了几天,随后转航入一处岛湾——迷迭岛。
这座岛不是一般的岛屿,而是开在海上的销金窟,是由一个匿名顶级富豪开发的游戏场,其中以博彩业闻名,大大小小的赌场遍布全岛,这里没有昼夜之分,来这里游戏人生的人非富即贵,不然不可能承受住这惊人的耗钱量。
钱仲贺和谈宴来这里,也是别有目的。
钱氏集团家大业大,支系盘根错节,这里面便免不了想要浑水摸鱼的人,钱仲贺虽然独立于钱氏之外开创了勋合,抓住了互联网浪潮,成为浪尖顶端的佼佼者,可这块肥肉依旧少不了虎视眈眈。
那几个伏诛于钱氏支系的旁门远亲虽然忌惮钱仲贺的业界手段,明面上装作大尾巴狼,单纯无害,可背地里却兴风作浪,联手勋合其他对家暗箱操作,想要以蚍蜉之力撼动大树。
这些小把戏本不被钱仲贺放在眼里,但那些人却以为钱仲贺投鼠忌器,这些天的动作越来越大,竟然肖想觊觎中海港口那片地上去,这块地是政府出资想要大作为,勋合投标,这块有分量的蛋糕自然不是谁想夺就能夺走。
钱仲贺看惯了那些跳梁小丑的把戏,他坐山观虎斗,只等一个契机,等到那些人为夺权争利两败俱伤后,他再坐收渔翁之利,将其一网打尽。
钱仲贺擅惯沉着稳重,这次路过迷迭岛,暗中与接头人拿到中海那片地的标书,只要这份文书拿到手,无论那些人如何猖狂,勋合也将不受影响。
在海面上待久了,来到陆地稍有些不适应,谈宴刚走到平地上,踉跄了两步,便被后面跟上来的钱仲贺一把扶住,牵着他走出港口。
专车早已在门口等待,钱仲贺和谈宴上车,很快带着他们来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建筑前。
这个建筑外形十分巴洛克风格*,混合式的欧洲复古建筑,却没有厚重沉稳的历史感,墙壁上的雕塑全用金塑,独特的尖拱和极其华丽的花窗玻璃作为装饰,金色霓虹灯带与金色玻璃堆砌而成的立面,门口罗列着名牌豪车。
这是钱氏旗下投资的赌场,海上赌场自然少了许多规则限制,也最大程度地满足人心中的私欲和放纵,这间赌场自然说不上什么清白,红着脸进白着脸出的大有人在,只要人心中有欲,那在这个销金窟里,就不可能独善其身。
开在海上的赌场,没有公序良约的限制,一切都可能发生。
钱仲贺从泥泞的钱氏脱身而出,便不会再沾染这些踏着法律边缘游走的交易,只冷清地看着钱氏的资产盘枝错节地勾连着,置身事外。
刚上岛,钱仲贺来迷迭岛的消息便不胫而走,不一会儿就来好几批不同的人问好,钱仲贺向来不喜这些应酬,只是简单客套两句,便闭门谢客。
晚上钱仲贺带谈宴下楼,这间酒店的服务性不错,二层三层是宴饮区,六层还有健身房和棋牌室,顶层有露天看台和泳池,能将迷迭岛夜景尽收眼底。
钱仲贺和谈宴在二楼用餐,出来时便撞上一些人,为首的是陈氏集团的长子——陈世钦。
他与钱仲贺同岁但却不同命,陈氏内部争斗不断,他虽然身为陈氏嫡子,却处处受人掣肘,且能力不强,好胜心极大,傲睨自若。
前两年和钱仲贺看上了同一块地,后来却因为陈氏内部资金链断裂,跟进不上,这块地便理所应当地落入钱仲贺手里,但也因此被他怀恨在心,从此便看不惯钱仲贺,却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他身边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汪家名不见经传的私生子汪轩易,另一个同样不堪入眼的钱氏远亲,钱升笛。
这三人如同狗皮膏药缠在一起,实属上流圈子里的‘地痞流氓’,这个钱升笛的父亲钱刚寅就是这次兴风作浪的刺头。
钱升笛向来心高气傲,在同辈之间,钱仲贺总是压他们一筹,钱升笛心里的多年的怨气积攒了多年,可明面上却又不得表现出来,他看着钱仲贺那张冷脸,心道:“这次投标结果下来,看你还能装多久。”
他早就听到父亲有意与钱仲贺为敌,这次拿下那块地也是十拿九稳,到时候勋合股票大跌,他爹便顺势接手勋合,到时候钱氏和勋合都将被他们所有。
陈世钦瞥见钱仲贺身后的谈宴,眸子转了转,继而挂上虚伪的假笑:“钱总来了啊,下午便听到有人说钱总来迷迭岛了,我还以为是他们瞎传,没想到这就见到钱总了,真是好久不见。”
钱仲贺神情冷淡,眸间带着似笑非笑的嘲讽,“陈公子倒是风雅,在这迷迭岛内一掷千金,名声大燥。”
陈世钦在这里夜夜笙歌,长袖善舞,玩的好不快活。一晚挥霍掉七位数,却是给别人做嫁衣,没讨到半点好彩头,人前都奉承他一句陈公子,人后却尽遭人耻笑。
陈世钦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哪里哪里。”
钱仲贺晏然自若:“既然陈公子游玩,那好兴致,我就不奉陪了。”
陈世钦:“钱总请便。”
钱仲贺神情清冷,气度泰然,牵着谈宴离开。
陈世钦盯着两人紧牵的手,若有所思,片刻后像是想通了什么,瘆瘆一笑,压住眼眸里的恶意。
钱仲贺带谈宴在岛上歇两天,游艇上的物资充足,淡水足够,但比新鲜度,仍旧不及岛上的供应,迷迭岛虽然是最大的赌博地,但其旅游资源也丰富,这里还有最大的购物中心,奢侈品应有尽有。
谈宴自然对赌博不感兴趣,钱仲贺也不会让他趟这趟浑水,于是钱仲贺带着他来逛购物中心。
谈宴倒是对奢侈品兴致缺缺,比起逛商场,他更喜欢呆在游艇上,静谧自由,还能无限制地近距离观察钱仲贺,了解他的喜好。
钱仲贺比这些奢侈品对他的吸引力大得多。
但让谈宴没想到的是,钱仲贺好像还挺喜欢逛商场,两人之间的距离不会保持太远,基本上在一步之内。
钱仲贺进奢侈品店,一连为谈宴挑了四五件单品,都十分衬他的气质。
银纹桑蚕丝领带、黑色粒面名片夹、漆艺马鞍钉胸针……谈宴带上每一款,都能将这些单品衬出模特该戴出来的气质,清冷俊雅的青年像是一副素描的画,被钱仲贺用瑰宝一点点装扮,雕刻出小王子该有的贵气。
钱仲贺想要将世上最珍贵美好的东西都献给谈宴,他想要养好谈宴,不论代价。
谈宴对钱仲贺这种铺张奢侈的行为不太认同,因为每经过一家奢侈品店,钱仲贺都要给他买东西,此时他手里提着两个领带盒,除了花纹之外没有别的区别。
直到钱仲贺饶有兴致地选第三根领带,谈宴才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衣袖:“不用买了,领带够多了。”
钱仲贺放下领带,继而转向柜台上的腕表:“那再看看表?”
“也不用。”
谈宴将眸光也落向柜台,一尘不染的柜台被灯光照得明亮,价值不菲的男士腕表伫立摆放着,一眼就被其中独立摆放一隅的腕表吸引目光,古典马耳他十字表盘,镶嵌着精致的工艺,贵气中显得优雅庄重,恍然间如头醒狮,气势咄咄。
他抬眸示意柜姐拿出这款表。
柜姐的动作略有些迟钝,还未等她开口解释,钱仲贺道:“这款不太配你,换一款?”
谈宴摇了摇头,等待柜姐拿出那只表,便握起钱仲贺的手腕,将表带扣在他手上,左右看了看,勾笑道:“配你。”
黑色石英表大气稳重,也只有钱仲贺的气质能够压住,骨节分明的手腕带着这款表,仿佛驯服了一只张扬野蛮的恶兽。
钱仲贺的唇角明显地勾出一道弧度,将手表摘下来递给柜姐:“包好。”
谈宴却拿出自己的卡递给柜姐,道:“我买单。”
钱仲贺唇边的笑意更甚,没有与谈宴争。
回到酒店,在购物中心买的东西也陆陆续续送来,谈宴看着沙发上堆满的各种礼盒,一份一份拆开欣赏,又将购物袋重新叠好,边边角角都压的整齐,堆在一起。
钱仲贺忙完手上的事情,也来帮谈宴整理,他的动作要比谈宴还要熟练地多,整整齐齐地将购物袋叠好压平,再放入空盒子里,动作一气呵成。
钱仲贺能够做到这么熟练,一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谈宴。
少年时谈宴便有收集癖,家里会攒很多礼品袋,有些牛皮纸做的袋子,还有买蛋糕赠的礼袋,或者装饰品衣服的袋子,拿回去后不舍得丢,总是攒在一起。
越攒越多后,谈宴便不得不将这些袋子收纳整理好,总以为袋子保存起来日后能派上用场,可却很少再拿出来使用。
谈宴喜欢收集,却不喜欢整理。
总是要整理的时候在钱仲贺眼前晃悠,装作不经意说:“我要开始整理袋子啦。”
钱仲贺便了然,这是在提醒他。
虽然钱仲贺知道这些袋子没用,但经不住谈宴喜欢,只能闲下来帮他收理。
谈宴见到他来了,便放下袋子耍无赖道:“好累,手很酸。”
钱仲贺蹲下身,拾起一个纸质袋,淡声道:“那下次就把这些都扔掉。”
谈宴趴在钱仲贺的背上,反驳道:“不行,不能扔。”
钱仲贺惯着他,小心地抬着肩,让他更舒服地靠着,自己整理剩下的礼品袋,收纳整齐。
谈宴便趴在他的背上,如同一只摊开肚皮的小兔子,舒舒服服地蹬着腿,看着钱仲贺慢慢整理好。
这次也不例外,有了钱仲贺的帮助,谈宴整理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钱仲贺把谈宴给他买的那块手表带在手腕,垂眸欣赏:“我很喜欢。”
气质深沉的古典表环住那只修长有力的手腕,如同隐秘莫测的暗卫,忠贞诚恳地收敛生息,尽职尽守地环护着主人,不显山露水,却不可小觑。
这表,与钱仲贺极其适配。
谈宴将所有礼品袋都归纳入一个盒子,闻言笑道:“喜欢就好。”
【??作者有话说】
作话:*巴洛克风格作为宗教建筑在启蒙运动中的一种炫耀和包装自我的手段,以其通过不规则的曲线与反曲线的形式赋予建筑元素以动感的理念为根本特征。
巴洛克建筑崇尚的非古典建筑那种含蓄的逻辑性,亦非现代主义建筑的简明扼要的建筑语言,因为其服务阶级的特性,巴洛克式的建筑语言追求令人感到意外的,如戏剧般的效果。因此巴洛克风格也被喻为享乐主义的象征。——源于百度百科

第35章 入戏太深
钱仲贺抬眸望向他,沉声道:“今晚在宿荇有交易,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但记住不要乱跑。知道吗?”
钱仲贺口中的交易便是接头文书了,谈宴自然明白其中利害,点头道:“好。”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迷迭岛一片歌舞升平的气象。
谈宴跟着钱仲贺坐上卡宴,沿着岛内环山道路徐行,一边是一望无际的海面,一边是峭石林立的斜山,最后来到迷迭岛最繁华靡乱的地方——宿荇庄园。
宿荇庄园是岛内规模最大的赌博场,也是纸醉金迷的高端会所,这里以奢靡风华,人间尤物,玩法疯狂出名,是有钱人的销金窟。
庄园内部四通八达,各种门类玩法各异,人在这声色犬马的迷醉中失魂,是这座庄园的常态,庄园内部的表演露骨淫靡,猎奇艳俗的场面,充满荒唐和靡乱。
下车后便有人来接应——宿荇庄园的负责人汪漆盛,领着他们走入快速通道,直接穿过声色犬马的大厅,沿着雕花繁复的走廊来到包厢。
汪漆盛长得一脸正派,目正眉挺,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钱总今晚能来,真是让宿荇蓬荜生辉,上面可都让我好好招待,千万不能亏待了您。您看这间包厢可还满意?”
钱仲贺微微颔首,眸光清明:“不错,有劳。”
汪漆盛笑道:“应该的,钱氏每年给宿荇投资占比可观,一直是宿荇的大股东,如今您好不容易来了一次,怎么都得招待舒服了。”
说着扭头示意身后侍应生,拍了拍手:“上酒。”
门外端着名酒的侍应生们鱼贯而入,各种顶级奢酒一一摆在钱仲贺面前,只是本人却对此无感,抬手示意:“不用大费周章,今晚不是来喝酒的,撤了吧。”
汪漆盛道:“好的钱总,这就叫人撤下去,您有需要再提。”
说罢一众人便退出包厢。
谈宴走到落地窗前,白皙如玉的指尖挑起碧珠连串的珠帘,透过铮亮玻璃窗看向下方。
包厢房间皆位于二楼,中厅一二层楼被打通,高四米的宴会厅看起来宽阔高大,其间布局别有洞天,宴客厅的作用不仅用来会客,更有棋牌桌林立不穷,衣着火辣的荷官站在其间,对四面八方的赌客发牌放筹,大厅最中央立着高台舞池,妩媚性.感的舞娘随着音乐律动,刺激着台下看客的多巴胺分泌。
红粉青蛾翩跹起舞,声色犬马纵欲无度,这个巨大的庄园,宛如一张蛰伏于黑夜的血盆大口,没有人能看清它如何将所有人吞入腹中,但却皆在此神不知鬼不觉地失去一切,引诱人浑浑噩噩混时度日。
这里如同巨大染缸,只要失足迷失于此,迟早要堕入迷林,染成一片黑。
谈宴还看到两个眼熟的人——钱升笛和汪轩易,两人正坐在一处角落卡座,身边围绕着几个莺莺燕燕,脸上神态迷乱萎靡,只怕早在这座染缸里厮混了不少时间。
钱仲贺抬手勾了勾谈宴的小指,拉着他回神:“别看。”
谈宴浅浅收回目光,放下珠帘,丁零当啷声音清澈悦耳,轻声道:“来这里寻欢作乐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钱仲贺手掌微动,将谈宴的手全都包裹,眸色清淡,声音也如同琅玕冰玉,分外好听:“无非有三种,一夜暴富的暴发户、无所事事的富二代、混风月场的人——他们不在乎钱,在这里寻欢作乐,有些钱来的太容易,便不会懂得珍惜。”
谈宴任由钱仲贺玩弄手指,语气叹惋道:“赌是毒啊,这些人在这里风花雪月,麻痹时间,可是豪掷千金的后果却不会提前设想。等天将亮尽梦境皆碎,身无分文之时,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后悔?”
“这是他们自己的事了,”钱仲贺的同理心不会怜悯到这群人身上,淡然道,“有毒的东西往往是美丽的。它可以让人迷失本性。这些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那无论是什么后果,也都该有他们自己承担。”
钱仲贺说出这些话时,眉眼没有丝毫触动,他不过在陈述事实,恍如昆山天神,无情无欲,不会共情于这些亡命之徒,他是极度理智的,清醒的,是自持冷静的,也是无欲无求的。
钱仲贺不会泯然于众人,他拥有绝对的理智和智慧,能够审时度势,辩证统一地看待任何事物,宛若清冷自持的神,一举一动都蕴藏矜贵傲慢,让人为之折服。
谈宴突然想看清钱仲贺的心,他迫切地想知道钱仲贺的欲求是什么,是否真如他表现地这般从容不迫。
超出常人的自控力,恐怖如斯的把控着自己的情绪、欲,望,叫人探究不出其中暗藏的超然。
只是钱仲贺表现地太过淡定,谈宴无法从他的眸光中窥探出任何别样情绪。
只要钱仲贺不说,谁也看不透他。
那……即便是他,也不行?
谈宴心里蓦地涌出一阵凉寂,他和钱仲贺三年婚约,谁也没有把握这件事情能够持续到什么时候,只有钱仲贺需要他做一枚棋子,他才能够依附在钱仲贺身边。
但当他失去价值后,钱仲贺便可以弃他如敝履。如今是他入戏太深,把逢场作戏当作意乱情迷,届时协议期满,钱仲贺可以毫不留情抽身离去,独留他一人遍体鳞伤。
钱仲贺是是冷静强大,毫无软肋的,无欲无求的。
谈宴跟他比起来,可要差太多。
谈宴现在能做的,只有把心封闭起来,让悄悄破土儿出的嫩芽绞杀于幼芽期,让任何希冀都鸣金收兵,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样,他才能够全身而退。
谈宴微垂眼眸,定了定神,从钱仲贺那里抽回手,站起身道:“我有些不舒服,想去趟卫生间。”
谈宴走出包厢,漫无目的地沿着金壁走廊朝前走,他不是真的需要去洗手间,只是不想以当下的心态与钱仲贺共处一室。
谈宴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恍然间听到前方拐角传来争执的声音,或者可以说是单方面调戏的声音,这道声音有些耳熟,谈宴又走近几步,看到那个背影,才了然——是昨天刚见过面的陈世钦。
此时陈世钦缠着一个穿着侍应生服装的小姑娘不放手,小姑娘眉眼清秀,明眸皓齿,眉心上方点坠一颗小痣,我见犹怜的模样。
他仗着酒劲对小姑娘使坏,污言秽语一大箩筐地往外蹦,手脚还不老实,小姑娘脸色涨红,却又不敢得罪他,眼角噙着泪花推他,声音委屈无助:“求您别这样,离我远点……!”
陈世钦迷迷糊糊,不怀好意:“反正你都来这种地方混了,还他妈装什么清高,跟我睡一觉,多少钱你开,给爷伺候好了,你想要什么买什么。”
“你——!”小姑娘眸眼闪过一丝狠厉,但转瞬消散,转而变成一副梨花带雨的神色,浑身发抖,“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只是来做服务员!请你自重!”
陈世钦嗤笑道:“别他妈跟我装了,睡一觉能掉你块肉啊,老子最??看不惯像你这种自命清高的人,那个钱仲贺也是这样,天天夹着尾巴装好人,目中无人的样子我简直看够了!”
陈世钦喝了不少酒,按照往常的性子,这种话他只可能在混世三人组里说说,绝对不敢公开说。
可现在酒壮怂人胆,现在喝醉上头的他也不怕了,什么话都劈里啪啦地往外蹦:“……妈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骚味熏人……都巴结他是吧,都不把我看在眼里是吧?我迟早要你好看!”
小姑娘知道他口中的钱仲贺是谁,瞪大了眼睛看着陈世钦,将盘子护在胸前,声音颤抖道:“你别说了……钱总不是你口中说的那样的人……”
陈世钦听到一个小小的服务员都要替钱仲贺说话,他简直怒火攻心,火冒三丈,猛推了她一把,阴恻恻道:“你居然也帮着那贱人说话,我看你真是不知好歹——!”
陈世钦猛然抬起右手,朝她挥去,小姑娘见躲不过他的巴掌,只好舍命闭上眼睛,惊恐地等待着那个骇人的巴掌落下。
可是等了半天,她都没有感受到痛意,转而代替的是一道温柔却不失力量的声音:“陈公子,平白无辜对一个素不相逢的女人动手,这种行为难道就不失风度吗?如果我把你打人的过程全程记录下来,交给受害者手里传到网上,你的名声可要比钱仲贺更臭了。”
陈世钦喝酒后本就没什么力气,如今被谈宴攥住手腕,竟一时半会儿还挣脱不掉。
他回头看清了谈宴的脸,才想起这是昨晚跟在钱仲贺身后的那个玩宠,一想到他是钱仲贺身边的人,陈世钦惊得酒醒了三分。
若是这个人在钱仲贺枕边吹几阵风,那陈氏的生意以后便别想好做。
陈世钦这时心里才涌出几分后怕,脚步后退了两步,放开了一直被纠缠的小姑娘。
陈世钦道:“你是钱仲贺的人?”
谈宴并不想理会他,嫌脏般地扔开他的手,将小姑娘护在身后,冷声道:“你在背后说钱仲贺的坏话,我都一五一十地听的清清楚楚。这次就当作没听到,下不为例,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说他一句不好,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陈世钦看着谈宴生气冷淡的脸颊,竟心升几分惊艳——谈宴的姿色竟那个女人还要美艳,生气时冷眸横对,可那双漂亮的眸子沾染了情绪,却愈发显得迷人勾魂,恍若眉间施黛,玉洁冰清。
陈世钦心里嫉妒地想,钱仲贺真是会寻,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一个尤物?
凭什么好东西都被他钱仲贺一个人独享,老天真是一点都不公平!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傲慢自若道:“我就说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谈宴眉头蹙地愈紧,声音冷寒:“我会让你后悔。”
远处传来一道喊声,是钱升笛的声音,他走近看到陈世钦站在这里,对面是谈宴和一个女孩。
看到谈宴一瞬间,钱升笛的眼眸便涌出不耐,只要和钱仲贺沾边的人,对他来说都是敌人。
钱升笛拉着陈世钦的手臂,道:“你杵在这干什么,看着这人还不心烦?赶紧跟我走。”
陈世钦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一遍谈宴,眸子里的贪婪毫不掩饰,才舍得迈出脚步,跟着钱升笛走了。
见两人走后,谈宴才收起眸中寒意,从领口掏出一张带着清香的手帕递给女孩,温声道:“擦擦眼泪吧。”
“谢谢……”女孩刚从魔爪中逃出,还心有余悸,惶恐道,“今晚要不是有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逃走……太感谢您了。现在为了救我,招惹了那两个霸王……”
谈宴轻声一笑,安抚道:“别担心,我不怕他们。”
女孩却不放心,攥着谈宴的袖口,紧张道:“您一定要小心那个陈世钦,他不是个省油的灯,刚刚他看您的眼神不对劲,我都看出来了。”
谈宴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好的,我会注意的,谢谢你。这里对你来说很危险,别继续待下去了,赶紧回去。”
女孩的眸光闪了闪,垂眸良久,才极轻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两人脑电波真不在一个频道上(摊手

第36章 黑白颠倒
谈宴绕到洗手间洗了个手,回到包厢,钱仲贺的眸光立马投来,带着审视和担心:“怎么才回来?”
“随便转转。”谈宴发现钱仲贺身边站了几位身穿西装的男士,“需要我出去等你们谈完吗?”
谈宴并不想把遇到陈世钦告诉钱仲贺,陈世钦这种小人物说的话难听嘲哳,钱仲贺没必要为此费心,眼下还是投标书更重一筹。
钱仲贺摇头,向他招手:“不用。”
谈宴走过去,被按坐在驼绒沙发上,钱仲贺用指腹揉捏他的眉骨,叮嘱道:“在这里等我,不要随便乱跑出去。”
谈宴知道这些人应该是跟随钱仲贺去拿投标书,点了点头:“好,我等你。”
听到谈宴的回答,钱仲贺放下心,抬眼示意那些人,一齐出了包厢。
谈宴便独自一人留在包厢,VVIP包厢酒水瓜果一应俱全,茶几上还摆着汪漆盛叫人送来的名贵珍酒。
谈宴打开酒塞,酒香四溢,倒入长笛杯细细品尝。
麦卡伦蓝钻双雪梨桶威士忌,色泽泛着最纯正的金橡子色,弥漫着新鲜清新的香果味道,入口后如同一曲肉桂,生姜马达加斯加香草干果和橡木组成的顺畅旋律,尾调余韵又含有软香料和太妃糖味道。*
楼下喧嚣嘈杂不绝于耳,谈宴端起长笛杯,又走到落地窗前,淡然的眸光随和地落于下方,静静地观赏着每位赌徒脸上精彩绝伦的表情。
修长如玉的指节夹着长笛杯杯身,橙黄色酒精液体在杯中微微荡漾,随着包厢里暖色灯光变幻着五彩斑斓的颜色,谈宴眸眼微眯,视线转向舞池中央,重金属摇滚乐队的主唱正在台上卖力高唱,将楼下气氛烘托到高潮。
谈宴略略收回眸光,正将要阖上珠帘,视线不经意捕捉到角落里的卡座,那三人坐在一块,为首的陈世钦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一支烟,正在对身边的服务员撩骚。
那位服务员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被谈宴救下的女孩!
陈世钦一脸坏笑地望着女孩,手指勾着她的头发,嘴里不住说些什么,那女孩脸上表情惊恐不安,却碍于面前三个‘太子爷’,连逃都逃不掉。
谈宴的眉心深深蹙了蹙,他明明忠告过女孩,让她赶紧离开这里,可她没有离开,反而还自投罗网,羊入虎口。
陈世钦的手沿着女孩的发丝顺势下滑,沿着脊背滑向腰部,女孩的腰挺直了几分,可却仍旧逃脱不掉他的魔爪。
谈宴的手指捏紧几分,圆润的指尖按着长笛杯略微泛白。
两秒后,谈宴轻轻放下杯子,抬指揉了揉山根,而后毅然走出包厢。
人心都是肉长的,那个女孩提醒过他小心陈世钦,可现在她却被困于樊笼——
谈宴不可能坐视不管。
陈世钦的手沿着女孩的腰上下抚摸,看着女孩惊恐却又不敢质声的表情,心底的快意上涌,恶声道:“小东西,你可算又落入我手里了。怎么,刚刚救你的人难道没有告诉你赶紧逃走?居然还敢在我面前晃悠?”
女孩下唇被咬的毫无血色,颤声道:“求您,放过我吧,我保证再也不会出现在您面前……”
“放过你?”陈世钦眯着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小骚.货,到嘴的肥肉跑了一次,我还能让你跑第二次?”
陈世钦掐着女孩的下巴,静静端详两秒,惋惜道:“妈的,看了那个人,总觉得你长的又差点滋味。钱仲贺真是他妈的命好,在哪找到的那种尤物……可惜今晚上不了他身边那个人,只能试试你的滋味了。”
钱升笛摇晃着酒杯,怀里抱着妩媚的小姐,闻言抬眸道:“别玩的太过火,到时候没人帮你收拾烂摊子。”
“哈哈哈——”陈世钦大笑道,“我在这庄园里一掷千金,谁敢说我半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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