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属性大爆发!—— by蛋白
蛋白  发于:2024年0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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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没转头,他带点懒懒地说:“词不是我写的,你问张闻。”
谢无宴说话的声音带着笑意:“就想问你。”
他显得跟之前听到林砚被绑架时候的状态判若两人,让那劫匪见了,说不定会大呼见鬼了。
林砚没回他,头靠着车窗,仿佛要睡着了。
谢无宴也没有再吵他。
他开车很稳,又快又稳,很适合睡觉。
在经历两个小时的车程后,林砚从颠簸中醒来,等谢无宴将车子停稳后,林砚伸手想去开车门。
随着轻微的“咔嚓”一声,谢无宴锁上了车门。
林砚:?
谢无宴同样也解开了安全带,朝着林砚的方向靠了过去,看起来快将青年整个人都抱了怀里,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是快要溢出来的浓稠感情。
谢无宴看着青年漂亮的脸:“最后再安慰我一下?”
林砚:“。”
他感觉被谢无宴盯着的地方发烫,但他表面上仍然镇定地说:“你有点得寸进尺了。”
曾经的冰山大帅哥到哪里去了。
谢无宴顺着他的话往后退了退,给他留了一段距离,随即轻声说:“如果我想要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林砚一怔,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
谢无宴说:“可以当我男朋友吗?”
林砚没说话。
男人动也不动地看着他,心脏在青年的沉默中将方才的甜蜜一层又一层剥去,直到听见林砚的声音:“开门。”
谢无宴坐了回去,任由林砚打开车门。
在青年下车前,他听到了对方的声音:“我考虑一下。”
去海边的路程实在太长,他们回来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在屋子里了。
壁炉烧的整个屋子里都暖洋洋的。
林砚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其余人都坐在一楼的客厅里。
徐尧心不在焉地一直看着门口,直到林砚走了进来,他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这么晚回来啊,去哪儿了?”
林砚说:“去海边了。”
“这么冷的天,他带你去海边?”江舟凉也跟着站了起来,他凝神看了一会儿林砚,“你头发都湿了,很冷吧?”
“还好。”林砚不太在意地说。
主要那样的场景真的很有氛围感,跟在城市里看雪不一样,四周的大海好像另外一个空间,深邃无垠,仿佛随时会被海水淹没,有种世界末日的错觉。
为此,林砚可以忍耐大雪带来的寒冷。
因为当他身在那个环境中,景色可以让他忘了冷。
江舟凉或许从他的神色里看出了点什么,脸上一直带着的笑意僵了僵,他顺着林砚的话说:“去洗个澡吧,别着凉了。”
林砚应了一声,走上楼。
谢无宴隔了一会儿才走进来,但迎接他的可就不是那样和谐的关心了。
他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甚至也没有眼神上的交汇,自顾自地走了进来,准备上楼。
在经过陆羁的时候,他听到对方说:“还没有到最后。”
谢无宴上楼的脚步停住了。

大雪飞扬在天边, 天气越发地恶劣。
玻璃制成的大门隔绝了风雪,咖啡馆门口挂了一个“暂停营业”的小木牌,空气中飘散着蜂蜜与咖啡混合在一起的香味,馥郁甜蜜。
江舟凉从后厨走了出来, 他手里端了两杯咖啡, 将其中一杯放在林砚面前:“新品, 尝尝?”
青年坐在靠窗的位置,那双浅色的眼眸在身后大雪的映照下, 折射出一种不同寻常的色彩, 正在跟徐尧、段辞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什么。
林砚闻言抬起了头, 看了一眼手边新放过来的咖啡。
褐色的咖啡上拉了花,技术不算好,但能够看清是一朵白色的雪绒花。
只有给他的这杯拉花了,江舟凉自己手上这杯是没有的。
林砚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伸出大拇指对江舟凉点了个赞。
味道不错。
谢无宴坐在另一侧的桌边,只有他一个人, 沉沉地扫了一眼青年的唇角。
那处原本柔嫩的唇瓣染上了一点残存的咖啡,又被林砚用舌头卷了进去, 像抹了一层蜂蜜似的, 色泽鲜艳。
男人喉结微动,挪开了视线。
挂在门口的风铃响起清脆的撞击声,张闻带着工作人员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先跟在场众人打了声招呼, 随后旁边的工作人员先将手中的东西放置在最前面的桌子上。
几个黑色的匣子, 还有一个抽签盒。
徐尧往前靠:“这什么活动?”
“先抽签。”张闻神秘兮兮地说, 他将抽签的盒子打开,“你们谁先来?”
“我不要做第一个。”徐尧说。
张闻顺势把抽签盒往其他人面前递。
咖啡馆里空调打的很高, 陆羁没穿外套,只松垮地套了一件长袖T恤,刚好站在张闻前面,就说:“那我来。”
他说着伸手抽了一张纸条,展开一看,上面用黑色水笔写了一个“X”。
“可以给大家看。”张闻探头道。
陆羁就把纸条按在桌面上:“X是什么意思?”
“是选的意思。”张闻说,“剩下的人都来抽一个。”
抽签盒里除了写有“X”的纸条,还有空白的纸条,最终抽完的结果是林砚、陆羁、谢无宴、江舟凉都是“X”,剩下三人的纸条都是空白。
张闻回收了纸条,从七个黑匣子中选出三个往前推了推,收起了另外四个,随即拆开黑匣子:“抽中空白纸条的嘉宾可以准备最后的约会场所了。”
“至于抽中X的嘉宾,请在这三样东西里选择一样,可以重复选择,选中谁提供的物品,就去该嘉宾的约会场所进行约会。”
“请在纸条上写上你选择的物品,并折叠好交给我,我会把相对应的场所发给你们。”
换句话说,也可以多人约会。
桌子上摆放着三样物品,分别是黑色的运动腕带、一枚很有设计感的尾戒、以及百达翡丽手表。
林砚歪了歪头,他随意地在自己的纸条上写了几个字,最先交给了张闻。
黑色的钢笔在陆羁指尖转了一圈,却始终没有下笔。
林砚是抽选者,因此这三样东西对他们来说吸引力都不大,但如果能和他选中同一样东西,就可以去一个地方。
黑色腕带很好猜,八成是段辞的。
但尾戒和腕表,桑宁和徐尧都有可能。
林砚会选择哪样东西?
他身上好像没什么饰品,平日里也不太爱戴手表和腕带……
三个看起来都不太会是他的选项,但林砚选的时候却很快。
修长的手指握住钢笔,纸条上出现流畅而潇洒的字迹,陆羁将纸条交互对折,递了过去。
徐尧试探性地问:“砚砚,你选了什么?”
林砚还没说话,张闻就开口了:“麻烦留点悬念啊,等到时候就知道啦。”
于是青年说:“秘密。”
在这种综艺节目上,选择约会地点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首先,不能太过普通,像看个电影什么的,对他们来说就过于无趣,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打动对方。
其次,也不能选择的太露骨,比如直接上情趣,会吓到对方。
最好是能选到约会对象喜欢的东西。
徐尧怀抱着万分期待的心情,最终决定了一家赛车俱乐部。
在当时看林砚飙车的时候,他就很想坐上对方的副驾驶,说不定还可以说自己不会开,让林砚教他。
他特意换了一身最隆重的装扮,贴身的牛仔裤和紧上衣,脸上抹了亮粉,也戴上了和发色相同的钻石耳钉,出来的时候冷的发抖,忙不送地走进房间里。
徐尧就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时间快到了,每进来一个人,徐尧都会直起上半身看过去,再挪开视线。
怎么着也都该轮到他了吧?
江舟凉、陆羁、谢无宴都成功跟林砚约会过,徐尧也无数次幻想过他们两约会的样子,准备礼物的时候也是按照林砚会拿到的期待挑选的。
徐尧觉得那枚尾戒特别适合林砚,尾部有一个蛇头吐信的设计,好看又特殊,他买下这枚尾戒就想找机会送给他。
徐尧环抱着这样的心情,期待地等在门口。
在人潮中,终于出现了一个他熟悉的身影,但却并不是他期待的人。
在看清了对方的模样后,徐尧几乎是瞬间冷下脸色。
江舟凉也不妨多让,他站在门口,和徐尧对望了一眼,就知道林砚不在这里。
他会选择尾戒的理由很简单,它最特殊。
腕带过于“运动”,百达翡丽的手表虽然昂贵,但也属于某种程度上的“普遍”,因此江舟凉认为他会选择这枚尾戒。
现在看来,他猜错了。
男人沉吟片刻,将手塞进大衣的口袋里,微笑着转身问身边的工作人员:“他会来吗?”
他没有说名字,但任谁都心知肚明。
工作人员迟疑了片刻:“这个不能说。”
江舟凉换了一种问法:“那能透露一下其他两位选择的约会地点么?”
“这个也不能说。”
“……”
紫藤花制成的长廊上堆满了白雪,稍有风一吹,就会从藤蔓上跌落,落在行人的头上。
在长廊的尽头,是一座花卉温室。
温室隔绝了外界的风雪,大片的海棠花与非洲菊盛开着,郁郁葱葱,在花蕊的上方,有一座旋转楼梯,通过楼梯上楼,是一家音乐清吧。
段辞坐在靠门的位置,紧张地等待着。
他的期待在楼梯口的爬山虎叶子颤动的时候达到顶峰,又随之下降,当又一名本地的客人进来后,段辞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那名客人似乎是认出他了,经过的时候盯了半天,最终又转过头,在另一个位置上落座。
清吧的前方传来嘈杂的声音,段辞却头也不转地看着楼梯口。
直到他看到青年的身影出现,才长舒一口气。
段辞站了起来。
他就坐在门口,跟个门神似的,林砚一抬头就看见他了,他笑着说:“段哥,那个腕带是你的啊。”
“当时不知道选什么,就拿了个新的限量款。”段辞应了,也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他的脸有点泛红,“我们往里面走。”
他们最终在一个稍微靠前的位置落座,林砚脱下羽绒服放在位置边上,毛衣袖口松垮地挽了起来,细瘦的手腕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
段辞见过林砚很多次,无论在校园里还是在外面,但每次见到他还是会觉得他很漂亮。
这么想的人并不止他一人。
林砚还没坐下几秒钟,就有人盯着他看了半天,随后端着酒杯过来朝他搭讪,用的是当地语:“方便加一个人吗?”
这里的本地语言不是英语,林砚听不太懂,就看向段辞。
段辞直接用同样的语言说:“不方便。”
那人也不生气,指了指前方:“你们也是冲着活动来的吧?我也算这里的常客了,不考虑拼个桌,到时候我赢了一起喝?”
“不用。”段辞说,“我们就看看。”
“不问问你那位朋友吗?”
他这么一说,段辞顿了顿,他当然不想让这个金发的陌生人贸然加入,但代替林砚拒绝他好像不太好,于是他低声给林砚翻译了几句,青年摇摇头,那名陌生人只好遗憾地走了。
林砚问他:“你会这里的语言?”
“会一点,日常交流没什么问题,”段辞说,“你想喝什么?”
林砚觉得他们这种富二代其实还蛮厉害的,像他就不喜欢学语言,通用翻译器走天下。
他随手指了指前方的招牌鸡尾酒:“就那个吧。”
段辞招来侍者:“两杯招牌。”
很快侍者就给他们端上来了两杯蓝紫相间的鸡尾酒。
清吧前面很热闹。
在最前方的位置,有一圈桔梗花,紫粉色的花瓣颤动着,旁边放了几瓶酒,四周围了一圈人,旁边有吉他、架子鼓、钢琴、小提琴等乐器。
林砚支着下巴看了一会儿:“他说的是什么活动?”
段辞说:“即兴改编。”
“这里的老板和客人当评委,临时给出一首歌,谁即兴改编的最好,就能赢得桌上这几瓶好酒。”
这是当地很有名的一个音乐清吧,段辞也是看到了朋友的推荐,才想带林砚过来。
青年懒洋洋地哦了一声。
浅色的发梢覆盖了他的后颈,随着林砚的动作,又散了开来,他的领口很大,朝外滑下去的时候,会露出些许锁骨。
前方的清吧老板已经出现了,看模样是个亚裔,穿的很嘻哈,对围着的一圈人说了几句,爆出一堆欢呼声。
很快,一名穿着格子衬衫的落拓男人上了台,他鬓边留着长发,蓄着胡须,手中提着一把吉他。
在短暂的调试后,吉他声响起,那人用脚尖拍打着地面,自弹自唱了起来。
那是一首英文歌。
林砚听过这首歌的原版,是很有名的一首抒情歌,被这人改成了偏民谣的风格,个人风格很强烈。
酒吧老板坐到了钢琴边上,他听完了半首歌,按响了黑白分明的钢琴键,加入了伴奏的行列。
等他唱完了以后,前方的老板大力鼓掌,指着他夸张地说了一大堆话。
林砚歪了歪头。
段辞给他当翻译:“那个老板说,今天的胜者已经诞生了,他相信不会有人能比他改编的更好。”
这样夸张的形容,自然有人不服气,很快又有几人上台,有人往摇滚的方向改,有人则干脆改编成了rap,那是个黑人,种族天赋,不得不服。
林砚在看台上,段辞在看他。
青年的指尖在桌上点了两下,他抬起面前的鸡尾酒喝了一口,忽地抬头问:“想不想喝酒?”
“我们不是已经在喝了吗?”段辞没跟上他的思维节奏。
林砚说:“想不想喝上面的酒?”
他的眼睛微微弯起,看起来很有兴趣似的。
段辞来不及思索,就听到自己的声音:“想。”
林砚起了身,往台上走去。
这清吧里大部分都在看前方的改编现场,小部分人都在看他,这会儿他一起身,立即有人停下讨论声,目光钉在青年身上。
他穿的很随意,黑色长裤,身上的毛衣也是最简单的纯色,但偏偏漂亮至极,露出的地方无一不美。
如果视线能化作实质,或许能把他周身勾的鲜血淋漓。
那清吧老板本来正在和其他人聊天,见着林砚朝他走来,临时也不说话了。
林砚走到他面前,对着一开始唱歌的那人伸出手,用英文说:“能借一下你的吉他么?”
他的唇色很红,肤色在头顶昏暗的透光下显得白皙柔软,有一种无形的暧昧氛围,那人立即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应好,将手中寻常不肯外借的吉他递了过去。
林砚坐在小木椅上,他把袖口挽的更高了点,一只脚尖微微弯曲落在凳粱上,另一只则松散地架在地面,低着头试了几个音。
同时他在心里试着再次即兴改编起方才想的旋律。
他已经很久没有亲自上过台前了,这会儿听着有些手痒,就想干脆拿下那瓶酒助助兴。
吉他的声音回荡在四周。
林砚清了清嗓子,指尖扫在吉他琴弦上,带出一波又一波音乐声。
现场的灯光和视线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看起来昳丽又干净,微微垂下睫毛,开始跟着吉他的旋律哼唱:“Within the sound of silence,”
“In restless dreams i walked alone,”
“Narrow streets of cobble stone,”
“Neath the halo of a street lamp,”
“I turned my collar to the cold and damp。”
“……”
青年的声音清澈动听,他的改编很干净利落,曲调转折间几乎认不出是同一首歌。
原本在其他人改编时尚有的议论声渐渐消失在他的歌声里,最终化为一片沉默,段辞更是全神贯注地在听。
青年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来回按压着吉他,音浪时而激烈,时而舒缓地流淌在他的身侧,他的神情很随意,带着近乎散漫的魅力,眼神却很认真,好似将窗外的月光一同融进了琥珀色的眼眸里。
他的歌声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就连站在靠门处的阴影里,刚找到这里的谢无宴也顿住了脚步,抬起头看着前方。
被改编过后的歌曲旋律配上青年动人的声线,就仿佛将众人带入了寂静无人的深夜。
他们正在聆听对方缓缓叙来的故事,全身心地融入进旋律里,安谧又热烈,像乌云逐渐散去,背后的月光经过雨水的洗涤后更加皎洁,月光照耀在他们的脚下。
歌声停止,旋律消散,一曲结束。
青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单手提着吉他,递还给之前的主人。
那男生刚回过神来,激动的脸色通红,冲他鼓掌。
就像是刚苏醒一样,周围那一圈人都在欢呼,不少人还冲他吹着口哨。
林砚笑了笑,转过身问酒吧老板:“我能拿走那瓶酒吗?”
他用的是英文,酒吧老板反应过来,相当热情地说:“当然可以。”
他还想接着问一下面前这位漂亮青年的名字或者来历。
能有这样的神级水平,怎么也不可能默默无名,最起码也得是圈子里的吧?
在这位陌生青年的演绎下,这首老歌简直焕然一新,要不是歌词一样,他差点还以为这是一首完整的新歌,这要是流传出去,怎么着也得成热门啊。
而且他连伴奏都没来得及,当时只顾着听了!
但他用母语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林砚全都没听懂,他只冲对方礼节性地笑了下,随即转过身,提起了一瓶放在桌上的酒,在众人的注视下朝着段辞走了过来。
青年单手提着酒瓶,姿态闲适恣意,白皙细腻的指腹上残留着琴弦勾出的红痕。
他回到座位前,抬手把酒瓶递给段辞。
林砚笑着说:“我请你。”

第99章
青年笑起来的时候, 眸子里浮现着琥珀色的碎冰,段辞只觉得自己还没喝酒,就已经醉了。
这有谁顶得住啊?
反正段辞不行。
他刚想说话,就见面前落了个影子。
谢无宴从楼梯口的暗处走了过来, 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出众的五官线条, 男人眼眸幽深, 像冬日结冰的深潭,一眼望过去冰冷而阴郁。
林砚被他这么一看, 原本递酒给段辞的动作顿住了。
他其实没想那么多。
在现实里, 他将赢来的奖品奖杯随手送给旁人的次数数不胜数, 但这会儿被谢无宴撞了个正着——
林砚想了想,把酒瓶立在了桌上,他唇角的笑意还未消散,对谢无宴道:“也请你喝。”
谢无宴看着他动作。
段辞试图隐藏起自己眼眸里并不明显的敌意,他像原本处于一场微醺的幻梦中,还带了几分不自觉地甜蜜, 但谢无宴的出现把他拉回了现实。
林砚从吧台拿了几个空杯子,往里面倒了小半杯酒, 往两人面前一推。
谢无宴一饮而尽。
他很少喝酒, 但这点酒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男人握着酒杯的手骨骼分明,他看着林砚:“这是什么酒?味道很特别。”
林砚举起酒瓶,报出了一个名字。
“我喝过这种酒, 当时觉得味道一般, ”谢无宴抬起眼皮, 他停顿了片刻, 意味不明地猜测,“可能特别的不是酒。”
男人目光幽深, 比起那次约会之前,多了些显而易见的黏稠情绪,像某种生存在暗处的黑暗生物,想要死死抓住自己看到的明亮光线。
林砚被他看的很烦,他干脆提起酒瓶又给谢无宴倒了一杯:“那你多喝点。”
这次不再是小半杯,而是满满一杯,刚好和杯沿齐平。
谢无宴轻笑一声,同样一饮而尽。
这酒不算很烈,但他喝的太急,很容易醉。
段辞同样喝完了那小半杯酒,他看起来若无其事,开口时刻意将话题远离了酒:“砚砚,我觉得你唱歌很好听,你写的那些歌怎么不自己唱?”
“没机会。”林砚说,“刚刚就随便唱唱。”
他在现实里本来就进入了倦怠期,等来了这儿,因为林老爷子的任务和当老板的特殊身份,也不适合再当歌手,林砚准备有时候心痒的话,就像这样随便唱几句,像正式发唱片什么的,就不太可能了。
“你声音条件这么好,不亲自唱很可惜。”段辞说。
他感觉等这期节目播出,林砚这首歌流传出去,外面肯定会多出一大票希望林砚转行当歌手的粉丝。
林砚弯弯唇角:“等有机会吧。”
段辞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谢无宴先开了口:“我听过你写的那首飚驰,很喜欢。”
他这人说话就喜欢说一半,像寻常人听了他说的这句话,只会觉得他的意思只是表达一下对这首歌的喜好,但林砚看着谢无宴狭长漆黑的眼睛,却懂了他话里未尽的含义。
谢无宴很喜欢飚驰,但可惜不是林砚本人唱的。
林砚怔了怔:“那我唱给你听?”
谢无宴明明没有表情,但林砚却觉得他的眼睛亮了亮,很期待似的。
谢无宴说:“可以吗?”
这对林砚来说不是难事。
他小声地哼唱了几句,没有伴奏,纯是清唱,有些不记得歌词的地方,他就干脆即兴发挥。
林砚是为了他一个人在唱歌,跟刚才的意义完全不同。
谢无宴近距离地看他,越发觉得眼前的青年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花,肤色洁白,但只要稍微靠近了一用力,就很容易像碾出花瓣汁水般地在他身上留下红痕。
他的歌声优美又灵动,唱歌时唇瓣开合间会露出一点粉嫩的舌尖。
如果能含住亲一口,一定很甜。
谢无宴感觉自己脑海里“轰”的一声,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抓了一下,血液在顷刻间沸腾起来,他时至今日才有的初恋骤然爆发,那种迫切想要接近的渴望让他几乎要失去了往日的冷淡克制。
他很想碰林砚一下。
不一定要亲他,谢无宴就是单纯地想更靠近他。
男人垂下眼眸,灯光下的侧脸轮廓鲜明。
他缓慢地抬起一只手往林砚的方向伸了过去,无声而隐秘地握住了青年纤细的手腕。
林砚只感觉自己垂在桌下的手指传来细微的触感,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却没有立即甩开他。
一触即离的牵手。
林砚只简单地唱了一小段,就停了下来,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
谢无宴收回手,他缓慢地称赞:“很好听。”
或许是真的喜欢,他难得又说了一遍:“比原唱好。”
林砚的风格跟海凌不一样,海凌唱的飚驰是狂放不羁的,但林砚个人风格太鲜明,从他嘴里唱出来的歌曲总有他自己的味道。
林砚说:“海凌唱的更符合我对旋律的设想。”
谢无宴低声说:“但是我更喜欢你唱的。”
最后两个字他说的很轻,近乎气音,乍一听只能听到前七个字,吐字缱绻。
尤其是从他这样一个素来沉冷的人口中说出来,格外具有冲击力。
林砚也突然很想伸手碰一下他。
他感觉自己有点热,想借谢无宴的手降降温。
虽然男人的体温总是比他高……
段辞忽地重重放下酒杯,发出沉闷的一声动静。
林砚下意识转头朝他望去,就瞥见一旁的段辞满脸泛红,眼睛里都是醉意。
他面前的酒瓶已经空了。
段辞原本话很多,但好像自从谢无宴来了之后,就逐渐陷入沉默,心事重重的样子,只顾埋头闷酒。
不知不觉中,把大半瓶酒都喝光了。
这样喝酒最容易醉。
林砚担忧地靠了过去,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段哥,你喝太多了,是不是喝醉了?”
段辞单手抚着额头,他眯起眼睛,脸色红的吓人,说话都带着酒气。
他其实没感觉自己醉,就是单纯的心情不好,所以多喝了点。
在谢无宴说话的时候,段辞是很想打断他的。
这是他想跟林砚约会找的地方,让谢无宴和林砚聊天算是个什么事?况且比起谢无宴,他才是和林砚更熟悉的一个,不是吗?
可他话已经到嘴边了,却根本找不到能够插入的地方,尤其是看见了林砚的神色之后。
这一整瓶酒,除了谢无宴喝的两杯,和林砚喝了一杯以外,多数都是段辞喝下了肚。
他喝酒的时候就像喝下了一瓶带着爱意的毒药。
这是林砚请他喝的酒,所以很甜蜜,但当它真正下肚了,却又发现所过之处都被腐蚀的坑坑洼洼,是难以言喻的痛苦。
可能这就是爱。
爱不是喜欢,不是快乐轻松的一句话,是酸涩又沉重的词汇,当它得不到来自爱慕对象的回馈时,就是天底下最恶毒的诅咒。
无法得到主人爱意的小狗也有悲伤的时候。
青年如玉般的手指在他面前挥舞,段辞勉强找回了点神智,对林砚说道:“不小心多喝了点,没喝醉。”
他试图想撑着桌子站起来,但一阵天旋地转后,段辞又坐了回去。
林砚这下坐不住了,他单手抓住段辞的右手:“我带你回去吧,别喝了。”
段辞只能捕捉到“回去”这个关键词,他忙不迭地点头:“行,回去吧。”
他现在很想这个节目快点结束,回到申大。
现在段辞手头的项目也结束了,他也暂且不想再去实习,就这么待在申大里,有很多的时间可以陪林砚。
他站不稳,林砚只能扶他,但段辞外表看起来不如陆羁壮实,可真正压在林砚身上却很重。
谢无宴从另一边站起来,他对林砚说:“你松开,我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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