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声试了一段旋律后,林砚拿起一旁的手机,给谢无宴发了一条消息。
林砚:[我给你写了一首歌。]
几乎就在同时,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谢无宴也发来一条消息,是一个定位。
就在林宅附近。
谢无宴:[出来一下?]
林砚怔了怔,这个定位是怎么回事,谢无宴怎么会出现在林宅这边?他不是飞机直达申城么?
林砚坐了起来:[你没回去?]
谢无宴:[嗯。]
谢无宴:[想见你。]
他其实也有那么一点想见谢无宴。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明明才分开不久,他很少会有这种接近不舍的情绪。
林砚是个想到就做的性子,他从床上爬了起来, 给谢无宴发消息:[你等我一下。]
谢无宴回了句嗯。
他把睡衣从身上换下来, 随手抓起旁边放着的卫衣套在身上, 往门外走。
这个点林老爷子应该已经睡了。
林砚想,他不知为何有种偷偷摸摸的错觉, 先打开房门往外看了一眼, 发觉这一层楼没人在, 才走了出去,转身合上房门。
门口的保安远远瞧见从宅子里走出来一人,凑近了看才发觉是自家小少爷。
林砚说:“我出去一下。”
谢无宴给的定位距离山顶的林宅不远,在半山腰的路边。
冬天的夜空昏暗,月亮消失在乌云之后,就连往常闪烁着的繁星都被夜色吞没, 从空中飘着毛毛细雨。
这座山上普遍是高级别墅,路上行人很少, 林砚一路走过来就没遇到过什么人。
青年一路从山顶小跑下来, 在山腰处看见了谢无宴。
他又换了一辆银灰色的帕加尼,停在盘山公路边上,线条流畅的车身让它看起来像一头静静蛰伏的雪豹。
谢无宴站在边上, 却完全没有被那辆炫酷的跑车夺去半点风采。
他穿得很少, 大衣落在车里, 一张脸英俊又冷淡, 垂眸在看山脚下的车流,他听见了从身后传来的动静, 谢无宴转过头,伸出一只手接住跑过来的青年。
林砚原本正好停在他身前,但谢无宴很自然地抬手将他揽进了怀里。
这一抱之下,他皱起眉头:“怎么穿这么少,冷不冷?”
林砚摇摇头,在他怀里仰起头:“你突然跑过来,不会耽误其他事吗?”
或许是刚被林老爷子提点过的原因,林砚下意识会关注公司方面的事。
“见到男朋友,你就只想问这个吗?”谢无宴含笑看他,他用指腹蹭了蹭青年白皙柔软的脸颊,调侃般地反问,“难道你一点都不想见我?”
林砚抓着他作乱的手,他起初还有点害羞,但看着面前男人微湿的头发,心下一软,小声说:“也想见你的。”
青年声调惑人,每一个音节都发在了谢无宴的心口上。
这下谢无宴也跟着他放低了声音:“给我写了什么歌?能给我听听吗?”
“还没完成。”林砚说。
谢无宴握住怀中青年的腰,林砚穿的很薄,几乎能透过衣物察觉到那一片温凉的肌肤,他收紧了手,告诫自己克制住内心澎湃的感情。
男人眸色渐深,温柔地问:“会是你来唱吗?”
林砚嗯了一声:“到时候唱给你听。”
青年神色认真,说话时睫毛微颤,隐约可见被雨淋湿的清丽眉目。
今夜没有月亮,他就像这方世界唯一的月光。
谢无宴低下头,凑近了林砚,用高挺的鼻梁蹭了蹭他的侧脸:“那我等着。”
男人原本握住林砚腰的手悄无声息地上移,最终扣住他雪白的后颈,强硬但不失温柔地吻上了他。
在明亮的车灯下,青年本就殷红的唇瓣仿佛被人蹂躏的花,好似下一秒就能从中吸出花汁来,被面前的男人缠着不肯放开。
冬夜的路边,空中又下着小雨,不是个约会的好地方。
谢无宴原本只想浅尝即止,可一旦吻上了却怎么也放不开。
青年的肌肤色如白玉,被男人大手扣住的后颈覆着一层薄薄的红晕,恨不得让人再用力将他按进身体里。
尤其是他闭着眼睛的模样,湿漉漉的羽睫根根分明,落下了一层淡淡的光辉,专注而动人。
林砚第一次谈恋爱,他不了解这样予取予求的样子会让面前的男人变本加厉。
因此在炙热的温度升腾而起,唇舌被品尝的发麻之后,林砚抬手推了一下谢无宴,没推动。
青年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男人充斥爱意和热忱的漆黑眼眸,他心下一软,没有继续推阻。
被林砚这么一看,谢无宴反而更加兴奋,他含着对方的舌尖,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又安抚般地开始又舔又吸,吻的又深又重。
直到牙齿磕到了青年柔嫩的舌尖,怀中美人浅浅地蹙起眉头,小声地抽了口凉气,谢无宴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对方,用手指覆上他的嘴唇:“疼不疼?”
林砚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被亲出了水汽,朦胧湿润,他点点头:“疼。”
“我第一次,有点生疏,”谢无宴用指腹揉了揉他鲜红的唇瓣,亲昵地说,“我们多练练,就不会磕到你了。”
这话说的。
而且不对,算上节目里那次,明明是第二次——
林砚直接咬了一口他的指尖。
酥麻的触感从指尖炸开,谢无宴忘记了原本已经到嘴边的话,目光沉沉地看他:“再亲一下?”
林砚不怎么乐意了,他试图吓唬谢无宴:“我会咬你。”
“我不介意。”谢无宴轻笑一声,“你怎么咬都行。”
林砚往前俯身,凑近了谢无宴,拉开他的衣领,在男人线条分明的脖颈处咬了一口。
他用的力气不大,或者说,就算大也无所谓。
因为下一秒,谢无宴“嘶”了一声,他将林砚按在自己怀里,嘴唇抵着他的耳垂,朝着他的耳侧亲了一口。
那块地方很敏感,也很容易痒。
林砚缩了缩肩膀,眼看着再亲下去就得擦枪走火,他干脆用脸颊贴了下男人的侧脸:“我有点冷。”
“上车?”谢无宴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脸颊,是有点凉。
其实林砚并不冷,正相反的,跟谢无宴一样,他察觉不到温度的寒冷,但为了避免继续被亲,他顺着对方的话上了车。
林砚打开副驾驶的门,却没有上去。
他转头对谢无宴说:“你坐这里。”
青年原本白皙的脸颊还带着薄红,一双眼眸波光潋滟,漂亮的无以复加。
谢无宴心下一动:“你来开?”
“嗯,我答应过你。”林砚坐进驾驶位,熟悉了一下这辆超跑的构造,他系上安全带,“我们去哪里?”
谢无宴很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他平日里出行,要么有司机,自己坐后面,要么就是亲自开车,像这样坐在副驾驶上看别人的体验,却是从未有过的。
男人看着他的侧脸:“你想去哪儿?”
谢无宴来这里只是想看看他,确认林砚的回应不是自己在做梦,只要和他在一起,他去哪儿都行。
林砚想了想:“去吃点东西吧?我有点饿了。”
晚宴上有脏东西在,他都没吃什么,这会儿又跟谢无宴亲了这么久,原本还不觉得,现在坐进温暖的车子里就开始觉得饿。
“想吃什么?”谢无宴问。
“我记得下了山后面的那条街有一家店,还挺好吃的。”林砚说,“是家麻辣烫店,你想吃吗?”
谢无宴嗯了一声。
那辆银灰色的超跑轰鸣起来,重新回到公路之上,顺着山道下了山。
那是家街边小店,开了十几年,在当地小有名气。
只不过现在天色已晚,几乎到了关店时间,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也少了许多,只有零星几名客人待在店里。
那辆超跑造型独特,在什么地方都夺人眼球,还没停下,就已经有街边的人流在往车子里张望。
在这种地方,林砚开车很稳。
他将车停在路边,却没有立即下车。
青年的头发垂在脸颊两侧,握住方向盘的手指修长,后颈处的肌肤随着他的动作线显露出来,冰凉细腻。
谢无宴专注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青年的身上,这会儿见状沉声问道:“怎么?”
林砚犹豫道:“我们这样下去会不会被拍到,影响到节目。”
毕竟谢无宴都说了,原本他们住的那个小区楼下很多记者,但张闻也没有提过要注意。
“没关系。”谢无宴毫不在意地说。
他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林砚答应当他男朋友,尤其是另外五名嘉宾。
林砚歪了歪头,饥饿战胜了考量,他还是下了车。
店里的老板很少见到这样的豪车,正盯着看呢,冷不丁从车里下来两人,正面承受了美颜暴击。
他四十几岁上下,平日里热心的很,乐呵呵地和为首的漂亮青年说话:“你们是明星吗?这么帅。”
林砚摇摇头:“不算。”
老板平日里也不爱看电视,这会儿没认出来他们两个。
林砚选了几样菜,看谢无宴站在旁边没动,小声问:“你不吃吗?”
谢无宴:“我不饿。”
“那你总不能就看我吃,”林砚递了一个盘子给他,“随便吃一点?”
他看谢无宴在这种地方似乎有点别扭,就好像他洁癖发作,一看就知道不怎么进这类路边小店。
“你多拿点,匀一点给我。”谢无宴说。
他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桌椅,看林砚在对面坐下,抬手握住了他的手。
很快,老板就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麻辣烫上来。
滚烫的汤汁浇在各类食材之上,看的人胃口大开。
林砚多要了一个碗,给谢无宴盛了小半碗,放在他面前:“你是不是没吃过这个?”
谢无宴点点头,他把林砚给他盛的全吃了,他的动作很优雅,一看就知道出身良好。
青年挽起袖口,他给自己的碗里加了辣,不小心加多了,被辣的唇瓣通红。
谢无宴递给他几张纸:“不能吃,加这么多辣?”
林砚说:“爱吃。”
某种程度上的人菜瘾大。
谢无宴抬手给他倒了一杯水,递过去:“慢点吃。”
林砚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放慢了速度,他吃的不多,很容易就饱了,便将筷子放在碗沿,用纸巾擦了擦嘴唇。
林砚看向谢无宴:“我该回去了。”
总不能第二天让林老爷子发现他一晚上都不在。
“我送你。”谢无宴说。
他们从店里出来,两个人肩并肩,却谁都没有先去开车门。
外面风大,吹起了青年的头发,谢无宴抬手帮他拂了拂耳边的发丝,看向林砚:“你什么时候回家?”
林砚思忖片刻:“应该五天后。”
“我在想,等你回来后,是不是可以考虑搬个家。”谢无宴用指腹捏了捏他的耳垂,认真斟酌着诱哄道,“现在的小区不安全,我有套私人公寓,我们一起搬过去好不好?”
就算谢无宴不提, 林砚原本也想跟他说这个搬家的事。
他起初的想法是找个安保严密点的小区,但既然谢无宴现在都这么说了,他眨了眨眼睛,刚说了声“好”, 腿边忽地传来不小的动静。
林砚低头一看, 一只小狗崽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 正蹲在他脚边可怜兮兮地蹭来蹭去。
小狗崽毛茸茸的,全身灰扑扑的, 但依稀能够看出是一只小萨摩, 不知道被飘雨淋了多久, 全身湿淋淋的,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林砚抬手逗了逗它,那小狗崽嗷了一声,翘着尾巴在地上打了个滚,又重新爬起来蹦跶两下,伸着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指。
那店铺老板见状道:“这狗是附近人扔的, 好像说什么家里人怀孕不方便养,就扔出来了。”
他说着, 往这只被淋湿的小狗崽面前扔了一小个丸子, 它好像被饿狠了,吭哧吭哧地吃了起来。
谢无宴看林砚好像对这小萨摩挺有兴趣的样子,眼见雨下的越来越大, 他从车里拿了一把伞, 男人修长的手稳稳地撑着伞, 站在他身边, 低头看他。
黑色的伞面朝着半蹲在地上的青年倾斜,雨水落在他的肩膀上, 他却恍然不觉。
林砚戳了一下它的额头,小萨摩忙着吃东西,被冷不丁戳了一下,整只狗往后一趴,又很快站起来,继续咬那颗丸子。
青年逗弄了它一会儿,站起来把它提到了淋不到雨的屋檐底下,对它说:“我得走啦。”
他刚走到车前,拉开副驾驶的门,就发觉那小狗也跟了上来。
小狗崽整个身体淋在雨里,好像支撑不住雨水的重量,小身体瑟瑟发抖,它的眼神水汪汪的,看起来很害怕,可还是选择追了上来。
它站起来都够不到跑车的底座,只能呜呜咽咽地扒拉林砚鞋带,将小身体整个盖在他的鞋子上,一副不肯离开的样子。
林砚低下头和它对视:“我好像被碰瓷了。”
他做不出把小狗崽一脚踢开这种事,只能将它提起来,犹豫着对谢无宴说:“我们先找个宠物店给它洗个澡看看吧?”
谢无宴说:“想养?”
他看小狗崽的表情很淡,没什么喜好,称不上喜欢还是讨厌。
但林砚还记得他好像有洁癖,虽然平时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看不太出来,但对小猫小狗这一类宠物也许还是有影响。
他在现实的时候,想过养一只猫或者狗,但养宠物意味着责任和规律,林砚那时候兴致来了就会经常性出去玩,好几天不回家,他又不喜欢助理进出他家,就一直没真正养。
林砚看向他,朝他晃了晃小狗:“你可以吗?”
小狗崽似乎知道碰瓷对象的意思,它也不觉得难受,朝着谢无宴摇着尾巴。
谢无宴不是那么有同理心的人,他实际上比外表展现出来的还要冷漠。
换做其他时候他遇见这狗,根本不会因此停下脚步。
现在这只狗能安然待在他车上的原因,只是因为提着它的人是林砚。
青年细密的睫毛随着他的动作颤动,说话间殷红的唇瓣微微挑起,领口露出来的肌肤莹白如玉,稍微抱住就会有一道红印子,坐在副驾驶的时候,仿佛一伸手就能碰到。
是谢无宴梦里的样子。
谢无宴半点心神都没分给那只狗崽,只看着林砚道:“你喜欢就行。”
林砚想了想:“先寄养了找领养看看吧。”
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会很忙,谢无宴一直以来都不清闲,也许都没时间弄这只小狗。
谢无宴自然没有异议。
林砚在手机地图里找了家最近的宠物店,想给小狗崽洗个澡,先寄养几天,等走的时候再带走。
那家宠物店前台是个年轻小姑娘,正在刷手机视频。
现在这个点已经快到了关门时间,基本上不会有人来,因此她也比较懈怠。
当店门被推开,她下意识直起腰板,关上手机,抬头看去。
这一看之下却让她整个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青年的样貌她极为眼熟,甚至一度成为她的手机屏保,毕竟全世界长成那样的人就没有几个,这样的美貌值得好好珍藏。
她结结巴巴地说:“Y老师?我是您粉丝,您写的每首歌我都有下!”
第一期恋综都盘包浆了!
还有他身后这个,是谢家那位大少爷吧?
两位怎么会在这个点到她这个小小宠物店来,糟糕,有情况!
她可是陆羁党啊!
林砚冲她礼节性地笑了笑:“你好。”
他把一直抱着的小狗崽放到桌子上:“这是路边碰到的小狗,麻烦帮忙做一下检查。”
青年的衣服因为一路上怀抱着小狗崽都被弄脏了,但他却并不介意。
小姑娘心情激动,动作娴熟地抱起小狗崽,大致做了下基础检查,又带它洗了个澡。
原本灰蒙蒙的毛发瞬间变得洁白,两颗眼珠又大又圆,看起来就是个小白团子,它抖了抖毛发,林砚干脆买了个罐头给它开了吃。
小狗崽看起来很喜欢林砚,特别亲近他,小尾巴摇的跟螺旋桨似的,就差原地起飞了。
林砚随手撸了它两把,就暂且先将它寄存在这儿。
他们回去的时候,是谢无宴开的车。
他将林砚送回林宅门口,在青年解开安全带之后,又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只是浅尝即止,并未深入。
“还没有分开,就已经开始想你了。”谢无宴抵着青年的额头,低声叹息般地说。
或许是他这样的声色太过好听,林砚觉得自己耳根发烫,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那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帮我搬家吧,钥匙给你。”
“好,”谢无宴把他按进怀里,低头吻了吻他的耳垂,“有奖励吗?”
林砚从他怀里起身,探出头主动在男人的侧脸上亲了一下:“预支给你。”
还没等谢无宴反应过来,他已经及时推开车门下了车。
车子里的男人一时失笑,抬手摸了摸青年唇瓣印上去的地方,温热柔软。
这好像还是林砚第一次主动亲他。
林老爷子有没有发现林砚偷跑出去这件事,林砚不知道,但他的确装作无意地问了林砚恋综的结果。
林砚也没瞒着他,直说了自己在跟谢无宴交往。
林老爷子表面不显,背后暗地里跟谢老爷子交谈了几次。
谢家的孩子他听过名声,虽然有能力,但好像性格不怎么样,最为人诟病的就是冷淡傲慢,好像连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几个。
他总不能让自家小孙子吃亏。
一方面他也带着林砚去了林氏集团,给他安排了一个实习岗位,先慢慢教。
林砚陪他出席了几个商业活动,期间林默他们试图联系他很多次,但林砚一次也没回。
谢无宴每天都会跟他视频,实际上,林砚觉得如果不是他提前说了的话,谢无宴估计会又来回两地跑。
毕竟热恋期,遭不住。
林砚看着视频里的男人,摩挲着手指,做出了一个决定。
申城,晚上八点。
夜幕低垂,繁星躲在黑夜的裙摆之下,注视着城市绚烂的夜晚。
各色霓虹车流汇成一条璀璨银河,光怪陆离,如梦似幻。
一座位于市中心的高级公寓里,谢无宴站在墙边,垂眸看着那条特意搬过来的斗鱼。
整个一面墙都是豪华鱼缸,里面只放了这一条半月斗鱼,隐没在各色珊瑚丛中。
地上铺了柔软的羊绒地毯,哪怕光脚踩在上面,也足够温暖舒适。
一切都是根据林砚的生活习惯来的。
那盆从恋综带回来的百合花放在窗台,洁白无瑕,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花香味。
不知道这时候砚砚在做什么。
谢无宴漫不经心地想,他抬起手指,想去拿一旁的手机,给恋人发几条消息。
还没碰到,门口的可视电话就响了。
按道理来说,知道谢无宴这处房子的人很少,具体地址他只告诉了林砚,但距离林砚说的回来时间还有两天,他们约好谢无宴去接他。
男人走过去,刚按开通讯,就看到了出现在屏幕里的青年。
谢无宴一怔,立即开了门。
出现在门口的那张脸漂亮夺目,他似乎是匆忙赶过来的,还喘着气,神色清纯又无辜,但眼尾翘起的睫毛却让他显得昳丽勾人。
林砚眼睛里带着笑意,但说话的语调却刻意压得疏离:“你好,听说我男朋友搬过来了,我有点想他,所以提早回来了。”
他顿了顿,见谢无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于是侧了侧头:“我男朋友在里面吗?”
真的是。
谢无宴投降般地闭了闭眼睛,单手将他抱了进来,就像抱着最珍贵的宝藏。
第104章
谢无宴抱着林砚坐进柔软的沙发里, 青年下巴抵在他的手臂上,一转头看见对面墙上那条熟悉的斗鱼。
林砚说:“你把它带过来啦?”
青年的头发落在谢无宴的脖颈间,带来酥麻的触感。
他抬手捧住林砚的侧脸,看着怀里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的青年, 放低了声音, 几乎是兴奋地说:“别看那边, 宝贝,你男朋友想知道你有多想他。”
这是谢无宴第一次这么叫他。
林砚一怔, 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谢无宴的不对劲。
他转过头, 从对方肩膀上直起身体, 望进男人的眼眸。
谢无宴眸色黑沉的吓人,跳跃着显而易见的炙热火焰,压住青年骨骼分明的手腕,朝着他靠近。
就好像是有点高兴的过头。
林砚的雷达嘀嘀作响,他本能地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机,试图转移话题:“我给你的歌已经写好了, 我唱给你听?”
“等会唱,”谢无宴将一个吻印在他的唇角, 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呼吸不再平稳,温柔地说,“先告诉我, 你怎么想你男朋友的?”
林砚意识到自己不回答这个问题, 谢无宴是不会放过他的。
他忍住害羞, 抿了抿唇角, 采用了废话文学,小声说:“就是想见你。”
“你不想见我吗?”林砚顿了顿, 又理直气壮地反问。
谢无宴用另一只手揽住他的后腰。
由于林砚趴在他怀里的姿势,毛衣的衣角往上蜷缩起来,露出一小片细腻柔嫩的肌肤。
男人刚将手放上去,只觉得怀里人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令人想狠狠蹂躏,将他榨出甜蜜的花汁。
谢无宴抱着他翻了一个身,让青年仰面躺在沙发上,自己则居高临下地压着他,他低下头含住他的嘴唇:“或许我可以换个方式告诉你,我有多想你。”
林砚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男人的指腹带着薄薄的茧,炙热滚烫。
他的脑子里一片混沌,就连来的时候刚写好的乐谱都想不起来了,脸上一片红晕,艳丽惊人。
谢无宴咬住他的耳垂:“宝贝,我想亲别的地方,可以吗?”
别的地方?
“什、什么?”林砚被他弄的难受,迷迷糊糊地问。
谢无宴笑了笑,将手指慢条斯理地插进对方修长的指缝间,防止青年临阵脱逃,随即他俯下身,在青年耳边吐出了一个单词。
林砚浑身一震,他想翻身把谢无宴掀开,但手指被牢牢地按着,他挣脱不得,只得任由谢无宴动作。
最终青年的睫毛被生理性的泪水沾湿,就像刚淋了一场雨似的,在结束前,他感到深刻地后悔。
早知道还是不要提前回来了。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谢无宴就轻咬了下他的舌尖,不疼,反而更痒:“在想什么?”
林砚勉强睁开眼睛,发觉谢无宴的神色是显而易见的轻松愉悦。
他男朋友在他面前平时虽然也很温柔,但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将情绪展露的如此明显。
……算了。
林砚想,他用手勾住男人的肩膀,尽量不让自己滑下去:“在想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洗澡。”
谢无宴哑着嗓子说:“再来一次。”
露天看台上的窗帘被江边的风吹起,盖住了深色的夜空,也掩盖了室内的动静。
当林砚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雨后初晴,难得明艳的晚霞从大开的露台上照耀进来,也照亮了一地狼藉。
谢无宴揽着他的腰,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他一动,男人也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显然是早就醒了。
谢无宴吻了吻他的脖颈,语气轻松而餍足:“要不要再睡会?”
男人清晨的声线沙哑低沉,响在青年耳侧,比大提琴还要动听,苏的林砚本想推开他脑袋的手指轻颤。
但他再也经不起“再来一次”了。
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惨状。
青年露在被子外面的脖颈和手臂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红痕,艳丽至极,恨不得叫人圈在床上让他永远下不了床。
林砚顿了一会儿,才说:“睡够了。”
都睡到下午了。
谢无宴把他的肩膀往怀里圈了圈,给他按了按不适的腰部,才像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似地松开手,从床上起来:“饿不饿?”
林砚躺在床上:“有点。”
“想吃什么?”
谢无宴从地毯上随意地找了件昨晚乱扔的衣服套上,男人肌理结实的胸膛上残留着不少抓痕,衣服半遮着线条流畅的人鱼线。
林砚想了想:“麻辣烫。”
谢无宴整理的动作顿了顿,他转头看向床上的青年,斟酌着说:“今天最好吃清淡一点,明天吃这个好不好?”
林砚抬起眼皮,恹恹地看他:“那你问我干什么?”
谢无宴沉默了一会儿,妥协道:“好。”
当林砚洗漱完毕,去找谢无宴的时候,发觉他正在煮粥,青年凑过去:“不是吃麻辣烫吗?”
谢无宴说:“那个让人送了,你稍微尝尝味道,再喝点粥。”
他说着抬头看了一眼林砚,动作忽然就那么停了下来。
林砚原本穿过来的衣服都弄脏了,就随便在谢无宴的衣柜里翻了一件,是件白色外套,穿在他身上有点长,松垮地遮住大腿,换句话说,特别诱人。
谢无宴亲了亲他的眉目:“先吃饭,等会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东西?”林砚整理着袖口,随口问。
谢无宴竖起一根手指抵在青年柔软的唇瓣上:“到时候就知道了。”
林砚侧过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就在谢无宴快要抵挡不住他的眼神,想直接告诉他的时候,青年移开了视线:“好吧。”
因为谢无宴这句话,林砚感觉送过来的麻辣烫都不香了。
麻辣烫没加辣,清汤寡水的,林砚都不知道这为什么能叫麻辣烫,这应该叫白水煮蔬菜。
他只吃了几片绿色菜叶子,就放弃了那份蔬菜烫,就着谢无宴递过来的勺子喝了小半碗粥。
温温热热的,吃下去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