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上将的金丝雀—— by良北桑
良北桑  发于:2024年03月16日

关灯
护眼

他凑到穆久的身边,以一种云淡风轻的口气说道:“枪里,没有子弹。”
穆久再次被欺骗,当成猴去耍。
脑子炸裂开来,彻底没了理智,只见他用手掏进临祁放着手枪的口袋,直接掏了出来,快速的对准了临祁的太阳穴。
“你打吧,打的死我,那算你的本事,我一向愿赌服输。”临祁还在没心没肺的浅笑着,与他四目相对。
穆久瞪着他,但却没了下步。
他并没有打出去,而是将手枪扔到了地上,然后狠狠的用脚踩着,但是怎么也踩不碎。
临祁看着穆久自不量力的模样,假惺惺的叹了口气,然后将他脚底的枪踢了出去,用自己穿着的军靴,狠狠的拧了一下,啪的下,那枪立马就变得支离破碎了,只剩下一堆残骸。
“不错,上次确实成功的在我眼皮底下逃跑了,不过我拦截了你坐的那艘轮船,怎么会没找到你人呢。你到底用了什么狡猾的法子,逃之夭夭。”
临祁的发问,让穆久愈发的羞耻,简直是难以启齿。
“你管的着?”穆久执拗的吼道。
临祁见得不到答案,一把将他拽进了车内,然后欺身而上。
“嘴巴管不住,但是身体还能管一下的。”临祁倒也没显得因为穆久逃跑的事情而感到生气,似乎他已经习惯这种胜券在握的感觉了。
穆久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使劲了全身的力气,打完以后那手掌心都泛红了,指尖都麻痹到发颤。
临祁用舌尖舔了舔后槽牙,只见那原本带着笑意的嘴角,又重新抿直了回来,继续是那样的阴沉,面无表情。
穆久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惹怒了对方,确实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就算作为一个没了灵魂的傀儡,去服从对方,他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穆久紧紧的闭上眼睛,临祁用手指掐过他的下巴,用这样的蛮力,往自己的怀抱里拽去,接着低头吻上他的嘴唇,狠狠地撕咬着,恨不得咬烂,把里面的血液都吮干。
穆久被咬的有点疼,不甘示弱的咬了回去,但是对方是有预兆似的,躲避开了来。
听到他的闷哼后,临祁吻得更加凶猛了。
随着唾液,鲜血的缱绻,卷席,那感觉变得又麻又涩,只剩下满满的占有欲,狂野的侵略,也不知过了多久,临祁才终于松了口。
他的手掌原本是扣在穆久的肩膀上的,顺着那滑滑的皮肤往下,一把暴力的撕开了穆久的衣服,然后脱了下去,捆住他那两截手臂。
“你真是疯了?你知道现在在哪里吗?”穆久用手挣脱着捆绑的力量,但是无济于事,根本挣脱不开。
“我当然知道。”临祁根本不管这是哪里,只要他想干嘛,就能干嘛,轮不到任何人对他指指点点。
这就是他。
穆久不该去挑战临祁的羞耻心,因为他根本就没有。
他发指,汗毛直竖,终于放软了点姿态,压着嗓子低头求饶,“回去吧,回去做吧,这里不好。”
“哪里不好?你是怕这里人来来往往的,被人看到你穆少爷金贵的躯体,在被男人压着?”临祁的语气沾染上几分晦涩的暗哑,但这种道不出来的感觉,却像是在夜里燃起的小火苗,愈发的嚣张了起来。
他这番大胆的,赤裸裸的发言,让穆久的脸色都烧红了起来。
一语道破。
“是,我不想,要做就回去做吧。”穆久坚定的,无奈的咬着字眼说道。
是拒绝,但是又以另一种方式接受这不堪的,下作的事情。
临祁笑了笑,垂着的眼帘有点低恹恹的,看似黯淡无光的眸子,却像是在暗处燃着异样的火光,他用指腹抚摸过穆久的脸蛋,“看在你求我的份上,那就回去吧,不过你得好好伺候我啊。”
穆久沉沉的“嗯”了声,只剩下了气音。
在车行驶过街道的那半小时里,他想过无数个可能,如果当初他没恢复记忆,现在还会像当初一样傻傻憨憨的缠着,粘着临祁吗?为什么失忆的那段时间,他一点也不恨临祁。
车子停了,他的思绪一下从回忆里拉扯了回来,被临祁重新要挟回了家。
穆久在一个月前寄出去远在国外给自己二哥的信件,也不知道到了没,迟迟没有回音。正当他抬头时,却看到临祁手里夹着一封熟悉的书信,正是他寄给自己二哥的那一封。
接着,临祁将那封信件,在他面前狠狠地撕碎,甩了他一身。
“故作聪明。”
轻飘飘的纸,洒了一地。
穆久的目光从地板转移到了临祁的身上。
“你以为写信去求助你二哥,就有用?你恐怕是不知道你二哥在国外混成什么落魄样子吧,哪里还能帮得上你?”
“你给我说清楚,什么意思?”
穆久确实不知道二哥在国外的日子,因为好久好久都没联系过了。如今大哥入狱,二哥又留洋,三兄弟可怜巴巴,各有困难的处境。
他孤立无援,唯独身边还留了个恶魔。
“我说你二哥,被洋人,打的很惨,在国外回不来了。”临祁一字一句的说着事实。
“你胡说。”穆久不敢相信。
临祁解开自己的皮带,朝着穆久走了过去,他说了句,“爱信不信。”
懒得解释。
穆久挥舞着双臂,扭动着身躯,不想让临祁碰触到。
他只求一个真相。
“你把话说明白。”
“我不说,我现在只想干你。”临祁开门见山,没了耐心,一把从后边扣住他的腰身,往墙壁上撞,背对着自己。
穆久被死死的禁锢住,像是脱水的鱼,等着被缺氧而死。
.......
临祁过于粗暴的动作,让他疼到暴烈。
他顺着墙角跪了下来,只瞧见地上流淌着几滴鲜艳的血。
身后是临祁重新系上裤腰带的声音,洒脱,安然无事。
而他却显得是那样的狼狈不堪。
“你要是再想这么跪着,你就跪着吧。”
穆久把他的话当耳旁风,然后往上用手抓着墙壁,将自己撑了起来。
腿都在颤栗。
临祁坐在椅子上吞云吐雾的姿势,倒是极为潇洒,指尖夹着的烟蒂忽明忽暗的。
穆久拿起旁边的一个花瓶,朝他的头上砸了过去,啪嗒一下,玻璃猛烈四溅,然后在临祁的头顶留下一片腥风血雨。
血,汩汩的从他的乌发中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滚落于下巴,滴到墨绿的衣服上,暗暗的留下颜色。
临祁用手指将夹在中间的烟蒂捻灭,“穆久,你在找死。”
“我他妈的,才不怕死……”穆久怼了回去。
对待,面对一个疯子最好的方式,就是要比他更疯。

第62章 不堪入目的照片
临祁脱掉了自己的外套,然后扒下里面的衬衫,往自己头上擦了一把。明明应该是这么血腥的画面,但他的动作却衬出了点不入俗的斯文优雅。
只见那鲜血,染红氤氲了堪称一尘不染的布料。
穆久被他逼到角落,又一手抓了回去,拽着扔到了床榻上。
他的视线止于临祁精壮,结实的上身,接着是轻飘飘沾着血味的衣服,甩到自己的脸上,鼻息满是那浓郁的血腥味。
很想呕吐。
临祁一手摁着那件覆盖在他头上的衬衫,让他简直喘不上气来,窒息感顺着鼻腔直至大脑。
“混蛋.....”
等他意识涣散昏厥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了。
全身酸软的没有力气,连骨髓都在泛着疼,如针扎入骨缝,连空隙都被痛占据的满满。
还没等他睁开眼,一堆刀片似的玩意往脸上冲去,划过。
“我他妈的倒要看看,你跟哪个野男人搞过?”
穆久只听到耳边火药味十足的怒吼,带着惊雷般的咋咋呼呼,恨不得把他扔进炮弹区炸烂。
临祁从不远处的位置迈着步子走了过来,一下猛地跨坐于他的胯骨之上,沉重的力量让穆久更加无法抵抗。
对方锋利,犀利的眉眼,那用眼神描绘着,捕捉着自己的神情,无一不是在倾吐自己的不满,厮杀之气。
穆久不知道又是什么事情,能让临祁气成这个样子,他用手夹起洒落在自己手边的一张照片,捏到自己的眼前。
只见那瞳孔猛地一缩,骤然聚焦。
这是......
是张被洗出来的黑白照片,里面的人在以一种极为屈辱的姿势,被捆绑到了床上,一丝不挂,身边满是凌乱的衣物。虽然算不上多么的清晰,但是从轮廓还有身形上来看,就是他。
穆久呼吸停滞,那昳丽的,苍白的脸皱了起来,透着疑惑,不解。他不确定里面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因为根本没有印象,到底是谁偷拍的。
如果是临祁拍的,那他又何必大动干戈,气的要把自己骨头都拆了。
“是谁?是你跟哪个野男人?是勤佑然,还是顾简尧?你跟谁睡了?”临祁滚烫,放肆的气息喷到他的脸上,目光灼灼,气势冲冲。
穆久根本不知道这是哪一回事,不想搭理他,也懒得解释,全当对方在发疯,任由对方抓狂。
他冷笑。
临祁掐着他脖子的力道更大了,“你要是不说,我也自然有法子得知这是谁寄到我家的,到时候要是让我知道了,你和那个贱男人,一个都跑不掉!”
见穆久跟看一个神经病似的眼神盯着自己,临祁再也无法理智,他眼眶血红,“你这是什么眼神?”
穆久噗嗤哼气回他,“看垃圾的眼神。”
接着穆久从喉腔发出震碎了胸腔般的笑声,咯咯作响。
“别玩我,不然你会死的很惨的。”临祁起身,将床上接着地上的照片,一把用打火机燃着,扔进了中央的火炉里面。
“我跟谁都能心甘情愿的睡,我也不愿跟你。”穆久缩着身子,抓着床单,试图去缓解身上的疼痛。最后在对方背对自己时,故意说了这么一句刺激话。
他不知道临祁此刻的表情是怎么样的?
平日里宛若金玉,雕刻出来的人,私底下竟是见不得人的如此暴躁,张狂,阴暗,扭曲。
“贱人,你这个不折不扣,彻头彻底的贱人。”临祁尾音咬的很重很重,但是那张原本面目狰狞,写满了愤怒的脸,此刻却立马恢复了平日里面无表情,不懂声色的状态。
穆久失神,眼眸朦胧,罩着层薄雾,望着对方伫立于原地的背影。
就在不久前,他们还不是这样的。
怎么就反目成仇,又回到老死不相往来,恨不得往对方身上拼命插刀子的纠缠中了呢?
往日如胶似漆,耳鬓厮磨的回忆,宛如淬了毒的果子,鲜艳而又让人一口毙命,现在只能眼巴巴的含泪,带着仇恨与嫉妒望着。
最终成为活该的代名词。
穆久的心咯噔了一下,骤停了般,没了跳动,只听到临祁抛下了句,“脏死了。”
***分割线
临祁心情不好,憋着一股气,从家里走了出来,凛然冷风簌簌刮过,倒是让他立马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冷静调节了下来。
他坐车赶往峄城,附近的一个大海关,最近缴获了好几大批偷偷押送的鸦片,大/麻等毒品。
那些轮船行驶过从大海淤积出来的陆地,底下冰冷的海水,活跃着洪荒里无数的生命,例如鱼,虫子,蛇,野兽,它显得是那样的缓缓,直到没有了预兆,停在荒凉的渡口。
就在不久前,清政府的官员下令查封了夷馆和港口,这件声势浩大,让人如履薄冰的硝烟运动,这才拉开序幕。
临祁望着那好几艘乌船,峄城是鸦片重症地区,下此命令进行硝烟,自然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想连根拔起。这个毒并不能至死,但是一旦吸了进去,自然是一辈子都厄运缠身,戒不掉的。
可怕至极。
鸦片不能用火直接烧,不然这毒直接扩散到了空气中,岂不是每个人都要吸上一口,成了瘾君子。成百上千的工人扛着一袋袋的石灰,将海水灌到挖好的池子里,将鸦片皆数扔到了里面,然后将石灰覆盖到上面。
鸦片得以完好的溶入池子里面,然后趁退潮时将被石灰溶解的鸦片,重新再冲入海里。
也不知道流程过了多久,只看到临祁站在高处的岸上,看着底下拥挤,来往,机械式走动的人群,密密麻麻的,像蚂蚁。
他从上面走了下去,脱下自己的外套,加入了进去。
汗水淋漓尽致而下,他索性脱光了上衣,等到了休息的时间,他坐在岸边抽烟,这烟跟鸦片本质上也没什么区别,一样会让人上瘾,有依赖性。
只不过鸦片,更容易戒不掉一点。
更容易控制人。
临祁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毒,上瘾,控制这几个词,断断续续的萦绕过他的脑海,罪恶的种子突破伦理,道德的限制,最终疯狂滋生出不受边界限制的枝桠。
条条框框,戒律清规是用来束缚正常人的,但是他临祁又不是正常人。
正如穆久所说的那样,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整整半个月过去了,这场硝烟运动才结束,但是这并不能制止以后还会继续有毒品的出现,一个东西一旦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那就意味着它永远不可能消失。
只不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临祁才刚刚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得知了顾黎怀孕的事情。
他揶揄,到底这场闹剧,要到哪时候才能结束。
临祁的皮鞋上满是泥泞,看着有点脏,他从坑坑洼洼的泥土地走了出来,然后开车离开了这里。
接着他下车,走到一个小摊面前,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钞票,递给了擦皮鞋的小哥。
小哥看着这钞票的数额有点大,他就算擦一个月的皮鞋,都不一定有这个数,他支支吾吾的说了句,“小爷啊,我找不了你这么多钱,有没有数额小点的。”
“不用找了,擦得利索点就行。”
看着如此阔气的主,小哥不由得是巴结的不得了,一个劲的夸,但是临祁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也许底层人民的生活,就是如此,要苟活,才能生存下去。
正如从前的他。
擦完后,他才伸回了腿,瞄见不远处的打金店,竟然已经倒闭出售了,那个是临渊的店铺来着。
看来战乱时代,谁也逃不掉厄运缠身。
临渊虽然是受过最好的资源待遇的,但是从小他的童年,也得受临冯风的虐待,时不时的要遭临冯风一阵毒打。
棍棒之下出孝子这句话,一直没有实现,却一直在实施。
临祁并没有告诉顾黎,自己会来看她。
他们的新房是在一栋复古的小洋楼里,在最繁华的街道,那里不受外国人租界的打扰。
啪的下,临祁拿着钥匙将门打开了,只见屋内的两个人正在拥抱着接吻,交缠而又热烈。
见到门被猛地打开,两个人都有点错乱的,盯着那个方向。
“我是不是应该走,让你们两个继续卿卿我我。”临祁啪的下把门关上,然后坐到了他们对面的沙发上,他看起来很平静,似乎对这一切无感。
“你来干什么?”临渊贼喊捉贼的问道,有点让人发笑。
“这是我家,我想来自然就来,反倒是你,有出过这个房子的一分钱吗你想进就进....”
“还是说你入股了顾黎肚子里的孩子,特意想过来宣誓让我来接盘?”
临祁嘴角勾起一抹让人琢磨不透的笑,看的顾黎直颤栗,甚至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都知道了?”顾黎问道。
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就像是归潮的海水,虽然是毫无杀伤力的,但谁又知下一秒会打起什么惊涛骇浪。
“顾黎,我可以接受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但是绝不能是...临渊的。”
临祁起身,朝他们走了过去,然后一把拽起顾黎的胳膊,往桌角的位置大力撞去。
“不然,真恶心。”临祁无情无义的咋舌。
“你疯了?!临祁,你有什么事情冲我来!”
临渊暴跳如雷,盯着顾黎瘫倒在地,痉挛抽搐的背影。

第63章 完整版围脖
“就连新婚之夜......你都能抛下我,去找那个男人。”顾黎趴在临渊的怀里说着,面容惨白而又凄惨,又带着点不服气,她接着道:“我愿意战损帮你,甚至不惜成为你手下的一颗棋子,如今就是犯了这么点错,你就这么对我?”
她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出轨,到底临祁会不会在意。
但没想到,输得一塌糊涂。
如今对方竟然这般冷血无情,还想要了自己的命。
红了眼眶的是她,凭什么要原谅。
临祁冷漠无情地理了理自己的领口,用那种悲天悯人的口吻抉择道:“那都是你的选择,怨不了谁。”
临渊的身上,手底都是一片猩红,粘稠稠的,止不住的血。
“临祁,她要是有什么事情,我绝饶不了你。”临渊抱起在底下捂着肚子,痛苦呻吟的顾黎。
他也来不及咒骂,或者去打临祁一顿,只能先抱着她的身体,就往外面冲。
临祁是心狠手辣,就这么将她肚子里的孩子活活撞死了。
毫无怜惜,也毫无良心可言。
但是顾黎为了掩埋这个事实,顾及自己顾家千金小姐的面子和尊严上,也不会将今天这场闹剧说出去,倘若真的泄露出去,那岂不是颜面荡然无存。
可怜是可怜,但也是活该。
几个人的利益狠狠地牵扯到了一起,互相耽误,互相生恨,就像藏在高奢毯子下内斗的虱子。
即使那条毯子,外表看起来无比的光鲜亮丽,但也掩盖不住早已腐烂的肮脏内部。
他们墨守成规着同类定则,即使是互相残杀,伤害,也不能让外界的东西干扰到。
等他们走后,临祁拿起拖把,一丝不苟地打开水龙头浸湿着。
然后他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地将地上那一滩猩红的血,来来回回地拖了个干净。
直到再也没了血痕。
他记忆犹新,就在两年前,穆久曾经怀过一次孕。
甚至当时他都没权利知道对方怀了自己的孩子,就要被得知已经死亡的通知。
想到这,临祁觉得这个世界上,恶毒自私的人,也不止自己一个。
临祁将那滩血擦拭干净后,把那个拖把冲的没了污渍,又重新将它摆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作者有话说:
〖完整版见围脖,这边不发了,剧情较恶毒,慎看。〗
围脖号:良北的猫

似乎是下定狠心,让他独自一个人承受这样的磨难,直到跪下来求饶为止。
穆久呜咽着,嘶叫着,全身都像是被恶心的吸血虫钻过,啃吮过,痒的要命,疼的时候也要命。
直到出现冷热交替的感觉,连滚落,分泌出来的汗水都宛若覆骨之疽,难受的让他咬牙切齿,恨不得摘胆剜心。
他狠咬着自己的手腕,直到上面出现两道很深的齿轮血痕,才慢慢地松口。
口腔弥漫,充斥满带着铁锈的腥味,恶心的让他想把胃酸连着血都呕出来。
不是自甘堕落,是不得不自甘堕落。
三天过去了。
穆久每天吃不下饭,偶尔很饿了才吃那么一碗饭下去,食欲实在不振。
难怪那些人,都如此的骨瘦如柴,瘦骨嶙峋,原来人真的在很萎靡不振,生不如死的时候,是一口饭都吃不下去的。
满脑子,都只有想去死。
早点去死。
唯一一点的求生欲望都要被吊着。
好不容易等他觉得快要克服,终于摆布完这种痛楚的感觉,要解脱,挺过去的时候,危险与磨难又纷至沓来,将他带入炼狱。
临祁风尘仆仆的,重新回到了临府,似乎是掐准了时间,拿捏的很准。穆久正在昏睡之中,全身都像是被刀子切割分开,又重新组装过般,他甚至已经不能适应这副散架的身体。
他睡眠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变得特别浅,稍微有一点风声鹤唳都会被惊醒。
好不容易才从痛苦之中抽了出来,直到他的手,又被抓了过去。
滚烫粗粝的手掌心握着他的手腕,还没等反应过来,那比冰块还冷的液体,重新进入流动的血管里面,两种极端的温度交融碰撞着,再次沸腾燃烧了起来。
差一点,他以为就能升天了。
穆久咬破了舌尖,等临祁抚摸过他的脸时,只见黑暗中对方的脸,早已麻痹木然到没了神情。
“这三天过得还好吗?”临祁俯身望着他,深邃眉眼之中却带着浑然天成的深情款款,覆着虚假。
穆久不讲话,依旧紧闭着嘴,死气沉沉的盯着他。
恨不得将眼眸化为最锋利的芒尖,一下下的刻在,镌在对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深到骨缝里面,把骨髓都挑出来。
“还是不愿意跟我讲一句话吗?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总是这么犟,不然吃亏的人,还是你自己。”
还没等临祁有下文,只见穆久的嘴巴微微咧开,那鲜红的,刺眼的血液才从他的嘴角,撑不住似的流了出来。
临祁皱眉,用指腹机械式地擦拭他滑落的血,“你竟然咬舌自尽?”
“临祁,我听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了.....连你的样子都好模糊......这样也好,看不到你了,听不见你的声音,我也省得心烦......”
穆久边颤栗的笑着,那血就不停地顺着嘴边从口中吐出,划过苍白到极点的脸,滚落至底下的枕头。
“怎么会?”临祁有点不可思议的蹙眉望着他,以为对方在开玩笑。
“你满意了吧......”
穆久用瘦的只剩下层皮囊的骨节,拍开临祁擦拭着自己血液的手,那轻轻的动作显得特别无力。
“你是不是又在骗我!穆久,你要是骗我,你就真的完了....”
不管临祁怎么样,穆久都紧紧的闭着眼睛,不再理会他。
到底谁才爱骗人。
穆久从不屑于欺骗任何人,就算到了现在,只除了对他说过的那句从未爱过。
直到临祁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才抱起他僵硬瘦削的腰身,往门外大步流星的走去。
他只不过才用了一点点的剂量,这才没几天的功夫,怎么会看不见又听不见了呢?
副作用?
临祁惶恐,他只是想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控制穆久罢了,或许对方能乖一点。
但人只有犯了错得到了报应后,才会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才会开始后悔,可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后悔药这一说。
临祁目送穆久被推车送进病房里面,也不知道他在外边等了多久,医生才从里面走了出去。
见到那副熟悉的面孔后,医生见怪不怪,他手里拿着一个片子。
在出现电以后,稍微设备好点的医院,就能够通电运行x光机了,这种从外国运过来的高昂机器,能够帮助医生进行疾病的诊断和治疗。
他手里握着一张黑白影片,对着临祁说道:“是脑内淤血,出现血肿,穿破皮质流到硬脑膜下腔,导致严重的原发性脑损伤,需要做手术。”
“那他,看不清楚,听不清楚东西了,又是怎么回事呢?”临祁问道。
“视觉和听觉神经受损了吧。”医生皱了皱眉头,“赶紧先戒了那玩意,再进行手术吧,不然到时候拖久了,手术效果更不好。”
临祁伫立在原地,眼眸里原本戾气阴鸷的光都黯淡了下去。
是因为上次,顾黎派了杀手去暗杀穆久,头部的位置摔到了大石头上,虽然导致了淤血,但也因此恢复了记忆。
表面处乱不惊,但临祁的心里却无比的抓狂。
这几天,穆久全身都扣着束缚带,一旦发作的时候,就特别痛不欲生,全身都像是被数以万计的虫子吞噬,爬过,密密麻麻的,覆盖着每一寸肌肤,血肉里面,直到慢慢的爬了进去,将血管都撕裂开来。
这是个极其磨灭人骨性的过程。
他一边哭着,哽咽着,直到实在受不了之后,他对着空气哀求着,“给我一点吧,好难受......”
四周都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
临祁一旦有空,下班了的时候,就会在门口那个玻璃窗的位置,盯着他狼狈凌乱,彻底被驯服的模样。
确实很不堪。
但不是他想要的样子。
直到一星期后,穆久才舒服了点,不怎么会再有那种被依附了的感觉。
他察觉到病房里面忽远忽近,放失了般的脚步声,在耳边逐渐的放空。
穆久失语,没有讲话。
他闭着眼睛,但也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
临祁就那样看着他,也没再说一句话,打量着他瘦凹陷进去的脸颊,惨白憔悴的面色,以及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遍布铁锈色的伤痕。
马上就能好了,穆久。
很快就能听清楚声音和看见东西了。
穆久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被折磨到没了困意,每天都以失眠告终。
但他不想假装出来自己很不好的样子,强撑着。
不愿意在临祁面前示弱。
“即使是真的聋了瞎了,我也不想再看到,听到有关你的一切。”
“我是一点也不想做手术的......”
穆久虚弱的喃喃道,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大,但依旧听起来是那样的沙哑,甚至每个字眼都发着散乱的气音,那些话几乎是从喉腔里挤出来的一样。
他每说出的任何一个字眼,化为刀刃般剜过,临祁那颗坚如磐石,坚不可摧的心。
但他依旧表现的很冷静,就算是眼眶变得血红了起来。
只是穆久根本不想面对他。
临祁凑到他的身边,俯身靠在离他仅仅一寸的位置。
这样亲昵,亲密的姿势,让他们只有咫尺之遥,但中间却像阻隔了无数个千山万水,楚河汉界。两个曾经最亲密而又最老死不相往来的死敌,最终以互相残杀化为序幕,遗留下两颗冰冷而又残破的心。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