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她一心向佛,每日念经吃素,为她早早离开人间的女儿积累功德,愿她的女儿来世能投胎到好人家。
这件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年年都有不少人为了讨好太后,而在全国各地四处收刮佛教宝物。
而依照沈柏庭的说法,太后下月要去寺庙里祈福,地点就在盛安城外的明霞山上。
沈惜正巧可以借此机会,跟着太后一起去。之后再找个合理的借口留在寺庙里,届时无论是假死脱身,亦或是移花接木,都能轻而易举的做到。
沈惜闻言,莫名有些心动。
身处这深宫多年,她十分清楚,想再拥有出嫁之前的自由,有多么的不容易。
如今有机会让自由唾手可得,沈惜难免心情起伏,忍不住想要答应下来。
然而到最后,她也只是轻轻地莞尔一笑。
“爹,这样做的代价还是太大了,不值得。”
沈柏庭不置可否,“为自己孩子有所付出都是应该的,没有什么值不值得。”
沈惜朝气蓬勃地脸上笑容灿烂,“爹能这样为女儿着想,我很开心。”
“可是爹刚刚也说了,我沈惜可是你的女儿。你是北陵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身份尊贵,万人敬仰。我身为你的女儿,自然不输给别人。”
骄傲重回她身,沈惜红唇上扬,媚眼如丝,轻轻地一个挑眉都能勾人摄魄。
“区区男人而已,我就不信我还搞不定他。”
闻言,沈柏庭沉默片刻,历经风霜,却仍旧俊美的脸庞徐徐软和下来,露出无奈中带着宠溺的笑容。
“既然你已经作出决定了,那爹就不会再插手你的事情,记得要照顾好你自己。”
“知道啦,爹爹。”沈惜语气轻快地应下。
沈桐左瞧瞧沈惜,右看看沈柏庭,后知后觉一场谋逆危机,就在无形中轻描淡写地被解决了?
没等沈桐回味过来,沈惜对着沈桐笑吟吟道:“说起来,还要多亏小弟我才能这么快的打起精神。”
沈桐不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做什么。”
沈惜说:“怎么没有,你最近不是在给四皇子做伴读吗?连你都知道进取了,我又怎么能停滞不前。”
一股子学霸看学渣突然用功,难以置信,被激到了的味道。
沈桐:“。”
笨蛋人设过不去了是吧。
轻声一笑,沈柏庭面容和蔼地询问沈桐:“还没问你近段时间学的如何了?没有给四皇子添麻烦吧?”
说起这个沈桐来劲了,抬起下巴,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气势汹汹的。
“我怎么可能给殿下添麻烦?!分明是殿下经常受到我的帮助而感激不已,他还说以后要报答我呢!”
沈柏庭好奇了,“你帮助他什么了?”
一想到自己不小心看到傅临烨自给自足,皇子宴席上蹿进傅临烨怀里,前不久还被傅临烨压在树干上这样那样……
沈桐:“……”
小脸蓦然一红,理不直气也不壮的,气焰弱了下来。
“就、就那样呗。”
“那样是哪样?”沈柏庭一脸莫名,“你说话就说话,脸红个什么劲啊?”
腾地一下站起来,沈桐又臊又纠结,“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总之、总之我在四皇子那过得很好,学问也在很认真的学,你们不必操心我。”
见沈柏庭还想再问,沈桐头皮一麻,转身溜得比兔子还快。
“我想起来四皇子约我有事,爹,阿姐,我先走了不用送!”
他脚下生风,蹬蹬几步就跑远了,远远还能看见他差点被门槛绊倒,又及时收脚的动作。
沈柏庭摇头失笑:“这孩子,问他两句还不乐意了,我又不会吃了他。毛手毛脚的样子,真担心他哪天在宫里着了人家的道。”
沈惜以袖掩唇,弯起眼睛笑笑说:“小弟年纪还小,少年心思也就重了点,这没什么不好的。”
“凭他的机灵劲儿,我想也没几个人能害得了他。”
“但愿如此吧。”沈柏庭说着,押了口茶。
“对了爹,四皇子那边……你查的如何了?”
暗光隐入眼瞳深处,沈柏庭一脸意味深长:“这个四皇子没有明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我都只能查到一部分。有关他这几年在冷宫中做了什么都毫无收获,更别提其他的了。”
“四皇子……傅临烨比其他几位皇子,要更加难缠。”
另一厢,惦记着傅临烨约他今日出宫转转的沈桐很快就返回皇子所。
脸上的热意早就被冷风给吹没了,隔着老远的距离,沈桐一眼就发现立于人群中,身形挺拔如寒松的傅临烨。
小跑着几步迈过去,沈桐唇边呵出几团白雾,眉眼弯弯。
“殿下,久等啦。”
作者有话说:
来啦!(*︶*)
第24章 皇子所16
“……方才和阿姐多聊了两句,所以来得有些晚,没让殿下等太久吧?”沈桐小声解释道。
傅临烨微微摇头:“无妨,我也才到没多久。”
今日是岁旦佳节,整个盛安城都洋溢在节日的喜庆之中,早前沈桐一方面觉得进宫时日一久,每日做伴读的工作多少有些枯燥。
另一方面又想感谢傅临烨安排夜阑帮他查萧妃流产一事。
于是他想着在岁旦佳节这天,邀请傅临烨一同出宫游玩一番,他做东,也算是一箭双雕了。
傅临烨自然是欣然应允。
实际上沈桐还打着刷傅临烨好感度的小算盘。
在原书后期,傅临烨登上皇位之后变得冷戾无情,多半也是跟这些年在宫中的遭遇有关。
他想傅临烨在冷宫中被关了这么些年,父不爱母不在的,每年岁旦都是一个人过,那得多寂寞啊。
而今年就不同了,有他在,定要让傅临烨感受到人间真情。
日后念在往日情分上,傅临烨不说站在沈家这边,能在沈家危难之时不落井下石也是好的。
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雪,纷纷扬扬,落在脸上转瞬化作一滴水珠,凉凉的却并不感到寒冷。
傅临烨撑起一柄印有梅花图案的竹伞,示意沈桐靠近他些,否则竹伞遮不住落雪。
两人间的距离本就仅一拳相隔,再凑近点上身几乎都贴在一起了。
彼此间的温度在无声中传递,沈桐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心不在焉地问:“殿下,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傅临烨垂眸看了他一眼,“快了,夜阑马上就到。”
正说着,就听见清脆的马蹄声哒哒地自远及近的传来。
沈桐和傅临烨此时正在离出宫最近的宣化门附近主路上,只见铅灰色的天幕之下,夜阑架着一辆马车不紧不慢地朝他们这边的方向而来。
等到马车停在他们面前,夜阑从马车前室上跳下来,冲两人一低头行礼。
“殿下,沈公子。”
傅临烨不冷不淡地“嗯”了声,偏头对沈桐说:“走吧,我们乘马车出去。”
“对哦。”沈桐恍然,腼腆笑笑,“还是殿下想得周到。”
如果是靠他们两人走着出宫,那估计还没走到盛安城最繁华的大街上,就已经开始累了。
这次他们出宫没带什么人。
起初沈桐还在替傅临烨愤愤不平,那五皇子傅兴瑞出宫回回都阵仗大,随行人数近百,美人美酒样样不缺。
怎么到傅临烨这,出个宫连像样的护卫都没有。
后来还是傅临烨说:“在盛安城里几乎没几个人能打得过夜阑,有他在绰绰有余。况且随行的人一多,玩起来也很不自在。”
沈桐转念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哈,便也就释然了。
马车轻摇慢晃地行驶出一段路,等到出宫之后,喧嚣与热闹仿佛熔浆爆发似得喷薄而出。
隔着马车都能感受到盛安城百姓们的喜悦与快乐,是那样的简单与纯粹。
毕竟是穿书后过的第一个节日,沈桐对岁旦佳节也是期待已久。
他挑起车帘留出一小条细缝,透过细缝刚巧看到街边表演杂耍的一名壮汉,正举着一把燃烧火焰的火把,往嘴巴里塞。
沈桐:“!!!”
好家伙来真的?!
他小声惊呼,时而为壮汉的危险动作提心吊胆,时而又为壮汉毫发无伤的精彩表演握拳振奋。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瞳瞪得溜圆,流光溢彩印照在他眼眸里,如烟花般绽放开。
在他对面坐着的傅临烨不言不语,默默地把沈桐的小动作尽收入眼底。牙槽轻咬,抿起的薄唇无知觉地上翘,竟没有察觉到,自己会为了沈桐的一举一动而感到愉悦。
好像与平日一般无二的世界都变得鲜活起来。
马车越走越远,在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里停下。
旁边就是一家大家酒楼的后院,夜阑先跳下马车,随后撩开车帘冲里面说:“爷,我们到了。”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特意选的这里,作为佳节游玩的起点。
沈桐跳下马车,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两步,半个身子都隐在小巷子内,两眼目不转睛地在热闹的街道上流连。
房屋鳞次栉比,行人川流不息,街道两旁满是酒馆、食肆泡泡整理、作坊和老板叫卖着的小摊贩。
大街上灯火通明,由南自北灯火蔓延,宛如一条红色的火龙。
沈桐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忽然间瞧见在他正对面右手边有一家卖面具的小摊贩,福至心灵,顾不上人多就拉住傅临烨往对面挤。
“殿……哥哥,对面有卖面具的!”
……差点说秃噜嘴,他们可是在马车上说好了,凡事都要低调,出宫之后就以兄弟相称。
原本按实际岁数来说,沈桐要比傅临烨大上一岁,应当他做兄长才是。
可傅临烨却以他看起来更沉熟稳重为由,让沈桐喊他哥哥。
沈桐:“……”
这声“哥哥”喊得他脸上发烧,好在周围人声鼎沸,无人注意到这些,只是会因为两人长得好看,多看上两眼。
而后感叹一句是哪家人这么会生,两兄弟真是一个比一个长得俊。
“卖面具咯!卖面具!五文钱一个,九文钱给两!”
那卖面具的小摊贩见着沈桐拉着傅临烨过来,笑着说:“两位少爷看上哪个尽管挑,都是自家做的,又划算又好看!”
沈桐一眼相中其中一个白色兔子耳朵面具,伸手拿起来转身就在傅临烨脸上比划。
白色兔子耳朵面具只有上半张脸,下半空空,露出傅临烨挺翘的鼻梁,和樱粉色的薄唇。
一对雪白的兔子耳朵又长又软,放在傅临烨身上,无端给他增添了几分乖巧感。
还怪可爱的。
“噗嗤!”沈桐没忍住,眼底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傅临烨不冷不淡地睨他一眼,抬手取出一只粉色的狐狸面具。
同样是只有半张脸,又圆又尖的狐狸耳朵上挂了两朵用彩线编出来的小花,脸是半圆形,罩在沈桐脸上,更衬得他面若桃李,煞是好看。
这分明是一面小女孩用的面具。
傅临烨用目光细细勾勒着沈桐的面容,浅笑说:“嗯,确实好看。”
四目相对,即便是被面具挡住了半张脸,但傅临烨那双漆黑如墨色的眼眸里,就像是点缀了繁星。
沈桐一时看得入了神。
面具摊主笑呵呵地附和:“唉哟两位少爷挑的真好!这粉狐狸和白兔子面具可是咱这摊子上独一无二的两个,配二位爷正正合适!”
不需要傅临烨多说,一直跟在两人身后,如同隐形人的夜阑自觉上前,给了那摊主应得的银钱。
摊主接过银钱拿在手里掂量几下分量,顿时眉开眼笑,笑得越发灿烂,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多谢二位爷赏赐,小的祝二位爷事事顺心,身体健康,财源滚滚,岁旦节快乐!”
替沈桐把狐狸面具穿戴好,傅临烨低头对着小狐狸轻声笑说:“我们走吧,这夜晚,才刚刚开始呢。”
作者有话说:
沈桐:等等,说好的我做东呢!
傅临烨:好老公怎么可能让老婆花钱:)
茶楼听书,妙芳斋里买点心,吹糖人,挑灯花,看杂耍……
两人几乎把整条街上最火爆的项目给玩了个遍。
时辰接近亥时,而今夜没有宵禁,盛安城中的百姓们依然玩得很嗨皮。
倒是沈桐先累了下来,随便选了家看起来不错的酒楼,领着傅临烨,以及大包小包挂满两条手臂的夜阑走了进去。
“唉哟,几位爷往里面请勒!”立时有笑容标准得体的店小二过来欢迎他们。
“几位爷是第一次来咱们福来酒楼嘛?呵呵,没来过正好尝尝咱们店里的招牌菜!咱们这因为今天过节,无论新老顾客通通都会送上一份‘福禄寿喜’四个福袋。”
“让各位在咱这吃好喝好,顺便还能把福气带回家!”
“几位爷想看风景?当然没问题!咱们这酒楼大,三楼的位置早就给几位爷收拾好了,正等着几位爷来哩!”
操着一口粗狂的口音,店小二带着沈桐三人直接上到三楼,进了靠里面窗户的一张桌子面前。
细致又麻溜地用挂在肩上的麻布擦了擦凳子,随后手脚灵活地打开落地窗户,让窗外的景色一览无余。
店小二说:“几位爷请这里坐!这可是咱们酒楼里视野最开阔的位置之一,从这里还能看见‘池中莲’的表演,保管让几位爷满意!”
酒楼旁边就是一面青湖,在水面正中央搭建着巨大无比的水中舞台。
舞台整个呈莲花状,层层叠叠盛放开,中间的莲蓬被设计成了明黄色表演台子。
而环绕在四周的轻舟宛若莲花落下的花瓣,漂亮又应景,不少衣衫亮丽,看着就很有钱的宾客坐落其中。
坐在这里的确能把下方的景色都纳入眼中,这店小二倒是很会挑位置。
沈桐头伸出窗外向下张望一番,而后看向店小二好奇地询问:“哦?那‘池中莲’上都会有哪些人来表演啊?”
说起这个,店小二如数家珍:“几位爷你有所不知,今晚会有百花楼的‘冷月’,青怜馆的‘苍玉公子’,幽香阁的‘怜红’……”
店小二报出来的名字越多,沈桐的脸色越是微妙。
呃……这些什么楼啊什么馆啊的,可不就是青楼嘛!
那些会上台表演的是什么人就可想而知了。
沈桐插嘴打断店小二的话:“咳咳、那啥,你不用再说了,小爷我都知道了,你去给我们备上些好酒好菜,赶紧送上来吧。”
“原来这位爷都知道啊……”店小二露出个男人都懂得笑来,应下沈桐的吩咐,“小的现在就去给几位爷准备好酒好菜,几位爷稍坐片刻。”
“号码牌就在小桌的抽屉里,几位爷有需要可以直接从楼上叫号,只需要报出对方的花名即可。若是中了的话,很快就会有佳人前来应约的。”
他用眼神暗示沈桐右手边的小桌抽屉里有东西后,便嘿嘿嘿笑着就下了楼。
沈桐:“……”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设定?!
傅临烨眼神意味深长:“看起来,你很熟练的样子啊?”
“我哪里有!”沈桐宛如受惊了的小狐狸,疯狂地摇头,“我可从来没有叫过什么号,哥哥你可不要冤枉我!”
他懂这些完全是受到原主的记忆影响,和他本人可没任何关系。
再者以原主本就不俗的样貌,以及他挑剔的口味,还真没什么人配得上让他叫号。
“呵,我知道了。”
傅临烨不多言,摘下戴在脸上的面具放在手边,取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擦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
走了这么大半天,脸上又被面具闷住,额前的碎发早就黏在脸颊上。
沈桐看着他的样子也觉得自己不舒服,把面具顺手拨到脑后,左右摸摸自己身上,却发现没有带上自己的手帕。
正打算问傅临烨借手帕用用,一抬头就瞧见个眼熟的面孔。
对方也看见了他,面露惊喜地“咦”了一声后,大步就朝他们这边迈过来。
“哈哈哈,是沈桐?!真是好久都没见到你了!”
来人是原主原来的损友之一郭康,当初被沈桐当做借口,来哄骗沈惜的对象就是他。
这家伙之前因为定亲的事情忙了很久,一直没有时间来找沈桐,如今偶然间在这里撞上,沈桐不得不回打起精神应他。
“还说我,你小子,总算舍得出来见人了。”沈桐挑眉戏谑地看着郭康。
郭康挠挠头,傻笑着说:“之前不是忙嘛,都没时间出门玩耍了。”
他略带羞涩地露出站在他身后眉目清秀的女子,主动介绍道:“这位就是我未过门的未婚妻林兰芳。”
林兰芳温柔一笑:“小女兰芳见过沈小少爷。”
沈桐笑说:“我和康子都是多年的朋友,嫂子无需同我客气。”
“就是就是,他可是盛安城的有名的阔少,跟他客气个什么劲!”郭康连连点头,视线转而落在沈桐对面的傅临烨身上,目露疑惑。
“这位又是……?”
郭康其人,说好听点就是心胸大方,说难听就是傻。
当时在太后的寿宴上都一门心思只顾着林兰芳,对着傅临烨也仅仅瞥了一眼,而今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还是林兰芳悄悄扯住他的衣袖,主动冲傅临烨行礼,语气都恭敬许多。
“小女林兰芳见过四皇子。”
郭康:“!”
他被傅临烨的身份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般跟着林兰芳做动作:“……臣郭康见过四皇子。”
“嗯。这里不是宫中,不必多礼。”
傅临烨很有眼色的起身,微一颔首:“我下楼去洗手,你们先聊着吧。”
他眸色深沉的眼睛轻扫过沈桐,旋即又收回视线,闲庭信步般下楼去了。
直至人影消失,郭康方才如梦初醒,一把抓住沈桐的手腕。
“好小子,你怎么和四皇子混到一起去了!?”
“这话说得,我怎么就不能和四皇子混在一起?”
沈桐不动声色地从郭康手中抽出手,给他和林兰芳一人倒了一杯水,请二人坐下说话。
郭康顾不上喝水,面带些许急色,压低了嗓音:
“你又不是不知道,四皇子他无权无势,还没什么背景。以你如今的身份,跟他走得近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再说五皇子那边你要如何解释?”
沈桐脸色不变:“我沈桐交朋友什么时候也需要看身份了?和四皇子往来也从未想过要从他身上获得过什么。至于五皇子嘛……”
“恐怕没什么好说的,已经掰了。”他很干脆地说。
郭康傻眼:“什、什么掰了?你和五皇子他……”
“就是字面意思,我已经和五皇子断交已久,如今我和他只不过是臣子与皇子的关系罢了。”
郭康憋了又憋,震惊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们关系这般好,怎么说断交就断交的……”
沈桐懒得多做解释,不甚在意地:“此事说来话长,三言两句也说不清楚,你知道情况就好,不过我虽与五皇子断交,但这并不影响你我间的关系。”
郭康闻言神色一震,“这是当然了,不管你做了什么,都是我郭康的好兄弟!”
尽管郭康是经过五皇子介绍,原主才认识的。但他为人心眼不坏,护短又仗义,凡事都先为他们几个兄弟着想。沈桐很欣赏他的性格。
不过坏也坏在这一点上,郭康人是直肠子,一根筋,很容易被人利用。
大概这也是五皇子喜爱找他玩的理由之一吧。
但现在不一样了,傻小子郭康心里有了更加在意的人,往后即便会被有心人利用,也要掂量掂量,不会再只顾着认死理横冲直撞。
单凭这点,沈桐打心底感激林兰芳。
端起茶杯对准林兰芳,沈桐眉眼弯弯,郑重地说:“还要感谢嫂子对康子的照顾,小弟在此以茶代酒,敬嫂子一杯。”
林兰芳温婉笑说:“哪里,这都是小女应该做的。”
沈桐说:“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康子他性格很好,就是这么大岁数了,还是童心未泯,天真单纯了些。在日后生活中,还要劳烦嫂子看着他,多帮他把把关。”
林兰芳应下:“这是自然,夫妻本是一体,康子也承诺不会对我撒谎和有所隐瞒。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和他自会仔细商量,慎重决定。”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唯有郭康没听懂两人在打什么哑谜,不满地:“喂,你们两个当着我的面,说我傻,这样不好吧!”
林兰芳掩唇轻笑,沈桐也被他的傻气逗笑出声:“谁说你傻了,我分明就是在夸你。”
“什么童心未泯,天真单纯,这不就是哄小孩的鬼话嘛,哪里是在夸我了!”
恰好此时店小二将点好的酒菜送上来,有序地摆放在桌子上。
郭康伸手拿过酒壶,一手握住酒杯,几下斟满酒水,端起来递到沈桐面前。
“咱们两兄弟也有好久没走一个了,来,一口干了他,我就相信你是在夸我。”郭康不容拒绝的说道。
瓷白色酒杯只有大拇指般的高度,杯底看着也浅,一杯的容量并不多。
穿书前沈桐可是能单独干掉一箱子啤酒,区区小酒杯的酒,他还没放在眼里。
“好!那小弟我先干为敬,恭祝二位订婚快乐。”
接过郭康递过来的酒,沈桐仰头一饮而尽。
另一头,刚刚洗完手正准备回楼上的傅临烨冷不丁地,背脊猛然爬上一层寒意。
傅临烨:“?”
他怎么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哈,到底会发生什么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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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皇子所18
烈酒入喉, 辛辣带甜的冰冷酒水浸进五脏六腑,转瞬间化作火球在身体里炸开,猛地腾起阵阵热意。
沈桐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
郭康同样爽快地干了杯酒, 舒畅地呼出口气, “啊~还是福来酒楼的酒痛快,这滋味真不错!”
他又给自己续上一杯酒,一边询问沈桐:“对了, 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四皇子混在一起去的,你到底看上人家什么了?这么紧巴巴地跟着人家转。”
沈桐不应他,迷迷瞪瞪地打出个酒嗝:“……嗝儿~”
“呵,你小子!”郭康笑骂,“许久不见,喝了我这杯酒, 竟然还会糊弄我。来来来, 再喝上一杯, 赶紧跟我说实话,四皇子有什么好的, 值得你跟随他?”
不知不觉又是一杯烈酒下肚, 反应慢半拍的沈桐这才在脑子里理清郭康问得是什么。
沈桐有些晕,大着舌头说:“你说……你说我看上四、四皇子什么?”
郭康:“对对对, 就是他, 你看中他啥了?”
又是一阵沉默, 沈桐脸上烧的厉害, 嘴里都是酒气, 慢腾腾地开口:“他那么……大……那么粗……我当然、当然选他啦……”
作为全文最粗的大腿, 未来的冷戾帝王, 他不抱紧傅临烨, 还能抱紧谁?
只是这话听在郭康耳里,就是另外一种意思了。
郭康:“……”
他表情纠结复杂又难以形容。
若非要用话说出来,那大概就是“玩了这么久的小伙伴好兄弟居然是断袖,而我今天才知道他不仅喜欢男人,还馋人家身子”这回事。
皮薄肉厚的饺子被夹至郭康嘴边,林兰芳面带微笑地说:
“沈少爷这是在说四皇子身份高贵,日后成就比他大,又博学多知,见识宽广,他很欣赏四皇子,所以才会选择跟随他呢……你就不要管那么多,吃你的饺子吧。”
郭康一口咬住饺子,嚼吧嚼吧,将信将疑地。
“原来是这样吗?那应该是我想多了,我这不也是在关心他嘛……唔,这饺子味道真不错,娘子,我还要~”
林兰芳嗔笑:“我还没嫁给你呢,乱喊什么……嘴馋的傻子!”
两人在这厢打情骂俏,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玩着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的小游戏,好半天才想起来这桌不止他们两人坐着。
此时沈桐已经默不作声地把放在他面的那壶酒给干没了。
林兰芳扯扯郭康的衣袖,“依我之见,沈小少爷这怕是已经醉了吧?”
“不可能吧,他酒量没这么差啊?”郭康说着,拿起酒壶在面前晃晃,惊讶道:“咦?这一壶酒都被他喝完了啊?”
以前他和沈桐五皇子三人相聚喝酒,随随便便喝上一天都没有问题,可这是在边聊边喝的情况下。
此时沈桐连口菜都没吃,短短的时间内就把酒都喝完,这下搞得郭康都摸不准情况了。
郭康苦恼地挠挠头,“这怎么办,要不我们给四皇子说一声,先把他送回去吧?”
话音刚落,低沉磁性,一如弹奏高山名曲的男声响起。
“哦?你们要给我说什么?”
皇子不比其他人,即使是傅临烨说了在外不用多礼,郭康两人下意识,也依旧毕恭毕敬的。
连忙起身回应,郭康小心翼翼地说:“这……回四、四爷,我看沈桐他好像喝醉了,打算先把他送回沈府,正想给您说一声呢。”
傅临烨视线流转,落到沈桐身上,瞧他双颊绯红,眼眸半阖,如小鸡啄米似得点头脑袋,毫无防备的模样,眸色猝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