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全家都是反派—— by路知野
路知野  发于:2024年03月13日

关灯
护眼

湛知云摇头,含笑理解道:“小少爷不必客气,你的事更重要,不用管我。”
“好。”沈桐郑重应下。大事当前,湛知云还愿意出力帮忙,不管她人之前如何,这份情他先记下了。
从酒楼仓促回府后,沈桐预料之中的在书房见到了沈柏庭和沈梧。
“爹!”隔着老远的距离,沈桐叫了沈柏庭一声,快步走到两人身前,“爹,外公他们家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他们会被抓起来?!”
书房里的气氛凝滞,两人面上都是如出一辙的沉重。
沈桐干着急,“爹,大哥,你们倒是说话啊!”
沈柏庭手指捏着额角轻揉,闭目沉思,沈梧倒是向后一靠,躺着椅背,一副慵懒但明显压抑着怒气的模样。
“还能是什么,有些人按捺不住,等不及了啊。”沈梧三言两语说明情况,“今日上朝,二皇子扬言说他在朔州发现了证据,状告老爷子与前任朔州知府勾结,贪污舞弊,不配拥有清廉世家之名,有损朝廷名声。”
沈梧轻哼一声,“圣上为此大发雷霆,真是好大的阵仗。”
沈桐神色紧张,“然后呢?二皇子他哪来的证据?那证据真实可靠吗?凭什么仅凭他一人之言就要抓捕外公一家?!”
“……原本,圣上并没有立即下抓捕令。”沈梧眼神复杂的望向沈桐,“是傅临烨,他请旨派兵先将疑犯抓起来的。”
怎么会是傅临烨?!
沈桐整个人如遭雷劈,下意识不愿相信沈梧说的话。然而……他脑子里不断回闪原书中的片段,傅临烨会做出这样的事仿佛也在情理之中……
未来的冷戾帝王怎会允许有权臣执掌朝廷。
沈桐呆愣愣地跌坐在椅子上,处在深刻打击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揉捏额角的沈柏庭停下动作,睁开眼,双目清明冷静,语气带着一丝淡淡地疲惫,“行了,梧儿,你就不要再刺激你弟弟了。现在为时过早,先不要轻易妄下定论。”
“唔。”沈梧应了声,没再多言。他从沈柏庭那里听说了沈桐坦白的事,尽管早就知道了情况,但对于抢走了他疼爱弟弟的家伙,借机上些眼药也不算过分吧。
毕竟他说的也是事实。
沈柏庭淡淡地睨了沈梧一眼,问道:“既然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再怎么追究也没用。当务之急,是先问题解决掉,清扫障碍。之前那让你查的那些事有眉目了吗?”
“自然查到了,而且还不少。”说起拿手好戏,沈梧眉梢一挑,尽显狐狸般地狡黠,眸底压着的怒气都消散不少。
沈梧:“既然他敢冲我们下手,那就别怕被人抓住马脚。”
那二皇子傅容煜也仅是表面功夫做的组,端得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人设。实则背地里仗势欺人,威逼利诱的勾当干得可不少。
上一次沈梧顺着某条线,可查出了不少“好东西”,正好用在这次的反击之上。
“不错。”沈柏庭眼神赞许,开口说,“我们沈家人,万没有被人欺负了,还要夹起尾巴做人。梧儿,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把事情办好。”
沈梧轻声应下,“好的,爹。”
沈柏庭“嗯”了声,“除此之外,还有件事,有关于你外公那边……”
沈桐自沈梧说查到不少好东西时,意识回笼,正凝神细听想要跟上两人的思路,恰好听见沈柏庭关键的一句。
“……‘殷氏贪污案’关键人证‘殷六郎’失踪了……”
与此同时。
皇子所议事厅内,傅容煜抓住青瓷茶盏,扬手砸在了跪在地上的心腹身侧。
砰!——
“失踪了?!”傅容煜脸色阴沉,咬牙切齿,表情狠戾如猛兽,像是要撕咬掉心腹身上的一块肉似得。
“在这种关键时刻,你居然给我说,那个人失踪了?!废物!——”
会出现这种情况,心腹显然也是没有料到,他唇色发白,嘴唇发干,脑门却不停地冒着冷汗,但又不敢伸手去擦,只得战战兢兢地跪着。
心腹说道:“回殿下,属下、属下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属下分明把他藏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还命人严加看守,谁知道他会突然失踪了……”
他也气得想吐血,早不失踪晚不失踪,偏偏在二皇子已经上奏圣上,说自己人证物证齐全,只管定殷氏一族罪名即可时,失了踪。
现在可好,圣上让二皇子把证据都拿出来,物证倒好说,然而最为关键的人证失了踪!
心腹嘴里发苦,讷讷无语。
傅容煜一脚踹在心腹肩膀上,把人踹得个人仰马翻,厉声怒喝:“还不都是你废物!连个人都看不好!!!”
傅容煜犹如无头苍蝇般在屋里走来走去,焦灼之色显而易见,“怎么办,怎么办,父皇只给了我三天时间把证据整理好,交上去……”
但他此时到哪里去找那个人证?!
该死!——
傅容煜别无他法,只能像那猛兽无能咆哮,在心底不断地咒骂。
耳边忽然响起侍卫的通传声,“天子殿下,五皇子殿下到!——”
大哥和老五这个时候来干什么?傅容煜眉毛拧成一团,心下防备万分,又在傅文源和傅兴瑞进屋之后,露出恰到好处滴水不漏的笑来。
傅容煜:“哟,今儿是什么风,把大哥和老五给吹过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让我也好有个准备。”
几月不见,太子傅文源病容更深了。之前他脸上多少还有鲜活气儿,如今看来,身子骨削瘦的厉害,病恹恹跟个竹竿似得,风一吹就能折成两截。
倒是傅兴瑞从前吊儿郎当的样子收敛许多,一声不吭地跟在傅文源身后,多了几分沉稳的影子。
傅文源没心思跟傅容煜插科打诨,用眼神示意让对方的心腹离开,直到屋内只剩下他们兄弟三人。
傅文源直言道:“二弟,你今日在朝上说的话,有几分把握。”
傅容煜心里“咯噔”一声,心念急转,面上却是分毫不显,“不知大哥是个什么意思?是以为二弟我在玩笑吗?”
傅文源语气淡淡,“到底有几分,你给我说实话。”
看他的样子似乎知道什么……傅容煜眯了眯眼,没有在傅文源面前露怯,“如果不出意外,我能有十分把握。”
“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傅文源干脆道出自己的目的,“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决定好要拔掉朝廷中的‘毒瘤’,那么就不能留给他们丝毫喘气的机会。”
傅容煜微微提起心,“大哥的意思是……”
傅文源抬眼去看傅兴瑞,就见傅兴瑞凑到傅容煜耳边,将他们的计划细细说与傅容煜。
越听傅容煜眸中光彩越亮,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没想到傅文源和傅兴瑞不出手则已,一鸣惊人啊!
傅文源意味深长说:“这件事还要多亏了五弟。二弟你已经在父皇那里露了头,剩下的交给你来做好,没有问题吧?”
“自然没有问题。”傅容煜爽快应下,心中十分不屑。他知道傅文源没打什么好算盘,只是把他们当靶子利用。
但,这次谁利用谁还不一定呢!
有太子和五弟站在他这边,在对付沈家这件事上,他们谁也别想摘干净!——
作者有话说:
这几章主要走走剧情,把前面的伏笔以及坑填上~然后再让小两口见面,不会太久的,作者努力写!!(点烟.jpg)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倚楼听雨 10瓶;葱姜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近来, 朝廷中发生两件大事。
一是素来有作风清廉,人品高洁之称的书香世家殷氏一族,因疑似涉嫌与前朔州贪官勾连, 全族被捕, 锒铛下狱,等待圣上亲审之后发落。
二是盛安城内某家卖包子的寡妇,于正午时分敲响登闻鼓告御状, 要状告当朝二皇子以权谋私,欺凌霸弱,不仅强抢民女,还滥杀无辜老弱。寡妇被逼无奈,只好冒死恳求圣上为她做主。
这两件大事先后差一日发生,一件更比一件离谱, 一件比一件闹得凶。昨日人们还在为殷氏贪污而愤慨, 今日就被皇子以上欺下, 滥用私权的一番操作给震惊到。
让盛安城中百姓大开眼见,啧啧称奇, 很快就从殷氏身上转移走注意力, 吃了好一番大瓜。
事件更是传播甚远,一时间竟是连偏远小镇都知晓一二。
却仍有嗅觉敏锐者, 从这两起事件中发生时间, 察觉到了一丝不同——这分明就是朝中泾渭分明的两派之间明争暗斗。
你来我往, 勾心斗角, 谁也无法奈何谁, 轻易无法分出胜负。
就在盛安城这潭池水即将要被搅得更浑浊之时, 宫中突然传来更加隐晦的消息。
圣上重病了。
好比呼啸狂风戛然而止, 徒留下一地枯枝落叶。盛安城的风声骤然转变, 沉闷静谧,人人心里都绷着一根弦,时刻在关注着宫中的动静。
即便蠢笨如痴儿,都知道说话放轻声音,谨小慎微,不敢与人过多交谈。
此时谁还有心思去管某某家有无贪污,某某人是否恃强凌弱,那位的安危状况才是当务之急。
在寻常百姓看来,他们的圣上只是身体不好生病了,实际上朝中一部分知晓实情的大臣们心中有数:圣上哪里是病重了,是有人瞒天过海对圣上用了毒!
圣上中毒一事兹事体大,影响甚远,除却宣成帝本人,当日和他同处一室的人都遭了殃。
因着牵扯过多,骇人听闻,当朝丞相沈柏庭当机立断,封锁消息,力排众人,将真相压了下去,对外只宣称圣上因劳累过度,体虚成病。
另派刑部司司长沈梧追查凶手,务必要将下毒之人抓出来。
有沈柏庭在,朝廷一时倒也没混乱开,而是有条不紊地忙碌下去。但这样也挡不住众人提心吊胆,忧心忡忡,琢磨着这朝廷怕是要变天了。
宣成帝“重病”次日,沈桐自沈府出发,乘坐马车前往禁宫去看望他长姐。十分不幸,那日与宣成帝在一处的,就有他长姐沈惜。
天高云淡,回廊檐后那片冒出嫩芽的绿柳枝丫,呈爪样地伸向天空。
此刻本该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刻,四下里却是一片死寂,偌大的禁宫安静地仿若无人。
沈桐蹙眉在惜朝殿外回廊下来回踱步,时不时朝殿内张望,焦急等待,盼着有谁能从里面出来,给他说一说长姐现在情况如何了。
都来回走动三四回了,也没见着里面有人出来,沈桐不由得兀自嘀咕:“怎么都进去这么久了还没消息,该不会是里面出了什么事吧……”
沈桐在外面心惊肉跳地左等右等,总算是见着长姐的贴身侍女明兰,恭敬地将老太医送了出来。
沈桐上前一把捉住老太医的手,“太医!我姐、不是,惜贵妃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对?现在还好吗?!”
“!”老太医被忽然冲出来的沈桐惊了一跳,待看清来人是谁后,镇定开口,“原来是沈相家的小公子,请公子稍安勿躁,贵妃娘娘中毒症状很轻,目前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并无大碍。
不过人到底是中了毒,此时身体虚弱,需要安心静养,不适宜见太多的人,小公子还是仔细些,不要惊扰到娘娘了。”
“没事便好,没事便好。”沈桐心头巨石落下,松了口气,感激地,“多谢老太医了。”
老太医连忙摆手,“小公子不必客气,这都是老臣的本分。老臣还有事要做,就先行告退了。”
“好。”沈桐侧身把路让了出来。
待老太医走后,沈桐正身看向明兰,明兰冲他屈膝行礼,“奴婢明兰见过小公子,娘娘刚刚睡下,需要奴婢前去通传一声吗?”
“不用了。”知道沈惜现在没事,沈桐也不想打扰她休息,“等长姐醒后,你给她说一声我来看过她就行了。让她好好养身子,其他事有我和大哥爹爹在,不用她操心……”
沈桐操心地叮嘱一大堆,明兰一字不漏的都记在心上,准备等沈惜睡醒后,再复述给她听。
“……差不多就这些了,你一定好照顾好我长姐。”沈桐想了想,确定自己没有什么话漏掉。
“是,奴婢遵命。”明兰细声细语地应下。
看来沈惜暂时见不着了。明兰走后,回廊下又只剩沈桐一人,他也没着急立刻就走,在假山背后寻了个位置坐下,梳理情况,思考接下来要做什么。
寡妇状告二皇子不用猜都知道是大哥的手段,他是在为殷家的事回击二皇子。
不过还不等事情彻底发酵,宣成帝先出了事,这下子不管是他们哪一方的人都只好停下动作,先紧着宣成帝的事来。
但宣成帝中毒的时间点太过可疑,沈桐总觉着风雨欲来。
这个下毒的人到底是谁?又是如何悄无声息下的毒?沈桐细细推敲,在脑中列出几个人名。
尽管他如今不会再按照原书的剧情思维去推断事情,但接下来的走向,总归离不开“夺嫡”二字。
那么下毒之人,背后必定站着某人皇子的身影,目的显而易见。这名皇子很有可能是狗急跳墙的傅容煜,亦有可能是黄雀在后的傅文源,或者是……
“是四皇子。”身后冷不丁地飘来一道声音。
沈桐此时所坐的位置相对微妙。
回廊整体呈宽大的“回”字形,四角都有通往外面的出入口,沈桐就坐在“回”字下方的廊椅上,被“回”字中间的梅林假山遮挡住人影。
而声音是从“回”字上方传过来的,嗓音细弱,压抑着某种激动、惧怕、担忧的情绪,像是在给谁说某个重大的秘密。
“嘘,你小声点……万一被别人听见怎么办?”另一道更为沙哑戒备的声音出现,两人的对话暂时中断。
沈桐下意识往假山后藏了藏,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大约是没想过这地方会藏着人,最开始那道细弱的声音没憋住,继续说,“你放心啦,这地方没什么会来,都怕沾上晦气……而且四皇子下毒这件事宫里头都快传遍了,也就你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才不知道。”
“哼。”沙哑的声音不屑,“也不用你那蠢笨的脑子想想,皇子们的事,是我们能随便议论的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若非你那相好的大人,恐怕你也还被蒙在鼓里呢!”
“唔……毕竟大人叮嘱过我,不要把这事传出去。要不是你和我关系好,我才不会说呢。”细弱嗓音微顿,声音压得更低了,“我给你说哦,你千万不要给别人讲。”
“已经有线索指向四皇子了,据说他回盛安之后,日日给圣上用一种熏香,那种熏香偶尔闻闻倒没什么,但若配合着当日圣上服用的密参汤,便会形成剧毒之物!
……听大人说,那惜朝殿的娘娘中毒也在那位的计划之中,这样亦能无形中打压……相的势力,可谓是一石二鸟……”
“哟,你个小浪蹄子居然还知道什么是一石二鸟……”
后面的话,随着两人渐行渐远,嬉笑打闹,已经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了。但这并不妨碍短短几段对话中,透露出庞大的信息量。
犹如一块巨石砸中沈桐,直接把他砸懵了。
……怎么可能是他……怎么会是这样的……
沈桐脑中乱糟糟,身体仿佛被分成两半,一半在疯狂呐喊这不可能,她们在撒谎!另一半又在耳语,真相就是如此。两方在纠缠、拉扯,搅得沈桐魂不守舍。
混乱茫然中,沈桐像一只提线木偶,被看不见的线控制着,朝某个方向迈开腿。
前往皇子所的道路沈桐走过无数次。以他的路痴程度,去其他地方要有人带着才不会迷路,可是去皇子所的路,他闭着眼也知道该怎么走。
记忆中傅临烨曾给他说过,无论何时他都可以去寻他,他的宫殿永远像家一样,为他敞开大门。
然而这扇大门,此刻却紧闭着。
沈桐微一定神,嘴角紧绷成直线,扑到大门上,开始拍门,“傅临烨!你出来——”
大门纹丝不动,里面静得仿若无人存在。
有过路侍从宫女被沈桐的动静惊动,探头探脑过来瞄了一眼,又被沈桐气势汹汹地阵仗吓得缩回脑袋,匆匆逃离现场,装作没有看见。
“我知道你在里面,傅临烨,你快出来给我开门啊!”掌心因拍打门扇变得红肿、又痛又麻,但沈桐的心思都在傅临烨身上,根本无暇顾及。
“傅临烨!——”不管他怎么喊,门里的人始终装聋作哑,久而久之,委屈、不解、气愤……种种情绪刹那间上涌,沈桐难受得想流泪。
“求你……你倒是……出来见见我呀……”
一门之隔。
夜阑眼观鼻鼻观心,还是忍不住傅临烨那边看去,心里有话想说又不敢说,憋得一脑门都是汗。
眼瞅着傅临烨都快把衣袖揉烂了,夜阑到底是受不住地出声试探,“殿下……你听小公子的声音都哑成那样了,要不……属下把门给他开开,您就见他一面吧……”
静站沉默的人闻言岿然不动。
他如同霜寒雪山悬崖峭壁边耸立的松树,眉宇间压着沉沉积雪,眸中氤氲着一片蒙蒙雪雾,深邃幽沉,令人看不透彻。
如若不是傅临烨垂在身侧,揪住衣袖的手背青筋浮现,有微不可见的丝丝颤抖,竟是看不出他平静地表面之下,在拼命的忍耐。
“……不必。”傅临烨一出声,喉间就是一股腥甜,他按捺住心底阴戾的情绪,转身闭上眼,不愿去瞧大门的动静,试图这样骗过自己。
“……不用管他,事成之前,我不会见他的……”说罢,傅临烨又恢复成谁也不会搭理的模样。
夜阑看得着急,却也无可奈何。
既然殿下作出决定,必然有他的道理和难处。只希望小公子事后不要太怨殿下了。夜阑在默默祈祷。
不知道拍门拍了有多久,始终得不到的回应像一盆冷水浇到沈桐头上,冷是冷了点,但也足够让沈桐清醒下来。
沈桐一旦从血脉喷张的激动情绪中平静,头脑就会变得无比冷静沉着,他试着从第三人的角度思考问题。
仔细想想,突然透露情报的宫人出现也太巧合了,傅临烨更不会无缘无故不见他。
有看不见的人在推动他与傅临烨走向分崩离析的结局。
“……砰!——”沈桐最后重重锤了下门扇,他眼神变得明亮且坚定,眼尾浮现的三分薄红,更衬得他一如雪地里开出的寒梅,倔强不屈。
他还就不信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没别的法子了!
自从宣成帝“重病”以来,养心殿就被重病把守,层层叠叠,连只苍蝇都放不进来。只有御医每日上门来,例行为宣成帝医治。
这去往养心殿的路,都被沈柏庭把守住,没他的命令谁也进不来。包括皇子。
“圣上还在休息,闲杂人等不得打扰,殿下请回吧!”
哐当——
门扉重重在傅容煜面前关上,差一点就要砸到他的鼻尖了,弄得傅容煜脸色阴沉,脑门青筋直跳,很努力地在忍耐怒气。
“该死!”傅容煜控制不住地低骂一句。
事情进展都在他的计划之中,除了见不到那老东西的面,不知道他如今具体情况如何,其他都十分顺利。
但就算见不了面,傅容煜估摸着也差不了几天,时日无多了。
“呵,见不到就见不到,这样也好,好让所有人都看看沈相的□□……”傅容煜转念一想,阴狠又愉悦地笑开。
届时傅临烨下毒之事满城皆知,沈相权势滔天,企图趁圣上重病染指皇权之事,众人有目共睹,他们还能拿什么和他争?
一箭双雕的妙招令傅容煜神清气爽,多日来压在他头上,傅临烨过去给他下的无名毒药所积累的郁气,一扫而空。
竟是看着来给他传递消息的公公都眉清目秀起来。
傅容煜:“有什么事,说吧。”
“二皇子殿下,这是太子命奴来交给你的。”小公公低眉顺眼地说道。
伸手接过小公公递过来的纸条,傅容煜慵懒随意地打开,纸条上只有短短几个字——“玉,已找到下落。”
“好!”傅容煜双眼发光,真是好事成双,没想到那个东西也找到下落了,这岂不是说,离他坐上那个位置的时机……指日可待!
作者有话说:
小傅不和小沈见面是有原因哒,后面会解释哦~
小傅: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能说QAQ
虽晚了点,但祝宝子们端午安康哦!!!!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汀枫卍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他要找魏嘉池。
一路上沈桐思来想去,既然亲近之人都有意瞒着他, 什么都不愿意让他知道, 那么他只能从旁人下手。
而魏嘉池就是最好的选择。
其一魏家乃当朝武将之家,朝中有个风吹草动,多少也能收到些许风声;
其二嘛……自然是魏嘉池推崇备至的小叔魏远, 他的心悦之人可是殷家女,而今殷家全族被捕,从朔州回来的魏远是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就此打定主意,沈桐便开始了他的蹲守计划。此前他曾吩咐下人,上魏府送过拜帖,得到的回复却是魏嘉池出了城, 到自家庄子上跑马, 一去未归。
沈桐冷哼一声, 心说以魏嘉池那么仰慕魏远的劲儿,魏远回城后不粘着他尊崇的小叔, 反而自个儿溜出去跑马?
骗小孩的吧!——
不出意外, 外出跑马是魏嘉池找的借口,他越是不想见自己, 越是表示他有可能知道什么。
沈桐在距离魏府后门不远的一家茶馆租了个雅间, 位置正好能将魏府后门周围的情况纳入眼中。以沈桐的推测, 魏嘉池故意躲他, 那么对方出行必然不可能走正门。
接连蹲守两三日都无所获, 沈桐并不着急, 耐心等到目标出现。
直至第五日, 晨曦刚起, 灰蓝色天空边际,一抹亮色隐隐正要挣脱出来时,外出躲藏好些时日的魏嘉池,独自一人出现在魏府后门街上。
此时正值卯正,路上人烟稀少,只有几处店铺的小二,迷迷糊糊打着哈欠拉出门闩。
魏嘉池手上拧着热气腾腾的朝食,瞧着人家打哈欠的样子,没忍住也跟着打起哈欠。
也就在这时,一只看准他肩膀的手,忽然出现在他身后,一巴掌拍了上去。
沈桐:“魏嘉池,可算是让小爷我等到你了!”
魏嘉池:“!!!”
“咳咳咳!——”意料之外的人出现,惊得魏嘉池哈欠打到一半,一口气冷不丁地卡在喉咙里,差点没把他给呛死。
魏嘉池满脸“见鬼”地表情说道:“沈桐,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桐双眼微眯,“你叫我什么?”
“桐、桐哥。”魏嘉池顿时怂了下来,但心虚又倔强的追问,“这大清早的,你在我家后门作甚……”
沈桐:“早么?都卯正了还早,这比我们随军去朔州的时间要晚多了。”
可现在又不需要随军!魏嘉池只敢在心里偷摸着抱怨,敢怒却不敢言。
“言归正传。”沈桐收起逗弄魏嘉池的心思,表情严肃,一副大事当头的态度,“我有事要问问你。”
“什、什么事啊……”魏嘉池下意识吞咽口唾沫,心底打鼓,隐隐有猜测申通想问什么,不由自主地开始转移话题。
“桐哥,这么早过来你吃饭了没,我正好去买了朝食回来,味道可好了,你要不要尝——”
“魏嘉池。”沈桐打断魏嘉池地喋喋不休。
晨曦第一缕明光如同凌厉的剑光,披荆斩棘,破开云海而来,笔直地降落在两人身上,一如沈桐眸中,势不可当的坚定。
沈桐:“我要你告诉我,四皇子,傅临烨他,究竟想做什么。”
魏嘉池莫名的,突然泄了气,“你怎么知道这是四皇子的计划啊?”
沈桐:“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魏嘉池猛地一噎,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沈桐套路了,简直想仰天哀叹一声。
罢了罢了,他大人有大量,不和沈桐一般见识……魏嘉池左顾右盼,没发现有可疑之人,这才拉着沈桐一直走到侧门,上了一辆停在那等候多时的马车。
“说来也是巧,你不是想知道四皇子到底做了什么吗?走吧,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魏嘉池说罢,撩开车帘,叮嘱车夫几句话,马车便稳稳当当地疾驰起来。
他松开手,坐正姿势,又交代沈桐一句,“先说好,看可以,发生什么事你可别轻举妄动哦。”
沈桐不答反问,“你先说说看我们现在要去哪?瞧这方向……莫非是宫里有大事要发生,还和四皇子有关?”他说着,表情伴随他的猜测愈发凝重。
“嗯,差不多吧。”魏嘉池说,“其实也不只四皇子,几乎每一皇子都有涉及……我这么给你说吧,今日二皇子会率军宫变。”
最后四个字被魏嘉池压得很轻。魏嘉池继续说:“而我们魏家军,则会协助四皇子,镇压逆贼。”
另一厢。
禁宫养心殿内,宽敞明亮的屋子幽静无声,仿若无人。
紫檀木镂空雕花的通顶木床罩下,漆黑泛紫的龙床在灯光中散发着幽雅色泽。
绣有双龙戏珠刺绣的金缠丝被,凌乱地摊在床面上,四边平坦,中间高高耸起。
两颊凹陷,眼下青黑,双眸紧闭着的宣成帝正躺在龙床中间沉睡。
深陷入梦魇之中又令他额头不断冒汗,无意识抽搐身体,摇晃脑袋像是在梦中抗拒着什么,嘴里喃喃低语:“不……不可能……孤没错……这不是孤的错……”
吱呀——
这时,养心殿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袭绯色官服的沈柏庭踏入门内,关上门,徐徐踱步至龙床前。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