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不行,天都亮了,我得去实验室了,而且你病才好,别乱折腾,一会儿又病了。”
“我平时不生病,我很少生病,我是药物体质,你……”君若锦心里也知道没可能白日宣吟了,干脆自暴自弃地说道:“你下次,你下次再遇到我半夜发烧,就、就还是该干嘛干嘛,我听说发烧的的时候里面会更……”
“我是禽兽吗?看你生病难受还能有这种想法?”
江野被君若锦的胡话气笑了,曲起手指敲他脑门。
清脆的一声“砰”,一听就装了不少水。
君若锦挨了敲也不恼,软着声音道:“我今天晚上补偿你。”
“歇着吧你,过两天再说。”
江野笑了声,随即想到了什么事,嘴角的笑意又淡了点。
“说起来,你记不记得……你上次发烧之前,有没有做什么事?”
“上次?”君若锦虽然搞不懂江野为什么突然提到那么久远的事,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上次我也是折腾得太累才生病的,当时我都已经回主宅了,都是你打电话来勾引我,让我又折返了一趟。”
江野心里咯噔一下,也不去纠结“勾引”的说法了,紧张地问道:“上次你也是回了白家大宅才发烧的?”
君若锦不解道:“这和大宅有什么关系?”
“不,没什么关系,我只是觉得有点巧。”
江野垂下眸子,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君若锦见江野闷闷不乐的样子,还以为他在生气,于是豁出去说道:“老公别生气了,晚上我保证好好补偿你。”
江野一个激灵:”你叫我什么?”
君若锦无辜地眨眨眼睛:“阿野?”
江野眯起眼睛:“你刚刚是这么叫的吗?”
君若锦顿时不说话了。
气氛上来了骚一下还行,真让他再说一次,他又觉得不好意思了。
他红着脸避开目光:“现,现在还早着呢……等正式结婚以后再叫。”
“管杀不管埋,一天到晚勾引人。”
江野用上了刚才君若锦说的词反过来嘲讽他,顺便一口咬上君若锦通红的耳垂以示惩罚。
君若锦吃疼叫了声,叫得江野心中骚动得厉害。
要不是看在人高烧刚好,他左右得听到人边喊老公边求饶才罢休。
君若锦笑着说道:“别急嘛,结婚以后你想听什么,我都叫给你听。”
江野的目光扫过来,淡淡的,却让君若锦心里发毛:“你等着。”
“……好哦。”
君若锦心虚地不敢和江野对视。
他隐瞒了一个小小的事实,那就是白家从订婚到结婚之间的间隔非常、非常久。
久到什么地步呢?一年都是正常的。
尤其现在都已经到下半年了,再急再急,也得明年过完年以后才能办婚礼,要是白琬那儿卡得死,拖到明年下半年就是必然的结果。
也就是说,这声“老公”,江野还得盼一年。
江野抱着人又吃不到嘴,心里痒得很,为了转移注意力,他主动谈论起了别的话题:“你刚才说,你是药物体质?”
Aphrodite综合征非常有意思,有人是天生的患者,而有人却天生有抗体,可以通过献血的方式来帮助这些患者,这些拥有抗体的人,便被称为“药物”。
药物体质听上去很厉害,数量却并不算稀少,放在人群中的概率差不多和AB型血持平,百分之十左右,这些人的特点是的体质比较好,不止是对Aphrodite综合征有免疫力,对大部分常见的细菌和病毒的抵抗力都很强,君若锦自称很少生病,也并不是在说大话,而是确实如此。
君若锦得意地说道:“是啊,你就是研究Aphrodite综合征的,你应该接触过不少药物志愿者吧,你们每年有药物志愿者给你们献血吗?”
江野点点头:“有的,我们学校有不少药物志愿者,其中不少都对接我们实验室,过两天又要开始年前献血抵学分的活动了,这件事以前都是王谷学长负责,今年他太忙了,所以我得去搭把手。”
“你的工作还挺杂的,什么都是你管,按照我们这儿的规格,你这样的大管家年薪都得好几十万起跳。”
君若锦的语气有点不好,在实验室待了这么久,他看到了太多导师压迫学生干活的事,总觉得江野或许也在他不知道时候偷偷被导师欺负。
不过这些事他也就是心里想想,当着江野的面,他肯定不会说出口。
君若锦想了想,问道:“那你们有没有什么指标之类的,最少要多少志愿者人次?”
江野道:“没有硬性指标,但是多多益善,毕竟我们是搞研究的,谁也不会嫌弃原材料多一点。”
君若锦来了精神:“那你还不来讨好讨好我?”
江野笑着问道:“怎么,你想给我们献血?”
被小男友说出了心中所想后,君若锦哼哼唧唧地矫情了起来:“我的血价值连城,你得好好表现表现,我才考虑给你用。”
江野看着他,只笑不说话。
君若锦本来就又心虚又愧疚,见到江野这但笑不语的模样,顿时慌了神,忙不迭地改口道:“算了算了,免费给你用,我也在你们这儿待了这么久了,也算是半个F大的人了,当一回志愿者帮助未来的科学家们,也算是为人类做贡献了。”
“好了,好好养病,别老是变着法子给我点东西,我本来就还不过来人情,还想要我欠得更多吗?”
江野亲了君若锦一口,温柔的语气让怀里的人渐渐安定了下来。
君若锦的情绪稳定了不少,靠在江野胸口柔声道:“哪有什么欠不欠的,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的就是你的,你有需要我就会帮你,就算你没有需要,只要你高兴,我也就跟着高兴。”
江野垂下眸子,轻不可闻地说道:“所以我才不舍得……”
君若锦没听清:“什么?”
江野摇摇头:“没什么,我爱你。!
第87章 明年年后?!
江野在确定君若锦已经退烧而且人也有精神、又交代完如果难受要打电话给他后,不怎么放心地前往了学校。
君若锦其实是想江野留下的。
大好的周末,还要去实验室“工作”,一个付学费上学的学生,比他这个拿工资的社会人士还忙,他虽然嘴上很少提,心里却一直在为小男友打抱不平。
只是不满归不满,现实归现实。
君若锦这段时间见识了太多研究生博士生的毕业难,深知江野的不容易,所以不仅完全不敢开口留人,反而还倒过来让江野不用管他,好好做实验,争取顺利毕业。
他心疼小男友昨晚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他一晚上,白天还不能好好休息,于是赶紧在江野洗漱的时间里为他准备了早餐,又给他拿了身干净的新衣服,亲手帮他换上。
君若锦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江野之所以没换衣服,照顾他是一方面,更主要的一点是,江野昨晚一刻都没合眼,开着笔记本电脑翻阅了几十篇论文,天亮后,他决定为了君若锦跑一趟学校。
是的,为了君若锦。
“同学你好,请问一下你知不知道社会学院从哪里进去?”
江野在社会学院的教学楼逛了几圈,没找到入口,于是拉住了一个正好路过这里的学生问路。
学生回答道:“从正门走就行,但是现在都周末了,这儿门都锁了,你找谁啊?”
江野不解道:“为什么要锁门?”
学生也很不解:“周末了不锁门干什么,楼里又没人。”
江野大感意外:“周末就没人了?教授们也都不在了吗?周末不用上课做实验吗?”
学生狐疑地看了江野一眼:“周末了上什么课?什么实验,又不是理工科。”
“???”
一入学就习惯了大学没有周末的江野陷入了茫然。
学生看江野长得好,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你找谁啊?”
江野犹豫着说道:“我想找……曾层平教授。”
他其实也不能确定到底要找谁,理论上来说社会学院的任何一个教授都有能力帮助他,但是他翻了一晚上的论文,觉得这位曾层平教授是最符合他需求的人。
全国开设宗教学专业的大学不多,但F大恰好就有哲学与宗教系,作为全市乃至全国首屈一指的高校,F大不仅在药物研究方面硕果累累,文哲方面的建树也同样独具一格。
而这位常年躬身研究民间信仰和地方宗教研究、在各大刊物上都发表过重要文章的曾教授,就恰好以宗教学教授的身份任职于F大。
学生笑了:“还好你遇到了我,不然你得白跑好几趟,曾教授去外地调研了,得过段时间才回来,你等下下周二、周三这样子再来找他,要是没人就周四周五再来。”
江野很是困惑:“一周就五天,到底是周二、周三、周四还是周五能找到他?”
学生道:“看你运气,运气不好
你就再下周一来,运气再不好,你就下个月再来。”
江野:“……”
找不到要找的人,江野只能无功而返,返回药学实验楼。
虽然是周末,但实验楼就和平时一样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江野进入实验楼的时候,心中的疑惑愈演愈烈。
正好,张可琴和余诗之结伴从电梯里出来,和江野打了个照面,江野按耐不住心中的困惑,询问道:“你们知道社会学院周末不上课吗?连教学楼都锁了。”
张可琴:“这有什么的,文科都是这样的啊。”
江野:“可是我们……”
余诗之道:“哎呀学长,你可别羡慕人文科生课业轻松,我以前也觉得很不公平,怎么人家那课表都排不满,我们满满当当,但是等我毕业找工作的时候才知道,人家的就业可比我们惨多了,我们这儿好歹当个药企社畜没什么问题,人家那一毕业月薪两千八还单休,况且人家虽然课业内容少,社会实践什么的可麻烦了,我觉得还不如陪着我的亲亲学姐泡泡实验室呢。”
江野“!!!”
大意了!
未知全貌就妄加猜测果然会出问题。
虽然两件事并没有关系,但对于文科生的错误认知让江野再次坚定了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曾教授的决心。
反正他也有大把的时间,大不了下周开始每天都去问一问教授回来了没。
皇天不负有心人,只要曾教授还在这个学校,他就一定能找到他!
在江野寻找曾教授的大计开始之前,他遇上了一个更大的难题——他发现自己的结婚时间遥遥无期。
江野抱着周一就会被娇妻询问什么时候办婚礼的想法,期待了一整天无事发生后,叹着气睡了,周二重复了周一的流程,周三又重复了周二的流程……等到周四,江野实在忍不住了,主动询问君若锦婚礼筹备得怎么样了。
君若锦沉默了半分钟后,当着江野的面,给白琬打了电话。
根据白琬的说法,结婚的时间一定得在祭祖之后,但是今天的祭祖刚过,明年的祭祖在十一月,祭完祖又快要过年,总得等到过完年再办婚礼。
也就是说,结婚仪式还得拖上整整一年半才能举行。
这番说辞,别说是江野了,就连君若锦都惊呆了。
他想到了年后,但他没有想到是明年年后。
挂了电话后,江野整个人呆在原地,陷入了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
“抱歉。”
君若锦抱住小男友,心中愧疚极了。
江野搞不清状况,白琬说什么就信什么,或许真的以为这是家族规矩,但他不一样,家里那点“规矩”,他心中有数,所以他明白,这事没这么简单。
一年半的时间太久了,中间有无数的变数,这么异常的结果,一定是因为涉及到“七杀帝王”,玄师又有什么新的指示,所以才让白琬做出了暂缓结婚的决定。
君若锦搂看着小男友一副天塌了的样子,默默觉得好笑的同时,心中突然就鼓起了反抗的勇气。
什么家族规矩,他早就看不顺眼了。
他的小男友,谁都不许欺负。
“她管她的,我们管我们的,我们可以自己去把证领了,随便她什么时候办酒席。”
江野:“!!!”!
君若锦的提议令他热血沸腾,但他心里清楚,他不能做这样的事。
一个人在生理上的成年是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但是一个人在心理上的成年,却与十八岁那天毫无关系。
对于江野而言,他成年的时间,是他二十岁的生日。
少年人可以凭着一腔热血做事,成年人的决定却牵涉颇多。
他每一个决定的后果,都得由他和他的爱人一起承担,同样的,他也需要承担起他们双方的命运。
不管他到底有多想和君若锦不管不顾地领了证远走高飞,他都不能这么做。
君若锦无法抛下白家和白琬,他也一样不能抛下实验室和研究,他们的婚姻并非两个年轻人不管不顾的一时冲动,而是两个成年人作出的、能够让两个家庭得以延续的选择。
“时间长点就长点吧,一年半以后我就毕业了,到时候结婚再也不错。”
江野这话说得不算真心实意,语气之落寞,神色之黯淡,就差没把“我不情愿”四个大字写在脸上。
而且,虽然他非常不愿意这么想,但是一年半这么长的间隔,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最差的一种可能性——
白琬会不会觉得,他根本就配不上君若锦?
君若锦家财万贯、才华横溢,而他现在只是个没有任何名气、没有任何家底的学生。
一年半以后正好是他毕业的时间,要是到了那个时候,他还是没能做出什么让白家认可的成就,白琬还会同意让他和君若锦结婚吗?
江野正委委屈屈地想着最坏的结果,脑门上突然被人不轻不重地弹了下。
君若锦赞许地看着他:“你这小脑瓜确实好用,你要不说我还没想到,到时候你都快毕业了,事情肯定很多,要是因为结婚的事影响到你毕业,我可就罪该万死了。”
江野见君若锦误解了,赶紧解释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君若锦了然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下午就和我领证。”
江野:“……”
他确实是这个意思。
但是,他不能承认。
江野轻轻咳了声,成熟稳重地说道:“我们的婚姻牵扯到许多利益纠葛,婚前财产也需要分割干净才行,就这么不负责地领证,对大家都不好……”
“你这小脑瓜刚才还挺好用的,现在怎么又不灵光了?”君若锦皱起眉头,不满地说道:“婚前财产协议只有白琬会拟吗,我就不会找律师?况且白家发迹这么多年我是一分力没出吗,我一个成年人,我自己的财产还得白琬来替我决定怎么分割?”
江野:“……”
好像,好像确实也有点道理。
打算像一个大人一样考虑事情的江野迅速被君若锦叛逆的魄力折服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顿时变得摇摇欲坠。
见江野心神动荡的模样,君若锦不紧不慢地添了最后一把火:“说来说去,我看你就是没胆子干坏事吧,每年都拿奖学金的——三好学生?”
江野:“!!!”
这谁能忍啊!
什么三好学生!这是对他人格的侮辱!
是可忍孰不可忍!
周一,F大,药学实验室。
“野,阿野,江野!”
江野骤然回过神来,手里的试管都差点摔了。
还好他实验做得多,把试管放回试管架的动作已经成了下意识的唯手熟尔,闭着眼睛都能完成。
“你干什么呢,你怎么回事啊啊,叫你好几次了,丢了魂一样。”王谷疑惑地看着江野:“你这样子我好像还有点似曾相识啊,你刚认识天仙那会儿也是这样子,怎么了你这是,都要结婚了,又梦回大明湖畔的初遇了?”
江野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红着脸道:“找我什么事啊学长?”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上次我找我问的药物毒性的事,我来关心下你处理得怎么样了,我给你推荐那人怎么说?”
“那个啊……那个已经解决了,我让龙教授自己想办法去了。”江野笑着摊了摊手:“药物毒理研究所实在太忙了,他们最近接了一个公安那里的委托调查,从教授到员工连着在实验室睡了一个月,虽然你推荐的学长说可以帮我,但我看着他那黑眼圈,实在是没好意思开口。”
王谷瞠目结舌道:“我靠,野啊,你是真的出息了,你都能把事反过来丢给龙教授,你、不,您这学术地位,您哪天上诺奖领奖台我都不意外啊。”
江野无奈道:“哪有这么夸张,学长你很闲吗,特地来调侃我一下?”
王谷扯着大嗓门道:“怎么说话的,什么叫调侃,我这叫关心学弟好不好!像我这么好的学长,你打着灯笼都难找!”
江野呵呵一笑:“这位关心学弟的好学长,您实验做完了吗,您论文写完了吗,您在学弟这里浪费时间真的可以吗?”
王谷眼睛瞪得像铜铃大。
天呐,天呐,他听见了什么?
这话居然能从江野嘴里说出来?
他那么老实那么腼腆的一个学弟,怎么突然就毒舌成这样了?怎么回事啊,人格分裂?
江野红着脸别过头去,他很少像这样直白不加掩饰对亲近的人表达心中的想法,一时间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为了遮掩尴尬,他试图催促王谷离开:“好了学长,事情你也问好了,快回去吧学长,我这还忙着呢。”
王谷眉头皱得死紧:“不是,你这魂不守舍的,我走了也不放心啊……”
哪止魂不守舍啊,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以前的江野多乖巧可人啊,就算被惹恼了也是板着脸讲道理,从来不会说这种带着嘲讽意味的话,更别说主动赶人了。
现在这这这,这叛逆的模样,真的是江野吗,不是被什么孤魂野鬼
掉包了吗?
王谷到底是搞研究的,玄幻的想法只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就烟消云散了,他迅速想到了眼下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担心地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不会是和天仙吵架了吧?”
江野摇摇头:“没吵架,我一辈子都不会和他吵架。”
王谷在心里嚯了声。
看看,这不带掩饰的情深根种,确实是江野没错,没有被掉包。
王谷放下了心,调侃道:“你这话都给我鸡皮疙瘩起一身,你们到底什么时候结婚啊,我已经等不及要喝喜酒了。”
“这个……这个,他们家的规矩很多,到结婚还得,还得呃……”江野顿了顿,回忆了一会儿才回忆起了那个时间点:“还得一年半左右,到时候学长你都毕业好久了。”
“别提了,我这延毕是妥妥的了,学校今年查的严,我老板想帮我都无能为力,不过我也算因祸得福,我老板答应我,明年妥妥的给我送走,还给我联系了企业,让我提前过去实习,就算留不下来也能给履历上添一笔。”
虽然延毕不是件好事,但王谷谈起这事的时候还挺释然的。
他这人本就不是太爱伤感的性格,也没有多少野心,能这样安安分分地得个承诺,他已经满足了。
F大对博士的毕业本来就卡得严,延毕两年是平均水平,像黄如曜那种和江野这个直博生一起进来、却等江野毕业了都毕业不了的博士生都大有人在,王谷自认没有多少天赋,之所以能延毕一年就毕业,和他自己的努力没什么关系,说到底还是沾了江野的光。
虽然学校还没有正式宣布更改职称评选制度,但老板已经提前知道今年的职称有他的一份,所以才在王谷的毕业上放了他一马,王谷嘴上恭喜恭喜,心里却不屑得很。
这事全是江野的面子,学校的职称根本不该给老板,该给江野。
“这样的话,学长就能在毕业的时候喝到我的喜酒了,樊师弟应该会读博,余诗之找的工作在S市,希望到时候我们实验室的所有人都能一起参加我的喜宴。”
谈到喜酒的事,江野又变回了王谷熟悉的那个羞涩可人、老实可靠的小学弟。
王谷在心中啧啧称奇,同时余光一瞥,瞥到了江野无名指上的戒指:“野啊,你这戒指怎么又戴回无名指了,不是说订婚戒戴中指吗?”
“没,没关系。”
江野用右手挡住了左手,脸上霞光满天,红到滴血。
“就,就是个戒指而已,戴,戴哪里都一样……”
“哦,也是,大男人没什么好计较的。”
王谷憨憨地回道,半点都没多想。!
第89章 干了坏事以后
偷偷摸摸干了某件叛逆的坏学生才会做的事后,江野和君若锦的关系发生了一些变化。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更加相爱了。
小王子被年长的魅魔勾得丢盔弃甲,放下矜持放下保守,彻底沦为魅魔的阶下囚,就差没把王冠都扯下来戴到魅魔头上去,把曾经名震一时的温莎公爵都踩在脚下。
唯一的遗憾是,在那之后,小王子再也没有感受过被喊“老公”的快乐。
向来对江野有求必应的君若锦,这回却拒绝得斩钉截铁:“别忘了你自己提出来的条件,关系保密,维持原状。”
江野委屈道:“你在床上喊我老公,怎么会暴露我们的关系?房间里又没有摄像头。”
君若锦微微扬起嘴角,半真半假地说道:“那可不行,要骗其他人,就得先骗过自己,要是我在家里叫你老公叫习惯了,出去了也这么叫,不就露馅了?”
江野虽然知道君若锦话里有话,但一时间也揪不出他的错来。
小王子得不到满足可怜巴巴的模样勾得君若锦哈哈大笑。
江野拿他毫无办法。
没办法,在他们的关系里,他一直都是被动又迟钝的那一方。
君若锦做事不仅坦坦荡荡、大大方方,而且考虑周全、八面玲珑,让人半点都挑不出错。
江野并非不喜欢这样的君若锦,但是,人的欲望会无穷无尽地累加,虽然他已经拥有了足够好的君若锦,但他却还是不知足,他还想要更好的君若锦,比如——
因为某些把柄被他捏住,或是做了某些错事,不得不软着声音喊他“老公”来讨饶的君若锦。
只可惜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君若锦既没有能让人逮着欺负的把柄,也永远都不会有做错的事。
他是高高在上的神明赐给人间的炙热火种,恰好落入了江野怀中,烧起一场热烈、耀眼、燎原的熊熊山火。
偷偷摸摸干了某件坏事后,江野做好了被老天爷惩罚的准备。
然而神奇的是,老天爷不仅没有降下惩罚,甚至让江野的运气回升到了正常水平。
最近江野的实验更顺利了,人际关系更和谐了,做事件件能成,抽卡回回双黄……
两个十连出了五个金光的王谷原地滑跪:“您收收神通吧,再这样下去咱这儿就要给您开宗立派了。”
对此,江野一本正经地回道:“个人崇拜作为唯心主义的表征之一,从历史根源上来说,是一种封建□□的糟粕,从认识观……”
王谷哀嚎着打断他:“别念了师傅,别念了,脑袋要炸了!”
江野:“……不好意思,正好在研究这个,下意识反应了。”
这段时间,江野每周二五都会抽空去上社会学院的民间信仰与宗族文化研讨的公开课。
报课的事本来是学期还没还是之前、暑假里就完成的,
但公开课和专业课比起来,教室更大,可容纳的学生数也更多,并且因为给分大方、点名不严,学生更容易逃课,空座很多,江野随便找个空着的座位坐下就能开始听课。
而之所以江野这个药学院的博士跑去上社会学院的本科生公开课,原因也很简单,他逮到了曾教授。
运气回归后的江野做什么事都很顺利,第二次前往社会学院时,就在曾教授办公的地方找到了人。
曾教授看到江野,眼前一亮:“哎呦,同学你有点眼熟啊。”
江野不卑不亢地介绍自己:“曾教授好,我是药学院特招的——”
曾教授后知后觉道:“哦对对对,你是那个开大会热吻的——”
江野:“博士。”
曾教授:“英雄。”
江野:“……”
什么英雄!不对,什么热吻!?
到底是谁啊!自己院里传传就算了,有必要还往外传吗?
太过分了吧!
看着江野石化的模样,曾教授哈哈大笑道:“哎呦,揭人不揭短,是我不好,江同学,找我这个老头子有什么事啊?”
江野缓了一会儿,艰难地把自己的目的说了:“我想了解民间信仰有关的事,我的恋人家里有自建的祠堂,大事小事都会请人做法,我对这种习俗没有意见,但我担心这些民间做法的人使用的器具和焚香对身体存在一定危害,所以想要了解下其中的渊源,要是可以的话,我希望可以用更科学、更安全的方式去做这些求神问道的事。”
曾教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来传闻一点没错啊,你确实是个恋……”
江野:“?”
腼腆内向的小王子睁着一双委屈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教授,活像一只被当头浇了一捧水的落汤猫。
曾教授的良心上中了一箭,遂改口道:“你确实勤奋好学,怪不得是药学院的招牌呢。”
江野:“……过,过奖了。”
短暂的尴尬过后,曾教授主动挑起了话题。
“你能找上我,我相信你已经做了不少工作,我见过不少像你这样的、拥有在发现问题后积极解决问题并且能迅速找对解决问题的途径的学生,他们无一例外都在各自领域取得了很高的成就,我相信你的学习能力,小伙子,来上我的课吧,民间信仰是一个很复杂的课题,其中的避讳和约定俗成,不是我现在和你二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