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江野开始了在社会学院的学习之旅。
几堂课下来,曾教授对江野这个聪明懂事又勤奋好学的学生非常满意,甚至忽悠江野报个他们社会学院的第二学历,过两年转到他手下继续读研。
江野还真的被说动了心思,好在在他和龙教授商量这事之前,王谷一行人听到了传闻,哭天喊地地让江野打消了这个念头。
龙教授要是知道他的关门弟子趁着他出国的时间被社会学院的教授诱拐走了,那他们这些学长学姐,都逃不掉一顿血骂。
虽然第二学位是念不了了,但江野跑社会学院跑得依然很勤,不仅给曾教授留下了深刻的好印象,而且结识了不少社会学院的本科生,甚至还加上了一个六人的期末课题小组群,江野担任副组长。
就这么相安无事过了一个月,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看江野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于是特地给他送来了点生活的调味剂——
看见白繁那张脸的时候,江野无比痛恨药学实验楼为什么不能像社会学院一样,没事就给锁上。
他和君若锦的订婚是公开的,虽然所有人都非常默契地在发朋友圈的时候屏蔽了白繁,但这么大的事,想要一直瞒住白繁,也确实是不太可能的。
原本在国外旅游的白繁得知了这件事后彻底慌了神,连夜坐飞机回了国,提着行李箱就来找江野。
江野一句话都不想和白繁多说,脱下实验服就往外走。
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他走总行了吧!
白繁试图追上江野,但江野走得太快了,他手上大包小包的,比走路速度肯定比不过两手空空的江野。
无奈之下,白繁只能在走道里大声呼喊道:“江野哥,你被骗了!他是我的养父!他一直在骗你!他接近你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他是个骗子!”
江野停下了脚步。
一旦提到和君若锦有关的事,即使再不情愿,他的大脑也会自动开始运作。
君若锦接近他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真的吗?
真的不可告人吗?
有多不可告人?
有到被戳穿了以后,会哭着喊他“老公”——那么不可告人吗?!
白繁的动静引起了楼层里其他学生的注意,手上闲着的学生纷纷出来看热闹。
显然,这里并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江野回过头说道:“换个地方。”
白繁破涕而笑,提上行李箱跟着江野放缓的步伐走去:“江野哥,我知道个好地方,就在学校附近,非常安静,很适合说一些小秘密。”
江野点点头:“听你的。”
走过长长的走道,路过探出脑袋来的童涵时,江野低声说了一句:“别告诉你锦哥。”
“……”
童涵不敢对上江野的目光,羞愧目移看向其他地方。
锦哥每次通风报信以后都会给他发一个大红包,并且所有人都知道锦哥会发红包的事……所以现场正在通风报信的,绝对不止他一个。
这钱就算他不拿,也有别人会拿,那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事实上,江野只是这么一说而已,他并不怕童涵通风报信。
他甚至希望童涵赶紧通风报信,狠狠通风报信,最好开着摄像头直播给君若锦通风报信。
让君若锦知道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即将曝光,提前做好叫“老公”的准备。
虽然江野无所谓到底在哪里谈话,但真的到了白繁挑的地方后,他觉得非常意外。
F大附近居然有这么豪华的夜店?这玩一场得不少钱吧?
江野对夜店没有意见,但是他对于白繁花着君若锦的钱在夜店潇洒的事,意见很大。
君若锦的钱现在是夫夫共有财产,凭什么不经过他同意就拿给白繁用?
过分,再加一次脐橙。
现在的时间还早,天都大亮着,夜店里根本没人,但老板认识白繁这个大主顾,所以还是放白繁和江野进了门。
舞池里空空荡荡,整个夜店除了他们以外没有其他的客人,有一种两人包场的感觉。
即使是白天,夜店的灯光依然显得非常昏暗,音乐声很刺耳,空气中又掺杂着江野不喜欢的香味,刺鼻得很。
人还没坐下来,江野就起了离开的心思,但一想到君若锦叫他老公的画面,又勉强地压下了心中的不快,艰难地落座后,不耐烦地说道:“劳驾……说快一点,我实验室还有事。”
“别急,江野哥。”
白繁不不紧不慢地找老板点了酒,等酒上了以后,又动作舒缓地给江野倒了满满的一杯。
江野往后退让了一点,再次强调:“我、还、有、事。”
在挨过白繁那一针模拟剂后,江野看到白繁就慌得很,总觉得他有暴起伤人的可能,别说喝白繁倒的酒了,他甚至得和白繁保持半米以上的安全距离,才能让发慌的心脏稍稍安定一些。
白繁心思细腻,很快就从江野僵硬的动作中看出了他的抵抗,赶紧为自己曾经的过错解释道:“江野哥,上次在争执中对你做了那种事,是、是我不好,但我后来特
地研究过,那是针对小白鼠的剂量,对人类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最多发病一两次也就代谢掉了……”
江野对他的道歉毫无兴趣,皱着眉头道:“给你五分钟,若锦接近我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你不说我就走了。”
白繁一顿,不甘地咬了咬下唇。
若锦,若锦,君若锦!
他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君若锦这个贱人,特地把他远远支开,竟然是为了勾引他的男朋友!
白家代代家主都是风光霁月的模样,居然出了君若锦这样的败类!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的养父对你居然是抱着这样的心思……”
即使心中充斥着无数的谩骂,白繁说出口时的话,依然是那样无辜可怜,仿佛天底下最大的受害者。
“江野哥,你一定不知道他是我的养父吧,君若锦,和你订婚的那个老男人,他是我的养父!是白家的家主!”
“我知道啊。”江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是你的养父,你是白家的养子。怎么,这就是你说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一点他早就和君若锦达成一致了,而且君若锦还答应过他,之后会给白繁两个选择,要么出国,要么彻底离开白家,不管哪一种,都不会再给白繁在他们恩爱的时候出来碍手碍脚惹人厌的机会。
“他居然连这都告诉你了……也是,他肯定知道自己瞒不过去,等你进了白家,早晚会遇上我。”
白繁惊讶过后,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他嘲讽地笑了笑,软声道:
“但还有一件事,他一定不会告诉你,他永远都不敢告诉你……”
江野淡淡道:“你说。”
白繁抿了抿唇,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从口袋中取出了他的手机。
手机不断震动着,通话请求上显示的微信头像正是江野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那个人。
“你看,他来威胁我了,江野哥,你知道吗,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他把我赶到国外去,趁我不在偷偷接近你,你的实验室里也有他安排的眼线给他通风报信,他接近你的时候就已经计划好了,他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白繁的话还没说完,江野的嘴角就已经勾了起来。
如果说本来他对白繁能拿到君若锦的把柄这件事还有点半信半疑,那么现在,君若锦不打他的电话却打白繁的电话的行为,彻底打消了他的疑虑。
到底是人无完人啊,终于被他逮住了!
舞台都铺垫好了,就差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快让他看看君若锦到底有什么事瞒着他!到底能不能叫老公!能不能脐橙!
想到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江野眼睛都烧红了,急不可耐地说道:“你知道有人给他通风报信,还不说快点!再不说他人就过来了!”
白繁的目光落到地上,自言自语般喃喃着说道:“我本来是不该告诉你这些的,这是白家的秘密,关系着白家的存亡,但是……”
,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白家无论如何都要迎来一个七杀帝王,所以才会选中他成为养子,七杀帝王不止一个,但玄师的卜卦五年只能进行一次,白家等不了,所以只能把希望压在他的身上。
这样完美的局,却被君若锦给破了。
君若锦,君若锦,都怪他,他当年为什么不能跟着君如珩一起去死?
江野见白繁说着说着又没了声音,心中的不耐烦顿时到了巅峰,板起脸在桌上拍了一巴掌,怒道:“快说!”
昏暗的灯光下,江野愠怒的模样令白繁胆战心惊,白繁仿佛透过了层层佛香,看见了他一直畏惧的人。
“七、七杀帝王……”白繁颤抖着唇瓣说出了白家最深的秘密:“是你的命、命格……是,是白家无论如何都要得到的东西……”
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再也无法关上。
“白家和江家在很久之前就有婚约,娃娃亲,当年约定的人是君如珩,白家给江家注资,换江家的一纸婚约,但是江家不知道白家想要的不是婚约,而是你的命、命格,你一出生就身负‘七杀帝王’的命格,日益衰落的白家如果不能得到你,就要大难临头了……”
白繁说了半天,却见江野缓缓、缓缓地、露出一种迷惑的神情。
江野的目光在白繁身上转了转:“你……你身上带着药吗?H市综合药患实验室三年前有研究表明,a型血的患者在急性发病期会出现幻……”
“我没病!有病的是白家,是白琬和君若锦!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一次呢,江野哥!”白琬咬牙切齿地说道:“既然你们已经订婚了,你应该见过白家的祠堂,见过玄师了吧?你看见那些东西不觉得奇怪吗,你不明白吗?”
江野越听越迷糊:“玄师……是一个小孩吗?”
白繁道:“不是他!玄师是成年人,脸上有莲花印记,一眼就能认出来。”
江野摇摇头:“那我没见玄师,我见到的是一个小孩。”
白繁见怎么都无法取得江野的信任,急地不管不顾地和盘托出道:“玄师有很多徒子徒孙,那些都是他的代行人,玄师五年才能起卦一次,上一个五年正是白家把我变成养子的时候!而下一个五年……白琬是不是把你的结婚时时间定在一年以后?那就是下一个五年,在你们结婚那天,玄师一定会出现!”
江野沉默了一瞬,抬起右手盖住了左手,随后问道:“就这些?还有吗?”
白繁缓了口气:“还,还有,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对你动手了,但是你要知道你的命格非常尊贵,他们可能已经在你身上下了楔子,将你的气运一点一点转移到白家人的身上……”
“五分钟到了,我得走了,不然我怕一会儿若锦真来了。”
江野无情地打断了白繁的话,他站起身,劝诫道:
“如果你既没有发病,也没有在国外吸食某些不该吸食的东西,那我建议你多了解下现代社会科学论,或许能对你的思想起到一些的指导意义。”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固执!你就不能听一听别人说的话吗?!”白繁被江野的态度逼得快要崩溃了:“你没见过玄师,你见过就知道了!要是没有玄师,白家早就完蛋了,君若锦这种垃圾,早就该死在臭水沟里……”
“抱歉。”
江野突然打断他的话,道了一声歉。
“……什么?”
白繁缓了缓,眼中又出现了一些希冀。
下一秒,江野拿起桌上满满当当的酒杯,转手往白繁脑门上倒了下去。
“啊啊啊——”
“我同意你说他的把柄,但没同意你咒他。”
在白繁的尖叫声中,江野拿起一旁的手机,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白繁一身狼狈,颤抖着声音吼道:“江野!你被骗了!你会被白家害死的!”
江野挥了挥手,脚下不停,说出八个大字:“法治社会,尊重科学。”
“玄师、玄师不能用科学解释!”
江野的脚步顿了顿,犹豫了片刻,回过头,将深埋心底的话完完整整地说了出来:“这个世界上只有一样东西无法用科学解释,其他所有,都是科学。”
那唯一一样东西,并非民间崇拜,更不会是什么玄师,而是——爱。
唯有爱,无解。!
回家的路上,江野将所有的“把柄”整理归纳总结了一下。
眼线,没什么用,他早就知道了;养父,养父的脐橙已经吃过了,没法再吃第二次。
七杀帝王,运势转移。
如果他拿这种东西要挟他的恋人,他智商卓越、成熟稳重、冷酷无情的恋人会不会反过来嘲笑他脑子进水了?
玄师的事倒是有点意思,又是特殊印记又是饥饿营销的,不过他没见到本人,光听白繁的口说无凭,不好具体评判,只能旁敲侧击地提一提,看看若锦的态度再作判断。
五年一次的卜卦,在他们正式结婚那天……这事吧,这事大概率是泡汤了,他们是共犯,到时候一起挨骂,谁也别想跑。
白繁说了那么半天,说的几乎全是无关痛痒的废话,完全称不上“不可告人的秘密”。
虽然江野完全不相信气运那一套,但他还是非常肯定地觉得,白繁能被白家收为养子,实在是积了八辈子的德,同时,白家把白繁收作养子,实在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不过君若锦拿着他们的夫夫共有财产给白繁挥霍这件事,貌似可以拿来做做文章。
这么一想,白繁倒也还是有那么点小用的。
君若锦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白氏集团总部的会议室开会。
会议开到一半,所有人都看见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冷傲总裁突然按下了手提电脑,一句话都没交代,惨白着脸冲出了会议室。
白氏集团里的员工大部分都只是普通人,与豪门圈子的关系并不密切,对君若锦的私事也知道得不多,突然见到这样的画面,一个个都吓得慌了神。
还好白琬给君若锦派了一位非常擅长危机处理的秘书,秘书见惯了各种意外,见状不慌不忙地向众人解释,只是后院失火而已,一个成熟多金的男人总会走这么一遭的。
众人在震撼过后,纷纷表示理解。
他们早就觉得自家总裁洁身自好到了一种不正常的地步,现在听说他有了花边新闻,反而觉得正常多了。
只是人都有八卦之心,虽然他们对总裁有花边新闻这件事没有意见,但是他们想知道花边新闻的具体内容。
到底是哪里来的小妖精,把他们总裁勾得会也不开了,公司也不要了,到底是谁啊,能不能透露一点消息啊,急急急!
君若锦冲到楼下,手抖脚抖地坐进车里,车钥匙插了好几次都没能插进去,好不容易插进去了,脚下又打了滑,没能顺利踩下油门。
车内隔绝了外界纷扰,寂静的环境让他狂跳的心脏渐渐平复了下来。
冷静下来的他更加清晰地意识到,事情要糟了。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他明明知道,但却依然做错了。
他以为白繁不会那么快回来,他以为白繁就算回来了,也不敢把那些事对江野和盘托出。
可是他错了。
是他错了。
逃避到最后的结局一定比一开始就坦白更加糟糕。
当年也是一样,如果他能在他们上车前坦白自己的过错,那么或许爸爸、妈妈、哥哥就不会死在那场车祸里……
是他的错,一直都是他的错,每一次,都是他的错。
白家的秘密,白繁知道的并非全貌,但大差不差,起码在不好的那方面,大差不差。
而他现在甚至不知道白繁这个蠢货到底对江野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江野会如何想他和白家……
白家失去七杀帝王,不过是迎来活该如此的结局,但是,他因此失去江野呢?
他也是,活该如此吗?
自动开启的车内导航被手动关闭,君若锦整个人卧在方向盘上,缓缓地、缓缓地想道——
算了,回家吧。
回到家,睡一觉,一切不过是,回到最初的模样。
江野踏进家门的瞬间,感受到家里有君若锦的气息,惴惴然了一路的心顿时如鼓点般悦动了起来。
一句充满喜悦气息的“若锦”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被他咽了下去。
不行,不能笑。
他现在可是逮住了君若锦错处的债主,他来讨债的!
哪有讨债的人看到欠债的人还能喜笑颜开的?
江野拼命回忆君若锦揪着他的错不放时的嘴脸,努力让自己变成“不怒而威”的状态。
然而,要挟人这种事江野向来不怎么擅长,和君若锦交往期间,也一直处于寄人篱下、低人一等、缴械投降的状态,这一下子农奴翻身把歌唱了,还真有那么点……小小的不习惯。
没关系,江野在心里安慰自己,习惯习惯就好了,今天这场仗直接关乎到他今晚的□□,无论如何都要打赢。
等江野好不容易板起了脸,做完了心理建设,到处转了转,却没见到君若锦的人影。
小猫咪们嗅到了熟悉的气味,吭哧吭哧地挠着娱乐室的房门,江野咬了咬牙,狠下心不放它们出来。
大人要谈正事,小朋友不许捣乱。
江野开始在大平层里找人,路过卧室时,听见了潺潺的水声。
哦,原来在浴室洗澡呢。
不错,很自觉,看来是已经收到通风报信了。
江野暧昧一笑,跑到沙发上坐好,乖巧地等待恋人洗完出来。
君若锦平时洗澡挺快的,然而这一回也不知道不是因为江野心急的原因,他总觉得自己等了非常、非常久。
让债主久等,罪加一等。
君若锦满身水汽地从浴室里出来,一手拿着手机打字,一手笼起细碎的头发往后撩。
他整个人有些失魂落魄,晃晃悠悠地朝着客厅走去,发梢滴着水,一路走一路滴,他也没管。
然而,没等君若锦走出两步,脑袋上就多了一块干燥柔软的毛巾。
君若锦脚下一顿,就连呼吸都放轻了
,他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向江野:“你……”
江野意识到自己干了错误的事,懊恼把毛巾往君若锦脑袋上一拍,又坐回了沙发。
“……?”
君若锦边用带着江野体温的毛巾搓头发,边朝着沙发走去。
刚走到江野对面,还没坐下,就听见江野咳嗽了两声。
君若锦敛下心神,开口道:“你回……”
江野:“咳咳。”
君若锦:“你……”
江野:“咳咳咳!”
君若锦:“……”
江野:“咳咳咳咳咳!”
君若锦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猜测道:“你是不是想喝水?”
江野矜持道:“对。”
君若锦指了下客厅:“我刚才烧了水,现在放凉了正好可以喝,你去倒水的时候顺便帮我也拿一杯。”
“我帮你拿一杯?”江野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我可是债主,我怎么能帮你倒水?”
“你是债主?”
君若锦抿抿唇,心情复杂地看着浑身上下洋溢着喜悦气息的江野,默默咽下一句“我看你像傻狗”。
江野点点头:“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所以我是债主。”
君若锦明白了:“好吧债主,你想怎么样?”
江野严肃道:“这件事很严重,你懂吧?”
君若锦看了他一会儿,缓缓地点了点头。
江野认真道:“今晚脐橙,而且你要叫我‘老公’。”
君若锦:“……”
无数的话语在舌尖过了一遍又一遍,他想知道白繁究竟都说了些什么,有没有提到命格和玄师,也想知道江野到底是怎么想的,想知道他会不会后悔和他这样的人结婚……
但最终,千言万语化作了一桩绝处逢生般的交易——
“你去帮我倒杯水,我教你……比脐橙更快乐的事。”
江野:“!!!!!!”!
第92章 防的就是你这一手
江野火急火燎地跑到厨房倒了两杯水,顺路又拿了个吹风机,一起放到茶几l上,又贴心地拿了两个杯垫,防止过高的温度在木质茶几上留下痕迹。
做这些动作时,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君若锦。
君若锦心里直乐,面上冷峻阴郁的表情也不攻自破,他嘴角上扬着端过了一杯水,才喝了一口,就皱着眉头抱怨道:“还是太烫。”
真娇气。
江野在心里吐槽,嘴上却殷勤地说道:“老公给你吹吹,吹吹就凉了。”
君若锦哪里看不出他的目的,闷声笑着去吻他的唇,将那口在唇间变得温凉的水全部渡了过去。
明明是已经降温了的水,江野却有一种被烫到了的感觉,他难耐地伸手去推君若锦,却被君若锦按住了手腕。
江野疑惑地歪了歪头,委屈巴巴地看着君若锦。
“别急,说好了要教你……你先坐好……”
江野乖乖照做后,君若锦把毛巾铺到地上,缓缓跪了上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江野整个人如坐云端,飘飘然地快要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事情结束后过了很久,江野才感到自己的意识恍恍惚惚地回归了躯体。
他抬了抬略有些疲惫的眼皮,看见君若锦盘腿坐在地板上漱口。
从一个杯子里喝水,吐进另一个杯子里。
江野怔怔地盯着君若锦看了半天,等到君若锦漱口的动作做了第三遍,江野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把搂住人,往卧室里拖。
“……”
君若锦没站稳踉跄了下,倒进有力的臂弯里,转瞬间眼前一晃,人就进了卧室,全程脚都没沾几l下地。
江野火急火燎地把人往床上丢,自己也跟着往床上跳。
君若锦缓过了神,在他脱衣服的时候附在他耳畔低声问道:“比脐橙更快乐吗,老公?”
江野没回话,他不爱在这种时候说话,但是他可以用强势到能在皮肤上留下痛楚的动作来做出回答。
事后,江野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安静地回味极致的快乐。
今天这一餐吃得太好,江野餍足到了极点,心也无比振奋。
只是荒唐了太久,胃里空空如也。
现在的时间不算太晚,想出门吃个宵夜,烧烤摊都可能没开门。
江野关切地亲亲身边的爱人,感激不尽地说道:“老婆辛苦了,饿不饿?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君若锦被折腾得浑身上下都像是散架了一样,被亲了都哄不好,不满地瞪了他好几l眼,凶巴巴地询问道:“白繁和你说了什么?”
“?”江野大感疑惑:“你怎么在我的床上提别的男人的名字……你你你你……”
君若锦掐住江野送到他手边的脸颊,手底下用了力气,疼得江野嗷嗷叫。
“别撒娇,我还没计
较你和前男友背着我偷偷见面呢。”
“老婆轻点轻点……”
江野一边求饶,一边忍耐不住似的笑了声。
那笑声有些奇怪,和他平时憨厚的笑声截然不同,好像有些——阴险。
君若锦刚觉得有点不对劲,就听见江野接下来真的像是坏事得逞般阴险地开了口:
“我就知道你会质疑我的动机不纯,哼哼,我防的就是你这一手。”
君若锦:“?”
江野昂首挺胸地下了床,昂首挺胸地从地上捡起了他的手机,昂首挺胸地交到了君若锦手里。
活像是一只斗胜了的公鸡。
君若锦:“……”
他想说点什么,但是说不出口。
江大公鸡野挺着他火红的鸡冠,身上每一片羽毛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辉,扯着嗓子骄傲地说道:
“我从头到尾都录音了,保证没有半点出格的地方,你随便听,随便听,开公放听,我给你解说。”
君若锦:“……”
自家小男友在某些奇怪的地方、确实非常奇怪。
不过他也挺喜欢的就是了。
君若锦从善如流地点开了录音文件,时长不算太长,一共只有十分钟左右。
录音开始播放,一阵嘈杂声后,是“支付宝到账,两千元”的机械提示音。
君若锦:“?”
江野及时解说道:“白繁带我去的什么破酒吧,进个门就给老板付了两千,我都不敢想他们平时开销有多大,就算再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吧?而且白繁哪来的钱,他的钱就是你的钱,你的钱是我们的夫夫共同……”
君若锦冷酷无情地打断了他:“闭嘴,听不清了。”
江野气鼓鼓地闭上了嘴,心里不甘极了。
他又没说错,凭什么让他闭嘴?
好吧,既然张嘴说话不被允许,那张嘴啃啃猫猫头总可以了吧?
五秒后,君若锦推开在他胸前作乱的脑袋,再次说道:“别闹,听不清了。”
江野不服气地说道:“我都没说话,怎么会听不清?明明是你自己注意力不集中!”
“你……算了,你动作小点。”
君若锦无可奈何地妥协了。
随着人声开始出现,君若锦的注意力渐渐集中到了录音上,也就彻底放任了江野到处乱啃。
见君若锦不再反抗,江野立刻口嫌体正直地放弃了解说的工作,开始专心致志地在他最喜欢的猫猫头刺青上留下属于他的小痕迹。
【但还有一件事,他一定不会告诉你,他永远都不敢告诉你……】
听到白繁的这句话后,君若锦狠狠捏紧了手机。
“白、繁。”
君若锦狠狠地念着这个名字。
他竟敢,他竟然真的敢!
明明知道这只是个录音,事情早就已经发生过了,但在录音中出现“七杀帝王”四
个字时,君若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下一刻,“玄师”的出现更是让他的脸色雪上加霜。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