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得懂?!”他没想到这个傻缺一样的人居然看出来这是一条龙脉!
路有川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觉得有趣。
于是故意装作懂点的样子。
“本世子也算饱读诗书的,什么天文地理历史宗教多多少少涉猎一些。”
霍阳苍劫开始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没想到他是个懂行的,那我要在建造的过程中使用点手脚他岂不是都看得出来?是我走眼,他能被派来大苍必定是有些能耐的,我不该小瞧了这厮。”
路有川被他看的直发毛。
“怎么了……国师大人?我虽然看过,但是从未实施过,所以……你当我没说好了。”
路有川看出霍阳苍劫脸色不对,猜他许是不愿意自己参与他的设计和想法,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霍阳苍劫不敢不当回事,可不能泄露什么让别人知道。
“你……还看出什么?”他不放心的问。
“就是……地形角度确实挺适合修建安米寺的啊,不……不是吗?”
明明是他说这地方好的,自己跟着夸的,莫不是夸错了吗?
路有川都不敢说话了,多说多错就遭了。
霍阳苍劫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却发现这人居然脸红了,耳朵尖儿都红了。
“他在害羞?”这一想法出来,霍阳苍劫才想起来齐展跟他说过,这位路世子可能……对他……嗯……有别的想法。
“突然想整死他啊怎么办?!”
每当霍阳苍劫想到自己一个钢铁直男被同为男子肖想就气的七孔生烟。
“要不是当年自己下手晚了,孩子都快有这傻缺大了,居然觉得我会喜欢男子?是猪吗?这个人?!”
他强压怒火,
“路世子,本国师有些恶心,你要是觉得此地可以,那就找个日子施工吧。”
路有川一听赶紧上前关心道:
“国师为何会恶心?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了,那咱们改天再过来,我先扶你下山找大夫。”
手刚挨到霍阳苍劫的胳膊,就被他甩掉了。
“不必,我恶心的毛病一个人待一会儿就好了。”说完左手往后一背,大步流星的下山去。
路有川这回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脸色变得苍白且难看。
“我让你恶心了吗?在你看来本世子的感情就这么廉价?好,很好!反正你就是看不上我,那就恶心死你算了!”
他大步流星追上霍阳苍劫,
“国师大人,好端端的怎么就恶心了?还好你是个男子,不然平白无故就恶心多是害喜的女子,我还以为你怀孕了呢。”
“路有川!你给我闭上你那……嘴吧,脑袋里都装些什么东西?”霍阳苍劫拳头攥得“咔咔”响,真的好想揍他踹他骂他啊!
“你看你,好好的恶心了,我关心你嘛,别气了,动了胎气……那个……不好。”
然后他就瘸了,国师大人还是没忍住,狠狠的踢了他一脚,转头跟躲野狗似的狂奔下山,把路世子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路有川龇牙咧嘴的跟着,疼归疼,好在心里不舒服的怨气出去了。
“来呗,互相伤害呗,有能耐你别跑啊,嫌弃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让本世子瞧上一眼都能开心半个月,你说我恶心,果然不能对你太好了。
哎呦,这给我踢得,还挺有劲儿哈。”
霍阳苍劫回到府里就有宝贝茶壶茶杯遭殃了。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喘气,
“皇帝都被我摆楞的明明白白的,一个小孩牙子整不了啊?不行,我……我得画个圈圈诅咒你,气的我脑袋疼。”
哪个男的被说是怀孕恶心不来气啊。
第二天霍阳苍劫刚起床,坐在那里发呆呢,下人就来报,没等他报完呢路有川推开他就进来了。
“早上好啊我的国师大人。”
霍阳苍劫迷茫的抬眼看他,眼神聚焦后,对他怒目而视。
“你……滚出去,我才不是什么你的国师大人!”
路有川被骂滚也不生气。
“哎~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有起床气?我这不是惦记你昨天不舒服吗?还恶心不?”
霍阳苍劫气的闭上眼睛转过头不嘞他。
“这眉头皱的,看样子还是不舒服啊,早饭没吃呢吧,那个……谁!告诉厨房给你们主子做点酸的,他说他恶……唔唔……”
没等他说完,就被霍阳苍劫从后面一手勒住脖子一手捂住嘴巴给他搂床上压住了。
“再敢胡说八道我剁了你!”
霍阳苍劫压着人双眼几欲喷火的盯着他。
路有川望着他近在咫尺的容颜,半压着自己的温热体温,鼻息间若有若无的冷松香,唇上紧紧贴着他的手心,然后心脏就毫无预兆的狂跳起来。
霍阳苍劫看他被自己恐吓也没有什么反应,就静静的被自己压着,突然在他那双黑色的瞳仁中看到了他本人的影子。
横眉立目凶神恶煞的,长长的墨发垂到他的胸前。
可是为什么他看得还这么专注?
这种眼神……深情,痴迷,眷恋。分明就是……分明就是看恋人的眼神。
他心里一突,瞬间从对方身上起来,大步走向门口才发现自己都没有穿鞋。
跑回来的时候路有川刚好坐起来,霍阳苍劫心烦气躁的照他脸上就甩了一耳光,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趿拉着鞋开门一阵风似的跑了。
路有川捂着脸,火辣辣的疼,
“干嘛……打我?还打这么重?
明明刚才和我深情对视了的,这脸翻得比翻书还快。
跑什么?我不过是又想你了,找个理由跟你一起吃饭而已。”
材质却是极好的。
他打开紫檀木的衣柜,里边挂着几件深浅不一的紫色长袍,路有川伸手扒拉扒拉,心里腹诽:
“还真是喜欢紫色啊。”
再有就是几套白色的里衣,料子也是非常华贵。
虽说是洗干净的还能嗅到若有若无的冷松之香。
一如霍阳苍劫身上那种高贵的体香。
床上是叠的整齐的被子,他不禁抚/摸着霍阳苍劫的枕头被子。慢慢的幻想自己有一天可以躺在他的身边,依偎在他的怀中,每天可以沾染上对方的冷松气息。
然后就觉得脸开始发烫,最后落荒而逃。
霍阳苍劫在外面走了一段路发现身上还穿着昨晚的里衣,怕被人看见脸上挂不住,又气那个路世子抽的什么风,一大早堵人被窝说些狗屁不通的话。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看到守门的,走到人家跟前抽出大刀提着就去找路有川去了。
“我要不给你来一下子你是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啊,管你什么世子不世子的,敢对国师出言不逊,看我还惯不惯着你?!”
等他回到屋子时,空无一人。
“算你跑的快,知道我想给你放血了!”
他把大刀往桌子上一扔,气了一会儿自己束发更衣。
需要置办一些东西在建安米寺的时候用,他不想假手于人于是自己出门了。
路有川来找穆岳礼学习来了,学学怎么追男人。
“你们俩还动手了?你吃亏了吧?”穆岳礼看着一脸无辜的人,就他的身高和霍阳苍劫一比,根本不是个儿啊。
“不是打架,是他不愿开玩笑,我嘴欠嘛,被他踢了一脚。”
“那你这脸怎么回事?总不能是你打蚊子自己扇的吧?”穆岳礼从打他进来就发现路有川右边脸五个手指印,红彤彤的。
“我……其实是这么回事,我可能又表现出很喜欢他了,然后他居然说恶心,其实就是发现我喜欢他让他觉得恶心,给我气的就说女子怀孕才恶心,就被他打了。
本世子一片真心被他这样践踏,今早又去气他了,谁知道他过来捂我嘴巴,我俩……我俩就倒床上去了。
那你是过来人,应该知道,打心眼儿里喜欢的人就压在你身上,谁不激动啊,可能是我的心跳太快了,被他发现我的小鹿乱撞。
也可能是我倒在他的床上,他不是有洁癖嘛,气的就甩了我一巴掌。”
大概想到霍阳苍劫当时的表情,路有川难过的揉了揉被打的地方。
穆岳礼被震惊到了。
“哪有处对象连打带骂的呀,这俩人是想成亲还是想成仇啊?总感觉他俩不是良缘呢?”
“你……不喜欢他不行吗?”穆岳礼最后憋出这么一句话。
路有川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让你把齐展换了,你愿意吗?”
穆岳礼“……不愿意。”但是就俩人这样见面就掐,还是使劲掐的那种,不像是能相互爱慕的程度。
“所以你来……?”穆岳礼不知道路有川是让他给出主意还是随便溜达到这的。
“我还是很喜欢他,可是被他奚落也还是忍不住怼一怼,毕竟从小到大没人对我那样,所以也是忍不住跟他对着干。”
穆岳礼知道路有川这是爱惨了那个人。
同样身为皇家贵戚的身份,哪受过这气啊?就因为喜欢他们才一再收敛和退让。不然,凭什么?
“世子,咱们喜欢他们不假,但是也得是对方肯珍惜才行,如果我们那么珍贵的感情人家视如草芥,咱也别让他们蹬鼻子上脸了。
所以,值得就努力不值得就放弃,天下处处是芳草,这棵树不让吊死就放倒,不爱我可以,伤害我们绝对不能让其好过!”
小王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狠绝了起来。
被他们看上就是莫大的荣幸,不然都是你们做梦都梦不到的人物。
路有川似乎被他感染,
“小王爷说的对,不跟我好就让他跟谁都不准好,烂红线我都给他砍喽!”
看到同伴的态度,路世子决定不会做讨好型人格,我就追求你,不答应可以,我可以慢慢追,但是你要是非打即骂出言不逊,我舍不得打你,但还是要骂回去的。
“就他那样也就你能看上吧,还红线呢,给他狂的。”小王爷疯狂给队友打气。
“就是,高傲自大的呦,也就那张脸看着怪好看的,那脾气,也就我能将就将就吧。”
穆岳礼“……”
就无语,这不妥妥的恋爱脑吗?
“前方可有新消息?”路世子想着也该打听打听小王爷那口子的情况了。
穆岳礼脸色一沉,
“说是双方都劫持了对方的重要将领,打算人质交换吧,本王还是头一次听说打仗的两军都用这种手段的。”
他故意表现的瞧不起,只有他心里难受不想让邻国世子看笑话。
因为前线的所有消息都是齐展他们派人通知皇帝的,而那个人自从去了前线竟是一封书信都没有给穆岳礼写过。
所以刚才他才会说出那番话。他觉得齐展真的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爱他。
多么讽刺和难过,果然谁动心多一些受到的伤害就多一些。
后悔太早将自己全盘托出,大概人就是这样,越轻易得到越满不在乎。
穆岳礼想想就来气。
路有川见他脸色难看,以为是又开始想念他的爱人了。
“你也别惦记,传言展将军行军打仗很厉害的,说不定用不上多长时间就回来了。”
穆岳礼闻言在想,回来了又该如何相处呢,他们俩之间的那个问题还没有解决,那个对他都没有信任的家伙,想想就更来气了。
“喝酒吗?晚上不醉不归如何?”他突然好像醉过去,不用再想这些个烦心的事,不去想那个时时刻刻出现在脑海里的人。
路有川也郁闷着呢,就对他的提议一拍即合。
第五十三章
酒是好酒,但他俩是真喝啊,两个人勾肩搭背哥哥长弟弟短的笑骂着最在乎却又最无奈的人。
最后穆岳礼抱着路有川哭着诉说隐藏在心里的思念。
他太想齐展了,想的心都疼。想到半夜醒来就睁着眼睛到天明。
“这都去前线多久了?他连一封信都没有给我写啊,不问我过得怎么样,不问家里怎么样,这还是我当初一见倾心的齐展吗?怎么变得这么心狠?”
路有川一听也流泪了,
“你们好赖还成亲了,我呢?你知道他怎么说我的吗?他说我恶心,能体会到当时的心情吗?我真的好难受啊,心心念念一年的人,他居然……说我恶心,呜呜……他怎么可以说出那么伤人的话?”
堂堂世子跟王爷就这样大半夜的坐在台阶上,拍打着台阶痛哭流涕。
“什么将军啊,冷血的呦,还指着我主动跟他道歉呢吧?他做梦,本王又没错,根本就不是本王的错,我凭什么上赶着?我是王爷啊,大苍最受宠的小王爷。
我与他成亲,已经是本王下嫁了,不能让我再更改底线了,我不能……我爱他,但我也不愿意,我代表着父皇和母妃的脸面,他一点都不理解我,怎么就不为我着想呢?”
穆岳礼这些天就委屈,他既想听到关于齐展的消息,又因为听不到他对自己的想念与惦念而备受煎熬。
路有川见他们现在这样,更觉得自己跟郭霍阳苍劫的未来希望渺茫了。
俩人最后被自己家的下人都带回去了。
酒劲儿上来睡得天昏地暗。
一连三天霍阳苍劫都没见到过路有川,心里还挺纳闷儿的。
“莫不是想通了?本来就是嘛,想追求我也不看看自己啥段位。”
没有人烦还有点不习惯,他跟皇帝说完选址的事,回去的路上碰到了穆岳礼。
霍阳苍劫脸色又臭了。他不待见穆岳礼是一点都不比路有川差。
不过看他这些日子消瘦了许多,心里不禁开心死了。
“本国师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你……该着倒霉,还挺想看到有朝一日,你在你母亲和父亲面前生不如死的呢。”
他的脑海里开始想象,那个贪图享乐和荣华的女人抱着儿子嚎啕大哭的场景。
穆岳礼一直忧心忡忡的,怀里抱着几本医书打算回府继续阅读。
和霍阳苍劫走个碰头,先跟他打了招呼。
“国师从皇上那里来吗?”
因为下朝后,霍阳苍劫一般都不会在皇宫里停留,除非皇上找他。
“嗯,多日慎重计算查看,选中了一个风水俱佳的山上打算建安米寺。等建造完了那个邻国的世子也就该回去了。”
说到了路有川他眉眼间的嫌弃,却是一点都不避着穆岳礼。
“其实……路世子挺好的,自打来到咱们大苍,重点着力于两国农业和寺教的相互融合与借鉴,并且手把手的教咱们,对于两国来说是个能给百姓带来福音的。”
穆岳礼先往大了说,他不想夸路有川对他感情有多深,但是得让他看得起一个世子确实在为两国交好而努力。
“难道不是因为苍阳够强大他们想要巴结和依附吗?他们那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
“国师大人此言差矣,赫萝虽然人口没有大苍多土地没有大苍广,可是他们的农业和军事一点都不比咱们差。
恕我直言,想要巴结他们的国可并不在少数啊,如今他愿意选择我们,可能是因为某个人吧,希望他懂惜福。”
穆岳礼还是没忍住,他不愿意听到霍阳苍劫对一直在付出真心的路有川出言不逊。
可以不爱,但最基本的尊重还是希望他有。
霍阳苍劫最不愿唠的就是这个话题,看着他怀里的医书。
“光禄大夫每天还要看医书吗?这个不是由御医们看的吗?”
“闲来无事便想瞧瞧,本王之前身体不适,太医们这段时间也忙,我就自己看看有没有能治我的病。”
“哦?小王爷生病了吗?能否告诉我王爷都有什么症状啊?”
穆岳礼看着他心想,不如就跟他说了,很多人对于敞开心扉的都会留下好印象,说不定他们俩可以先成为朋友,然后他再借着这层关系帮路有川说好话。
因为他记得那日酒醉,路有川哭的有多伤心。
“说来话长,我的病……还挺奇怪的。”穆岳礼伸手示意国师大人坐在凉亭的椅子上,将这两次的发病情况跟霍阳苍劫讲述一番。
霍阳苍劫心里暗爽,面上却显得疑惑。
“小王爷,我看你说的这个不像是有病,倒像是被人下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他的这番话立马吸引力穆岳礼,他紧盯着霍阳苍劫问道:
“国师大人,此话怎讲?”
霍阳苍劫将广袖向上挽了挽然后向前探了探身子,直视他的眼睛说道:
“据我所知有一种煞毒名曰:生死煞,每月初一发作,症状就是跟你说的症状一样。”
他这一说不要紧,穆岳礼心脏就一突。
他开始回忆,然后发现果然这两次的发作都是在每月的初一。
他对霍阳苍劫才真的重视起来。
原本他只是当这位国师大人会点什么气象学啊,风水学什么的,却不知他竟渊博到听过自己身上的什么煞毒。
“敢问国师大人,我这煞毒由何而来又该如何解除呢?”
他想不明白自己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被人下了这毒。
霍阳苍劫伸手捏了捏下巴,然后继续看他,
“这种毒多是由一个人身上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的。
我也是听我的师父说过,有的人是全阴体质,很容易通过一个契机吸引到生死煞,也就是说死人堆里最容易被人下此煞。
而每月初一都是阴历最初的一日,所以会觉浑身发冷酸痛不止。
我记得师父好像也说过,拥有这样体质的人必须有一个八字全阳之人同吃同住才能缓解和压制。
但有一点,时日久了,那个全阴体质上的煞毒就会慢慢转移到与他同吃同住人的身上。
俩人一旦分开,被转移的那个就要经历以前那人每月初一的痛苦。
所以这煞毒说到底是解不了的。 ”
穆岳礼陷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平复。
“全阴之人需全阳之人同吃同住可缓解和压制生死煞,时间长了煞毒又会转移到那个全阳之人的身上!”
有些回忆就这样突然出现在脑海里。
记得刚成亲的时候,齐展那夜脸色苍白抱着双臂冷到发抖。
自己要去给他叫大夫,他说没有用,后来抱住自己说好多了。
莫非……我就那个全阳之人?他身负生死煞?天长日久转给了我?!!”
细思极恐啊细思极恐!
难怪他突然对我那么好,主动与我亲近。
当时还纳闷儿怎么这么几天他对自己的态度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是我做了他的解药啊,这每月初一难以忍受的痛都是他给我的?!
穆岳礼手心里死攥着胸口的衣襟,攥到指关节都发白,眉头紧蹙似乎很痛很痛。
霍阳苍劫看他痛苦的模样突然好想仰天大笑。
“多好啊,看!这出戏多美好,虽然这场报复迟到了二十一年,但是,真的好精彩。蓝儿,你可知你的儿子此刻在经历什么吗?
可是,才刚刚开始啊。我好期待啊!”
霍阳苍劫眼里是大仇得报的快乐感,是报复成功的兴奋,天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穆岳礼心里难过的想吐,自己这是把自己推进了火坑啊,如今那人没有了每月的煎熬,跑去遥远的边关建功立业。
他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从来就没有?!所以才一封家书都不写,当府里没有我这个人?!
穆岳礼突然就觉得自己好恨,恨自己瞎了眼真情错付,恨自己明明发现他有问题却还是选择相信他!
他抬起赤红的泪眼,望着一脸无辜的国师大人。
“如果……我是说如果,将煞毒传给我的人死了,我的生死煞可解吗?”
霍阳苍劫“……他不是该哭的死去活来骂齐展不是人吗?不是要控诉自己昭告天下都要嫁给的人是个心机狗吗?问他死了是否可解,真不愧是蓝儿生的好儿子,心狠手辣啊!”
“如果那个人对你很重要,你……会舍得杀他吗?”霍阳苍劫提醒他道。
“重要?谁会有本王的命重要,他利用我伤害我,本王应该给他一百种死法!”
穆岳礼红着的眼睛流下一颗清冷的泪,小王爷松开攥紧胸口的手,掸了掸身前的褶皱。恢复成那个清冷高贵的年轻小闲王。
“多谢国师解了本王多日的疑惑,看来这医书对我还真是没用,以后倒是省了本王许多的精力和时间。
我会向皇上吉言,国师大人果然学识渊博,非普通人可比,本王先告辞了。”
穆岳礼难得以一个王爷的身份给霍阳苍劫施了礼。
霍阳苍劫对穆岳礼能有这样的反应即不解又愤怒。
本以为他会又哭又闹自己遇人不淑,害了自己,骂某人愧对他的感情。
没想到知道真相才不到一刻钟这年轻人就决定要杀了那个跟他成亲不到一年的丈夫,这般狠绝真的是跟他娘亲一模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他愤怒。
“你……当真打算杀了他?!”
“生不如死也不是不可以,要看他怎么对我的,是有意还是无意。”穆岳礼此刻冷静的让人害怕。
霍阳苍劫冷冷的反望他,
“听闻你母妃跟你父皇……感情很好?”
穆岳礼闻言一愣,不知国师大人怎么突然问起他的父皇和母妃。
“是,二老感情很好,以至于本王也跟着相信爱……”他想说以至于他也相信爱情,但是突然觉得不能跟别人说出伤他的人就是齐展,尽管对方可能已经猜到了。
因为霍阳苍劫说过得是经常在一起同吃同睡的两个人才会将生死煞转移,而他与齐展除了最后那一步全都做了。
这是他此刻最庆幸的事了。
他突然想起来路有川说霍阳苍劫说的恶心,没错,此刻他的反应就是恶心。
被那么那么喜欢的人给整恶心了,所以他竟然同情起国师大人来,被不喜欢的人惦记甚至是利用和伤害真的恶心!
而霍阳苍劫听到穆岳礼肯定回答,内心却是醋的,是怒的,是反感甚至是诅咒。
“没想到老夫少妻还能……蜜里调油啊?”后几个字已经有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父皇与母妃缘分深,恩爱也正常,国师大人,本王身体有些不适感,先回府休息去了,咱们明日再见。”
他明显不愿再停留,告辞后转身离开。
霍阳苍劫的脸色可是一点都不比他好看。
“狗屁的恩爱,狗屁的缘分深,说到底一个贪财,一个好色没有一个好东西!哼!”
倘若二十一年前他心爱的女子不因为想要那滔天的富贵又怎能拒绝相恋一年多的他。
论容貌自己是大苍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论学识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论对蓝佳竹的感情,曾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当初的郎才女貌只等他殿试高中好跟大司农去提亲,哪成想,他不过去了外地三个多月,回来就得到了一封各奔东西的分手信函。
本来他是不相信的,也曾带重金去大司农府里请求见蓝佳竹一面,却被乱棍打了出去。
还说他家小姐第一轮选秀已经过了,是要成为妃子的人,让他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识相的就滚远一点。
蓝佳竹后来竟然把他之前送给自己的信物扔了出来,说不要自己一个无权无势之人成为她贵妃路上的绊脚石。
那个碧绿碧绿的翡翠镯子被扔在地上一摔两半,这是他在另一个国家特意带给她的,可就要攀上高枝当凤凰的倾城美少女眼里那跟一个普通的镯子没什么两样。
被下人挖苦一顿后,霍阳苍劫回到他自己的国家大病了一场后决定再不踏入大苍一步。
直到前两年他的心态有了变化,
凭什么自己要成为被别人可以肆意伤害的人?自己一颗真心爱着的女子,为了荣华富贵嫁于一个差不多大自己二十多岁的老男人她不后悔吗?有了金银珠宝,她又快乐吗?
第五十五章
穆岳礼无心理会身后的国师大人怎么想他,此刻就想飞到齐展身边,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问清楚他穆岳礼在齐展的心里到底算什么?!
明知他被传染上生死煞会那么痛为何不告诉他,只要找到下煞毒的人宰了不就好了?
可是齐展他没有说,所以瞒着自己是不是就是出于自我保护?因为那个下毒的人可能根本就找不到。
他在,他齐展就可以解脱了,现在人家好人一个能打能杀能立功劳,他就不心疼一下与他同床共枕的人啊?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穆岳礼锁紧的眉就如同他揪紧的心。
回到王府之后他倒在床上被子一蒙哭的昏天暗地。
心里的苦和痛与谁诉说?说不了会被嘲笑,会粉碎他曾经光鲜亮丽威风堂堂的形象,会让他慢慢低到尘埃里。
为什么偏偏要辜负我呢?我是骄傲是会偶尔跋扈,但是我在你面前从未恃宠而骄过。
我看你的脸色,听你的话,甚至同意你纳莫莲为妾,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挑衅,最后成功挑拨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如果我不妥协哪里会出现那样的事?还不是因为我爱你?!
如今看来好不值得!你真的好不值得!你怎么可以拥有我这么好的人,你有什么资格?!
当爱变成了恨,之前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
天微亮后就起来的穆岳礼叫人烧了热水沐浴更衣。
自此后一个全心全意铺在工作上的光禄大夫出现了。
他平时里除了做好本职工作外还要皇帝给他派了会功夫的师父。
然后就是风雨无阻雷打不动的练功。
他选择了一把长剑作为武器,不到一个月已经练的有模有样,就连那位师父都夸他很有天赋。
并且他的弓箭也是很有准头,现在几乎可以达到百步穿杨百发百中的效果。
这让他积蓄多日的郁结之气消散了不少。精神状态也恢复到以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