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煞—— by遇见锦鲤
遇见锦鲤  发于:2024年0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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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气了,回去给你洗澡。”齐展宠溺的拍了拍它的马脖子,继续杀。
先锋丧命,西凉兵士开始乱套了,但是没过太久的时间,他们又变得有序有章有法。
双方厮杀一个时辰后,西凉后方窜出来一个骑着灰色大马的白衣少年。
手持银枪挡在了齐展面前。
“生面孔,新来的?”
玉面少年打量着眼前被血染红银色甲胄的苍阳将领。
“苍阳镇远将军,齐展!报上名来!”
展将军杀的正过瘾呢,心说赶紧报出名来好动手,别磨磨唧唧的耽误事。
“你杀了我们的先锋官?”少年没直接回答他而且问了一句废话。
“不止,下一个有可能是阁下呢。”
齐展就是想速战速决,所以嘴里没有说好话。
“呵呵,苍阳的将军都像你这么自大吗?我~可不好杀。”

齐展对着他忽的笑了,
“齐展刀下不杀无名之辈,看来你是个当官的,速速报上名来,下去的时候阎王也好有名字可记,省的阁下投不了胎。”
玉面男子比他笑的更灿烂,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想的这么周全,哦,你叫齐展?阎王爷一定能记住你的名字,毕竟好记。”
“废话真多,既然你想做孤魂野鬼就怪不得我了!”
齐展催马就上去了,一把大刀舞的嚯嚯生风,管他长得多好看,跟其他西凉兵一样都得死。
玉面男子直到他的刀朝面门劈过来,才用手中枪杆一横。
齐展的力道并不小,但是那人却毫发无损,他的刀刚撤回来想再来第二式,玉面男子顺势一抖银枪刚撤回来又急急刺出。
齐展肉眼可见那枪头如蛇吐着信子奔着他的面门而来。
一个平躺式贴着马背堪堪躲过,但他却使劲儿用大刀拍了一下飞白的马肚子,白马吃痛向前疾驰,齐展借机用刀扫向了玉面男子的肚子。
玉面男子的脸似乎更白了,斜地里刺出一枪,就扎到了齐展的肩头。
两个人快速错开,然后回头捂着伤口愤恨的瞅着对方。
“居然搞偷袭?!”玉面男子指责齐展。
“反正你都是要死的,还在乎怎么个死法?”
“我倒要看看咱们俩谁先见阎王?!”
他用嘴咬住枪杆,撕下铠甲下的袍角,眼睛盯着齐展将布条缠在肚子的伤口处系紧。
齐展这回倒是没急于进攻,还等着他系好后又把枪端在手里。
“怎么被说之后没脸偷袭啦?”
玉面男子故意气他。
齐展笑了,那只单眼皮的眼睛弯起比双眼皮的清冷一些。,
“你怕了吗?”
“哼,本将军白星竹活了二十一年就没怕过谁,你更不配让我害怕,来吧,大名报给你了,打不打别墨迹!”
齐展眼里多了一丝赞赏,这个对手值得他认真对待。
二人这一战就是五六个时辰,后来累的马都不走直线了。
白星竹长枪一指,
“停!不打了,你都不饿的吗?为什么不张罗回去吃饭?”
夜色下的玉面将军呼吸急促,枪由直指慢慢往下垂。
“那就休战,咱俩先回去吃饭,明天一早再战。”齐展也不跟他抬杠了,他感觉飞白已经在哆嗦了,宝贝坐骑累坏了。
“行,本将军也说话算数,明早一准在战场上等你,走!”说完一刻不愿耽搁,拽着灰马的缰绳就跑回了营地。
随着双方鸣金收兵,两国的兵士累的就差原地卧倒了。
主帅战斗力是真强,他们好在有马不用一整天用双脚跑来跑去的,可怜这帮兵,鞋帮都当鞋底了。
白星竹进了帐篷就有人备了饭菜,军医官三下五除的给他战甲解下。
大伤小伤四五处,好在血都不怎么流了。
稍作包扎,小将军狼吞虎咽就开吃。
平时洁癖的他脸上的血都顾不上擦,给他饿的浑身突突,估计再晚一会儿,他连枪都拿不动了。
但是他感觉今天这场仗打的过瘾。那个齐展功夫确实不弱,难得的棋逢对手。
齐展这边也是,到了营地吩咐喂马,要好一点的草料,他自己则掀开帐篷帘子拿起水壶嘴对嘴喝了起来。
出了一天的汗,他都渴冒烟了,军医官赶紧过来检查,齐展配合的脱下甲胄。
他的新伤有两处,好在问题不大,他自己也心中有数。上完药,手下士兵也是以最快的速度端来饭菜。
齐展吃的一口顶平时两口,心里还嘀咕:
“小玩意岁数不大,可挺能打,我就知道他年轻饿的比我快,小样的,靠不过你可得了。”
他现在是军中主帅,伙食比别人都要好一些,大鱼大肉倒没有,好在油水足一些。
吃着吃着想起副将军燕云鹏。
“燕将军还没回来?”
“回将军,燕将军还没回来。”
齐展闻言放下了筷子,其实他对燕云鹏说不上重视不重视,他跟燕将军的父亲燕老将军关系不错,老头其实也是想让儿子这次跟着齐展锻炼锻炼。
这孩子哪样都好,就是有点眼高手低,为人处事带着点狂。
燕老将军跟齐展说了,这次上战场让他吃点苦头,他就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锻炼归锻炼,留在这可不行。
齐展赤膊缠着绷带就出去了。
正要问谁跟燕将军上的战场,就见远处火把映照下,燕云鹏被两个兵搀扶着往这边走来。
齐展立马迎了上去。
“燕将军你这是……受伤了?”
燕云鹏本想躲着他的,奈何伤口疼的厉害,必须先找军医官进行包扎和诊断。
“着了那龟儿子的道,他用暗器伤我,不然今日死的就是他!”
齐展想了一下,终于知道燕云鹏嘴里说的是何人了。
那人跟燕云鹏连着战了三天了,见面就打,你死我活那种。但是打过发现势均力敌,能力相仿。
今天看来这是他吃亏了。
“他们西凉并非君子,什么低级的套路都使的出来,所以以后不必跟他们讲什么规则,打败打跑他们才是真格的。
你受伤不轻,快去给军医官看一下。”
燕云鹏脸色很臭的点了下头继续被搀着回到他自己的帐篷。
“司徒邢察,你给我等着!今日被你偷袭本将军的仇,本将军很快就与你算。”
他与那位司徒邢察三天前认识的,俩人一言不合就开打。
燕云鹏骂他臭不要脸抢人地盘。
司徒邢察责说:
天下的东西没规定,谁抢的就是谁的。
凭什么大苍可以拥有,西凉就不行,他们就要攻打这里,说不定到时候能统一苍阳。
燕云鹏立马就骂他,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只怕是大苍你来的了回不去。
燕云鹏使的是大刀,而司徒邢察用的却是一条鞭子。
两个人打在一起,一战就是一小天,然后齐展鸣金或者西凉鸣金他们俩就骂骂咧咧的回到自己的领地。

第四十八章
胜败乃兵家常事,老将容易接受,年轻的就很难,于是燕云鹏只睡了两个时辰就起来磨刀了。
战场上百分之九十多都使刀,剩下的有用枪有用锤也有使鞭子的,但鞭子这东西可不好练。
不是三两年能练到随心所欲的,那个司徒邢察顶多二十四五,一条钢鞭使得出神入化。
燕云鹏刚回到帐中的时候,军医官看到他甲胄未被保护的地方道道鞭痕触目惊心。
紫红色的鞭痕几乎遍布在他的腿上,裤子的布料都给抽碎了,皮肉有外翻的,有少一条的,有皮都没了的。蜿蜒错综很是骇人。
虽说是皮肉伤,这种疼痛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得了的。
给他包扎的军医官用了不少的止痛药,燕云鹏死咬着嘴唇不出声,脑海里都是那个家伙抽打自己的情景。
唯一让他好受一点的就是,自己给了司徒邢察的那一刀让他右手至少七八日用不了鞭子。
怕他明天不来,燕云鹏决定见不着人他就天天去骂阵,不应战就骂死他。
刀磨好了,寒光森森,让军医官给他重新换了药,然后多用布缠了几圈。
他今天的目的就是找机会剁了司徒邢察的两只手,不然这口气出不去。
意料之中,今日司徒邢察没来,又派来一个新人跟他打,燕云鹏不干啊,开口骂了几句,对方那个高大的男子脸色一变就冲上来了。
“也算大苍有头有脸的人物,年纪轻轻的满口污言秽语,你们将军怎么派你上来丢人,简直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随着他当头一刀劈下,燕云鹏横刀拦住。
“司徒邢察那个缩头乌龟,受点轻伤就缩在龟壳了装死,燕某就是要骂到他出来为止。你是哪个?又没骂你,多管什么闲事?”
“战场上以实力论英雄,嘴上逞能算什么好汉,我弟弟被你差点砍断手筋,我这个哥哥代他出战有何不可?你若不服,我们凭真本事打过。”
“原来是那狗贼的哥哥,难怪长得人模狗样的,砍断手筋都是轻的,本将军还要把他双手砍下来,以解我腿伤之恨!”
司徒邢烈越听越生气,这人白长了一张俊面容,就这张嘴早晚得挨劈。
“阁下怕是没机会了!”司徒邢烈一想到自己弟弟这几天面对的竟是这么个货色不禁有点心疼。搞不好手被砍伤都是被对面这个给气蒙了才会这样。
那这个仇就让哥哥替你报了。
燕云鹏一看这个司徒邢察的什么哥哥没说两句话就动起手了,而且是招招凌厉,根本不给他骂人的机会。
刚一开口刀就下来了,再想张嘴刀又砍过来了。
就这样忙乎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燕云鹏气啊,这家伙虽然武器没有司徒邢察刁钻,但是他还是受伤了,左胳膊被司徒邢烈砍了一刀,他觉得自己一下子就脱力了。
大腿也给来了一下子明显感觉热乎乎的血开始往下流。
此时天已大亮,他有个想法,如果一直打下去他就是流血都流死了,反正都是死,不如拼了。
他抱着必死的决心,不去想身上的伤,只想同眼前这个人同归于尽。
人的潜能是无限的,说不准从哪个节点就激发出来了。
司徒邢烈觉察到燕云鹏的招式猛烈许多,甚至为伤他明知道会被自己砍到却连躲都不躲。
这一刀扎进燕云鹏的腹部,而他也生生/被对方一刀砍到了肩膀。
然后就被对方死死盯住的眼神震慑到了,随即他看到燕云鹏笑了。
笑的邪肆,笑的坦荡。
“我不骂你了,你不是刀快吗?咱们俩下地府接着打,做了鬼我也不会认输的。”
司徒邢烈亲眼所见他嘴里的血染红了白牙,却仿佛没感觉一样,他不禁皱眉,年纪轻轻做了鬼倒是有点可惜了。
“你不骂我,我可以不杀你。”
燕云鹏骂了句:“屁话!是我要杀你啊。”
他“嗖”的抽回砍入司徒邢烈肩膀上的大刀,接着朝他面门就劈了下来,完全不顾自己肚子上还插着司徒邢烈的刀。
司徒邢烈疼的闷哼一声,再不躲就一分为二了。
他快速抽出刀来右腿一蹬脚蹬倒飞出去。
而燕云鹏似乎不杀死他誓不罢休,提马就朝他的方向追过来。
司徒邢烈就这样在地面上跟他打了起来。
高度上有些吃亏,但也比马背是灵活许多。
俩人就这样又打了半个时辰,司徒邢烈就发现马上的燕云鹏脸色惨白无血色,已经开始摇晃。
果然使出全力砍了他一刀后,燕云鹏随着劲儿就栽落马下。
而司徒邢烈不知出于本能还是什么,居然跑上前接住了他。
再看燕云鹏已经面如金纸双眼紧闭,昏迷不醒,司徒邢烈把他放在自己的马背上紧接着长腿一片跟着上马,一口气将他带回来西凉阵营。
“军医官!进来看一下!”一直保持随时救治伤员状态的军医们赶紧上前诊治。
战甲卸下,燕云鹏的腹部已经被鲜血染的通红,那个被司徒邢烈扎进去的刀口还在往外冒血。
军医官们不禁都皱起了眉头,这人伤的可够重的。
“多大把握?”司徒邢烈问道。
“回将军,这位……伤的太重了。”
司徒邢烈看着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燕云鹏,知道这人是够呛了。
“还请各位尽全力。”他最后说了一句。
“下官明白。”老军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大把大把的药粉往伤口上撒,然后快速包扎,并命人熬点米汤维续他的基本生命体征。
司徒邢烈的肩膀也已伤到了骨头,上药包扎疼的他青筋直蹦。
坐在凳子上冷眼看着苍白的没有一点起色的燕云鹏心里想的是:
“他不会真做了鬼在下边等我吧,执念不要那么强啊,要不然一半会等不到我,气急败坏再骂人,不是,再骂鬼,人家众鬼不可能惯着他吧?”
他疼的厉害,缠着棉布吃了几口东西就吃不进去了。

天微亮时燕云鹏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而齐展已经在阵前喊话要人了。
“我们大苍尊重每一个对手,尽管你们挑衅在先,但我们从来不使些卑鄙手段。
所以把燕将军放了,我们正面打过。”
白星竹也是刚刚知道他的好友把人副将给绑架了,如今生死不明,还没来得及问他这是不是要以敌人的将领威胁敌人撤军。
虽然算为一计,但是并不光明磊落。
“技不如人,就要甘拜下风,给你们有什么用,再打还不是一样输?”
“都是带兵打仗的,生死都可抛开外在,何必使用这种伎俩?”
齐展最怕就是他们用燕云鹏威胁自己,答不答应都很难啊,一面是老将军的儿子,另一面是国家,真是太让人头疼了。
“这个你管我要不着,人又不是我抓的,说到底还是你们太弱了,堂堂副将啊,你倒是还挺能打,不如你也把我抓过去当人质?”
白星竹纯是嘴欠挑衅齐展,他觉得自己不可能被他抓住。
齐展刚才还深锁的眉慢慢的舒展开了。
“对呀,我要是把他逮住了,西凉就必须拿燕云鹏跟我换,说不定还可以逼他们退兵呢,所以这个人我得抓住他!”
昨天一战两人仍然没分胜负,算得上真正的势均力敌。
看来今天到拼命的时候了。
白星竹看他盯着自己的眼神跟饿狼见肉似的,就有点怕了,这人是要急眼了吗?
“别打我主意,累死你也抓不到我。”
齐展忽地咧嘴一笑,白牙森森真跟狼差不多。
“我倒要试试看了。”
说完一手拽着缰绳另一只手挥舞着大刀就奔白星竹杀过来了。
白星竹不由得提起十二分精神与他对抗。
打了三十几个回合,白星竹发现今日的齐展似乎勇猛异常,看他也不像是要抓活的,是想整死他啊!
下手凌厉狠绝,哪怕能躲开进攻的招式也不躲,非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疯了这家伙,挨了好几刀跟没事人一样,我这……我这腿被他砍得哗哗流血,知觉都没有了,不能再打了,不然就是同归于尽。
尽了可就没有以后了,我才二十多岁,比他少活好几年呢,那多亏?不跟这疯子玩儿了。”
他已萌生退意,所以抽空就想跑,齐展看出他眼神儿不坚定了,东瞟一眼西瞟一眼的。
哪能让他跑了,这是跟西凉坐在对等谈判基础上最重要的砝码。
见白星竹使出几大招逼退自己窝转马头就跑,他狠拍战马飞白追赶。
“大苍的!给我砍他的马腿!大苍的兵,砍灰马的马腿!”
他对白星竹将军势在必得!
大苍的士兵指哪打哪,一听主帅让砍马腿,也不管对战的西凉兵了,挥舞着大刀朝白星竹的马腿就砍。
白星竹的马再厉害也是rou体凡胎,四条腿眨眼间就被砍伤两条。
白星竹随着惯性从马脖子上折下去,齐展提气运用轻功跳到他身前,搬过两条胳膊用腿压住,回头看见他的裤腿,“咔咔”两下撕下来抻成布条就给白星竹绑上了。
西凉的兵赶紧过来解救,被齐展砍掉脑袋,而那人头正好骨碌到了白星竹的面前。
四目相对天人永隔。白将军心痛的闭上了眼睛。
齐展拎住他的腰甲扔在战马上,就这样把人给劫走了。
白星竹这回化身燕云鹏,整整骂了一路啊,齐展被他问候祖宗十八代,气的照他后脑勺连扇六七下子,给白星竹扇的脑瓜子嗡嗡的。
连马背颠簸加上这几下连抽,白星竹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哇”的一下吐了。
齐展勉强挺到阵营,嫌弃的把他拎起就给扔地上了。
“来人,绑结实了,找块布给他嘴堵上,省的乱喷。”
他受伤多处,此刻已经腿肚子发软,刚进到军帐就单膝跪倒。
手下小兵吓的喊了一声:
“将军!你……”
齐展忙伸手制止,
“不要声张,去找军医官过来。”
小兵连连点头然后跑了出去。
等军医官进来的时候发现齐展已经躺在地上昏了过去。
一番手忙脚乱的检查,发现他身上好多处伤口,急需止血。
小半个时辰过后,他的呼吸和脉搏才有了起色。
军医官们擦掉额头上的汗水,最起码展将军这条命是保住了。
而另一面的白星竹就实惨了,没人包扎没人给水送饭,挣扎几下也晕了过去。
梦里,穆岳礼看到的是齐展浑身是血的爬向他。
眼里有泪,表情难过的望着自己。
刚一开口血水顺着嘴角就流了下来。
“阿岳……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以后……以后我不能再陪着你了,阿岳……我好遗憾啊……”
最后几个字说完,他的脸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穆岳礼忽的一下坐起,攥紧心口的衣服大口大口的呼吸,尽管发现这是一场梦,他还是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展哥……展哥,我不怪你了……当时换做是我可能比你做的还过分,知道你是在乎我的,展哥……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不然我们就要做一对鬼鸳鸯了。求你……千万要活着回来啊,求你……”
梦境太过真实,以至于他流泪到天亮。
上朝的时候黑眼圈的霍阳苍劫看到眼睛肿的厉害的穆岳礼,猜到他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都忘了自己这几日的烦恼。
他差点被路有川气死,对方又是他摆脱不掉的狗皮膏药。
“皇上,你看咱们的光禄大夫穆闲王是不是得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啦?您看他的眼睛,以前是多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啊,今日怎么肿成了核桃?”
他假意关心,皇帝却向前探着身子看了又看。
“不能吧,前日边关来报不是说我军损失甚少,说展将军英勇无敌,西凉没有踏进一步吗?齐展没事,小皇叔不该啊?”
“本国师也纳闷儿,您瞅瞅,小王爷看着怪让人心疼的,毕竟他俩成亲时间不长,许是太过惦念吧?”
霍阳苍劫话里说的是穆岳礼重感情,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该,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最好你……爹,你娘都知道你过得不好,那我可就更开心了。”

第五十章
每次边关的消息传到宫里起码要七天,也就是说穆岳礼今天听到的都是七天之前的战事,有人来报齐展将军略有小伤,并无生命之忧。
穆岳礼一脸菜色的跟皇帝道了谢,但眼眶已经红了。
他想上前线,跟老皇帝和皇妃说了,俩人死活不同意。
“皇儿,那边关千里迢迢你可去不得,知道你对展将军一往情深,但你一没功夫二没经验,去了齐展还要分心顾及你,搞不好会拖累他的。
再说,母妃看你的气色不好,舟车劳顿万一……万一半路上病倒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还不得急死我和你父皇啊?”
有着跟他模样五分像的中年女子说道。
穆岳礼想起之前经历的那两场病痛还真就有恐惧心里。
他实在太惦记齐展了,
“可是……儿子昨天梦到他了,他流了好多血……儿子在他出发前跟他吵架了,我还任性的连送都没去送他,我梦见他最后……最后死在了我的面前……”
在父母面前他再也绷不住了,哽咽过后哭的泣不成声。
“哎呀傻孩子,那不是做梦嘛?娘跟你说梦都是反的,说明齐展他好好的呢。梦都是反的,你就是太惦记他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娘有预感你们两个一定会长命百岁恩爱有加的啊。”
竹贵妃也就是穆岳礼的母亲,名叫蓝佳竹,是老皇帝的最后一个妃子,当年皇帝进行选秀,蓝佳竹的父亲当时任命大司农,非要让自己的小女儿参加。
蓝佳竹并不愿意,因为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但是他爹一心想做国丈,逼着女儿必须参加,不然找到她喜欢的那个人就给杀了。
蓝佳竹怕她父亲为了权势真的致那人于死地,含泪给那人写了一封信,只说自己贪恋的荣华富贵那人给不了,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让他死心。
更没想到的是她因为心有郁结时常生病,就是一脸憔悴的模样依然在那场选秀中被老皇帝看中做了妃子。可想而知她的美貌必是万人不及。
其父蓝景荣成功做了皇上的老丈人,一时风光的很。
蓝佳竹再不情愿也成了四十多岁皇帝的女人,没想到才一个月就怀孕了。后来生下了穆岳礼。
儿子聪明可爱,又是皇帝的老来子,所以各种奖赏和宠爱集于一身,蓝佳竹就一心铺在儿子身上倒也慢慢淡忘了情伤。
一晃过去二十年,儿子喜欢上一个男子,最先接受的居然是她这个当母亲的。
爱了就是爱了,别再有些求而不得,不要儿子布自己的老路。
但是如今儿子要去正是烽火狼烟的战场她是万万不能同意的。
“就是啊,身为皇家子嗣,身份何其尊贵?你就在家等着,齐展的兵加上之前洛斯阳的兵,打败西凉小国迟早的事,不要太担心了。”老皇帝如今六十大多了,再怎么保养也显出老态。
穆岳礼突然就心疼起他们,这般岁数还要宽慰和操心他。
“儿子确实帮不了他什么,儿子以后多进宫陪陪父皇和母妃,我们一起等他凯旋而归。你们给我做点好吃的,不然我该不愿意来了。”
老皇帝和竹贵妃顿时喜上眉梢,拉着他连连应允。
从泰安宫出来的时候,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穆岳礼心情好了许多,
“是啊,有我这个皇室之人虔诚祈祷,你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他更是没事儿就泡在藏书阁,不光看医书还找了些关于兵法的。
“等我身体好了,不能打仗我说不定还能帮你排兵布阵呢,兴许老天给了我那样的天分。”
这一日,路有川被霍阳苍劫远远的甩在后面。
起因是霍阳苍劫领着路世子站在一处山脚下,说这个地方风水宝地。于是路有川就说两人上山好好查看一下。
路有川跟在他后面一会儿假意要摔倒扯住了霍阳苍劫的袖子,一会儿又崴脚了抓住他的胳膊。
气的国师大人一张脸臭的生人勿近,路有川责满脸愧疚道:
“对不住啊国师大人,我也不想的。好像我一年纪轻轻的男子手无缚鸡之力似的,但是我们赫萝很少遇到山,除了平原就是河啊,海的,爬山,好难走。”
他还委屈巴巴的,霍阳苍劫一甩袖子继续往前走。
路有川则是磕磕绊绊紧着撵。
其实这座山并不高,二十多米的样子,正是建造庙宇的好地方。
霍阳苍劫站立脚步望着周围的山峦和远处的大苍皇宫,眼睛危险的眯了眯。
此山细看之下横在了龙脉之上,
“大苍,气数快尽了。”他心里有些激动的想呐喊,偏偏这时路有川被脚下藤蔓绊倒扑上了他的腿。
国师大人垂眸冷眼看着倒在自己鞋面上的邻国世子,不禁在心里发出一声叹息:
“赫萝要是有他这样的国君,气数也快尽了。可怜啊可怜。”
他居然有些同情这个一路上袍子都刮坏了,鞋子也快帮成底的小狗子一样仰头望向自己的人。
爬个山尚且这样,这要是领兵打仗一个回合就得让人给砍了。
尽管他也不会武功,但是看现在的情形,自己指正能打过他。
路有川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颤巍巍朝他伸出手去,
“国师大人能拉本世子一把吗?”
霍阳苍劫收回可怜他的目光,恢复冷冰冰的气质,
“你说呢?”
“哦,那我还是自己起来吧,这山……真的是……好难爬。”
霍阳苍劫突然抬起脚差一点点就要踹出去了。
“松开我的裤子!”
这人是不是有病!往起站就站,说一句拽一下,说一句拽一下,国师大人不得不紧急抓紧自己的裤腰。
路有川似乎后知后觉般“唰”的松开手,然后胆小的往后退了几步。
“那个,本能反应,有抓手才好起来,那个国师大人你快看!风景好美啊!”
他跟发现新大陆似的,手指着远方一脸的激动。
霍阳苍劫使劲掸了掸袍子,冷哼一声离他远点往山下看。
“愚蠢的家伙,你能看到的也不过就是些花草树木,美个屁。”

第五十一章
霍阳苍劫本来就想找个差不多的地方糊弄糊弄建个庙宇得了,却不想摇出来的位置居然可以影响到苍阳的国运兴衰。
“本国师看来有事可做了,这不就是天助我也嘛!”
捎带着看身边微张着嘴巴一脸开了眼界的路有川都顺眼了一点点。
“皇都!国师大人你看这条龙迎着你们的皇都!果然是风水绝佳之地啊!”
霍阳苍劫还带着鄙视目光突然变成了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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