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狼为患—— byBrokkoli
Brokkoli  发于:2024年03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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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燕灼蜷缩起身体,整个人从床边滑落,最后跌坐在地上,额头抵在曲砚的膝盖上,一下下蹭着,喃喃地一遍遍重复,“喜欢曲砚……喜欢曲砚……”
曲砚收回抚摸燕灼脖颈的手,转而梳理他柔软的发丝,他现在心情很好,甚至称得上心满意足。
燕灼没有让他失望。
什么喂猫的过去他一点也不记得,但不妨碍他杜撰出来一个,那些良善美好的曾经和现在的他一点干系都没有。
他就是要坏。
坏到燕灼无法自控地沉迷他,落进他编织的密网,就算将来生了后悔的念头,也只会被越缠越紧。

“好了,现在到你。”曲砚托起燕灼的下巴,“你做过什么坏事?”
燕灼仰视他,神态温驯,“必须要说吗?”
曲砚摩挲他的唇肉,“这很公平。”
公平,他越来越喜欢这个词了。
燕灼闭了下眼睛,他蹲在床边,膝盖碰着曲砚垂下来的小腿,粗粗一看像是他在跪着一样。
曲砚瞧见他不停颤动的睫毛,知他内心必然慌乱,可怎么办,他就是喜欢戏弄他,“不想说?”
“不是。”燕灼虚虚握住曲砚的手腕,怕他像刚才一样说出一句永远不要出现在他眼前般的话。
他脸色愈发绯红,哪怕在幽幽烛火下也无法掩藏,他咬了咬牙,自暴自弃地说:“我、我偷窥你。”
仿佛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曲砚心觉惊讶好笑,但并未表现出来,只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闭上眼睛好似无所畏惧,燕灼却仍旧能感受到曲砚落在他脸上的目光,他又说:“还有……衣服、水杯、笔记本……是我偷的……”
细细数来还真不少,曲砚听着他的话也隐隐约约记起来一些事情,他的确有段日子丢了很多东西,可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玩意儿,比如他随手扔在桌上的护腕,或是准备丢掉的旧题集,因为都不算什么重要东西,他一直都没放在心上。
如今从燕灼口中说出来却好像变了个味道。
曲砚才不会相信燕灼只是偷偷拿去珍藏,他神情戏谑,“睁眼。”
躲闪的,清澈的眸子,曲砚与之对视,逼着问:“你拿我的东西做了什么?是zi/wei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他甚至连唇也只是动了几下,燕灼脑中却轰的一声,仿佛有朵巨大的烟花炸开,炸得他头晕目眩。
“看样子我猜对了。”曲砚语气没有变化,手指碰了碰燕灼的喉结,“你是怎么zi/wei的?”
曲砚高中时成绩很好,想来一定是谦虚好问的,燕灼偶有几次逃课,在经过曲砚班级时刻意停过几秒,有时能看见他起立答题,身形挺拔如松,也是用这般口吻问:“老师,这道题有几种解法?”
他的旖旎念头在日复一日的窥视中野蛮生长,直到化为巨蟒将他吞噬,视线上的注视无法让他满足,膨胀的欲望最终裹挟着他做出了不能挽回的事情,他偷走了曲砚的水杯,蓝色的画着鲸鱼的水杯……之后便是更多,他对小偷这个身份得心应手,一点点地窃取曲砚周围的一切,如鸟雀筑巢般堆满整间卧室。
浓稠燥热的夏日傍晚,昏黄倦怠的午后,化身巨蟒的欲望操纵着他,一次又一次沉溺于只有他和曲砚的迷幻梦境。
燕灼曾以为这会是他永远的秘密。
直到现在,曲砚问他,他是怎么zi/wei的?
那些埋于记忆中的,潮湿炙热又折磨人的梦如翻腾的海水般朝他涌来,顷刻间将他淹没,连身体都控制不住地颤栗。
“在被子里,用衣服裹住……缠得很紧,又疼又痒,很快乐也很难过,快要……的时候把衣服拿开,不然会弄脏。”燕灼面露羞耻,不自觉地攀上曲砚的腿,脸红的要滴血。
他还有一些没说的,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他只是闻着曲砚的衣服,连碰都没碰自己一下就高//潮了,之后的时间一次比一次久,盼望中的高//潮越来越难,物品当然比不上人,欲望的巨蟒只尝了个味道就再也忍不住,区区幻想怎么能满足它。
曲砚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调笑说:“怎么你做的坏事都和我有关?”
说好的公平,他只是想礼尚往来地听一件坏事,没想到燕灼能吐出一箩筐。
不过他听得心情很好就是了,他垂眼去看,看见燕灼因逼迫而绯红的眼角和绷紧的唇,他其实是偏冷冽的长相,如今却显出几分潋滟的媚,曲砚心想,果然是一张漂亮的面皮,年轻而鲜活。
原只想纯粹地利用他而已,如今看来,若把这样一个识趣知情的人捏在掌心,日常逗着玩着,应该也很有意思。
燕灼不知道曲砚在想什么,蜡烛噼啪一声,他的心也跟着一跳,脸好热,喉咙也干干的,许是刚才那些臊人的话从喉咙里钻出来,给活生生燥的。
他说了那么多,只觉是对曲砚的玷污,说时大脑空白,现在心里七上八下地打鼓,曲砚会生气吗?可他面无表情的一点也看不出来。
正想着,衣领突然被拽了拽,曲砚居高临下地看他,“上来,再蹲一会儿腿要麻了。”
没有恼他吗?
燕灼晕乎乎地听话,起身上床,然后在曲砚身上躺下。
蜡烛不知何时熄灭的,床很窄,平躺着便肩膀挨着肩膀。
曲砚身上是药膏的味道,他的手上也是药味,两种不同的涩味混在一起,相互排斥又融合。
曲砚翻过身,和他面对面,“以后不许做这种事。”
不许偷拿他的东西还是不准做那挡子事,他没有说清,可见两件事是都不准做的,燕灼心里发涩,觉得自己在曲砚心里的形象一定更差了,很低落地应他:“我知道了。”
委屈什么?曲砚在黑暗中琢磨他的语气,分明他自己也承认这是坏事,为什么语气要这么委屈?
曲砚没由来地觉得烦躁,算了,不计较这些,“下次要做提前和我说。”
燕灼喉结滚动,本就发燥的嗓子更哑,“好。”
他应了,却在想,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再说,刚才一次已经足够了,他的脸皮实在撑不起第二次。
听他应声,曲砚心里的烦躁跟着少了点,又寻思自己的语气是不是不太好,补充说:“节制一点,对身体好。”
燕灼不说话了,和曲砚说这种事对他本就是一种刺激,再说下去他永远也节制不了了。
还会在曲砚面前丢脸,他不想。
这事算是过去了,曲砚睡了很久,现下毫无睡意,主动道:“你不是想知道关于我腿的事情吗?我告诉你。”
燕灼竖起耳朵,又顿了顿,“还是不要说了。”
曲砚本不想说,这件事对他而言又是伤害,他不想再伤害他第二次。
曲砚轻描淡写地开口:“事情其实很简单,曲子稚找人开车撞了我,废了我一双腿。”
这样看来,他和燕灼竟然都未能参加高考,燕灼在高考半个月前失踪,他在高考前一天被送进医院,也不知道该说有缘还是可笑。
这般想着,曲砚嘴角噙了笑,“今天遇到的人叫连家运,是曲子稚的舅舅,当初就是他替曲子稚寻的司机,可惜当年我没有查到他,不然他活不到现在。”
他情绪外露,对于这件事他不想做什么伪装。
他轻飘飘说完,身旁之人却一直没有说话,唯有呼吸变得重了几分,曲砚当他迷茫困惑,毕竟曲子稚是他的好朋友,下一秒却被抱住了。
燕灼的力气一如既往的大,怀抱又紧又牢,曲砚难得身心放松,软绵绵地任由他抱,声音也低了些:“做什么?”
他不需要安慰,怜悯更是嫌弃,若燕灼吐出一句他不爱听的话,他就把他赶出这间房间。
却听燕灼说:“我会杀了他。”
如此笃定。
曲砚的情绪瞬息转变,这件事他早就计划告诉燕灼,算作是对他的一个试探,如今看来,他不仅合格,交出的还是高分答卷。
可曲砚还是拒绝,“我更喜欢自己来。”
他和曲子稚虚与委蛇多年,已经快要把他逼疯了,曲砚其实很满意这个结局,若不是丧尸爆发,曲子稚只能背着巨额债务东躲西藏的过一辈子。
对于那么骄傲的曲子稚,绝对是最好的惩罚。
他伸出手在燕灼的头上拍了拍,“别杀他,太脏了。”
连家运的血已经把燕灼弄脏过一次了,他不想再有第二次。

第23章 末路之徒
曲砚和燕灼之间一定发生了些什么,宋成风一只手撑着下巴,目光徘徊于对面的两个人身上,他看不太懂,但总归是些好的变化,他乐见其成。
“有事?”曲砚放下汤匙,从一旁抽了张纸。
宋成风收回目光,若无其事道:“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都是些皮外伤,结了痂就算愈合,曲砚并未在意,“今天天气不错,路上会轻松不少。”
这就是没问题的意思了,宋成风点头应道:“那就好,趁着时间早,还能往加油站走一趟。”
默契地收拾好东西,宋成风开车往附近的加油站去,这条路线他昨天走过一遍,所以还算顺利,期间甩开几只丧尸,他从后视镜看了两眼,面色变得有些凝重,“它们的速度好像变快了。”
沾了土的车窗有些模糊,曲砚侧头去看,见追着车跑的几只丧尸动作确实灵敏了不少,他猜测道:“也许不是他们的速度变快,而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很慢而已。”
燕灼认同地点头。
转了个弯,宋成风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思索着说:“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这些丧尸也有高级和低级的区别,相对于低级的,高级丧尸速度较快反应也很加灵敏?”
指尖快要碰到车窗上的污渍,曲砚收回手,“可以这样认为。”
宋成风神色微变,“那会不会还有更恐怖的,甚至存在一定智力?”
这个猜测存在一定的合理性,曲砚没有反驳,“也许吧。”
宋成风苦笑两下,“怎么感觉活下去越来越难,难道是老天要让人类灭绝?”
没人回答他的话,曲砚盯着燕灼的侧脸出神,牙齿碰到唇肉,他用力地磨了磨,总觉得想要些什么,却无法具体形容出来,他因为这种莫名的念头烦躁,直到太阳穴隐隐作痛。
抵达加油站,宋成风在燕灼的配合下给车加满油,又存了两桶油放在后备箱,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太阳一点点挪到天空的正中央,他们渐渐驶出市区,宋成风和曲砚商量后挑了一条虽然偏僻但隐患较少的路线,这条路上没有什么住户,相对来说丧尸也不会很多,这样可以很大程度上减少浪费在路上的时间。
风吹起道路两旁的树,枝叶相互摩擦的声音十分催眠,小东西睡得最为心安理得,曲砚闲来无事地低头看他,发现他的头发长了一点,脸颊圆滚滚的,看来被宋成风照顾得很好。
宋成风在养孩子这件事上的天分竟然意外的不错,曲砚神游之际,车身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难听的哧拉声。
前方的宋成风骂了句脏话,曲砚把差点滚下座位的小东西推回去,脸色也不太好,“怎么回事?”
宋成风冷笑一声,声音压着怒气,“被算计了。”
如今丧尸横行,秩序崩坏,总有些人被逼疯,末路之徒自然什么都做的出来,劫车杀人,争抢物资,实属正常。
他早就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只是没想到能来得这么快。
正值夏末,草木茂盛,路两旁树影重重,枝条叶子随风飒飒作响,形成了一道天然的伪装。
路中间的枯草掩盖之下,是一排排细而尖锐的钉子,这些小玩意毫不起眼,却是扎破轮胎的罪魁祸首,宋成风攥着方向盘环视一周,低声道:“不知道有多少人,先静观其变。”
他这话主要是对燕灼说的,虽然他承认燕灼的武力值很高,但心底里还是觉得他莽了点,当然也可能是他俩频率不在一条线上的原因,他是个玩心眼子的,燕灼却是个靠拳头说话的实在人。
那也不对,宋成风回头看了眼曲砚,按理来说这两人也不是一个路子的,怎么就混到一起了呢?
曲砚被他看得莫名,不等他询问,路旁已经有了动静,他压低声音提醒:“人来了。”
只有两个人,身形都偏瘦,远远走来像两根长长的麻杆,走在前头的是个皮肤黝黑的男人,身上穿着件洗得掉色的红卫衣,在他身后,染着黄毛的青年拎着斧头,左边耳朵带着一排闪亮劣质的耳饰,面色苍白,仿佛重病未愈。
看外表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宋成风瞬间安心大半。
“下来。”
车门被敲了两下,宋成风将车窗降下一小条缝隙,脸上适时地展现出惊恐。
“不想吃苦头就快点下来。”男人的嗓子干涩粗粝,他扒着车窗威胁,眼珠转了转,把车里的几人都扫了一遍。
他半张脸都贴在车窗上,凸出的颧骨快要刺破皮肤,眼睛大的吓人,里面血丝密布,隐隐透出些疯狂,宋成风下意识往燕灼那边凑了凑,接着颤声道:“大哥,你要拿什么就拿,只要别伤害我们就行。”
男人没说话,只抽动了一下鼻子,像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宋成风佝偻着身体打开车门,迎面便是锋利的斧刃,距离他的鼻子只有一指的距离,他脸色发僵,没再动弹。
拎着斧头的黄毛捂住嘴咳嗽两声,举起的斧头倒是纹丝不动,他咳嗽舒服了才说话:“其他人也下来。”
宋成风放在身后的手做了个手势,他面上不动声色,“两位大哥你们看,这车里小的小残的残,实在是不方便。”
斧子又往前送了送,脸颊一阵刺痛,宋成风感觉什么东西从脸上缓缓流了下来,嘀嗒一下落到衣领上,他垂眼去看,鲜血在衣领晕开一小块痕迹。
“小六!”男人斥了一声,一把夺过黄毛手中的斧子,将人拉到自己身后。
他面露纠结,颇有些神经质的目光在宋成风和车上不停移动,最终开口道:“东西留下,你们走吧。”
看来不想杀人,那就是还留存理智,宋成风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淌到下巴上的血,碰到伤口时小声嘶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啊,刚才话说得有点快,车上的物资我们还有用,不能给你们。”
他态度转变迅速,男人没反应过来。
反倒是他身后被叫做小六的黄毛青年恶狠狠道:“他是骗你的!我早就和你说过不要心软!”
他说完,又剧烈地咳起来,脸慢慢涨红,肺部好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风箱,男人没反驳他的话,抬起手给他顺气。
终于把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宋成风靠在车上问:“你们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咳嗽停了下去,黄毛盯着宋成风,不服输地咬了咬牙,又转头去看男人,“你想让我死不瞑目吗?”
“不是,我当然……”
“那就去把他们杀了。”黄毛打断他的话。
宋成风极小声地嗤笑,他觉得挺有意思,这两个人明明瘦弱不堪,说起话来倒挺势在必得,仿佛有什么倚仗一样。
他回身冲车里的曲砚道:“事情解决了,不过车胎坏了,一时半会修不好……”
话说到一半,他神经突然一跳,似乎什么危险正在逼近,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他往旁边侧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抬头时就看见一个东西飞了过来,咚的一下扎进车里,哗啦声响起,车窗整片碎裂。
碎玻璃四下飞散,燕灼张开双手挡住飞向后座的玻璃,裸露的小臂被划出几道伤口。
“妈的,什么玩意儿?”宋成风骂了一声。
他很快就知道了,男人站在不远处抬起手,掌心朝着半空,数个反光的柱状物体凭空出现,悬浮于空中,最后在男人的一个挥手下飞了过来。
这一切太过奇幻,震惊之余,宋成风一边躲避一边叫喊:“燕灼救命!”
车内,燕灼从碎玻璃中翻出一根拇指粗细的冰锥,他拿起来给递给曲砚,然后从车上一跃而出。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集体照恐惧症,我真的很害怕拍集体照,这么多年没一次好看的【哭泣】【发疯】【嘶吼】【阴暗爬行】

第24章 我想亲你
冰锥擦着耳朵飞过,嘭的一声扎进树干,不过眨眼的功夫,宋成风身上就多了许多划伤,他忍着痛,飞快扫了眼身后,接着一个翻身钻进路旁的树丛中。
树干遮掩住身体,冰锥砸到地上的碎裂声不仅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宋成风小心翼翼探出头,看见从车上跃出的燕灼不做躲避地迎着冰锥向前,他的速度实在太快,几乎留下残影。
伤口还在流血,疼痛蔓延,宋成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燕灼哪是什么武力值爆表,而是根本就异于常人。
冰锥在半空中断裂,燕灼碰到身上别着的匕首,顿了顿,他没有抽出来,最终在男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大力将他摁在地上。
“嗬嗬——”
尘土飞扬,男人身体扭动,燕灼皱眉,松开掐住他脖子的手,转而钳制住他的两只手腕,以擒拿的姿势把他的胳膊扭到后背处。
眼前白光闪动,他抬头觑眼,偏头躲过迎面而来的斧头。
眼看一击不成,黄毛面露狠色,斧头转了个方向朝燕灼的胸口砍去。
“退开!”宋成风冲燕灼吼了一声,对着黄毛的后心狠狠踹了一脚。
黄毛本就瘦弱,更何况宋成风这一脚是实打实的,他承受不住,踉跄一步便跪倒在地,斧头也顺势跌进不远处的杂草丛中。
燕灼擒着男人的姿势不变,宋成风踩着黄毛的后背,气喘吁吁地抱怨:“你再晚一会儿,我就真死了。”
他说着脚上用力,在黄毛的后心处碾了碾,“行啊,怪不得那么自信,身上的本事挺多啊。”
黄毛脸上糊了一层土,眼角被地上的碎石子磕破淌出一道血泪,他挣扎不停,妄图从宋成风脚下挣脱,“放开我!”
被燕灼擒住的男人反倒平静下来,“不关他的事,路上的钉子是我放的,你们放了他。”
“你闭嘴!”黄毛情绪激烈,“用不着你假好心!”
“别跟我演什么情深义重的戏码。”宋成风不由得冷笑,指了指身上的伤口,“你们觉得我会信?”
他松开脚,蹲下身问:“说说吧,你们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男人面无表情,不反驳也不承认,只重复道:“不关他的事,放了他。”
宋成风呵了一声,“你这人挺有意思,现在这种情况,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判?”
话落,他转头看向燕灼征询意见:“杀了?”
他没杀过人,但也不妨碍现在生出想杀人的念头。
燕灼还没想好如何回答,就听见曲砚叫了他一声,他转过头,曲砚从车中露出半个身子,对他说:“我想和他们谈谈。”
“还是我去吧。”宋成风接过话,这个男人太诡异,他可不敢让燕灼松开手。
他小跑过去把轮椅从后备箱拿出来,折好放在车旁,看着曲砚从座位上挪下去,压低声音问:“你想放了他们?”
曲砚看了他一眼,展开手中融化得所剩无几的冰锥,“你不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宋成风笑了笑,“到底是老搭档,还是有点默契的。”
曲砚被宋成风推过去,将地上二人的模样收于眼中,他垂眸思索两秒开口:“松开吧。”
燕灼面露迟疑,曲砚又肯定地点头,他才松开手,然后快速站到曲砚身前。
男人刚被放开,便连滚带爬地凑到黄毛身旁,目光仍旧警惕地盯着他们,“你们想要什么?”
曲砚被燕灼挡了个严严实实,只听得到声音却看不见人,他无奈地扯了扯燕灼的袖口,“放心吧,没事的。”
燕灼难得没有听他的话,执拗得一动不动,将他牢牢护在身后。
没办法,曲砚只能歪着头说:“不必紧张,只是谈笔生意而已,作为交换,车上的物资可以分你们一部分。”
男人看向黄毛,见他一言不发才同意说:“可以,但你们不能耍花招。”
“放心,生意人都是讲诚信的,我们当然也是。”宋成风面不改色地扯谎。
曲砚环视一周,建议道:“既然是做生意,不如换个安全些的地方?”
男人扶着黄毛站起身,眼中仍有戒备,他无视宋成风和燕灼,看着曲砚说:“我们的住处就在附近。”
车胎报废,但车上还有物资,因为路上不便只能先暂时放在这里,宋成风回到车上把小东西抱下来,又顺手拿了点重要物品。
一直沉默的黄毛突然说:“我们有一辆三轮车,运东西足够了。”
这是示好?宋成风挑眉,“那我稍后借用一下。”
他们选的这条路确实不错,周围没什么建筑,一路走来也没有遇到丧尸,路上男人简短介绍了一下,他自称林五,说黄毛是他弟弟,叫林六。
真实性无法考究,名字不过是个称呼,无人纠结于此。
一行人七拐八拐地前行,最终抵达一栋烂尾楼,林五停下步子,“就是这里。”
宋成风颇为挑剔地打量了两眼,“里面确定安全?”
“里面被我清理过,绝对没有丧尸。”林五说得信誓旦旦。
想到他弄出来的那些冰锥,宋成风选择相信他的话。
从破旧的铁门进去,林五引着他们爬上一个十分破旧的楼梯,“我们平时都在二楼活动。”
楼梯咯吱作响,曲砚是被燕灼抱上来的,耳朵贴在燕灼心口,能听到清晰的心跳声,那种感觉又来了,他觉得嗓子发干,迫不及待地想做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好烦,快要被逼疯了。
二楼空旷无光,角落堆着零零散散的生活用品和杂物,的确是有人在这里生活的痕迹,看来男人没有撒谎。
宋成风与曲砚对视一眼,用目光向他询问。
曲砚说:“先去把车上的东西带回来。”
宋成风点了点头,这个很重要,虽说周围看起来没人,但这谁也说不准,要是有人把他们辛辛苦苦收集的物资拿走,他们就白忙活一趟了。
“你和他去。”燕灼对宋成风说,目光移到一旁的林五身上。
宋成风一愣,随即明白了燕灼的意思,若他和燕灼回去,曲砚自己留在这里不安全,而且经过之前的事情,燕灼是绝对不会再留曲砚一个人的,他和林五一起去的话,把黄毛留在这里,以林五刚才的表现,他很重视黄毛,所以路上绝对不会耍什么心眼。
宋成风对此没什么异议,林五自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安置好小东西,宋成风顾不上处理伤口,叫上林五便匆匆离开。
烂尾楼背光,二楼几乎接收不到一丝阳光,所以显得过于阴凉。
黄毛面色苍白,自打上来后就寻了个角落闭目养神。
燕灼抱着曲砚走到一个油桶后,恰好地上有块木板,他坐上去,却没把曲砚放下。
迎着曲砚的目光,他解释说:“地上脏。”
脖子处的纱布没有拆掉,偶尔碰到喉结还是痒的,曲砚近距离看着燕灼,那股莫名的渴望又泛上心头。
他用目光勾勒燕灼的五官,从鼻梁下滑,渐渐移到燕灼颜色漂亮的唇上,他停顿两秒,说:“我想亲你。”
燕灼瞳孔放大,一时间以为自己幻听,嘴唇动了动,只叫出了他的名字:“曲砚……”
曲砚移动身体,与他面对面,两只手臂攀在他的脖子上,诱惑地问:“你不想吗?”
“我……唔!”
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下巴被捏住,曲砚的唇凑上来,是微凉而柔软的。
太软了,曲砚身上沾着药味,仿佛随着这个吻一度传了过来,燕灼顿感一阵眩晕,连呼吸都跟着屏住了。
原来亲吻是这种感觉,他想起从前偷窥的那些日子,他曾透过照片,无数次描摹曲砚的唇,想象亲吻这里的感觉,在数不尽的粘稠梦境中,他拥着曲砚单薄的脊背,乐此不疲地和他亲吻。
但不一样,原来亲吻这样的,他们真真切切地碰在一起,彼此的温度传递,将他曾经的幻想衬托得粗陋不堪。
“呼吸……”
曲砚不满地在他唇上咬了一下,柔软的舌尖接着探出来,抚慰似的舔了舔他被咬破的伤口。
燕灼浑身过了电一样,不自觉地扣住曲砚的腰身,喉咙发出短促的闷哼。
曲砚退开一点,嘴唇红润,他狎昵地捏起燕灼的两颊,迫使他张开嘴,露出无害的舌。
“小声点,不然要被发现了。”
虽然油桶阻挡了一切视线,但声音却是能传出去的。
燕灼无法说话,只能点头。
曲砚满意了,于是再度覆上去,舌头相触带来的刺激太大,方才还算纯情的亲吻现在完全变了味道。
燕灼眼神愈发迷离,揽住曲砚的手越来越紧,与生俱来的本能让他想要占据攻势,可他从未真正与人亲吻过,只能生涩地回应。
曲砚却躲开了,“不许动,动的话就不亲了。”
嗓子漏出些许哼唧声,得不到满足的小狼满脸委屈。
曲砚捧着他的两颊,“一下也不许动,舌头也不行。”
身体终于得到了满足,那种叫嚣着想要些什么的疯狂念头一点点消失,曲砚亲吻着燕灼,用唇舌掌控他的一切。
就该是这样,曲砚想,纯情天真的小狼,这样玩起来才更有意思。
看他强忍着欲望听从命令,喘息着哀求自己,他真的太喜欢了。
作者有话说:
最近真的好热,蚊子也重出江湖,一晚上被咬了四个包啊啊啊啊蚊子灭绝蚊子灭绝灭绝!!!

亲吻是件让人着迷的事情。
曲砚第一次这样深刻认识到,他勾着燕灼的脖子,看他迷蒙的双眼和半张着的唇,又凑上去轻轻啄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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