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以后不给别人讲题了。”傅云青诚恳地说。
“关我什么事,我就一陪练。”詹鱼想从他身边绕过去,却被人拦腰抱住。
傅云青环着他的腰,低声说:“我写了检讨书,你看看?”
“检讨?”詹鱼睨着他,“好学生也会写检讨?”
“就给你一个人写。”傅云青低下头,“给男朋友一个机会,好不好?”
“你觉得自己错了?”
傅云青:“嗯,错在让我们小鱼生气了。”
詹鱼:“我没生气。”
傅云青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我口误,我写检讨。”
见詹鱼态度有些软化,他低头在詹鱼的脸上亲了下,觑着神色说:“我也是第一次做男朋友,业务不熟练,你要是觉得不对的,就提出来,及时纠正我的错误。”
“我准你亲了吗,”詹鱼瞥他一眼:“检讨呢?”
傅云青牵着他走到沙发坐下,茶几上放了几张纸,詹鱼随手拿起来看,只看了个开头就皱起了眉头。
“你这写的啥玩意儿?”
傅云青坐在他身边,拿起桌上的笔递给他,笑道:“协议一式两份,我们明天去公证,协议受法律保护。”
协议是他之前比照着民法典拟出来的,晚上和律师做了最后的修改和确认。
詹鱼大致看了眼:“签这玩意儿干嘛?”
“婚……”傅云青刚说了个开头就可疑地停顿了下,纠正地说道:“恋爱期间财产处理,共同享有对方的所有财产。”
詹鱼:“那你只能享有我的蝼蚁花呗了。”
他如今可没什么钱,以后也够呛。
傅云青低头在他的唇角啄了下,低声哄道:“我有钱,以后也会努力赚钱,你签了稳赚不赔,以后我要是做错事了,解除协议就能分走一半。”
这辈子他做了很多的准备,也攒了不少钱,虽然比不上如今的詹氏,但也足够詹鱼的花销。
詹鱼拧了下眉,把协议丢在桌上:“我不签。”
“为什么?”
詹鱼哼笑一声:“你当我傻,你这不是骗我签结婚协议?”
目前国内已经有同性婚姻法在议案,但什么时候能通过,什么时候发布新法都还是未知数,他是没见过结婚协议,但这听着和结婚有啥区别。
傅云青低低地笑了声:“我们小鱼真不好骗,那能签这份吗?”
他又从协议下面取出另一份文件:“如果需要做手术,我们可以为对方签字。如果遇到意外,是彼此遗产的第一继承人。”
顿了下,他说:“经历过以前的事情,我不放心家人,遇到意外情况,我希望你能帮我签字。”
想到他嘴里的那些家人,詹鱼松动了些,但还是狐疑地看着他:“你能有什么危险?”
傅云青摸摸他的头,笑道:“以防万一。”
詹鱼想了想:“那行,后面这个我给你签了,前面的那份你想都别想。”
万一这家伙做个阑尾手术,或者割个包I皮呢。
刚写完名字,他突然反应过来:“不是,我他妈还在生气,你就让我给你签这破字?”
傅云青没忍住笑了声,一只手揽住他,另一只手把协议塞进抽屉里:“嗯,现在才是哄你。”
说着,他低头在詹鱼的唇上亲了下,詹鱼脸有些红,瞪着他:“谁要你哄,不准亲我。”
“你不准那我就只能采取强硬手段了。”傅云青从嗓子里压出一声笑,桎梏住怀里人的手,深深地吻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你怎么买这么多奶茶?”傅云青低头用鼻尖蹭了蹭詹鱼的鼻尖。
詹鱼还有些喘,脸颊发红:“因为你买的不好喝。”
傅云青轻笑了声,顺从地道歉:“好,明天我重新买,鱼哥记得跟我说说口味。”
詹鱼瞪他一眼:“你这是哄人?明明是在占便宜。”
谁家哄人挑着自己喜欢的来啊!
傅云青低笑着在他的唇上吮了一下:“鱼哥不喜欢吗?那我们换其他的地方?”
詹鱼当然是喜欢的,他推了推傅云青的胸口:“不喜欢,别这么抱着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坐到了傅云青的腿上,这人跟抱小孩儿一样,这样显得他非常地不攻。
“去给我倒杯水。”詹鱼指挥他,自己坐着一动不动。
“好。”傅云青站起身去倒水。
詹鱼倒在沙发上,拿着手机胡乱地点,心跳得飞快,要是再不推开傅云青,估计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坐起来喝。”傅云青坐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腰。
詹鱼瞥他一眼:“不想动。”
傅云青换了个姿势,单膝跪在他面前,垂头看着他。
两个人的视线对上,暖色的灯光印在他的眼里,詹鱼似乎能看到自己的身影,清晰又深刻。
“喂,好学生,”詹鱼突然出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视,“我性格不好,成绩也不好,你为什么喜欢我?”
他对自己还挺有自知之明的,除了脸还行,会唱戏,似乎也没什么优点了。
“不知道,”傅云青说,“喜欢你是一件很自然就发生的事情,找不到理由和原因。”
上辈子,第一次见到詹鱼,那个时候的詹鱼孤僻冷傲,像是一只身上扎了刺的鱼,不管是他主动,还是别人主动,都会挑动他敏感的痛神经。
但就是这样的人,在被别人伤害的情况下,仍旧保有善良,虽然那个时候詹鱼很讨厌他,但他还是忍不住被吸引目光。
这辈子两个人意外成了朋友,贪婪的念想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扎根,枝繁叶茂,藤蔓不知足地缠上詹鱼的脚腕,直至全身。
詹鱼摸了下自己心脏的位置,好像跳得更快了,明明他们也没在接I吻。
“可是我只是喜欢和你亲亲,”詹鱼难得诚实一次,“不喜欢你怎么办?”
傅云青眼睫低垂,闻言很轻地笑了下:“只要与我相关,那就是极大的嘉奖了。”
这是他从来不敢想象的事情,心脏满得几欲爆I炸。
说着,他低头吻住躺在沙发上的詹鱼。
詹鱼任由他亲I吻,昏黄的夜灯下,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被远远地拉长。
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傅云青亲上一会儿就会停下,观察詹鱼的反应,然后又继续吻。
詹鱼的脸颊绯红,上挑的眼尾也染上了红晕,眼睛湿漉漉的,像是沾染了雨水,清澈又迷蒙。
某一瞬间,詹鱼感觉到尾I椎涌上一股酥麻,一直蔓延到后颈,他下意识攥住傅云青的衣服。
傅云青放开他的唇,轻轻衔在唇齿间,呼吸很重:“怎么了?”
“不亲了,”詹鱼身体僵硬,用手抵I着傅云青的胸I膛,“很晚了,该睡觉了。”
傅云青的手撑在他的脸侧,视线在他的脸上一寸寸扫过:“哥哥你现在回去睡得着吗?”
詹鱼后背麻了下,瞪他一眼,耳尖烧得通红:“不准叫哥哥。”
“好,那我起来。”傅云青动了动腿。
“唔——”詹鱼抿着唇闷I哼了一声,似是痛苦似是愉悦,声音软绵绵的,“你他妈是不是故意的。”
傅云青低低地笑了声:“嗯。”
詹鱼揽住他的脖子,凑过去报复性地咬了一口,傅云青的呼吸停了一瞬,然后更急更重。
说要回房间睡觉,但两个人却谁也没放开。
扬城的秋天大家都还穿着轻便,隔着单薄的布料,轻一下重一下地磨蹭,碾压,詹鱼有点爽,又有些受不了,不上不下得吊着难受。
安静的夜里,敞开的窗户外虫鸣鸟叫,时不时有车轮胎压过马路发出的沉闷声响。
詹鱼的手搭在傅云青的肩上,因为用力,手背鼓起几根分明的青筋,傅云青的衬衫被他捏得皱巴巴的,像是一把酸腌菜。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如同一场无声的对峙。
傅云青低头吻了下他的眼睛,指尖轻巧地一拨。
詹鱼下意识想伸手阻拦,但猝不及防碰到傅云青的,那块皮肤火烧火燎地,烫得他又缩回了手。
傅云青的掌心覆着一层薄薄的茧子,摸着有些粗糙,手很大,能完全掌握住他。
头皮发麻,像是有蚂蚁顺着脊I梁I骨往上爬,詹鱼咬着唇,忍着不发出声音。
傅云青伸手撬开他的嘴,用指节抵I着他的牙,不让他咬,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他的舌I头,搅动出暧I昧的水声。
詹鱼想偏头,但傅云青不让,强硬地捏着他的下巴跟他接I吻。
临到尾声,傅云青吻得很深,詹鱼眼前一阵阵眩晕,喉结被傅云青的手指按住,哪怕只是吞咽的动作都需要得到对方的允许。
沉重的呼吸在两人之间流转,越发短促。
不知道过了多久,詹鱼身上拧着的那股劲儿蓦地一松,嗓子里压出很低的一声急喘。
整个人几乎瘫软在沙发上,连手指都不想动。
“哥哥怎么哭了?”傅云青用手指沾了沾他眼角的泪水,放在嘴里品尝,“有点咸。”
“谁他妈哭了!”詹鱼的眼眶泛红,没什么力气地扯了下他的衣服,“别吃,你是狗吗?怎么什么都吃!”
那只手刚刚还帮他……
詹鱼这下不只是眼睛红,脸上的红一路烧到了脖颈,消失在领口尽头。
“我去下浴室。”傅云青亲了亲他的眼皮,站起身。
詹鱼躺在沙发上,浑身没劲儿,偏头只看到傅云青的腿,在往上一点………
詹鱼红着脸收回视线,只从轮廓看,这家伙似乎是比他要优越一些。
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地转动,詹鱼盯着挂钟,分针从3,转到了6,再到9,浴室的水声都没有停。
眼皮子越来越沉,他含含糊糊地想,这人不会是昏倒在浴室了吧。
詹鱼醒过来的时候,脑子还有点懵,他低头看了眼,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关于昨晚的记忆潮I水般涌进脑子里,扯着衣服闻了闻,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还能闻到那股味道。
詹鱼手指蜷了蜷,假装自然地松开手,本来就皱巴巴的T恤睡了一晚上更皱了。
“操。”詹鱼没忍住骂了一声。
“操什么?”
詹鱼闻声抬头,这才发现自己房间的门没关,傅云青就站在门口,房间的窗帘是拉上的,他站在门口,挡住了唯一的光源。
“我怎么回房间的?”詹鱼问,“怎么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他昨天好像是在沙发上睡着了。
“抱你回来的,”傅云青看了眼他身上的衣服,微微顿了下,“衣服我不好脱。”
詹鱼想说有什么不好脱的,就这么两件,但想到昨晚的事情又闭上了嘴。
“哦,”詹鱼搓了搓脸,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般问,“早上吃什么?”
“出去吃吧,”傅云青说,“昨天睡得有点晚,早上没来得及做。”
詹鱼飞快地瞥他一眼。
睡得晚……这他妈怕不是要肾虚?
傅云青无声地笑笑:“做了几张试卷。”
詹鱼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等门关上,他才揉了揉通红的耳朵,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故意误导他!
换好衣服,詹鱼找手机,没找到,最后是在沙发下面找到的手机,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找了个充电宝充电,手机刚开机,就是一顿狂震,给詹鱼手都震麻了。
微信消息提示一条接一条。
詹鱼点开,发现是五人小群的,也不知道这三个人聊了什么,聊了几百条。
随手拉了几页,詹鱼手一顿。
[你有楠了:那个……跟大家说个事,我谈恋爱了]
引发地震的消息大概就是这一条,这以后,陈博洋和兆曲两个人都疯癫了。
从恋爱对象的名字,到外貌,相识相恋的过程,事无巨细地恨不得把人家上下十八代人都问清楚。
群消息第二次爆炸,是陈夏楠说了对象的性别。
正如陈博洋猜测的那样,他的恋爱对象还真是个男的。
早有猜测的陈博洋还算是冷静,兆曲一整个裂开,在群里发了八百个表情包表示震惊。
[你有楠了:我觉得都是好兄弟,所以还是决定告诉你们,你们要是能接受我和他请你们吃个饭,要是接受不了,那就不吃了]
陈博洋和兆曲立刻表示非常感动。
好兄弟哪怕是弯了也第一时间告诉他们,完全没有藏着掖着。
[博学多才你洋哥:好兄弟一辈子,你这对象我认了]
[我是你兆大爷:可以,就你这实诚的态度,这顿饭我吃定了]
[你有楠了:我哪能做那种忘恩负义,不顾兄弟情义也要瞒着你们的小人,鱼哥之前还说呢,有啥说啥,都是兄弟]
詹鱼:“………”
怎么感觉有被骂到?
私聊里跳出一条新消息。
[博学多才你洋哥:鱼哥怎么一晚上没说话,是不是接受不了啊?夏楠不敢问让我来,对了傅学霸呢,他怎么也没说话]
詹鱼想了想,这让他怎么回答。
是说他昨天在和傅云青做那什么事情,没空回,还是说他是忘恩负义,不顾兄弟情义也要隐瞒的小人?
[再来一次:昨天睡得早才看到]
[再来一次:说了什么时候了吗?]
他只是大致看了一遍,没看到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吃。
[博学多才你洋哥:今晚,吃晚饭,夏楠他对象来我们学校这边]
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詹鱼难得有些踟蹰。
[再来一次:你们对夏楠的事情怎么看啊?]
[博学多才你洋哥:?什么怎么看?你说他对象?还不清楚,没见到人呢]
[再来一次:不是,我说的是他,,嗯,弯了这件事]
[博学多才你洋哥:哦哦,这个啊,还好吧,谈恋爱嘛,找什么人无所谓,感觉对了就好]
詹鱼无意识地松了口气,正要回复,对面又来了一条新消息。
[博学多才你洋哥:不过夏楠是受这个事儿我和兆曲都有点难顶,毕竟是兄弟,想到他做下面那个,还挺别扭]
[博学多才你洋哥:幸好鱼哥你笔直,让我对直男这个词还有一丝信任]
詹鱼:“………”
作者有话说:
到学校的时候,詹鱼明显感觉到关注他们的人变多了。
时不时有人聚在一起聊天,等他们经过的时候,又蓦地收住了话题,就像是怕被他们听见一样。
扫了眼三班门口站着的人,两个男生站在一起嘻嘻哈哈的,偶尔会往他们这边看上一眼。
詹鱼拍了拍傅云青的肩膀:“让开,我去厕所。”
傅云青站起身,让开位置:“出门不是才去过?”
詹鱼:“尿频。”
走到教室门口,他顺手揽住其中一个人的脖子,压着声音笑道:“过来聊聊。”
男生看到是他,被吓了一跳,但还是老老实实跟着他走到走廊的角落。
“你们看傅云青干嘛?”詹鱼问。
他看得出来,这些人讨论的明显就是傅云青,虽然不是他,但看得他很烦。
男生嘿嘿笑了一声:“鱼哥,你肯定知道的吧?”
“知道什么?”
“就傅学霸高考后就要和一班那个刘麦结婚的事情啊。”男生想当然地以为詹鱼是知道的,毕竟外人消息再灵通也比不过自家人。
更何况詹鱼和傅云青住在学校外面的事情,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数。
詹鱼的脸一黑:“谁说的?”
之前还只是要联姻,现在都已经确定婚期了,要不要更离谱一点。
男生愣了下,不确定地说:“不是傅学霸说的吗?”
他也是听别人说的,所以下意识以为是傅云青说的,女孩子一般都比较害羞,总不能是刘麦说的吧。
詹鱼盯着他,男生被看得头皮发麻:“我说错了吗?”
“有句话你听过没?”
“什么?”男生有点懵。
“谣言止于活者,”詹鱼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男生:“……我懂我懂。”
这他妈谁敢不懂!
詹鱼点点头:“记得和你的好兄弟们澄清一下,不要再传播谣言了。”
男生哪里敢说不,连连点头。
回到教室,詹鱼想找某人麻烦,却发现刚刚还在座位上的傅云青竟然不见了。
詹鱼:?畏罪潜逃?
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呜呜地震了两下,他拿出来一看,是傅云青。
消息内容很简单,说回家一趟。
詹鱼啧了声,把手机塞回口袋。
算了,还是他去收拾烂摊子吧。
趁着还没上课,詹鱼直接就去了一班。
虽然他从来没去过一班,但他在扬城附中的知名度足以让一班的人立刻认出他,班上的人明显紧张起来。
“詹鱼怎么来我们班了?”
“找人?”
“没听说他和咱们班的人玩啊,不会是打人吧?”
一班的人窃窃私语,都不敢明目张胆地往詹鱼那边看。
“喂,同学,”詹鱼随手拉住一个要进教室的学生,“把你们班的刘麦叫出来。”
那学生愣了下,认出来是他,连忙点头说好,就进去叫人了。
听到是叫刘麦,一班的学生齐齐扭头看向坐在中后排的女生。
刘麦也看到他了,只是没想到是来找自己的,感觉到四面八方的视线,手不自觉握了下,才站起身走出教室。
“有什么事情吗?”她问。
詹鱼看她一眼:“没什么事情,就是想告诉你,不要散播谣言,傅云青不会和你结婚。”
顿了下,他又说:“他有对象,你别骚扰他。”
这种谣言不会无缘无故传开,擒贼先擒王,直接从根源解决问题。
除了刘麦,詹鱼想不到还有谁会散播这种没有意义的谣言。
他们就站在教室门口,詹鱼也不藏着掖着,几个假装路过的学生听到了他的话,顿时瞪大了眼睛。
刘麦被这个词噎了一下,脸上有些挂不住:“我们换个地方说。”
詹鱼双手插兜,没有要换地方的意思:“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非要藏起来说,做人就要光明磊落。”
刘麦这么敢说,就应该做好被揭穿的准备。
刘麦差点吐血。
这都什么人啊,怎么一点风度都没有。
“我和傅云青的事情关你什么事?”她不高兴地皱起眉。
詹鱼倚着墙,懒洋洋地说:“傅云青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见他要插手这件事,刘麦也干脆直说了:“刘家和詹家联姻,这是不争的事实。”
詹鱼瞥她一眼:“你们刘家混这么差了?需要牺牲自己的婚姻才能过日子。”
刘麦:“……这叫强强联手。”
“你们刘家洗脑水平不错,”詹鱼没兴致和她聊下去了,懒懒散散地要走,“傅云青和谁结婚是他的自由,但不会是为了联姻。”
除非是傅云青自己想要联姻,不然谁也不能操控他的婚姻。
“你就这么肯定傅云青不会选择联姻?”刘麦不甘心地说,“他想要继承詹氏这是最快最好的捷径。”
詹鱼回头看她,语气肯定地说:“也许别人会,但傅云青不会。”
在那个预知梦里,傅云青是单身,说明他是靠着自己的能力当上的首席执行官。
这个人,即便是有狗屎一样的家人,也已经能把自己的前半生过好,成为如今优秀的傅云青,没道理后半生就需要依靠别人。
刘麦顿时被梗住,也不知道这人哪来的信心。
“是,傅云青很喜欢那个人,但那个人呢?她也这么喜欢傅云青,”刘麦问,“喜欢到能抗住詹家的压力吗?”
一旦詹家人查到了那个人,必然会全方面施压,年少轻狂的喜欢真的能抵挡得住吗?
詹鱼:“一般般喜欢吧。”
想了想,他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用词:“确实挺喜欢的。”
不止是喜欢接I吻。
如果心跳能表示喜欢程度的话,那应该是比一般般要更多一点,再多一点。
“那他对象知道自己成为傅云青的阻碍了吗?”赶在詹鱼走之前,她说了最后一句话,“如果没有她,这条路傅云青会走得轻松很多。”
她不指望詹鱼说什么好话,她只想詹鱼能把这句话传递给那个人,即便詹鱼不说,班上那些偷听的人也会传出去。
如果傅云青喜欢的人真的在三班,那迟早会知道。
詹鱼想了想:“这是他的人生,是不是阻碍应该是由他来定义,关你们什么事。”
而且明明是傅云青阻碍了他的铁血直男之路。
詹家别墅——
傅云青抵达的时候,詹启梁已经等在了书房。
他从来不会在公司处理家事,完全贯彻了家丑不可外扬的理念。
别墅里的佣人都临时放了假,只剩下管家任叔等候在别墅门口。
“二少爷,先生在书房等您。”任叔有些担忧地说。
傅云青点点头,径直上楼,书房里只有詹启梁一个人,孙雨绵今天出去参加茶话会了,没有在家。
“詹先生。”傅云青走进书房,在书桌前站定。
詹启梁看向他,多年在商场驰骋的眼神格外锐利,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半路寻回的儿子:“这么久了还没适应?”
回家也有半年了,但从来没听他叫过一声父亲,或者爸爸。
被这样的视线打量,傅云青神色却很是平静,仿佛没有感觉到一般:“抱歉。”
詹启梁皱了皱眉,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他今天把人叫回来有更重要的事情:“詹氏和刘家有一个很重要的合作,我希望你和刘家的小姐接触一下。”
他虽然没有直说,但意思已经表述地很明确了。
“孙女士应该转达过我的意思。”傅云青没什么情绪地说。
“你是因为不想联姻?”詹启梁观察着他的神色,试图看出什么,但傅云青出乎意料地掩藏地很好,一丝痕迹不露。
虽说只是两天时间,但詹启梁已经把傅云青身边的人都调查了一遍,没有找到疑似谈恋爱的人,所以他只能猜测这是傅云青拒绝联姻找的借口。
“可以这么理解。”傅云青没有挑明,如果可以,他还是不想詹鱼面临两难的境地。
“你应该清楚成为詹家人,享受的同时也需要承担义务。”詹启梁心平气和地说。
“我也可以不是詹家人。”傅云青的手垂在身侧,自然舒展,这样的对话他不是第一次经历。
上辈子,詹启梁说过同样的话,问过他同样的问题。
“你现在还年轻,”詹启梁笑了下,“以后你就会明白,和谁结婚都没什么差别。”
傅云青看着他:“那你为什么要藏着宋小姐的照片?”
詹启梁脸色一变,差点站起身,最后硬生生克制住了:“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宋小姐?”
傅云青不置可否地笑笑,没有继续说。
他越是这样的态度,詹启梁越是怀疑,搭在扶手上的手背鼓起一根青筋。
是随口胡诌,还是早有准备,不,不会是胡诌,这么明确的姓氏,一定是掌握了什么消息。
傅云青微微侧眸,视线似有若无地扫过他身后的书柜。
上辈子,孙雨绵因为那几张照片,差点和詹启梁离婚。
即便詹氏集团如今已经非常强大,但二十多年亲密无间的合作,也让詹氏和孙家无法切割,在各个重要的位置上都有孙家的人,往来的交易也数不胜数。
孙家但凡脱离,必然会让詹氏元气大伤。
孙雨绵不是一个会善罢甘休的人,当时这件事情在两家闹得很大,傅云青也因此知道了那个人的长相和资料。
他甚至不需要冒险去拿詹启梁手里的照片,如果詹启梁不做出让步,他只要把这件事间接透露给孙雨绵,也能解决联姻的事情。
刘家不会选择一个风雨飘摇,根基不稳的联姻对象。
“我不会联姻。”傅云青神色淡淡地说。
上次他选择的是离开詹家,自己创业,后来詹启梁病危,他才临危受命回到詹氏。
这次,他手上有的不仅仅是詹启梁珍藏的那个人的照片,还有他管理了近十年詹氏集团所积累的信息。
詹氏强大表象下,诟病已久的症结,人员调动,管理者能力,商业机密,技术,以及未来十五年的所有合作往来。
且不说能力,有这十五年的信息差存在,这场对决的天平一开始就是倾斜的。
詹启梁定定地看他半晌,扯了下唇角:“我倒是小瞧你了。”
“侥幸罢了。”傅云青笑笑。
两个人心照不宣不再提联姻的事情,就好像这件事情从未发生。
“你回学校吧,”詹启梁摆摆手说,“我也要回公司了,晚点还有一个会。”
“好。”傅云青转身离开。
“还有其他人知道吗?”詹启梁突然问。
他没明说是什么事情,但他相信傅云青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傅云青脚步顿了下:“不出意外就没有。”
上辈子打扫书房,无意间发现这个秘密的人,已经因为詹苏生的事情被辞退。
蝴蝶扇动的翅膀,早在不为人知的时候,卷起了飓风。
“………”
等人走了,詹启梁伸手摸了下书柜最里层,那里严丝合缝,没有被人打开过的痕迹。
就连他自己也已经很多年不曾打开,他缓缓皱起眉。
所以傅云青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作者有话说:
詹鱼:“只是见个面,又不是参加婚礼。”
“你没看群里?”詹鱼想到早上起来,手机上那几百条信息轰炸,按理来说,傅云青不可能没看到才对。
傅云青看他一眼,笑道:“心虚不敢说话。”
詹鱼:?
“你在暗示什么?”他问。
傅云青:“没暗示。”
他伸手在詹鱼的头发上揉了下:“我没有公开的意思,你别想太多,我知道他们是你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