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跑到有人住的地方庄黎松口气,放开左齐明。
左齐明低头看了看蜷起手指,掌心微润,那是刚才跟庄黎手掌交握时捂出的汗。
左齐明抿下唇,抬手拉过庄黎胳膊,托着手背,再把手指插进他手缝,十指相握。
庄黎警惕地看了眼四周,低声道:“回家再拉,等会被人看到怎么办。”
西陵不好男风,被人知道挨白眼还算轻的。
“没事。”天黑,看不清。
庄黎不依,要挣开。
左齐明不开心了,唇越抿越紧。
觉察出自家男人情绪低落,庄黎投降,垂下手:“行行行,牵牵牵。”
“好!”左齐明一秒变开心。
庄黎:怎么办,他好像被骗了。
算了算了,反正今天没月亮,看不清人脸。
下一秒,“嘎吱”声响起。
庄黎猛地拽着左齐明躲到墙沿底下。
前面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
左齐明挪下身子挡在庄黎面前,将他整个人罩住。
庄黎扶着他胳膊悄悄探出脑袋,前头门口走出个黑影,正与里面的人说着话,好在是背着他们。
“怎么办?”庄黎悄声问了句。
庄黎那双漂亮的双眸犹如碧空星辰,在暗夜里依旧闪着光,左齐明没忍住勾起他下巴低头吻在他唇上。
庄黎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反应过来曲起膝盖把人撞开,下意识瞄了眼前面,还好那人没发现。
“你做什么?”
“我……”
“臭小子,干什么呢你!”
左齐明的话被一声巨吼打断。
庄黎以为被发现了,心顿时提到嗓子眼,他想着要不要把脸蒙上跑了算了。
下一瞬,吼声又响起,“又玩泥巴,老娘才刚给你洗干净!”
原来不是说他们。
庄黎长舒口气,恼火地瞪左齐明一眼,又狠狠踩上一脚。
男人呐,根里就带着顽劣因子。
左齐明无声笑笑,拉着他就跑。
门口刷地飘过两个黑影,把院里的婶子吓得腿一软,连忙上前关上门,又朝山头拜了拜,嘴里念叨:“山神保佑,山神保佑。”
被迫跑了几百米的庄黎回到家气还没喘匀又被左齐明堵住了嘴。
被压到床上的瞬间,庄黎突然灵光一闪,想到刚才他可以直接放开左齐明,大大方方走过去,再不济,往后跑也是行的。
偏偏他就这么傻,选择提心吊胆的躲在人屋檐下。
“唔…咬我干嘛?”
“不专心,嗯?罚你......”
“喂喂喂...我没有啊~~~”
半个时辰后......
左齐明黑着脸用被子把两人裹起来坐起身直勾勾的盯着床下。
身旁的人嗖嗖嗖冒着冷气,庄黎打个激灵呐呐道:“你没关门?”
“关,了!”左齐明一字一顿的。
庄黎发誓他听到了牙齿相互摩擦的声音。
床下一大两小又靠近两步走到床边。
庄黎无奈扶额,心里哀嚎:大黄!小黑小白!!你们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出现,会死人的啊!
万一......庄黎心提了起来,手从被子底下探过去握了握。
呼!还是生龙活虎的,放心了。
庄黎收回手,安慰地拍拍左齐明:“没事,你等着,待我打发了它们再继续。”
说完从床底随便勾了件衣服披上,把一大两小带了出去。
给它们装好水,庄黎一手拎一只耳朵,嘱咐道:“大黄,今天小黑小白得留下,别带它们走,知道了吗?”
“还有,你们喝完别吵,我要去潇洒了,不许再进房间,懂?”
交代完庄黎迫不及待回房间。
“我来啦!”
说完纵身一扑,床上的人稳稳接住。
左齐明掀开被子,把人放身上,嗓音暗哑带着一丝急切在他耳边呢喃:“继续?”
“嗯!”
次日,庄黎起床看到大黄还在很是诧异。
大黄用脑袋顶了顶木盆,那是它专用的喝水盆。
庄黎给它装了满满一盆,大黄心满意足的埋下头。
“大黄,你的崽呢?”
这么半天也不见两崽出来,不会又上山了吧。
不该啊,大黄都还在。
正想着,左齐明带着小黑小白回来了。
俩崽看到庄黎一左一右的挤开左齐明奔向他。
庄黎摸摸这个摸摸那个,两崽又壮了许多,他都抱不动了,只是毛发不似之前那般水亮,想来是最近没喝灵泉水的缘故。
没关系,这两天给它们补回来。
庄黎一虎给了一大盆灵泉水。
趁它们埋头喝水的空档,庄黎抬头问左齐明带它们去哪了。
左齐明满脸哀怨:“去田里了。”
“啊!”庄黎吃惊的张开嘴:“它们肯听你指挥?”
“当然。”
“啊,这样啊。”长大了也懂事了啊,庄黎欣慰的摸摸俩崽。
左齐明:当然个屁,他嘴皮子磨破了两只兔崽子都不肯动,
最后还是他试探的说了句给它们雕个更大的玩具,它们才赏他个眼神跟着出去。
第68章 莫挨我
此后,小黑小白中午和晚上就到田里巡逻,有了它们帮忙,田里直到秋收都没出意外。
这回秋收跟之前一样,从卓加禾的田开始收。
自夏收过后,卓加禾每天摸黑出门再摸黑回家,庄黎就没见过他几回。
庄黎让他注意着些,别把身体弄垮,就得不偿失了。
“我知道的。”卓加禾让他放心。
他的身体他知道,棒得很,不会有事的。
家里的债最多再有三年就能还清,他勤快些说不定两年就能行。
等还清了债他就好好休息休息。
“对了,庄黎,你跟我讲讲上回开村祠的事吧。”
那天他不在家没参加上,第二天村长去他家告知结果,他才知道。
可惜了,这么热闹的事没能赶上。
“哦,好吧。”庄黎回忆了一下才开口:“先是......”
..........
“就这样。”
听完,卓加禾扯扯嘴角,不满道:“你这讲得也太干巴了。”
干架这么令人激动的事,怎么从庄黎嘴里讲出来就变得如此无趣了呢。
庄黎耸下肩,他从小就没有讲故事的天分,能怎么办。
左齐明甩坨泥巴到卓加禾身上:“讲给你听就不错了,还挑。”
“哈哈哈。”
卓加禾嘟囔:你们就知道欺负我。
“算了,不让你讲,换我讲给你们听,行了吧。”
什么才子佳人,穷小子为娶富家小姐抛弃糟糠妻,亦或是哪个神仙动凡心下凡娶亲嫁人的故事。
卓加禾情绪饱满,讲得跌宕起伏,庄黎能猜到结局,却依旧听得津津有味。
忙活完秋收已是十一月中旬。
庄黎他们大部分谷子都已晒好。
剩下的几包再晒两个日头也差不多了。
这天傍晚收好谷子,左齐明看看天,道:“明天可能会下雨。”
“是吗?”庄黎抬头,他看不出来。
“那把谷子放堂屋里吧。”
之前没下雨,要晒的谷子都是放廊檐下,省得搬太远。
“好,我来搬。”
左齐明果然厉害,当晚就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晚上,到天明时下得越发大起来。
见雨下得着实大庄黎就不让小渔儿出门了。
胡老头肯定能理解的。
三人吃完早饭齐齐坐在廊檐下赏雨。
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打在瓦上,再沿着房檐落到地上形成一个个小水坑。
院里的枣树叶子也被雨砸得一片片掉落。
“只母,石膏,麸炒枳实,青果,北豆根……”
小渔儿勾着手指头数草药。
庄黎觉得有趣就问她这些是治什么的。
庄渔偏过头:“治嗓子的,哥哥你嗓子哑了得喝药。”
左齐明噗嗤一下笑出声。
“笑屁啊。”庄黎在他胳膊内弯揪起一小块肉狠狠转了一圈。
还不是这个人,昨晚一下雨就把他弄醒让他干活,到早上还不肯放过他,非说下雨没事做不用起来。
要不是有小渔儿,估计他现在还在床上哼唧唧呢。
“是我说错什么了吗?”庄渔咬唇,垂着眼皮,看着委委屈屈。
“没错,没错,小渔儿说的一点都没错。”
庄黎剜左齐明一眼,让他哄人。
“你哥说的对。”左齐明接过话头:“我是在想下回去镇上给你买些笔墨纸砚回来,到时你肯定会高兴,所以我,额…就笑了出来。”
庄黎:这是什么鬼解释,谁会信。
小渔儿信!
她已经兴奋得跳起来,蹲到左齐明旁边不停问真的吗,真的吗。
“真的。”
“啊,齐哥哥真好!”
庄黎无语:都改口叫齐哥哥了?不是,你又不识字,有笔墨纸砚有什么用。
“胡爷爷有教我认字哦。”庄渔把头搭在左齐明膝盖上。
上回胡爷爷跟她说让哥哥给她买纸笔,要教她写字,她知道家里穷就没说。
但这回是齐哥哥要给她买,嘿嘿,她也能写字了。
庄黎听了心酸不已,想他曾经也是个大学生,不说知道天文地理,起码会认字,能写字。
在这里呢,他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文盲,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哎!
左齐明听他叹气,以为他也想要,就说也给你买。
庄黎翻个白眼,拉倒吧,买给他有啥用,屁字不会写,不如多买两斤肉回来,他多吃两块,好在床上多坚持几下。
不一会雨越下越大,廊檐已经待不了了,左齐明让小渔儿回房间去。
庄黎一听就觉不好,想跑,哪知被左齐明死死按在摇椅上。
庄黎叹气,早知道他就不躺摇椅了,还能跑快点。
等庄渔关上房门,左齐明回头看他,笑得十分欠揍:“跑什么?”
不等说话,就弯腰把他扛到肩上,冒雨搬回他那边。
庄黎以为这雨最多下到晚上就能停,没曾想,一连五天都不带停的。
到第六天,天终于放晴。
庄黎生无可恋的躺在躺椅上,这几天左齐明不做人把他累惨了。
他是左手疼,右手疼,这也疼,那也疼,大腿根也疼。
要不是胡老头的药效果好,他估计就嘎在床上了。
中午,左齐明伺候完庄黎吃饭,小心翼翼挨在他旁边。
庄黎:“莫挨我。”
左齐明:“就要挨。”
“滚。”
左齐明滚了,滚去了开门。
是卓加禾,他一进来就喊:“庄黎,有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嗯?你怎么这幅鬼样子?”
小脸刷白,就跟话本里被鬼吸了阳气的书生一般。
庄黎摆手,不想谈这个,转移话题问他要说什么好消息。
“我跟你讲,哈哈。”卓加禾一屁股坐到左齐明的凳子上:“庄松月要被嫁出去啦!!”
“庄松月要嫁人你这么开心做什么?”
搞得像他要娶亲一样。
卓加禾拍大腿:“我这不是为你高兴吗。”
庄黎不明白他有什么好高兴的。
额,好像是有那么点高兴,就一点点。
“你怎么知道她要嫁,被嫁?”
他才反应过来。
“村里人都知道了,除了你,因为你没去看热闹,哈哈。”
都知道了?庄黎咻地看向左齐明,眼神带着威胁的意味:你也知道了?
左齐明蹬蹬后退两步,摆手表示他也不知道。
那还差不多,庄黎把目光转向卓加禾:“什么热闹?说来我听听。”
卓加禾讲得绘声绘色,庄黎听得津津有味。
左齐明不喜听这些说了句想去菜地看看,那两个说的起劲的人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左齐明不甘心的瞪了眼卓加禾才转身出门。
......
“哈哈哈,你说她们是不是活该。”卓加禾笑得乐不可支。
庄黎赞同的点点头。
今天的热闹起因是庄老大家谷子没收完,被水泡了几天发芽。
所以庄老太又要把庄松月要被嫁出去收彩礼。
上回梁雪母女在田里捉虫捉了七八天,然后没歇几天就开始秋收了。
秋收是个力气活,梁雪也知道靠她们三个女人干不成,于是就在村里请了五个帮工。
可到第二天帮工就不干了,有人好奇问了一嘴才知道,她们给的工钱比别人少好几文,这也就算了,她们每天还尽煮些稀的,帮工们想多吃一点还要被庄老太翻白眼。
不仅如此,梁雪她们还不怎么干活,什么都让帮工干,他们干完梁雪和庄老太还嫌弃他们干不好,要扣他们工钱。
这谁能忍,几个帮工商量了一下就都不干了。
梁雪本想以他们没收完谷子为由不想给工钱,结果被联合起来教训了一顿,最后只能老实结了工钱。
这下大家都知道庄家是什么德行,梁雪想重新请人可没有一个人愿意去。
她没办法就去找庄成,庄成以要收自家的谷子为由拒绝。
知道庄成只有四亩田,梁雪退了一步,让他收完自己的再去。
她想着四亩田两三天就收完,于是她也不忙活了,就在家等着庄成,哪想庄成收完自家的就去岳丈家帮忙。
梁雪知道后气得火冒三丈,却拿他没办法。
耽误了几天她也有些着急,就去隔壁村请人,可她的名声早在十里八乡传遍了,这一回自然也没请到人。
无奈之下她去镇上花高价请来三个帮工。
等她们重新开始忙活时,村里田少的人都已经收割完了。
直到下雨前一日,她们才收得一半谷子。
那几日庄老太在家不是哭天抹泪,就是骂梁雪,骂庄松月。
隔壁邻居听的受不了,说了几句被她追着骂。
今早,雨一停,庄老太就让梁雪去铁家让他们来下聘。
庄松月嚎天喊地的拦着不让去。
闲了几天的村民见母女俩拉拉扯扯,争执不休的样子,纷纷聚拢前来看热闹。
最后庄松月还是没能拦下梁雪。
“哎,那些谷子可惜了。”卓加禾突然感叹一句。
庄黎:“是啊。”
要是梁雪一开始大方一点,让人家吃饱饭,说不定那几个帮工看在钱的份上会忍下来。
庄黎并不同情她们,走到这一步都是她们咎由自取。
再说,庄家不还有一个劳动力吗。
他属实是佩服庄俊达,家里都这样了他还能巍然不动的躲着。
“不提她们了,你知道秋税什么时候开始吗?”庄黎问道。
他家还有几包谷子晒的不够干,不知道秋税有没有影响。
“应该快了吧。”
往年秋税都会在十二月底这样收完。
不过,卓加禾纳闷了,这个事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吗,庄黎怎么会这样问。
“你......”
“齐哥哥。”
这声齐哥哥喊得既幽怨又嗲里嗲气。
庄黎和卓加禾齐齐抖了下身子。
两人对视一眼,庄黎蹭地站起来,兴冲冲往外走。
嘴里说着:“有热闹看了。”
卓加禾满脸问号。
刚才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这会怎么就生龙活虎了?还有那是你男人的热闹,你这么高兴是不是不太合适。
卓加禾心里吐槽脚下却一点没慢下来。
两人走到门口,倚在门边兴致勃勃的看戏。
只见......
庄松月一脸娇羞的看着左齐明:“齐哥哥,你娶我吧。”
左齐明嫌弃的瘪下嘴,后退两步:“你在讲什么鬼话,发情了就去吃药,别来恶心我。”
“齐哥哥。”庄松月跺跺脚:“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从你来长岭村的那天起我就喜欢你了,这几年我一直都在等你,齐哥哥,你等会就上我家提亲吧,我可以不要彩礼的。”
左齐明语气冰冷:“滚,别来我面前发骚。”
“齐哥哥,你看看我。”庄松月抬起胳膊转了两圈:“你看,我长的也不差, 而且长岭村没人有我身段好,以后我一定能让你们左家人丁兴旺的。”
庄黎卓加禾一同朝她看过去,不约而同的点头,确实挺好。
只是没有腰也没有脸。
“哈哈哈。”两人相视一眼没忍住笑喷了。
听见他们的笑声,庄松月才发现还有别人在,她脸色瞬间涨红,恶狠狠的瞪着他们:“你们两个竟然偷听别人讲话,不要脸!”
庄黎抹掉眼角的泪渍,咬牙强忍笑意:“你搞搞清楚,这是我家,我站在这怎么了?”
“你...”想到今天来的目的,庄松月忍住了,扭头对左齐明眨眨眼。
“齐哥哥,你不能这样子,那天......你可是要对我负责的。”
那天?这是什么意思?卓加禾瞪大了眼睛,着急的拉拉庄黎袖子。
左齐明他??
庄黎没猜错,庄松月果然脸皮厚,他也不看戏了,上前一步质问她:“你说的那天是哪天?”
“关你什么事!”庄松月恨不得抓花庄黎那张惹人厌的脸。
“怎么不关我的事?”庄黎嘿嘿一笑:“那天我不是也在吗。”
嗯???卓加禾更懵了。
庄黎朝卓加禾勾勾手指,卓加禾靠近。
“那天,庄松月想往我田里放虫,被我们抓个现行,为了脱身,她在我们面前脱!衣!服!”
卓加禾缩缩脖子,捂着耳朵朝他翻白眼。
说得那么大声还喊他凑近干什么。
“还好啊,我们转身及时。”庄黎拍拍胸脯:“不然我们的眼睛就该吐了。”
“哈哈哈。”
嘴真毒,卓加禾鼓掌大笑。
庄松月眼神瞥向左齐明,死不承认:“庄黎,你少在胡说八道,你这是污蔑,小心我告诉村长。”
庄黎冷哼:“你去啊,你看看村长是信你还是信我。”
“你你你...齐哥哥,你说句话啊。”庄松月故作娇羞的扭下腰。
在场的三人:哕!
长得丑就不要做这种动作了。
左齐明甩了片烂菜叶到她身上:“你这样心肠恶毒,品行不端的人,老子就是瞎了眼也不会娶的,以后少来挨我边,再让我听到这种话,我见你一次,打一次,滚!”
“你们给我等着!”求偶失败的庄松月丢下句狠话哭着跑了。
卓加禾指指自己:“她说的们不包括我吧?”
庄黎左齐明异口同声:“包括!”
卓加禾哀嚎,这关他什么事,他只是个看热闹的。
为表安慰,庄黎让他晚上在这吃饭。
卓加禾一听当即点菜:“我要吃猪蹄。”
“吃屁吧你。”左齐明斜他一眼,让你吃就不错了,还敢点菜。
“你管管他。”卓加禾不满,跟庄黎喊道。
庄黎躺回摇椅,摊摊手,他爱莫能助。
左齐明像看白痴一样看了卓加禾一眼,他是庄黎男人,难道他会不站自己这边。
不过晚上虽然没有蹄,但有五花肉。
只是那个嚷着要吃猪蹄的人一直在吃小白菜。
“这小白菜好好吃,真的,你们快吃。”
卓加禾反客为主招呼他们。
左齐明不理他,专注给庄黎夹肉。
庄黎捧起碗,让他自己吃,再夹碗都要堆成小山了。
吃完饭天还没黑,卓加禾就没着急走,而是蹲在门口看小黑小白进食。
现在它们已经不需要把肉切小块,自己就能咬下来了。
小黑把尖牙插进山羊腹部,用力一扯,一块连血带皮的肉被撕下,小黑微微仰头把肉吞进嘴里。
卓加禾看得头皮发麻,忙站起来走开。
他觉得小黑一口也能把他咬穿。
“我们走了。”
卓加禾朝厨房喊了一声带着弟弟从另一个门走了。
平日里小黑小白看着还挺温顺,进食的时尽显野兽本性,他第一次见,不免有些发怵。
庄黎坐在灶前应了一声没送他。
下过雨后天气渐冷,白日还好,晚上却是寒的很,要不是有点洁癖在身,他都不想洗澡。
左齐明往灶里加了根柴:“明天我去找人来砌火炕。”
他以前嫌睡那玩意热,就没弄,但庄黎身子不如他,还是弄一个,好让他睡得舒服些。
“嗯,我那边也要装,还有小渔儿也要。”
这副身体以前亏损太多,即使庄黎每天喝灵泉水也没那么快补回来,等明年就好了。
“不行。”左齐明拒绝:“没那么多钱。”
没钱?庄黎看过去,左齐明心虚的撇开脸。
“砌火炕要花很多钱?”庄黎装作不知道他的小心机。
接着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叹口气:“那算了,就给小渔儿房间弄吧,我冻一冻也没关系。”
“不,不用,两个房间还是可以承受的。”左齐明面不改色的胡说。
“这样啊。”庄黎拉长了声音:“那就砌我跟小渔儿的房间吧,反正你不怕冷。”
“不行!”
左齐明转头瞧见庄黎眼里的揶揄,恼怒的把人拉到怀里低头在他鼻尖咬一口。
“你戏弄我!”
庄黎揉揉鼻尖,揪他耳朵:“你别倒打一耙,究竟是谁戏弄在先。”
“嗯,是我。”左齐明把额头抵在他额上:“我错了。”
“行吧,原谅你了。”
“那把火炕砌我房间好不好?嗯?”左齐明偏头亲亲他脸颊又他耳边诱哄。
每回他用这种黏腻的嗓音说话,庄黎就腿软。
不过这回他稳住了,说看你表现。
‘啵’左齐明捧着他的脸在唇上狠狠亲了口:“好,等着,我晚上好好表现给你看,让你好好高兴两回。”
“滚!”
还敢来,他还活不活啦。
第二天又淅淅沥沥下起小雨,左齐明一早就去了镇上找人。
庄黎无聊,只能逮着俩崽撸。
还没到中午,俩崽就跑路了。
庄黎暗骂它们没良心,左看右看实在找不到能玩的东西,他只得躺摇椅上思考人生。
左齐明回来见到他这副蔫头蔫脑的样不由好笑。
庄黎朝他招招手。
他不想下去,院子里泥裹裹的。
左齐明脱掉鞋光脚跳上廊檐放下背篓。
“鞋鞋鞋,穿上鞋!”什么天气还敢光脚,也不怕得老寒腿。
“没事,我不...”
剩下的话在庄黎的怒视下自动消音。
庄黎从房间拿了双自己的鞋给他踩着,语气凶巴巴的:“再让我看你光脚,揍你。”
“好。”左齐明抱了抱他。
庄黎没好气的推开他问找没找到人。
“嗯,他们明天来。”左齐明把背篓移上前:“看看我给你买什么了。”
过冬的棉袄,棉鞋,风帽,手炉,他和小渔儿都有。
还有上回答应给小渔儿买的笔墨纸砚。
还有几包糕点和一只烤鸭。
都是他说过好吃的东西,有些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左齐明都记在了心里。
满满一背篓全是他和小渔儿的,他自己一样都没买。
庄黎眼眶一热:“你怎么不给自己买点啊,是钱不够吗?”
不应该啊,他可是给了三十两的。
“我不用。”左齐明拉拉自己衣领:“我不怕冷,随便穿点就行。”
傻子,庄黎暗骂一声,想着下回他去镇上再给他买两身衣服。
一家三口只他一人穿旧衣服像什么样子。
“小黎。”左齐明柔声喊他:“猜猜我还买了什么?”
庄黎仰起头上下打量他,见他胸前鼓鼓的,不由想起当初胡老头给他的药罐,他也是藏在胸前。
这回去了镇上,他不会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吧。
庄黎眼神逐渐变危险。
先说好,他可不会陪他玩的。
左齐明:???好好的,怎么突然眼神带上杀气了呢。
“是糖葫芦!”左齐明不再故弄玄虚,掏出一串通红的糖葫芦递过去。
就这?庄黎哭笑不得的接过。
“尝尝看。”
早上牛车停在隔壁村子拉人时,他听见一个妇人哄她家小娃娃,说他乖乖在家不哭就给他买糖葫芦。
不知怎么的,他就记住了。
回来前特特意去找小贩,挑了最大最红的一串,只一串,小渔儿都没有。
庄黎尝了一口,还不错,酸酸甜甜的。
“你也尝尝。”
左齐明原本不想吃,被庄黎硬塞了一口。
两人分着吃了四个,最后剩两个庄黎留着给小渔儿回来吃。
第二天工人带着泥巴上门,三个工人花了两天时间才在两个房间都砌上火炕。
砌好当晚,庄黎穿着单衣在炕上滚来滚去。
滚了几圈后他展开手脚划来划去:“真暖和啊!”
左齐明扑上去,庄黎立马翻过身子,警惕的看着他。
“你干什么?”
“讨点好处。”左齐明理直气壮的。
“不,我不想。”
“不,你想。”
......
翌日,许盐生上门告知明天收秋税时,庄黎还在呼呼大睡。
“干什......”
左齐明话一顿,满眼惊讶的望着他,见他不似说假话,撂下句等我,就飞快转身去洗手。
庄黎把衣服扒了钻进被窝里等他。
两人就在床上厮混了半日。
白天睡太多,导致晚上庄黎睡不着,想着明天有事要做左齐明也不舍得再折腾他,两人就在床上聊了大半宿。
许盐生带着一群人上门时两人还哈欠连天的。
“昨晚干嘛去了你们?”许盐生没忍住问了句。
庄黎笑笑,说晚上睡不着。
“啧。”许盐生嫌弃中带着一丝担忧:“这么年轻就睡不着?去找胡老头扎两针吧,保管你们一觉睡到天亮。”
额,庄黎尴尬的挠挠头,应声好后转头跟两位衙役打招呼。
“钟衙役,钱衙役。”
这次两位衙役都回应了他,庄黎很是震惊。
惊的是因为钱衙役,上回他来还是挺高傲一个人,别人跟他说话他都是爱搭不理,今天竟变得有些随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