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总裁助理后意外成为万人迷—— by文寄心
文寄心  发于:2024年0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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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微言伸手推门,手抖得厉害,也不知道他的“家”会是什么样子。
孙微言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东看看,西瞧瞧,那样子简直不像回到自己家,倒像是去别人家做客。
孙微言很快发现里面也没什么稀奇的,其实和宫笑尘的房子大差不差。开放式厨房,连通卧室的走廊,客厅有着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弧形的。
孙微言用脚步丈量了房子的每一个角落,等他重回客厅的落地窗前时,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天哪!原来是这样。
孙微言突然想起一件事,一件他很早就知道,但被他不小心忽略的事。
这幢楼是圆形的!
他就觉得奇怪,宫笑尘的房子很大,却好像缺了什么,原来他的房子只占了这层楼的一半。
两个房子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圆。

宫笑尘让孙微言睡一个小时,一向把宫笑尘的话奉为圣旨的孙微言没有照做。
突然找到“自己的家”,哪有心思睡觉。
度过了初来乍到得激动,孙微言开始细细打量房间的陈设。
他不再像个突兀的闯入者,至少敢摸一摸墙壁上的装饰画,柜子上的玉石摆件。
他试了试客厅的沙发,不是坐三分之一,而是一屁股坐到最深处,手还要搭在上面。
他来到主卧,大喊一声把自己扔在Kingsize的大床,再孩子气地来回打滚。
还有浴室。
孙微言推门进去,径直走向窗边的浴缸,迈开长腿,一步跨了进去。
他长这么大,还从没在浴缸里泡过澡。
家里没条件,上学时也没有,毕业后更别提了,有个容身之处就不错了,怎么敢奢望有浴缸?
哪怕到剧组住酒店,主演住五星级酒店的套房,各种东西一应俱全。像他们这样的跟组演员,只能住在旁边的快捷或者连快捷都不如的小宾馆,别说泡澡,高峰期都不一定保证有热水。
孙微言穿着衣服躺在浴缸里,样子有点滑稽,但他浑然不觉,反而沉了下去,躺得更深,假装热水没过胸口,将他包裹起来。
孙微言闭上眼睛,舒服地叹息。
原来泡澡是这种感觉。
孙微言没待两分钟就出来了。
他贪恋地看了浴缸一眼,俯身把自己带进去的灰尘抹掉。
孙微言像在剧组拍戏似的,赶在正式开拍之前将一切恢复原状,主卧的床、客厅的沙发,每一个细节都要注意到。
要是弄坏了东西,或者连不上戏,不管是道具老师还是导演,都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孙微言自知配不上这么好的待遇,没住主卧,挑了最小的房间。
即便是最小的房间,也比他租住的厨房大不少,房间里有独立卫浴,孙微言后来知道,这个房间叫保姆间,是给住家保姆住的。
只有躺在这里时,孙微言才觉得踏实。
当天晚上,孙微言把全副家当搬了过来。
收拾东西时,孙微言自嘲地笑,原来宫笑尘给他安排了住的地方,他竟然不知道,白白住了好几天办公室。
说是孙微言的全副家当,其实东西少得可怜。
他孤身一人来到这个世界,除了身上有的,什么都没带。
这几天,他陆续买了换洗的内衣和洗漱用品,根本不用箱子,一个塑料袋就装走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袋子,挺沉,走路时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是个花洒。
没错,就是淋浴用的花洒。
那天在宫笑尘家,孙微言认出浴室的花洒是扎哈哈迪德的作品,他提了一下,宫笑尘就记住了。
第二天早上,宫笑尘晚了快半个小时。
司机来电话,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宫先生从来不会迟的。”
孙微言说:“我去看看。”
他刚要进去,门开了,宫笑尘西装笔挺,气度不凡,就是手上的东西不太相称。
是什么?
孙微言认出来了,那是被他称赞过的,出自扎哈哈迪德之手的花洒。
“这……”孙微言还没反应过来,花洒已经稳稳地落在他的怀里。
身为助理,孙微言的职责之一就是帮宫笑尘拿东西。他抱着花洒跟在宫笑尘后面,直到宫笑尘轻描淡写的声音响起:“给你的。”
“给我的?”
原本装在宫笑尘浴室的花洒就这样到了孙微言手里。
至于原因,宫笑尘言简意赅:“昨天的面不错。”
其实昨天的面糟透了,面条偏软,汤底也寡淡,但他不想打击他的小助理,他看得出来,孙微言已经很努力了。
最重要的是,小助理看花洒的眼神打动了他。
他原本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的小助理没见识,看到什么都大惊小怪的。
可是第二天一早,宫笑尘一看到花洒就想起了他的小助理。
他忽然有些好奇,如果把花洒送给孙微言,他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像昨天晚上一样激动得热泪盈眶。
宫笑尘猜错了。
孙微言没哭,不仅没哭,脸上还有快要关不住的笑。
“谢谢宫先生。”孙微言说,“我会好好珍藏的。”
要不是多年表演经验让孙微言可以精准控制表情,他差点就要笑出来。
不是吧?
宫笑尘出来晚了是因为拆花洒?可是他是怎么把花洒拆下来的?
用扳手吗?
孙微言想象不出来宫笑尘拿扳手拆花洒的样子。
到了新家,孙微言把花洒拿出来,有点感动,又有点哭笑不得。
家人们,谁懂啊,哪家霸总会送下属花洒?
孙微言第一次见到这个花洒是在大三那年。
他找了个兼职,一个家居用品展会,工作很简单,在某个卫浴用品的展台上负责接待引导、分发传单。
他刚到展台时就被一个花洒吸引了。
要不是旁边挂着价签,他甚至看不出那是一个花洒,还以为是一个艺术品。
花洒造型前卫,在勇敢打破花洒千篇一律造型的基础上,完成了对一个花洒最顶级的想象。
设计师用充满律动的曲线给予花洒无与伦比的未来感和科技感,简直不像这个时代应该有的东西。
孙微言不懂设计,但那种震撼是任何一个人都能感受到的。
他看了一眼价格,然后吓了一跳。
居然要六位数。
那天,无数人从它面前经过,又有无数人为它驻足,上到老人下到孩童,大家无一例外,走到这里突然安静下来。
有人问老板能不能便宜一点,老板说我也想便宜,但真的不可以,因为这是扎哈哈迪德的作品。
那是孙微言第一次听到“扎哈哈迪德”的名字,虽然像“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一样拗口,但还是被他牢牢记了下来。
他竭尽所能搜寻她的信息。
孙微言从一篇文章中得知,扎哈哈迪德因为太过另类而遭到主流建筑师的贬低,在她职业生涯的前二十年里,她画了无数图纸,却没有任何一项建筑开工。时间证明一切,在之后的日子里,她用充满个人风格的作品征服世界,赢下了建筑界的最高荣誉,让无数城市以拥有她的作品为荣。
孙微言看得热泪盈眶,他小心地把那篇文章和印有花洒的传单放在一起。
他以为这辈子只能在纸面上欣赏大使的杰作,没想到穿越到另一个世界后,他还会和这个花洒见面。
对于孙微言来说,带有扎哈哈迪德印记的花洒不只是一件作品,更是一种坚持自我的精神。
在这个小小的保姆间里,孙微言特意把花洒放在床头,那是一睁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他相信只要足够努力,一定会被人看到。
房间有窗帘,米色的,摸上去像梦一样柔软。
孙微言故意没拉,他枕着双手,贪恋地看着窗外晕染了霓虹的天空。
花洒就在手边,他又想起了同在一层楼的宫笑尘。
经过这几天的额相处,孙微言发现宫笑尘和人物小传上写的并不相符,至少不是那种动不动就要开除员工,张口闭口让王氏集团破产的霸总。
孙微言不明白,是作者写偏了,还是宫笑尘这个纸片人有了自己的人格?
可惜,他有这个感觉也没什么用,要是能让颜星耀体察到就好了。
这不,机会来了。

第10章 悲惨童年
第二天到公司,孙微言正想找个由头联系一下颜星耀,颜星耀的经纪人来了电话。
对方年纪比孙微言大的多,说话却极为客气,一口一个“哥”,叫得孙微言都不好意思了。
孙微言在这个圈子里混过,知道经纪人也分三六九等。
有一种叫执行经纪,常年在艺人身边,负责和各方对接。还有一种叫商务经纪,负责接洽代言、商演。
颜星耀的这位经纪人和那些经纪人不同,他在这个行业深耕数年,积累了大量人脉资源,本身也有公司股份,是颜星耀所在公司的创始人。
他主要负责艺人的整体规划,除非有大项目,一般不会亲自出山。
孙微言心里清楚,对方对他客气是因为他背靠着宫笑尘这尊大佛。
这几天他也切实感受到了。
以前在剧组,大到导演,小到服装,随便一个人都能对他呼来喝去。
现在不一样了,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他虽然是个小助理,可是不管在公司内还是公司外,大家都对他尊敬有加,这是孙微言有限的人生里从没有体会过的。
他也确实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好在他会时刻警醒自己不要“膨胀”。
“孙微言,你算什么人物,放古代也就是皇帝身边的首席大太监。”
经纪人喊孙微言“哥”,孙微言也客客气气叫经纪人“哥”,两个人你一声“哥”,我一声“哥”,大家互不打扰,反正就是各叫各的。
经纪人也听到了孙微言向颜星耀下跪的传闻,在电话里旁敲侧击地问他是怎么回事。
孙微言解释了一下:“没有,就是我不小心摔的。”
颜星耀也是这么说的。
别人不清楚颜星耀的个性,经纪人还是了解的,他人是傲了一些,但还不至于做这种事情。
“哥,你晚上有没有时间?”经纪人为了表达歉意,也有意探探宫笑尘的意思,想请孙微言吃饭。
“那要九点以后。”九点之前是属于宫笑尘的时间。孙微言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补充了一句:“颜老师会来吗?”
经纪人默了几秒,爽快回答:“会来。”
其实他也不能确定。
颜星耀这个人不太喜欢应酬,不管是剧组的杀青宴还是公司年会,能躲就躲,让他给高管敬个酒比登天还难。
经纪人说了他好几次,让他机灵一点。
别人要是有这种机会,削尖脑袋也要往里闯,颜星耀倒好,宁愿和几个朋友一起去大排档,也不去资本大佬面前露个脸。
偏偏大佬们都很宠他,一口一个“小颜”的叫着,不只惯着他的脾气,半点也不怪罪,还告诫经纪人别那么严厉。
“这么多年,能出一个有灵气的演员,不容易。”
经纪人本来不抱希望,连和孙微言道歉的话都想好了。
他以为颜星耀会把孙微言和那些资本大佬归为一路货色,没想到他试着和颜星耀提了一下,颜星耀只问了一句:“是上次来公司的那个‘宫先生的助理’吗?”
“是他。”
颜星耀想起他傻里傻气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说:“我去。”
地点定在一家日料店,孙微言查过,距离宫笑尘的公寓不远,这边结束再去那边,时间刚好。
挂掉电话,孙微言想象着和颜星耀重逢的场景,晚上送宫笑尘回家,心里雀跃的声音就没停过。
小宫啊,别看你人前风光无限,终身大事还不是要靠我。
出了公寓电梯,阔步向前的宫笑尘发现了一些不对。
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墙面上,在他身后的孙微言弯下腰,眼睛也奇怪,贼兮兮地盯着……好像是盯着自己的脚后跟。
他把两只手停在半空,五指张开,好像随时准备下手抓鸡。
宫笑尘疑惑地回头:“你干什么?”
“我……”孙微言差点撞上去,“我想给您换鞋。”
孙微言有看剧的习惯,不为消遣,就为提升业务能力。
夜深人静的时候开着电脑,一边看剧一边记笔记,逐个镜头分析演员的台词和情绪。
昨天晚上,孙微言看了一部韩剧,演员表演怎么样先放到一边,有一个细节相当令人震惊。
剧里也有霸总,据说也是掌握着他们国家经济命脉的人,反正和宫笑尘不相上下。
有一幕是霸总带女友回家,霸总回家后,脚步不停地往前走,另一边,早已等候在门边的女佣会悄默声地跟在霸总后面。
她神情凝重,曲着腿、弯着腰,两只手向前,瞅准时间扑过去,一手一个,正好把霸总的鞋脱下来。
屏幕里,霸总的女友目瞪口呆,屏幕外,孙微言直呼大开眼界。
原来真正的霸总是这么换鞋的。
当下,孙微言也不看剧了,扔了笔记在房间模拟了几次,算是在心里有了数。
可是今天,孙微言跟了一路也没敢下手。
主要是为宫笑尘好。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把霸总摔得满地找牙,人设又得崩。
算了,还是老实一点吧。
最霸的霸总就要用最传统的方式换鞋。
孙微言刚要单腿跪地,宫笑尘拉住了他,他摆了摆手,说:“不用了,你去做饭吧。”
那太好了。
孙微言心中暗喜。不用帮忙换衣服,一下子能省不少时间,说不定可以提前一点。
“好的,宫先生,我马上。”
经过几天的历练,孙微言已经不像第一次那么窘迫,他轻车熟路地打开冰箱,拿出食材,开火烧水,半个小时不到就做好了。
换好衣服的宫笑尘正在打电话,也许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表情不太妙,对面的人啰啰嗦嗦,说得再多也不过换来宫笑尘一个敷衍的“嗯”。
宫笑尘站在落地窗前,目光随意一转,恰好瞥见玻璃上的倒影。
万千浮华中,他的小助理穿着围裙站在灶前,神情专注又充满期待,璀璨的霓虹沦为陪衬,暖黄的灯光也失了神采。
没过一会儿,他的小助理弯下腰,闻了闻气味,又试了试味道。
应该是满意的,他笑了一下,很浅的一个弧度。
宫笑尘也弯了弯唇角。
对面的人又说了什么,宫笑尘明明走神了,还是说了一句“知道了”。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察觉到他的心情转好,声调拔高,又说了好多。
另一边,孙微言关了火,准备上菜。
东西太大,又太烫,孙微言两手一端,小心翼翼的,出了厨房后往餐桌去的时候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孙微言吓得低呼,宫笑尘也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电话那边的人紧张起来,问:“怎么了?”
好在最后关头,孙微言稳住了。
东西落在桌上,孙微言一边跳脚,一边摸耳垂,模样有些滑稽。
宫笑尘唇畔的笑意像波浪似的,起了又落,落了又起,他笑了笑,语气仍旧淡淡的:“有点事。”
他的小助理把饭做好了。
那边的人还有话要说,可是宫笑尘这么说了,对方也只能识趣地找了台阶:“行,你忙吧。”
最后又嘱咐了一句:“别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
宫笑尘没应,电话就这么挂了。
手机落入裤子口袋,手也一并放了进去,在孙微言往这边偷瞄的同时,宫笑尘闲闲地收回目光,像是在思考什么,站在窗前没动。
孙微言看到宫笑尘挂了电话,直起身子招手,声音有藏不住的雀跃:“宫先生,饭做好了。”
“嗯。”宫笑尘这才转身。
他踱步过去,漫不经心地用眼光一指,问:“你做的?”
孙微言几乎要摇尾巴:“是。”
居然是新菜。
和往常不同,桌子上放着一个炖盅,黄底珐琅彩,团龙图案莲瓣纹,奢华又隆重。宫笑尘也没问是什么菜,因为罐子正中的三个大字说得明明白白——佛跳墙。
宫笑尘有点感慨,他说过一次,他的小助理就记住了。
不过也不一定。
宫笑尘不敢掉以轻心,说不定是装在佛跳墙罐子里的海鲜面。
他吃过亏。
宫笑尘有专门的厨师团队,他不喜欢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的,打发那些人去楼下的房间,做好了再端上来。
其实宫笑尘在家里吃饭的次数并不多,中午在公司,晚上有应酬,但他不介意养着这些人,谁让他钱多呢。
那天,他的小助理初来乍到,本该联系厨师团队的他主动提出要给他做饭。
“需不需要我给您做点吃的?”
宫笑尘怔了怔,心里思绪翻涌,面上不动声色。
他是第一个主动提出要给他做东西吃的助理。
宫笑尘出身在钟鸣鼎食之家,家里佣人无数,别说厨师,大大小小的中厨、西厨、私厨就有好几个。
这也导致他在吃的上面极为挑剔。
身处高位,想巴结他的人数不胜数,有人千辛万苦找来珠宝画作之类的艺术品,也有人苦练马术、牌技之类的投其所好,但很少有人敢在吃的方面下功夫。
谁都知道,叫得上名字的顶级厨师都在他的麾下,想满足他的口腹之欲,不容易。
孙微言的话引起宫笑尘的兴趣,他倒要看看他的小助理能做出什么美味珍馐。
结果是海鲜面,而且只有海鲜面。
宫笑尘吃了好几天的海鲜面,最后忍无可忍,问孙微言能不能换个花样,今天终于变了。
不会是海鲜粥吧?
这么个吃法,再好吃的东西也不想吃了,更何况小助理做得并不好吃。
也不能这么说,只是没那么好吃罢了。
海鲜粥就海鲜粥吧。
宫笑尘妥协了。
他在餐桌旁坐下,孙微言打开炖盅盖子,热气扑了出来,带给人对食物最美好的幻想。
雾气散开,犹如新娘掀开了红盖头,宫笑尘的眼光变了。
和他想的不一样,炖盅里堆叠着各种食材,鲍鱼、海参、瑶柱、花菇……看着就爽滑弹牙,金黄色的汤底游走其中,呈现出诱人的胶质感。
一同而来的还有浓郁的香气,不是哪一种食材发出来的,而是所有用料融入一炉的鲜香,层次丰富,韵味绵长,是单调的海鲜面绝不能比的。
真的是佛跳墙。
还不是借佛跳墙噱头的减配版或迷你版,是正式得能摆上大宴的那一种。
宫笑尘有点意外,看向孙微言的目光比炖盅里的食材还要丰富:“怎么做的?”
孙微言“嘿嘿”地笑:“没什么,挺简单的。”
简单到不值一提。
他错怪宫笑尘了,佛跳墙确实算比较简单的菜式。
孙微言示意宫笑尘试一试,他对自己的菜充满信心,绝对是堪比国宴的水平。
宫笑尘尝了一口,味道有点怪,和以前吃的不太一样。
他抬起头,碰上孙微言充满期待的目光,他经常是一副怯懦的样子,很少会这样毫不掩饰地直视自己,想要什么,不言而喻。
那些话在宫笑尘的嘴边一转,和甜美的瑶柱一起落入下去。
算了,想来他的小助理第一次尝试,能做到这个水平已经不错了。
宫笑尘说:“你也吃点吧?”
“不用了,我不饿。”孙微言饿,很饿,但他没忘了,晚上有饭局。
吃完饭,又放好洗澡水,孙微言正准备开溜,浴缸里的人懒洋洋地伸出手,说:“开一瓶酒。”
“……”孙微言看了看表,开酒而已,费不了多少时间,“好的,宫先生,我马上。”
孙微言去酒柜拿了酒,正宗的82年拉菲,另外还有酒具、果盘,放好后再次准备开溜。
孙微言刚一抬脚,宫笑尘又发话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说:“这里,给我按一按。”
“……”
孙微言的内心是崩溃的。
他嘴上说着“好的,宫先生,我马上”,人也在老实地按摩,身后的影子却在一个劲地张牙舞爪。
“啊啊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很重要的事,那可是帮你和对象联络感情诶,真是……真是活该你单身。”
孙微言这么想着,下手重了点,惹得宫笑尘不轻不重地“嘶”了一声。
不用他说什么,孙微言立刻会意:“对不起,宫先生,我轻一点。”
孙微言按了很久,宫笑尘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怎么办,马上就要九点,要是去的晚了,颜星耀会不会怪他?
也不知道是浴室里太热,还是孙微言太着急,不一会儿,他就出了一头汗。
孙微言看了看闭着眼睛惬意享受的宫笑尘,脑子里只有一句话,皇帝不急太监急。
呸呸呸,他怎么还真成了太监。
宫笑尘一睁眼,正巧看到孙微言在看表,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挑了挑眉,问:“有事?”
宫笑尘修养极好,情绪敛着,宠辱不惊,怒极了也不会疾言厉色,但那副不怒自威的气势太骇人,简单的两个字也足够让人胆战心惊。
孙微言知道自己惹得宫笑尘不高兴了,可是他又不能不去。
“是有一点事。”孙微言讨好地笑着,声音发虚,“我约了我妈视频。”
多么完美的理由,再无情的霸总也不能拒绝别人母子团聚吧。
果然,宫笑尘闭上眼睛摆了摆手,说:“这边不用你了,去吧。”
孙微言藏起窃喜,感激道:“谢谢宫先生。”
孙微言转过身,刚抬起脚,又猛地顿住。
他狐疑地回头,俯视着浴缸里的人。
真的没事了吗?
孙微言反思了一下,刚才那两次都是先迈的右脚,这次先迈左脚。
他才迈出一步,一个声音响起,一下子就把孙微言的心拽了下去。
宫笑尘说:“等一下。”
孙微言沮丧地叹气,不会又有事吧?
“宫先生,您说……”孙微言赔着笑,心提到了嗓子眼。
让他倒酒也倒了,让他揉肩也揉了,还要他做什么?
表演节目吗?
相声?小品?魔术杂技?
奇怪,宫笑尘怎么不说话?快点给他个痛快吧。
宫笑尘欲言又止,最后挥了挥手,说:“去吧。”
“哦。”这次,孙微言决定既不迈左脚,也不迈右脚。
我两个脚一起迈……
“等一下。”宫笑尘再一次喊道。
孙微言回头,扯出一个无奈的假笑。
他放弃了,整个人蓦地一松,眉毛耷拉着,眼角耷拉着,肩膀也垂了下来。
还去什么去,别走剧情了,你就这么单着吧。
出乎意料,宫笑尘什么也没有吩咐,他微微翘起嘴角,带着薄薄的笑意,说:“早点休息。”
孙微言怔了怔,声音很轻:“您也是。”
这一次,他也不知道迈出的哪只脚,反正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走着,出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宫笑尘把新闻的声音调大了一些,主播冷静到薄情的声音充斥在浴室的每一个角落,奇迹般地显得他没有那么孤独。
孙微言对宫笑尘撒了谎。
这让他有点内疚。
他早就看出来,宫先生要风得雨要雨得雨,身边却没个能交心的人,有时候想一想,也挺可怜的。
出了浴室,孙微言双手合十看向天花板。
哎,我也是为你好。
还有自己的妈,放心吧,等他回去,一定天天和她视频。
不到半个小时,孙微言到了约定的日料店。
这家店外面看着不起眼,里面曲径通幽,颇具禅意,食材也是帝王蟹、海胆、刺身之类的高级货。
颜星耀来得晚了一点。他一进店就被食客认出来,又是签名又是合影的耽误了一会儿。
进了包厢,没等经纪人介绍,颜星耀熟络地和孙微言打招呼:“嗨,‘宫先生的助理’。”
经纪人讶然,暗暗给颜星耀使眼色。
背后这么叫就算了,怎么还当面叫,太没礼貌了。
经纪人当然不知道,这是独属于孙微言和颜星耀的秘密。
经纪人替颜星耀道歉,孙微言会心一笑。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面,颜星耀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就是这么回答的。
“你好。”孙微言站起身,不再彷徨,也不再犹豫,他终于对颜星耀说出自己的名字,“我叫孙微言。”
“你好,孙微言。”颜星耀注视着他,郑重其事地重复一遍。
孙微言开门见山,问颜星耀考虑的怎么样了。
颜星耀用手摩挲着杯沿,没有说话。
他冲动之下答应孙微言可以考虑,完全忘了他们那边连剧本也没有。
现在的他不再是无名小卒,他必须对喜欢他的影迷负责。
影迷们出于对他的信任走进影院,他不想因为自己的错误决定,浪费了大家的时间和金钱。
看他这样为难,孙微言大概明白了,他不仅没有怪他,反而从心里佩服。
孙微言也想开了,这种事情急不来,合作不成还有下次,关键是要扭转宫笑尘在颜星耀心里的印象。
孙微言想到一个办法。
他打算给颜星耀讲一讲宫笑尘的悲惨童年,以期能唤起他的同情。
在吃完两只甜虾、三个加州卷、四片三文鱼刺身和一整碗的鳗鱼饭后,孙微言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他故作深沉地说道:“你们不知道吧,别看宫先生特别有钱,他的童年并不幸福。”
这句话果然那引起了颜星耀的注意,他放下筷子,疑惑地看过来。
经纪人也在摇头:“不可能吧?”
在座的三个人都是普通人家出身,经纪人白手起家,很早就出来混,他离开他们村那年,他们村还没通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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