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年没说话。
两人来到生鲜区,蒋洄看了一下今天的鱼,转头问他:“红烧鱼你想吃鲳鱼还是草鱼?”
七中学霸罕见的一愣,喻年沉默了片刻,理不直气也壮的问:“有什么区别吗?”
“鲳鱼刺少,草鱼肉好吃。”蒋洄失笑的抬手指着头顶画着两种鱼的牌子解释。
“鲳鱼吧。”喻年懒得挑鱼刺。
两人挑好了鱼,又买了几样配菜,终于来到付款台,蒋洄正要掏手机开付款吗,被喻年一把按住,蒋洄没再争,两人结账出了超市。
入秋之后,天黑的越来越早,两人正把东西放在后备箱,蒋洄突然想到没买醋,简单交代了两句,把车钥匙递给喻年,孤身一人返回了超市。
再从超市出来的时候,喻年不见了,车里也没人,蒋洄拿着手机正要给喻年打电话,喻年从街角绕了过来。
“去哪了?”蒋洄拿过车钥匙开了车。
“你太慢了,我在周围逛了一下。”
蒋洄挑了下眉,喻年显然没说实话,蒋洄进超市出来最多五分钟,并不足以到让人等到不耐烦的程度。
车子驶过喻年刚刚出现的街角,蒋洄放慢了速度,往车外看了一眼。
一个蜷缩着跪在地上的乞讨者不知何时出现在街角,他身前的缸盆里压着几张红色的钞票。
“年年,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特别可爱。”
“你觉得呢?”喻年目露狠光。
“扑棱——”后备箱里那条刚被处理好的鱼突然跳了一下,适时的回答了喻年的问题。
蒋洄单手打了一把方向盘,汽车拐弯驶进小区,另一只手在喻年头上呼噜了一把。
小区里漆黑一片,喻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有些无语道:“物业通知,今晚停电。”
“你家怎么总是停电?”蒋洄把车熄火,关掉了车灯。
“物业说是因为线路老化严重,已经有抢修队在修了。”喻年锁了手机屏幕,四周顿时黑了下来。
“那怎么招,红烧鱼是做不了了,今天晚上吃什么?”蒋洄解开安全带,摸黑慢慢靠过来。
喻年皱着眉:“点外”
他的下巴被人轻轻抬起,“卖”字淹没在唇齿之间。
蒋洄一下下吻着喻年微凉的唇,顺着他的唇缝探进去,加深了这个吻。
车内的温度直线升高,冷杉的气味逐渐漫开来,两人呼吸渐渐重了,即将擦枪走火的时候,喻年不轻不重咬了蒋洄一下,及时叫停。
他的头抵着蒋洄的下巴,声音沙哑:“明天还要上课。”
蒋洄有些绝望的叹了口气,像是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的男朋友是学霸一样:“宝贝儿,再这么来两次,你的后半生可能就不太幸福了。”
“唔,那是你不行,”喻年喘了口气。
“我不行?”蒋洄把喻年按倒,直接压在喻年身上:“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你男朋友行不行!”
“别别别,我饿了。”喻年生怕他真的在车上做点什么,赶紧岔开话题。
行吧……
虽然蒋洄确实很想在车上做点什么,但他实在舍不得让喻年饿着,于是就着这个姿势,拿出手机,搂着喻年,有些嫌弃的打开外卖软件,开始翻那些油腻腻的外卖。
第三十七章 可以麻烦这位同学帮我请个假吗
喻年点燃两支已经落了灰的香薰蜡烛放在餐厅,火光将喻年的脸映照的柔和温暖,蒋洄把外卖依次打开,有些愁眉苦脸的看着泛着油光的饭菜,实在搞不懂这些外卖到底是靠什么赢得喻年的青睐。
喻年从厨房储物柜里翻出两瓶啤酒,打开递给蒋洄一瓶:“家里只有这个了,将就一下?”
“你……”蒋洄有些不确定的试探:“邀请我吃烛光晚餐?”
“你这么想也行。”喻年轻笑了一下:“赏个脸?”
两人坐在桌子的两边,在烛光中凝视彼此的眼。
喻年拿过两个杯子,将自己和蒋洄的杯子里倒满酒,自顾自喝了一口,腥辣的酒精顺着口腔滚过喉咙,迅速向喻年的五脏六腑奔腾。
“别喝了。”蒋洄起身拿过喻年的杯子,放在自己的手边:“你要是难受,我替你喝。”
喻年垂着眼沉默了一会儿,光线太暗,蒋洄很难看清喻年脸上的表情,只见喻年突然站起身,夺回自己的杯子,趁着蒋洄没反应过来,两口喝完杯子里的酒,把酒杯“铛”的往桌子上一放,十分有气势的看着蒋洄。
蒋洄的第一反应是:“喻年醉了”,蒋洄有些懵,他第一次见酒量这么差的人,甚至完全不知道喻年是喝了那一口就醉了,还是在喝这一杯的途中才醉的。
“我不用你替我喝~”喻年拉着长音,脸颊绯红,醉意朦胧的看着蒋洄从一个变成两个,又从两个变成四个,眼瞅着就要挤满客厅,喻年震惊的退后了一步,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蒋洄哭笑不得起身,把人半拖半抱带到椅子上,哄他:“好好好,你自己喝,先吃点东西垫垫好不好?”蒋洄深知不能和酒鬼讲道理,开始使用迂回战术。
“哦~”喻年摸过筷子,晃了两下,盯着那条红烧鱼,出手快准狠,一下就夹到了鱼尾旁边的盘子。
蒋洄开始后悔自己被“烛光晚餐”迷了心智,居然没拦着他喝酒,赶忙拿过他手里的筷子,怕他扎到自己:“我喂你。”
喻年沉思片刻,十分矜持的点点头:“也行。”
“宝贝儿,我这么任劳任怨,有没有什么奖励?”蒋洄夹了一口鱼喂给他。
喻年一听这话,气的直接拍了桌子,切入点清奇道:“叫‘宝贝儿’叫的这么顺嘴,老实交代,你到底叫过多少人宝贝儿!”
蒋洄恍然大悟,终于知道为什么喻年那么抗拒这个称呼,他看着喻年把鱼咽下去,又夹了青菜喂给他:“没别人。”
“嗯?”喻年眼神朦胧的看着他。
“只这么叫过你,”蒋洄揉了揉喻年的发:“满意吗?”
连哄带骗终于带喻年洗完澡,虽然中途喻年抱抱蹭蹭的小动作不要太好,但他总不能趁人之危,只能趁着喻年睡了,飞快去冲了个冷水澡,出来的时候,险些没崩溃。
他刚刚没来得及把酒收起来,这小祖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爬起来,此刻正盘腿坐在地毯上,手边倒着一瓶已经被他喝光了的酒,仰着脸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蒋洄绝望的把“男朋友酒量不好,以后不能带他去喝酒。”这句话在心里熟读并背诵。
“不困吗?”蒋洄不着痕迹的把剩下那瓶酒放到喻年看不见的角落里。
“困!”喻年神采奕奕,看起来能刷十套理综试卷。
“那我们回去睡觉好不好?”蒋洄走到喻年面前,俯身把人抱起来,喻年顺从的搂着他的脖子,双腿环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有些慵懒,又透着点委屈:“不睡觉,不想做梦。”
“那就不睡,”蒋洄抱着人坐在床边,有一下没一下的给他顺背:“和我说说,梦里都有什么?”
喻年半天没说话,在酒精的影响下,记忆力出奇的差,再开口时早就忘记了刚刚蒋洄说了什么,思路极其跳跃的说:“其实我可有钱了。”
蒋洄本来还等着喻年真情流露,没想到喻年一开口就是老土豪,无奈的哄她:“嗯,以后可以包养我。”。
“那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你会一直陪着我吗?”喻年吸了吸鼻子,抬头看着他。
“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蒋洄吻了吻喻年的额头。
喻年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他双腿挂在蒋洄的腰上,上半身向后仰了一下,手够到了床头柜,拉开抽屉翻了一下,摸到了什么东西,然后迅速起身,打开,把东西递给蒋洄:“说话算数。”
蒋洄有些好笑的拿着存折,看着上面的数字,愣了一下:“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喻年是真的很有钱,存折上的那个数字,足够他毕业以后不工作,挥金如土两辈子。
他的眼睛暗了暗:“医院的赔偿金和封口费。”
“十年前,标记清洗手术还没有那么完善,抑制剂也没有普及,我父亲作为国内第一个清洗手术的志愿者,签下了巨额保险和保密声明。”
喻川礼不是一个长情的人,他标记了喻年的父亲之后,哄骗了他几个月,就把人抛弃了,喻年的父亲闹过一阵子,但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被标记的Omega一旦被抛弃,就只能独自熬过漫长折磨人的发情期,很多被抛弃的Omega都会因为长期的激素紊乱变得暴戾,喻年从出生起就没感受过父爱,上一刻还和蔼的父亲,下一秒可能会把他一巴掌打翻在地。
直到父亲在信息素紊乱的折磨下,毅然决然的同意了医院的实验手术。
或者死,或者彻底摆脱喻川礼,他别无选择。
八岁的喻年在手术室门口坐了一天,再也没能等到自己的父亲。
他在父亲的葬礼上,第一次见到了喻川礼,他茫然失措的看着那个男人抢过父亲的保险单,好在喻川礼并不在受保人的范围里,他挣扎无果,在喻年父亲的葬礼上大闹了一通,被保安请了出去。
父亲的遭遇,成了喻年抹不去的心理阴影。
他攥着蒋洄的衣角,小心翼翼的抬头问蒋洄:“如果我始终不同意标记,你还会喜欢我吗?”
“喻年,”蒋洄深吸了一口气,扣着喻年的下巴,声音微微发颤:“我爱你。”
“永远爱你。”
喻年整个人放松下来,他稍稍抬起了身子,混着淡淡酒味的气息停在蒋洄的唇边,微凉的手指顺着蒋洄的衣摆伸进去。
蒋洄的喘息声徒然粗重起来,他握住了喻年不断向下探的手,声音喑哑:“不是说明天还要上课?”
“可以麻烦这位同学帮我请个假吗?”喻年轻笑了一声,挣脱了蒋洄的手。
第三十八章 学霸和校霸到底是什么关系?!
天光大亮,卧室里布料摩擦的声音依旧不停,铃铛断断续续响了一夜,喻年的声音沙哑的不像样,这场由他挑起来的情事,主动权早已不在他的手里。
蒋洄比他更像醉酒的人,按着喻年翻来覆去,喻年困的有些发懵,恍惚间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蒋洄吻了一下喻年微红的眼,刻意把折磨拉的无比漫长。
“蒋......蒋洄,”喻年哑着嗓子开口:“好困。”
“乖,睡吧。”蒋洄没停。
你睡一个试试看!喻年忍无可忍,开口的话却突然支离破碎。
......
蒋洄换了床单,抱着喻年洗了澡,又哄着人喝了些粥,才神清气爽的把人搂在怀里补觉。
喻年是被班主任的电话吵醒的,他哑着声接电话,倒真把杨慧糊弄了过去,拒绝了班主任要给自己多批两天假的好意,喻年挂掉了电话。
转过身,蒋洄果然不在床上,喻年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昨夜的记忆潮水般涌入脑海,他没喝过酒,也真没想到自己的酒量居然这么差,不论是一个人喝闷酒,还是节假日呼朋唤友出去花天酒地都不适合他,昨天的两瓶酒还是有次买东西凑单加的,被他压箱底了好几个月,结果阴沟里翻了船。
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先把喝酒的自己踹下楼,还是应该把抱着蒋洄不松手的自己拖出去掐死。
喻年清晰的记得自己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也记得他昨夜缠着蒋洄一直索吻,喻年翻身叹了口气,十八年来没丢过的人,没撒过的娇,昨天丢了个干净,他忍不住怀疑自己被无良商家骗了,买到了假酒。
饭菜的香气顺着门缝溜进来,喻年从昨晚到现在只吃了几口鱼,喝了一碗粥,此刻饿的难受,生理战胜了心理,再丢人也总得见人,喻年慢吞吞爬下床。
蒋洄正好把菜都端上了桌,见他出来,挑眉笑了一下:“狗鼻子吗,踩着点下床?”
喻年坐在桌边,懒得和他计较自己这一身的吻痕,到底谁更像狗,拿着筷子默默吃肉。
“吃点儿菜,”蒋洄给喻年夹了一片青菜:“曲沐阳说学校食堂换了厨师,明天我们去尝尝?”
这话说的很委婉,四舍五入相当于在问喻年要不要循序渐进,从一起在食堂吃饭开始,给他一个公开的名分,喻年囫囵了一句,蒋洄没听清。
“什么?”
“去!”喻年的语气介于“滚”和“烦”之间,他嫌弃的夹起青菜,就着米饭吃了下去,整个人别扭的一批。
蒋洄一时间没压住唇角的笑意。
第二天早上,喻年没能摆脱穿衬衫的命运,确实,但凡他今天换身衣服,估计都能被人拉去拍照,挂在各大非主流网站首页的那种。
他把衬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扣好,勉强遮住了脖子上的痕迹,他在蒋洄幽深眸子里拎着书包,靠在墙上,冷淡开口:“再不走要迟到了。”
“你忘带手环了。”蒋洄拿起被喻年放在床头的手环替他戴在右手,然后抱住了喻年。
“还有二十分钟上自习。”喻年被蒋洄裹在怀里,声音有些闷。
“乖,给我抱一会儿,我们今天开车去。”
喻年无奈的叹了口气,抬手环住了蒋洄的腰:“你是不是快要易感期了?”
“嗯,遇见你之后,好像每天都是易感期。”蒋洄把锅甩给喻年,低头咬了喻年一口,不太满足。
资本的力量难以想象,喻年从家出门到进学校只用了五分钟,踩着自习的铃声踏进教室。
班里的人大多都在刷卷子,少数几个拿着语文书开始嗑古文,结果大早上越背越困,只能站起来提神。
“喻哥,你终于来了......”从喻年进门,丁旺就用饱含深情的目光迎接他,看起来像是一只饿了十天半个月的野生傻狍子。
喻年睨了他一眼,冷光一闪,丁旺觉得自己人差点没了。
但他实在太痛苦了,有瓜无人可说,说了也没人会信,甚至可能给他安排一辆救护车,当场把他抬到医院看看脑子,没个十年八年不给放出来,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让他感到既兴奋又空虚,从知道这件事情开始,只能每天缠着喻年叨逼叨,喻年被吵得头疼。
“喻哥,你昨天怎么请假了呀,你们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啊?”丁旺凑过来,继续做他的好奇宝宝。
怎么在一起的?这个问题显然非常有深度,喻年在:被日服了和他贪图我的肉体之间犹豫了片刻,坚定的选择了第三种答案。
“马上要月考了,你上次多少名?”他开始岔开话题。
“九十九......”丁旺稍微坐正了一点儿。
喻年的表情甚至称得上和煦,他淡淡开口,语气带着点鼓励的意味,强行帮他增压:“努努力,你的排名马上就能突破三位数了。”
丁旺颤抖着坐回去,惶惶不安的拿出物理卷子开始刷题。
喻年终于落了个清净。
不过好景不长,喻年低估了八卦对人类的吸引力,丁旺第三次划掉一道选择题的答案的时候,探索的欲望终于压过了成绩退步的恐惧:“不行,喻哥,你不和我说,我写不下去!我这次月考要是掉到一百名开外,得有一半的责任在你!”
“你自己问他。”喻年平白无故担了责,深吸一口气,忍住把书撇他脸上的冲动。
“那真是大可不必,我觉得你就能满足我的求知欲和好奇心,”丁旺吓了一跳,赶紧拒绝,心说那不是嫌自己命长吗?
喻年眯了下眼,开始给丁旺挖坑:“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饭吗?”
“喻哥,你不是从来不去食堂的吗?”丁旺的思路轻而易举被喻年带跑。
“现在想去了。”
“行,那中午下课咱们快点下楼。”
噗通——丁旺毫无戒备的被喻年一脚踹下坑。
丁旺作为老干饭人,实战经验极其丰富,虽然一班在楼梯口,占进了抢食堂的天时地利人和,但楼道最末端五班的那帮混蛋玩意贼能跑,每天中午下课铃声响起,只要一班稍微拖下堂,或者偷懒不跑,不出三秒,五班的人就能追上来,在他们之前抢光食堂里所有能咽的下去的菜。
喻年敷衍的应了一声,下午第四节 课下课铃响起,却一把拽住了蓄势待发,准备冲刺的丁旺。
“等个人。”喻年的唇角微微上扬,等丁旺意识到情况不太对,教室里已经空了一半,楼梯口也被积极吃饭的同学堵得死死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等……谁?”丁旺突然反应过来,他垂死挣扎,怎么也不愿相信自己着了喻年的道。
“等你的快乐源泉。”
丁旺:我的快乐呢?我的快乐没有了……
眼瞅着楼道里的人越来越少,蒋洄却一直没来,丁旺侥幸的想,自己大概能躲过一劫了。
“走吧。”
后门被敲了两下,丁旺僵硬的回头,阎王,不是,蒋洄正倚在门旁,身旁站着曲沐阳。
丁旺感觉自己此刻像在做梦一样。
“小嫂子好!”曲沐阳笑的灿烂,抬手和喻年问好。
“再叫一句,你人没了。”喻年板着脸,带着灵魂出窍的丁旺走过来。
四个人一起下楼,险些没把学校里的其他人吓死——
年级霸榜冠军喻神双手抱在胸前,满脸不爽。
在校内称霸校区,在世界称霸亚太地区的天之骄子蒋洄双手插兜,邪魅狷狂的走在喻年身旁。
撩遍大半个学校,让无数B/O为之疯狂的曲沐阳依旧散发着他那该死的魅力,一走一过又要到了两个Omega的联系方式。
剩下那个脸色苍白,表情木讷的……是已经死了吗?
且不说这个组合有多诡异,光是蒋洄和喻年两个人站在一起,众人就能脑补出撕逼大戏。
“他们不会已经约了架,等下当众打起来吧!”
“怎么办,我没带手机,这几个人站在一起好养眼,对不起最边上那个小矮子不包括你”
“校霸为什么一直在对着学霸笑?这是什么新的打架招式吗?”
“喻年是不是凭借自己的智商,已经掌握了蒋家的命脉?”
从某种情况来看,喻年确实已经掌握了蒋家的命脉,并且握的死死的。
“他们去食堂干嘛?掀桌子吗!快跑,我还没吃饭!”
当事人倒是听不见围观群众的窃窃私语,喻年有些不满的看着食堂里乌央乌央的人,肩膀碰了一下整个事件的罪魁祸首:“排队吗?”
“不排。”
丁旺一听这话,突然清醒过来,跃跃欲试期待着蒋洄大手一挥,眼前的同学就会像电视剧里那样,恭恭敬敬让出一条路。
“我提前和食堂打过招呼了,他们给我们留了位置,准备了菜。”
啪——梦想破灭。
“不好意思让一让!”身后不知从哪冒出了急着打饭的同学横冲直撞,喻年毫无防备,被他撞的歪了下身子,蒋洄手疾眼快扶住了他,但好巧不巧,喻年的右手不小心打在了桌角,信息素阻隔环应声而裂。
桃香混着冷杉的气味溢出了一点。
喧闹的食堂瞬间安静下来。
“没长眼睛吗!”曲沐阳率先骂了一句。
撞人的同学是文科班的,叫钱洲,他今天在班里多背了会儿题,下楼晚了,急急忙忙跑到食堂,最近降温,食堂为了保持室内温度,今天刚在门口挂上了防风门帘,他掀开帘子根本没顾得上看路,撞到人的时候还把眼镜撞掉了,高度近视只能看见前门四个模糊的身影。
“对不起对不起。”钱洲一边道歉一边弯腰在地上摸索眼镜,没顾得上想为什么一向吵闹的食堂今天这么安静。
喻年皱着眉,咬了下唇,硬生生把呼痛的声音咽了回去,不着痕迹的把右手背在身后,俯身把碎裂的手环以及眼镜一起捡起来,把眼镜递给钱洲,钱洲一连说了七八声谢谢,戴上眼镜之后,整个世界倒是都清晰了,可清晰反而不如瞎着,钱洲定睛一看眼前这阵仗,又闻到了非同寻常的味道,吓得脸都白了,一句对不起支支吾吾了半天,险些哭出来。
他是不是撞破了什么秘密?会不会被校霸拖出去灭口啊?
“喻哥,先去校医室打抑制剂吧。”丁旺离得近,他皱着鼻子,桃子和冷杉的气味在周遭暧昧纠缠,明眼人一闻就知道味道的主人昨天都做了些什么,虽然他是Beta,但是最基本的生理常识还是有的,手环损坏的情况下,打抑制剂是最稳妥的做法。
“不用。”喻年抑制剂免疫,打了也没有什么用,蒋洄把自己的手环摘下来,扣在了喻年的左手手腕上。
“当——”不知是谁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
手环碎裂的那一刻,喻年就在不断克制信息素的蔓延,他没在发情期,信息素的味道还算可控,加上这几个人一出现在食堂,周遭的学生都极为默契的退开了一段距离,所以闻到他信息素味道的人很少,更多的人只是在暗中观察这边的情况,云里雾里的围观吃瓜。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蒋洄把自己的手环扣在了他手上。
手环是极其私人的东西,尤其是像蒋洄这种,银行流水分分钟几千万上下的豪门继承人,手环基本等同于身份地位的象征。
他把手环当众戴在了喻年的手,几乎等于给喻年戴上了戒指,打上了标记,变相承认喻年是自己的Omega。
四舍五入几乎就是求婚。
再入就是婚礼现场……
在场一千多人当时就疯了。
“喻神居然肯让校霸标记???”
“什么情况,不是说学霸和校霸来食堂约架吗?”
“怎么就约到床上去了。”
......
“蒋......蒋哥?”曲沐阳宛若被雷劈中了一般,他还以为蒋洄只是图个新鲜,但他没想到蒋洄居然玩儿的这么大,曲沐阳对喻年肃然起敬,不愧是学霸,随便公个开就搞这么大排场。
喻年丝毫不受外界的影响,垂着眼,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手腕上多出来的手环。
“你们先吃,我去趟校医室。”蒋洄朝着不远处摆着餐盘的空桌子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先过去吃饭。
喻年在场,蒋洄的信息素有些不受控制,食堂封闭,人又多,他怕引起上次那样的恐慌,准备先去校医室打一针,把几个人安排好,蒋洄顾不上再说别的,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我和你一起。”
一只冰凉的手塞进蒋洄的手掌,蒋洄挑了下眉,顺势握住了喻年的手,两人一起走出食堂。
丁旺和曲沐阳面面相觑。
“他们......就这么走了?”
“我们......还吃吗?”
“来都来了,吃吧。”曲沐阳揉了把脸,突然有些羡慕蒋洄。
蒋洄和喻年最近成了校医室的常客,校医室的老师看见他们进来,先是看了一眼手机,又看了一眼他们,像是确定过什么似的,眼睛“歘”的亮起来,十分热络道:“来来来,快进来,别客气,就当校医室是自己家。”
喻年:......
“是不是要打抑制剂?”老师未卜先知抢先问。
“嗯,麻烦您了。”蒋洄脱掉外套,喻年自然的接过来,抱在怀里,蒋洄把卫衣袖子撸起来,露出自己的胳膊。
“没事儿,你们去输液室等我,我拿药水。”校医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从柜子里拿出抑制剂。
“您怎么知道他要打抑制剂?”喻年抿了下唇问。
“你们两个上七中贴吧了。”校医把手机转过来,递给他们:“上面这个是你们吧。”
喻年看了一眼,感觉头皮发麻。
不知哪个围观群众把刚刚在食堂里发生的事情偷拍了下来,一连发了十几张现场图,从他们四个人一起进食堂,到蒋洄给喻年戴手环,每张照片都清晰无比,堪比现场直播。
帖子一发出来,瞬间被顶上了七中贴吧榜首,此刻热度还在不断上涨。
“震惊,学霸和校霸是真的!”
“没准是喻年自己不检点,和别的Alpha滚了床单,蒋洄只是好心帮忙呢?”
“你要说好心帮忙的是曲沐阳,我倒是还能相信......蒋洄和“好心”这两个字简直八竿子打不着好吗?楼上不要乱说话,小心我告你诽谤哦。”
“二楼过分了啊,现场同学一致反映是桃香和冷杉的味道,你是不是没看过分化登记表啊,这两个分明就是学霸和校霸的味道!”
“二楼喜欢蒋洄吧......”
“蒋洄居然肯为了一个Omega去打抑制剂,不是说他们那些狂妄自大的Alpha在床上连安全措施都不愿意做吗?”
“是真爱。”
“所以之前赵跃的那件事,真的是谣传?卧槽我居然磕错了cp?”
“赵跃是什么鬼,学霸和校霸的cp难道不香吗?”
校医给蒋洄打好了针,正要收东西,蒋洄拿过自己的校服外套,突然瞥见了喻年被校服袖子盖住的右手。
蒋洄几乎是瞬间就沉下了脸,一把握住喻年正要撤回去的手,不知道碰到了哪里,喻年甚至疼的颤抖了一下。
蒋洄撸起了喻年的校服袖子。
喻年的右手刚刚撞在了桌角,手背高高肿起,青紫色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足以把防摔防碰撞的气味隔绝手坏撞断的力量,手磕上去有多疼?
“老师,麻烦您开两支消肿的药。”蒋洄的喉咙有些发紧。
“哎呦,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你们这些小孩子怎么都不懂的照顾自己啊,你等等,我去拿药。”说完,校医拿着针棒去观察室的柜台里找药了。
“疼吗?”蒋洄坐在椅子上,板着脸看喻年:“刚刚怎么不说?”
“没注意。”喻年站在蒋洄身前,微微垂着眼看他,话说的毫无诚意,一副摆明了“我注意了,但是我就是不想说”的模样。
蒋洄简直快被气笑了,喻年总是这样,天大的事都喜欢一个人闷在心里,受了伤也只会一个人躲在角落藏起来,蒋洄磨了磨后槽牙,简直想把喻年关起来按在床上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