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星，学长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戚晚星摇头：
“什么学长？”
“咱们新闻系的学长，已经毕业两年了，在外面混得不错，目前自己在电视台里开了一个新闻热点节目，他打算回馈学弟学妹，回来招一个记者。”卢子青解释。
“哦。”戚晚星兴趣缺缺。
这种一般落在大三大四身上，跟他们这些大二学生没有什么关系。
卢子青见戚晚星的反应就知道他不了解事情原委，便继续说道：
“这次不一样，这次是学长自己招记者，他说了不局限年级，大一大二也可以。”
戚晚星一顿，抬眸看了过去。
大二也可以？
谢思悠跟着笑，“是啊，咱们也都有机会的，我和子青打算去试试，你呢？你要不要也报名试试？”
戚晚星想到之前隐约听到别人的讨论，问道：
“报名的人很多吧？”
卢子青表情夸张，“岂止是很多，简直多到爆炸！你可能没有关注过，这个学长以前在咱们学校也是名人。”
一提到这个，谢思悠立刻来了精神。
“是啊，自身优秀，长得帅，听说家世也不错，好多人报名，可不只是奔着资格去的……呃！”
谢思悠没说完就被卢子青勒了一下，卡到脖子，气得直拍卢子青的手臂。
“卢子青你要死了，是想要勒死我，下半辈子打光棍吗？”
卢子青不满：
“你一提帅哥就来劲，不勒你勒谁！”
两个人立刻偏移话题开始拌嘴，戚晚星转头，陷入思考。
记者吗？
上午的课结束，戚晚星没去食堂，准备回小出租屋。
他穿过学校操场，从后门出去，走进了一条小路。
小路里很安静，人烟稀少，戚晚星低着头，思绪乱飞，满脑袋都在想舒柏沉在做什么，也没看路。
转角匆忙走出来一个人，他没注意到，那人走得着急，看到戚晚星时已经来不及停下，两个人结结实实地撞到一起。
戚晚星肩膀重重一痛，被一股大力撞倒在地，掌心按在地上，似乎磕坏了，也是一阵疼痛。
戚晚星微微皱眉，摔倒了也一声不吭，倒是对面撞到他的人连连嘶气，手里拿着的东西掉了一地。
一张工作证掉落在戚晚星面前，上面的证件照和名字等信息映入眼帘。
陈嘉迎，编导。
“抱歉，你没事吧？”
头顶落下来一道声音，戚晚星移开视线，抬头看去。
一身西装革履的青年正弯腰向戚晚星伸出手，见到戚晚星的脸后怔了下神。
戚晚星看了眼递到面前的手，没有搭，自己站了起来，“没事。”
陈嘉迎眼睛一眯，收回手，弯腰去捡地上的东西，“你是辛大的学生吗？”
戚晚星没帮忙，他看了眼掌心的伤口，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嗯。”
陈嘉迎捡完东西，起身看到戚晚星掌心的伤口，顿了顿，道：
“抱歉，我带你去医院？我以前也是辛大的，已经毕业了。”
戚晚星放下手，想到那张工作证，顿了顿，还是拒绝了。
“不用，没必要去医院。”
话落他已经转身要走了，陈嘉迎拦住他，翻出一张名片递给他。
“同学，你叫什么？我是陈嘉迎，你要是想去医院了，随时可以找我。”
戚晚星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他看了眼名片，还是接了过来，也没回答陈嘉迎的问题，只说：
“我也没看路，你不用道歉。”
话落，戚晚星已经转身走了。
陈嘉迎看着戚晚星拐弯离开，哂笑道：
“挺没礼貌的小孩。”
他心念一动，也转弯跟上去，走到第一个垃圾桶旁，低头看去。
他给出的那张名片，明晃晃地被扔在里面。
陈嘉迎摸了摸下巴，心道：
这小孩是辛大的吧？就是不知道是哪个系的？
他突然很想认识认识。

第44章 父子
中午的阳光灼热又刺眼，戚晚星快步回到出租屋，去论坛上搜索关于这次学长招收实习记者的消息。
辛大的校论坛自李浩然被警察逮捕之后，和谐了不少，平日里互相争吵的帖子都少了，同学们的回复都变得理智、和平了不少。
一进入论坛首页，有好几个帖子都在讨论新闻系学长回来招收实习记者的事，因为是他个人回来招实习生，还不限制年级，加上这个学长曾是辛大的风云人物，这件事情的热度很高。
甚至有一个帖子专门统计了已经报名的人数，戚晚星点进去看了眼，新闻系已经有四百多人报名了，这个人数还在不断上升。
报名需要自己录一段新闻报道视频，自拟题目，然后将视频和个人信息提交到学长提供的邮箱，会有人专门审核。
戚晚星在上面找到了学长的邮箱，发现邮箱名字就是一串拼音音译，chenjiaying。
他刚才在小巷子里撞到的那个人，工作牌上的名字就叫陈嘉迎，是辛城电视台的编导。
辛城电视台是很老派的电视台，台里年轻人少，像他那么年轻的编导更少，看到工作牌的第一眼，戚晚星就想到这个人可能是新闻系的学长。
他不是圣人，在看到工作牌的一瞬间，不是没动过歪心思，想借此套近乎，拿到实习记者的名额，可最后戚晚星还是放弃了。
他存下邮箱，挑选他需要录制报道视频的新闻热点。
对他来说没有什么选择困难，他挑选的就是最近大热的梧桐树下事件。
戚晚星花了一下午整理发言稿，背诵，然后打开手机放在对面，紧张地整理自己的衣领，又拨了拨头发，对着镜头里的自己，开口说第一句话就卡壳了。
“大家好，我是今天新闻热点的……”
戚晚星探身关掉视频录制，删除刚才录制的片段，又重新点了开始。
没想到一开始又卡壳了，戚晚星咬了咬唇，有些沮丧。
只是面对自己的手机镜头，他就会这么紧张。
戚晚星取下手机，关闭录像，点开微博，查看关于苏家、梧桐树下的消息。
苏家依旧不接受任何采访，但下午关于苏家的金融报道却突然窜上了热点。
苏家各大项目的资金链全部断了，投资商联手撤资，苏家如今内忧外患，正忙得焦头烂额。
这些事出自谁的手笔戚晚星心知肚明。
舒柏沉正在为了复仇努力，可他自己连录制一段报道视频都频繁卡壳，这样的他，如何待在舒柏沉身边，更别提帮助舒柏沉了。
戚晚星用力握了握拳头，退出微博，重新打开录制，将手机放到自己对面。
他看着镜头里的自己，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
“大家好，我是今天新闻热点报道的记者……”
这一次，戚晚星顺顺利利地报道完毕，没有卡壳，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录完视频，戚晚星附带上自己的个人信息，一起发送到了新闻系学长的邮箱。
之后只剩下等待了。
做完这一切，戚晚星心底弥漫着一点难消的激动。
他想了想，给舒柏沉发微信。
戚晚星：你在忙吗？
他以为舒柏沉不会很快回复，没想到舒柏沉立刻回了一条语音。
看着短短的绿色语音条，戚晚星点开后将手机贴在耳边。
舒柏沉低沉的嗓音缓缓传来，让戚晚星感到安心。
“嗯，有点忙。”
舒柏沉在忙什么不言而喻，戚晚星默契地没有询问，他只是问舒柏沉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可能不行，晚星。”舒柏沉发过来的依旧是一条语音。
戚晚星卷长的睫毛轻轻耷下，但还是回复道：
没关系，那……我们明天见。
明天舒柏沉答应了他，陪他去新闻系一起上课的。
舒柏沉回复：明天见。
另一边，苏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苏建业不停翻看报表，面色越来越阴沉，他问站在一旁的几个助理。
“查到是谁在针对我们了吗？”
助理满头大汗地摇头：
“抱歉，苏董，还是没有查到……”
“查不到查不到！什么都查不到！要你们有什么用！”苏建业抬手将报表全都甩到助理身上。
另一个助理小心翼翼地说：
“您让联系的那些撤资的投资人……全都拒绝和我们沟通。”
苏建业气得呼吸急喘，“到底是谁……辛城还有谁能左右苏家……”
他稳坐在苏氏的这些年，苏氏发展的蒸蒸日上，就算有些小磕小碰，也被苏氏强权打压，什么时候苏氏能被一个不知名、不露面的势力打压成这样。
突然紧闭的办公室门被敲响，苏建业无处发泄的怒气立刻喷发：
“谁敲门？给我滚！不是说了这个时候谁也别来吗？”
敲门声骤然停下，随后被推开，一个坐着轮椅的青年滚动轮椅进来，是苏梧桐。
苏梧桐的脸色同样阴沉，他看向苏建业，质问道：
“爸，是你让王北悄悄改了我所有媒体账号的密码？”
苏建业一见到苏梧桐，面色有些复杂，挥挥手让那几个助理先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二人。
苏建业坐在办公桌后，视线落在苏梧桐身上，上下扫视，在看到他仍打着石膏的手脚后，长长叹了口气，闭了闭眼睛，说道：
“之后我会让人注销你的全部社交媒体账号，你不要在网络上活动了，安心在家里待着，我打算送你出国。”
苏梧桐一愣，随后怒气上涌，面色涨得通红，“凭什么？苏氏出事，凭什么连带到我身上？”
苏建业面色不虞，吼道：
“什么叫苏氏出事？明明是你招惹了什么人，连带了苏氏！苏梧桐！你能不能给我省点心！让你地下的妈妈也能好好闭眼！”
苏梧桐喉间一哽，“你提妈做什么！”
苏建业捏着鼻梁，压抑着火气，说道：
“自从你妈被苏眠夏那个兔崽子杀害，你也没人管了，越来越能作！你看看你这几年都做了什么？虐待动物？谁教得你？”
听到苏建业说苏眠夏杀害他母亲，苏梧桐目光闪了闪，反问道：
“虐待动物怎么了？能被我玩死是它们的幸运！再说了……不是你教我的，为了自己想做的事情，用什么手段都是合理的！”
苏建业紧紧皱眉，眼尾皱纹印很深。
“但我什么时候让你虐待动物了？还被曝光出来？你做事情能不能把屁股擦干净？你到底清不清楚你给我们苏家惹了多大的麻烦！”
苏梧桐冷笑一声，目光阴沉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到头来你还是觉得是我连累了苏家……什么我们苏家……爸，你也别太自欺欺人了，苏家到底是谁的，到底怎么到你手里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苏建业一愣，看着面前坐在轮椅上的儿子，突然脊背一寒。
“苏梧桐！你什么意思？”
苏梧桐低着头，眼睛往上瞥，阴冷地看着苏建业，说：
“我妈从小就告诉我，苏眠夏死了，苏家就是我的了，我一直记得这句话……她说苏家只能是我的……早晚都只能是我的……”
“爸，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养父养母是怎么死的……”
苏建业瞠大眼睛，嘴唇抖了抖，声音嘶哑：
“是你妈……跟你说的？”
苏梧桐阴冷地哈哈笑了几声，说道：
“爸，你说实话，妈死的那天，你是不是心里松了口气？你是不是以为从此以后世界上就没人知道你做的事情了？”
“爸，别动我的任何社交媒体账号……别怪我不客气。”
苏建业猛地站起来，伸手指着苏梧桐，满脸的不可思议：
“苏梧桐！我是你爸！”
苏梧桐嗤笑一声，“爸……你的确是我爸……当年的苏家二老，也是你的养父养母……”
苏建业扑通坐回椅子里，苏梧桐转动轮椅，向门口移动，他即将推开门时，苏建业突然叫住了他。
“站住。”
苏梧桐回头看去，苏建业浑浊的眼睛看过来，对儿子的慈爱彻底褪去，眼中满是凶狠，像是伪善的豺狼露出了真面目。
“当年你妈的死……我心里一直有怀疑……苏眠夏的身体情况外人不清楚……我还能不清楚吗？他怎么能做到杀了你妈？况且……苏眠夏不屑于做这种事。”
“苏梧桐，你告诉我，你妈……到底是怎么死的？”
苏梧桐沉默半晌，只说：
“哈！到头来最相信苏眠夏的居然是巴不得他赶紧死掉的你！爸，妈怎么死的，这很重要吗？你只要清楚，咱们俩……如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不动我，我也不会动你。”
两人的对话只发生在私密的办公室里，右上角的监控器连接着公司的安保系统，苏家的安保系统是请国内最知名最厉害的公司做的，确保万无一失。
监控器的小红点一闪一闪，苏建业和苏梧桐谁都没想到，他们的影像已经完整地出现在另一个人的电脑里。
昏暗的房间里，舒柏沉坐在电脑后面，指尖轻点着桌面，面无表情地看着视频里苏梧桐和苏建业争吵的丑态。
这里显然并不是辛大的留学生宿舍，而是某处私密的办公室。
诺尔靠在一旁，也看了过来。
“苏家倒下只是时间问题，之后只要看他们狗咬狗就可以了，舒，你还没改变亲手……的想法吗？”诺尔问道。
舒柏沉的黑眸深沉，里面映不进一点光彩。
半晌，他才启唇，说道：
“没有。”
诺尔叹气，“哪怕有了晚星……也不能改变你吗？苏家比我们想象的都要脆弱，也并没有连累到晚星……你完全可以在这件事结束后，和他普普通通的谈恋爱。”
昏暗的室内只有沉默。
肥来啦！按爪！

第45章 亲
只是短短一天时间，苏家已经出现大厦倾颓的现象，苏家的倒台比想象中快很多，那些曾经被苏家不公打压的人，如今纷纷出来踩上苏家一脚。
等到了晚上，关于苏家做虚假慈善活动的新闻已经挤上热搜榜，和其他一些关于苏家的消息并排挨在一起。
戚晚星给每一个曝光苏家的新闻点赞，然后收拾好去辛辣打工。
傍晚的时候，舒柏沉又给戚晚星的微信转了一笔钱，让他请假在家好好休息，戚晚星嘴上答应，但还是来到了辛辣。
如今苏家正在崩塌，舒柏沉正在为了复仇忙碌，他帮不上忙，心里不踏实，还没办法见到舒柏沉，不如来辛辣打工分散注意力。
宋可见到戚晚星，立刻凑上来，叽叽喳喳地控诉他昨天请假的事。
“你昨天怎么不来？晚星啊晚星，我跟你讲，你可不能一谈恋爱就不工作了知道吗？我们小零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要有自己的赚钱能力才有底气知道不？再说你那个舒柏沉我看着就不靠谱，你可要把持住，不要太沉迷他的肉-体，知道不？虽然我不知道他的活怎么样，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活好的猛1多的是，你不能因为自己是个小处男经验少，就被他迷住了……”
眼看宋可越说越奔放，戚晚星赶紧比了个暂停的手势，乌黑如葡萄般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害羞。
他耳朵被头发盖着，只留出一点耳垂，瓷白透着点粉红，那片粉红还在不断加深。
宋可瞄了瞄，张了张嘴，又闭上，又张了张嘴，说：
“你……不会还没和舒柏沉做过吧？”
戚晚星摇摇头，“还没有。”
宋可往后仰头，一脸不可思议：
“那你们谈的什么恋爱？”
戚晚星实在不好意思如此直白地谈论这种事，可他又好奇。
“谈恋爱……一定要做这种事情吗？”
“当然了！”宋可理所当然，“不然你们在做什么？精神柏拉图？这么纯洁？”
戚晚星想到舒柏沉在他额头上的吻，否认道：
“也，也不是那么柏拉图……”
宋可在Gay圈混迹已久，已经很久没见过戚晚星这么纯情的了，他也很好奇，便凑近戚晚星，压低声音问：
“那你们到哪一步了？用手？”
戚晚星想到昨晚他的虚空演习，脸庞飘上一抹绯红。
“也没有用过……”
宋可微微瞪大眼睛，盯着戚晚星泛红的脸颊和耳朵，有些迟疑：
“那你脸这么红做什么？难道说他用嘴？”
戚晚星没听懂，以为宋可说的只是单纯的，便点了点头。
“嗯……他过我。”
宋可脑海里闪过舒柏沉那张冷脸，抖了抖肩膀，惊诧道：
“他那么刺激的？喜欢先用嘴？那你们……high了几次？”
戚晚星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又点了点自己的眼角，声音越来越小：
“他了大概三四次。”
宋可沉默了。
他终于明白他想多了，戚晚星和舒柏沉的恋爱纯洁的让他难以想象。
他皱眉，上下左右打量戚晚星，越凑越近，还伸手捏了捏戚晚星的脸。
滑溜溜、嫩弹弹，舒柏沉怎么忍得住不下嘴的？
他一个小零都忍不住了好吗？
戚晚星一脸蒙逼地抓住宋可企图捏他屁股的手，“你干嘛？”
宋可讪讪地收回手，拿过一旁的小鹿角发箍戴在戚晚星的头上。
“我只是不理解啊，难道诺尔说的传言是真的？舒柏沉真的那里不行？”
戚晚星没听清，疑惑地看过来，“什么不行？”
宋可摆摆手，把今天穿的主题服递给他。
“没啥没啥，你换衣服吧，今晚的主题比较简单，就是森林小鹿，衣服有点类似精灵那种，绿油油的，我看着像颗油菜。”
戚晚星接过衣服看了看，觉得有点透，神情有些抗拒。
宋可推着戚晚星的肩膀，催促他换衣服：
“哎呀，不透啦，我特意挑的，穿上效果还行的！”
戚晚星在宋可的催促下换上绿色的精灵服，头顶小鹿角出去了，两个人的酒促台一左一右，但架不住宋可总是往这边晃荡，其间数次想给戚晚星推送微信好友，都是他说过很多次的猛1。
宋可说一次，戚晚星拒绝一次，他现在谈恋爱了，更不想认识除了舒柏沉以外的任何人。
宋可就念叨戚晚星是死脑筋，用看稀有生物的眼神看他。
时间很快到了半夜0点，戚晚星的酒还剩一些，他想全部卖完再下班回家。
这时领班突然走过来，招呼戚晚星。
“晚星啊，你的酒被你朋友全部买了，他在外面等你呢，你下班走吧。”
戚晚星一愣，立刻想到了舒柏沉。
他甚至来不及跟宋可告别，只在微信跟宋可说了一声，就快速换了衣服跑出去，跑得太着急，小鹿角还戴在头上。
午夜正是辛辣最热闹的时候，门口人来人往，并没有舒柏沉的身影。
戚晚星茫然的站在门口，四处张望，又看向一旁的停车场，发现了舒柏沉常开的那辆深灰色SUV。
他立刻跑过去，夜色里像一只急切的小鹿，奋不顾身地扑向黑暗。
深灰色SUV停在停车场的边缘，这里光线昏暗，视野不好。
戚晚星站在车旁边，又往黑乎乎的车窗里看了看，似乎没人。
“舒柏沉？”
除了不远处从辛辣里传来的音乐声外，没人应答。
戚晚星拿出手机，正要给舒柏沉打电话，一旁的树后突然窜出一抹人影，三两步来到戚晚星身后，从背后捂住了戚晚星的眼睛。
戚晚星眼前一黑，吓得手机从手中掉落，被身后人接住，塞回戚晚星的口袋里。
“不许动。”刻意压低的嗓音贴近耳边，戚晚星侧头，鼻尖闻到了熟悉的霜雪气息。
他没动，还主动往后靠了靠，放松身体依偎进身后人的怀中，抬起头，露出一段细白的颈子。
“你藏到哪里去啦？”
舒柏沉顿了顿，仍捂着戚晚星的眼睛，另一只手往上，大手钳住戚晚星的脖颈，拇指压着戚晚星的动脉碾了碾。
“就这么确定是我？不怕是坏人？”
戚晚星跑得着急，鼻尖挂着零星汗珠，他用力嗅了嗅，翘起唇角笑得很乖。
“我嗅到了，是你的味道。”
舒柏沉薄唇微勾，大手勾着戚晚星的脖颈，让他仰头，自己低头俯视他，轻声问：
“我是什么味道？”
戚晚星眼前漆黑，却并不害怕，背靠的怀抱让他安心，缠在颈子上的手指让他耳热腰软。
“霜雪一般，冬天的气息，很好闻。”
耳边落下一声轻笑，热气喷洒在鼻尖，紧接着鼻尖一阵湿润，戚晚星眨了眨眼睛，小刷子一般的睫毛轻轻扫过舒柏沉的手心。
舒柏沉舔了一下戚晚星的鼻尖。
戚晚星的腰晃了晃，越加无力地向后靠去。
“你在做什么？”
舒柏沉钳着戚晚星颈子的手缓缓向上，指尖压到戚晚星的下唇。
“我想你，可以吗？”
哪有人人之前还要问一下的！
戚晚星微微张唇，不知道如何回答，夜里明明凉爽许多，他却觉得心火烧起，热气蔓延。
舒柏沉低头，鼻尖蹭到了戚晚星的鼻尖。
“可以吗？”
一旁晕黄的灯光投射过来一点，照亮了戚晚星的半张脸，口中的殷红若隐若现。
舒柏沉放开捂着戚晚星眼睛的手，戚晚星睫毛颤了颤，没有睁眼。
“如果我拒绝，你还会我吗？”戚晚星轻声说。
笑声伴随低哑的回答碾压上戚晚星的唇。
“会。”
软糯的唇被另一双薄唇欺压，挤压间热意攀升。
戚晚星呼吸不畅，大脑宕机，双手无助的抬起，抓住了舒柏沉钳着他脖颈的手臂。
舒柏沉第一次这么吻他，极具侵略性的占据领地。
戚晚星胸腔中的空气被不断挤压，舌尖微痛，因缺氧而小声呜咽。
舒柏沉稍稍退开，揽着戚晚星的腰线带他转身。
戚晚星彻底撞入舒柏沉的怀抱，还不等他深呼吸几次，双唇再一次被霸占。
两个人紧靠在一起，戚晚星口袋里的手机接连震动，舒柏沉也察觉到了。
戚晚星宕机的意识回笼几分，他还记得去摸手机，手刚伸进口袋，就被舒柏沉的大手缠住。
舒柏沉拿走戚晚星的手机，不用解锁就看到了宋可发来的微信。
“我让他们加你了，你都试试，别拒绝啊！”
舒柏沉挑眉，揽过戚晚星的肩膀，翻转手机飞快人脸识别解锁，然后点开微信。
几条新好友申请红通通的飘在上面，舒柏沉点开，映入眼帘的就是几个用自己照片做头像的骚包肌肉男。
甚至有人直接用腹肌做微信头像。
申请好友的理由也很辣眼睛。
某骚包肌肉男：嗨，要不要跟我试试？我做-爱技术一流。
舒柏沉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戚晚星还晕乎乎地什么都不知道，他双手扒着舒柏沉的衣襟，茫然地看过去。
舒柏沉将戚晚星的手机揣进自己的口袋里，手臂用力让戚晚星狠狠撞入他怀中，低头凑到戚晚星耳边。
戚晚星只觉得耳垂一痛，竟被舒柏沉咬了一下。
低沉的嗓音传入耳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怒气。
“晚星，你就这么想做吗？”
“做？”戚晚星没理解舒柏沉的问题，他歪头躲着舒柏沉，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怜巴巴地看过去。
“为什么咬我？”
舒柏沉黑眸微眯，突然转身打开车门，将戚晚星推了进去。
戚晚星软绵绵的倒在宽敞的车后座，车内一片漆黑，戚晚星缓缓眨了眨眼睛，感觉到双腿也被舒柏沉抬了进来。
下一刻车门紧闭，舒柏沉挤进了车后座。
戚晚星缩回双腿，撑着手臂起身，就见舒柏沉抬手按下门把手。
“咔嗒。”
车门锁上了。

车内的小灯只在开关车门的时候亮了一瞬，随着车门上锁，小灯也关上了。
SUV车型的后座宽敞，也抵不住长手长脚的舒柏沉挤进来。
戚晚星膝盖蜷缩，撑着身体半起身，后背靠在右侧的车门上。
黑暗里他只能看到舒柏沉的轮廓，看不清舒柏沉的眉眼。
“舒柏沉？”戚晚星小声说。
“嗯。”舒柏沉的声音从戚晚星的头顶落下来，他已经靠了过来，正单膝压在戚晚星蜷缩的双腿旁，伸手撑在戚晚星身后，将挤了两个人的车后座空间再次压缩，让戚晚星只能被困在他的臂弯中。
车内空气不流通，戚晚星渐渐觉得有点热。
他努力蜷缩起双腿，试图将自己缩成一小团。
脸颊边细软的碎发擦过舒柏沉撑在一旁的手，舒柏沉的手顺势落在戚晚星的肩膀，大手钳制，拇指压在戚晚星的锁骨上，温度很高。
戚晚星不自知地挺起腰背，身体前倾，觉得锁骨上的一点热正渐渐蔓延，腰窝软麻。
一定要说点什么！戚晚星心跳加速，想打破这奇怪的氛围。
“你怎么这个时间来辛辣？”
舒柏沉低头，呼吸缓缓撒在戚晚星的耳垂。
“我答应你了，明天见。”
戚晚星睫毛轻颤，眼睛逐渐适应很暗，能看到舒柏沉侧脸挺直的鼻梁，戚晚星侧头，好像对上了舒柏沉的视线。
他耳朵发烫，没有躲闪，迎上去些，说：
“我以为你会在明天早晨联系我，或者是下午，反正不会是0点。”
“我想见你。”
没有推拒，没有借口，没有任何拐弯抹角。
舒柏沉鼻尖碰到戚晚星的鼻尖，声音沉沉。
“我。”
抛下苏眠夏的隐忍，抛下舒柏沉的克制，原来他也能这样直白。
戚晚星心跳如雷，他张唇，音色微颤有些激动。
“我也想……”你。
“嗡嗡嗡——”
舒柏沉的口袋不断震动，里面属于戚晚星的手机屏幕亮起，震动越来越频繁，一刻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