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柏沉握住戚晚星的手腕,“那个是哪个?”
戚晚星以为舒柏沉要扯开他的手,衣角抓得更紧。
“就那个啊!”
舒柏沉还是问,“哪个?”
他故意逗戚晚星,将戚晚星逗得焦急万分。
在看过苏梧桐的直播后,戚晚星今晚就是不想跟舒柏沉分开。
他闭了闭眼睛,用尽浑身的勇气,大声说:
“就是诺尔和宋可做的那种事!”
“哦,”舒柏沉笑,“我不想做。”
虽然戚晚星自己也不好意思,可听舒柏沉如此直白的拒绝,他的心还是瑟缩了一下,有些难过。
“我我我也没说要做啊。”戚晚星做着最后的狡辩。
舒柏沉还轻轻攥着戚晚星的手腕,指尖似有若无的划过手腕内侧。
“那你留我?”
戚晚星手腕颤动,攥紧衣角的力道松了许多,他目光撇到另一侧床单上被挤出来的药膏,眼睛一亮,想到了理由。
“我一会儿要换床单,可我没力气。”
头顶落下一声低沉轻笑,舒柏沉握着戚晚星的手腕抖了抖,说道:
“你是皮肤过敏,不是四肢受伤,怎么会没力气?”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戚晚星松开衣角,手腕软绵绵地被舒柏沉晃悠着,连后面凉飕飕没穿裤子的事情都忘了,稍微撑起身体,想让舒柏沉看他真挚的眼神。
舒柏沉当真侧眸,对上戚晚星的眼睛,愣了一下。
戚晚星纯净的黑眸中藏着深深的爱意,炙热又直白。
“而且你的裤子也坐到药膏了……出去被人看到了怎么办?”戚晚星还在说。
舒柏沉突然低头,急剧拉近的距离让戚晚星下意识屏住呼吸。
“好。”舒柏沉说。
戚晚星睫毛颤了颤,思维没跟上,眼睛里写满了:你说啥?
舒柏沉睫毛落下,掩住眸中的怜爱,低头轻吻戚晚星的额头。
额头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戚晚星双眸微微瞪大,心跳不断加速。
舒柏沉亲了一下后继续低头,薄唇贴着戚晚星的鼻梁又落在了戚晚星的眼尾。
细软的睫毛刷过舒柏沉的唇,轻轻的痒意如羽毛划过。
戚晚星憋气久了,手又紧紧抓住舒柏沉的衣角,像无意识地求助。
舒柏沉见戚晚星满脸通红,不知是憋气久了还是害羞,他冲戚晚星的眼睛轻轻吹了一下。
戚晚星被吹得惊了一下,终于想起呼吸,一张嘴立刻狠狠吸了一口气,新鲜的空气涌入胸腔,他大脑产生一刹那的晕眩。
舒柏沉轻声说:
“憋气做什么。”
戚晚星大脑空白一片,呆呆地回答:
“我忘记了……”
“呼吸都会忘?”舒柏沉单手撑在戚晚星身边,细细看戚晚星的脸。
戚晚星身上出了细汗,有些懊恼地咬了下唇。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太好,舒柏沉也忘记了戚晚星没穿裤子,转过身来,要帮戚晚星擦额上的汗。
戚晚星猛地想起下面还凉飕飕的,他瞪圆眼睛,来不及出声阻止,抬手搂住了舒柏沉的脖颈。
“别低头!”戚晚星惊呼。
舒柏沉顿了顿,当真没低头。
“我忘了。”
戚晚星和舒柏沉胸膛相贴,只觉得身上的热意更甚。
他轻声说:
“我知道你忘了……”
因为他也差点忘了。
“那你闭眼,药膏都吸收好了,我把裤子穿上。”戚晚星说。
舒柏沉顺势闭眼,戚晚星收拾好后,去衣柜翻出他最大最宽松的衣服递给舒柏沉。
“你将就一下。”
舒柏沉接过衣服,去浴室洗澡。
小出租屋的隔音不好,就算关上浴室门,水流声依旧清晰。
戚晚星抱着被子坐在床上,视线频频落在浴室门上,脸上的红就没消退过。
男朋友在浴室洗澡,他这样抱着被子等在床上,仿佛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仿佛他们从没有分开过两年。
戚晚星抱着被子的手紧了紧,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他又使劲摇头,将那点失落甩开。
能在一起一天便算一天。
戚晚星告诉自己不要多想。
舒柏沉湿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戚晚星见到立刻翻出一条新毛巾递给他。
“要吹一下吗?”
舒柏沉摇摇头,随手擦着头发,身上还带着潮湿的热气,几乎要蒸腾到戚晚星身上。
戚晚星自己都懒得吹头发,舒柏沉拒绝,戚晚星还是翻出吹风机,扯过舒柏沉坐在一旁,给他吹头发。
吹风机的声音嗡嗡传来,戚晚星的手指穿插在舒柏沉的发间,一时间有些恍惚。
以前,总是苏眠夏给他吹头发。
自从认识了苏眠夏,戚晚星便没去公共澡堂洗过澡,他不自在,便一直在苏眠夏那里洗,每次洗完澡也不擦干,总是把衣服弄湿,任由头发上的水往下滴,将整个后背都浸湿。
每当这个时候,苏眠夏就会拿着吹风机叫他过去,让他坐在身前,细心地给他吹头发,指尖一点点地拨弄着他的湿发。
苏眠夏的手很好看,修长纤瘦,却过分苍白。
戚晚星视线下落,看向舒柏沉的手。
舒柏沉的手很有力,手指修长但不显瘦弱,肤色也是健康的。
戚晚星又去看舒柏沉的肩,宽阔结实,因为穿着他的衣服,尺码不合适,衣服有些紧绷,显出舒柏沉好看的肌肉线条,紧实却不夸张,分外好看。
戚晚星拨弄头发的手渐渐下移,落到舒柏沉的肩膀上捏了捏。
捏一下不算完,他又去捏舒柏沉的手臂,感受到肌肉的力量,心下有些开心。
苏眠夏不再是那副瘦弱的模样。
舒柏沉抬手拿走吹风机关上,看过来,“乱捏什么?”
戚晚星没防备,顺口说道:
“真好。”
舒柏沉眸色一深:
“什么真好?”
戚晚星还在看舒柏沉健康的手臂,说道:
“你现在很……”
话到一半戚晚星猛地回神,仓促改口:
“你比我前男友身体健康。”
舒柏沉双眸微眯:
“是吗?我该感谢?”
戚晚星摇头:
“没有,我不该提他。”
舒柏沉转过身,黑眸沉沉地看向戚晚星,明知故问:
“为什么不能提?你跟我在一起,不是因为我像他?”
戚晚星找补:
“……也不太像,你比他身材好。”
舒柏沉问道:
“他身材不好吗?”
戚晚星眸中闪过心疼:
“嗯,很不好。”
舒柏沉见到戚晚星眸中的心疼,心脏颤了一下,他撇开眼,眉头轻皱。
明知道戚晚星口中的他也是自己,可舒柏沉还是……觉得心脏酸涩。
戚晚星不懂舒柏沉的心思,他只是怕提多了苏眠夏露出破绽,让舒柏沉察觉他之前撒谎没认出他身份的事。
于是戚晚星生硬地转移话题:
“很晚了,我们……睡觉吧?”
舒柏沉仍看着戚晚星,黑沉沉的眸中不知想些什么。
戚晚星被看得脸热,主动扯了扯舒柏沉的手。
舒柏沉反手紧紧握住戚晚星,“嗯,睡吧。”
睡前,舒柏沉给戚晚星换了床单。
戚晚星站在一旁,看着觉得很奇异,好像他们会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
夜里,戚晚星和舒柏沉一起躺在他小小的单人床上。
床不大,两个人并肩躺着,手臂贴着手臂,热乎乎的。
戚晚星的小出租没有空调,平日太热了,他就开个风扇。
现在五月初,他的风扇还没翻出来呢。
舒柏沉怕戚晚星热,往外又挪了挪,尽力给戚晚星让出空间。
紧贴的手臂分开,感受到空气的凉意,的确舒服许多。
但戚晚星的心里空落落的。
他又往舒柏沉那边挤了挤。
舒柏沉静默,又挪开几分。
他挪一点,戚晚星挤一点。
直到舒柏沉几乎跌下床去,戚晚星还在挤。
舒柏沉突然展臂揽过戚晚星的肩膀,“不热?”
戚晚星小声,“热的。”
舒柏沉说:
“那还挤?”
戚晚星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更小了。
“想……。”
黑暗里,戚晚星看不到舒柏沉的神情。
他只感受到舒柏沉揽着他的手臂紧了紧,下一刻,舒柏沉整个人往床里挤了过来,一路将戚晚星挤进最里面,手脚都搭了上来。
舒柏沉比戚晚星高很多,身形也大了一圈,长手长脚的缠上来,很有重量感。
戚晚星总是空落落的心却踏实了,虽然觉得热,他还是把脸埋进舒柏沉的胸口,呼吸热乎乎地撒在舒柏沉的胸膛。
很快,舒柏沉的胸膛潮热一片。
舒柏沉大手顺进戚晚星的发间揉了揉,“睡吧。”
夜里的温度比白天低一些,但两人这么紧缠着睡,热度逐渐攀升,很快热出一身汗。
戚晚星热得脸颊一直红扑扑的,但他仍旧紧紧搂着舒柏沉,就是不撒手。
他这一觉睡得沉,直到凌晨,半梦半醒间,感觉抱紧他的手脚离开,连他揪着舒柏沉的手都在被掰开。
戚晚星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看到舒柏沉坐在床边,正在轻轻掰他的手指。
“舒柏沉?”戚晚星疑惑,眯着眼看过去。
视线里,舒柏沉同戚晚星一样浑身潮热,不合身的裤子绷在身上,好像……
戚晚星正要往下看,视线一黑。
温热的掌心盖住他的眼睛,舒柏沉喑哑的声音落了下来。
“不许看。”
我肥来啦!
第42章 热
凌晨的小出租屋内影影绰绰,舒柏沉的大手罩着戚晚星的眼睛,掌心的温度熨着,比平日里高出许多。
戚晚星握住舒柏沉的手腕,唇微张,还是说了出来。
“我好像看到了。”
舒柏沉手腕一转,掌心更紧的贴着戚晚星的眼睛,声音很沉。
“你没看到。”
戚晚星:……
还带这样的,这么自欺欺人吗?
明明舒柏沉之前还说不想做的,现在立正升旗的也是他!
戚晚星拽了拽舒柏沉的手腕,没拽开,声音多了点理直气壮:
“你之前还说不想的。”
话一出口,戚晚星就有些懊恼。
小说、电视剧他看得还少吗?
这个时候舒柏沉完全可以说是身体自然的生理反应,跟想不想和他做一点关系没有!
借口摆在那里,舒柏沉会不用吗?
或者说,真的因为单纯的生理反应,不是借口呢?
这么想,戚晚星又开始失落。
舒柏沉沉默,半晌声音轻了许多,说道:
“抱歉,是我冒昧了。”
戚晚星竖起耳朵,舒柏沉低头靠过来,薄唇落在戚晚星耳侧,说道:
“我说谎了,我是想的。”
戚晚星只觉得气蒸腾着脸颊,腰一下就软了。
他软塌塌地往后仰,舒柏沉的手离开了他的眼睛,戚晚星半躺在柔软的被子上,看到昏暗光线里,坐在床边的舒柏沉。
舒柏沉侧身坐着,戚晚星视线忍不住向下。
舒柏沉喉结小幅度滚动一下,突然背过身去了。
戚晚星什么也没看见,觉得有点可惜。
他撑着手臂坐起来,想了想,指尖小心翼翼地碰到舒柏沉的手臂,又勾勾搭搭的握住。
舒柏沉手臂肌肉紧绷,突然起身,“我去冲个澡。”
戚晚星没松手,身体被带着往前趴了一下。
他睡得满身汗,碎发汗湿后搭在额头上,一双眼睛也像浸着水,莹莹润润的看着舒柏沉,嘴唇开开合合,似在犹豫。
舒柏沉去掰戚晚星的手指,他先前也是打算悄悄去冲冷水的,没想到戚晚星就醒了。
戚晚星被掰开一只手,另一只手又握了上去。
他的掌心温度也比平日里高不少,他终于出声,声音很小,“我……帮你?”
舒柏沉掰着戚晚星手指的动作变成猛地攥住戚晚星的手。
戚晚星在床上蹭了两下,蹭到舒柏沉后背,将乎乎的脸颊轻轻贴上去。
舒柏沉身上的度更高。
戚晚星心跳如雷,他说这话也用了很大的勇气,连搭在舒柏沉手臂上的手指都松开了力气,只虚拢着。
舒柏沉沉默下来。
戚晚星贴着舒柏沉后背的脸颊轻蹭两下,睫毛下耷,轻声说:
“你是不是还要说再等等?”
舒柏沉起身,戚晚星的手松开,脸颊也离开了舒柏沉的后背。
他低着头坐在床上,视线看着床沿,有些沮丧,说道:
“算了,你去冲澡吧。”
舒柏沉脚步一动,往前走了两步。
戚晚星指尖扣了扣舒柏沉那边的床单,撇了撇嘴角。
舒柏沉又停下,回头看来。
天气很,戚晚星的睡衣是短裤和短袖,莹白的皮肤大片大片地露在外面。
他跪坐在床边,垂着头,舒柏沉看到他睡得乱糟糟的头顶,发尾软绵绵的翘着,有点长了,轻轻搭着脖颈。
戚晚星扣了一会儿床单,没听到浴室传来水声,疑惑抬头。
视线从下往上,刚好看到站在几步开外的舒柏沉。
本就轰的脸颊在看到某处后,更是得烧起来。
戚晚星眼睛微微瞪圆,有些吃惊。
这么大吗?
以前……苏眠夏有这么大吗?
戚晚星一时有些恍惚,忘记收回视线,直勾勾地盯着,时不时皱一下眉,像在思索。
舒柏沉没想到戚晚星会突然抬头,本想立刻转身,又见戚晚星面带思索,就像在……对比着什么。
舒柏沉眉头一跳。
他大步跨回床边,手指掐着戚晚星的下巴抬头。
戚晚星缓缓眨了眨眼睛,对上舒柏沉黑沉沉的视线。
他眼神明显不聚焦,还有些走神。
舒柏沉抿了抿唇,“在想什么?”
戚晚星还没回神,他的确受到了亿点点震撼,张口就说:
“你比我前男友……夸张许多。”
舒柏沉眉头一拧,“什么夸张?”
戚晚星嘴唇抖了抖,有些羞于启齿,被捏着的下巴动了动,还想低头看。
舒柏沉手指紧了紧,不让戚晚星低头,问道:
“你见过……你前男友的……?”
他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戚晚星什么时候看到过?
舒柏沉的大手捏着戚晚星的脸,把他的脸颊捏得鼓起来,本就丰润几分的嘴巴更是肉嘟嘟的。
戚晚星嘴巴动了动,声音含糊:
“我猜的……”
舒柏沉的心迅速地一起一伏,呵笑一声。
“你挺会猜。”
戚晚星眨了眨眼睛,分外无辜。
毕竟苏眠夏身体不好,他从没见过苏眠夏有这种反应,也没见过苏眠夏对这些事情感兴趣,苏眠夏在戚晚星心里,总是带着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舒柏沉又问:
“你也跟……你前男友,说过这种话吗?”
戚晚星无辜脸,“什么话?”
舒柏沉唇角抻平,“说你帮他。”
戚晚星无语。
他说没说过,舒柏沉自己不清楚吗?
舒柏沉见戚晚星不说话,又捏了捏他的脸颊,像在捏气球。
戚晚星被捏得鼓了鼓嘴巴,抬眸颇有些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他突然有了点坏心眼,张口就叭叭道:
“当然了,我们是情侣。”
舒柏沉呼吸一窒,他当然清楚戚晚星在说谎。
可这话从戚晚星嘴里说出来,他就是不舒服。
舒柏沉捏着戚晚星脸颊的手松开,顺着脖颈按住他的肩膀,拇指抵着他的锁骨压了压。
“没骗我?”
戚晚星挺直脊背给自己壮胆,继续撒谎:
“真的啊,我不只说过,我们还……”
“还什么?”舒柏沉追问,脸上已经充满低气压。
戚晚星闭嘴了,他总觉得再撒谎就要玩火烧身了。
舒柏沉低头,大拇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碾着戚晚星的锁骨,追问道:
“怎么不说了?”
戚晚星别过脸,生硬转移话题,“那都过去了……你不是要去冲澡吗?”
舒柏沉开始不满,“说要帮我的不是你?现在赶我去冲澡?”
戚晚星:……
撒了一个谎已经耗光了勇气,他现在有点不敢了。
但是……
戚晚星眼神飘了飘,小声说:
“那你……躺下?”
他没给别人弄过,真不知道怎么好弄。
舒柏沉短促的笑了一声。
碾着戚晚星锁骨的手收了回去,舒柏沉转身走进浴室,很快哗啦啦的水声传了出来。
戚晚星松了口气。
主动说要帮忙的是他,最后不敢的还是他。
他有些懊恼地锤了下床,又看向自己的手,翻了翻手掌,手指又波浪似的摆弄了几下,戚晚星思索着,将手握成类似拿着话筒的形状。
大概是……这样?
戚晚星看着自己的手,眼睛又瞪圆了。
他放下手,还甩了甩,像甩掉什么脏东西似的,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拉过被子盖住脑袋。
他刚刚在想什么!
本就天气,戚晚星还盖着自己,身上的气更甚。
但他脑袋里一直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手不自觉地抓紧被子,把被子捏成筒子状。
意识到被子的形状,戚晚星浑身一僵,猛地把双手伸出被子,翻过来手心向上,像是在自证清白。
他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想!
舒柏沉从浴室出来,就见戚晚星裹着被子团在床上做朝拜状,只有双手探出被子,还露出手心摊得特别直。
舒柏沉:?
他走过去,带着凉气的指尖轻轻划过戚晚星的手心。
被碰过的手一下子缩进被子里。
舒柏沉又点了下戚晚星的另一只手,在戚晚星要缩回手的时候,攥紧他的手腕,将他从被子里拉了出来。
戚晚星带着蒸腾的气从被子团里被拽出来,看到舒柏沉,双眼下意识往下看。
舒柏沉一顿,捏住戚晚星的下巴,阻止他乱看。
“你在做什么?闷在被子里打算死自己?”
戚晚星浑身被闷得泛着烫,舒柏沉刚冲过冷水,皮肤温度低,戚晚星没忍住用脸颊蹭了蹭舒柏沉的手,眼睛舒服地眯起,像只撒娇的猫咪。
舒柏沉掌心熨烫,刚用冷水压下去的温度又开始攀升。
他猛地收回手,戚晚星蹭蹭的脸颊落了空,视线不解又茫然地看过来。
舒柏沉一顿,“坏脑袋了?”
戚晚星回过神,转身扒拉开被子又要往里面钻,舒柏沉眼疾手快的揽住戚晚星的腰,让他软绵绵的挂在自己的臂弯。
戚晚星钻不了被窝,只能红扑扑地被舒柏沉抱着。
“我……”
刚刚的所作所为闪过脑海,戚晚星丧气的垂头,手指扒着舒柏沉的手臂,无力道:
“我没事……”
他难道要说他刚刚在虚空演习?
舒柏沉这才松开戚晚星,戚晚星软坐在床上,觉得浑身得难受。
他瞥了眼冲完冷水出来清清爽爽的舒柏沉,站起来往浴室跑。
“我也去冲冷水!”
舒柏沉看着戚晚星的背影,只说:
“用温水。”
戚晚星不听话,还是冲了冷水。
天气炎,舒柏沉也没多说什么。
两个人一番折腾,终于在天微亮后又躺回床上。
戚晚星看了眼时间,能睡觉的时间不多了。
能逃离仇恨的一夜马上要结束了。
舒柏沉似有所感,转过身揽住戚晚星。
小出租屋内静默下来。
日光顺着不算大的窗户扑撒进来,在地面映出一片耀眼的金。
戚晚星追着日光看去,细微的灰尘在光芒下无处遁形。
上午9点。
梧桐树下直播自爆事件,在各大媒体平台度爆炸。
苏氏集团不再遮遮掩掩,彻底被推到大众眼前。
嗅觉灵敏的媒体察觉,这次事件似乎只是一个开始。
戚晚星和舒柏沉一起在床上静静躺了一会儿,天光大亮后,纷纷起床。
两个人挤在小小的洗漱台前刷牙,舒柏沉叫人送来了换洗的衣服,换好后准备离开。
戚晚星靠在一旁,眉目低敛,没有看舒柏沉。
昨夜两个人有多亲密、自在,今日戚晚星心里就有多难过。
舒柏沉收拾好,走向房门,握住门把手轻轻转动。
“咔嗒。”
戚晚星快速上前几步,从后面抱住舒柏沉,将脸颊埋进他宽厚的背。
“我们一起去吃早餐吧?然后一起去上课,我今天想去计算机系蹭课。”戚晚星的声音闷闷的。
舒柏沉垂眸,“我今天……有事不去学校。”
那些被暂时忘掉的仇恨,重新回到现实。
戚晚星想到昨夜苏梧桐的直播,扣在舒柏沉身前的双手紧了紧,最终缓缓松开。
“我知道了……”
他的语调听起来十分失落,舒柏沉转身,抬手轻抚戚晚星的头。
“明天好不好?明天我陪你去新闻系上课。”舒柏沉说。
戚晚星眼睛里的光彩闪了闪,提起精神。
“你说的,你可要说话算话。”
“嗯,”舒柏沉眸光柔和,“我说的,算话。”
舒柏沉从戚晚星家离开,戚晚星失了魂一般站在门口待了会儿,才收拾好出门。
早餐也懒得吃,直接去学校。
校园里依旧热闹,戚晚星路过那片梧桐树林,发现那棵生了虫病的梧桐树还在,但周围的地上已经落满白色絮状物,散发出一股恶臭。
往来的学生都捂着口鼻尽量绕开那棵树,脸上满是厌恶。
校论坛上已经有人专门发帖子讨论这棵发臭的梧桐树,所有参与讨论的人都希望早日将这棵树砍掉,没人觉得这棵树还有救,只希望它不要将周围的树也传染虫害。
戚晚星走进教室,寻着卢子青和谢思悠的身影找过去,坐在两人旁边。
昨晚戚晚星没去辛辣上班,今日罕见的来得早了些,此时距离上课还有十来分钟。
阶梯教室里乱糟糟的,大家都在讨论网络上的热搜,戚晚星时不时能听到关于梧桐树下的字眼。
只是除了梧桐树下外,他还听到很多人提起什么“学长”“招人”之类的词汇,不知学校里又发生了什么热闹的事。
卢子青和谢思悠之前一直以为戚晚星是梧桐树下的狂热粉丝,如今梧桐树下出事,两个人都小心地觑着戚晚星的神色,怕他不开心,也没主动跟他提起这件事。
戚晚星察觉,笑了笑。
“我不是梧桐树下的粉丝。”
他第一次跟两位好友澄清这件事,心里有些如释重负。
“我巴不得他下地狱呢。”
两位好友一愣,又细细思索,发现这样才是最合理的,他们之前就觉得戚晚星的行为和狂热粉丝有些出入,但一时又不知缘由。
卢子青凑过来小声问:
“晚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梧桐树下的真面目?”
戚晚星眼前闪过苏梧桐踩烂小狗尸体的画面,眸光一冷,点了点头。
“我见过他虐杀小狗。”
谢思悠满脸吃惊:
“谁能想到他的真面目这么可怕,这样的人居然能借用网络把自己伪装成救助动物的大善人……真是可怕。”
谢思悠耸了耸肩,觉得细思极恐。
戚晚星拿出手机,翻看着网络上的新闻。
自昨夜梧桐树下出了直播事故,自爆虐待动物的真实面目后,不停有媒体去联系苏梧桐,想要采访他,但都被挡了下来。
无论是苏梧桐还是苏梧桐的助理,甚至有媒体尝试联络苏家,都得不到回应。
苏家全体都拒绝接受任何采访。
媒体、网友的质疑得不到回应,只能在网络上声讨。
甚至有热心网友统计了出现在苏梧桐微博等社交媒体里的小动物,那些美其名曰被他救助的小动物,数量高达上百只。
这上百只都是被苏梧桐虐待的受害弱小。
【就不能把他抓进去吗?】
已经有网友开始提议了。
【不能吧……虽然的确可恨,但是虐待动物……不犯法。】
【但是他开过几次募捐活动吧?虚假募捐总是犯法的吧?我听说苏家一直有做慈善活动?再查查那些慈善活动的真假呢?】
【不只吧,像苏家那种大集团,不查查缴税?】
一石激起千层浪,网友、媒体瞬间转移火力,开始调查苏家。
戚晚星上课的时候一直在书桌下面翻微博等各大媒体软件,不停查找关于苏家的新消息。
每每看到对苏梧桐的声讨,戚晚星就觉得心中快意。
只是还不够,他想看到苏梧桐和苏建业全部下地狱。
戚晚星面色很冷,漂亮的脸蛋上充满压抑不住的仇恨,让暗暗观察他的谢思悠和卢子青心惊。
他们第一次察觉到戚晚星对苏梧桐的仇恨,绝对不只是见过苏梧桐虐待动物这么简单。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问。
戚晚星身上有很多秘密,他不主动说,两位好友就不会多问一句,但他们永远会在戚晚星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
戚晚星滑动手机屏幕的指尖顿了顿,侧眸看向两位好友,正撞上两人看着他的眼神,充满心疼,像在关爱小动物。
戚晚星面上外露的仇恨瞬间收敛,他有些歉意地笑道:
“抱歉,我有些……走神。”
谢思悠摆摆手,“没事……我们知道你有事情不想说……我们不会追问,等你想说了,我们愿意当你的听众,也……随时愿意帮助你。”
戚晚星眉目柔和下来,“谢谢。”
他在小初高的学生生涯里,没有什么好朋友,却不想能够在大学有幸认识谢思悠和卢子青,这是他的幸运。
卢子青搂过谢思悠的肩膀,换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