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激动得喘息不停地加重,热气落在耳朵旁,弄得他又难受又恶心。
许砚辞蹙了下眉,只能尽力把他想成沈修卿,减轻不适感。
等等……想沈修卿干嘛!?
萧齐捡起地上的碎石扔了过去:“陈明,你兴奋什么,像条泰迪一样,对着空气都能发//情!”
杀人犯陈明早就领教过这个骄纵金丝雀的脾气,不敢躲开,老老实实地挨了下碎石的袭击。
萧齐满意地抬了抬下巴:“看见你身后那个屋子没有,把人带进去,然后想干什么,随便你。”
他后边三个字说得很轻,似乎是透着意味深长的暗示。
萧齐弯了弯漂亮的眼睛:“这次允许你发//情了哦。”
陈明几乎是怀疑自己听错了,浑浊灰暗的眼珠子睁得欲裂,握刀的手都在颤抖。
他完全等不及了,把许砚辞后领一揪,拽着衣服往身后的屋子走,一边迫不及待地脱掉脏兮兮的外衣。
许砚辞挣扎着腿,被收紧的衣物勒得无法呼吸,踹倒了一路的障碍物。
无济于事,他根本无法从alpha杀人犯手中逃脱。在极端的窒息中,他恍惚地听见萧齐吹了声口哨。
小金丝雀背手歪着脑袋,乖巧地眨着眼睛:“许总不是喜欢陪人上床吗?这次给你找了个猛alpha,祝哥哥做//爱开心~”
许砚辞顿时睁大了眼睛,还没反应过来,视线陡然翻转,被杀人犯提起来扔在了房间的墙角。
他脑袋毫无征兆地磕在墙壁上,眼前发黑,背脊被震得发疼,五脏六腑几乎都错位了。
身躯麻痹了半秒,才有知觉。
陈明下流地笑了笑,舔了舔下唇,脱掉上半身的衣服,露出强有力的肌肉,眼神燃起的虐欲让人心慌。
他一直都跟正常alpha不同,对omega提不起半点兴趣。那些娇弱的家伙们崩溃时散发出来信息素,能让他完全丧失理智。
但beta不一样,这些人没有信息素,遇到这种事也只能无力地在身下哭泣崩溃,做不了半点挣扎。他可以在保持理智的情况下享受到完整虐杀一个人的快感。
这种独特的满足,是omega无论如何都给不了的。
陈明走向许砚辞,每近一步,眼底的惊艳跟亢奋就更为明显。光是看着许砚辞的脸,□□就按捺不住了。
这怪不得他,是许砚辞自己要长得比omega还好看的。
这个美人无力地靠在墙角,蹙着漂亮的眉,琥珀色的眸底带着野性的冲击,侵犯着旁人的视觉神经。
一看就是上层精英,像是有野心又漂亮的狐狸,连气场都透着贵气。
陈明无意识地滚动了下喉结,他还没玩过这种高级货呢。
许砚辞仰着脑袋看对方。
陈明站在他的身前,影子罩住了对方,居高临下道:“给我要牙齿咬开裤链,待会让你死得舒服点。”
许砚辞眼神短暂地掠过懵懂的不解。
在猥琐的眼神中,他突然反应过来,脸色骤然难堪,眸底透着赤裸裸的杀意。
陈明被这个眼神取悦到了,舒服地眯了眯眼。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带有野性的小玩物,而不是只会求饶的尸体。
这个美人几乎是要把牙咬碎,恨不得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
陈明不在意,指了指裤头的拉坠,谅解对方的无知:“就是这,用牙齿咬,然后脑袋往下移动。”
“我相信你,能做得很好。”
陈明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就这么松懈地站在他面前。
这个矜贵的上位者只是个不起眼的beta,并没有信息素能影响到他的理智,自没有能力反抗。
更何况外边还有萧齐跟他的保镖守着,哪怕许砚辞侥幸逃出去,也会被对方扯着脚裸,再次送到他胯//下。
这种情况情况,许砚辞无论如何都翻不起浪。
陈明眉头蹙了起来,不满对方现在的动静:“你在做什么?”
许砚辞摘下了右耳蝴蝶耳饰,一言不发地抿唇,抬眸。
直到陈明握住许砚辞拆下耳饰的手,他才漫不经心说道:“要脱干净。”
这个人像是只矜贵的狐狸,在得知要被打断脊骨埋入淤泥前,依旧有属于自己的傲气。
陈明仅仅因为一个眼神跟话语,全身血液就直接冲到了下//体,不由松开手,由着对方继续动作。
许砚辞摘下了两边的耳饰。
在拿下来的瞬间,他眼神微暗,而后单腿抵着前面,另一条长腿借力横扫,直接将人掀翻。
“碰!”
随着一声笨重的砸地声响起,许砚辞跨坐在陈明胸肌上。
他殷红的舌尖探出,抵着把锋利的刀片,插进蝴蝶耳饰缝隙中变成把简易的短刃,抵在陈明脖子上。
不过半秒时间,他们的地位陡然翻转。
陈明几乎是懵了,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压根不怕:“知道怎么杀人吗?”
许砚辞从小在金钱堆与名利场长大的上位者,都是指使下边的人去杀人,哪里自己动过手。
还杀人,有勇气刺伤他就不错了。
他见许砚辞不说话,握着对方的手,将刀片搁置在自己的眉骨上:“来,我教你。这是头颅,你的力气刺不破,往下换个地方。”
陈明握着他的手:“眼睛,捅穿了也杀不死人。反而会被血溅一身。”
“喉颈,这么薄的刀片,杀不死我。”
他最后将刀尖停留在心脏,眼神带着点疯意,几乎是贪恋舔了舔嘴角:“这是心脏,敢捅一下试试吗?”
许砚辞的主动权完全被剥夺,像是个容器承受的对方的疯狂,只能被动地跟着这个alpha走。
他蹙眉:“你握得太紧,我捅不下去。”
陈明将手劲松开,微笑地看着许砚辞。
许砚辞松了松被捏得发酸的手腕。
而后,他抬起刀柄,像是破冰锥般面不改色地往对方头骨下捅刺,直接破开了坚硬的骨骼。
陈明眼神瞬间涣散,像是被巨大的外力敲打在头部,剧烈的痛觉在脑子里晃荡,眼前的事物扭曲消散。
他意识不清,失神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许砚辞,目光灼烈,像是要把人看出的洞。
许砚辞神色冷漠,扯出刀身,又往眼睛刺了一刀,而后分别往陈明停留过的脖颈、心脏捅下。
他脸上、脖颈,还有衣物,全是这个杀人犯炙热的血液。
许砚辞擦了下脸上的温热血迹,挑起眼尾看他:“脆?你也太看不起我的财力了。”
“怎么样,还满意吗?”
陈明:“你......”
他眼睛睁得欲裂,不停地吐着血。
无法想象身上这个漂亮到极致的美人为什么会有这么恐怖的爆发力,下手也这么狠厉。
许砚辞嗤笑:“为什么要惊讶,我们这些被当继承人培养的企业家,从小就会受专业的战斗训练。”
“其实在你挟持我的那刻起,我就有一百种办法反杀你。”
“至于为什么要留你到现在……”
他眨了下眼睛,用上位者的语气施舍般说道:“大叫可以分散注意力让大脑减少痛苦,接下来有点痛,别忍着。”
“允许你,在死前发出点噪音。”
陈明的眼神终于在此时露出了恐惧,他发白的唇颤抖得厉害,明白了自己究竟招惹了个怎样可怖的蛇蝎美人。
他早该想到的,能让萧齐忌惮到这份上的存在,绝非善茬。
但现在明白已经太晚了,对方早就利用他的□□脱离了掌控,反手握着刀,一次又一次地刺穿了他的身躯。
刀身在血肉中抽离,陈明的生命力跟着许砚辞的动作的快速衰弱,从骨骸散发出来的惧意蔓延全身,让他发出接近兽类的嘶吼。
不甘、后悔、绝望。
无数负面情绪与生理的宣泄,让陈明的嘶喊声超脱了人类的范围,频繁地回荡在烂尾楼中,光是听着就会跟他一样体会到被死亡支配的恐惧。
萧齐在外边无聊地丢着小石子,身躯陡然一颤,被这听不出男女性别的惨叫声吓了一跳。
他茫然地看着紧闭门的屋子,想象不出刚才还西装革履的beta现在居然能发出这么恐怖的叫声。
这......里面的情况到底多惨烈。
萧齐想象了下里面的血腥场面,缩了缩脖子,继续丢着自己的小石头玩。
没关系,等人出来就疯了,到时候也没能力报复他。
萧齐丢了两三分钟的小石头都丢不进前面的坑,气鼓鼓地站了起来,跺了下脚。
正巧房间里的惨叫声结束,他害怕往后退了几步:“至于叫得这么惨吗?”
话刚说完,萧齐脖子上就搭上了冰冷的刀片。
萧齐:“!?”
他惊恐回头,发现带来的保镖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被按在地上,整栋烂尾楼站着的只剩他自己,还有一群正在挟持他们的黑衣人。
萧齐瞳孔微缩:“你们是谁?”
不远处传来道声音:“他们是我的私人保镖。”
萧齐应声看去,只见雪肤黑发的美人倚在房门口,血迹溅在对方白皙的轮廓,带着危险性的美。
许砚辞温柔地询问:“是吓到了你吗,宝宝?”
萧齐结巴了半天,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他走到萧齐旁边,往楼下眺望,表扬道:“你选择的地方真不错,如果把人丢下去,估计见不到骨头吧,而且政府也不管。”
许砚辞垂眸看他,轻笑了一声:“真不巧,我也打的是这个主意。”
萧齐是真被吓到了:“谁是你宝宝,你叫谁宝宝呢?!”
许砚辞:“......”
不是,他威胁了半天,这家伙在乎的居然是个举足轻重的称呼啊。
真可爱。
许砚辞很少有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新奇地看着他:“不愧是纪云斐教出来的人,每次都能给我......惊喜。”
“你真的不考虑离开纪云斐来到我身边吗?他能给你的,我也能。”
他接过保镖的刀,挟持着金丝雀来到大厅边缘,用指骨关节敲了下对方的脑袋:“要想清楚再回答。你看,最底下是废弃的化工池,要是“不小心”跌下去了,灰都不剩。”
萧齐视线落在下面的化工池上,呼吸顿时急促了几分,走投无路地冲自己保镖凶道:“你们都是废物吗,纪哥就是让你们就是这么保护我的?快来救我!”
他话语刚落,就见到离自己最近的保镖被一刀刺死了,黏稠的血液溅上了他的崭新小白鞋。
萧齐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喉结滚了滚,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许砚辞:“安静了?”
他轻笑道:“说一句话,就死一个人。我调教人的手段可比那家伙狠多了,他教你三年都没能教会你的东西,我三分钟就能解决。”
面前这个小金丝雀是纪云斐的软肋,如果能把这人掰到自己的阵营,那将会是刺向纪云斐最狠厉的尖刀。
但许砚辞不能这么做,因为还有未来的剧情在面前摆着,现在被挟持的不是娇养金丝雀,而是不久后能杀了他的娇气o。
萧齐也察觉到了他的犹豫跟意图:“你是想用我对付纪哥?”
许砚辞:“我改主意了,现在是有点好奇,这个世界到底是真是假。”
他的刀即将划破对方颈时,只见小金丝雀忽然歪了下脑袋,认真地思考了下:“应该不能吧,这片地我安装了炸弹,你活不过今天。”
许砚辞手上的动作一顿:“这片地?这么大范围布置炸弹,你不逃,不也得死在其中?”
萧齐:“对哦!”
许砚辞:“。”
萧齐:“......”
许砚辞:“你引爆了吗?”
萧齐:“嗯。”
许砚辞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不信。”
萧齐用小白鞋踹了踹地面,露出正在倒计时的炸弹一端,无辜地站在原地,眨巴着眼睛看他。
许砚辞完全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你在干什么?我问你你在干什么!?”
萧齐:“按炸弹啊,你都要推我下去了。”
许砚辞:“???可是你可以找我商量啊。”
“我从屋子里出来时还跟你进行了三分钟的谈话,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跟我谈判?!”
萧齐:“啊,居然可以吗?”
他像是要哭了:“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赌你不会死。”
炸弹还在不停地发出“滴滴”声,许砚辞当即转身就走,往有掩体的楼梯口跑去。
他前脚刚到,后脚炸弹引爆的巨响撕裂了烂尾楼的宁静,尘烟弥漫,冲击瞬间席卷而来。
许砚辞被炸弹的威力震得摇摇欲坠,摔下两三节台阶,全身很痛,身上被飞溅的碎片弄伤,留下了数道深深浅浅的划痕
他的手震动了下,区域高温让空气发生扭曲,模糊的视线前是裂开的地缝,翻身躲过。
许砚辞耳朵本来就受伤,炸弹再次爆炸的声音隔壁惊恐到极点的哭声重叠在一起,鼓膜被震得发痛。
只见小金丝雀狼狈地半躺在地上哭,身侧的地板嵌入块钢板,仅差分厘,他的手就被弄断了。
许砚辞蹙了下眉,第一反应就是觉得不对劲。
炸弹就在他们刚才的位置上,他第一反应躲开了,而萧齐那时候还楞在原地,根本就没有要躲避炸弹的意识。
但这家伙现在却是出现在离爆炸二十米开外的地方,到底是怎么躲开的?
周围的墙体在发裂,萧齐还是半躺在地瑟瑟发抖,看见许砚辞,想要跟上来,却没有移动的勇气:“救我,救救我,求你了。”
他又发出一声锐利的尖叫:“我的腿软了,动不了!救我!”
火焰跟浓烟在有限的空间蔓延,墙体在加速崩裂,这层楼看起来马上就要塌了。
小金丝雀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不停地咳嗽,畏惧地看着周边,将自己缩了起来。
许砚辞被晃得踉跄,但神色却是没有半分慌乱,穿过灰尘跟硝烟,走到萧齐身前:“你到底安装了多少个炸弹?”
萧齐摇了摇头:“我……我想不起来了,我好害怕,救我,求你,救救我。”
“你救救我,我让纪哥给你打钱,他有很多钱,你要多少,他都可以打给你的。”
许砚辞半蹲下来,垂下眼眸看他:“你冷静一下,仔细想想,炸弹都安装在什么地方,我带你找个安全路线逃出去。”
萧齐听到可以逃出去,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扬起小脸,恐惧而不安地看着对方。
但他对上许砚辞的陌生眼眸后,忽然有种后背发寒的感觉,像是被狐狸盯上。
萧齐失了力气,跌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地不停往后退:“不要!如果我把炸弹得位置说出来,你肯定就抛下我跑了。”
“纪哥说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相信你。”
许砚辞伸手,指尖勾住对方衣领,轻轻松松将人拉了回来:“但同时他也告诉过你,不要私下跟我见面,可你没听,才会落到这种下场。他现在在公司,还没发现你失踪了,肯定来不及救你。”
“你要不就干脆胡闹到底,这次也别听他的,相信我,我能把你带出去。”
许砚辞语气带着点蛊惑的温和,放柔眉眼,一点点地引导萧齐抗拒心理出现松懈。
萧齐皱了下鼻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但却抿着唇没说话,紧张而纠结地拽着衣角。
许砚辞挑眉:“不想逃啊……难不成你这次出来,是想背着他约我玩点刺激的,怕被发现?”
小金丝雀愣住,吓得打了个哭嗝:“什么刺激的,你个变态!!”
周围又是一声爆炸,许砚辞扑过去带着他躲过。但现在只有金丝雀知道炸弹在哪,他想以最快的办法逃离,就得知道炸弹的真实位置。
在此之前,小金丝雀不能死。
他的手臂被锤了下,低眸看去,原来是萧齐磕破了脑袋,疼得哭红了眼,抬手毫无章法地拼命捶打着他。
许砚辞蹙眉,控住对方作乱的手,嗓音带着疲惫的沙哑:“分清场合再闹!”
小金丝雀哪里被这么凶过,当即闹得更狠,拳打脚踢,似乎要把身上的人打下去。
忽然间,他感觉到脑袋底下有温热的液体流过。
萧齐茫然地转头看去,只见许砚辞手骨被钢筋刺穿,钉在地上。
如果不是许砚辞先将他的脑袋抵到一边,现在被钢筋刺穿的就不是对方的手,而是自己的脑袋。
许砚辞的手撑在地上,掌心被穿刺,血肉外翻,猩红血液淌了一地,光是看着就疼。
他压在萧齐身上,琥珀色眼眸露出点苦楚:“你别再乱动了,就听话一回,行吗?”
萧齐顿时说不出话了:“你…”
为什么要救他?又为什么会做到这个地步?
纪云斐分明跟他说过,这个人是坏东西,心思如蛇蝎,还会吃小孩。
许砚辞忽然蹙眉,像是发现了什么,神情严肃,而后深吸口气,咬牙将钢筋拔了出来。
落下一声很浅的哼声。
萧齐光是看着,都感觉自己的手都在隐隐作痛,眼角无意识地淌着泪:“这都敢拔……你这个疯子。”
许砚辞视线移了半寸。
他指尖抵在对方唇上,让其收声:“别说话,你听。”
“滴…”
“滴…”
炸弹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小金丝雀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许砚辞另手抄在他腰上,而后整个人往旁边滚去,两人在脏乱布满小石子的路途翻滚。
就在他们抵到墙上停下的瞬间,最开始的那个位置,瞬间被引爆。
许砚辞侧过身子,替他挡住炸弹爆炸后的余波,内脏被震得生疼,在原地急促地喘息着。
小金丝雀像是引起什么不好的回忆,从许砚辞怀里探出脑袋,直愣愣地看着那个地方:“它刚刚…就在我身下?”
“不要了,我不玩了,我要回别墅!我要回别墅。”
许砚辞见他想冲出去,眼疾手快用将人抵在墙上:“这里都是火,你跑不了!”
“清醒点,现在得说出炸弹的正确位置,不然我们两个都得死在这个烂尾楼。”
许砚辞是真不明白了,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基本吓傻了,只会下意识地按照本能听从别人的指挥,而不是像萧齐一样上蹿下跳、哭喊打闹。
要么就是萧齐缺根筋,要么就是心智不成熟,压根没意识到现在的状况。
萧齐捂住耳朵,干脆闭上眼睛,哭着喊道:“不行,我不说!纪哥交代过我不能相信你。”
许砚辞彻底服了:“纪云斐现在就在办公室坐着吹空调,从他下班,再到回家发现你不见了,然后再派人去找你,最后锁定位置,带着人开车来这里,你猜最快要多久?”
“三小时,以他的能力最快也要三小时,这么长的时间你早就葬身烂尾楼了。”
许砚辞看着他:“不相信会死,相信我会也死,横竖都是死,为什么不干脆赌一把?”
萧齐想反驳,但是又觉得有道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许砚辞:“相信我,我能带你出去。”
死亡的绝望气息套住了两人的脖颈,像绳索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紧,扼得他们生不如死。
但许砚辞却像是把刀,在无解的处境中,反闪着野性跟寒芒,能让所有人相信,这人能砍断死亡绳索,带着自己绝处逢生。
萧齐:“我埋在在两点钟…”
“萧先生!”
楼上传来保镖的声音,打断他:“纪总已经收到我们求救的信息了,他的车五分钟后就到。”
萧齐微怔:“他五分钟后就到?”
他终于反应过来,恶狠狠地看了过去:“许砚辞,你讹我!”
“我就知道纪哥会来保护我的,你滚!我再也不要相信你的话了。”
萧齐猛地推开许砚辞,他不复之前的慌张神情,像只小金丝雀一样蹦蹦跶跶地楼上跑去,连腿也不抖。
好像纪云斐这个名字就是他安全感的来源,也是保命符。
完全忘记了刚才许砚辞为了救他,手被钢筋重创,现在整只左手都动不了了。
许砚辞被他走前碰到手上的伤,疼得没办法阻止人离去:“你回来!他说的是纪云斐正在来的路上,又不是已经来了,你现在跑,只有死路一条!”
萧齐:“但是我记得哪里有炸弹,撑到他来救我还是没问题的。”
“许砚辞,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站在沈修卿身边,还是去死吧。”
嚣张而恶劣的小金丝雀就站着远处,义正言辞地落下审判,碧眸尽是残忍跟无知,好似抹杀掉的不是生命,而是地上的灰尘。
又是一声爆炸,萧齐脸上嘚瑟还没褪下,被余波震得站不稳,在快摔倒时,手臂被拉了一把。
许砚辞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前面,扶住了他的身体。
萧齐害怕地往后退:“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许砚辞:“别乱动,待会摔下楼梯磕破头,又要哭了。”
他慢条斯理地单手解下领带,用受伤的手将它缠在掌心,另一头绑在金丝雀的脖子上。
小金丝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套住了:“别勒了,好紧,我不舒服。”
许砚辞对他笑了笑:“纪云斐把你养得真娇气。”
萧齐以为他听进去了,不屑地冷哼一声,想着这人怎么这么圣母。
以为救他出去,他就会感激吗?
根本不可能。
这个beta已经无路可逃了,今天不死也得死。
然而下一刻。
许砚辞直接抱着他往化工池下面跳。
萧齐:“?”
世界像是安静了,耳边风声呼啸,只有恐惧跟荒谬。
小金丝雀脑子一片空白,瞳孔微缩,脸都被吓得苍白,失声尖叫。
许砚辞的嗓音比失重感更加疯狂:“你不是主角吗,是的话,剧情肯定会保护你。”
“我赌你不会死。”
沈修卿问他:“你们,为什么靠得这么近?”
烂尾楼高层在崩塌,他们从高处坠落,惊悚的失重感作祟,痛觉跟恐惧都迟钝了不少,耳边都是呼啸的风声,周围的情景都在飞速倒退。
两人都心知肚明。
底下就是化工池,掉下去的话,尸骨无存。
然而在这等死亡气息胁迫下,许砚辞一手环住萧齐的腰,另手收紧绳索,没有半点惧意,眼底的笑意透出悚然的疯狂:“不睁开眼睛看看吗?纪云斐肯定不会带你体验这种情景。”
萧齐没理他,唇部紧抿得发白,压根不敢睁开眼睛,长睫不停地颤抖着。
这家伙就是个疯子!
快摔死了还要他睁开眼睛看,什么毛病!
底下的乳白色化工池越来越近,许砚辞掀了掀眼皮,估摸了下速度,冷静地倒数。
“3……”
“2……”
“1……”
萧齐被许砚辞抱在怀中,就要坠入池子的瞬间,身形一顿,两人悬在空中。
楼上凭空伸出只手,拉住了他。
只见纪云斐站二楼走道,半个身子趴在栏杆上,探出的手及时拉住了小金丝雀,心有余悸地喘着气。
“赶上了。”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点。
小金丝雀就掉入化工池,连着身上每寸骨头都被融化。
然而纪云斐看下去,却见萧齐却憋红了脸,在不断挣扎,濒死低鸣全卡在喉咙里,眼角哭得发红,还在不停地流着眼泪。
纪云斐微怔,下意识寻找对方反常反应的原因,刚才萧齐掉下去的速度太快了,他没看清对方身后竟然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许砚辞轻笑:“真巧,没想到能在这遇到你。”
他自然地打招呼,好像只是偶然在街上相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悬在半空中,整个人仅靠纪云斐的臂力支撑,才能不掉下去。
纪云斐蹙眉,这才发现萧齐脖子上似乎勒着东西……似乎是条领带。他的小金丝雀脸色有些发白,呼吸早已微弱。
这条领带勒得极深,没有时间也没有位置去截断它。
纪云斐当机立断,另手擒住许砚辞缠住领带的手,松缓领带勒住脖颈的程度,而后将两人一起拉了上来。
许砚辞跌坐在地上,周身温和气息早就一扫而空。他看向化工池,不久前才推着萧齐一起跳下去,在路上的纪云斐就突现闪现在这里。
五分钟,还没过去一半。
更别说保镖报的这个时间还有谎报安抚萧齐的成分,实际到达的时间应该比五分钟更长。
但纪云斐确确实实出现在了这里。
种种迹象表明,他的梦境成真。
这个世界就是一部狗血小说。
荒谬的不实感还没卷席上来,一股危险的预感疯狂警示,许砚辞下意识偏过头……
“彭!”
一道枪声让他回神。
只见纪云斐单手松开领带,然后把昏迷的萧齐抱在怀里,面不改色地朝着他开枪。
许砚辞眼神凌厉,瞥了他一眼,立即侧身快速找掩体,躲在柱子的后边。
“踏哒!”
他听见后边响起子弹再次上膛的声音。
这里的障碍物很多,但大型障碍物只有两个,分别是个破旧的沙发跟倒塌的冰箱。
许砚辞视线在附近巡视,试图构造出路线。他抬头,只见天花板隐隐有裂痕,地上落满尘灰,这栋楼倒塌,只是时间问题。
逃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但他现在手上有的武器,仅仅是那把硬度在59HRC的刀子,别说逃出去,能不能在纪云斐手中活下去都成了问题。
身后脚步声紧逼。
许砚辞将断刃横在眼前,利用反射的镜面看向后边的情况,只见纪云斐轻轻地将小金丝雀放在地板上,正在逐步靠近。
他深吸口气,一个假动作晃过了纪云斐的视线,骗了一枪,而后视线攥住废弃的沙发,猛地翻滚过去。
求生的意志跟从小训练的体能,让他以常人难以抵达的速度移动,不过须臾之间,许砚辞已经来到了萧齐的面前,将刀子放在对方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