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多引人疼,只知道自己舒服了。
沈修卿无奈地叹了口气,压下燥热,就这样抱着他,慢慢地喂了半杯水,抽出纸巾帮他擦掉唇角的水渍。
许砚辞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还没喝完。”
沈修卿摸着他的脑袋,掌心张开,落着几颗胶囊:“我们得吃点消炎药,不然之后可能要发烧。”
许砚辞其实没那么矫情,但他现在就想跟沈修卿闹,于是抿了下唇,装作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就是要惹对方心疼。
沈修卿被这个又娇又坏的眼神看软了心,低头亲了下他的唇角:“你听话。”
许砚辞得了亲亲,这才乐意了:“勉为其难。”
他干脆利落地吞下那几颗药。
沈修卿笑了下,不知道从哪里拿了颗椰子味的糖果,放在许砚辞的嘴里:“他们说这是a市卖得最好的糖果,我让人买了些,你试试好吃吗?”
许砚辞眨巴了下眼睛,舌尖卷着糖果,甜蜜清爽的椰子味瞬间在味蕾中蔓延。
他狐狸眼眸掠过一丝狡黠,扬起脑袋,就着糖与对方接吻。
半晌后。
许砚辞看着他的眼睛,将问题问了回去:“好吃吗?”
沈修卿其实不喜欢这样甜腻的糖,但这却是许砚辞这般喂他的,于是红着耳尖,坚定地点了头:“你喂的,好吃。”
许砚辞见他耳尖红了,捂着肚子笑坏了。
沈修卿就这样看着他,也没计较他的恶作剧,倒是配合地笑着,扶着他的肩膀,怕对方掉下沙发。
许砚辞一刻也不停闹腾,等笑累了,脑袋就搁在对方肩窝上,又道:“我饿了。”
他就是这幅做派,真像极了坏狐狸,逗完人又指使对方。
沈修卿问他:“有什么想吃的?”
许砚辞想了想,伸手去拿沈修卿的手机:“我记得地下城有几家好吃的外卖,嗯.....这家的松子鱼,吊烧肉,还有这家的拔丝地瓜,这家的炸鸡好像也很好吃。”
他像是真的饿坏了,说起来没完没了,连报了十几个菜的名字,抬头就眼巴巴地看着沈修卿:“我们都买回来好不好?”
沈修卿拒绝,把手机拿回来,扔桌上,让对方够不着。
他屈起指尖,敲了敲对方脑袋,却没有用力:“你有胃病,不可以吃外卖,也不可以吃这些油腻的东西。”
许砚辞垂下眼眸,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之前父母不让我吃,后来江逾白不让我吃,现在怎么你也不让我吃,太过分了。”
沈修卿对他无奈:“因为你吃了会肚子疼。”
许砚辞:“可是我馋。”
沈修卿起了身,帮他把毯子盖好:“那你在这休息,你说的那几个我会做,待会做个清淡点的,不过味道可能会打折。”
许砚辞当即掀开被子:“我跟你一起去。”
沈修卿按住他:“不行,你在这睡觉。”
他倒是不明白了,许砚辞平时忙,经常缺觉,有空了逮住机会就使劲睡,现在怎么跟在他后边到处跑。
等许砚辞进了厨房,他总算知道为什么了。
沈修卿擒住抓了一把辣椒试图往锅丢的小狐狸,压了压火气,将对方指节掰开,夺过切好的辣椒碎,扔到案板桌上。
他停了煤气,把人带到水龙头前洗手,仔仔细细地洗干净每一寸皮肤。
许砚辞看着被折腾得有些发红的手指,可怜兮兮地抿着唇,看上去委屈极了:“我就是想吃点辣椒.....”
沈修卿知道他是在逗人玩,但还是被这个眼神勾得心疼,什么气都发作不出来了:“你这一把辣椒,够在手术台上躺个十来回了。”
他随手捻了点辣椒末,往锅里面丢,指着那点落在锅底就看不见的红:“只能这样。”
许砚辞也不为难他,用力地点点头。
他踮起脚尖,在对方的唇落下吻:“就知道你对我最好啦。”
沈修卿扯了下唇角:“嗯,先去桌上等着,待会别被油给溅到了。”
许砚辞倒是无所谓:“没事,我给你打下手。”
沈修卿眉头一挑:“辣椒粉放下。”
许砚辞偏头,无辜地看着他:“......”
一副被发现又怎样,反正你舍不得训我的样子。
沈修卿把辛辣的作料都收了起来,放在许砚辞够不着的位置,这才继续做饭。
许砚辞也不玩了,就帮忙洗洗菜,大多时候站在对方身边,偏着脑袋看他炒菜做饭。
他等沈修卿做完之后,抬眼看他:“要试试我做的吗?”
沈修卿倒是讶异:“你会做饭?”
他前世今生跟许砚辞相处这么久,都没见过对方做饭,这人很忙,是有什么吃什么,半点不挑,能吃饱就行。
许砚辞:“算不上好吃,但吃不死。”
他倚在案台,眉眼噙着笑:“我们这些继承人可是什么都要学,必须要有独立生活的能力,确保只有自己的情况,也不会把自己饿死。”
沈修卿给他系上围裙,就在旁边站在,防止有突发情况。
许砚辞面不改色地下菜,翻炒,下作料。
他的动作很从容,能看出来生疏了不少,但依旧还有独立做饭的本事。
他做的只是一道简单的番茄炒蛋,番茄被顿得软乎出汁,金灿灿的鸡蛋块落在上边,还有少许绿色的葱花做点缀。
许砚辞会的不多,做完这道简单的家常菜,就把主战场还了回去。
未了,他看着放在高处的辛辣作料,叹了口气。
沈修卿:“.....”
但他还是狠狠心,决定无视掉这声叹气,总不能为了一时的心疼,看着对方脸色苍白地躺在手术台上。
这一顿饭是少盐少盐清淡,先前捻的那点辣椒,在白白绿绿的菜色中不见身影。
沈修卿原本还担心许砚辞不愿意吃,但对方很懂事,也很有分寸,不会在这时候跟他闹着玩,一口一口地往嘴里扒。
他松了口气,却又有点不知味,潜意识还是希望许砚辞多依赖自己。
许砚辞狐狸眼眸一挑,似乎是看清了对方的心思,搁下勺子,劲瘦的长腿就搭在对方腰上,视线也跟着看了过去:“烫,吃不下了。”
沈修卿有时候真的被他揣摩人心的能力给吓到,他看着许砚辞的眼眸,心底掠过柔软,知道对方这是在哄自己开心。
是,从刚才到现在。
不是他在纵容许砚辞,而是许砚辞在哄他。
许砚辞独立惯了,什么事都能自己解决,骨子里也不乐意依靠别人,除非是有涉及到利益关系,需要拉进距离,才会装弱。
他所有展露出来的脆弱跟柔软,都是一种身为上位者的施舍。
许砚辞是在告诉他,用行动一遍一遍地告诉他:我愿意为你打开心房,愿意让出心底一个位置,让你充当最特殊的那个角色。
你很重要。
沈修卿看着他俊美的轮廓,眼神暗了几分,接过碗勺,舀起汤水,吹冷了再一点点喂他,将对方平坦的小腹,填满了一个小弧度。
他已经满足了,许砚辞很忙,却还是愿意抽出这半天时间,陪他做完这些生活中的琐事。
许砚辞仰头,由着对方帮自己擦嘴,之后就去沙发上窝着了。
沈修卿在厨房洗碗,他知道许砚辞这些天很累,这会可能要睡觉了,所以动作都放轻了不少,怕吵到对方。
等他收拾完,往沙发那边走去的时候,看见的不是对方的睡颜,而是拿着一个一个碟片在那挑着。
沈修卿下意识以为又是公事,估计是什么重要的监控记录,过去问:“需要我帮你看看吗?”
许砚辞点头,递过去挑好的几个碟片:“这几个电影我都没看过,你看看对哪个感兴趣。”
沈修卿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是近期比较火的电影。
他摸不透许砚辞想做什么,于是半垂着视线,语气很淡地问:“你不需要去工作吗?”
许砚辞:“不差这一会。”
沈修卿在他旁边坐下了,瞥开沉重类型的电影,挑了部比较轻松的喜剧爱情片,递给他:“我们看这个吧,不会很累。”
许砚辞推了回去:“别考虑我,今天听你的。”
沈修卿迟疑了下,还是选择这部,他看着许砚辞过去放谍片的身影,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但总归是没说出口。
许砚辞回来的时候,没有回到自己的位置,而是抱着毯子窝在沈修卿怀里,拿过手机,询问他:“介意我在看电影的时候分心吗,这有几条信息需要我回复,再晚些,估计要下班了,我的员工会很难办。”
沈修卿似乎不懂对方为什么要问自己,因为许砚辞之前是直接处理,没有询过他的感受,但他没说什么,而是应道:“没关系,你处理吧。”
许砚辞在他的唇角亲了下:“你好乖。”
他没避着沈修卿,就自然地拿着手机处理公事,上边每一个字沈修卿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有精彩的部分可以叫我,我会抬头看的。”
沈修卿点点头,将他抱得更紧了。
影片开始了。
许砚辞指尖在键盘上飞快地按着,偶尔听到起伏大的背景音,会抬头看,以免错过重要剧情。
沈修卿旁边放着碗葡萄,视线落在电影上,手里却是仔细地盲剥葡萄,将晶莹剔透的果肉喂入爱人嘴里。
他们像是对最普通不过的恋人,保持着恰好好处的距离感,干着各自的事,依偎在彼此怀中,波涛汹涌的爱意与体温在拥抱中交换,多巴胺也跟着不断上升。
沈修卿对看电影没什么执念,却对许砚辞有执念,他喜欢抱着许砚辞像普通的恋人一样干着普通的事,好似多年以来的颠沛流离,在此刻都有了归属。
许砚辞又回复完一条信息,抬头就错过了剧情,偏头问:“女主角怎么离家出走了?”
沈修卿道:“男主角发现她生气了,觉得她在无理取闹,就去上班了,好久没有哄她,现在发现她离家出走,都是三天后的事了。”
许砚辞挑了下眉,笑道:“活该没对象。”
他仰头,蹭了蹭沈修卿的轮廓,笑:“我可是每一次都有哄你的,等你开心了,愿意理人了,才继续去做自己的事。”
沈修卿仔细一想,发现还真是,许砚辞从来没有任由他自己生闷气的情况。
他喉结滚了下,低头咬住对方的唇:“喜欢你。”
许砚辞被亲得低头笑:“我知道,我知道。”
他看着沈修卿意乱,指尖覆上对方的眉间:“可是你现在看起来不开心。”
沈修卿楞了瞬,似乎不明白对方是怎么看出来了。
许砚辞问:“为什么,是我今天哪里做得不好吗,还是哪句话说错了?”
沈修卿记得对方说过,不要自己闷在心里,于是说:“你让我感到不安。”
许砚辞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沈修卿:“你有很多事没有处理完,也很困,却还是陪着我做饭,吃饭,看电影。”
他箍在对方腰上的指骨收紧:“你是不是想要跟我分手了,我不同意,也不可能同意,你不许打这方面的注意。”
许砚辞清楚他在想什么,轻笑:“今天什么都不做,今天只陪你恋爱。”
沈修卿神色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跟许砚辞在一起后,对方却总是忙得要死,有很多公事要处理,连陪他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甚至他半夜醒来,经常看见枕头那边已经空了,只留下一条“我去上班了”的便利贴。在许砚辞心里,公事,上班,应酬,似乎是什么事情都比他重要,他排在所有事项的最后。
许砚辞在认真搞事业,只有他在认真恋爱。
那人只是来抽空爱他,或者也称不上爱,只能说是陪。
所以他跟许砚辞吵得最多的就是:“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沈修卿也伤心过,经常给许砚辞发一大段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试图引起注意,却只是得到已读不回或者一句“我知道了”,后来他越来越像情绪化,得到的只有对方的叹气跟无奈,矛盾没解决,隔阂却在逐渐加深。
当时许砚辞并不信任他,更别提喜欢,只是因为利益才没有翻脸,能耐着性子跟他讲道理,甚至是哄他,已经算是涵养极好了。
但知道了又怎样,沈修卿依旧受不了许砚辞的冷落,导致后面性子越来越像对方,动不动就不愿意说话,用冷处理解决问题。
许砚辞紧紧抱住他,没说话,但沈修卿知道,这是迟来的道歉。
沈修卿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但迟来的委屈翻涌而上,这双杀人无数的手丧失了所有力气,无法回抱住许砚辞,只是站在原地,任由对方抱着。
他等许砚辞来爱他,等了太久太久了。
甚至隔了一次生死。
还好他等到了。
许砚辞:“我以后都会陪着你的,所以,不要担心我离开,不要没有安全感。”
我想你想到发疯
别墅之外传来沙沙的树叶声,清晨的阳光透不进厚重窗帘,小休息厅中依旧是昏暗的氛围,四周的物品只剩模糊的轮廓,很适合继续睡觉。
沙发上窝着两个成年男人,它有点小,他们得靠得特别紧,才不会掉下来。
沈修卿躺在外边,即使进入了深度睡眠,也会也就记得用臂弯护着许砚辞,防止对方越过自己摔下去。
他的手揽在对方的腰上,像是只没有安全感的大猫,脑袋埋在许砚辞怀里,凌乱的白长发缠绕在对方身上。
许砚辞长睫颤了下,他睡了八个多小时,因为生物钟的原因醒来了,掀开眼皮看见的第一个画面,就是怀中的猫猫正用着最依赖的姿态拥抱着他。
他看了眼落地窗,却因为窗帘过于厚重分辨不出是什么时间,只能伸手去勾小茶几上的手机。
许砚辞撑着沙发想坐起来,揽住他腰身的手却徒然收紧,又跌坐了回去。
沈修卿嗓音带着睡意的黏糊,连眼睛都没睁开,像是只撒娇的猫:“不要动……再陪我睡一会。”
许砚辞顿时就不动了,低声“嗯”了下,收回去拿手机的手,就在沙发上躺着,垂眸看着沈修卿的睡颜。
他还记得初次见沈修卿的情形,对方军装大衣手握枪,踩着地上淋着血的骨骸,一步步地从废墟中走来。
那人从他身边路过,不走心了瞥了他一眼,漆黑的眼眸尽是阴沉,坚冷的轮廓带着凌厉的压迫感,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无视他走了过去。
但现在许砚辞看着怀中的大型猫猫温顺地窝在怀里,一时觉得有点感慨。
沈修卿依旧是拥有绝对实力的元勋,阴晴不定的脾性让他看起来就像是难以控制的高智商野兽,足以让所有势力都忌惮。
现在却臣服于他......许砚辞的手不由自主去触碰沈修卿的唇,却被远处电话声打断。
他抬眸看去,发现自己的手机是黑屏,也就是说,来电的竟然不是自己,而是沈修卿。
许砚辞被对方控在怀里,拿不到远处的手机,只能任由它响着,等沈修卿醒。
沈修卿蹙了下眉头,不耐地掀开眼皮,转过身去拿起手机,瞥见屏幕上的名字,他直接将其关成静音并置于一旁,丝毫不打算接听。
许砚辞对此只是轻轻地挑起眉头,但也没觉得惊讶。
沈修卿的行事作风与他截然不同,向来都是跟着脾性走,不给任何人面子,甚至有时候还会直接无视公事。
他只有在面对许砚辞的事情时,才会稍微收敛自己的任性,认真对待。
许砚辞也不管地上的手机,就拍着沈修卿后背,纵容着他耍小性子,反正政府那边都习惯了对方当甩手掌柜,早就学会了自己处理事情了。
而且就算真出事了,他也有对方担着。
但当副手的名字在屏幕上浮现第三次时,许砚辞直觉觉得不对劲了,就没让沈修卿继续睡下去了。
他小声地唤着沈修卿的名字,而后道:“醒醒,醒醒......”
沈修卿黏糊糊地就要去够他的唇,亲他。
许砚辞任由他像只猫猫在自己身上乱亲着,湿湿热热的呼吸就落在锁骨上,带着少许暧昧,心底也跟着软了几分,挣扎着要不要让对方起床。
但这是地下城的公事,他不好插手。
许砚辞狠下心:“起来了,去接电话吧,副手找你估计是真有事,不然不敢打这么多次。”
沈修卿垂了下眼眸,不轻不重地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这才转身看地上不断闪烁来电信息的手机。
他没什么表情,许砚辞能窥见他平静之下的厌恶,像是看见了什么垃圾一样。
许砚辞也没说什么,从他身上跨过去,将地上把手机捡起来,而后做在地上,倚着沙发靠在沈修卿手臂边上。
他接通电话,那边就传来副手的声音,带着焦急。
“元勋!塔在最近一周杀害了大量企业家,并掠夺了晶骇资源。研究院的专家们发现不对劲展开探查,结果已经晚了,太空领域的火星战舰已经将两个防守区域击溃了。”
“卫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销毁掉,信息局也混进了塔的人,导致我们错过了最佳防守时机,现在火星即将入侵,战争马上爆发,研究院需要您回来!”
沈修卿是重生而来,早就经历过一遍了,没什么反应,不走心地玩着许砚辞的手指:“就这?以后这点事也要禀报我的话,干脆别干了。”
副手楞了瞬:“这不够呈到您面前吗?”
沈修卿语气沉冷了下来:“防守是研究所的事,我只负责战跟驱逐,他们的烂摊子我不管,这种事以后你看着办就行。”
副手在那边沉默了很久,他知道研究所不久之前想要销毁沈修卿,如果不是许砚辞来得及时,或许现在元勋已经死了很久了。
研究所现在强行元勋回来帮忙的嘴脸可以说是要多恶心有恶心,副手打过来的时候也犹豫了瞬,不想让这种事脏了沈修卿的耳朵。
但他没办法,现在政府没几个人能靠得住,甚至有些自杀了,现在只有经过基因改造的人形兵器沈修卿能镇得住场子。
副手知道沈修卿不想听,也就没说:“我知道了……研究所要求您回来,接受新版本的抑制剂,防止信息素紊乱出现精神问题。”
沈修卿勾了勾唇角,没说话,也没表态,但也就是这种态度,更让人惴惴不安。
许砚辞听见抑制剂,打破尴尬局面,问:“这个新版本的抑制剂是怎么回事?”
副手的声音在那边戛然而止,似乎是没想到沈修卿身边竟然还有许先生。
这是能说的吗......许先生到现在都没公开表态站队政府还是塔。
沈修卿不满他的沉默:“继续说。”
副手得了令,也不好继续保持沉默:“每次开战之前,研究所都会给元勋调制抑制剂,以此维持他的清醒时长。”
许砚辞听见“清醒时长”四个字,毫不犹豫地替了沈修卿做出决定:“你来接人,他待会就过去。”
副手连忙道:“好的,谢谢许先生!”
他脸上的笑容还没褪下,就见元勋在那边沉声道:“我不想过去,他们的抑制剂没什么作用。”
副手僵住了,表情出现片刻的崩裂。
许砚辞也预想到了这种情况,没说什么,只是给他简单分析了下:“那也过去试试吧,这关乎到蓝球的存亡,政府不会用你的命开玩笑的。”
他话落下,陷入了片刻的沉默,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沈修卿没有搭话。
副手的心凉了半瞬,不敢随意开口,正不知道怎么办时,就见那边的人闷着嗓音道:“好吧,那你要在家等我。”
许砚辞轻笑:“当然。”
副手终于松了口气。还好这边有许先生在,不然他这次是没办法让元勋过来接受抑制剂。
许砚辞见他应了,就挂了电话,帮他额前的白发撩至而后:“还有一个小时他就要来接人了,该起床了。”
沈修卿无声抬眼,却不是准备起床,而是伸手将许砚辞揽住,紧紧抱在怀中,似乎有着燥意。
许砚辞知道他不是那种恃宠而骄的性子,但也不明白这小情绪从哪里来:“想什么呢?”
沈修卿:“你不要我了。”
许砚辞没生气,他的情绪向来稳定,涵养也极好,并不会因为旁人的频繁不安而厌恶,更何况这是他放在心尖上的爱人。
他眨了下眼睛,似乎是在揣摩对方的心情:“为什么这么说?”
沈修卿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但又确实委屈:“你让我过去时答应得这么干脆,是不是巴不得我走,好跟那个迟寻、江逾白跟萧齐去约会。”
许砚辞无奈地看着对方,他已经尽量不让沈修卿吃醋了,但这笨蛋猫猫还是会自己找醋吃。
他反而是勾了下唇角,似乎是被醋意愉悦到了,钳住对方的下巴,狐狸眼眸看向漆黑眼睛。
许砚辞故意没朝着他设想的方向说,就这么盯着人。
沈修卿顿时虚眯了下眼睛,视线落在他的脸上,问:“你还真想跟他们出去约会?”
许砚辞察觉周身似乎低气压了,但依旧不怕,反而吊起眼尾撩他:“约会算不上,但玩一下怎么了,多个男人多条路嘛。”
沈修卿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气笑了。
许砚辞见对方快应激炸毛了,连忙收敛。亲了亲唇,补救道:“骗你的,我跟他们都是假玩,跟你才是真玩。”
沈修卿脸色这才好看点:“这时候还开玩笑,真是没良心。”
他看着对方不知悔改的笑颜,也无奈,把人抱着去卫生间洗漱。
没办法,这人像是有种奇怪的魔力,总能把他吃得死死的。
沈修卿见许砚辞乖乖地刷牙,终于安分了些,从后边抱了上来,透过镜子看向对方。
许砚辞发现他看得有点久,转头看了沈修卿一眼,眨了下眼睛,似乎是在疑惑。
沈修卿嗓音听不出情绪起伏:“在一起两辈子,第一次跟你在卫生间刷牙,有点像是在做梦。”
许砚辞顿了顿,知道是自己之前冷落了沈修卿,对不起他,心情有点酸涩,抱歉地笑了笑:“以后我们会经常过上这种日子。”
但他的笑容忽然一顿,想起副手说过,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如果沈修卿选择上前线,那这将是他们相处的最后几天。
沈修卿见他变了表情,指腹碾过他的唇角,勾起个笑容:“别怕,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许砚辞看着他的眼睛:“那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沈修卿只是跟他交换了个薄荷味的吻,意外地没接话。
半晌后,他看着许砚辞微红的眼睛,知道他想问,提前截断了对方的话,替他洗了脸:“你先去吃点东西,不然待会胃痛。”
许砚辞清楚对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莫名有点烦躁,想问,但还是压下来了,知道听到的绝不是自己想听的答案。
沈修卿在避开矛盾,那他应该尊重对方的选择,有些事说太开,反而没意思了。
但等出去时,沈修卿没在餐桌上见到许砚辞,上边的食物都摆得好好的,没有被动过的样子。
他蹙了下眉,转身就要去找,却见许砚辞从房内走了出来,拿着两条新领带在他身前比划。
许砚辞选了颜色简洁的领带,问:“就这条吧,比较搭你今天的衣服。”
沈修卿也不挑,就由着许砚辞选。
他视线落在领带上,发现这个布料很稀有,价格不菲,足够普通人一辈子的开销。
这人不管在什么时候,在对他物质方面并不抠搜,甚至称得上是绝对的奢侈。
许砚辞并没有第一时间给他系上:“领带上上面有GPS,我能随时掌控你的位置,能接受吗?”
沈修卿没有回答他,而是直觉低头,让对方将领带给自己系上。
他其实并不习惯领带的存在,但却一言不发地接受了。
因为根本拒绝不了许砚辞现在的行为,对方面无表情地在给他系领带,像是主人在给自己的犬套上狗链。
沈修卿没有家,但是现在拥有了主人,有一种自己生死被人在乎的感觉。
许砚辞系好后,又整理下位置:“好了,可以抬头了。”
沈修卿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去亲许砚辞,他现在只想把人按在怀中,舔抵每寸皮肤,留下自己的标记。
许砚辞低笑了声,将他推开,往后退了几步:“不行,还有半个小时,助手马上就要来接你了。”
沈修卿伸手勾住他的衣服,将人往面前一带,掐着脖子就亲了上去,哑着嗓音道:“够的,让我缓缓,求你了,先让我缓缓。”
“我想你想到发疯。”
许砚辞被亲软了身躯,呼吸越发急促,没有回应,但也没有逃离的意思。
沈修卿知道他默认同意了。
你还有青梅竹马??
沈修卿还念着他没吃早饭,没有折腾太过头,亲了亲在怀中失力的美人,将他放在桌子上,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替他穿上。
许砚辞身体还没完全放松,手上紧紧拽着对方的衣角,小幅度地喘着气,含湿雾的狐狸眼眸软软地看着他。
沈修卿被这个眼神勾得血液回流,偏移视线,将他的手从衣角上拿开:“伸手,将袖子穿好,担心着凉。”
许砚辞长睫颤了下,没应话,显然是倦怠了,就这么静静地任由他摆弄,乖得不像话。
沈修卿低笑:“宝宝,你好乖。”
许砚辞狐狸眼眸微挑:“要奖励,想喝豆浆,你亲手喂我好不好?”
沈修卿点头,为他系上最后的纽扣,把人从桌面上抱下来,放在有软垫的椅子上,将不远处的豆浆拿过,亲手喂着许砚辞。
他垂了垂眼眸,如果可以的话,想这样跟许砚辞一直相处下去,哪也不去,也不理会那些地下城的公事。
但他们一个是世家独子,一个是地下城元勋,根本没办法像普通的恋人那样从心所欲,连这两日的平淡都是一种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