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辞寒风一吹,冷得发抖,身子也跟着软了下来,险些没有抱住蛇箱,好在旁边的迟寻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迟寻触碰到他的手,发觉他的皮肤烫得惊人,烧得比自己还厉害:“你别管蛇了,这不是你的医院吗?快让人来接你。”
许砚辞也烧糊涂了,没发现他话里的漏洞,如果对方真的是刚毕业不久的笨蛋助理,根本不知道这是家医院是许氏的产业。
他推开迟寻的手,险些把自己也给推倒了:“别碰蛇!”
许砚辞稳了稳身形,头疼得要死,但还是认真的嘱咐迟寻:“我给院长打电话了,马上会有人来接你,你待会跟那些护士姐姐走,知道没有?”
迟寻怕他撑不住,伸手就要去抢蛇箱:“我去送,你跟护士走。”
许砚辞不让,他也是经过家族训练过的孩子,也会打架,竟两三下挣脱了迟寻的牵制,抱着蛇箱就往里面走。
迟寻伸手拽住他的衣领:“砚辞,你真的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你没发现你现在全靠一口气撑着吗?!等你松懈下来,整个身体崩溃的!”
“你已经出过两次车祸了,后遗症还没好,再加上发烧了,身体已经撑不住了,看看你现在的肤色,都已经烧成淡粉色了!跟护士走,就算我求你行不行?”
许砚辞实在是太晕了,根本听不进他讲话。
他见迟寻这么不听话的样子,把人错当成沈修卿,摸了摸他的脑袋:“你乖,我把蛇交给医生,马上就会打电话去确认你在哪里,第一时间去见你,好不好?”
迟寻被摸得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没被当成好孩子哄过,也没有摸他的头,说他乖。
许砚辞见他愣住,抱着蛇就走,他进了院长已经准备好的电梯,伸手就按下关闭电梯门按钮。
门快要合上是,迟寻跟了上来。
许砚辞气笑了:“还跟上来呢?我刚才说的话你一句也听不见是吧。”
迟寻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你发烧了,我也发烧了,蛇也病了。如果真出了意外,你死在这里,没道理我们两个拖油瓶还能活着。”
许砚辞不能理解他这种作践自己身子的做法,冷道:“随便你。”
迟寻见他生气,抿着唇站在原地,身体崩得紧紧的,像是在罚站似的。
他不是沈修卿,不了解许砚辞,从小更是没什么朋友,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哄生气的狐狸。
迟寻站在角落,只敢偷偷地瞄几眼许砚辞。
许砚辞知道他在偷看自己,懒得跟他讲话,面无表情地看着上升的电梯层数。
电梯一打开,他就抱着蛇箱,将蛇交给迎上来的异宠专家。
许砚辞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给蛇做检查,又喊了几个信得过的人在这照看蛇。
他狐狸眼眸一挑,没有勾人的意思,却莫名带着蛊惑的意味:“行了,蛇已经交给医生了,你现在跟我下楼去检查身体。”
迟寻垂着眼眸看蛇,像是没听到,就站在原地。
许砚辞真以为迟寻没听到,拉着他的手就要往楼下走,但他走了几步,却发现拉不动。
他这才知道,迟寻不是没听见,而是不想听。
许砚辞因为沈修卿的事,受到的打击就大,但他不是个会将坏脾气宣泄给其他人的性格,一路上都没有向行为奇怪的迟寻发脾气。
但他现在是真的恼了,耐心全被磨完。
他深吸了口气,却还是压着嗓音,尽量不要太凶:“你说,我听你解释。”
迟寻没有说话,而是就这样看着蛇,像是在见它最后一面般,他的泪水在眸底打转,始终没有掉下来。
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许砚辞带来的一声他认识,是塔今年刚进来的新人,这个阶段的新人最愁的就是怎么从底层爬上去,尽可能获得长一点。
如果这个新人绝对会杀了他的蛇,去向塔主邀功。
看啊,就算迟寻那家伙把许砚辞带来医院了,我也能杀了这条蠢蛇。
许砚辞给了机会,见迟寻没有回答,就不再问了,他直接强行拉着迟寻离开。
迟寻被拉着走了,他能挣扎,但无法改变什么结局。
而且如果挣扎了,他要怎么解释现在这个行为,在塔安排过来的卧底面前,指着这个卧底说,他不信许砚辞带来的人吗?
塔会抓走他的蛇,再逼他吃一次蛇肉,然后把他也给处死了。
迟寻倒是无所谓自己死不死,但是他不希望他的小乖在还活着的情况,被他嚼碎,一点点吞下肚子。
那得多痛。
迟寻被拉着,就只能离开,慢慢地回头,余光看见那个医生掏出针。
他顿时睁大了眼睛,身体也跟着僵硬起来,他认识这个针,蛇会死得很痛。
迟寻眼睁睁地看着医生抓住蛇,准备将针头插入蛇的身体。
而就在这时,许砚辞毫无征兆地停住了脚步。
“医生,等等。”
医生的手一颤,针扎歪了,没扎住。
许砚辞松开迟寻的手,拉着他又走回来,转头看向迟寻:“是我病糊涂了,你也成年了,可以自己下楼检查身体。
“我不至于发个烧就死掉,我会让医生上来给我打退烧针,然后会带着治好的蛇去找你。”
他见迟寻还在楞着,笑着朝他眨了一下眼睛:“还愣着做什么呢?下去呀。”
迟寻眼眶里的泪终于掉了下来。
这只狐狸实在太聪明了,他什么都不说,却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知道这个楼层的人有问题。
他支开迟寻,一是打消新人疑率,二是许砚辞知道,只有自己,才能镇住这群人。
迟寻走进电梯,直到电梯门关闭的那一刻,他的视线都是落在许砚辞的背影身上,像是蛇死死地看着自己的猎物。
许砚辞感觉后背一凉,等回过头,发现什么都没有,只有在下降的电梯指数。
他让医生上来看退烧药,视线一直落在竹叶青的身上,不仅没有给任何人动手的机会,还恐吓他们不能治好就开除。
医生见此,也只能拿出塔的解药给竹叶青注射进去,让它快点好起来。竹叶青是先前让塔的人钻了迟寻外出的空子,投喂了毒,现在塔的人手上自然也有解药。
许砚辞等蛇治好后,带着蛇下去,刚好看见迟寻发消息,就去指定的诊室接他。
他把蛇交给迟寻,却发现对方同时把病历单递了出来。迟寻没有接过蛇,而是晃了晃手中的病历单:“医生说我没事,你看看。”
许砚辞明白,他给了病例单,肯定是想要跟他说什么的,但是不方便说。
他伸手接过病历单,发现上边指数很不对劲,跟沈修卿很像,都是超标的数值,像是也被基因改造过的。
迟寻跟沈修卿一样,都是被政府划分成怪物的群类。
许砚辞眼底凝重,还真猜对了,他身边有塔的人,就是迟寻。
他以为迟寻递过来病例但,是找他来摊牌的,或者谋取合作的,但没想到对方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迟寻问他:“你什么蛇都会救吗?”
他病恹恹的,但眼神就像蛇一样,跟他怀里的蛇一样,又攻击性。
许砚辞被这个眼神背脊发寒,下意识后退一步,他感觉这句话怪怪的,像是意有所指,但还是点头。
今晚就算不是竹叶青,眼镜蛇他也会救的。
迟寻弯了弯眼睛,身上那种逼迫感消失了,又变成了一个懵懂无知的助手。
他笑了下:“砚辞,真是好心。”
许砚辞:“你问这个做什么?”
迟寻:“听说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
许砚辞:“什么?
迟寻没继续说了:“走吧”
他以前只是玩玩,现在真的想要得到许砚辞了,替代沈修卿的位置。
迟寻离开的时候,没头没尾地说了句:“你有需要,就给我打电话。”
许砚辞笑了:“我还有需要到你的时候呢。”
迟寻:“你只需要记住这句话就行。”
猫猫当然得宠着
许砚辞回去之后,密室内已经安静下来了,他推门进去,只看见一只把自己伤得遍体鳞伤的男人。
沈猫猫正窝在一片狼藉中昏昏欲睡,已经病到睁不开眼,却还是勉强打起精神,看向门外边。
他在看见许砚辞的那一刻,眼睛亮了起来。
许砚辞见他要起身,连忙跑过去,把沈修卿安抚住:“先躺着,别乱动,你身上还有伤,我给你上药。”
沈修卿太久没有见到许砚辞,心底焦虑得不行,他并没有听话,单手抓住了对方的衣领,另手撑在地上,直接往许砚辞怀里钻,像是只没有安全感的猫猫。
他抬眼看向许砚辞,嗓音带着点探寻的意味:“我刚才一直喊你,但是你一句话都没有回应我......是这个门隔音太好了,你没能听见吗?”
沈修卿知道许砚辞其实是走了,但他不想面对这个现实,现在就想对方说点谎话,哄哄自己。
alpha在受伤的时候总是很依恋伴侣,渴望他们的安抚信息素跟陪伴,沈修卿也不例外,甚至因为他的级别比寻常alpha高,现在比任何人都依恋许砚辞。
许砚辞心脏顿时紧了紧,以为他在这段时间出事了,忙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沈修卿见他这么紧张,神色一顿,眼神中的埋怨顿时消散。他是生气许砚辞甩下自己走了,但只要对方表现得在乎他一点,那他可以什么都不计较。
沈修卿也是伤得重了,脑子不太清醒,用着俊冷的脸说出了平常根本不会开口的话。
他垂下眼眸,嗓音闷闷:“没出事就不能找你了么?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谁知道这么狠心,我都伤这么重了,一句话也不回应我。”
许砚辞见他没事,这才松了口气:“都是我的错,下次不走了,就在门口等你。”
沈修卿听着他认错,心情这才好受了点。
但他还没舒展眉头,像是发现了什么,鼻子嗅了嗅,抬头满脸不高兴:“你身上什么味道?”
许砚辞连忙把他抱住,让对方身体有个支撑点,不至于那么累:“你别乱动,待会伤口又裂开了。”
沈修卿微眯了下眼睛,语气带着不悦:“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蛇毒的信息素,你去见谁了?”
许砚辞解释道:“迟寻病了,我觉得这是个拉进距离的好机会,就送他去了医院。”
“他心里防备不强,已经向我坦白身份了,他是塔那边的人,身份应该不低,但不衷心于塔,可以为我所用......”
沈修卿一下子就炸毛了,不耐地打断他的话,眼底漆黑一片,语气里的危险气息让人心惊:“你身上沾染了其他alpha的味道,我不想听你讲话!”
他陡然发难,许砚辞被吓了一跳。
沈修卿气得要死,眼神沉了几分,单手拢住他的后颈,启唇就要露出獠牙咬下去。
但他余光见到先前留下的两个小洞,脑子里掠过许砚辞被迫承受彻底标记的痛苦神情,硬生生停住了。
沈修卿根本舍不得许砚辞再次受伤,只能压下心底的不满,用力地舔抵对方的后颈,希望能把信息素渡进去。
许砚辞任由他舔抵,没有推开。
他垂了垂眼眸,被猫猫凶了也没有什么反应,而是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沈修卿动作一愣:“......”
他喉咙哽了哽,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一时半会说不出话。他就差直接把心挖出来送给对方了,这样表现得还不够明显!?
许砚辞看着他的眼神,以为对方还在气头上,犹豫地问:“好吧,味道真的很重吗?那我去洗个澡。”
沈修卿见他起身就要走,连忙阻止了对方的动作:“信息素是洗不掉的。”
许砚辞听出了他语气中的生气,叹了口气,露出疑惑的神情:“那你想怎么办?”
沈修卿伸手将人拉过来,骨节分明的手轻掐住对方的脖子,将人压在地板上,屈身覆上,睨着对方。
他审视着许砚辞的表情,恶劣地笑了声:“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覆盖掉这个信息素。”
沈修卿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轻吮对方的眼尾的皮肤,落下了恰到好处的红,像是涂上了眼影,带着狐狸特有的勾引劲。
许砚辞眼睫被触得发痒,于是只能偏头去蹭,又记得对方受伤,交代道:“摄取我的信息素只有彻底标记这一个办法,光是这样摄取不了......不过你想继续也可以,就是得注意下分寸,别把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又弄裂了。”
沈修卿没应话,打量了他几秒,但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等许砚辞投过疑惑的眼神时,他转头,恰好对上了正在闪烁的监控。
许砚辞没想到他这么敏锐:“那个是还在运作的监控,用来监控密室有没有外来人员进入。”
“现在门开着,我们这个位置,恰好对着它。”
沈修卿虚眯了下眼:“也就是说我们现在一举一动都被录下来了?”
许砚辞观察着他的表情,而后点头。
沈修卿蹙了下眉,起身就要去把门关好,但动作一顿,劲瘦腰身却被箍住,一双好看的腿正勾在身上,拦住了他的动作。
许砚辞揽住他的脖子,手劲一狠,将人拉了回来:“怕什么,监控在我手上,待会删了就是。”
沈修卿却是蹙了下眉,不大愿意的样子,他的爱人说到底还是知名企业家,要是出了纰漏,那事业必然会受影响。
他知道许砚辞最在乎的就是事业了,既然对方在乎,那他也要跟着在乎,他重视许砚辞所重视的一切。
许砚辞倒是无所谓,这里是许氏的核心机密之一,要是连这么重要的监控还能落到其他人手上,许氏集团干脆申请破产算了。
他没告诉沈修卿这里根本不会被人看到,而是有意地留了点刺激感,去逗这只猫猫。
许砚辞歪头,眼底像是狐狸一样狡黠:“就算出事了,你也会护着我的对吗?”
沈修卿还在气头上,漆黑的眼神攥住他,却没有半点犹豫,乖乖地点头。
许砚辞轻笑了声,在对方的注视下,将沈修卿唇角的血抹在自己另一边的眼尾上,一字一顿道:“有沈先生这句保证就够了,没必要关门。”
美人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狐狸眼尾是对衬的红,像是抹烈性chun药,勾得人心底燥热。
许砚辞早就注意沈修卿特别喜欢自己红着眼尾的样子,见对方喉结克制不住地滚动了下,勾了勾唇角。
他其实根本没有看上去那么轻松,现在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见沈修卿在研究所奄奄一息的模样,骤然放松下来,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许砚辞已经到了心理能承受的极限,像是拉到了极致的索绳,隐隐由断裂的迹象。
他需要一场由沈修卿来主导的放纵,任由自己沉溺在能吞噬人的痛感中,以此来缓解那窒息到想死的惶恐。
许砚辞舔了下唇角,不仅没有收敛,还不要命地添了把火,在对方耳边轻声道:“而且我在删监控的时候还能看看你是怎么弄我的,下次我就会记得了,身上只能有沈先生的信息素。”
“喜欢这种赎罪方式吗?”
沈修卿呼吸骤然变得沉闷,漆黑的眼眸深受情yu折磨。
他选择遵循本能,让身子底下的人连喘息声都变得支离破碎,连求饶都变得有气无力。
无论沈修卿做得多过分,哪怕是掐着他的脖子给予窒息的kuai感,这个家伙都照单全收,像是个不要命的疯子,纵容自己养的疯狗。
沈修卿眼神暗了暗,他总是在沉溺在对方营造出来的假象时,会不知分寸地索取更多,以此来确认自己在许砚辞心底的位置。
这是个坏习惯,很容易招人烦,但他就是想要许砚辞在乎他,就是希望对方能跟他保证一辈子只喜欢他一个人,哪怕是假话。
他结束了难舍难分亲吻,用指骨钳住对方下巴,强迫着对视:“如果有下次呢,如果有下次怎么办?”
许砚辞被弄得狼狈,却还是分出心思去揣摩对方的心思,狐狸眼眸迷离地落在对方俊冷的脸上。
他猜出了沈修卿想听什么,于是勾人似的眨了下眼皮:“那我任你处置,你想怎么弄都可以。”
沈修卿想听他的情话,那他就会满足对方,自己养的猫猫,总该是要宠些的。
沈修卿面容还算沉静,但从逐渐温和下来的气场可以得知,这人被他的话愉悦到了。
他拉着许砚辞无力的手里,耷拉在自己的脖颈上,另手箍住他的腰,起身就将人带了起来。
许砚辞全身上下的支力点都在那个地方,整个人紧绷到了极致,根本不敢乱动,只能颤着声音,让沈修卿把他放下来。
沈修卿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不停地亲去他眼睫上的泪痕,安抚着没事的。
等到许砚辞试探着放松下来是,就见沈修卿将他转了个角度,在他耳后,嗓音沙哑低沉:“抬头,看监控。”
许砚辞睁大了狐狸眼眸,不可置信地正对着监控的位置,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沈修卿:“道歉要有个道歉的样子,我会看着你删的,宝宝。”
作者有话说:
好像大家比较喜欢感情线,那我后续多写点沈许的感情,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剧情对小天使们来说会不会玩太大了(对手指)(小声)
要是玩太花了可以在评论区说一下,我收敛收敛,别把你们吓跑了哈哈哈
错了哦,因为我喜欢你
许砚辞疲惫地在沈修卿怀中睡着了,身上狼藉一片,青青紫紫的痕迹落在百能的皮肤上,沉木枯玫瑰味彻底覆盖过蛇毒,隐约可以窥见情事的激烈。
他睡得并不安稳,紧闭的长睫轻轻颤着,手上紧紧拽住沈修卿的衣角,修长的腿时不时抽搐一下。
沈修卿摸着他的脑袋,在眉间落下极轻的吻,指尖掠过对方腿弯,顺势将人抱起,放在盛满温水的浴缸中。
他在水中紧紧抱住爱人,闻着对方身上属于自己的信息素,这才安心了些。
许砚辞低低地闷了声,而后睁开惺忪的眼,嗓音带着没睡醒的含糊:“水位太高了,压得心脏不舒服。”
他比沈修卿矮着半个头,受不住这个水位线,只能求助对方。
沈修卿蹙了下眉头,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脖颈后边,然后让许砚辞坐在自己的臂弯上:“现在呢,还能受得住吗?”
许砚辞眨巴了下眼睛,却是有点不好意思地偏过了头,慌乱地移开视线:“嗯......好些了。”
他意识到了两个人都没有穿衣服,两具赤.裸/裸的身躯又再次贴在一次,不断上升的体温比水温更为炙热,烫得心头发慌。
沈修卿虚眯了下眼,见他这样,也明白了对方在想什么:“现在才害羞是不是有点晚了?”
他总是不明白对方分明能将蛊惑的手段玩得炉火纯青,但为什么偶尔会有突如其来的纯情害羞。
但沈修卿却很喜欢许砚辞这幅样子,好似这种害羞的情绪只为他而起,有种很好欺负的感觉。
许砚辞勾着眼尾,也意识到了这点,跟着低笑起来:“是有点晚了,那怎么办呢沈先生,只能委屈你纵容一下我了。”
他抬起狐狸眼眸,伸手捏着对方的下巴晃了晃,眸底的笑意又带着勾人的撩拨。
沈修卿将许砚辞不安分的手擒住,放在自己的心脏上,嗓音低哑得厉害:“我什么时候都会纵容你,听话,乖一点,我帮你洗干净,你很累了,待会得去休息。”
许砚辞亲了下对方的唇角,毫不客气道:“好,我要用你旁边那个玫瑰味的沐浴乳,你拿过来。”
沈修卿有些讶异:“怎么这次不用我给你带来的橘调味沐浴乳?我记得你很喜欢这个系列的味道,所以去黑市给你买了一瓶,他是私人调制的香味,是孤品,你上次还说感兴趣。”
但他听着对方的话,挤了些玫瑰味的沐浴乳在手上,用水打湿,而后顺着白皙细腻的皮肤涂抹了起来,认真地给许砚辞清洗着。
许砚辞低头闻了闻手腕上的气息:“这个玫瑰味跟你的信息素很像,只是这个更甜点,而你的带着点质感的苦味。”
沈修卿手上的动作一顿,眼底晦暗不明地看着他,虹膜倒映着许砚辞的神情。
许砚辞像是没注意到,继续说着:“我在研究院被彻底标记的时候,腺体有片刻恢复正常,闻见了你信息素的味道,很好闻。”
“以后就不用橘调味的沐浴乳了,用这个吧,这样四舍五入,我也能闻见你留在我身上的信息素气味了。”
他退化成beta之后,连分辨信息素气味的能力也跟着丢了,想要闻了闻伴侣的气息,也只能借助一些香料来作为替代品。
但也只是替代品而已,每个信息素气味都是独一无二的,很难被复刻出来。
沈修卿问:“你喜欢我信息素的味道?”
许砚辞轻笑了声:“喜欢,但又能怎样,我以后再也闻不到了。”
沈修卿听出了他的遗憾,瞳孔不可置信地收缩了下,就算是上辈子也很少看见许砚辞露出这幅无助的表情。
他见不得许砚辞展露出这样的表情,心底酸涩得难受,指尖抵着对方受伤的腺体:“你这里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许砚辞被摸得身子颤了下,但并不厌烦对方的接触:“我不记得了,很多事都不记得了,记忆很乱。”
“你之前说得对,塔要从我这得到什么,我肯定是知道的,只是我忘记了。”
沈修卿蹙了下眉头,发现对方上辈子并没出现过失忆的情况,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许砚辞轻笑了声,指尖抚平他蹙起的眉头:“没必要露出这种眼睛,塔比任何人都希望我能记起来,他们已经让萧齐开车撞我了,我很会就会恢复记忆。”
他指尖抵着腺体,回想着散乱迷失的记忆,头顿时疼得欲裂,整个人的脸色都白了下来:“不过关于这个腺体受伤的事,我隐约记得是某个人的恶作剧,至于那个人是谁,我真忘了。”
沈修卿立即打断他:“想不来就不要想了,你现在这种状态很危险。”
许砚辞闻了闻手上的甜玫瑰味,窝在沈修卿怀中,缓解着头疼,懒懒地应了声:“好,就听你的,我不想了。”
沈修卿把他从水里捞起来,用毛巾帮他擦干净,而后抱到床上休息。只是他刚将被子盖上,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就响了。
他怕吵到许砚辞休息,伸手去拿,发现是个陌生号码,以为是骚扰电话,打算挂断。
许砚辞猛然坐了起来,阻止了他的动作。他对上沈修卿疑惑的眼神,抿唇,而后解释道:“这是我的手机。”
沈修卿无声抬眼,视线往上一掠,而后单手将对方扼在床上:“我知道,帮你关掉声音,别影响了休息。”
许砚辞依旧地握着他的手,指骨不断收紧,不让对方动。
沈修卿微眯了下眼睛,本能地觉得有问题,他本来是打算直接挂断的,但见许砚辞这般模样,反而按下了接听。
电话里传出声软糯糯的嗓音,带着点不满的怨气:“你在干嘛,我钱都花完了你也不知道打点过来,孩子都快饿死了!”
许砚辞:“......”
沈修卿听着这道熟悉的嗓音,脸色骤然变了,冷笑着审视他:“萧齐?”
“我怎么记得他是被纪云斐给赶出来了。怎么,你还真对他感兴趣,也想养金丝雀了?”
许砚辞挣脱他的手,从床上支起身子,死死地抱住他。
沈修卿没见过他这么黏人,顿时僵住了,等回过神来时,他手上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挂断了。
他终于反应过来了,视线在对方的紧绷的面容上游走,唇角往上勾,却不似在笑:“看来有秘密,还怕我听见。”
许砚辞把手机从他手中抽出来,而后毫不心疼地往地上丢掉:“萧齐的第二人格是塔的人,他认识我,也对我有点不一样的情感,留着有用,不能让他死。”
沈修卿落下一声嗤笑,将人抵在床角,一字一顿道:“不一样的情感?”
许砚辞回想着那天人群中逆行,对方死死拉住他的情形,萧齐眼神中的复杂情绪让人读不懂:“对,他恨我,却又见我有危险的时候,会出手帮我。”
沈修卿:“所以你就对他动心了?”
许砚辞觉得自己完蛋了,看着醋意上头的沈修卿,感觉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觉得可爱:“不是养,只是先留着。”
沈修卿眉头蹙了下,觉得许砚辞在敷衍他:“萧齐第二人格听命于塔,哪里会沦落到你来收留!”
许砚辞是没耐心被别人这样逼问,但现在面前是急得炸毛的漂亮猫猫,不仅没生气,反而破天荒地让了点步。
美人吊着眼尾,语速很慢,玻璃般的狐狸眼眸注视着对方:“他是塔安排在纪云斐身边的棋子,现在被赶出来了,塔那边会判定他没价值,接下来就会找人解决掉他。如果我愿意以金丝雀的名义收留他,塔对我这么感兴趣,自然会给他重新规划目标。”
等沈修卿反应过来的时候,许砚辞已经贴着他的脸,意味不明地勾着唇。
这人漫不经心地亲了下他的脸,坏心地提醒道:“沈修卿,你吃醋了。”
沈修卿掐住他的后颈,断了对方后退的路,另手箍住腰身,让许砚辞动弹不得半分,只能维持着这暧昧的姿势:“你知道,那你还这么做?”
许砚辞并不介意,顺势坐在对方腿骨上,双手揽住对方脖颈,姿态亲昵:“我的局还没铺完,自然是要做的。”
他眨巴了下狐狸眼眸,指尖勾着对方的白长发:“但我从不跟别人解释为什么这样做,因为觉得没必要,可我这次偏偏跟你解释了,沈先生,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沈修卿语气很平静:“你怕我生气,损了自己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