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辞:“当然,这是一个有人性的alpha应该做的事。”
沈修卿刚才还觉得他的反应有点意思,现在陡然被扫了兴,脸色顿时沉了几分。
这人还是像上辈子一样。
黑白颠倒、强词夺理。
沈修卿刚想用手掐住住他的脖颈,就见美人薄唇微启,继续说着。
“但我泼了你的衣服,确实造成了的损失,作为赔偿这次地下城的事就算了你可以衣服交给我我让人去洗干净,并且赔你套一模一样的。”
沈修卿顿了下,狭长的眼眸半垂,似乎是在判断他的动机。
许砚辞在立出强词夺理人设后,又三言两语将它打破,把他的不悦硬生生压了回去。
让人捉摸不透。
而且还有让沈修卿更看不透的事。
这人分明是坚冷着脸在解决事情,逻辑情绪,语气疏离。
手指却搭在他的腰线上。
越线的举措,甚至称得上是勾引。
是故意的吗?
沈修卿探究的视线在许砚辞白皙的面容上巡视,描绘着对方的轮廓。
然而许砚辞没有多余的表情,薄唇抿着,凌乱发丝抚在皮肤上勾出清冷的线条,眼底一片清明。
应该是多想了吧。
沈修卿看得出来他想地下城拉开距离,所以不可能是在勾引自己。
但是,为什么不一样了?
这人上辈子想方设法跟地下城搭上关系,这辈子却使劲躲。
这个beta就像是只狡猾的漂亮狐狸,他无论怎么想,也猜不中对方的想法。
沈修卿垂眸看他:“你还记得我吗?”
许砚辞一愣,随即轻笑了下:“沈先生,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套近乎吗?”
沈修卿蹙眉,刚想否定这句话,就感受到腰间被抵住,似乎是那搭在上面的指尖按在他的腹肌上。
许砚辞手指一抵,随即借力拉开距离,不留痕迹地往后退了几步:“但这手段确实让人印象深刻,我记住了。”
“衣服交给助手助手就可以,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许砚辞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直到转身的那一刻,才移开。
沈修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感觉刚才腰上被指尖抵住的地方,似乎烧了起来。
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
勾得人心痒。
许砚辞离开晚宴时,助手手里拿着文件,立即跟了上去。
他两三步追上,将文件翻到对应的页数,展示给许砚辞看:“我刚才去确认了下,地下城那边还没跟纪氏集团签订正式的合同,我们或许可以再想想办法。”
“比如从萧齐下手。”
许砚辞听见这个名字,视线不动神色地在文件上移开:“别对他下手。”
他想起那个金发碧眸在少年在晚宴上胡闹,却还能得到周围人的怜悯,顿时蹙眉。
只有两种情况。
要么这个梦是真的,这个世界是狗血文,萧齐是主角有点气运在身上,周围人跟中了邪一样帮他。
要么是那群老家伙想借机落井下石呛他两句,讨好纪云斐。
理智告诉他实际情况应该是后者,但
许砚辞没办法解释为什么在没见过萧齐的情况下,就已经梦见了他的存在,名字、样貌甚至是性格。
但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狗血文,也太草了,他这么拼死工作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促成两个傻逼谈恋爱?
助手不理解许砚辞的想法,疑惑道:“为什么不能萧齐下手?”
许砚辞看了助手一眼。
他跟这个新助手相处也不过半天,没什么信任可言,便没有多加解释。
许砚辞思索半天:“因为可爱~”
助手:“......”
他:“呃,您好幽默。”
许砚辞:“上班哪有不疯的。”
助手陪着他走到房间门口:“您先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许砚辞点头:“行。”
他的脚步突然停住了。
梦醒了之后他只记得结局跟几个零碎的片段,其中一个就是萧齐利用今晚泼他的酒,爬到了沈修卿的床上。
而如今剧情改变,这酒淋在了他身上。许砚辞怀疑自己烧还没退,不然怎么会相信这个世界居然是小说构成的。
首先他是个非常坚定的唯物主义,其次……
许砚辞看向助手:“你去查一下萧齐的红酒是不是有问题,今晚要注意我的电话,我打给你,无论有没有出声,必须带人过来。”
助手有点懵,但还是点头:“好的。”
许砚辞累了一天,吃完药,躺在床上。
他用手捂住眼睛,难得地沉默了,本来想离沈修卿远一点,但是放的狠话居然全被听见了。
现在派人给对方下药导致耳聋已经来不到了,只能随机应变。
不过让他疑惑的是,沈修卿为什么会出现在A市的晚宴上。
他在梦境中所窥见的未来并不是完整的,只有几个破碎的片段能推出大概的时间线跟故事线。
沈修卿现在应该是在易感期,是濒临暴走的状态,随时有可能造成大面积伤亡。
怎么出现在这里,太危险了。
许砚辞想着,药劲慢慢地上来了,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算了,无所谓。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谁小说,他身为反派,肯定可以活到故事的最后,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死掉。
另一边。
地板上是破碎的酒杯玻璃,深红色酒水像鲜血般淌在地板上,空气中蔓延着酒水芬芳,跟死亡气息交融在一起。
昂贵的水晶吊灯在摇晃,将底下逃窜的人群影子映得错乱,四处都是惊悚的尖叫声。
沈修卿白长发中探出属于狼的耳朵,从薄唇中探出两个尖锐的獠牙,俊美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
他的眼神像是野兽般漆黑,死死地盯着敞开的大门。
沈修卿暴走的消息传到了政府,那边马上就派人过来了,专家组命人开车消防车,拿着高压水枪对准他。
阻止因为易感期而陷入暴走状态的alpha离开酒楼。
压力为30kg/cm2以上的水流成为一道水柱打在沈修卿身上,几乎是立即将他冲退。
但沈修卿在进入状态之后,身体的强度已经远高于金刚石,这次水压只能将他抵在墙面上,并造不成什么伤害。
迸发的水柱激起一片水雾,将众人的视线遮挡住,就在他们以为沈修卿已经退到安全范围,准备关掉水枪发射麻醉剂时,发现——
沈修卿不见了。
墙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塌了个洞。
他逃了。
所有人在意识到这点后,骨缝中升起了阴冷的寒意。
许砚辞感受不到信息素的存在,也就没有察觉到酒店在暴动跟异常,在隔音良好的房间里睡着。
“叮——”
许砚辞眼睫轻轻颤了下,被道突兀的门铃声吵醒。
他有点困倦地睁眼,看了下手机,发现没有任何短信跟来电,只能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
男人穿着黑色风衣,全身湿透,长睫上挂着小水珠,垂着眼眸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这人五官俊美得像是雕塑,抿着薄唇,表情没有什么温度,眼眸漆黑,眉间透着阴冷与强硬,不像是人类,更像是极端危险的怪物。
许砚辞曾无数次梦见这个眼神。
这一瞬间,他像是被毫无征兆地拉入梦境,分不清虚拟跟事实。
阴沉、低冷,带着恨意。
却莫名像是被遗弃的小猫,受尽伤之后跑回来,气势汹汹地瞪着主人。
门外传来把手转动的声音。
许砚辞回过神,直接将门反锁。
开玩笑,他哪敢把危险人物放进来。
沈修卿听到锁门的声音,心底不由涌起烦躁的情愫。
他狭长的眼眸半眯,沉默地站在原地,而后手劲一狠,坚固的密码锁直接碎了一地。
许砚辞瞳孔微缩:“……”
他一言不发,而后乖乖把门打开:“请。”
许砚辞只能把人带了进去,在卫生间拿干燥的毛巾时,听见手机在外边桌子上疯狂震动。
他把毛巾递给沈修卿,过去桌子那边将手机拿起,手上德水珠滑下,恰好把电话挂断了。
但随后,一条短信在上方浮起。
助手:刚才萧齐拿的酒有问题.....
许砚辞还没看完,手中陡然一空。
他疑惑抬头:“你拿走我手机做什么,还我。”
沈修卿冷淡地扫了眼短信内容,而后徒手捏碎屏幕。
短信后半段赫然写着:
——他早就知道了沈修卿现在容易暴走的易感期,故意在酒里下了诱情剂,想自己用,但没想到泼你身上了,现在沈修卿在往你的方向走!!!
许砚辞抢过手机,但它已经黑屏死机了,完全重启不了。
自然也就没看到短信的后半部分。
他:“......”
这人有毛病吧?
许砚辞刚想发火,后颈却止不住地痒。
他是beta,丝毫没有意识到房间的信息素已经浓到一个几乎恐怖的程度,足以让任何一个omega发情。
“我手机上有很多内容。”
沈修卿嗓音寡淡:“是吗?可是你有备份。”
许砚辞本来想敲诈一笔,但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笃定,愣了下:“你怎么知道?”
他没有把手机上的信息全部备份的习惯告诉其他人。这个刚见面不久的元勋,又是从那里知道的?
沈修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逐步靠近,将许砚辞逼到角落,伸手一推,让人跌坐在旁边床头柜上。
他伸将许砚辞的下巴钳住,往上一抬,低头吻了下去。
许砚辞:“?”
他再迟钝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沈修卿:“老婆。”
他眼神平稳,嗓音出乎意料的冷静,就是说出的话不怎么对劲。
许砚辞:“你是单身,没有老婆,放开我。”
沈修卿嗓音勾着点不快:“你很快就是了。”
许砚辞:“......”
他现在有两个方案。
一是弄死沈修卿,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个濒临暴走的alpha的战斗力恐怖到能孤身屠城。二是对外求助,可他的手机坏了,没有其他联络外界的方式,要是强行跑出去的话,还可能惹怒对方,死得更惨。
许砚辞心底设想了无数可能性,发现顺从才是受伤最小的办法。
顿时绝望。
得存进尺
许砚辞跌坐在床头柜上,被对方臂弯卡在墙角,无处可逃,只能不停地往后缩,直到背脊抵在冰冷的壁面上。
他抿着唇,紧绷着身躯,琥珀色的眼眸带着点湿润,视线落在男人扯下了手套的动作上。
他的下巴被骨节分明的手掐住,于是只能被迫抬头,承接着吻。
软唇被抵了下去,而后是不留余地带有侵略性的进攻。
独特的沉木枯玫瑰气息落在脸颊旁,炙热的余温一点点地渗透入骨缝,把体内流淌的液体都引得烧起来。
许砚辞喘不上气,思维也跟着混乱了,下意识想要掌击对方的眼眸夺取逃生的机会。
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他是个没有信息素的普通beta,如果得罪顶级易感期alpha,要么被打得重伤,要么当场死亡。
许砚辞没办法改变事实,只能从预想中的所有情况里,选择一个将损失控到最小的方案。
公司资金链快断了,还没查清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根本承受不起他的缺席。
沈修卿不满他的走神,错开些位置,让脸颊在对方脸上轻轻贴着,把许砚辞的注意力拉回来。
许砚辞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轻扯着对方的衣袖:“一定要吗?”
沈修卿理智被濒临暴走的信息素压住,完全听不懂话,于是握住他的指骨关节,借势亲了下手背。
这动作分明是绅士的、向恋人献出心脏般的忠诚。
但他的视线却自始至终都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像是带着极端意图的引诱,纠缠着拉丝,只有野性极强的yu望。
许砚辞想往后蜷缩,却无法将手抽离出来。
他垂了垂眼眸:“那你轻点,我前几天才出车祸,太剧烈可能会出事。”
床上的美人陷在床上,喉结在天鹅般的白颈不停滚动,眼睛微红,只能用力闷闷chuan着气。
沈修卿指腹摩挲过这张漂亮的脸:“是不是要睡着了?”
许砚辞沙哑地想发出音节,但最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瞳孔猛地微缩,硬生生被扼住了话语,简短的指甲紧扣入对方后背,割下道红痕。
许砚辞嗓音带着厚重的哭腔:“滚。”
美人眼角红得不像话,囤着泪水,像是颗明丽而摇坠落的瑰宝,在冷灯下璀璨着光,异常地亮。
半晌后,终是破了音。
指节也克制不住地勾//着床单。
沈修卿嗓音低哑:“就知道哭。”
许砚辞无心应他,那颗泪珠随着对方的动作而落下,荡开了湿//痕。
理智像是崩到极限的弦,毫无征兆地断裂,剧烈的反噬甚至让身躯不受控制
许砚辞直接甩了一巴掌:“你他妈别碰我!”
沈修卿的脸被扇到了一旁,而后漫不经心低轻笑了下,手指抵在发痛的脸颊:“这才像你。”
他瞥过去,视线在对方恐惧而苍白的面容上巡视,单手掐住脖子,将许砚辞的后脑勺狠抵在柔软床上:“你想骂、想打都可以,但不可能离开。”
于是许砚辞淌着泪,被迫cheng受,身体的红痕与白皙皮肤成为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对比。
太阳光从窗帘缝隙中泄了进来,落在beta美人瑰丽而白皙的面容上,非但没有给添上几分温和,反而看上去多了几分虚弱。
似乎随时会昏死过去。
许砚辞伸出无力的手去摸后颈,上面已经被咬破了,渗出了些温热的血。
还好,他是beta,不至于被标记。
许砚辞全身像被车碾过一样,骨头碎成块,扎在血肉里,很疼。
他视线一瞥,就看见身边睡着个高大alpha。
男人五官没有多余的表情,薄唇抿着,白色的长发丝抚在皮肤上,勾出清冷的线条,闭着眼睛睡觉都有种可怖的压迫感。
许砚辞想不通,他梦里分明是萧齐喜欢沈修卿,给自己下药,然后醉醺醺地误闯沈修卿房间发生一ye情。
现在睡在沈修卿身边的人,怎么变成他了?
许砚辞忍着不适,掀开被子,白皙的手撑着床,勉强坐起来。
然而这时,他的手腕被钳住了。
身后人嗓音压得很低,带着点不悦:“去哪?”
许砚辞身躯顿时一僵。
他回头,向来理智的眼眸此刻微红湿润,像被欺负狠了。
许砚辞语气疏离,声音尽可能平稳,但还是有点沙哑:“清理一下,去公司。”
他没有难过,也没有极端的愤怒,如同不会荡起波纹的水池,将人拒之千里之外,看不懂情绪起伏。
好像是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和往常一样,睡了一觉。
理智得近乎无情。
沈修卿蹙眉,审视着对方的表情。
他像是被这毫无破绽的平淡态度给激到了,眸底带着几分不悦:“随你。”
许砚辞动了下,姿势牵扯到高高long起的小/腹,腿上顿时留下道白/痕。
两人都愣住了。
沈修卿的眼神赤/裸.裸地留在那处,这才明白,他不是不痛,也不是情绪不会起伏,而是在竭尽所有力量忽视昨晚的痛楚。
许砚辞耳尖比血还红,强行无视它的存在,继续往浴室走去,只是脚踝在昨晚的时候弄伤了,姿态狼狈,一瘸一拐。
走到一半还摔在了地上。
他闷哼一声,床上被子发出摩挲的声音,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沈修卿并没有下床来扶他。
那人嗓音依旧低冷寡淡:“你待会要什么,我全都会给你。”
许砚辞没办法回答他的话,他前几天本来受伤的就是脑袋,现在晕得要死。
走是走不动了,他干脆顺势倒在地上,想等恢复点力气再起来。
然而刚躺下,身体却是腾空陡然而起,失重感像巨石砸来。
许砚辞瞳孔微缩,下意识抱住了身上的人。
沈修卿蹙眉。
但他语气却透了丝难以察觉的紧张:“你是真的不舒服?”
许砚辞咽喉处像是被堵着,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琥珀色的眼眸露出点痛楚,只能干巴巴地看着他。
他本就难受,再加上失重感突袭,此刻更是觉得天旋地转,眼泪都泌出来了,挂在眼尾上,要掉不掉。
沈修卿垂眸,手抵在对方脑袋上,感受着掌心传递来的滚烫温度:“发烧了。”
许砚辞:“我前几天出过车祸,还没养好身体。你应该找omega,而不是一个受伤的beta。”
“还有点良心的话,抱我去清理一下。”
沈修卿见他还有力气说话,狭长的眼眸微垂:“真娇气。”
但他没拒绝,抱着人就往浴室走。
沈修卿抱着他,单手开了花洒,另手拢过对方的后颈,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沉木枯玫瑰气息的肩窝休息。
虽然对方闻不到信息素,但刚办完事,有它的安/抚会好受点。
水珠从花洒上滴落,砸在地板上,像是白噪音雨声。
沈修卿清理的力道并不小,许砚辞紧抿着唇,却还是压不住闷哼声,忍受着痛楚,眉头不知不觉紧蹙。
然而就在他快受不住的时候,眉间被吻了下,背部被轻拍。
他愣住,沈修卿也愣住了。
但沈修卿脸色没什么变化:“安分点,别动来动去。”
许砚辞原本难受到快吐了,被他亲了下眉间,又被有节奏地拍着背,慢慢地放松下来了。
他小时候哭闹,父母就经常这么安慰他,久而久之,这个动作就成了安抚他情绪的唯一办法。
可他很少在别人面前讲起自己的过往,这人分明才见过两次面,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动作?
许砚辞看着沈修卿,心底的疑惑越来越重。
alpha在事后会对伴侣有强烈的保护欲,可是为什么他觉得沈修卿在故意排斥自己,不愿透出亲近的意愿。
许砚辞直接问:“你很讨厌我吗?”
沈修卿:“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谈不上喜欢跟讨厌。”
许砚辞眨了下眼睛。
其实他不是很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这么问,只是想衡量下能通过昨晚的损失换取什么东西。
既然对方不讨厌,那就可以单枪直入了。
许砚辞:“昨晚是你易感期失控,我也不要你负责,让你手底下的人把单子还我。”
沈修卿:“嗯。”
许砚辞见他答应的干脆,察觉到有继续索取的空间,商人的本能立即占了上风,继续问道:“为什么地下城要找我合作。”
沈修卿看穿了对方的小心思,懒得看他,只是默不作声低将手上的动作加重,像是警告。
许砚辞蹙了下眉,忍着难受。
他假装没懂对方让闭嘴的意思:“我想要听我不知道的消息。”
沈修卿回答道:“塔在找你的资料,你手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而我过来,也是想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许砚辞:“塔?”
这是未来里会缠上他的敌人组织名字,逼得他公司破产,最后不得不求助攻。
现在公司乱得可以,完全没有抵抗塔的能力。但他可以在破产前求助沈修卿,看能不能改变未来的轨迹。
许砚辞抬头看着他的喉结,嗓音清冷吸引对方注意:“那你保护我,直到我公司重新起来,大概需要一年半时间,不过分吧?”
他待到察觉到视线后,这才慢慢地将视线重点放在沈修卿的眼睛,带着目的性地引诱。
沈修卿也在看他。
许砚辞眸色温柔,像是颗晶莹剔透的古老琥珀,封存着明目张胆的野心,漂亮到了极致。
沈修卿的喉结无意识地动了下:“不过分。”
他错开视线,欲盖弥彰地调整花洒角度,冲刷着两人的躯体,将这暧/昧不/堪的气息全部冲刷掉。
“过几天搬我家来,越快越好。”
许砚辞:“?”
他咬牙切齿:“如果我拒绝呢。”
这家伙怎么还得存进尺!
所以,要不要一起住?
沈修卿低着嗓音,无所谓道:“你不住在我身边,公司又破成那样,那就等着在睡着的时候被塔派人暗杀掉。”
“我倒是烦身边出现个陌生的家伙。想死,我也不拦着,真以为我对你有多余的想法?”
许砚辞:“……”
他偏过视线,闷闷道:“我死了,那条路可就封死了,你也讨不到好处。”
许砚辞神情极淡,侧着半截白皙脆弱的脖颈,上边还落着紫紫青青的吻痕,看上去性感又可怜。
他微垂着眼,再加上闷闷的语气,竟有种让人心软的意味。
沈修卿瞥了他一眼:“你可能会让我难办,但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公司破产,所以,这条路你不会封。”
他前世跟许砚辞相处了很久,对这人的性格了如指掌,就是个为了利益不折手段的疯子商人。
沈修卿知道面前这人现在就是故意引他心疼,肚子里酝酿的尽是坏水,不动神色地想让他主动退让。
但他看着许砚辞抿着唇,眼尾发红,蓄着点晶莹泪水的模样,语气不自觉地软了几分:“所以,过不过来住?”
许砚辞见好就收:“沈先生都再三请求了,在拒绝就不礼貌了。”
沈修卿见他脸变得快:“呵。”
他指骨关节屈起关掉花洒开关,另手拿起浴巾将人盖住,擦掉水珠,卷起折角揉着湿透的柔软黑短发。
许砚辞乖乖地任他所作所为,顺势从桌子上将手机捞起,拨了个号码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听:“老板,您还......”好吗?
电话那头已经猜到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许砚辞知道助手想问什么,但他没有跟不熟的人透露隐私的习惯。
他打断了对话,简单地下了命令:“带上公司近期的会议记录跟单子,在医院等我。”
助手:“收到。”
沈修卿狭长的眼眸微垂,替他穿着衣服,像是想起了什么:“你也会惜命,不去公司工作了?”
这人上辈子加班加到晕在公司是常事,这辈子居然会主动去医院了。
许砚辞总感觉对方语气怪怪的,但又不知道哪里有问题:“现在烧得有点迷糊,得边输液边处理公务,不然看不懂字。”
沈修卿:“烧得迷糊,那刚才为什么还会讨价还价?”
许砚辞:“本能罢了。”
沈修卿似乎不太满意这个回答,指骨关节微屈,将衬衫领子提了起来,扼住对方呼吸,让其被迫踮起脚尖站着。
许砚辞白皙手腕搭在他劲瘦有力的胳膊上,被勒得止不住咳嗽:“咳..咳,你做什么?”
沈修卿:“太矮,不好扣纽扣。”
他虚眯了下眼,手劲又往上抬了抬:“再说了,都拿命上班了,现在倒是会怕死。”
许砚辞这下是踮着脚尖都站不稳了,整个人摇摇晃晃,只能无力地抓着他的手当做支撑点。
他衬衫没扣完,半掀着露出大片白皙肌肤,落着暧昧不堪的吻迹,锁骨上窝因为呼吸不畅而凹陷,突出精致的骨感,撩得人心痒。
许砚辞折腾了一夜加上发烧,手上的力道可以忽略不计,根本挣脱不开alpha的束缚,只能拼命地呼吸着。
他偏浅眼眸向上掠,湿润润地直视对方眼睛:“放开我。”
像是个没有安全感只能选择伸爪的小狐狸。
沈修卿被这幅可怜模样勾得眼底漆黑一片,手劲一松,指腹同时抵着他的下巴往上抬:“扣好了,需要我送你过去吗?”
许砚辞猛地跌了下来,踉跄着稳住身形,低着头咳嗽,忍住了骂人的冲动:“咳...你还在易感期,去了得把医护人员吓死,我是去处理公务,你来了会影响效率。”
沈修卿:“行。”
许砚辞喘息缓了会。
他猛然抓住他的领子,毫无征兆地踮起脚尖亲了上去,指尖紧勾着沈修卿的衬衫,将它揉得皱到不能看。
他一吻终了,而后敛起眼神,不带一丝情欲与讨好,尽是挑衅。
许砚辞像报复一般,在出门前留下一句:“忘了说,沈先生,你昨晚吻技真是烂透了。”
许砚辞独自打车去医院,抱着助手送过来的电脑,坐在冰冷的长椅子上控制鼠标查阅资料。
他倒不是落魄到需要在医院走廊办公,相反,这家医院是他名下的产业,在建立初期就有了自己的私人病房。
只要许砚辞想,VIP私人病房随时都可以去。
但他现在坐在冰冷的长椅上,是因为还在意那个梦。
这个梦给他的感觉太真实了,粉身碎骨的后劲从骨缝中透出来,带着令人心千的恐惧。
他记得梦里的自己是去了私人病房,萧齐追过来闹事找不到人,只能带人去砸了他的公司,弄伤了好几个员工。
所以许砚辞现在坐在这里,他在等,萧齐是不是会像梦境中那样出现,气势汹汹地骂他狐狸精,勾沈修卿的魂。
反正在这坐着等也不会有什么损失,顶多环境吵了些,但还在忍受范围之内。
许砚辞边坐在这等他边办公,习惯性地用右手控制鼠标。
输液的地方也恰好是这只手,插在血肉中的针头手部的动作移动小范围的转,有点疼。
他不在乎这点痛感,但越往下看,琥珀色眼眸越发凌厉,周身气压低得可怖。
在车祸昏迷的两个月里,公司接的单子屈指可数,而且里面的小领导不知道什么犯毛病,不停地开没有必要的会,以批评底层员工为主,用词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职场霸凌。
这些人与其说是想整顿风气为公司做点什么,不如说是找机会摸鱼,顺便耍耍威风,把公司的氛围搅得一团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