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beta是貌美反派—— by暴走雾霾
暴走雾霾  发于:2024年0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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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砚辞没跟他解释的打算,就看着扔在地上财务报表,有点苦恼。
迟寻弯腰捡起来,又放在他面前:“很明显,内鬼不想干了,他这样算是摊牌了,你继续装傻也没用,他肯定知道你知道了,找个时间挑明吧。”
许砚辞垂了垂眼眸:“别吵,让我再想想。”
办公室的门开了。
江逾白边打着电话,走了进来,看了散落一地的文件,有些惊愕:“怎么发了这么大的火,小寻干什么了?”
许砚辞知道江逾白这是看他们两个聊太久,有点疑心,进来看看情况。
他眨了下眼睛,眼泪瞬间滚了下来:“我压力太大了,没忍住......公司的情况都成这样了,这下真的得去申请破产,哥哥,我该怎么办。”
迟寻:“......”
他见这人一秒掉泪,对许砚辞的演技感到佩服。
江逾白顿了下。
他知道许砚辞向来对事不对人,这次的事情,或许真的超出对方的承受范围了,他看着对方湿漉漉的狐狸眼眸,握着手机的指尖紧了紧。
这好歹也是他照顾了五年的人,已经当成弟弟了,但他却......极为强烈的心虚跟愧疚顿时迸发,江逾白有点后悔做得太过了。
就在江逾白挣扎时,这时电话那边传来声音,但听不清音色:“他装的,你别理。”
电话那边的人见江逾白没了声音,就知道江逾白是愧疚了,没脸跟许砚辞说话。
许砚辞脸色微沉,眼底掠过挑衅。
他表情转换得极快,让人看不清,只见眨了下狐狸眼睛,当即多了几分恰到好处的委屈,嗓音带着哭腔:“哥哥,我是装的吗?你告诉他,我是装的吗?”
江逾白被这声哥哥喊得心软,连忙放下手机安抚对方:“他不太会说话,你别委屈,我待会骂他,别生气,来,喝口水缓缓......”
许砚辞:“哥哥,我都这么难过了,他污蔑我,你也不理。哥哥,你不是说过不会让旁人欺负我吗?为什么不骂他,你是不是在骗我?”
许砚辞知道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软,所以他故意留这个人在身边,在无意间示弱,装笨,慢慢地反向规训对方,让他把自己当成弟弟。
他做到了,江逾白不仅帮他处理工作,还陪着他度过父母逝世那段最艰难的日子。之后他出车祸后,更是一手悉心照顾到现在,完全超出了助手的职责范围。
这些照顾跟情谊是真实存在的,江逾白陪了他最困难的五年。
许砚辞在试探,如果江逾白让点步,愿意跟他主动认了罪......他可以这个青年死得痛快一点,而不是在苦难中绝望死去。
这次江逾白犯的错误太大了,以至于他没办法装作看不见,这步棋无论如何都得收,但看着面前因为他落泪而不知所措的人,还是留了一点不该有的心软。
电话那边传来气得磨牙的声音,但手机放太远了,说的什么听不见。
江逾白顿了顿,随即反应过来立即断了电话:“道歉?这......他有社交恐惧症,不能直接跟别人讲话的,我跟你道歉吧,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许砚辞见了他的反应,眼底的挣扎荡然无存,但却见这人一边道歉,一边缓缓蹲下,捂着肚子,蜷缩成团,脸色也变得苍白。
江逾白本来就是孕早期,情绪一激动,就胎位不稳,腹部作痛。
许砚辞楞了下,也意识到这点,将他带去了距离公司最近的医院。
他们坐在车上,江逾白腹部的作痛让他多了点焦虑,压在心头并不好受,发凉的指节搭在许砚辞手腕上,小心而又紧张地道歉,嗓音带着点哭腔。
许砚辞垂了垂眸,说没关系。
他知道这人是在为偷他公司的钱道歉,对方现在需要他的态度作为情绪安稳剂,那他就给,现在还不是收网的时候,远远不是。
接下来还有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是让江逾白彻底发挥利用价值的催化剂。
他安排在了医院。
作者有话说:
小许要开始收网了,所以会先写几章事业线,不会很多,他很快就解决完然后去找沈猫猫。
大家可以猜猜江的前男友是谁,猜对发小红包!

许砚辞让迟寻去挂号,他则带着江逾白在门诊房外坐着休息。
病房内并不是预产科,而是普通的肠胃科。
他们来错了,但江逾白却完全没察觉,整个人茫然地坐在外边,脸色比刚才胎位不稳时还要惨白几分。
“纪先生,病人只是受了凉,喝点热水就能好了,我的建议是没必要把每个科都查一遍......”
纪云斐的指节叩了叩桌子:“什么叫做受了凉,带他来了,你就查。”
萧齐的嗓音听起来很虚弱:“纪哥,我们就听医生的吧,不疼了,我回去喝热水。”
纪云斐安抚道:“别怕,疼就说,没必要学大人一样忍着。”
萧齐快哭了:“不是,他们查要抽血的,我怕。”
纪云斐:“......”
萧齐:“我们走吧。”
纪云斐强硬:“不行,得全部查完。”
萧齐委屈巴巴:“我是装的。”
纪云斐:“装的也得查完。”
萧齐抗议无效,在里边小声呜咽着,光听声音就知道整个人丧了下去。
他知道私自开车纪云斐一定会生气的,所以先下手为强,装病让纪云斐可怜可怜他,忘记那件事。
但他要是知道纪云斐会这么上心,打死他也不装病,搞得现在还得被拉着去抽血检查。
萧齐想着,越哭越大声,肚子本来没事,现在焦虑到发痛。
纪云斐低声安慰。
许砚辞在外边听着两人的动静,视线却是落在江逾白身上,见这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底也开始红了,捂住腹部的手控制不住地用力,陷了一块进去,已经忘了自己是怀孕的状态了。
医生叹了口气,没见过这么腻歪的情侣:“那我给萧先生开点药,你们拿着这个单子去外边的自助机扫一下,就可以拿药。”
江逾白听见他们要出来,猛然站起,连许砚辞都没顾得上,扶着墙,踉踉跄跄地走。
许砚辞看着他的背影,无声地笑了笑,他站起来,不缓不慢地跟在后边,明知故问:“哥哥,你怎么了?”
江逾白强压着哭腔,不敢回头看他:“我有点太疼了,起来走动走动分散下注意力,你别管我。”
许砚辞毫无征兆拉住江逾白,手劲一狠,将人揽到自己怀里。
江逾白拼命挣扎,红着眼睛瞪他,已经完全失态了,哪有平日那副清澈温良的模样。
他压着嗓音,不敢大声说话:“放开。”
许砚辞狐狸眼眸微垂,将怀里人的狼狈模样尽收眼底。
他的态度很冷漠,把人控制住:“哥哥,听话,下一个就是我们了,要是走了,后边的人可就排上来了。”
江逾白:“那就让他们先。”
许砚辞没说话,就这么居高临下看着他,没有半点让步。
江逾白急昏了头,没有察觉到许砚辞的异常,就只是拽着他的衣角,哭着求他:“我不治了,我不治了,我们走吧......许砚辞,求求你松开手,离开这个地方好不好?”
许砚辞眼底浮现笑意,压迫感逐渐增强:“哥哥,你在害怕看到谁?”
他话刚说完,身后科室传来脚步声,是纪云斐跟萧齐检查完打算出来了。
江逾白全身都在颤抖,捂着肚子,站都站不稳。
许砚辞见差不多了,这才慢悠悠道:“啊,我们走错科室了,哥哥,跟我换个地方吧。”
江逾白如释负重,连忙跟在许砚辞身后,躲进走廊的拐处,跟纪云斐、萧齐两人错开位置。
他扶着扶梯,不停地喘气,运转的大脑也慢慢恢复过来,等等......他好像表现得有点太明显了,许砚辞不会知道了吧?!
许砚辞问他:“在办公室跟你打电话的是你前男友吧,你们还有联系?”
江逾白完全没做好心理准备,刚放下的心即刻悬空了起来,紧张地问:“有一点,怎么了?”
他刚才受的刺激太大了,以至于没办法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一副生怕许砚辞察觉到男友是谁的模样。
许砚辞假装没看出他表情的不对劲,淡道:“没什么,就是想到最后陪在你身边的人不是他,而是我,有点感慨。”
“你这么喜欢他,怀了孕也不让他负责,想着所有后果都自己承担。而你前男友呢?在你面前挑衅我,完全没考虑到我是你上司,把我惹恼了,对你会有什么后果。他想你的时候,也不顾及现在有现任,仗着你心软,半夜三更把你吵醒要你讲故事给他哄睡。”
“你现在需要他,而他指不定在哪陪着新欢呢。说不定像刚才那两个人一样,新欢只是着了凉,就紧张道恨不得将所有项目都查一遍。”
江逾白脸色越来越苍白,张了张唇,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自嘲道:“所以,你想表达的是什么。”
他知道自己现在很不要脸,知道男友有了新欢,还是没办法保持距离.....所以,许砚辞这是在嘲讽吗?
江逾白出现了难堪的神色,顿住了脚步。
为什么,他会走到这一步。
许砚辞在原地站住:“哥哥,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是在关心你。”
他回头望向江逾白,眼神是坚定:“别信他了,你看,现在是我在你病重的时候陪着你。他说的话都是骗人的,只有我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江逾白看着他,无力地笑了笑:“但.......我这破性子就这样,有些苦,就是我该吃的。”
他没想到许砚辞对他会这么好,好到让他开始自责自己做过的事:“不过,我真的很感谢你。”
但是江逾白做不了什么,他从一开始就是在许砚辞的对立面,没办法停下来。
他看着许砚辞关心的神色,想着这五年的点点滴滴,心底止不住地疼。
如果许砚辞跟他没有任何利益纠纷,真的只是他弟弟就好了。
他一定会照顾好这个弟弟的。
许砚辞:“......”
他有点意外,本来还想着能不能策反这个棋子,没想到江逾白跟纪云斐之间的感情,比血缘关系还要再牢固。
不过策反不了也没事。
他已经在江逾白心里,留下了一点对纪云斐失望的种子,以及对自己更为愧疚的情绪。
现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作用,但只要再发酵一下,他布了这么多年的局,就可以收场了。
这将会是捅向纪云斐最痛的刀,也是他带江逾白来医院,看那两人卿卿我我的最终目的。
许砚辞跟他煽情了几句,然后带着江逾白去挂水拿药。
他从医生手里拿过病历单,看着上面的数据蹙着眉头:“你身体情况怎么这么糟糕,所有指数都不正常,是不是乱吃药了?”
江逾白像是怕他发现,连忙把单子拿回来:“我身体情况不是一直都不怎么好么,老毛病了。”
许砚辞存在点疑心:“这病应该是近几年得的,你要是从小有这毛病,是活不到现在的。起来,我带你去查查其他科,说不说是前期,还有得治。”
江逾白摇头。
许砚辞心底的疑惑越来越浓烈,直觉告诉他这个问题很重要,于是追问:“为什么?”
江逾白语气倒是淡然,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晚期了,没必要查。”
许砚辞手指微微屈着,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也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江逾白要冒着身份暴露的危险转移他公司的资金。
原来是知道自己要死了,用仅剩无几的时间,去给纪云斐铺最后的路么?
许砚辞不能理解这种极端的感情。
怎么会有一个人,在得知伴侣背叛后,还能耗尽最后的时间,去给对方谋求利益。
图什么?
纪云斐救过他的命也不应该啊。
许砚辞问道:“是什么病?我可以用人脉给你找到合适的专家,你相信我。”
江逾白摇了摇头,对他勾着个温柔的微笑:“真的已经晚期了,就算找到医生,也只能是续个几年的命。”
许砚辞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死也不说,劝解道:“几年也行啊,你真打算这么快死去?你这么年轻,还没好好去享受生活呢。”
江逾白脸上云淡风轻:“续命的过程可能要化疗,会很痛苦。”
许砚辞:“可你现在看起来不是很怕疼的样子。”
江逾白沉默了会,垂着眼眸,才说出真正担心的事:“那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要是化疗,畸变的概率很大,我不能对孩子的人生不负责。”
许砚辞冷血:“打掉。”
江逾白手放在肚子上:“可是我很喜欢这个孩子。”
这是他死后,可能唯一能留给纪云斐的东西了。
江逾白跟纪云斐一起长大,知道对方对他的占有欲跟依赖有多强,他要是死了,纪云斐肯定会发疯,所以他必须留下一点念想。
许砚辞听了对方的话,感觉脑子有点疼,他第一次见到这种恋爱脑,不知道怎么办,也劝不了,只能由着对方了。
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许砚辞看着江逾白虚弱的样子:“你今天先休息着......而且,我有事告诉你,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江逾白疑惑:“什么事?”
许砚辞:“你今天受太多刺激了,先缓缓,待会挂完水去睡个觉吧,醒来再来公司找我,我在办公室等你。”
江逾白听他这么说,心底有点不安:“到底是什么事?”
许砚辞朝他笑了笑:“放心,是好事。”
第二天晚上。
江逾白从医院出来,打了车就去公司。
他进去,发现大家都下班了,只有许砚辞的办公室还亮着。
江逾白敲了敲门:“砚辞。”
许砚辞:“进。”
江逾白走了进来,把顺手买好的夜宵放在他桌子上:“迟寻说你晚上没吃饭,我就在路上给你买了点清淡的云吞,待会垫垫肚子。”
他把袋子解开,将外卖在桌上放好。
但许砚辞不复往常热情,没有搭理江逾白,甚至连看一眼都没有。
江逾白察觉到他的异常,绕到了对方身后,有点担心:“怎么了,公司又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奇怪,他今晚没动手啊。
然而等江逾白看清电脑上的字,整个人都呆住了。
文档的字密密麻麻,全是他在公司动过的手脚,以及转移公司资金的证据。
他.....他不是早就删掉了吗,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许砚辞狐狸眼眸上挑,却不像是在笑:“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江逾白跟他僵持着,半晌后,依旧选择垂死挣扎,就是不肯说出他是纪云斐的人。
他偏过头,像是害怕看到对方失望的情绪:“我想治病,缺钱,所以就鬼迷心窍动了公司的资金。”
许砚辞无声地嗤笑,漂亮的狐狸眼眸弯起,也没说话,就是觉得对方这幅心虚的样子特别有意思。
他站起来,指尖挑起对方的下巴,强迫江逾白跟他对视:“哥哥,你现在是连像样的谎言都不愿意编一个了。”
江逾白猛地闭上了眼睛,根本不敢看向许砚辞的眼睛,拼命地摇了摇头,不停地往后退。
他闭上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但皮鞋踩在地上的脚步声却清晰地传入耳朵,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心脏上,从脚裸升上寒意,让身体逐渐僵硬了起来。
江逾白很慌,退得越来越快。
许砚辞不缓不慢地逼近,嗓音低哑:“哥哥,你为了个外人对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谎,是真的不想不要我了吗?”
江逾白后背毫无防备地撞上了墙,下意识睁开了眼睛,正好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狐狸眼眸。
许砚辞周身气压很低,将他困在墙角,耐着性子问道:“纪云斐安排在我身边的内鬼,陪在我身边五年的哥哥,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
江逾白呼吸声顿时紊乱,咬着牙关,喉间酸涩得厉害,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太过于慌乱了,以至于不知道许砚辞什么时候从他口袋里拿过手机,只见对方面不改色地输入纪云斐的生日,当着他的面解锁了。
许砚辞也看着页面,漫不经心低笑了下,而后手腕翻转,不留情面地将手机摔在地上。
“啪!”
江逾白整个人都颤了下,捂着耳朵,眼角淌着泪,像是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可怜。
许砚辞指尖敲了敲墙面,似笑非笑:“还是没有要说的吗?”
江逾白真的被吓坏了,已经防线有点崩溃了,尖声叫道:“说明我暗恋纪云斐,不能说明其他!”
许砚辞:“?”
他没想到江逾白会用这样荒谬的理由来堵他,掌心撑着脑袋,仰头看向他,不太走心道:“这话,这话骗骗我可以,可别把自己也给骗了。”
江逾白指尖勾紧了衣角,没说话了。
许砚辞很享受他的紧张,但见快把人欺负坏了,也稍微收了点手:“该把钱还回来了吧,你再不转过来,公司都要被搞死了。”
他语气没有什么威胁性,尾音上扬,甚至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但这许砚辞越是这样,江逾白心里却越是恐惧。
他知道,许砚辞其实本质上很享受攻破别人心里防线的感觉,完全将敌人控制在掌心里,接下来是生是死,全凭他的心情。
江逾白在清楚自己必死无疑后,没有很难受,反而松了口气。
他欠许砚辞这么多,早就不知道该怎么还回去了,如果他的死能让对方感受好受点,那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江逾白深吸了口气,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局,但有一点很疑惑:“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我跟纪云斐之间不正常的关系?”
他跟纪云斐都是孤儿,从小在一个孤儿院长大。他们受不了里面的管制,逃跑出来后,怕被抓回去,就改了姓名。
之后纪云斐从底层爬上去有了自己的势力,所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江他们在孤儿院的过去彻底抹去。
江逾白跟纪云斐遇到许砚辞之前,就已经把身世就已经抹干净了,根本无从查起。
而且纪云斐对他的占有欲很强,总是觉得有人在觊觎他,刻意地将他藏了起来,导致外界基本没人知道纪云斐的过去,以及江逾白的存在。
身份的隐藏,再加上他跟纪云斐的避嫌,江逾白能肯定,许砚辞绝对没办法把他跟纪云斐联系在一起。
可是这个人却偏偏猜到了。
许砚辞语气很平静:“因为我给你交社保的时候,他们跟我说,纪云斐已经帮你交了。”
江逾白表情有一刻的崩裂:“?”
许砚辞看见他表情,狐狸眼眸顿时弯起,笑个不停:“你怎么连这种话都信啊,不过,我才不告诉你。”
他是查过,而且发现知道纪云斐身世的人,都已经莫名其妙地死了。
只是对方漏算了一点,就是他们曾经呆过的这家孤儿院,其实是许砚辞父母开的,每个孩子的资料都得先上传到他父母那,审核通过了,才能孩子收进去。
许砚辞很喜欢漂亮的东西,所以对其中两个长得好看的孩子有点印象,这也导致在第一次见到江逾白时,就觉得这人很熟悉。他回翻孤儿院的资料,竟然查到了纪云斐刻意抹掉的过去,以及他费劲心思想要藏起来的人,叫[白]。
江逾白就是[白],不过现在江逾白可比档案上的照片好看多了,以前瘦瘦小小的,像是吃不饱的流浪猫,现在亭亭玉立,稍微一笑就能让人放下戒心,不得不承认,纪云斐把这人养得很好。
许砚辞低下了脑袋,语气非常受伤:“江逾白你说过的,爸妈不在了,你会当我的哥哥,好好照顾我的......我信了,所以我对你跟其他人完全不一样。其他人都是外人,我都防着,什么权限跟核心业务都不让接触,只有你,我只放开了权限给你。”
“我是真的把你当哥哥了......”
江逾白顿住,他不怕许砚辞凶他骂他,甚至是动刀子,唯独怕许砚辞露出这样脆弱的表情。
多年的相处让他清楚这人要强的性子,对方很多次被人当众刁难,拿着刀架在脖子上,却也不掉眼泪......
唯有一次,是许砚辞看着父母飞机出事的新闻,坐在病床上无声掉泪。
江逾白选择过去陪伴他,让许砚辞把他当家人了,可他又是怎么做的?
他明明答应过不让许砚辞再哭的。
江逾白的愧疚就难以掩饰,焦躁的情绪在体内游走,急得话卡在喉咙底说不出来,刚稳下来的肚子又开始痛,整个人的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
他缓慢地蹲在地上,整个人缩成团,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痛得止不住地颤抖。
许砚辞眼底是自嘲的笑意:“哥哥,是现在连站着跟我说话都不想了吗,好伤心。”
江逾白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一副虚弱的样子,说话都有气无力:“不、不是的,我肚子痛。”
许砚辞嗓音冷了下来:“可是我已经不信你了,资金流在哪里?”
江逾白没有说话,只是用哭红了的眼睛看他,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下来,可怜死了。
许砚辞就没逼问了,他知道江逾白不知道,转移资金的人是纪云斐。
他偏过身子,看见从窗口上爬上来了很多黑衣保镖,外边是呼啸的风,伴随着直升机的声音。
许砚辞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微眯了下眼睛,感慨到:“场面真壮观,我还没见过纪云斐气成这样过,看来哥哥在他心里还真是不一样。”
下一刻,狙击枪的红点毫无征兆地落在了许砚辞的头上。
江逾白睁大了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扶着墙站起来,他跟许砚辞一般高,挡在他面前,踮起脚尖,就能完全将人护在身后。
许砚辞看见直升机上的狙击手,立即收了枪,但嗤了声:“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也是想要我死吗?”
江逾白没应话,从袖子里拿出把短刀。许砚辞微微蹙了下眉,进入戒备状态。
然而想象中的对峙没有出现,只见江逾白握着他的手,将刀尖对准自己最为脆弱的脖子。
许砚辞愣住了。
江逾白垂了下眼眸:“挟持我,你就能活下来。”
许砚辞口袋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发现是纪云斐打来的。他看了眼江逾白,对方点头,示意接通。
江逾白看着显示屏的名字,声音不知不觉软了几分:“阿斐,你放过他好不好?”
纪云斐:“他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他说什么都不要信,这个人在利用你,逾白,你现在怎么样?”
江逾白自嘲地笑了笑:“他没说什么,就是把我做过的事复述一遍。”
纪云斐听出了江逾白情绪不对劲,更是在望远镜中看见了他握着许砚辞的手,将刀压在自己的脖子上。
修长的脖颈被割出了浅浅一道痕迹,血液顺着白皙的皮肤往下滑落。
纪云斐呼吸声变得急促,握住手机的指尖发白,铺天盖地的恐惧跟担心让心脏一颤一颤地发痛。
他压着嗓音,尽可能不吓到对方,安抚道:“我知道,逾白,我知道你不舒服,你先别激动,把刀放下来......”
许砚辞被江逾白挡在身后,无聊地听着他们两的play,试图分析两个人的关系。
一声压低的怒吼让他回神:“许砚辞,我给你钱,你让他把刀放下来!”
许砚辞:“?”
他真情实感地皱了下眉,对纪云斐走投无路的选择感到无奈:“你这明摆着是要来杀我,给钱有什么用,我又没命花。”
江逾白垂了垂眼眸,有点失望:“你不能放过他吗?”
纪云斐深吸了口气,他越听越觉得江逾白的状态不对劲,对方的语调丧了下来,没有半点活下去的欲望。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许砚辞的手笔,这家伙最擅长的就是精神控制。
现在江逾白恐怕已经被下套了,如果现在不杀了许砚辞及时止损,江逾白迟早死在这人手上。
江逾白突兀开口:“他是我弟弟。”
手机那边沉默了半晌,带着点不理解:“谁是你弟弟?”
江逾白声线平静,认真:“许砚辞。”
纪云斐:“?”
他不理解,当初是江逾白不顾他的反对,硬要去许砚辞那边当卧底,给他拿一线情报,怎么又许砚辞当成了弟弟?
他通过望远镜,看见许砚辞在江逾白后边悄悄探出脑袋,像是只狐狸一样,狡黠地朝他笑了笑。
纪云斐气急而笑,一字一顿:“许砚辞,你是真有本事......逾白,你别意气用事!”
江逾白面不改色地将刀子递给了许砚辞:“晚了,我已经把刀交出去了,他从小经过训练,不比你手底下的alpha差,我打不过他。”
纪云斐见他真心交得这么彻底,有点难受:“......他在骗你,他就是故意要让你愧疚。”
江逾白:“错了,是我在骗他。”
纪云斐叹了口气:“许砚辞,你把他放了,我会留你一命。”
许砚辞:“不要,还钱。”
江逾白:“?”
纪云斐没想到这个节骨眼许砚辞还记着钱,一时不知道没反应过来:“......”
他半晌道:“好,我还,三个工作日内会打到你的账户。”
许砚辞:“我不信你,你用自己的钱还。”
纪云斐:“我没这么多现金流,而且你不信我,总该信江逾白吧。”
许砚辞看向江逾白,他是真的不懂纪云斐的脑回路,都已经来他身边做叛徒了,哪还有信用可言?
他直接关掉扬声,微信打字跟纪云斐谈条件,刻意避着江逾白。
江逾白疑惑,还没清楚怎么回事,就见许砚辞对着他说:“你可以走了。”
江逾白追问:“他开了什么条件。”
许砚辞:“你回去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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