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师又被反派邪祟缠上了—— by栀栀仔
栀栀仔  发于:2024年0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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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布被黑色绳索五花大绑,上面贴着几张黑底红字的符箓,随着时间的推移,红布早已经褪去原本的色泽。
这就是被封印住的东西?竟然加了这么多层禁制。
巫辞一抖桃木剑,将剑尖挑着的黄布扔到地上,随后将桃木剑伸向红布。
伴随着剑气的接近,黑色绳索忽然自动散开,和符纸一起落到地上。
巫辞一层一层挑开红布,被包裹在里面的东西终于显露出来。
竟然是一大一小两具骸骨!
上面传来旁人的惊呼声。
“卧槽!这里怎么会有死人?!”
“命案吗?!”
两个颅骨的面部各自贴着一张黑符,巫辞皱起眉,收回桃木剑,若有所思。
不对,这不是被封印的东西,被封印和禁锢在这里的,是地母神娘娘才对。
那这两具骸骨的作用是……
做道场?!
突然,一直站在坑上的檀斐直接跳了下来,轻松落在巫辞身边。
“你别碰。”檀斐言简意赅,“我来。”
“老檀?!”边上的尉川叙一脸震惊。
怎么就突然下去了?!
不是说要让小天师自己来吗?!
“好。”巫辞一愣,点点头。
檀斐将手伸进青铜鼎里,直接徒手把大的那个颅骨拿了出来。
在刺眼的灯光下,颅骨上那双黑洞洞的眼眶显得越发诡异。
檀斐看了看,对巫辞说:“你看头顶。”
巫辞往檀斐说的地方看去,发现颅骨顶上竟然有一个圆圆的黑色印子。
巫辞视线一凝:“镇魂钉?!”
“对。”檀斐揭开符纸,将手放在颅顶上。
几秒后,他将手抽离,一根粗长的黑色铁钉被他径直拔了出来。
檀斐将镇魂钉扔到一边,把大颅骨放回鼎里,拿起那颗小一点的,同样从头顶上抽出了一根镇魂钉:“是被人用镇魂钉活活钉死的。”
“关瑞秋前夫和孩子的尸体,原来一直埋在这里。”巫辞注视着那两颗颅骨,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根据风水和方位来看,这里是祭台,祭祀的对象是院中湖心的地母神娘娘像,原本的祭坛是关瑞秋家,现在已经扩散到了整个世纪豪庭,而祭品……”
他不忍心说下去。
杜一真够狠的,一边用自己来喂养地母神娘娘,一边用关瑞秋的前夫和孩子来做道场,埋在别墅之下,施以邪术,以此牵制和封印地母神娘娘。
刚才那道人脸黑雾,应该就是一直在别墅里游荡的前夫怨灵。
至于为什么没有看到孩子,想来是孩子受不住这么重的诅咒,直接魂飞魄散了。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巫辞一拧眉,抬头看尉川叙:“叙哥,快打电话让人去医院控制住杜一!”
“好。”尉川叙已经意识到了蹊跷,立刻掏出手机,到一旁打电话。
确认完想知道的东西,巫辞和檀斐一起回到地面上。
巫辞对救援队负责人说:“骸骨可以直接拿出去,但其他东西不能碰,包括我在旁边设下的东西。”
这不是单纯的房屋倒塌事故,还牵扯到了两条人命。负责人立即下令,让警员拍照取证,同时将骸骨送去化验。
两具骸骨被转移后,巫辞走到废墟的另一侧,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没有发现的。
突然,他留意到,前面的碎石下,露出了一个有点眼熟,又有点奇怪的东西。
巫辞上前几步,单膝跪地,用手刨开上面的碎石碎砖,然后扯着那个东西的边角,将它拽了出来。
竟然是一个栩栩如生的纸扎人!
漆黑的眉毛,艳红的嘴唇,僵硬上翘的嘴角,全套黑色西装……虽然被泥土弄得又脏又破,可怎么看怎么眼熟。
这不就是昨天他们见到的那个管家Jack吗?
巫辞盯着纸扎人的脸看了两秒,附近忽然传来一声惊呼:“找到关瑞秋了!她还活着!”
巫辞来不及多看,抓着纸扎人,急匆匆往声源处赶去。
檀斐已经站在那里。
被挖出来的人果然是关瑞秋,她躺在担架上,双眼紧闭,脸色煞白,浑身上下沾满了泥灰和血迹。
“先别带走。”巫辞扭头对旁边的医护人员说了一句。
他将手伸向关瑞秋的后脑勺,想要检查一下她脑后的那些黑色蛊虫是否还在。
与此同时,一直在打电话的尉川叙忽然转过头,面色凝重地对着他们喊了一声:“杜一不见了!!”
因为尉川叙这一嗓子,巫辞一时间分了神。
也就是这一秒的工夫,原本闭着眼睛的关瑞秋突然睁开眼,死死盯住巫辞的脸。
几十道黑色血管像炸开的触手般从她后脑探出,飞也似的朝他袭来!
巫辞心头一凉。
距离太近,他根本来不及躲开!
在呼啸的风声中,檀斐凛冽的声音破风而来:“小辞!”
下一秒,一个宽阔的怀抱将巫辞稳稳护在其中,同时那人猛一旋身,让巫辞躲过了那些黑色蛊虫的攻击!
在一片惊恐的叫喊声中,一股混着檀香气息的浓重血腥味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
巫辞脑子麻了一秒。
他反手抱住那个护住自己的人,却感觉自己手心湿漉漉一片:“檀斐!!!”
那些黑色血管一样的蛊虫直直插入了檀斐的后背,而他依然紧紧将巫辞搂在怀中。
“叫那么大声干吗?”檀斐垂下一双黑眸,漫不经心的笑容里透着一丝勉强,“我是你的守护神,神怎么可能会让你受伤。”
作者有话说:
尉川叙:对不起!!!
檀斐:谢了。这下老婆该心疼我了。
尉川叙:???

尉川叙狂奔而来, 跑到他们身边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震得顿住了脚步:“我去……”
几十道长长的黑色血管从关瑞秋的后脑勺伸出来,如一张网一样, 直插檀斐后背。
或许是从檀斐身上吸食到了什么东西, 黑色血管在几秒钟内迅速膨胀, 同时在半空中狂乱舞动。
其他人早就被这恶心的一幕吓得脸色铁青,纷纷后退,根本不敢上前帮忙,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忙。
“妖怪啊!!!”
“救命!!!!”
之前巫辞说过, 关瑞秋后脑勺有很多触手一样的黑色血管, 但只有他自己和檀斐能看到。
如今, 尉川叙看到周围其他人的反应,确信不只自己,他们也都能看到了。
虽然觉得很恶心,但他还是硬着头皮, 继续靠近:“这啥玩意儿啊?!水蛭?!”
“是蛊虫, 不能硬拔。”巫辞架住檀斐的身体,扭头看他,紧张到脸色发白,“叙哥,你帮我把背包拿过来!就在前面的空地上!!”
“好……”
尉川叙刚要拔腿就跑,靠在巫辞身上的檀斐忽然支起身子, 猛一回头,定定地看向关瑞秋。
尉川叙一愣,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突然发现, 关瑞秋也直勾勾地看着檀斐!
她眼神空洞,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起来像是被人操控了意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尉川叙的角度,恰好能够看到,那一瞬间,檀斐漆黑的双眼突然变成了红色!
只听“砰砰砰”几声闷响,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血管突然在半空中爆炸了!
尉川叙:“???”
啊?您灵力还在啊???
因为爆炸,连接檀斐和关瑞秋的蛊虫尽数断掉,由此带来的冲击力使得檀斐的身体往前一倾,整个人倒在了巫辞身上。
因为冲击力,巫辞也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但依然紧紧抱着檀斐,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他:“檀斐!!!”
爆炸的不止那些蛊虫,几乎同一时间,几道惊雷般的巨响同时从不远处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浓浓的沙尘与硝烟扬起,有人惊慌失措地大喊:“湖里那尊神像爆炸啦——!”
原本躺在担架上的关瑞秋倏地弹坐起来,眼神也恢复了清明。
她迷茫地看了四周一圈,忽然睁大眼睛,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檀斐靠在巫辞身上,转头看向旁边傻站着的救援队负责人,声音疲惫:“她没事了,可以送去医院了,剩下的东西可以正常清理掉。”
那双锐利漆黑的眼眸与先前没有任何区别,脸色也和刚才一样苍白疲倦,仿佛刚才他眼中的红色,只是尉川叙的错觉。
“好,好!”救援队负责人如梦初醒,赶紧让人把担架抬上救护车。
整个搜救现场再次热闹起来。
这一刻,檀斐仿佛终于耗尽了所有的体力,俯下身,脱力般靠在巫辞身上。
巫辞抱得更紧了:“檀斐!!!”
目睹全程的尉川叙:“???”
檀斐的灵力是全自动智能感应式的吗??
需要的时候就回来,用完以后就离奇消失???
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只能装作什么也没看到,赶紧去把巫辞的背包捡过来。
“我没事。”檀斐疲惫地闭上眼,“不用担心我。”
嘴上是这么说,可他的头却一动不动地靠在巫辞的肩膀上。
看着檀斐的样子,巫辞真的快急死了。
为了阻止地母神娘娘的邪恶煞气继续四溢,他作法请来鸿濛神力镇压祭坛,刚才除了开启青铜鼎的时候有怨气涌出,整个过程几乎没有异状。
没想到,地母神娘娘还留了一手,那就是关瑞秋后脑的那些蛊虫。
要不是檀斐反应快,现在被蛊虫插进身体的人就是巫辞了。
巫辞脸色发白,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他一手架着檀斐,极力按捺声音中的颤抖,轻声问:“檀斐,能自己站着吗?我看看您的后背。”
檀斐配合地嗯了一声,低声开口:“地母神娘娘已经被我送走了。”
“我知道。”巫辞声音微颤。
听出少年声音里的颤抖,檀斐抬起眸,勾了下唇角:“没想到,我们两个配合得还挺好的,这片郊区的所有生灵,算是保住了。”
一个请神压邪,解除祭坛封印,一个销毁蛊虫,炸碎神像。
岂止是配合得好,简直就是默契。
巫辞勉强地回应了一个笑容,他
轻轻放开檀斐,一条胳膊仍然架着他的身体,但半边身子探向了檀斐身后。
尽管先前已经摸到了一片潮湿,巫辞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看到的时候,他的目光还是怔住了,心脏随即被狠狠一揪。
檀斐的后背已经被浸透了。
他今天穿的是浅色的上衣,蓝色血液在布料上大片地晕染开,看起来有一种诡异的瑰丽感。
刚才摸到了檀斐的后背,巫辞的手也染上了大片的蓝色血迹。
因为两个人紧紧相贴,那股混合着血腥味的浓郁檀香气息在巫辞鼻尖越发浓烈。
那些蛊虫被炸断后,并没有自行从檀斐身上脱落,而是在他背上留下了残余的根部——也可能,是头部。
巫辞突然明白过来,刚才,檀斐将关瑞秋身上的蛊虫转移到了他自己身上,所以关瑞秋现在彻底没事了。
“您把衣服脱了。”巫辞定了定神,回头看檀斐,“我给您拔除身体里的蛊虫。”
檀斐扬眉,扫了周围一圈,目光随后落在巫辞脸上,表情和平时一样戏谑:“在这里?”
巫辞抿着唇,默默看着他。
都这样了,还有心情调侃,不愧是檀斐。
“去我车上吧。”尉川叙正好将巫辞的背包捡了回来,接话道。
这里也没他们什么事情了,国家阴阳事务管理局的人也已经赶了过来,正在处理剩下的事情。
于是巫辞接受了尉川叙的建议,三个人一起回到了停在外面的车上。
在巫辞和尉川叙的双重注视下,檀斐抬起胳膊,不紧不慢地将上衣脱了下来。
虽然住在一起,但巫辞平时见到的檀斐,都是穿着衣服的。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檀斐未着寸缕的上半身,尽管依然担心,但巫辞真的没忍住,在心里“缺德”地感叹了一句。
不愧是神!连肉.体都这么完美!
檀斐的身体和他的脸一样苍白,身上的肌肉却紧实漂亮,凸起的锁骨平而直,因为骨架高大,即便看起来瘦削,他的肩膀也十分宽阔,腰是细的,流畅的腰线一直延伸到裤子里。
檀斐转过身,背对着巫辞,随意地伸手拢过那头银发,将它们拨到前面,露出挺直宽阔的后背。
他侧过脸,用余光瞟巫辞,语气散漫,像是调侃:“来吧。”
坐在驾驶座上的尉川叙:“……”
啊啊啊!!檀斐你别这样!!!我还在这呢!!!!
巫辞倒是没想那么多不正经的,他心里一直惦记着檀斐的伤。
檀斐转过身背对着他之后,巫辞先看到的,是两侧漂亮的肩胛骨,随后,映入眼帘的,是檀斐背上的几十个伤口。
那些伤口缓缓往外渗着蓝色液体,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些黑色的东西在蠕动。
巫辞皱眉:“蛊虫已经钻进肉里了。”
“嗯。”檀斐漫不经心,继续调侃,“漂亮吧,你们人类的身体。”
尉川叙:“……”
他特地看了一眼檀斐的裤子,确定檀斐只脱了上衣,裤子还在。
“穿条裤子吧你”这样的话,尉川叙已经说不出来了,毕竟神想骚,一条裤子也拦不住。
“漂亮的。不是人类的身体漂亮,而是您的身体漂亮。”巫辞眼神清澈,话语也很配合,“可能会有一点疼,您稍微忍耐一下。”
“会疼?”檀斐轻笑一声,语气也听不出真假,“这可怎么办呢,我可怕疼了。”
巫辞一愣:“怕疼?那,那我等下给您买糖吃?”
“哄一下吧。”檀斐侧着脸,扫他一眼,语气像个诡计多端的诱骗犯,“哄一下说不定就不疼了。”
“好。”巫辞居然还认真地点点头,“哄完了还给您买糖吃,您先忍一忍。”
檀斐蹙起眉,思考了一下,勉为其难地点点头:“那行吧。”
尉川叙:“……”
啊呸啊!
他看檀斐的眼神越来越怀疑,甚至还想当场“tui”檀斐一口。
要不是檀斐后背的伤真的看起来很惨,他真的要怀疑檀斐是故意装的了!
非要用后背去帮人家挡,然后还搁这儿装弱!
他不是神吗?神能被这点小小的邪祟弄伤?!
不是失去灵力了吗?刚才蛊虫怎么炸的?!这灵力难道还是全自动感应式回归的?!
突然,像是感应到了尉川叙大脑中疯狂滚动的吐槽弹幕,檀斐转过眸,似笑非笑地看了尉川叙一眼。
对视的瞬间,尉川叙从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红光。
还有……嘲弄,讥笑和挑衅?
尉川叙:“???”
好家伙,所以现在直接不装了是吗????
巫觋族拔除蛊毒的方法叫作“刮蛊”,过程比较血腥,和“刮骨疗伤”差不多,但见效奇快。
只是,檀斐不是人类,巫辞其实不太敢确定这一招对他有没有用。
虽然巫辞和尉川叙不谋而合,认为檀斐是神,应该不会轻易被这些小小的蛊虫伤害到,即便是会,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但巫辞顾虑的,却比尉川叙更多。
比如檀斐才苏醒没多久,比如现在的檀斐只是一缕神识,比如檀斐的灵力时有时无,大部分情况下,和普通人没区别。
他很害怕,檀斐替自己挡下的这一击,能直接把檀斐送回第五维。
而这一刻,他之所以害怕,是因为可能不能将檀斐带回家复命,还是单单因为檀斐可能会又一次消失,连巫辞自己都说不清楚。
看着檀斐的后背,巫辞没有把自己的担心和顾虑说出口。
他按捺住心中汹涌的复杂情绪,从背包里拿出三枚五帝钱古币,左手紧握成拳,将五帝钱夹在指缝中。
巫辞屏息凝神,提起十二分的注意力,在车载灯光的照映下,用五帝钱一点一点地刮着那些伤口。
伴随着他刮蛊的动作,一道道黑气从檀斐的伤口钻出来,消散在空气中。
“好像烤焦了的肉啊。”围观的尉川叙感叹一声,顺手打开了车窗,让空气流通。
檀斐没有说话,微微蹙起眉心,看起来并不好受。
尉川叙一时间分不清,檀斐到底是真疼,还是为了让巫辞心疼而装疼。
反正受伤的不是自己,他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还敬业地掏出DV,录起了像。
巫辞的后背也覆盖上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下的伤口,生怕没刮干净,又怕动作太大,弄疼了檀斐。
忽然,檀斐闷哼一声。
伴随着那声闷哼,他的喉结跟着滚了一下。
在微弱的灯光下,一颗豆大的汗顺着檀斐俊美的侧脸滑了下来,在下巴停了一秒后,滴落下来,隐进了裤子里。
那一声闷哼直接揪住了巫辞的心。
他马上停下手里的动作,紧张地抬头看檀斐,不停地问:“怎么了?是我太用力了吗?弄疼您了吗?”
“嗯。弄疼我了。”檀斐的声音有些沙哑,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坏劲儿,“赔我。”
“好。”巫辞几乎是立刻回答,“只要乖乖刮完,您要什么我都给。”
檀斐:“什么都行吗?”
巫辞:“嗯!”
尉川叙:“……”
他已经不想说话了,因为这两个人明显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他应该早点看出来,巫辞不是不知道檀斐坏,而是明知道檀斐坏,还要配合他,并且乐在其中。
意识到这一点后,尉川叙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录像工具一样,默默地隐藏自己的存在。
他现在很担心,这段视频剪进节目正片后,如果只听声音不看画面,别人会以为他在录G那什么V。
不对,画面也很涩啊!!!
檀斐说没事,巫辞便继续,只是手下的力道更谨慎也更温柔了。
将最后一点残留的蛊虫刮出来后,檀斐的后背已经变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但因为血是蓝色的,看起来又很神奇。
巫辞扯了几张抽纸,用纸轻轻吸干檀斐背上的血液。
随后,他拿出剩余的符纸,迅速画了几张带着鸿蒙头像的符箓,把它们烧成灰烬后,将灰烬覆盖在了檀斐的伤口上。
在巫辞忙碌的时候,一直背对着他的檀斐忽然开口:“巫觋族里,除了你,还有谁能请得动鸿濛?”
巫辞动作一停,拿着DV的尉川叙也顿了一下,抬眼看向巫辞。
巫辞没有说话,微弱的光线下,半边白皙清秀的脸沉默地隐匿在黑暗中。
檀斐没有回头看他,而是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鸿濛是创世的始祖神,即便祂早已经消失在这片土地上,祂的神力却依然存在于世间的每一个角落。
但,就像不是每个巫师都能同时请来十二神一样,能请得动鸿濛神力的巫师,更是少之又少。
除了深厚的灵力和道行,还需要与生俱来的强大天赋。
经过杜一十年的精心供养,地母神娘娘的邪恶煞气早就渗透了世纪豪庭的每一寸土地,稍有不慎,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会沦为她的祭品。
可自从巫辞刚才请神压邪后,那些煞气便消失了,他们这才得以在相对安全的情况下,解除了祭坛的封印,并且让搜救和施工顺利进行。
否则,他们要面临的,就不只是地母神娘娘藏在关瑞秋后脑的那些蛊虫的偷袭那么简单了。
能护住这里所有人,全都要依托于鸿濛的强大神力。
却也和能请来鸿濛神力的巫辞脱不了关系。
在巫辞沉默的时间里,不知道是因为檀斐自身的修复能力强,还是这些鸿濛符箓起了作用,覆盖在他伤口上的灰烬忽然亮起了金光,并缓缓地渗进了檀斐的伤口中。
奇迹般地,灰烬完全渗入檀斐的身体中后,他原本一片狼藉的伤口竟然愈合了,后背变得光滑如初。
“没事了。”巫辞这才开口,细长的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抚上檀斐的后背。
突然贴上来的滚烫触感,让檀斐的肌肉蓦地一绷。
感觉到手下那具身体的僵硬,巫辞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耳根一烫,开口回答檀斐的问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现在的巫觋族里,只有我。”
檀斐没回答,表情若有所思。
为了缓解刚才变得僵硬的气氛,尉川叙给檀斐的后背来了个特写,插科打诨:“说真的,老檀,我现在不仅想把你送进远古生物研究所,还想把你送到医学手术台上,研究一下你的身体构造。”
“现在,我们去找周嘉逸。”檀斐没理他,只是转回身来,穿上衣服后,他抬眸看向巫辞,“小辞,把香炉拿出来,点一炷香,开碗。”
大概是因为刚才拔除蛊虫的痛感还留存在身上,檀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尤其是叫那一声“小辞”的时候,似乎还多了几分莫名的缱绻。
巫辞愣了一下,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好像加快了些:“……好。”
作者有话说:
斐神,受了伤也不能阻止他发骚。
P.S他真的是攻,就是有点骚。

车里空间有限, 于是三个人下车继续。
巫辞打开背包,从里面端出一个小小的香炉和一个用黄符纸封住口的白碗,将它们摆放在引擎盖上。
尉川叙捧着DV给特写, 看得津津有味:“小天师, 你这包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
昨晚临睡时, 檀斐让巫辞拿了一只碗当法器,用朱砂在碗内画上咒,又去楼道里卷了些蜘蛛网,和那张母符一起放进碗里, 滴两滴白酒, 再用一张封印符封住碗口。
“用朱砂和蛛网饲养母符, 以施咒者的灵力加持,能够增强子符上的法力,凝聚衣物上残留的气息。”檀斐在一旁指导,“小辞, 现在点香, 然后开碗。”
“好。”巫辞做得非常认真。
檀斐教他的法术都十分古怪,他在过去的十八年里从未听闻,因此跃跃欲试。
将点燃的黄线香插入香炉后,巫辞将两只手轻轻放在碗上,沿着边缘,一点点揭开封在碗口的封印符。
符纸被揭开后, 吸了一晚上朱砂和灵力的黑色母符慢慢地飘了起来,浮在半空中,上面的红色字符闪烁着红光, 红光比昨天更亮也更为强烈和持久。
“成了!”巫辞欣喜地扭过头, 看向檀斐, “果真收集到了周嘉逸的气息,您真是太厉害啦!”
檀斐漫不经心地哼道:“雕虫小技罢了。”
但一旁的尉川叙分明看到,檀斐刚才好像特别得意地轻轻挑了下嘴角。
他发誓!他真的有看到!
檀斐没有给尉川叙指认的机会,他摊开手,分别掐了下食指和中指,一簇微弱的蓝绿色火苗倏地在他的指尖燃起,在一缕袅袅升起的黑烟中,火苗慢慢凝聚成一只蝴蝶的模样。
又是冥火蝶!
巫辞盯着那只蝴蝶,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只是,这只冥火蝶非常微弱,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它晃晃悠悠地脱离了檀斐的指尖,飞到半空中,绕着他们三个飞了一圈后,又回到了檀斐的指尖上,轻轻扇动着翅膀。
“我现在的灵力时有时无。”檀斐轻蹙了下眉尖,但很快表情又变回若无其事,“不过昨天还是派它跟上了那辆车,车里的确是杜一。”
他说的“它”,指的就是指尖上的这只冥火蝶。
巫辞:“!!!”
他眼睛亮亮地看着檀斐。
昨天他们跟踪那辆车的时候,不仅落入了杜一设下的迷阵,还被地母神娘娘一路追杀,本以为跟丢了杜一,没想到檀斐竟然还留着一招!
巫辞的母子符,檀斐的冥火蝶,双线并进,两手准备!
尉川叙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牛哇”,问:“所以老檀,你查到杜一去哪了?”
“嗯。”檀斐应声,冥火蝶慢悠悠地从他的指尖飞起,缓缓落在桌上那张闪烁着红光的母符上,“而且在那个地方,它捕捉到了和母符上一样的气息。”
母符被幽冥鬼火点燃,瞬间蜷缩成一团。
“周嘉逸!”巫辞和尉川叙异口同声。
“还不算太笨。”檀斐抬眸,扫了他们两个一眼,轻嗤一声。
吸食着母符的灵力,冥火蝶的焰色越来越亮,而被吸干净的母符彻底变成一团灰烬,落回碗里。
冥火蝶拍拍翅膀,悠悠地飞到了檀斐的肩膀上。
从它的亮度,似乎可以判断檀斐此时灵力的强弱。
“杜一昨天在对我们撒谎,这十年来,他始终和周嘉逸保持联系。”巫辞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檀斐肩上的冥火蝶,“我们猜对了,他昨天去见的人,就是周嘉逸。”
“而且今天不仅闹出这么大的幺蛾子,他还从医院跑了!”尉川叙咬牙切齿,“这个男人竟然将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把‘们’字去掉。”檀斐瞥他一眼,“趁着我的灵力还没有消散,现在立刻出发。”
回到车上,尉川叙负责开车,冥火蝶则变成引路使者,在夜色中穿梭,隔着挡风玻璃为他们指引方向。
“我都快变成你们二位的专职司机了。”车灯照亮前方道路,尉川叙握着方向盘,“对了,昨天眼镜仔回去以后就病倒了,看来他被地母神娘娘吓得不轻。”
“昨天又是迷魂阵又是地母神娘娘,一般人扛不住这么重的阴煞之气,病倒也在情理中。”他这么一说,巫辞觉得有些奇怪,“但你为什么没有事呢?你也是普通人。”
毕竟尉川叙昨天还跟他们一起进了杜一家,按理说,别墅里的阴气那么重,尉川叙应该更阴气缠身才对。
可今天尉川叙却和往常一样面色红润,神采飞扬,还跟着他们一起跑上跑下,像个没事人一样。
“可能我天赋异禀?祖传的辟邪基因?”尉川叙满不在乎,随口打趣一句,“毕竟我家祖上也是宫里的神职人员,虽然只是没有灵力的史官,但多少也耳濡目染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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