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师又被反派邪祟缠上了—— by栀栀仔
栀栀仔  发于:2024年0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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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 也许是因为关瑞秋的助理提前打了招呼,等他们再次走进那座高大的写字楼,前台小姐原本冷冰冰的笑容多了几分温度, 甚至还热情地引导他们去乘坐电梯。
关瑞秋的办公室在最顶层, 巫辞他们坐着透明的室外观光电梯, 直奔顶楼。
看着脚下逐渐变得渺小的景物,巫辞站在玻璃前,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叮——”
电梯到达楼层的声音响起,檀斐开口道:“走了。”
巫辞转过身,与此同时,电梯门自动朝两边打开,一个身穿黑色职业套装的女人站在门口。
一张惨白的脸直接撞入他的视野,头发和眉毛漆黑,嘴唇艳红。
巫辞一愣。
这个女人,看起来和Jack还挺像。
不是容貌上的相似,而是神态,这两人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诡异感。
看到他们,女人露出礼貌的微笑,嘴角僵硬地往上翘:“你们好,我是关女士的助理小陈,请三位跟我来。”
连笑容都跟Jack如出一辙。
三人互看一眼,安静地走出电梯,在陈助理的带领下,来到了关瑞秋的办公室门口。
巫辞看到,一张宽大厚重的红木办公桌后面,一个穿着休闲装的中年女人坐在一张气派的老板椅上,单手支着额头,闭目养神。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响,她睁开眼,犀利的目光直直投向巫辞三人。
看到关瑞秋的第一眼,巫辞终于明白,为什么杜一会如此提防他们,不愿让他们和关瑞秋见面了。
关瑞秋的后脑勺上,竟然密密麻麻地连着几十根黑色血管一样的东西!
这些黑色血管一头连着关瑞秋的后脑勺,另一头如同无数的章鱼触手般飘浮在空气中,在一团浮动的黑气中若隐若现,不知道连向什么地方。
看起来,很像操控木偶的提线。
是……蛊虫吗?
巫辞就像什么也没看到一样,若无其事地对上关瑞秋的目光。
尽管五官平平,关瑞秋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气场,一看就是醉心于事业的女强人。
很难想象,这样的女人,竟然会为了一个杜一而抛弃前夫和孩子。
身边的檀斐没有任何反应,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巫辞知道,他肯定也看见了。
陈助理走到关瑞秋的桌前,双手交握在身前,微微俯下身:“关总,您的客人到了。”
她语气自如,就像完全看不见关瑞秋后脑勺那团触手似的血管一样。
尉川叙似乎也看不到关瑞秋的异样,面对女人强大的气场,见多识广的他迅速切换了工作模式,露出专业而礼貌的微笑:“关女士,久仰大名,今天终于有幸能见上您一面,我是尉川叙。”
关瑞秋已经放下原本支着脑袋的手,她交叉着十指,审视的目光从三位年轻人的脸上逐一扫过:“请坐。”
她常年身居高位,她的气场带着一种强烈的压迫性,连对他们说话的语气都不像对待客人,反而像长辈训斥小辈,上级训斥下属。
陈助理将巫辞他们引导到沙发前坐下,准备好茶水后,她安静地退到一旁,站得直直的,像一座沉默的雕像。
“尉先生,这两位就是你在电话里提到的奇人?”从巫辞他们进来开始,关瑞秋就没有掩饰过对巫辞和檀斐的兴趣,“从面相来看,二位的确不是俗人。”
“您好,我叫巫辞。”巫辞礼貌地进行自我介绍。
与他相反,檀斐就没打算自报家门。
从坐下来开始,他就不动声色地扫视了四周的环境一圈。
目光从角落里的一个神龛上掠过后,檀斐收回自己的视线,随意地靠在沙发上,开始神游,看起来懒散又放松。
关瑞秋并没有在意檀斐的傲慢:“你们那个节目,我已经看过了,对两位也略有了解。”
巫辞笑了笑。
尉川叙也跟着笑,抬手推推金丝眼镜:“关女士,我有一些疑问,不知现在提出来,是否冒昧呢?”
“请说。”关瑞秋颔首。
“我接到了陈助理的电话,说您想见我们。”尉川叙语气随意,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笔直站在一旁的陈助理,“实际上,在您主动联系我之前,我曾给陈助理打过几次电话,但陈助理都说您不想见我们。我想知道,您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了主意?”
尉川叙问完,巫辞敏锐地捕捉到,关瑞秋的表情迅速闪过一丝讶异。
而站在一旁的陈助理却保持着略显僵硬的笑容,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谎言被揭穿而感到心虚。
果然,关瑞秋并不知道,他们来找过她的事情,一切都是陈助理自作主张的托词。
但关瑞秋却没有说什么,甚至连看都没有看陈助理一眼,而是神色如常地回答:“之前白天有些忙。”
她居然在包庇这个助理。
这个陈助理,果然是杜一的人吧?
“能理解。”确认了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尉川叙很有风度地跳过了这个话题,“那么,关女士,您想见我们,是因为什么事情呢?”
“你们昨天去了我家。”关瑞秋直接开门见山,“我刚才接到管家打来的电话,在服用了你们给的符箓之后,杜一晕倒了。”
杜一晕倒了?刚才?
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巫辞装作不可置信地抬起脸,震惊地说:“不可能!我的符箓绝不会有问题。”
“剩下的符箓我已经让人送去专业机构检测,有没有问题,等结果出来就知道了。”面对如此沉不住气的毛头小子,关瑞秋始终保持着沉稳,“小天师,在我看来,你不过是手段更高明一点的江湖骗子。”
说罢,她视线一转,转向了旁边的檀斐:“你就是那个被他召唤出来的神?”
尉川叙眉心一跳。
好家伙,关瑞秋这是在玩施压战术呢?想从心理上打压他们?
不愧是资本家。
檀斐挑眉,毫不客气:“看过了还问?”
“你若真是神,为何不在高堂庙宇之上受香火供奉,而是在这里与凡人为伍?”关瑞秋语气一沉,越发咄咄逼人,“难道,是因为没有庙宇祭你?没有容身之地的神,和孤魂野鬼有什么区别?”
我靠靠靠,她好敢说!
这是地母神娘娘给她的勇气吗?!
尉川叙大感震惊,赶紧用推眼镜的动作迅速掩饰了脸上的表情。
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侧目看向檀斐,生怕这位神一个暴起,直接变出原形,把整座写字楼都夷为平地。
没想到的是,檀斐还没有开口,一个清脆的声音坚定地响起:“他有容身之地。”
在场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说话的人。
“他有容身之地。”巫辞重复了一遍,表情严肃,连语气都有些严厉,“不是孤魂野鬼。”
关瑞秋没说话,不屑地勾了勾嘴角。
面对她的挑衅,檀斐慢悠悠地抬起眼睛,语气异常平和:“有庙宇又如何?像那个地母神娘娘一样,当一个被你饲养在家里的邪神吗?”
“我见过你的真身,在节目里。”听到他提地母神娘娘,关瑞秋冷笑,“你恐怕没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我听你那个管家说,地母神娘娘是杜一请回来的。”檀斐轻挑唇角,“怎么,现在看起来,你也是信徒?”
巫辞和尉川叙同时屏息凝神,静静聆听这两人互相反唇相讥。
早就听说,娱乐圈里有不少明星为了让事业顺利,专程去东南亚请小鬼回来供养。
这个杜一的确不简单,他买通媒体,造谣周嘉逸养小鬼,实际上,他自己根本看不上来自东南亚的小鬼,反而请了一尊更加邪性的大邪神回自己家里镇宅。
关瑞秋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能让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能说明,她也受到了地母神娘娘的“恩泽”,吃到了这尊邪神带来的红利。
不过,杜一为什么会选择拜一尊母神呢?
难道是希望能跟关瑞秋有个自己的孩子?
等等……
巫辞蓦地一顿,突然意识到了一个被他们忽略的问题。
关瑞秋自己是有孩子的,如果,昨天别墅里的那道鬼影是关瑞秋的前夫,那孩子呢?孩子的魂魄去哪了?
面对檀斐的质问,关瑞秋的表情和语气充满了理直气壮:“我们夫妻十年来一直受到地母神娘娘的庇佑,无论大小灾难,总能逢凶化吉,我的事业也一直顺风顺水,从未出过差池。我有什么理由不供奉地母神娘娘呢?”
说话的时候,那些连在她后脑勺上的血管像是一群有生命的蚂蟥一样,一鼓一鼓地蠕动着。
也不知道是在吸血,还是在吸她的脑髓。
“冠冕堂皇。”檀斐轻嗤一声,“拜邪神见效快,但要付出的代价可不小,小心遭反噬。”
檀斐轻佻傲慢的态度激怒了关瑞秋,她眉头紧锁,眼中似乎有火光跃动。
见状,巫辞适时开口:“关女士,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您,这个问题可能会关系到杜先生的病情。”
他一开口,关瑞秋的怒火突然被打断。
她转过头,对上了巫辞清澈且冷静的双眸。
碍于尉家的面子,关瑞秋不得不耐下性子:“你有什么问题?”
巫辞语气轻软,像和煦的微风一样拂过她的心头:“您在世纪豪庭的那栋别墅,是否有重建过?”
也不知怎么回事,他那双灵动的眼睛忽然让关瑞秋发烫的大脑冷却了一半,原本怒涨的情绪也降了下来。
关瑞秋一顿,语气也不由得变软了几分:“那套别墅是我全款买下的,杜一不喜欢开发商原本的布局,说想要在院子里建一个人工湖,供奉他请来的地母神娘娘像,我同意了。”
花了一个亿买了套联排别墅,只因为爱夫不喜欢,就把房子推倒了重新建一栋新的,还大改风水布局……
对于关瑞秋这样的富婆来说,并不是什么稀奇的操作。
但配合上她后脑勺那些细密的黑色血管,可就不好说了。
“重建别墅的过程,您有参与吗?”巫辞继续问。
“重建的事情,都是杜一一个人负责的。”关瑞秋的观察力非常敏锐,巫辞的视线只是稍微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秒,她立刻露出警惕且不信任的表情,“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看起来,她似乎并不知道地基里有东西的事情。
“我的提议可能会让您觉得不可思议。”巫辞顿了顿,“或许,您可以把房子重新推倒,挖开地基检查一下。”
尉川叙惊讶地一推眼镜。
檀斐没什么反应,像是早就猜到了巫辞会说什么,一脸玩味地观察着关瑞秋的表情。
“你们疯了吗?!”果然,因为这句荒谬的提议,始终保持端庄和威严的女人终于皱起眉,“让我把房子推了,挖开我家的地基?!”
“只是建议,最终决定权在您手上,或许下面会有什么让你意想不到的东西,而且直接关系到杜先生的病因。”巫辞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您刚才说,杜先生服下我开的符纸后,就晕倒了,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巫辞的话题跳得有点快,关瑞秋蹙眉:“就在今天下午。”
“那他是什么时候喝的呢?”巫辞继续提问。
这次,关瑞秋没有回答,而是不满地反问:“有什么关系?”
“昨天,我当着大家的面,告诉杜一先生,符箓需要连续七天在零点时服用,服用前烧成灰烬,化在水里。”巫辞语气平缓,不卑不亢。
剩下的话他没说,但意思很明显了。
如果,杜一按照他的嘱咐,在零点服用,为什么到了今天下午才晕倒?
如果,杜一是今天下午服用后才晕倒的,那就是他自己没有遵从巫辞的嘱咐。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和巫辞没有直接的关系。
相反,有点像杜一在自导自演。
关瑞秋的眼睛紧紧盯着巫辞,语气却缓了缓:“这也不能证明,你的符箓是完全安全的。”
“实不相瞒,说了怕您不信。昨天给杜先生把脉的时候,我发现,他几乎没有脉象。”巫辞微微一笑,“怕他多想,我没有告诉他,而是给他开了几张护住心脉的符箓。他要是按照我的嘱咐,老老实实在零点烧符化水饮用,至少能吊一段时间。”
关瑞秋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像是在判断巫辞的话语有几分可信。
“您可以再考虑一下,挖开地基的建议。”巫辞语气轻柔。
就在这时,一直旁听的檀斐忽然坐直身体,一改刚才懒散的坐姿:“关女士,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你请说。”关瑞秋看向他。
巫辞和尉川叙也同时转过头,看着檀斐。
檀斐的表情似笑非笑,一双锐利的眼睛直直盯着关瑞秋。
“你的前夫和孩子,现在埋在哪里?”
十分钟后,他们被关瑞秋打电话叫人轰出了这栋写字楼。
作者有话说:
关瑞秋:你礼貌吗?

第45章
“老檀, 要不是你问出最后那个问题,我们才不会被轰出来。”尉川叙一边开车一边抱怨,“任谁听了都觉得触霉头啊。”
“那她为什么不回答我?”檀斐抱着胳膊, 侧过脸看向窗外风景, 语气里丝毫听不出悔改的意思, “如果尸体得到安息,冤魂根本不会在她家里游荡。”
唯一的可能是,前夫和孩子的尸体,也在关瑞秋家里。
可为什么, 没有看到孩子的魂魄呢?
“叙哥, 刚才看到关瑞秋的时候, 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诡异的地方?”巫辞问。
“诡异的地方?”尉川叙留意着车流,想了一下,“对了,她办公室里有个神龛, 没看错的话, 里面供的也是地母神娘娘。”
虽然心里确认他看不到,但巫辞还是问了一句:“关瑞秋后脑勺的东西你看到了吗?”
“她后脑勺有东西?”尉川叙一愣。
巫辞点头:“嗯,她后脑勺上有很多触手一样的黑色血管,另一头不知道连向哪里。”
“克……克苏鲁?”联想了一下那个画面,尉川叙皱着眉噫了一声,“那是什么玩意儿?”
“感觉像蛊虫, 她应该是被人下蛊了,我暂时没法判断是什么蛊。”巫辞判断道,扭头看檀斐, “不过檀斐, 您为什么会问关瑞秋那个问题?”
听到自己的名字, 檀斐回过头来看他,挑了下眉:“你觉得呢?”
巫辞若有所思,忽然灵机一动:“难道,您是怀疑,他们打生桩?”
檀斐没有回答,表情不置可否,搭在胳膊上的手指轻轻点了点。
但巫辞知道,他默认了自己的猜测。
“我草,打生桩?!那也太恶毒了吧?那可是她自己的前夫和小孩欸!!”尉川叙目瞪口呆地从后视镜里看他们,“不过,新闻上不是说,前夫带着孩子坠亡了吗?打生桩应该是用活人吧?”
“那可不一定。”檀斐一双黑眸扫过后视镜,表情玩味,语调轻扬,“是真的坠亡,还是人造新闻,谁知道呢。”
尉川叙讪讪地闭嘴了。
毕竟杜一连周嘉逸养小鬼的流言都能放出来,区区一个坠亡的假新闻,有什么难度呢?
檀斐说得没错,之前他们讨论过,想要掩盖一个新闻,最好的公关方法,就是去制造另一个更加离谱的新闻,转移公众视线。
无论是周嘉逸养小鬼的传闻,还是关瑞秋的前夫带着孩子一起跳楼的新闻,说不定,都只是为了掩盖一些更加可怕的事情。
比如,院子里镇宅的邪神像,散发着阴气的别墅,如影随形的前夫鬼影,几乎没有脉象的男主人,以及后脑勺长满了黑色血管的女主人。
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折腾了一天,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巫辞简单做了点饭菜,和檀斐一起吃。
这一回,巫辞学聪明了,他按照网友的推荐,找了个下饭的古装剧,这才打消了檀斐要继续看《撞邪直播间》节目回放的念头。
除了偶尔吐槽两句“现代人还真喜欢篡改历史”之类的话,檀斐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但才吃到一半,手机里正在播放的电视剧被突然弹出的语音通话请求打断。
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尉川叙”三个字,檀斐把筷子往碗上一搁,抱起胳膊,挑眉看巫辞:“你有没有觉得——”
巫辞拿过手机,正准备接语音,听檀斐这么问,抬起头看他:“怎么了?”
檀斐慢条斯理道:“我们最近的生活里,含尉量太高了。”
“……”
看得出来,檀斐已经开始烦他了。
巫辞接了语音,还没来得及说话,尉川叙焦急的声音先一步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快快快!你们俩快看热搜!!”
巫辞和檀斐对视一眼。
檀斐伸手拿过自己的手机,打开微博,翻到热搜。
排名实时第一的话题是#世纪豪庭倒塌#,后面还跟着一个“沸”字。
他轻蹙了一下眉,点进去,打开了第一个官方发布的新闻视频。
巫辞凑了过去。
“今晚21点17分,一栋位于帝都郊区世纪豪庭小区的别墅突然倒塌,一人被埋在废墟下。目前,挖掘工作正在全力进行中……”
“我确认过了,就是昨天我们去的那栋别墅。杜一现在在医院,那埋在里面的应该就是关瑞秋。”尉川叙的声音从巫辞的手机里传来,听起来有点远,他似乎正在开车,“我现在来接你们,我们去一趟世纪豪庭。”
巫辞叹了口气:“钱难挣,屎难吃。”
檀斐看了一眼桌上吃了一半的饭菜:“……别说恶心话。”
没多久,尉川叙去而复返,载着巫辞和檀斐开往郊外。
巫辞这次背上了一个看起来就沉甸甸的背包,里面装着一些法器,除了背包,他还背了把桃木剑。
“那房子是突然塌的,救援队已经派挖掘机过去了。”尉川叙握着方向盘,“虽然这么说有点缺德,但我们可以趁机看看地基里面到底有什么,也省得自己动手了。”
车在夜色中飞速行驶,檀斐漆黑的眼眸盯着窗外:“房子坍塌,和他们埋在地下的东西脱不了干系。”
一路开到世纪豪庭门口,保安拦住了他们的车。
这一回,尉川叙直接掏出了工作证:“国家阴阳事务管理局,我来调查你们小区别墅倒塌的事情。”
因为关瑞秋的显赫身份,整个晚上,各种车子进进出出,原本严格的安保也松懈了不少。
一听这件事还扯出了阴阳管理局,保安不敢多说,直接放行,甚至还热心地指了路,告诉他们怎么走。
尉川叙将车往里开,还没接近关瑞秋家,他们就看到前方灯火通明,路边停满了警车,还停着救护车和一辆大型挖掘机。
除了救援队,附近还围满了吃瓜群众,似乎都是这个小区的居民。
尉川叙找了个地方停车,三人快速下车,靠近事故现场。
看到有人闯入,负责维护现场秩序的警员正想驱赶他们,尉川叙直接掏出工作证:“阴阳事务管理局。”
说话的同时,他已经用另一只手扯开警戒线,带着檀斐和巫辞,直接往被围起来的废墟里走。
忌惮着尉川叙手里的那张工作证,加上他走路带风,身上自带一种强大的专业气场,警员不敢阻拦,立刻放行。
为了方便挖掘工作的进行,小区里的照明灯全都打开了,救援队也打开了几盏强光灯,整个世纪豪庭灯火通明。
随着他们的不断接近,巫辞意识到,别墅的倒塌情况并不是一般的严重。
除了完全塌成一堆废墟的别墅,连庭院地面也裂成了蜘蛛网。
不仅如此,湖心里的那尊地母神娘娘像就像是被人斩首了一样,脑袋从脖子处齐根断掉,一半浸泡在水里,只留一条光秃秃的蛇身静静矗立在湖中。
巫辞蹙眉。
怎么会这样?
这地母神娘娘昨天不还活力十足地追杀他们吗?怎么今天头就掉了?
忽然,搜救现场传来一声叫喊:“好像挖到了奇怪的东西!”
“快去看看。”巫辞神色一凝。
三人加快脚步,尉川叙拿着工作证去找救援队负责人沟通,巫辞则和檀斐一起站在挖掘机的作业范围之外,注视着那片被刨开的地方。
随着挖掘工作的深入,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发现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栋别墅下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地基,而是埋着一个祭台一样的东西!
一尊大约一米高的三足青铜鼎矗立在祭台正中央,顶上盖着一块写满符文的黄布,鼎身同样镌刻着奇怪的符文,三个鼎足上则刻着倒三角蛇脸图腾的浮雕。
青铜鼎下有一大片黑色的痕迹,像是有什么东西漏了出来,将地面侵蚀。
祭台四角各自立着一根青铜矮柱,柱子上雕刻着同样的倒三角蛇脸,八根胳膊粗的铁链紧紧锁着鼎身和鼎足,另一头则牢牢连在了祭台四角的矮柱上,就像是在封印什么东西一样。
整个场景无比诡谲,四处散发着一种莫名的邪恶气息。
看到这一幕,救援队负责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转头求助尉川叙:“尉先生,这下该怎么办?”
“打开。”但回答他的却不是尉川叙,而是站在一旁的银发男人。
负责人循声看去。
檀斐站在原地,肩宽腿长,在强烈的光照下,他整个人像是被笼罩在一层奇妙的毛茸茸的光里,那头银发在夜色中如同月光一样皎洁。
“打,打开?”负责人重复一遍,又擦了擦冷汗,“可……”
檀斐却不再对他说,而是转过视线,看向身边的巫辞:“知道该怎么做吗?”
巫辞心领神会,点了点头:“知道的。”
“全听他们的。”尉川叙向一脸懵逼的负责人解释,“这两位是专业的高人。”
负责人不敢吱声,只能连连点头,听从高人的安排。
下一刻,在众人震惊的表情中,巫辞一跃而下,跳进了埋藏着祭台的深坑里。
他缓缓走到青铜鼎前,伸手握住其中一根铁链,轻轻晃了晃。
笨重的铁链撞击声响起。
巫辞松开铁链,卸下背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一把黄线香和一沓金纸。
他飞快地叠了一些纸元宝,在祭台的每个角落各放三个,又点燃黄线香,在每个角落各插三炷。
尉川叙凑到檀斐身边,忍不住好奇地问:“他在干什么?”
檀斐抱着胳膊,眼睛盯着少年忙碌却淡定的背影:“请神压邪。”
他已经猜到了巫辞想做什么。
“压谁?地母神娘娘?”
“嗯。”檀斐应了一声,“这个祭台是用来祭它的。”
“要请哪位神啊?”尉川叙一推眼镜,问得欠打,“你不就在这吗?现成的不用?”
“……”檀斐一顿,道,“这种事,归鸿濛管。”
“那鸿濛还挺忙。”尉川叙摸摸下巴,啧了一声。
他突然想起来,檀斐灵力好像还没恢复,怪不得要请鸿濛来。
檀斐留意着祭台上的巫辞,难得耐心解释:“一开始,我以为,只有关瑞秋家是个道场。”
“结果呢?”
“现在发现,”檀斐看了那个青铜鼎一眼,“整个世纪豪庭都是祭坛。”
“哈?!整个世纪豪庭?!”尉川叙压低声音,语气震惊,“这可是别墅区!”
“杜一一直在用自己的精气供养地母神娘娘,这座重建的阴宅,既是输送管道,也是封印和禁锢地母神娘娘的牢笼。”檀斐将视线转回来,嘲弄地笑了一声,“如今杜一早已经被吸干,连脉相都快没了。地母神娘娘这种邪神,怎么会满足于杜一这点精气?”
他已经将事情的始末猜出了个大概。
“恰逢今天杜一自作聪明去了医院,地母神娘娘失去精气的安抚,自然要挣开阴宅的压制,出来寻找新的祭品。”檀斐转过头,看向边上还在忙碌挖掘的救援队,接着说,“别墅的倒塌就是一个征兆。如果封印不住地母神娘娘,你,救援队这些人,以及住在这个小区里的每个人,都要被献祭。”
“草……”尉川叙目瞪口呆,“杜一这是在养蛊?!”
“已经在养了。”檀斐想起关瑞秋后脑勺上那些黑色血管,“他只是想控制富婆一个人罢了,但他高估了自己的本事,地母神娘娘可不是什么善茬。”
地母神娘娘原本只是一个民间供奉的小小邪灵,却在杜一十年如一日的供奉下变成了妖异的邪神,在十年里将邪气渗透到整个别墅区的每一寸土地。
正如檀斐所言,只要它彻底挣脱封印,这里的所有生灵,都会被献祭。
想要保护这里的所有人,只有借助始祖神鸿濛的力量,请祂出手,求祂庇佑,方有一线生机。
“小天师一个人能对付吗?”尉川叙担心,“你不去帮帮他?”
“相信他。”檀斐的视线又一次回到巫辞身上,他眼神沉静,语气笃定,“他是巫觋族的天师。”
巫辞最后拿出四张正方形的黄符纸,画下鸿濛头像和咒语,贴在了青铜鼎的四周。
做完一切准备工作,他抽出桃木剑,对着剑施咒后,用剑挑开了覆盖在青铜鼎上的那块黄布。
黄布被揭开的瞬间,一股黑色的浓雾忽然从鼎中蹿出,在夜空中迅速膨胀。
巫辞迅速后退一步。
一张巨大的人脸出现在黑雾中,冲他们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啊!!!——”
但下一秒,这股黑烟便烟消云散,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在强光的照射下,青铜鼎里的东西清清楚楚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边上围观的救援队成员纷纷倒抽一口冷气。
鼎里蜷着一个人。
不,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一个被红布紧紧包裹住的人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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