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姜烈渊,余粥此时真是恨他恨到了极点。
姜烈渊见余粥眼角晶莹, 被唤回了些许理智, 似乎自己又把余粥欺负哭了, 但他不想就此妥协,继续板着脸道:“呵, 别、别乱动。”
罢了对墙角道:“橘崽,别看!”
大橘闭上了一只眼睛。
他想过他们的第一次可能是温馨的洞房花烛夜,也可能是情浓意切的花好圆月, 但真没想过是在二人都带着怒气的夜晚。
余粥想用请他吃粥的方式来道歉,姜烈渊也不想辜负了一番好意。
但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怎么说还在气头上, 要是真干了,姜烈渊怕余粥会恨自己一辈子。
他深吸了一口气,瓮声瓮气道:“腿合起来!”
余粥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余粥虽不是职业舞者,但在公司时也学过舞蹈的基本功, 大腿不算太瘦, 还是有些肌肉在的。
只不过因为近段时间的懈怠, 大腿的肌肉变得有些软绵绵, 摸一把手感不错。
姜烈渊忽然道:“我之前有个兄弟,因为练武一身腱子肉。后来去做任务要求他改变体型,他就先把自己吃成个胖子,再减去身上的肥肉。”
余粥烦道:“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要做就……”
他不说话了, 并且在一瞬间理解了姜烈渊的冷笑话。
他开始有点同情那个兄弟, 把肌肉吃成肥肉, 再减肥的痛苦。
余粥开始悔恨自己为什么不继续锻炼, 这样大腿上的肉不至于那么软弹让某人舒服了;如果是有棱有角的肌肉的话,能在合腿一瞬间让姜烈渊体验一把太监模拟器。
当然也仅仅只是余粥的臆想。
姜烈渊还是想把重要的事情留个好回忆,今夜没有着急把道歉粥吃个底朝天,只是用股间三角发泄了一通。
明明十二月已经没有蚊虫嗡鸣,却在这个破破小小的屋子里,传来打蚊子的声音。
余粥脸部已经完全通红,姜烈渊放开了他的手,他抱着枕头把谩骂加上呜咽抽泣嚼碎了,埋进枕头里。
姜烈渊望着那光洁的美背,线条流畅,还有两个陷下去的腰窝,瀑布似的黑发披散着,腰细臀大。
他痴痴地想,自己还真是娶了个大美人回家。
哪都好,哪哪都好。
他吻上了余粥耳垂,轻轻吮吸,舔着那片软肉绽放朵朵石楠花,烫得余粥再次起了杀心。
姜烈渊抱住了他,亲了亲湿润的嘴角。
同样,他也墨发鬓湿,显得眉眼越发英气逼人。
余粥腿被蹭得生疼,气得脚踹在姜烈渊的身上,冷嘲道:“我看过一个调查,说身上肌肉越多的人,实则越小。”
“造谣,我就不一样。”姜烈渊反驳,攥住了他的脚踝,让他自己来攻破谣言。
暗夜中他眼眸仿佛倒映着天上的星光,喉结上下滚动,有千言万语想道出来。
余粥足心一热,姜烈渊攥着他的脚腕在星期上来回滑动,又痒又麻,余粥再次用手背挡着眼睛低声哭了出来。
“别再哭了。”姜烈渊亲了亲他的侧脸道:“我好喜欢看你哭,饶了我吧。”
余粥好恨他。
果然,上火的最好解决方式就是上炕。
姜烈渊也不是经常自我疏解的人,结束后就眼皮打架,搂着他的腰身昏昏沉沉睡去。
余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扬手在他脸上拍了一下当做耳光。
生气是真的,羞愤是真的,但第一次赤诚相待后的舒爽也是真的。
好像这个人从躯体到灵魂,彻彻底底属于了彼此一般的安心。
“以后慢慢收拾你。”他下床穿衣服,在浓重的夜色下骑马扬长而去。
姜烈渊一醒,发现余粥不见了。
他坐在床上沉思片刻,感觉脸上麻麻的,好像被酥手打了一耳光。
但最重要的是,睡了一觉人真的跑了。
余粥好像用他独特的方式来证明他爱姜烈渊,他发了会儿呆,下床收拾着黏糊糊的床单。
边洗床单边心里复杂:这跟小说里媳妇睁眼跑有什么区别?
太阳楼里,王姐还在寻思着一会儿找隔壁茶铺借几个伙计帮忙,忽然看到系着围裙的姜烈渊挽着袖口走出来。
王姐没想到他会来主动帮忙。
“咳,余粥有事儿,我就来接替他。”姜烈渊面无表情道。
王姐眉毛一挑,见围裙上写着“绝世厨娘”四个字,再瞧这厮浑身上下散发着餍足的气息,便懂了发生了什么事。
“试营业,我需要做什么事情?”姜烈渊问道。
“你们家余粥没教过你吗?”王姐故意反反复复提“余粥”二字,看这人眼神一点点空洞好像在回味美好之事。
王姐笑了声儿后不再逗他了,道:“就是伺候客人,嘴巴甜一点,你长得俊多笑笑。客人有什么需求尽量满足,不要起冲突,给他们留下不好的印象。”
明明是最简单的事情,姜烈渊却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的性格投入到服务行业中,堪比逼着一个旱鸭子游泳。
“行,我尽量。”他抿了抿嘴道。
乌镇一面环山,而欧阳太守的住处之一,就是这山后面。
骑马去也不远,一上午便能到达。
可因为水路开通的缘故,道路堵塞;本可以从山脚下绕行过去,但这次偏偏只能上山再下山。
“吁——”宋清庙勒马,衣袂翩翩英姿飒爽。
“快到了吗?”余粥跟在她身后骑马赶来。
宋清庙心虚地瞅了眼前面的断崖,道:“咱要是赶时间的话,可以从这里垂直下去就到了。”
余粥:“……你真的认路吗?”
“认啊,”宋清庙挠了挠头道:“五年前我去过,现在可能也许有点忘了。”
他们所在的便是上次找菌子的断头山,余粥怕天一黑他们俩再脚一滑,说不定真的断头了,就提议二人先找个山洞休憩。
也顺利,二人刚把马拴好时,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用枯叶子和小树枝生火后山洞暖和了一些,余粥摊开手掌在火堆前轻轻揉搓着,不禁问道:“欧阳大人,不怕潘家报复吗?”
“正如他上次说的,老师要告老还乡了。”宋清庙脸上浮现温暖的笑意:“老师家在岭南,他其实不适应江南这种多雨的气候。他能早点回家,也是好事一桩。”
“但是在回家前,老师说,他想对得起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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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头山晚上黑漆模糊甚是吓人, 但有宋清庙这位正气凛然的同伴在,估计鬼来了都要给他们磕几个头再走。
余粥记得对她的第一印象便是箭法高超。
宋清庙屏气凝神,一只眼睛闭着, 两指扣紧弓弦, 肩背开阔, 感受风速从耳畔滑过。
余粥也是大气不敢出。
“啪”地一声箭矢精准飞出去,然后从树上掉下来只鸟。
“咱们有肉吃了!”宋清庙欣喜地去把鸟捡回来, 这鸟甚至肥嘟嘟,咽气前还咯咯哒了一声。
“太好了,是山鸡。”余粥欣慰道, 好歹身为现代人,吃野生鸟类心里还是惴惴不安的。
他们没有准备口粮, 如果不迷路的话应该是半天就到的, 晚上还能在太守家蹭个饭。
不过就地取材也不错,余粥方才发现了花椒叶,正好可以做烤鸡吃。
他掏出姜烈渊给的防身小匕首处理鸡肉,宋清庙羡慕道:“会做饭的人可真厉害, 像我就跟灶台有敌似的, 能做碗鸡蛋面就是突破极限了。”
“宋大人公事繁忙, 当然不被此等小事拘束。”余粥下意识道:“我做饭水平其实也一般, 我爸做饭才好吃。”
“以前只听闻余老先生教书,没想到还会做饭呢。”宋清庙笑道。
余粥微怔。
余老先生是他这个世界的父亲,被世人夸赞德高望重;
而他现实世界的父亲,在母亲去世后, 则成了整日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醉汉。
会给他做排骨灌汤包的老爸好像彻底消失了一样。
余粥苦笑, 还好穿书后现实世界里的时间被静止, 不然真不知道老爸一个人该怎么生活。
处理干净的鸡肉里面塞入花椒叶, 串在树枝上来回转动,下面点着燃火。
宋清庙又不知道上那棵树的蜂窝,“借”了满满一叶片的蜂蜜,很娴熟地朝着半焦的鸡肉上淋着香甜可口的蜂蜜,空气中不一会儿就飘着香甜浓郁的气息。
余粥见烤得差不多了,用小匕首分割着烤全鸡,先把一个焦脆的鸡腿递给了宋清庙。
鸡腿因为蜂蜜的缘故呈现诱人的琥珀色,反射着暖色的火焰。
她大口咬下去,香脆的鸡皮发出清脆的“咔嚓”声,蜂蜜已经完全浸透表皮,不仅不违和,反而在味道上更加美味,甚至弥漫着一股奶香。
余粥见她吃得这么香,也削下一小片肉放进嘴里。
山鸡运动量大,肉质比家养鸡都要紧实弹牙,里面的肉汁没有因为火候而干涩,反而肉与肉之间溢着浓郁的鸡汤。
花椒味道渗入鸡肉中,淡淡的辣意让人欲罢不能。
“老师要回岭南了,”宋清庙嘴里含糊道:“所以他想走之前干一票大的。”
余粥汗颜:“干一票大的好像不能这么用。”
“老师的意思是,”她擦了擦嘴,眸子因为火堆熠熠生光:“如果我们这群年轻人都不怕,那他更不应该屈服于权势,而昧了良心。”
余粥脑海浮现出欧阳太守的模样,白发飘飘,慈爱亲切。
那日迎雪节,虽道是与民同游,但他眼中留恋的青山绿水,何不是一份用半生心血来守卫的瑰宝。
天下大乱,唯有乌地可以像是桃花源一样安逸富足,百姓安居乐业。
太守年事已高,便不容得自己的心血留下一块儿擦不去的污迹——潘家。
余粥望见了远处的树梢动了动,似乎有人一直跟着他们。
“额,我要、要芋泥牛奶砖……算了算了,换成奶香芋泥砖吧。”小胖子虚着眼看菜单纠结:“哎呦可是芋泥牛奶砖感觉好吃一些。小二,你有什么建议没?”
太阳楼试营业第一天,人满为患。
又高又壮的店小二面无表情:“我建议您两个都点。”
“那不成,我娘要我减重,只给我了十个铜板。”小胖子咬手指:“你家开业不能便宜点吗,我两个都想吃。”
姜烈渊铁面无私,居高临下,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不行。”
小胖子急了:“诶你这个小二什么态度,怎么瞧不起胖子?”
姜烈渊一脸迷惑,他什么时候瞧不起胖子了,他态度又咋了?
眼见着小胖子恼羞成怒,刚给隔壁桌上完菜的小妖连忙笑脸相对:“客人抱歉哈,这个人是脸部残疾天生面瘫,没有不尊重您的意思。”
姜烈渊:“……”
小妖朝他翻了个白眼,对小胖子笑眯眯道:“这样,您点其中一份,我们给您送一小碗新品尝尝可以吗?”
“那敢情好。”小胖子乐了,从恼羞成怒的小胖子又转为喜笑颜开的小胖子。
姜烈渊肩膀被拍了一巴掌,小妖阴恻恻道:“你现在是服务他人,别一副苦瓜脸的模样,机灵点,见人就给我笑!”
姜烈渊皮笑肉不笑。
小妖:“…你去后厨喊个伙计来大堂,你就在后厨待着吧,那里不用笑。”
说罢小妖便继续投入到工作中去,和王姐一样热情洋溢,说话跟讲相声似的把客人逗得哈哈大笑。
姜烈渊站在角落偷了会儿懒,一口一个芋泥糯米球,他想着余粥可真不容易。
太阳楼有好几层,但今天只有一楼大堂是开放的。
大堂大概可以容得下一百号人入座吃饭,太阳楼的后厨很大,伙计在里面干活也不会憋屈,能敞着后门通风。
姜烈渊解开“绝世厨娘”的围裙,磨磨蹭蹭地去后厨,却见着一个鬼鬼祟祟的男子弯腰在干着什么。
现在后厨的伙计都去外面搬芋头和紫薯了,这里一时间没人,只有那个男子在后门处弯腰摸来摸去。
姜烈渊没有立刻出声质问,而是压着脚步缓缓走过去,见他正往墙角的柴火处撒着什么褐色粉末。
姜烈渊反手将水瓢里的冰水泼了上去,那男子被冷水淋得大叫一声。浑身湿漉漉的,转头愤怒道:“你作甚!”
“我作甚,这应该问客人您啊。”姜烈渊目光犀利:“这里是后厨,你在干什么?”
那男子脸色变了,咳嗽了声道:“我、我要找糖,你们家的芋泥不够甜!”
正好这时搬货的伙计们回来了,呼啦啦的一群有说有笑,那男子低着头道了句:“走错了”,就灰溜溜地混在人堆里回到大堂。
姜烈渊用靴尖踢了踢那堆潮湿的木柴,已经燃不起来了。
上面的粉末也溶于水,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一伙计热情打招呼道:“姜哥来帮忙了!”
姜烈渊缓和了脸色,点头示意。
“嘿你都不知道,咱们乌镇真要出名了。”伙计嘻嘻哈哈:“今天水路开通,荆阳爷都过来玩了,咱们还没去过国都呢。”
姜烈渊知道荆阳就是他们的首都。
伙计边刮芋头边挤眼睛:“对了,那群荆阳爷还挺装的。你说公费出游就出游吧,这样子还整得全套,俺看见衙门都快堆不下了。”
“什么意思?”姜烈渊停住洗紫薯的动作。
另一个伙计道:“嗐,就是来的那群荆阳爷不是老百姓,是当官的带了群手下,说是要来勘察乌镇知县公务,但我看他们也就是过来玩的哈哈哈。”
姜烈渊缓缓放下紫薯。
首都来人勘察,宋清庙没得到一点消息吗?不然她也不会和余粥这时候离开。
或者说,他们是专门趁着宋清庙不在,才来的乌镇?
而且……
姜烈渊洗干净手回到大堂,眼神搜寻着方才那男子的身影,果然在不起眼的角落那桌看到了。
他和另一人低着头,面色阴沉地吃着甜点,与周围欢乐的气氛格格不入。
而且,这人的口音,怎么这么像是荆阳方言呢?
余粥和宋清庙轮流清醒着站岗,结果后面余粥没了睡意,便让宋清庙踏实睡了会。
他刚走出山洞,就见不远处伫立个小童,小童身后跟着辆马车和五名侍卫。
小童恭恭敬敬道:“欧阳大人让我们来接余老板和宋大人,请喊醒宋大人来上车吧。”
余粥把哈欠咽回去,脑子一下清醒了。
如果不是在上次迎雪节见过这仆童,余粥还真不敢跟他们走。
马车走了半个时辰,在山脚的府邸处将他们放了下来。
路上宋清庙见他蹙眉凝神还以为是没休息好,余粥微笑着摇了摇头。
府邸不是很大,却冷清无比。
里面似乎已经没有了人居住的痕迹。
仆童将二人引向一间屋子,在叩门后二人进入,见神采奕奕的老人正练习着书法,见到他们后喜笑颜开:“清庙啊,老夫就在想肯定是你这个路痴丫头迷了路。”
“老师。”宋清庙难为情道。
“见过大人。”余粥躬身行礼。
欧阳太守放下毛笔,呵呵道:“这一路,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
“没有,您操心了。”
“水路开通,那家伙带着荆阳兵来了,现在已经堵在了衙门。”欧阳太守捋了捋胡须。
宋清庙脸色一变:“什么,我没听到半点风声!”
“也正常。”老人乐观道:“就是趁你不在乌镇时才来的人,也幸亏你走了。”
余粥问:“二位大人说的人是?”
欧阳太守目光落在院中的万年青,缓声道:“韩间,当年把老夫关了整整三天、再威胁所有受虐孩童的爹娘闭嘴的那人。
“他也是潘芳芳二弟,潘金龙最信任的手下。”
“笃笃笃——”
“谁呀催命啊!”蔡婆子骂骂咧咧地开门,见来者细眉长目,身着一袭深紫色华服,身后扬着黑披风。
蔡婆子顿时谄媚道:“是韩大人啊,您竟然有空来乌地儿,来来快请进屋。”
韩间颧骨极高,微笑时颧骨凸起,老鼠似的细目令人心中发毛。
他声音尖细,笑道:“我们大人听说潘夫人遇上了点小麻烦,特此让在下前来,替夫人排忧解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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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粥望见远处的树梢动了动,似乎有人跟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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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太守府邸
“算了老师, 咱们长话短说。”宋清庙微微蹙眉,“您把学生和余粥喊来,到底是有什么方法能让潘芳芳认罪?”
正值一天中光线最好的时候, 冬日暖阳洒在庭院的万年青上, 余粥方才来时四周都观察了一圈。
偌大的府邸, 冷冷清清,除了太守这屋有居住的痕迹之外, 好像家眷全部已经撤离。
因为行走得太过匆忙,花盆处还落下了一个拨浪鼓。
欧阳太守这次是下了狠心,要与潘家拼到底。
慈祥和蔼的老人, 此时脸上的笑意冷却下去,眉心稍敛, 重新拿起了毛笔, 在方才没写完的宣纸上笔走龙蛇,不怒自威。
他道:“你们能来,便是已经成功了一半。”
宋清庙一怔。
余粥道:“劳烦大人恕罪,如果余某没猜错, 您是用我二人来吸引注意力的吧?”
阳光下他眸色甚浅, 与宋清庙对视一眼, 宋清庙一点就通。
太守未发话, 余粥继续说下去:“来的时候余某就在想,您身为宋大人老师,知道宋大人对道路方位不敏感;如果是真的急切见到她,应该派人来接应带路, 而不是等到我们在山上过了一晚上才姗姗来迟。”
宋清庙哑然失笑:“而且今日一早您让童子备马车, 大张旗鼓地将我们从山上接下来, 也是因为这回事儿吧。老师, 您啧啧啧……姜还是老的辣。”
太守放下毛笔,望着桌案上的墨迹眉梢舒展,继而才看向宋清庙和余粥。
他笑呵呵道:“年轻人嘛多吃点苦没事儿,我这一把老骨头了,还想多活两年。”
“意思也就是,从宋大人与我出乌镇的那一刻,就被盯上了。”余粥道。
“至少在现在我们还是安全的。”宋情庙看了一眼他。
余粥听懂了言下之意,一会儿回去就不一定安全了。
“老夫自有方法保你们平安,”欧阳太守道:“认识了位江湖高人,会在危难之际出手相助。”
“若要定罪,首先‘罪’成立的条件,便是有‘法’。”老者眸光犀利,将自己的刻章盖在了方才的宣纸上,落下时重重一声。
他招手示意余粥和宋清庙靠近,余粥一望,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所养父母,凡所虐孩童者,轻则五十大板,重则流放三千里,孩童转交亲属抚养;”
“所养父母,凡弃孩童者,流放二千里,孩童转交亲属抚养;”
“拐卖孩童,主犯处以车裂之刑,从犯游街示众处以绞刑;”
“所伤孩童者未及束发之年,发配苦役;超束发之年……”
洋洋洒洒的一整页律法,按照案情轻重、犯人年龄等种种因素归类整理,里面对于孩童的保护有奖有罚且详细无比,很难想象这是一位老人在与他们谈笑的功夫默写出来的。
“早在八年前,这些律法就该颁布了。”欧阳太守眼眶发烫,声线颤抖:“老夫当年懦弱,对不起那些孩子,对不起那些孩子的爹娘……今日,我来还你们一个公道!”
余粥心口发烫。
此法颁布,不仅是余招娣余早夭能在个正常的环境下长大,天下多少正在暴力中受难的孩童,他们一直阴霾的天空,终于放晴了。
一辆马车悠悠出了太守府,还是先前进来的那辆,不到两个时辰又原封不动地出去。
马车前后有四个侍卫保护,正慢悠悠地朝着断头山原路返回。
树梢无风反而摇动,行至山林深处,叶片宽厚密不透风,光线阴暗。
倏然一箭矢猛地射向马车内,周围顿时涌出一群黑衣刺客与之缠斗。
四名侍卫寡不敌众,竟想都不想立马弃车而逃,刺客踹开车厢门,见里面坐的压根儿不是什么活人,而是穿着活人衣服的稻草。
“不好!追那几个侍卫!”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被忽略的侍卫已经分别逃向不同的方向,其中有两人便是宋清庙和余粥。
余粥虽早已做了心理准备回来的路上会有危险,但第一次经历此等场面,还是不由得掌心冒汗。
太守府大部分侍卫要来保障太守安全,不做无谓的牺牲;
分给他们的两名侍卫已经混淆敌人耳目,引走了一小部分敌力。
余粥一手控着马缰,另一手捂了捂胸口前的密信,里面便是太守盖了刻章的律法。
只要他和宋清庙带着信件回了衙门,就能凭章当场公示新律法来传唤潘芳芳。
身下的马儿跑得飞快,在崎岖的山路上宛如离弦之箭。
身后突然传来了铁蹄的声响,余粥心跳加速,从袖口摸出了匕首随时防御。
他不像其他人会武,光是马蹄颠簸下肢就已经被震得发疼。
“看见了,有个人在那——”
随着一声大吼,身后箭矢宛如雨点般袭来。
余粥一扯马缰改变方向,闪着寒光的铁头擦着他耳畔呼啸,马儿长嘶。
正巧宋清庙也被逼到朝这个方向逃命,她侍卫帽不知掉在何处,拧眉大喝:“余粥,朝下走!驾!”
刺客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余粥调转马头跟在宋清庙后面飞驰,他们朝着几乎垂直的崖壁纵马。
下面就是奔腾的乌江,水流湍急,江岸拍打出白沫,若掉进去当场就会被冲进汇流的大海中。
“不能朝下面走了!”余粥耳畔全是风的狂吼与江水怒涛,宋清庙猛地一拉马缰,马儿又跃到在半山腰崎岖小路上奔跑。
“站住!”
身后刺客和余粥不过一个手臂距离,抽剑刺上去,余粥抽出匕首抵挡,半个手臂被震得发麻酸疼。
他这个视角看不清前面的路,只能凭着马儿自己的知觉奔腾。
崎岖的小路即将走到尽头,宋清庙夹紧马身双手拉开箭弓,刺客一击毙命。
“抓紧马缰!”
就在马儿即将跃上平地的一刹那,一抹寒光闪在她视野中央,宋清庙瞳孔骤缩,当即纵身一跃弃马滚下崖壁,余粥心脏一紧,手疾眼快地扯着马缰转方向抓住她的手臂,将人捞上马。
“有埋伏。”她惊魂未定。
果真,一柄锋利的钢刀挥来,若她方才真的骑马跃上平地,现在人都成两半了。
“驾!”余粥头皮发麻,越在这时候他反而越镇定,身后的宋清庙又射出一个箭矢,忽地大声道:“余粥,我们不能一起走!太危险!”
余粥回道:“好,你来控马缰!我在前面岩石处跳下去给你拖延时间!”
“我留下你走!”
她大声回应道,修长的手指被弓弦勒得发紫,一同连发了三支箭矢,手腕青筋突出。
“你在说什么话,”余粥厉声道:“密信你去送……”
“你儿豁是不是傻!”宋清庙爆发,蜀地方言大骂道:“他们认识老子,不可能搞死老子,老子好歹是知县!要是你娃子被抓就死路一条!”
说罢余粥腰间一重,原来是宋清庙将自己的佩剑挎在了他的腰上,按着余粥的肩膀发力,飞扑至身后那刺客马上,大喝一声与之赤手空拳缠斗。
果真为余粥拖延了时间,事已至此不能白费了宋清庙的“牺牲”,余粥鼻尖酸楚咬牙大喝声:“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