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奶茶,离开画室。
在路上,江温辞用手机预约好宠物生活馆,要带江富贵去洗澡。
老妈上午就打电话来叮嘱,真是,看来他不但是他们夫妻俩的意外,地位还不如狗。
一路顶着三点钟骄阳回到家。
客厅空调温度打到最低,林声扬四仰八叉躺在沙发里玩手机。
江富贵安安生生窝在沙发角落,供他垫脚。
晒太阳滋味不好受,江温辞回来一秒也受不了,放下东西直接进浴室。
他最近觉得身体娇贵不少。
以前夏天,在两三点的室外打球也没晒得这么烦躁。
林声扬垂死病中惊坐起,捞过江温辞放在茶几上的那杯奶茶,好奇打量:
“江哥,这水是宋逸心买的吧,真是绿茶啊,你怎么不喝?”
卫生间门刚关上,江温辞声音隔着一道门传来,懒懒散散:“扔了,江哥对茶过敏,你又不是不知道。”
奶茶进垃圾桶发出沉重一声“咚”。
林声扬在沙发上盘起腿,对着浴室,扬声调侃:
“江哥你难受不?宋逸心连你对绿茶过敏都不知道,而那些你看都不看一眼的小妖精们,一个个对你了如指掌。”
隔了会儿,浴室传出细细水流声,以及江温辞失笑的说话声,像是罩了层纱,不紧不慢,咬字趣味浓厚:
“小妖精们?”
第15章 翠花和富贵
“对啊,你是不知道,学校里喜欢你的omega可多了,但凡你是个alpha,抢手程度能跟余苏南不相上下。”
林声扬认真思考。
“......不过你们没有可比性,如果非要放在一起比较,余苏南大概是高岭之花,是我等凡人接近不了的神仙,而江哥你,是现实主义帅哥,凡人们努努力还是能得到的。”
江温辞站在花洒底下,思绪放空,脑海里不禁冒出余苏南被锁链束缚在墙下的样子。
记忆里,alpha白皙脖颈上还沾染着嫣红血迹。
画面鲜明立体,仿佛在他脑中打下一个很深刻的烙印。
余苏南那时的形象,脆弱而惊艳,冲击力很强,很能抓人眼球。
“我说你们群omega,对余苏南是不是滤镜太重,他有那么......有那么吸引人吗?”江温辞承认他确实长得好。
不过也没到林声扬描述那么夸张的地步。
“你是beta,跟你说了你也理解不了。”
而且就江温辞那眼神,十次得有八次看走眼,林声扬认定他没救,懒得跟他掰扯,忽然想起:
“对了,我同桌是个omega,他可喜欢你了,笔记本上全是关于你的资料,不但有各种喜好,还有江哥你的身高体重三围,精确到小数点后五位......”
“三围?”
江温辞眼眸危险眯起,捕捉到可疑字眼。
“啊,据说他们还能根据你的身体数值,推算出你......”
仗着江温辞在里面洗澡,林声扬胆儿肥,咳嗽一声,忍住坏笑:“......那地方的尺寸大小。”
咯噔——
江温辞抬手关上花洒开关。
他手臂上挂着一串水珠,清瘦,优美。
细腻温热水流嘎然停止,底下男生下意识低头,扫了眼自己某处。
转而眉心抽搐。
飞快擦干身体,江温辞拽过衣服穿好。
林声扬是欠收拾了。
玩笑敢开到他爹头上来。
江温辞面色不善拍开浴室门,出到客厅。
林声扬悠悠哉哉,摇头晃脑,还在说话:“话说起来,有一次他那个笔记本遗失,还是余苏南捡到的......”
脚步猛地停下。
江温辞脸色不太好看。
关键林声扬上一句雷人的发言还在耳边飘荡,和下一句里的余苏南串联到一起,让他不由自主做出理解——
有关于他极其私密的各种尺寸问题。
余苏南可能全看到了。
那种算着玩的东西,可靠性肯定不高。
可不知道为什么,江温辞心里就是不太自在,他喉结缓慢滚动一圈:“他看了?”
“这个我真不知道。”
林声扬听到江温辞说话声就在身后,于是跪起,趴到沙发背上:“余苏南人品很好,应该不会私自偷看别人隐私。”
“不过......”
林声扬想起什么,一屁股坐回沙发里,天然呆似的,没注意到江温辞古怪的神色:“如果他没看,怎么知道笔记本是邵晨的呢?”
话说完,他屁股底下的沙发狠狠一震。
江温辞一脚踩在沙发背上,迁怒到坐在上面的林声扬,后者恐慌回头,一下对上江温辞阴气森森的脸。
他湿透额发尽数撩到脑后,露出干净五官,漆黑眉眼经过水洗,染上点冷意。
江哥现在看起来脾气很差,极其不好惹。
林声扬秒怂,小心肝害怕到颤抖:
“江爸爸,我错了,我刚才说的,你就当我放了个屁。”
他想起,江温辞浪归浪。
背地里,江哥很纯。
纯到什么程度。
据林声扬所知,江哥初吻应该还没被哪个小妖精夺走。
嗯,妥妥十八岁纯情男高。
就在林声扬以为,江温辞要削他一顿时,江温辞收回脚。
慢悠悠走到沙发另一侧,坐下去,拎起脖子上的毛巾,埋头一声不吭擦头发。
林声扬不可置信。
江哥脾气变好了?
擦了没几分钟,江温辞忽然停下动作。
他坐姿随性,岔开两条腿,朝前微弓身子,两边手肘搁在腿上,手指懒懒垂下,神色说不清道不明的。
双耳揉搓得有些微红。
他视线转过来,唇角挑起,很吊儿郎当,又带点莫名的威胁:“那他看到内容,有没有被你爹的尺寸吓到?”
“......”
林声扬认真解读江温辞这个瘆人微笑,再三斟酌,作答:“其实很多omega在私底下探讨过余苏南这方面的能力,毕竟他是顶级alpha,对于你这个beta,他可能......”
经过仔细思索,林声扬委婉表达:“可能不太会被吓到。”
说完怕挨打,快速退到远离江温辞的沙发最角落。
却见江温辞微张着嘴,表情呆滞住,似乎是讶异,又有点难以置信。
这群omega脑子里成天装的到底是啥?
没事讨论这种东西。
简直没底线到令人发指!
江温辞不敢苟同。
他懒得动手揍人,撂下毛巾站起,慢慢吞吞翻出狗绳,招呼富贵过来穿戴。
“这个时候去遛狗?”林声扬扭头,看向外面艳阳高照的天空。
“带去洗澡,我妈催好几遍了。”
“哦,富贵确实有些臭了,我也去吧。”
宠物生活馆跟小区离得不远,有不少猫猫狗狗寄宿在店内。
两人来得早,富贵洗澡格外兴奋,也很配合,两人出去逛了不到半个小时,江温辞就接到店员打来说可以去接富贵的电话。
到生活馆领狗,扫码付款,正好秦望弹了个语音过来。
江温辞见身旁的林声扬双眼一亮,心里觉得好笑。
不紧不慢接通语音。
“秦哥?”
“阿辞,我这里有个比赛要打,缺两个位置,你有空吗?”
秦望低音炮从手机里钻出,背景音稍微有些嘈杂。
林声扬偷听很没技术,就差没把耳朵贴到江温辞脸上来。
江温辞还在考虑呢。
余光一瞥,见林声扬在他身边疯狂点头,暗示他快点地赶紧地他妈的别废话地同意。
“现在吗?在哪儿啊?”江温辞询问。
秦望报了个网咖名字,就在附近。
他又说:“晚上六点。”
“啊......”江温辞停顿。
林声扬急到抓耳挠腮,抓住他的手又晃又扯,手指拼命往自己鼻尖戳。
意思是兄弟加我一个加我一个。
江温辞够义气,扬起笑:“好啊,不是缺俩嘛,我再带个人?”
“行,人来就行,我们这边三个都不弱,加上你,阵容很强了,再随便拉个人凑齐人头就能开。”
“没问题,晚点我们过去。”
挂了电话,林声扬急不可待发声:“秦望要打比赛?!肯定是直播吧!哇塞,我能跟秦望组队去参赛!!这牛逼我能吹一年!!”
“怎么谢江哥?”江温辞半倚半靠着前台,懒洋洋举起手机,继续扫码。
林声扬非常上道,豪横:“当然得请我江哥吃饭!”
江温辞垂眼,在手机里输入金额,笑了,还算满意。
把付到一半的款付完,他低头左右找狗,奇怪:“富贵呢?”
“那儿呢。”林声扬指向远处。
江富贵不知何时跑进了生活馆寄养宠物区域,绕着笼子里一只二哈转。
两狗相见恨晚,彼此围着对方转圈,看得出来它们都很兴奋。
这种兴奋,甚至都让过去牵狗的江温辞无法牵动富贵。
林声扬蹲到笼子前。
笼子里那只二哈,脖子的项圈上有块银色金属名牌,上面刻有宠物基本信息和主人联系方式。
林声扬翻过面儿看,念:“翠花,余先生,电话......”
后面几个数字有磨损,看不清,不过也不重要。
“我靠,江哥,”林声扬站起来,觉得好笑,“这只哈士奇叫翠花,跟你家富贵一个路子啊,还是只公狗,挺般配。”
好好一只公狗,叫翠花。
江温辞笑死。
不过想想他家富贵,好像也没资格去笑翠花。
考虑到夏妤确实有给江富贵配种的计划,而富贵貌似对翠花一见倾心,眨眼功夫已经坠入爱河无法自拔。
江温辞临走前找到店员,麻烦对方帮忙询问那只翠花的主人,是否愿意给富贵配种。
店员们平时闲暇之余,很热衷于给狗子介绍对象,得知江温辞诉求,当晚就联系上翠花主人,并态度温和地把意图表达明白。
“不好意思,翠花还小,我们暂时没有这方面打算。”傅景礼貌拒绝,挂断电话。
余苏南还在隔离,手机由他保管。
他清楚余苏南家里情况。
双亲目前不在国内,他也刚搬过来,家里养的那条狗没人照顾,只能寄宿在宠物店。
配种挺麻烦,暂时也不需要。
这次余苏南易感期来势凶险,结束得倒意料之外地快。
信息素紊乱这种情况,真的很难抓住alpha易感期的规律,因为基本毫无规律可言。
隔离室门再次打开。
傅景走进去,雪松味冰冷浓重,信息素压制性强烈,他不太舒服地皱了皱眉。
担心余苏南身体情况,他不得不容忍住这股压迫感,继续往里走去。
见余苏南表情漠然地从浴室走出,上半身赤裸着。
alpha身材高大,四肢修长结实,白皙健硕的胸膛上还挂有细腻水珠。
他刚洗过澡,五官越发俊朗矜贵,长睫根根分明。
只是眉眼微垂,轮廓极致淡漠,显得十分疏离难接近。
傅景从头到脚打量他,摸摸下巴:“易感期结束了?这次时间好像很短。”
“嗯。”
余苏南应声,赤脚走到床边,拿过衣服往身上套。
他转过身,傅景视线从他腺体处扫过,心里划过一丝诧异。
“我进来前,已经做好给你收拾残局的准备。”傅景笑得意味深长。
他看了眼墙边,再看余苏南时,温润表情之下,隐约有些调侃意味:“看来已经有人给你收拾过了。”
“江温辞。”
余苏南穿好衣服,淡淡念出一个名字。
手指摸过腕骨,他回想起隔离时的场景:“他帮我处理伤口,腺体是他替我上药包扎的,还有......”
他们视线不由自主转到墙边。
那两副冰冷手铐,细心缠上了层厚厚棉花。
阻隔开尖锐,把伤害降到最低。
余苏南隔离过无数次,哪怕是最关心他身体的傅景,也从没做到过这种程度。
“江温辞这人看起来脾气不算好,心也大,真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干这么细节的事。”傅景感叹道,“对了,昨天宠物店的人给你打电话,有人想给翠花配种。”
说着傅景顺手把手机递给他。
余苏南:“翠花还小,不着急。”
“我也是这么说的,所以给你拒绝了。”
房间里待久了很不舒服,傅景和余苏南出到外面病房。
“江温辞是一剂良药,要不要把他叫到余家医院去做个检查?”傅景提议。
他考虑问题一般都是从最有利于自身利益角度出发,江温辞他不熟悉,自然优先照顾到余苏南。
如果能彻底控制住余苏南的信息素紊乱症,那再好不过。
“先不用。”余苏南低头,划开手机。
傅景点头,也不强求,知道余苏南心里肯定自有打算。
他想了下,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忽然想起,从某个抽屉下翻出一沓用夹子整齐夹好的单子,递到余苏南面前:
“江温辞离开医院时给你留下的,他要你易感期结束加他微信,给他报销医药费。”
这点小事,傅景本能给余苏南处理。
不过,他觉得余苏南好像挺喜欢江温辞。
能拿到联系方式,应该挺高兴的吧。
如果不是易感期,按照余苏南性子,肯定不会表露出一分。
机会难得,江温辞能安抚易感期余苏南,要是能把他留在身边,傅景是十分支持的。
余苏南顿了顿,从他手中接过东西。
一沓挺厚的发票,最上面粘了张浅粉色便签条,用黑色水性笔留下一串数字。
傅景开口:“他的电话,也是微信号。”
余苏南没说话,目光扫过那串号码,握手机那只手抬起,点开微信搜索栏。
手指不带停顿地输入江温辞的微信号。
“苏南,你跟江温辞,早就认识?”江温辞应该是不认识余苏南的,余苏南认不认识江温辞,傅景不太确定。
余苏南神情有一瞬发生微妙改变。
傅景还来不及看清,却见他眼眸里情绪已经收得干干净净,看不出心里所想。
他说:“江温辞也是一中的,听说过,但没接触过,应该不算认识。”
“哦,”傅景点头,倏地一笑,“那还蛮凑巧。”
办完手续,两人从医院大楼出来。
傅景是开车来的,从停车场驶出,等余苏南坐上副驾,询问:“去接翠花回家,然后......你现在住在宁泽大学旁边吧,那小区叫什么名字来着?”
“盛世壹品。”余苏南拉过安全带系上。
在导航里输入目的地,傅景边开车边随口闲聊:
“你挑的小区位置挺好的,离宁大很近。话说回来,明天官网出录取结果,不出意外,你肯定是以第一名身份进的宁大吧。”
他偏头打方向盘,笑着打趣一句:“学弟。”
傅景是隔壁医学院的,比余苏南早一届。
不知道想起什么,余苏南滑手机的指尖一顿。
宁泽大学......
脑海里闪过记忆深处某个画面,以及清晰的某个人的脸。
还有那个恍若梦境的约定。
短促的分神,余苏南收回思绪,平静地回应傅景:“应该是吧。”
从小智力突出,各方面能力优异到变态,听过太多恭维的话,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夸赞和捧场,他都无动于衷。
出色,冷漠,寡言少语。
再加上雄厚的家世背景以及无可挑剔的外貌加持,大家把他供成一尊神,不敢轻易接近,对他敬而远之也无可厚非。
毕竟这样众星捧月的人,性格必定是有几分高傲的。
然而,余苏南其实并不高傲,也很少发脾气,性格算得上温和。
“到时候新生入学,我去帮你。”傅景笑着道。
“嗯。”余苏南点进微信。
那天跟秦望在网咖打比赛,被林声扬说中,确实是场直播。
江温辞去的路上还挺精神,坐到网咖电脑前,没几分钟,身体不由自主各种不得劲。
网咖人多,闹哄哄,他身边一个是秦望,一个是林声扬,对面俩是秦望大学同学,都是alpha。
其中有个alpha过到他们这边来听秦望部署战术,只是搭了下他的椅背,江温辞莫名抗拒。
心里烦躁飙升。
要不是朋友,他真怀疑自己能当场揍对方一拳。
比赛总共进行一个半小时。
江温辞尽量保证正常发挥,结束后几个人留在网咖继续玩,是要通宵的意思。
他的不适连林声扬都看出来了:“江哥,你脸色好像不太对,不舒服吗?”
闻言,秦望也转过头来看他。
“有点,”江温辞皱眉,认真想了想,表达此刻想法,“特想揍人。”
“哇,你离我远点!”林声扬往后仰了下身体。
还想多问几句,另一侧的秦望伸手过来,轻轻落在江温辞额前:“你体温好高,这里空调开得很低,发烧了吧。”
秦望手掌刚碰到他,他手指骤然一收,手下的鼠标差点被他当场捏碎。
又是那种诡异的刺痛感。
得了,确诊了,他肯定是得了某种皮肤病。
而且间歇性发作。
“没事,你们玩,可能是太累了,我回去休息一晚上就好。”江温辞摘下耳机,放回桌面。
起身跟大家说了声,离开网咖回家。
到家后,身体里那种不适以及皮肤的刺痛感基本消退,只剩下浓浓的疲惫。
只想睡觉。
他快速洗了个澡,倒在床上,手机也没玩,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
醒来后身体里的乏力感并未减轻,他爬起来,头重脚轻,坚持完成洗漱。
走到客厅,整个人砸进松软的沙发里。
睁着眼走神,起床气加慵懒倦怠,他愣是在沙发里呆了好几分钟。
怀疑自己很大可能是中暑了,他站起,抱出家里那个万能医疗箱,慢吞吞翻出几瓶藿香正气水。
给口服液戳吸管,手指软绵绵的,戳了三次才把吸管戳进去,江温辞顿觉无语。
现在他这身体,战斗力为负数,恐怕连林声扬——那种娇弱无比的omega,都能随便欺负他。
皱眉干完一瓶藿香正气水,听到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江温辞走来,弯腰随手捞过。
浑身没骨头似的,软进沙发接听电话。
他提起一条腿压在沙发里,完全没有坐相,看上去还乏困至极。
“江哥,你怎么样啊?”
林声扬声音迷迷糊糊,像是没睡醒。
昨天江温辞回去时状态不好,他挺挂心的,今天早上来过一趟,不知道密码进不去,打电话江温辞也没接,他只好先回家。
现在江温辞接通电话,他松了口气。
“没多大事,中暑吧,小问题。”江温辞头还是晕,按了按太阳穴。
“中暑?哈哈哈哈!江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气了?”林声扬无情嘲笑,“赶紧来两瓶藿香正气水,提神醒脑药到病除。”
“看在你还知道关心江哥的份上,”江温辞沙发里那条腿伸直,撂到茶几边缘,“江哥不计较你的胡言乱语。”
他整个人往下陷,几乎是瘫在沙发里头了。
“还有件事,宋逸心给我打电话,说联系不上你,叫我告诉你,记得回她微信。”
林声扬也不知道他俩现在是什么情况。
只知道他们昨天聊过一次,具体聊得怎么样,他还没来得及八卦。
所以现在不确定江温辞对宋逸心态度。
他憋了会儿,老实交待:“我被她问烦了,就告诉她你身体不舒服,可能没看手机,然后她很着急,问我你家地址......”
电话那头没动静,林声扬硬着头皮:
“她打电话时我困死了,不告诉她还得被骚扰,所以我就告诉她了。”
第17章 余同学,还记得我么
等了好几秒,林声扬瞌睡都给熬没了,终于听到那头江温辞平静的说话声:
“她跟我表白了。”
“卧......”
“我没答应。”
“......槽?”
林声扬开始觉得意外,转念又觉得挺合理:“你现在还喜欢她吗?”
“应该……是喜欢吧。”江温辞举着手机,没有否认。
回答的语气明显漫不经心,林声扬莫名觉得,他好像没几分真心实意。
但是江温辞思索片刻,挺走心道:“喜欢差不多两年呢,怎么会一两天就忽然不喜欢了,她说那男的是她发小,刚回国,他俩没啥关系,国外生活的人,可能都比较开放?”
“江哥,我说句实话,你有时候,真的单纯到连我都想欺负你。”
“滚蛋,”江温辞气笑了,“老子心眼儿一百八十个。”
林声扬心想:嗯,一百八十个心眼儿,可惜没一个是实心的。
“那她说的,你信吗?”
江温辞捏住眉心:“一半儿一半儿吧。”
又聊了点其他事情,林声扬要去补觉,两人很快结束通话。
江温辞睡了将近一天,此时慢慢腾腾翻看微信。
首先注意到,通讯录里有人申请添加他好友。
他点进去,扫到几个字。
我是余苏南。
脑子懵了下。
余苏南加他微信干嘛?
随后迟钝想起,是他那天留话给傅景,让余苏南易感期过后记得加自己微信来着。
他还以为余苏南会晾几天再加他,没想到还挺听话。
江温辞笑得有些玩味儿。
这么心急啊。
他点了同意。
林声扬说余苏南微信很难搞到,而且从不主动加人,是个十分高冷的alpha。
跟他说的不太一样,余苏南好像也不怎么高冷嘛。
江温辞没多想,添加完好友,立马给余苏南甩个招呼过去。
【余同学,知道我是谁么?】
发送完,他才不紧不慢去看宋逸心的消息栏。
回复完宋逸心,余苏南那边也回了消息。
余苏南:【江温辞。】
这么简洁,是蛮冷的。
江温辞两只手拿着手机,指尖轻敲手机边缘,偏头懒懒思考。
【记得这么清楚啊?】
消息发到余苏南这边时,余苏南正好接到翠花,扫到眼消息内容,但没时间回。
店员微笑着跟他攀谈,细致地把翠花寄宿期间的一些情况大概讲述了一遍。
随后又提到配种,店员可能真的觉得翠花和富贵很般配,孜孜不倦拉红线:
“余先生,要不晚点我给您发照片,那只哈士奇血统也是很纯正的。”
余苏南推辞不掉,只能点头。
结束后出来,傅景把兴奋的翠花放进后座,余苏南去拉副驾驶座的车门,顺手按开手机。
视线掠过屏幕,见江温辞又发来一条。
【那你还记不记得,在洗浴中心你干过什么好事?】
那时候余苏南喝醉,行为举止不受大脑所控制。
但记忆还是很鲜明的。
他亲了江温辞。
回想起那个记忆镜头,余苏南有点心浮气躁。
“遇到什么难题了?”傅景坐进驾驶位,见余苏南对着手机,好像很棘手似的看着,忍不住发问。
“没什么,在跟江温辞聊天。”余苏南实话说,眼都没抬。
傅景一诧,眉毛慢慢扬起,唇角的笑意颇耐人寻味。
江温辞就是故意这么问的。
他倒要看看,余苏南能高冷到哪里去。
“富贵儿过来。”他把手机放到一边,唇边勾着抹弧度,兴致不错,唤富贵到脚边,惬意地撸狗头。
跟富贵互动会儿,微信提示音响起。
他立马拿过来滑开看。
余苏南:【记得。】
江温辞抱着手机等待他下文,心里还有点诡异的期待。
仿佛能从余苏南身上得到什么恶趣味似的。
但随着对方温温吞吞弹过来的几句话,他嘴边的笑一点点僵住。
【你把我带进一个没人的小房间。】
【脱了我衣服。】
【好像还摸了我。】
等了快一分钟,那边发言终止,没了后续。
江温辞额角抽了下,忍不住催促:【还有呢?】
最重要那部分。
不能卡在这里吧。
没想到余苏南把问题给他踢了回来:【还有吗?】
“靠。”江温辞忍不住,他下意识疯狂输出:
【别说得好像是我占了你便宜,明明我才是被占便宜那个好吧?】
【我干的那些事跟你干的比起来,九牛一毛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算个屁啊......】
【不是,你这人怎么这样,选择性失忆?】
【余苏南。】
【你丫真狡猾!】
江温辞打字速度飞快,想到什么说什么,轰炸一样给余苏南发去。
不知道是不是把余苏南给说羞愧了,消息过去好几分钟,一直没给他回。
江温辞渐渐没了兴致。
正要放下手机,屏幕及时弹出来余苏南的新消息。
轻飘飘,不失沉稳和礼貌。
【那,我对你负责?】
看见这几个字,江温辞哼笑一声,想到余苏南那句“你能抱我一下吗?”,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没什么多余想法,他单手敲字:【只有江哥对别人负责,还轮不上别人来对江哥负责,江哥不需要。】
字里行间透着一种无所谓又潇洒不羁的味道。
直接发送。
肚子适时响起,饥饿感袭来。
他懒得下楼买菜做饭,也不想这个点叫保姆,干脆切出微信,准备随便点个外卖应付。
花五分钟选好想吃的食物,就差下单,状态栏弹出宋逸心发来的消息。
江温辞注意力随即被吸引,半耷拉的眼皮挑起。
消息内容让他点外卖的心思一扫而空。
宋逸心:【我在你家楼下。】
宋逸心:【方便下来吗?我有东西给你。】
江温辞今天格外乏倦,不太想出门,可宋逸心来找他了。
她家离这里很远,坐地铁要转三四条线,至少要花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