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温辞莞尔,理所应当说:“当然,不宣示一下主权,还敢有人过来撩骚。”
“没人敢来,只有你敢撩我。”
“那就好,算他们有自知之明。”
身边觥筹交错,谈笑声喧杂,总有似有似无的目光投向两人。
余苏南手指蹭过江温辞脸颊,随后牵住他,领着他往宴会厅通往花园方向走:“跟我来。”
室外人很少,庭院繁花似锦,郊区的夏日夜晚,天穹辽阔星辰璀璨,虫鸣藏在草丛,空气缠绵芬芳。
出了门,接着没走两步路,余苏南就停了下来,转身捞过江温辞抱到怀里。
这个位置并不隐秘,进出的人稍微留意便能看见他们。
但余苏南一点也不在意,一句话没说,托起江温辞脸就吻了下去。
扑过来的空气里有酒味和松香味,江温辞只觉得余苏南的气息格外醉人,唇瓣被含住,时轻时重的碾压撩动着他的神经。
随后他余光注意到,似乎有人从他们身边路过,接连过去好几拨,人影消失后,甚至还能听见他们留下的小声又惊异的议论。
江温辞闭上眼,脸上有点烫。
余苏南温柔啄吻着他的唇瓣,手指在他耳根下细细摩挲,半阖眼眸,视线灼灼地垂在他脸上。
直到把他吻到眼尾含春,露出迷蒙的表情,余苏南才终于放开了他。
江温辞离开余苏南怀抱,一时不明白,是刚刚喝的那杯酒让他觉得微醺,还是余苏南喂给他的味道让他恍惚。
他低下头,蹭了蹭嘴角,脑袋有些晕乎乎,喃喃道:“你嘴里酒味好重。”
余苏南愣了下。
稍稍回想,今晚喝的好像是有点多。
每逢敬酒的人奉承他跟江温辞百年好合长长久久,他就有种在办婚宴的错觉,忍不住一杯见底,不知不觉喝下去不少。
这些江温辞是不知道的,他还天真地以为余苏南真的一杯倒。
正想问是不是很难闻,只见江温辞偏头,揉了下耳朵,像是自言自语:“但很奇怪,你尝起来是甜的。”
余苏南很满意这个答案,抬手揉了揉他脑袋:“待在这边也挺无聊的,你先回房间休息,再转一圈我就能抽身。”
稀里糊涂地,江温辞跟着余苏南叫来的佣人走了,吹了下夜间热风,他按住太阳穴,似乎真的有点醉了。
目送江温辞离开,直到背影彻底消失,余苏南才转身,抬腿回宴会大厅。
经过门口那根巨大石柱子,后头走出来一道娇俏倩影,望了眼江温辞离开的方向,语气隐约不屑:
“是他治好了你的紊乱症?”
第122章 从来没做过选择
余苏南放在前方的视线往旁侧一瞥,随即毫无波澜收回,敷衍地应了声:“嗯。”
他脚步没停,明显连简单聊两句的打算都没有。
颜睛在他擦肩经过时,伸手把他拦下:“聊会儿,刚刚在宴会厅不是还挺好说话的,怎么现在没人,反倒不敢了?”
“不敢?”余苏南慢悠悠重复,似是听到什么荒唐的事情。
明知余苏南此番大张旗鼓举办宴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颜晴还故意借着敬酒找事。
表面寒暄追忆往昔,实际上不撞南墙不回头,非要试探余苏南的底线。
今天来的都是各行各界颇有身份的人物,余苏南做事很少做绝,在宴会厅给足了她面子,反倒让她产生自我误解。
颜晴又不傻,肯定知道余苏南没当众跟她冷脸是因为什么。
反正她过来只是想跟余苏南说会儿话,现在他停下来了,她也满意了:
“我本来有个很重要的考试,可在考试前听说你带了个omega回家,开始我没放在心上,但后来大家都在传,说他是你未来结婚对象,于是我决定放弃考试赶回来看看,毕竟这听起来实在太荒唐,再怎么说,也该是我......”
“是你什么?”余苏南突然打断,声音听起来有种不近人情的冷漠。
颜晴半张嘴,对上他无温的眼睛,霎时说不出话来。
“我就直说了,颜小姐,”余苏南语气温和,但每个字都能听出薄凉疏远的味道,“你我两家虽是世交,但并不代表我跟你就很熟。”
颜晴脸色微变,手指慢慢攥紧。
她虽然没在国内念书生活,但从小跟余苏南相识,受家族影响,认为以后颜家肯定会跟余家结亲。
不出意外,她未来结婚对象必定会是余苏南。
一个从长相到能力,从背景到个性,都十分出挑优秀的顶级alpha。
而如今被余苏南高调带回的,却是另一个来路不清没身份没背景的普通omega。
仿佛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即便没感情,她也不甘心,更何况她还是喜欢余苏南的,情绪顿时有些失控:
“如果是为了治疗紊乱症,明明我也可以的!你早就知道我们的信息素契合度,也很完美不是吗?只要你说一声,我立马就能来你身边陪你,可为什么......”
颜晴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意识到失态,她深吸口气,等冷静下来,再抬头看向余苏南,眼神有些凄婉:
“就差了百分之一,就因为差了这百分之一吗?我还以为,你这辈子只能选择我。”
从始至终,余苏南没被她情绪牵动过,只在她因为激动泄露出信息素时,微微敛了下眉心:
“我从来没做过选择,摆在我面前的,一直就只有一个选项,如果江温辞不愿意,那这个唯一的选项也不会因此改变,只会永远为他保留。”
颜晴不由睁大眼睛,眸底装满不可置信。
余苏南微颔首,越过她继续往前走。
这栋宅子年岁古老,到处摆着昂贵艺术品,哪怕只是角落一个不起眼的花瓶,价值都不容小觑。
通往余苏南房间的廊道幽长,两边墙壁挂满名画,江温辞跟在佣人身后,偶尔朝墙上瞥几眼,忽然脚步顿住。
他的注意力被某幅画吸引,盯着看了几秒,开始还有些不敢确认,直到目光扫向右下角,眼前倏地亮起。
又往后几步,倒退回上一幅画面前,盯几秒,再看了看右下角。
整条长廊,他连续看到了五幅署名都是自己名字的画。
江温辞愣在走廊里,脸上满是意外。
余苏南家里,居然挂着他的画。
还是不同时期的。
他每个阶段都有画作送去参赛和展览,联系他买画的人不少,但他怎么都没想到,最后买到他画的人,竟然会是余苏南。
“江先生?”佣人在前方回头,含着礼貌的微笑询问。
江温辞指向其中一幅,狐疑开口:“这是……”
“您是说这画?”佣人走来,停在他身边,跟他一道望向墙壁。
随即笑了笑:“江先生,您没有看错,这正是您自己的作品,宴会前少爷特意吩咐挂出来的,平常都是很小心地收起来,有人专门打理和保存。”
“真是余苏南买的?”
“是的,有的是少爷在画展上买下的,有的则是辗转从别人手中高价购回,”佣人说着,眼神变得慈爱,“少爷小时候去画室学过段时间绘画,但是除了您,我还没见过他这么......执着,或者说是偏爱,某位画家的作品。”
沉思半晌,江温辞心里有种很细微很捉摸不定,又呼之欲出的情感。
但他怎么都揪不住这点情愫,又立了会儿,问:“他什么时候买的这些画?”
佣人说:“很久之前就开始收集了,每一幅都是展出没多久少爷就托人去打听购买,具体什么日期,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
很久之前。
展出没多久……
江温辞心跳越来越快,脑海内隐隐有种不可思议的猜测,一股滚烫情感从心间滑过,连带着五脏六腑都有些忍不住的发颤。
回到房间,佣人颔首离去,在身后轻轻合上房门。
咔哒一声轻响,宽敞卧室恢复安静,灯光照亮屋内环境,每个细节都一览无余地暴露在视野之下。
余苏南说过,这是他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成年之前,他一直睡在这个房间。
江温辞忍不住打量起房间布局。
相较于宁泽市盛世壹品那套类似样板间的套房,余苏南真正的房间实际上还是很有人情味的。
应该是他母亲经常会亲自收拾的缘故,甚至都有些温馨。
壁画纹理古典繁复,床铺整洁干净,床头柜一盏台灯,旁边书桌塞满各类语言的书籍,不管哪个角落,收拾得纤尘不染。
让江温辞驻足良久,并再次露出惊愕之情的,是房间正中央墙壁上挂的那副画。
他的第六幅画。
第123章 孩子从小目标就很明确
这是他最早期,用色大胆而鲜艳,在现在看来,画风甚至有些幼稚的一幅画。
银杏树占据大片视野,四合院围绕,金黄落叶像是闪闪发光的星星,树底下两个嬉闹的小人,阳光快要融化般绚烂。
这是南棠画室。
但明显不是宁泽市的南棠画室。
是京安市的。
右下角歪歪扭扭写着他的名字,完全是小孩子的笔画。
他早就不会在自己画上签这样的名,他现在的字体有棱有角,笔锋锐利,印在纸上跟人一样嚣张。
江温辞看着画,不知为何眼眶微微发烫,心中若有若有的熟悉感始终挥之不去。
记忆仿佛被什么东西困在山脚下,迷雾遮挡在眼前,不管他怎么尝试攀爬,都爬不出迷宫似的牢笼。
一探究竟的欲望越强烈,他心里越急躁。
直到他看到摆在桌面上的那个相框,眉心倏地一跳,目光彻底凝固住了。
那一瞬间,记忆终于撕碎迷雾,眼前一片豁然开朗,茫茫空白渐渐有了多姿色彩,胸口堵着的一团气霎时间烟消云散。
无数碎片镜头迅速旋转拼接,在脑海内定格成一幕幕完整画面。
这一次江温辞终于彻底想起,那些被他随意丢弃、连回想一下都懒得腾功夫,又被余苏南小心翼翼捡起珍藏的回忆。
镜头定格的那年夏天,余苏南比他还矮小,肤色雪白,端端正正一板一眼,五官像极了精雕细琢的手办娃娃。
眼睛却只顾盯着江温辞看,像是完全忽略了镜头的存在。
“......”
江温辞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似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抬手轻轻抚过照片里年幼的余苏南,在脑海里努力回想离开时的场景。
只可惜,他真的记不起来。
因为他走之前,没有跟余苏南打声招呼,余苏南第二天可能还在等他,可能根本不知道他再也不会回来。
回忆到最后,江温辞觉得自己太他妈操蛋了!
他随手翻过相框,看到照片背后写着他的名字,还有一句——
最喜欢的江老师。
一笔一划,几乎能透过笔迹,感受到那时余苏南认真对待又小心收藏的心情。
“我居然现在才......”
江温辞猛地想起,第一次跟余苏南去天幕广场吃火锅时,他问余苏南为什么要来宁泽市。
余苏南的回答是:这里有重要的人。
原来他连来宁泽市,都是为了自己。
操了蛋了!
江温辞仰头按住眼睛。
突然有点想哭是怎么回事?
余苏南离开宴会的时间比预计晚了半个多小时。
上楼时已经有些醉意,佣人在前头等候,他随口问:“阿辞一直在房间没出来?”
佣人低眉顺眼答:“是的,江先生只要过一次酒水。”
余苏南沉吟片刻,吩咐道:“准备点清淡的食物,跟醒酒汤一起送去房间,记住放门口就行。”
“好的。”
听到门口有动静声时,江温辞刚翻阅完余苏南小学时期的照片,合上相册跑到房门口,一闪身藏匿到门后。
清脆开门声响起,余苏南刚进房间,一道人影劈头盖脸扑到他身上,伴随一股浓郁酒香味。
江温辞力气出奇地大,将余苏南一把推到墙下:“打劫!”
余苏南:“......”
江温辞洗过澡,头发乌黑蓬松,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清香,穿的也是余苏南的睡衣,整个人包裹在松松垮垮的衣服里,显得慵懒又柔软。
落入某人眼里,浑身散发出“来呀来呀快来吃掉我呀”的诱人气息。
余苏南视线在他身上打了几个转,再越过他,落到房间。
只见屋内地毯上散开好几本书籍,颇有年代感的相册还打开着铺在中间,床上也有滚过的痕迹。
一旁桌子上,摆着瓶见了底的香槟。
难怪扑过来这人酒气熏天。
几乎能从这几样东西想象到画面,江温辞过去那几个小时,为什么能老老实实待在房间哪也不去,原来他是在通过照片,脑补余苏南小时候的生活。
“......”不满意他分神,江温辞伸手掰正他的脸,再往他跟前一凑,强行把脸伸到他眼前,占据他整个视野。
“看什么呢?我说打劫!”江温辞皱眉吼。
余苏南想了想,决定配合他:“好。”
江温辞一喜,舔舔唇瓣:“快!把衣服给爷脱了!”
“脱衣服?”正准备掏现金银行卡手机什么的,余苏南动作愣住。
有点儿跟不上醉鬼的思维。
江温辞摸着下巴,色眯眯的眼神直往他身上扫,两手往他胸肌上一抓:“劫色!”
“......”
余苏南先是一怔,随后脸上表情忽然变得玩味起来,露骨视线在他身上缓慢转了圈,未几勾起唇:“你确定?”
“这还有什么确不确定的,你脱不脱?不脱小爷亲自动手!”
说着,江温辞真的开始亲自动手。
毫不含糊拽过余苏南系得整整齐齐的领带,眼底闪烁着凶悍的精光,目光扫到余苏南凸起的喉结时,他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喉咙里有些紧。
忙活半天,把领带拽得歪七扭八,却怎么也解不开不熟悉的领结。
江温辞郁闷又不耐烦地啧了声,干脆放弃,手指往下一滑,摸到余苏南扣得一丝不苟的衬衫领口。
没关系,先解扣子,也是一样的。
他兴冲冲埋头忙活,粗鲁地在余苏南身上又摸又拽,好好的衣服被他扯得乱七八糟,扣子都要崩掉。
余苏南站着不动,任他折腾,思绪完全被他这副洗好澡任君宰割的模样给勾引到找不着北。
垂在底下的手一抬,直接顺着衣摆钻进去,一把掐住江温辞纤细的腰肢,手指迫不及待在他光滑肌肤上用力蹭过。
“嗯......”
江温辞嗓子里忍不住溢出声低吟,腰瞬间就软了,没脾气地哼了句:“痒。”
余苏南把他接在怀里,低下头,嘴唇抵在他鬓边,偏头在他耳朵上亲了口,喉结难耐地滚动一圈,哑声问:
“衣服谁给你拿的?”
第124章 你是想勾引谁
湿热呼吸拂过耳畔,江温辞敏感地缩起脖子,手上动作暂时停下,揉了揉耳朵:“我自己在衣柜里找的。”
“哦,”余苏南没有退开,鼻子里无声哼笑了一下,“自己衣服不穿,故意翻我睡衣穿,还醉成这样......你是想勾引谁?”
“我......”
江温辞顿觉窘迫,刚抬起头要反驳,余苏南没给他机会,对着他微张的嘴亲了下去。
最后一句戏言含糊在两人唇齿间:“像个妖精一样。”
江温辞:“......”
余苏南从来没用这么轻佻的语气说过话,他说江温辞醉成这样,实际上他自己也醉得不轻。
最后江温辞只成功脱掉余苏南一件外套,扔在进来门口处,后面嘴巴连说句话的空隙都腾不出来。
信息素失控般交缠,江温辞只觉得脑子、身体、思绪全部处在云端,整个人飘忽不定,舌尖被余苏南变着花样地挑逗。
不知何时,他被余苏南抱起,双腿顺势听话地盘在了余苏南腰上,他托起余苏南的脸,低头时,两人亲得又深又狠。
水渍顺着嘴角滑落,又被余苏南张嘴舔掉,口腔里全是对方的味道。
直到后背摔到床垫,江温辞嘴巴才得空,支起上半身,喘着息笑了声,漆黑眸子像是蒙了层朦胧水雾:
“你说我是妖精,那你是什么?”
江温辞提膝,抵住余苏南不老实的某处,还恶劣地顶了下:“别告诉我,你是什么正人君子。”
一只手扣在他肩膀上,不客气地把他摁了回去,余苏南将他卡在身下,直起腰,单手扯开了领带。
Alpha居高临下的视线像是黑暗中铮亮的星光,其威慑力光是对上一眼,就足够瘆人。
他攥住江温辞两只手腕,提起越过头顶压到床上,再抽出领带,慢条斯理地,一圈一圈勒住江温辞手腕。
绑紧后,余苏南十分漂亮的唇线扬起,那笑容甚至有些邪气。
他睨着看呆的江温辞,伸手扳过江温辞下巴,眯着眼像是在打量猎物的凶狼,随后不疾不徐开口:“我?当然是......被妖精勾走了魂的道士。”
江温辞挑衅勾唇:“道士理应捉妖,你怎么还被勾了魂,成天跟妖精鬼混?”
“谁让这妖精是你。”
“……”
两只手莫名其妙被绑住,江温辞不太爽地挣扎了一下:“操,我说余苏南,你怎么有这种恶趣味,他妈喝醉的人是你吧?”
“不喜欢?”
余苏南并不打算给他解开,随手脱了被江温辞扒得七七八八的衬衫。
最后那点布料褪去,精壮躯体一览无余,余苏南身上每一块肌肉都锻炼得恰到好处地漂亮,腹肌贲张,肌理之下叫嚣着雄性凶悍野蛮的魅力。
江温辞视线一不小心撞上他两条生猛的人鱼线,没入皮带下的腹部隐约爬上青筋,一股无法抗拒的性张力狠狠冲击理智,刹那间热血直往脑门上涌。
操......
江温辞提起的脑袋砸回床单里,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高速旋转:
“喜欢,再多露点吧,老子爱死你没穿衣服的样子。”
他喉结重重滚动一圈,又从齿缝间磨出几个字:
“太他妈骚了!”
余苏南笑了声,拍了拍他脸颊:“强制爱,听起来很有趣。”
江温辞懵了一下:“什么强制爱?”
“你上次说的那些东西,正好试一试。”
“……”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江温辞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在余苏南撕了他衣服那刻,他忍不住吼了一句:“你这是哪门子的强制,你这他妈是强奸!”
......
室内旖旎,空气里残留某种激烈后的余韵味道。
余苏南浑身是汗,走过去打开房门,拿进佣人早送来的醒酒汤,再回到浴室,浴缸里正好放满热水,他关了水龙头。
房间大床上,江温辞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身上黏黏腻腻,整个人埋在被子里,连睫毛都湿成一缕一缕。
余苏南随便冲了个澡出来,端过醒酒汤,就在床上喂江温辞喝下:“去洗澡。”
江温辞翻身抱住余苏南,把脸埋在他身上,一个劲儿直哼哼。
把刚洗干净的余苏南又蹭了一身汗,反正余苏南不会生气。
江温辞折腾够了,卷住被子一滚,有气无力哼哼唧唧:“不去,我累了,洗不动。”
“不行。”余苏南把裹成蚕蛹人抓回来。
江温辞:“啊,腰断了,某些人就是表面君子,一脱衣服保准原形毕露,简直就是禽兽啊,不对,禽兽不如啊......”
余苏南懒得听他胡言乱语,掀开被子,直接把光溜溜的江温辞挖出来打横抱起,放进装满温水的浴缸。
随后自己也坐了进去,水位猛涨,一层水花溢出泼洒到浴室地面。
氤氲热汽蒸腾,泡了半天,江温辞坐在浴缸里,埋头扎进水面,捧起水搓了几把脸,稍微清醒一些,撑住浴缸边缘站起。
余苏南以为他洗好要出去,在身后扶了把他,谁知江温辞没想走,只在水里转了个身,面对面盯着余苏南。
大眼瞪小眼半天,他往前靠了点,哑着性感的嗓音喊:“宝贝儿。”
他环住余苏南脖子,往余苏南高挺的鼻尖上啄了口,低头指着自己某处,嘿嘿笑了声,抬头骄傲地问:“怎么样,是不是很大?”
余苏南:“......”
毕竟这辈子都用不上,余苏南不忍心再打击他,只能点了点头。
江温辞乐了,高高兴兴爬出浴缸。
两人躺下已是深夜。
今天挺累的,再加上喝了不少酒,江温辞以为他很快就能睡着,谁知道躺下后反而精神奕奕,酝酿不出睡意。
他睁眼望着熄灯后黑暗的虚空,余苏南的手覆在他腰间,轻轻打着哄睡的节拍。
“余苏南,说会儿话呗。”江温辞转身,手指在余苏南纤长的眼睫上扫了扫。
余苏南睁开眼睛:“嗯。”
“我看到我们小时候的合照了。”
【作者有话说】:感谢“莫使金樽空对月”宝宝送的三叶虫×1~~
感谢“换个好名吧还是”宝宝送的三叶虫×1~~
感谢一路跟读到这里的宝贝,还有送推荐票和月票的宝宝们,谢谢你们的支持,爱你们
第125章 会在一起很久很久
这句话说完,江温辞明显感觉到,横在腰间的那只手把他搂得更紧了些。
他顿时觉得心疼,轻声道:“余洵说的没错,我心确实太大了,记性也很差劲,十岁的事情都记不得,直到再见到你都没想起……”
说到这里,江温辞爬起来,撑住床,俯下身,对待珍宝般吻了吻余苏南唇角,盯着对方一字一句认真道:
“但是以后不会了,我忘记谁都不可能忘记你,以后我们做过的每一件事,我都拿小本本记下来。”
“记不下来也没关系,因为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要一起去做很多很多事情,余苏南,我永远不会跟你分开。”
“……”
话落后有几秒安静的对视,余苏南目光闪动,随即一股强劲力道把江温辞扯了下去。
他被裹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像是扑进雪松香的海洋,余苏南紧紧抱住他,半天后,才在他头顶上落下一个沙哑的:“好。”
江温辞可能理解不了余苏南的心境,对小时候的他来说,余苏南也许只是他众多玩伴中的一个。
那时候他眼里的世界多姿多彩,很多未知的东西等着他去探索,身边多一个余苏南少一个余苏南,丝毫不会影响到他的生活,因此转个头就能忘。
但在余苏南这里,江温辞的出现意义非凡,他像是闯入静态画面里,一只叽叽喳喳飞来飞去的鸟。
世界里所有单调的黑白灰,随着这只鸟飞过,仿佛拉开序幕般,一点点全部染上饱满而鲜活的色彩。
对余苏南来说,他的世界就是江温辞,江温辞一走,等同于带走了他的整个世界。
“不过话说回来,”江温辞笑了声,语气一转,“你小时候真像个小姑娘,尤其是那会儿你还没分化,坐在画架前真遭人稀罕……就是太不好接近了,谁碰你一下你能把人家当场盯成冰雕。”
余苏南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哈哈哈,但你这么做了,所以小朋友们都害怕你,也就只有我肯天天带着你玩……你说你长得那么漂亮,又愿意乖乖让我逗,我当时怎么就舍得丢下你走呢?”
余苏南叹了口气:“你那时玩心太重,满脑子装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顿了会儿,余苏南开始回忆:“夏老师让你教我画画,你成天带我溜号,不是上树掏鸟窝,就是下水摸鱼,砸了夏老师窗台花盆,你转头赖我身上。”
江温辞:“还有这事儿?”
余苏南还没说完,一桩桩旧事给他翻:“你拉我跟大家玩捉迷藏,把我藏在雪地里,回家吃个饭就把我忘了,我家佣人没接到我,着急忙慌跑来画室找,夏老师老花镜都来不及摘,慌慌张张把你从被窝里薅出来,你这才想起把我塞在画室院儿里那块石头缝下了,那时刚下完一场大雪......”
“哎呦宝贝儿!”
江温辞听不下去了,一把捂住余苏南嘴巴,抱住他猛亲一大口,忙不迭笑着道歉:
“我的错我的错!亏你还说我是你最喜欢的江老师,听你说完,我都想抽我自个儿,就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老师!”
就这不怎么美好的回忆,余苏南都能喜欢上自己,江温辞觉得真是奇迹。
宴会过后,江温辞和余苏南在京安多待了半个假期,到处游山玩水,度过了最逍遥自在的一段日子。
回宁泽市前,两人还去了趟赛里木湖,据说是大西洋暖湿气流最后眷顾的地方,被誉为“大西洋最后一滴眼泪”。
雪山脚下便是花海,天空蔚蓝,森林和草原连绵延伸至遥远的天际尽头,湖面宛如蓝得发亮的丝绸。
为了这趟行程,江温辞专门去搞了个单反,拍下不少照片,回到宁泽市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着相机去洗照片。
太多了,他本来打算删掉一点,可后来在家翻看,发现每一张里的余苏南都很好看,捣鼓半天,最后一张也舍不得删除,干脆全洗了出来。
他把最满意的合照放大,花了几天时间画下来,拍照设成了朋友圈背景图。
照片里,他懒洋洋歪在余苏南身上,冲镜头笑得双眼弯弯,眉眼间少年气十足。
而在他身边半拥住他的余苏南,并没在看镜头,视线502似的黏在了他脸上,眸底含着要多宠溺有多宠溺的细碎笑意。
他们背后是洁净无垠的赛里木湖畔,阳光灿烂,更远处是层层叠叠的森林,和隐没在云雾里的雪峰。
假期结束后,迎来了更加忙碌的新一学年。
江温辞泡画室的时间越来越长,余苏南也从宁大实验室转到余家设立在宁泽市的某处科研室,除去上课时间,基本全在科研室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