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都以为我喜欢omega—— by墨酒
墨酒  发于:2024年0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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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质书架上塞满书籍,有一列全是高中课本,剩下则琳琅满目,有各种绘本、小学各科辅导书、课外读物、国内外名著、心理学......
江温辞朝林声扬看了眼,后者向他摇了摇头,动作十分细微,眼神里装满无奈。
“……”
几个小时里,江温辞把近几个月桑息在校状况全部告诉桑川,事无巨细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说得清清楚楚。
“总之,这孩子挺乖的,进步非常大。”说完这句,江温辞嗓子都哑了,端过杯子灌了一大口水。
林声扬在边上正襟危坐点点头。
全程他大概点了八百回头,跟着江温辞完美的收尾台词转头看向桑川,登时被后者眼里的情绪吓了一大跳。
桑川灼灼看着对面,完全就是真情流露:“太感谢了,江老师,您对桑息这么照顾,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谢谢您......”
他视线似乎狭窄到只能挤下一个江温辞,林声扬在他眼里找不到一点存在的空间,甚至还依稀看见了他眼眶中感动的泪花。
那眼神感激中夹杂着复杂的欣赏,尊敬中夹杂着胆大包天的倾慕。
看得林声扬一个心惊胆战。
这祖宗可不是你能随便惦记的啊,先不说会不会被揍,要是被他家那位知道了,你到时候死得不要太难看!
关键江温辞还无知无觉,热情无比伸出手,跟桑川握了握:“应该的应该的。”
林声扬:“......”
林声扬突然放心了,差点忘记,这位原身是头不会开窍的猪。
“中午留下来吃饭吧,我去给你们宰只鸡!”
江温辞赶紧客套:“不用了不用了......”
桑川态度十分坚决:“不行,我昨天都准备好了,你们走了那么远的山路,我不能让你们空着肚子回去。”
江温辞:“好吧,那就麻烦你了。”
林声扬:“......”
江哥哥你答应的要不要这么快?
这一趟家访把江温辞折腾得够呛。
倒不是家访,是头一晚睡觉没好盖被子着了凉,第二天又没注意。
还翻山越岭蹚水沟吹山风爬山路,导致晚上从桑息家回到住处开始,江温辞就有些昏昏沉沉。
洗漱完早早上了床睡觉。
迷迷糊糊间,听到林声扬的声音在叫自己名字,江温辞费劲掀开眼皮。
只见林声扬披着外套,在橘黄灯光下微弯腰凑在他床前,盯着他看的眼里尽是担忧:
“江哥,起来吃点药吧,你睡觉时老咳嗽,听得我都揪心,别是感冒了。”
“我咳嗽咳咳......”
江温辞刚想说我咳嗽了?嗓子眼一痒,忍不住缩在被子里疯狂咳了起来。
“看吧,”林声扬皱起眉,“你躺着吧,我去给你拿药。”
吃过药没多久,江温辞闭上眼。
依稀间只感觉林声扬在他床前逗留了挺久,似乎还给他掖了掖被子,没一会儿他便没了意识,再次睡着。
再睁眼是被林声扬摇醒,外面天色大亮,居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江温辞总觉得睡了跟没睡似的,整个人又困又累。
林声扬一边穿鞋一边跟他说话:“你别起算了,今天还是休息一天吧,你的课我去替你上,睡那么早脸色还这么难看。”
“那你还叫醒我干嘛?”
江温辞听他这么说,双臂一松,干脆闷头倒回床上,抬手搭住眼睛。
头疼,喉咙疼,呼吸有点困难,浑身没劲儿。
“我这不是怕你迟到,都快上八点的课了,”林声扬站起,匆匆忙忙捞过背包,临走前回头瞅了眼江温辞,“你继续睡吧,难受吃药,我中午回来给你带饭。”
哐当——
房门合上,将林声扬最后那点尾音隔断,旋即脚步声远去。
江温辞闭上眼睛。
楼外喧喧囔囔,学生之间的嬉戏声、老师互相间的说话声,以及远远近近的脚步声。
随着思绪慢慢沉入深海,所有声音变得模糊远去,逐渐化作寂静。
时钟指针安安静静往前转圈。
看不见的虚空里,omega信息素一点点融入空气,很快充斥整片空间。

第135章 想要标记omega的欲望达到巅峰
信息素像是一大团一大团的花,同时无声又热烈地怒放,张扬地散发出清甜诱人的味道。
江温辞在睡梦中皱紧了眉,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发热期提前来临,又翩翩挑在这种时候。
他昏睡间只觉得浑身格外燥热,仿佛置身于火山口,后颈腺体一跳一跳地发胀发热。
血管里奔腾的血液仿佛化作滚烫的岩浆流淌,灼烧着五脏六腑,巨大的空虚感袭来,亟待某种东西来填满。
潜意识挣扎着翻出水面,在他脑海中嘶喊着企图唤醒他沉睡的理智。
要注射抑制剂......
要赶快注射抑制剂和无感症针剂才行!
但是......
灵魂深处发起抗议,清晰地向他传达出某种更强烈更极限更渴求的欲望——
他更想要的,是余苏南的信息素。
想要余苏南细腻温柔的安抚。
时间每往前流逝一秒,这种渴望便会强烈一分,宛如万蚁噬骨,像是陷入痛苦的戒断期。
这种脆弱的渴求,混杂在释放出来的omega信息素中,令江温辞脸色潮红呼吸急促,紧闭双眼蜷起身体满头大汗。
然后在某一瞬,突然得到舒缓。
有一双冰凉的手将他搀扶托起,紧接着,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燥暖的木质气息。
像是小心翼翼穿梭而过的风,悄无声息拂去他身体里冲撞的燥热,甚至连无感症的疼痛都减轻了几分。
是什么人在跟他焦急地说话?
是什么人在他耳边不停地叫他?
......
混混沌沌中,江温辞猛地抓住探向他脖颈的手,死死扣紧。
——这不是余苏南的信息素。
“江老师!”
桑川见江温辞终于有了反应,欣喜喊了好几声。
昨天注意到江温辞嗓子有些哑,他今早送桑息来学校时,顺便带了几罐土蜂蜜,准备送给江温辞,算是答谢对方悉心照顾桑息的一点小心意。
可他刚到门口就察觉出不对劲。
推开虚掩的门进来,还未踏入一步,omega信息素仿若一张巨大织网兜头盖下,将他所有感官和心神掠夺蛊惑。
他从来没觉得omega信息素能有这么好闻,几乎是瞬间让他迷了心智。
难以控制欲望的信息素似乎到达某个阈值,洪水般疯狂冲出,饱含求爱讯息,对alpha而言,无疑是致命的诱惑。
即便知道该有分寸,知道发热期omega会引诱陌生alpha绝非本意,知道不该贸然闯入……
桑川却连转身都做不到。
他像是踩到吸附力极强的旋涡,旋涡里仿佛生出无数藤蔓缠住了他的脚步。
他根本无法挪开看向江温辞的眼睛,更无法抽身离开。
于是,他在门口喊:“江老师?”
连续喊了很多声,没有任何回应,光线延伸进入房间深处,他清楚地看见床上场景,江温辞紧拧眉心,满头大汗,模样痛苦。
焦急等了几秒,他咬牙进入房间。
越往里信息素越浓郁。
Alpha对omega天性存在占有欲,尤其是发热期十分渴望alpha安抚的omega,想要标记的冲动飙到欲望巅峰。
视线一不小心触碰到江温辞毫无防备露出在外的干净脖颈,就只是用眼睛看了下,桑川却觉得像是犯了什么罪,飞快弹开目光。
他只见过江温辞两次,印象里这个omega张扬随性,像是一团自由飞翔的风,没人能抓得住他。
可现在他躺在床上,细看之下五官十分漂亮,闭上眼睛安静下来的样子,居然有几分温顺。
一股热血唰唰直冲脑门,桑川克制脑海内不合时宜又过分出格的想法,脸颊耳根连着脖子噌地烧起来似的滚烫。
把江温辞扶起来时,他挨着江温辞的半边身子都是没有知觉的,紧张到肢体僵硬,两只手把人提起,身体离得老远。
摇了半天,终于把人摇醒。
只是江温辞一睁眼,神情分明还很迷茫,眸底却满是戒备,扣住桑川手腕的手指力道出奇地大,攻击欲强烈。
直到看清桑川的脸,他浑身带刺般浓重的警惕才松懈些许。
他放开桑川,撑住床板往后拉开距离,声音嘶哑难辨:“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桑川低头看着他,一时摸不清他的态度。
又听他口气有些冷,乖乖起身,退到床下,指指桌面:“我来给你送蜂蜜,谢谢你这么照顾我们家桑息。”
他刚说完,江温辞正好握拳抵在唇边闷咳了两声。
喉咙里像是含了团火球,说话时嗓子仿佛有粗粝的砂砾磨过,疼得冒出火星子。
见他咳得这么厉害,身上滚烫的体温好像也不单单是发热期导致,桑川有点着急,在江温辞开口前连忙打断:“您别说话了江老师,我去给你泡杯蜂蜜水。”
保温壶里的热水恰好空了,桑川拎着壶,回头犹豫地往床上看了眼。
江温辞支着床垫坐在被子里,神情冷漠一脸戒备。
与他不经意流露出的浓重敌意相反,他外表实在不堪一击。
身上睡衣松松垮垮,无端降低了疏远感,腺体抑制不住地散发出雾霭般香甜的信息素,一直在咳嗽,整个人昏昏沉沉。
察觉到桑川的目光,江温辞视线转过来,迎着他灼热的注视皱了下眉。
桑川登时像是被一道两万伏电压击中,心跳突然蹿到嗓子眼,在胸腔里哐哐乱砸,很有蹦出身体的风险。
他慌忙低下头,叮铃哐啷把杯子和保温壶塞回原位,匆匆转身:“那、那个,我去烧热水!”
这孩子忒唬,江温辞都来不及叫住他,告诉他其实屋里有电热壶。
江温辞头晕得想吐,手脚又软得要命,刚刚在睡梦中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发热期,可这会身体反应又不是很明显。
他还是第一次摸不准是不是进入发热期,反手摸了摸腺体。
好像不是很疼。
保险起见,他准备等会儿把抑制剂和无感症针剂都找出来,先给自己扎两针。

桑川逃命似的冲出房间,闷头一通跑。
教工宿舍旁边就是伙房,院内堆满柴火,他突然生出一身使不完的牛劲,撸起袖子抡高斧子,硬是在十分钟内把阿姨们几天劈不完的柴全部劈完。
再三下五除二点火烧水,很快一大缸热水沸腾。
跑回去找江温辞时,桑川分不清心跳那么快的原因,到底是因为江温辞,还是因为跑得太快太急所导致。
被子里空了,江温辞从床上下来,蹲在房间地面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江老师,我能进来吗?”桑川进来前礼貌地敲了敲门。
听到一声含糊不清的“嗯”,桑川深吸口气,捧着蜂蜜水挪进屋。
Omega信息素还是很重。
要不要提醒一下江老师,该补阻隔剂了?
稍微靠近,桑川双腿被江温辞信息素撩得有些软,汗水顺着脊背肌肉无声滚落。
他是alpha。
但自从分化以来,从来没产生过想要标记omega的冲动,这是头一回。
某种刻在骨子里的天性,几欲掀翻理智企图掌控他的行为。
“帮我看看。”
江温辞突然说话,声音彻底哑了。
他头也没抬,随手塞给桑川一根水银体温计。
同时打开盒子,拿出抑制剂,又打开一旁的小型冰柜,冷气散去,他从里面取出一枚小毫升的针管。
“江老师!”
桑川忽然在耳边失控地吼了一嗓子,吓得江温辞差点失手打碎无感症针剂。
随后桑川弯下腰,心焦火燎地把体温计放到他眼睛前:“三十九度八!要赶快去诊所打针吊水!”
江温辞一脸“多大点事儿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嘛”的无所谓表情。
正想接过来看看,伸出去的手指突然悬在半道僵住。
江温辞蓦地抬起眼,像是第一次看见桑川,眼神大变,紧盯对方,脸上爬满不可置信,几秒后喉结滚动:“......你是alpha?”
话题转变得太突然,桑川愣了下,回答:“是的。”
“......”
固有的非余苏南不可的想法深根蒂固,江温辞霎时间露出迷茫不解的神情。
桑川是alpha。
刚刚他闻到的,是桑川的信息素。
他不仅能闻到桑川的信息素,连无感症都没发作。
身体明明没任何不适的表现,兴许是心理抗拒,江温辞猛地站起,蹲太久起身又太急,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倒。
“慢点......”
啪——!
“......”
桑川呆住了。
伸出去扶江温辞的手被狠狠甩开,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江温辞看他的眼神充满戒备和抵抗。
“别碰我。”江温辞声音突然变冷。
他扶住窗台,靠上去站稳身形,语气疏远烦躁:“东西放那儿,离我远点。”
“可是江老师——”
“以后别给我送东西了。”
江温辞用力捏了下眉心,舒缓胀疼的脑子。
是桑川的信息素安抚了他?
难怪他现在还能好好站在这里。
同样的木质冷香......操,居然那么像。
简直不敢想,要是余苏南知道自己发热期被其他alpha安抚了,得气成什么样。
桑川握紧掌心,好在他肤色深,不然手背上被江温辞打的那下颜色肯定通红。
他把蜂蜜水轻轻放到江温辞手边,竟然一点不生气:“都是不值钱的东西,我以前也会让桑息带点送给老师。”
“用不着。”江温辞喉咙冒火,随手端过蜂蜜水喝了一大口润嗓。
他语气漫不经心,毫无留念的意思,让他在桑川眼中看起来十分遥远没有烟火气。
江温辞蹲下,捡起掉落的抑制剂:
“我在这地儿待不长,没几个月就得走,说实话帮桑息也只是出于私人情感,别把我想得那么伟大,受不住。”
“我以前也就当过一回老师,当时太失责,现在有点想弥补罢了,不过我昨天跟你说的有关桑息那些事情,都是我这些日子认真对待下来的感触,不用怀疑。”
桑川看他给自己注射了抑制剂,又往手臂里推了管透明药剂,垂下眼,掩盖住落寞神情:“江老师,你是宁泽大学的学生吗?”
“嗯。”
桑川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很久。
尽管不太想,但江温辞还是通过alpha信息素,轻易察觉到了桑川心情的变化,奇怪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桑川连忙道,收拾好乱七八糟的情绪,笑了笑,“桑息说以后也想考那所学校,不管怎么样,真的谢谢你。”
“随便你吧,”江温辞无所谓地绕过他,回到床边,拿起手机,边解锁边继续说,“不过站在我们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桑息最应该感谢的人,是你才对吧。”
桑川愣了愣。
“你不仅是桑息最好的哥哥,也是他最好的老师。”
两个小时后。
江温辞裹着冬天的羽绒服靠在椅子里,从袖子里伸出来的手搭在一旁,手背扎着针头正在吊水,闭着眼昏昏欲睡。
附近方圆几里十里八乡唯一一处小诊所,设备简陋统共俩人,一名年纪约莫六七十岁的医生正在哇啦哇啦地跟林声扬说着什么。
方言浓郁的彝语钻进江温辞耳朵里,颇有催眠的效果。
一睁眼,见林声扬满脸“哦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是这么回事”,有模有样,时而深沉时而豁然,戏非常多地跟老头聊得很投机。
等医生走开,江温辞人还有些迷糊,半耷拉眼皮,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说话鼻音浓重,慢吞吞问:“怎么说?”
林声扬一摊手掌:“不知道,其实我根本没听懂。”
“......”江温辞觉得他特逗,可有脾气也没劲发,“你丫没听懂杵那儿干啥?也不吱个声打断,看你那一脸认真劲儿,还以为你什么时候发愤图强学会说彝语了。”
林声扬嘿嘿乐了两声,扭头朝走来的人正色问:“医生刚刚说什么了?”
桑川一手一个椅子,矮下身从里屋钻出来。

第137章 十台挖掘机都挖不走的江哥哥
桑川咣一声把椅子砸到林声扬脚边,抬眼注意江温辞吊瓶的间隙随口答:
“说是感冒发烧,抵抗力不太行,可能还有点高原反应之类的,让多休息。”
“是该多休息了,”林声扬深表赞同,“这仨月没见你闲下来过,空暇时间不是捣鼓你那相机就是在画画。”
“我弄毕业作品呢,还有方涉之前提议的速写书,我打算整理整理弄好出版,挺有意思的,没觉得累。”
其实也不是不想休息,是一旦闲下来,就特想余苏南,导致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难熬,变得格外漫长。
秋季多发暴雨,这边不是停电就是断网,他现在跑教学楼天台都收不到信号。
哆哆嗦嗦吹一夜冷风,最后只颤颤巍巍发出去条微信。
几个星期下来,最多只有短信联系。
这种状态下,他根本不敢让自己闲着。
相信余苏南现在的状况肯定也跟他一样。
林声扬无奈摇了摇头,转身跟桑川道谢:
“劳烦你跑一趟了,没有耽误你事儿吧?别别别!千万别跟我客气!来,我送你出去!我——送——你——出——去!”
桑川不止一次表示,其实我还不想这么快出去,几回欲言又止“我再看看”,都被林声扬的热情给打断。
最后硬是被生拉硬扯推出小诊所,越过林声扬头顶,眼巴巴往里面瞅。
林声扬好人做到底,把桑川从江温辞身边一路推上拖拉机驾驶座,甩上车门,完成使命般长舒口气,抬头一看。
好家伙。
都隔这老远了还在看呢。
我江哥魅力不减当年啊。
回去扶住门,微笑着冲桑川挥手告别,再哐当一声,无情合上小诊所大门,干脆利落切断桑川偷觑的视线。
林·爱情保安·声扬,对自己很满意。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转头见江温辞居然颤颤巍巍在脱外套,林声扬严词喝止,宛如操碎一颗心的老父亲:“大庭广众的怎么乱脱衣服?穿好穿好!”
“热!”江温辞已经褪下一只袖子,剩下一只手挂着吊瓶,没办法脱,“你要不要看看外面多少度?”
林声扬上来就给他拽上,拖椅子坐旁边,拿高他的手捅回衣服里去:“你要不要看看你多少度?”
“你怎么跟我妈似的,真啰嗦。”
江温辞唧唧歪歪,但行动上拗不过林声扬,最终不得不把衣服重新穿了回去。
林声扬:“江哥,你现在就没有逼逼的资格,他妈再晚来一步就得烧成脑残,要不是桑川跟隔壁收苞谷的大爷借来辆拖拉机,我俩现在指不定还在哪条山沟沟里折腾呢。”
江温辞咳嗦一声,扯上口罩遮住半张脸:“你这么一提醒,确实是我疏忽了,得好好感谢一下人家桑川啊。”
“怎么感谢?”
“还能怎么感谢,把我儿子送给他呗。”
林声扬一时嘴快:“你儿子……”
一套就中,江温辞抬手勾住他肩膀,露出在外的黑眸散漫一弯:
“以身相许好了,你不总叨念着想找一个温柔的alpha么?我看桑川挺温柔。”
“屁!”林声扬简直服了,“老子不喜欢年纪小的,而且……算了算了,跟你这头猪说了你也不懂。”
“倒不是年纪问题,”江温辞揪重点水平依旧稳定发挥,“是体型问题,桑川一只手能把你拍死吧,哈哈哈!”
“......”
林声扬心想,担心桑川来挖墙脚的我简直就是一小丑,像他江哥这种,怕是开十台挖掘机来都挖不走。
到了午饭的点,江温辞三瓶水还没吊完,窝在椅子里睡着了。
林声扬肚子饿得咕咕叫,江温辞连早饭都没吃,虽然因为生病没什么胃口,但不吃东西怎么能行。
林声扬打算去问问这儿的诊所老板,能不能在他那儿买两份饭。
刚出门,竟发现桑川和他那拖拉机还停在诊所外面没走。
林声扬有点诧异,三两步蹦过去,正好看见桑川从上面跳下来,便探头问了句:“还没走?你不会一直搁这守着吧?”
“没有没有,去了趟学校接桑息放学,”桑川下车后回身,从座位里拎出几份东西,笑着递过来,“顺便给你们带了点吃的。”
“啊……”
这人还怪好,林声扬先前对他并不好,这下一时有点心虚,没太好意思伸手去接。
“拿着吧,这附近没有能吃饭的地方,江老师还在生病,要补充体力才行。”
这理由一下说服了林声扬,把东西收下,热乎的。
桑川一样样指给他:“这些是给江老师带的,饭盒里是苞米面粥,我们这儿发烧感冒了通常都吃这个,舒服,还有保温瓶里面是我泡的蜂蜜水,江老师嗓子发炎,你多给他喝点蜂蜜水,管用。”
林声扬拎着东西,粗略一看分量还挺足,两人都不一定能吃完。
驾驶位玻璃窗前突然冒出个脑袋,随后窗户被拉开,趴上来桑息一脸担忧的小脸:“林老师,江老师生病了吗?”
“桑息啊,”林声扬望过去,露出一个安慰的笑,“没关系,就是普通感冒,打了针明天就能好。”
“那你帮我把这个给他。”
林声扬接到手里,是一颗沾了体温的草莓糖,暖的。
“打针的时候哥哥都会买给我,你跟江老师说,吃了糖打针就不会疼了。”
林声扬把糖揣进兜,抬脸冲桑息笑了笑:“好,我一定帮你转告给江老师。”
桑川把半个身子都挂到车窗上的桑息托进去,回头对林声扬道:“你快进去吧,等你们完事了我再来,送你们回学校。”
“这太麻烦了,”林声扬看了下时间,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我们没那么快,估计至少还得要俩钟头。”
桑川扶住车身,长腿一迈,轻松爬上驾驶位:“就跑一趟的事儿,哪里算得上麻烦,反正我今天也没活儿干,进去吧,一会儿饭菜该凉了。”
没等林声扬再说什么,桑川笑着挥挥手,开着拖拉机轰隆隆走了。

第138章 异地恋体验卡终于到期
林声扬望着咣咣喷烟远去的拖拉机,立原地几分钟,转身走回诊所。
最后一瓶水换上,江温辞实在坐不住,医生一走开,他随手把输液管开关调大,滴液速度变得快了不少。
窗外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阴沉。
山头树林被风刮得整体向一边倾倒,风的呜咽声和树叶沙沙声交织到一块,听起来就是暴风雨前夕。
江温辞越坐越懒,歪在椅子里,百无聊赖托着下巴,跟对面林声扬大眼瞪小眼地发呆。
下午三点左右,医生终于来拔针头,摁了坨棉花上去挥挥手放人,江温辞拎着一打药,和林声扬走出诊所。
刚出门就被宛如一夕间入冬的寒风劝退,风里依稀卷着雨丝,好像满世界都飞扬着萧索枯叶。
“我操,”林声扬骂了句,一脑袋飞舞的头发,“早知道我也穿羽绒服出来。”
“咱俩出门时天气预报显示十八度,穿毛羽绒服?”
江温辞两手揣在口袋,口罩下一双黑眸微垂,漫不经心望向路面,说话声音很闷,整个人显得十分懒。
他抽出只手,伸到外面接了把风,试了下体感温度,又插回去:“现在估计还不到十度,又降温了。”
林声扬抱住双臂:“嘶,这傻逼天气。”
“等下完这场雨回还是……”
江温辞话说到一半,一辆三轮车进入两人视野,大老远朝他们驶来,停在诊所大门口。
“江老师!林老师!要下雨了,快上车!”桑川没下车,在驾驶室朝两人拼命招手,示意他们赶紧上来。
看他这么着急,再加上糟糕天气的催促,林声扬没废话,拽上还在发愣的江温辞,两人一前一后爬上三轮车后座。
敞篷后车厢封了顶,虽然是桑川自己拉的PVC篷布,用钢丝和木材扎的车顶,但看起来挺结实,好歹能遮风挡雨。
“这车不会是你昨天拉土豆那辆吧?”
林声扬一脚踩下去,触感不对,掰起鞋底一瞅,抠下来一大块泥土,他随手丢车外再拍干净手掌。
“我家统共就一辆三轮,没来得及洗,”桑川回头,透过小窗口扫了眼后座,“江老师,你往里坐点,太靠外可能会掉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感冒加发热期,江温辞脑子反应有点慢,桑川话落几秒,他才应了声,挪动屁股挤到最里面。
后背轻轻靠在篷布上,不敢真压,怕掀了车顶,转个头就能看到桑川后脑勺。
伴着突突发动机声,江温辞说:“桑川,劳烦你又跑一趟。”
“不麻烦,正好路过。”
桑川听到江温辞声音就在脑后,耳朵顿时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又痒又麻。
鼻端敏锐地嗅到花香,那是江温辞信息素的味道。
夏天的栀子花,不去看的话,真的很难想象这会是江温辞信息素的味道。
桑川喉结不由自主一滚,心脏莫名又开始乱蹦起来。
说话都差点找不着调,舌尖老想打结,一点也不利索:“我要去学校接桑息放学。”
“这样,”江温辞没太往深处想,哪知道其实诊所并不在桑川家和学校那条路上,得绕好远一弯子,扭头说,“谢谢。”
三轮车在西南地区贫瘠山路上盘桓前行,整辆车呼呼漏风。
江温辞和林声扬对坐在小板凳上,彼此裹紧外套,像极了大东北冬天坐在炕上唠嗑的两位老乡。
几场秋雨一下,气温彻底转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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