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汗颜:“已经联系了,马上就到了。”
这会的时间,傅靖琛也算是了解了一点情况,问道:“那个女人是因为谢江的事?”
校长挠了挠头,说:“应该吧,已经闹了一天了。”
他本来想装不知道,但是又不是很合理,这么大的动静他怎么能装聋作哑?索性承认了。
傅靖琛不悦道:“闹一天上面不管?等着她发疯砍人?她要是闯进教室里面呢,真出了事就心安了?”
校长畏手畏脚道:“不是我不管,你看这女人发疯的样子,谁敢去管啊,谈不拢的……”
“谈了吗?”傅靖琛青筋抽动,咄咄逼人,“是谈崩了还是压根没谈?”
校长哑口无言。
众人看着傅靖琛当面质问校长,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傅靖琛看他这反应,对这件事的情况大致掌握,他没再跟校长废话,走到宋云谏的身边,拉住他的手腕,将人往外面带。
出来的时候,警车开进了学校,两人正撞见疯女人被带走的一幕,傅靖琛的车开出地下车库,停在了校门口。
“你不要命了?”他冷冷地质问副驾的人,宋云谏还在盯着警车,闻声回过头。
“那一刀砍过去什么后果你想过吗?”傅靖琛刚到车库就发现乱象,若是再迟一点宋云谏跟那个女老师必有一个挨刀的,有时候他深感这人蠢的过头,空手对菜刀?他是哪来的蠢劲?
宋云谏对上傅靖琛冷锐的眸,说道:“没有。”
他来不及想,根本想不到后面会怎么样,那样的千钧一发之际,所做出的一切都是本能。
“不过谢谢你,是你救了我们。”
傅靖琛大感不爽,仍在计较这件事,语气冷冽道:“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想杀你们我根本拦不住。”
宋云谏蹙眉:“什么意思?”
傅靖琛说:“哪来这么多的及时?她真想杀人就不会在地下车库里大肆宣扬,在你们出来的那一刻闷声砍人不就好了?”
宋云谏完全没想到这一层:“你怎么知道?”
傅靖琛握住方向盘,发动了车子,闷闷地说了声,“宋老师,你要学的地方还有很多。”
于是他开车上路,在车上跟宋云谏分析了那个女人的行为。
也就是说,疯女人并没有真打算杀人,她已经在门口闹了一天了,如果真有杀心不会等到现在,也不会拿把刀在地下车库招摇,真正起杀心的人会十分效率地去完成他们的目的,疯女人嘴里的念叨是想讨一个公道,或收到什么补偿,如果她真的想杀人,已经钻到了地下车库,那去教学楼还是什么难事?若是漫无目的地乱杀人,门口拦她一天的保安就会是首个遇害的,说她是针对性杀人,不去谢江的家里,在学校门口闹腾什么?诸如此类的分析下来,宋云谏才上了一堂课,恍然明白了什么。
“她要什么?”
“补偿,公道,”傅靖琛言简意赅,“很显然,谢江的处置她并不满意。”
那又能怎样,法律的界限在那里,加上一个厉害的律师,把谢江跟那些女学生的纠葛合理化为情感纷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之类的根本无法定罪,也是法庭上狡猾的辩护者们常见的手段。
“学校已经给她们做出补偿了,怎么还会来闹?”事发之后,上面怕这些事外露,给那些学生家长一定的补偿了,具体数额宋云谏不知晓,但兰财也并没有将这件事彻底置之不理。
“给的不够多,或者就是有人想搞兰财,”傅靖琛说:“宋老师,我必须警告你一句,社会上的疯子很多,如果你想死谁也拦不住,我为了你进兰财,不要给我一具尸体让我追。”
他在意的点还是在这上面,那瞬间是本能反应,宋云谏并没有想着要去送死什么的,不过现在想想的确太危险了,他自己也后怕,看了眼傅靖琛的手说:“我没有要送死,那会……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也不愿意多解释什么,本能这种东西没法去美化,见义勇为是值得鼓励的事,但把自己置身危险境地,在现在这个社会会被骂愚蠢,有时候宋云谏会感慨,如果大家都在知道不会有危险而伸出援手的情况下,勇这个字又体现在哪里呢?
傅靖琛警告了他两句,倒也不舍得再继续下去了,他叹口气,随之是温柔地语气问:“没受伤吧?”
宋云谏揉了揉手腕:“没。”
原本设想的,再次见到傅靖琛,不知道要尴尬到什么地步,可因为这件事闹的,宋云谏也没计较这两天发生的事了,傅靖琛开车把他送回家,在小区附近停了下来。
他跟着宋云谏下车,两人心里都还有着前天夜里的情愫,此刻再交杂上危险之后的心悸,情绪变得非常怪异,宋云谏下车后说:“我到了,谢谢。”
傅靖琛不容拒绝:“我送你上去。”
宋云谏回头看看,有些犹豫。
傅靖琛说:“不太方便?”
宋云谏家里倒是没什么人,此时谭明也在外面工作,他回来得较晚一点,犹豫只是因为介意跟傅靖琛单独相处,但对方刚救了他的小命他就踹人走也挺不道德的,宋云谏最终松口:“没,来吧。”
他带着傅靖琛上楼。
宋云谏的公寓打扫的十分干净,男人向来不太注意卫生,但宋云谏和谭明都是很爱干净且十分自觉的人,客厅里一根多余的发丝都没有,地板擦得镜子一般反着光,公寓房统共的面积不是很大,厨房是和客厅连接在一块的,然后是两间卧室,卫生间。
“你跟别人住?”傅靖琛走进门后看到还有一间卧室,这倒是他没想过的,门口的衣架上挂着一个女士的包包,他挑眉,“女生?”
宋云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他把目光放在落地架上,解释道:“男生,那个包是我室友他女朋友的,她时不时会过来。”
傅靖琛追问:“经常?”
宋云谏想了想:“不算吧,偶尔,妙妙住的远,来一趟不太容易。”
傅靖琛走到客厅的沙发边,自顾自道:“我以为你一个人住。”
宋云谏给他倒了杯水,放到他面前说:“这么大房子我一个人住浪费了,再说了,有个室友出了什么事还能有个帮衬,比自己好多了。”
“那倒是,”傅靖琛说:“不过对方带女朋友回来,不会觉得不方便?”
“不会,”宋云谏说:“他们都是很分寸的人。”
傅靖琛接过那杯水,然后看着宋云谏站在那儿警惕地望着自己,傅靖琛歪着脑袋,好整以暇地打量道:“看我干什么?忙你自己的。”
宋云谏也想,但他做不到,彼时两人相互打量对方,话都藏在眼睛里。
“傅靖琛,”宋云谏正经地叫了他一声,对方应了他,宋云谏道:“谢江的事,没别的办法了吗?”
傅靖琛看他一眼,知道他在琢磨什么,于是明知故问道:“宋老师什么意思?”
宋云谏确定以及肯定:“你知道。”
他知道的太多了,根本不需要别人张口,他就能把你猜的七七八八,这人厉害得很,宋云谏早已经领教过。
傅靖琛没再跟他打哑谜,手指摩挲杯沿,把这里当家一样,身上有一种自得的气息,“方法都是人想出来的,谢江用了什么手段什么人脉逃罪,自然也有人能给他定罪,只要学生家长愿意追究,肯下功夫,那这事完全有可能翻盘。”
“你看到那些学生家长了,如果费功夫就能讨公道,他们不会无动于衷,他们是没有门径。”
“宋老师又想帮忙了?”
宋云谏扭过头,摸了摸后脖颈,轻声说:“我只是问问。”
他能做的有限,已经超出自己能力帮忙了,不可能那么认不清自己,他普通人一个,可没办法普度众生,让人人满意。
傅靖琛低笑一声,严肃地说:“你问了我就答,翻案很简单,只不过那些家长没什么势力,弄不过老油条,要是谢江招惹了几个小千金,那结果将完全不同。”
所以,谢江盯准的就是这些没权势,出身背景简单甚至贫困的人,因为这种人好拿捏,即使事情暴露,他有人脉和资源给自己免罪,从最开始,这就是一个完全不公平的游戏。
那么彦文修呢?他是不是也跟谢江一样,因为这种原因,而盯上自己?
宋云谏抱着胳膊,感到一丝阴冷。
傅靖琛见他没再说话,放下水杯,走到了宋云谏的面前,一只手撑在柜台边缘,一手自然而然地抬起宋云谏的下巴,问了一个突兀的问题:“那男人来找过你吗?”
宋云谏这一刻被他的动作搞得意乱情迷,从前天晚上开始,他的身体似乎认识了傅靖琛,只要他靠近,自己就打心底起一些不该有的情愫,宋云谏滑动喉结,甚至没追问是谁,盲目应答:“……没有。”
傅靖琛的拇指在宋云谏的脸上轻轻滑动,又问:“我给你的东西怎么不戴?”
宋云谏的脚后跟不自觉地向后一退,踢响了柜门,盯着傅靖琛的眼睛,吐息如兰道:“我戴了……”
虽然只有一时半会,那也是戴了,休想拿这个来找茬,反悔。
傅靖琛盯着这张显得几分阴柔俏丽的脸,真正的美果然是雌雄难辨的,宋云谏很好地诠释了这么一个事实,他另一手也垂下去,一并撑在柜台边缘,将宋云谏圈在了臂弯里,低头埋在宋云谏的耳侧,轻声诱哄:“宋老师这么关心自己的学生,不如帮人帮到底……”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诱引,甚至是几分期待地说:“为了自己的学生,再求我一次?”
他们颈段交磨,宋云谏的气息渐渐重了,那一夜发生了很快的进展,你看,傅靖琛越发得寸进尺了,他的这个提议是为什么?知道再来一晚,他宋云谏必被攻陷?
难得捡到这么一个机会,宋云谏没有放过,他抬起手,轻轻搭在傅靖琛的胸口,想起他这两天对自己的顽劣,带着几分报仇的兴味说:“你希望我求你?”
傅靖琛握住他的手腕:“昨天玩的不开心吗?”
宋云谏气息温热,面对傅靖琛这不经意的撩拨渐渐淡定许多,傅靖琛看透了他,他也逐渐了解了这个男人,知晓了他此时心思,自己还在跟他谈正事的,傅靖琛却趁机耍流氓,那自己也不用客气。
宋云谏神色意乱情迷,眼神却带着审视的冰冷,学着他昨日的顽劣:“开心,我也愿意跟你再春宵一度,不过傅总是发起邀请的人,所以……”
傅靖琛抬眸。
宋云谏抓住傅靖琛的手指,冷静反击:“您求求我?”
合理理由。
对傅靖琛的哀怨不是一天两天的,光陪他生日那一天一夜都够写一页纸的故事,宋云谏小肚鸡肠了一回,从傅靖琛那里回来,就势要将他一局。
他这点小心思没惹来傅靖琛的不快,反而让对方得寸进尺,傅靖琛捉住宋云谏的指尖,抬眼说:“宋老师是个记仇的,怎么,跟我较量上了?”
宋云谏任他握住自己的手指,也没说要收回来,风轻云淡的不似从前:“哪敢啊,傅总一句话能把人送局子里,我要是得罪了傅总,兰宁还待得下去吗”
傅靖琛的唇擦在宋云谏凉冰冰的指尖上,两个人像热恋中的情侣,谁也不会觉得他们此时是在较量什么,傅靖琛的呼吸洒在宋云谏的指面:“越来越会开玩笑了,嗯?”
宋云谏不承认:“才没有在开玩笑,傅总是个权势的人物,小老师怎么入得了你的法眼?”
傅靖琛的指尖从宋云谏的指甲上滑过,暧昧如丝地说:“可是小老师长得貌美啊,我不可以为这个来吗?”
他的确没有夸大自己的情感,自己对他是外貌的吸引,没什么特别高尚的,不过有时候人们还是想听些违心的好话,宋云谏略有不满地说:“再貌美的人也会有老的时候,傅总不怕吗?”
傅靖琛说:“那宋老师就一夜之间老给我看看,说不定比这样说服我放弃更容易?”
真是无赖。
宋云谏抽出自己的手,转身从傅靖琛的臂弯里逃出来,对方没故意禁锢他,否则自己是不能轻易从他怀里脱身的,宋云谏已经有这样的自知之明了,以至于傅靖琛的每次靠近,他都得小心翼翼。
“傅总话说的再好听都没用,我与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注定不会有什么交集,也注定没有什么好的结果。”宋云谏实打实地说了句真心话,他是怕跟这种人来往了,耳根刚清净一段时间,可不要再摊上什么不得了的人,给别人看戏的机会。
傅靖琛收回双臂,向宋云谏走过来,不是很赞同地说:“宋老师看重的不是一个人的品行,而是门当户对?我还以为宋老师是讲究浪漫的人。”
宋云谏讽刺地一笑:“浪漫?德不配位带来的只有灾难,嘲讽,陷害,厌倦,抛弃,两个人的价值观从一开始就不在一条水平线,你喜欢星空,他说这是浪费时间,你喜欢陪伴,他觉得钱给到位了就好,你觉得人的一生能一直爱一个人是终身的责任,他觉得花心是人性可以被理解,你觉得遇到他不容易,可他觉得身边随处可见你,你们从最开始要的就不同,何来的浪漫?”
他的语气越来越低,仿佛已经不是举个例子那么简单,傅靖琛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嗓音也沉了下去:“这就是四年里你跟他的感受?”
宋云谏回过头,有些错愕,不知傅靖琛嘴里的四年指代什么,他皱眉看着对方,显然,傅靖琛没想解释这件事,他说:“所以宋老师拒绝我,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我?或是我们三观不合,请问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宋云谏盯着他,没回应,算是吧,他疲于应付这种人,说严重点,难听点,就是不登对,不相配。
他给出的沉默就是一种答案,傅靖琛眸色深了几许,语气里夹带着几分不悦:“如果是这种原因,我必须说宋老师你貌似不仅不知道自己的相貌,也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我的确非常喜欢你的外貌,但如果你只是觉得我为这个东西而来那你真是把生意人想得太简单了。”
宋云谏没太明白,蹙眉看着他,傅靖琛在他眼里永远深沉,是不容易弄明白的那一类,他所看透的也不过是表面,是皮毛,他并不知这个人在其他方面的深度。
于是接下来这段话,打了宋云谏一个措手不及,毫无防备。
只听对方用一种强势的语气娓娓道来:“宋老师是牛津大学的硕士,在全球的排行榜上都有着相当优待的资本,选择老师是因为你自己要做老师,而非代表你只能做老师,我身边也有这般学历的人,他们无一例外是行业里的佼佼者,回归门当户对这个话题的本身,门当户对在别人的理解里是两个家庭的事,可大家又说结婚是两个人自己的事,所以门当户对在我个人的理解里,也是两个人自己的事,如果这两人本身都有同一种价值观,也有旗鼓相当的能力,那么他们之间就不存在配不配得上一说,或许出身较为贫困的那一个在我看来实力更胜,原生家庭所提供的资源是不同的,当资源不平等的时候,富家子弟按理说更应该远超普通人的眼界,学识,及各方面的能力,像宋老师这样的出身能达到这种学历的有几人?这如果不是一种自身实力的证明还有什么说法?至少在我这里,配不上这个词让我相当恼火,别用这个拒绝我,它绝不是存在于我们之间的问题。”
这番言辞倒是让人耳目一新,宋云谏想要窥进这个男人的心底,但他没有见过傅靖琛这种看法的人,无法找到一个类似的人来解读他,宋云谏仍保持谨慎地说:“你竟这么想?”
“你也要这样想,出身是每个人不能选择的事,它就不能成为衡量一个人的标准,下辈子任你投胎进怎样的家庭里,但是这辈子碰见我,宋老师最好不要有这种低姿态的思想,”傅靖琛抚了抚他的面颊,“我不喜欢顾影自怜的人,也不喜欢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你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在哪里都很能打的学历,配上这么一副容颜,天王老子看上你都该是合理。”
宋云谏的呼吸粗了起来。
此时的自己格外像一只贪欢的小猫,有着蹭蹭傅靖琛手面的冲动。
“下次见到我,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拒绝理由,如果没有,就乖乖属于我,”傅靖琛在他耳边低语,“我知道你对我有好感,所以我对你放肆大胆,但我也会给你时间,让你慢慢进入新的感情状态,没有对你用强硬的手段并不代表我不会,我有耐心追求你,如果再给我这种莫名其妙的拒绝理由,我不介意把心意相通玩成逼良为娼,宋老师听明白了吗?”
傅靖琛怎么会是傻子,一个人的喜欢和讨厌,是眼神里都能感知到的事,所以自己在哪一刻露了馅都有可能,傅靖琛的这番话还真不是自负,他待傅靖琛和其他追求者的态度完全不同,跟他调情,跟他拉手,拥抱,这样近距离的暧昧吐息,他都是默默允许了的,这些如何掩饰?本能希望他靠近,也接受他的靠近,理智却要将他推开,而理智战胜本能本身就是一种极为困难的事。
宋云谏哑口无言,他还曾经参加过辩论会,虽然是以英文叙述的,但本质上是相同的,此时竟找不出任何否决傅靖琛的话来,连组成一句反对的话语都变得艰难,是想不出,还是不想反驳,宋云谏自己都快要弄不清楚自己了,自己到底要什么?
“我选择你是看中你自身的能力,你有别人没有的价值,相貌是你手牌的其中之一,你打输过一局,此后就再也不敢坐上牌桌的话,恕我直言,”傅靖琛微微抬起宋云谏的脸,“宋老师才是不配拥有这副牌。”
宋云谏的神色犹疑起来。
傅靖琛继续道:“我是一个资本家,你要这么想,资本家从来不干让自己亏本的事,我不否认一开始我对你是见色起意,但这般的执着你是以为我很有时间和情趣?你必须重新洗牌,把自己放进人群这个赌桌上,就会明白你握住的手牌厉害在哪里,任何人靠近你你都不该惊讶,宋老师,看清楚自己。”
傅靖琛点了点他的脸蛋:“我还有事,就不叨扰你了,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审视自己,三天后你拒绝我的理由如果说服不了我,我仍会继续纠缠你,以下三滥的方式。”
说完,傅靖琛松开人,把人搞的一团糟时打算离开,他示意性地走到茶几前,提起杯子喝了一口,不辜负宋云谏的招待之情,形式做的足了,才抬步离开。
宋云谏在原地发呆,一直到那边传来关门声,他才收回视线,今天晚上他又将睡不好了,他被同种类型的男人给彻底掌控住,不是说吃一堑长一智的吗?为什么他对傅靖琛产生不了排斥的心理?反希望靠近,再靠近……
如果傅靖琛今天晚上也是在跟他玩套路,那他真的很高端,可他眼里的赤城,又完全不像是说谎,不像是只为了拿下他编织的美妙谎言。
他因彦文修一人而起的谨慎,到底该不该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傅靖琛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出现在了彦文修的后面,只是来得晚一点,他们之间有一条鸿沟,叫对高层人士情感的不信任。
他错过一次,再心动,都不得不慎之又慎。
宋云谏扶着额头,坐在沙发上,看着傅靖琛喝过的水杯,心里一阵悸动。
傅靖琛离开后,没有回家,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行进,路上有人给他打了电话,他应付了两句,目光凉薄冷漠地继续开车。
来到一栋别墅里,还没下车就感受到气派与一片的喜气,别墅的庭院里站满了人,他们对傅靖琛点头哈腰,其中包括许久没见面的秦良也出现在这个宴上,傅靖琛下车后一路向里面赶进去,他是个冷面罗刹,即使在这样的热情欢迎中,也没有一点的笑意。
于是秦良也没敢吭声。
进到一个房间里,傅靖琛插着口袋站在身着白纱的女生面前,镜子中倒映出傅靖琛的影子,新娘站起身惊呼回头,喊了声:“哥!”
其他人都保持着静默,看着女生跑过去抱住了傅靖琛。
傅靖琛掏出一样东西给她,冰块脸上见了笑容:“新婚快乐。”
女生接过去,没有先拆礼物,热泪盈眶地望着傅靖琛说:“谢谢表哥。”
傅靖琛跟新娘说了会话,没有多打扰,门外有小朋友认出了他,吵闹着对傅靖琛叫哥哥,要陪玩,傅总一把将小孩抱进怀里,孩子的母亲不好意思地说小孩不懂事,希望傅靖琛别介意。
傅靖琛说了句没事,带着腿高点的小女孩在沙发边玩洋娃娃。
不多时,一个穿着正经,胸前带花的男人出现在客厅里,这一片区域像是特地给人留出来的,傅靖琛站在这,没有别人靠近,他陪着小姑娘玩得自在。
“你迟到了。”男人在一旁坐下。
傅靖琛余光瞟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看着女孩说:“新娘不介意就行了。”
男人盯着他,似有若无地提起:“明明前两天上我这儿哭说自己知道悔了,你何必心那么硬,以前喜欢成那样,真能做到无动于衷吗?”
“敢情还是嫌我来得不够迟?”傅靖琛冷声,一点没客气。
男人笑了笑,摇摇头说:“靖琛,差不多行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明明这孩子心眼不坏。”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傅靖琛转头看过去,冷冽的目光丝毫不避讳什么,在大庭广众下反问,“您也知错了吗?改了吗?向你伤害过的人致歉了吗?”
男人的神色一凌。
他手里有一根烟,掐的变了形。
傅靖琛却像是看不到似的,他将女孩抱起来,摸着她编起来的发,漫不经心地说:“明路如果再去你这儿哭,干脆把他也收了吧,都是一路人,集体面壁思过挺好的,还能交流交流心得。”
男人冷声:“不规矩了。”
傅靖琛伴随着一声低笑,得寸进尺道:“知道我为什么迟到吗?来的时候去见了个人,您的老熟人,我跟他说让他考虑好关于我们在一起这件事,不然我就玩硬的,本来没想着逼他,想着循序渐进的,但碍于您的影响太强大了,我醋得很,最迟三天,我跟他必有一个结果,无论是哪种情况他答应了我,都不会改变他将是我的人,届时我带他来跟您叙叙旧?”
男人默默掐断了烟。
这时,远处一身白色的新娘走了出来,对着傅靖琛这边喊了一声爸和哥,一群人看过来,无论言语的炮火多么猛烈,两人面上都是那样和谐。
傅靖琛揉了下怀里女孩儿的脸蛋,面不改色,在众人眼皮底下是逗弄孩子的温心,可言语早已经刺穿心脏,他冷不丁地提醒:“女儿要出阁了,舅舅还愣着做什么?”
傅靖琛离开之后,宋云谏就心不在焉的。
谭明回来问他出了什么事,宋云谏还茫然着怎么会突然问这个,谭明说他脸色不好,自己坐在沙发上发呆,一看就是有心事的,宋云谏摸了下脸蛋,随便扯个借口把这事给搪塞过去了。
晚上谭明跟他分享了一件事,说兰宁有个很大的人家女儿要结婚了,宋云谏对这些知之甚少,而出入高档酒店的公子哥们分享着这些私密事不避着人,一整晚大家都盯着这件事。
有人说新娘很漂亮,嫁给了另一个什么财阀的独生子,有人说两人情感不和,是为了利益勉强凑合在一起的,这些小道消息说的确有其事似的,谭明跟宋云谏分享这些的时候,宋云谏时而听着,多数出神。
“你真有心事?”谭明歪着脑袋,宋云谏今晚相当反常,他忍不住问道:“我能知道吗?”
宋云谏打量了下谭明,犹豫了很久,还是选择把这件事摊开说:“傅靖琛过来了。”
谭明站直身体,他那些小道消息顿时就没了吸引力,昨天晚上两人还谈论着和傅靖琛的情感进展,谭明来到沙发前坐下,一脸期待说:“展开说说。”
宋云谏没有隐瞒,这的确是他的心事没有错,他是为难住了,目前知道他和傅靖琛关系的只有谭明,他最好的倾听者也只有这么一个人,宋云谏把自己的犹豫纠结都一并告诉了他。
“他说的没错啊,”谭明听完后,也赞成傅靖琛的说辞,“宋老师,你的确算是人群中的佼佼者了,而傅靖琛能说出这些,证明他人还不错,你为什么不同意跟他试试?”
“没这么简单,”宋云谏慎重道:“他现在对我有好感,所说的一切都有可能是为了取悦我,我不能那么轻信言语上的东西,还得考虑好我们是不是真的相配。”
谭明抿了抿唇说:“我跟妙妙看起来也不配啊,她好歹是个正正经经的大学生,我一早就辍了学,干得也不是什么特别体面的工作,她家里人也不是很认同我,但妙妙对我有信心,我也不敢辜负了她,咱俩在一起也好多年了,都筹备着结婚了,怎么说呢,不试试的话得不出答案来的,她父母现在也慢慢接受了我,上次跟她回去,就是她父母的提议。”
宋云谏笑笑:“我跟你的情况不一样,妙妙对你是多年的喜欢,你们认识很久了,我跟他……乌龙一样地认识了彼此,在什么相亲上,至今也不过几个月而已,这么短的时间,什么都是不确定的。”
“这还短啊?宋老师知不知道,外面的人认识一个星期就能滚上床了。”谭明开了个玩笑,他知道宋云谏是个正经的人,有过背叛在前,情感上难免谨慎些。
“话说回来,”谭明道:“你刚刚说什么都是不确定的,有一样东西起码可以确定,就是宋老师你,喜不喜欢这位大佬。”
宋云谏纠正:“他叫傅靖琛。”
谭明抬手投降:“好好好,傅靖琛,傅总,咱就是说,这位傅总也算是人中龙凤了吧,我可是见过本人的啊,人家身材相貌乃至成就都是顶级,宋老师完全没道理拒绝,大明星都看上的人物,形象是完全过关的,我这人肤浅啊,如果哪里说的不对宋老师纠正我,毕竟你跟人家产生的交集多,肯定比我更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