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小夫郎—— by一春
一春  发于:2024年0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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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除了治疗赫连曜一事,楚含岫需要做的,就是提升自己的武力值,修习自己的异能,跟邢大夫学医这三件事。
赫连曜道:“教你剑招之人已经挑选好,陆影,从现在开始你跟着楚大夫,教他剑招。”
他话音刚落,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屋子里,对着楚含岫拱手:“见过楚大夫。”
在四方街,有人看他收那么多粮食,暗地里捣乱的时候,楚含岫就见过赫连曜派到他身边,暗地里保护他的暗探,要不是他们主动现身,楚含岫还真没有发现过他们。
现在亲眼看到一个暗探凭空冒出来,他眼里的好奇止不住。
赫连曜看出他的好奇,道:“他们都修习了一种敛气屏息的功法,轻功也绝佳,能够非常快,风场隐蔽地藏到你眼睛看不到的地方,所以,你才会没有在屋子里看见他。”
楚含岫懂了,这就是利用轻功,卡人的视线死角,达到这种神出鬼没的效果。
他对着暗探颔首,对赫连曜道:“那侯爷您先忙,我跟陆影先去了,快到一个时辰的时候我便过来。”
赫连曜点头,“带上那枚玉佩。”
“侯爷放心,我带着呢。”楚含岫对着赫连曜挥挥手,带上夏兰和陆影往库房走去。
忽然,就在楚含岫走出书房的时候,赫连泽突然从旁边闪出来,揽住他的肩膀:“自从你搬出去,咱们都没怎么见面了,现在回存曦堂那边?”
“走走走,我给你看看我最近练武的成果!”
看见他楚含岫也很高兴,“不回,去侯爷的库房,找柄合适的剑,原本我想练些拳脚功夫强身健体,侯爷说我根骨不适合走粗莽的路子,更适合练剑。”
“去我大哥的库房找剑?”赫连泽望着楚含岫,“可以啊,我现在用的那柄剑也是从我大哥那儿找来的,还有静哥儿,也在大哥那里找了一条鞭子。”
“我跟你一起去,顺便再看看我大哥库房里的那些武器。”赫连泽的脸上带着激动兴奋,自从开始练武,他骨子里那点武痴的属性就完全散发出来了。
楚含岫前两次去都直奔摆放内功功法的那一间密室,属实没见过赫连曜库房里的武器,也有些好奇,“走。”
看守库房的下人还是之前那个,楚含岫他们一靠近,他便走了出来。
楚含岫将赫连曜给的那块玉佩递过去,“我来侯爷的库房找柄称手的剑。”
玉佩刚一递出去,看守库房的下人神色就变了变,抬眼看向楚含岫,跟着他们一起来的陆影也看了楚含岫一眼。
这枚玉佩,在霁州的名气十分响亮,曾是霁州最大豪强的压箱底之物,到了赫连曜手里后,挡下过一支穿心而来的箭,从此成为赫连曜的贴身之物。
在霁州,不少士兵见过裸着上半身的赫连曜佩戴此玉佩。
现在,居然在这个小哥儿的手里。
看守库房的人将玉佩还给楚含岫,道:“楚大夫进库房之后,开启密室之时,比前两次多往左转半圈即可。”
楚含岫抬脚走进去:“多转半圈?”
看守库房的人点头:“是,整个密室都将开启。”
楚含岫望着手里的玉佩,这意思,以前他们进来的时候,密室并未完全开放?
他对看守库房的人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他对完整的密室挺好奇的,按照看守库房的人所说的,开启密室的时候多旋转了半圈,随着一阵机括声后,连接密室的台阶出现。
楚含岫带着夏兰赫连泽陆影下去,才第一眼,他就发现眼前的密室跟他前两次来的时候大不一样。
除了他已经看过的几间密室,另外有一条通道向前方延伸而去,楚含岫看了看,道:“我们就去这边看看吧。”
“嗯。”赫连泽和赫连静的武器,都是赫连曜身边的青然送去的,两人除了那次来挑选内力功法,再没有进来过,对眼前的密室也挺好奇的。
几人一步步向着这像是凭空多出来的密室走去,而随着他们的脚步,通往这间密室的墙壁上的烛台在没有人点燃的情况下一盏盏亮起。
当他们走到通道尽头的时候,这间密室的全貌也在一盏盏烛台下展露出来,几乎同一时间,几人的目光都被放置在正中间的高台上的两柄剑吸引。
那是两柄比寻常长剑更长,更厚重,也更加锋利的剑。
剑刃反射着冰一般的寒光,剑身上随着剑刃,刻出一道道槽口,楚含岫看到这两柄剑的第一眼,就知道它们专为杀戮而诞生。
剑身上的每一条槽口,都可以更快地引出受伤之人身上的血液,是真真正正的杀人利器。
这两柄剑,就是赫连曜的佩剑,自从他坠马之后,它们就被放置到了此处。

在这两柄佩剑的映衬下,密室里其他武器的锋芒都敛了几分。
楚含岫几人的目光片刻后才从两柄佩剑上移到其他武器上,各种各样,长的短的,重的轻的武器看得他眼花缭乱。
陆影看出他对武器没什么研究,跟着他走到放置剑的地方,“楚大夫,适合您使用的剑有这几柄,轻灵,长短适宜,您上手试一试。”
在他指着的几柄剑里,楚含岫一一看过去,第一眼,就被一柄剑身细长流畅,剑柄仅仅用细条皮革编织裹住的剑吸引住。
“这柄剑……”楚含岫握住剑柄,看向中间的赫连曜的佩剑。
这柄剑的剑刃和剑身竟然跟赫连曜的佩剑相似,剑刃若雪,剑身开槽,只是没有赫连曜的佩剑长,也没有那么沉重。
楚含岫望着手里的剑:“就这柄吧。”
“阿泽,走了。”他将剑插入相配的剑鞘中,回头叫已经沉迷在众多武器里,差点儿连自个儿姓什么都不知道的赫连泽。
赫连泽的手还搭在一柄长刀上,摸了又摸,走到他跟前:“含岫,你说我要是跟大哥说,让我来这儿住几天,他能不能答应?”
他那闪亮闪亮的眼睛,亢奋的情绪,都在证明他说这话的时候真得不得了,但凡赫连曜松口,他马上就卷着铺盖进来,睡他个十天半个月,最好以后都住在这儿了。
楚含岫道:“那的出去问侯爷了,走,我们上去了,过一会儿我还要给侯爷治疗,耽误不得。”
“哦,”赫连泽恋恋不舍地对密室里的各式武器看了又看,一边跟着楚含岫出去,一边问,“含岫,你也跟邢大夫一样为我大哥施针吗?”
“你可真厉害,我还记得你刚进府那会儿才跟着邢大夫学医呢,现在就已经能够独挡一面了。”
异能施针,也是施针吧?
随着他们的离去,墙壁上的烛台一一熄灭,楚含岫道:“嗯,施针,只是有些巧合,恰好侯爷的病症我能够缓解些许。”
“你最近修习内力修习得怎么样了?”从库房出来,楚含岫算了一下时间,脚步顿了顿,直接往赫连曜的书房走去。
一提起学武相关的事,赫连泽的表情都比平日里灿烂,“还不错,不过还要好好地练一练剑法,我大哥说,等我把剑法练熟,再修习个三五年,就能跟侯府里的侍卫过招了。”
侯府里的侍卫可都是百里挑一选出来的,三五年可以跟他们过招,赫连泽的根骨确实如之前邢大夫说的那般,绝佳。
这样一来,哪怕两年后,赫连泽自己也有一些自保的能力了。
说着话,他们到赫连曜的书房了。
赫连曜坐在临窗的桌案旁,楚含岫直接趴在窗边,将那枚玉佩递给他:“侯爷,我已经挑到合适的剑了,这枚玉佩还给您。”
赫连曜看向他手里拿着的剑,望着他道:“此物送与你,便是你之物。”
“?”楚含岫望着手里的玉佩,“这不太好,这枚玉佩太过贵重。”
俗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这种品相的玉佩,楚含岫只在现代的某些博物馆里,隔着重重玻璃看到过,无一不是好多个0都买不到的好东西,赫连曜竟然就这么送给他了。
赫连曜低沉的声音放轻,“与你治好我玉屏穴天钥穴,以及现在为我治疗脊柱骨相比,赠你的这枚玉佩不抵万一。”
他桌案上放着不少书籍和信件,跟楚含岫说话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支蘸了墨的笔,看起来似是要写什么东西。
看他已然将玉佩送给自己,绝不会收回的模样,楚含岫眨眨眼睛,片刻后将玉佩好好地揣起来,“那我先去练剑了。”
书房旁边有宽大的院子,还有竹林芭蕉林遮掩,楚含岫和陆影直接在那儿开始练习剑招,赫连泽也去自己的院子里拿了剑过来,跟着一起比划。
他根骨好,悟性又高,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有模有样的了。
而楚含岫练了一个多小时后,就去给赫连曜压制内力。
整整二十八天,楚含岫一边给赫连曜压制内力,一边隔一两天就和他一起运行内力和异能,中和他的内力。
这些天下来,他脊柱骨那儿积聚的内力越来越稳定,楚含岫自己的异能也在与他一起运行时受益匪浅,已经转变成只有牛奶一般乳白色的蚕豆粒。
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运行异能的速度更快,异能能坚持的时间也更长。
楚含岫住在侯府的第二十九天,他坐在赫连曜的床前,双手往前伸被赫连曜握着,双眼微闭,专心致志地运行异能。
而赫连曜剩下的最后半成内力顺着他的静脉进入他异能所在的地方,将他凝实了许多的异能包裹着。
随着丝丝缕缕的冰冷内力环绕着暖呼呼的异能,楚含岫的眉头蹙了蹙,尽量将那股躁动压下去。
两刻后,楚含岫睁开眼睛,看向赫连曜。
赫连曜也看向他。
快一个月过去,直到今天,他脊柱骨那儿积聚的内力终于解决完毕,楚含岫再度将异能探入已经二十多天不能靠近的那节脊柱骨。
这些天因为积聚在此的内力的缘故,他的异能不敢轻易靠近,怕一不小心就刺激到脊髓,出什么意外。
随着异能探入血肉,接近脊柱骨,楚含岫从异能的反馈里,捕捉到了几乎接近正常的律动。
楚含岫手一顿,立刻将赫连曜的这节脊柱骨整个笼罩在异能下,下一秒,面露喜色地对赫连曜道:“侯爷,您的这节脊柱骨,脊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赫连曜的手猛地攥紧,这二十多天,光是压制脊柱骨的疼痛,已经耗完他们两人的精力,被内力积聚的脊柱骨也没有丝毫知觉。
所以,赫连曜从未想过他的脊柱骨能够很快地恢复。
现在听到楚含岫的话,下意识动了动腿。
按理来说,导致腰还有双腿失去知觉的脊柱骨恢复,他的腰和双腿也应该能和常人一样动作。
然而想动动腿的赫连曜,发觉自己的双腿十分无力,他自觉用了不少的力气,但被子底下的双腿其实只是微微有点起伏。
他将被子掀到一旁,望着自己的双腿——
楚含岫道:“脊髓刚刚恢复,反应没那么灵敏也是正常的,再修养几天看看。”
“还有,从侯爷您坠马之后,卧躺在床上椅子上已经半年有余,长时间不行走,您双腿的静脉,血肉,都会受到一定的影响,需要时间恢复。”
楚含岫的一番话,让赫连曜攥紧的手松开了些许。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的双腿,手也落在腿上,一点点扣紧。
这是时隔半年多以后,赫连曜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双腿的存在,虽然反应很轻微,知觉也完全不能跟从前相比,但却让他恍然身处暗黑的深渊,一束光落在他身上。
看得出他情绪有所波动的楚含岫道:“侯爷恢复行走一事可以尽早提上日程,恢复的时候,我会用异能为您梳理一下双腿,半个月左右,应该就能不依靠其他东西行走了。”
“至于能行走到什么程度,什么时候可以跟正常人一样,还不好说。”
“……好。”赫连曜道。
霁州永州如今的局势,以及京都里的暗流涌动,都是从他坠马之后才有了这诸多变化。
一旦他双腿恢复,许多事将再度改变。
自从得知楚含岫治疗好他的玉屏穴天钥穴,甚至在治他的脊柱骨的时候,赫连曜便开始做下一些准备,防止那些暂且还留着的,曾经做局让他坠马成残废的人不顾一切地反扑而来。
检查完,收回手,楚含岫对赫连曜道:“那侯爷,我明天就回四方街了,还是跟之前一样,一天来侯府半个多时辰就行,给您梳理梳理双腿就可以了。”
赫连曜看向他,楚含岫道:“已经来侯府快一个月了,除了回去过两次,其他时候都待在侯府,也不知道我阿爹还有弟弟他们最近怎么样了。”
楚含岫来侯府,那些原本专门派去保护他的侯府暗探留在了四方街。
赫连曜对他阿爹和弟弟的近况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他没有理由让楚含岫继续留下。
想到近些日子楚含岫几乎时时刻刻都待在他身边,赫连曜敛了敛眸光:“好,明日一早,我让青然送你回去。”
楚含岫弯了弯眼睛,“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看了看赫连曜屋子里的桌案,“您刚开始恢复行走的时候,肯定会很困难,我画一些器具的图纸,您让手底下的人做出来,应该能用得上。”
楚含岫做事不喜欢拖拖拉拉,说完就走到桌案旁,铺开一张纸,想把现代的一些辅助人的工具画出来。
但是看到毛笔,才想起他用不了毛笔画图,转头望向赫连曜:“侯爷,您这儿有炭条吗?”
赫连曜自幼读书写字,用的皆是毛笔,听他形容了一下后,道:“蘅霄院并无此物。”
赫连曜直接让守候在屋门处的青然进来,让他按照楚含岫的描述,新做几根。
炭条就是用碳粉的细腻粉末,压实了做的,十分简单,青然一听,就明白楚含岫要的炭条是什么样子的,很快就做好了呈上来。
楚含岫在纸上试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坐在椅子上快速地画起来。
这些器具,也是他在看相关纪录片,影视剧看到的,记下的并不多,挑了两三样赫连曜能用到的画出来,没一会儿就画好了。
望着放在这会儿谁也不知道用来做什么,但是让任何一个现代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图纸,楚含岫走到赫连曜旁边,望着赫连曜:“侯爷,这图纸,交给青管家?”
他不知道赫连曜要不要瞒着腿有一点反应的消息,也不知道他要瞒到什么程度,所以没有把图纸直接递给青然。
赫连曜点头,示意他可以对青然说。
楚含岫便把图纸递给青然,道:“青管家,上面的这三样东西,尽快做出来吧,侯爷用得着。”
“今天我在给侯爷治疗的时候发现,侯爷的双腿似乎可以轻微地动弹一二,但是侯爷躺卧在床上椅子上太久,双腿的经脉和血肉都已经受到一些损伤,所以需要借助这些东西,慢慢地靠他自己挪动腿脚,才能更快,更好地恢复。”
他把图纸递过来,青然便接过去。
然而当他这些话说出口,青然的眼睛一下子瞪大。
什么?!
楚大夫在说什么?!
侯爷的双腿有了一点反应!
这些东西是为了侯爷恢复准备的!

第118章
青然用力抓着这张纸,却又怕这张画着东西的纸被抓皱了,看着赫连曜,又看向楚含岫:“侯爷,楚大夫说的……”
赫连曜道:“楚大夫所说属实。”
“恭喜侯爷!”青然几乎掩藏不住脸上的喜意,然后对着楚含岫弯腰拱手。
他拿着图纸道:“属下一定尽快让人将这些东西做好送来。”
赫连曜点头,俊美的面容难得地,露出显而易见的轻松和写意,叮嘱他:“将蘅霄院上上下下的人,都换成暗探,我双腿恢复些许知觉,能够轻微动弹一事,不要传出蘅霄院。”
“属下明白。”查了那么多设局害侯爷坠马的人,青然知道里头的厉害,要是他们侯爷的腿有好起来的苗头,别说那些暂时放着,还没处理的人,就是皇位上坐着的那位,都要更加寝食难安了。
“那老侯爷和侯夫人……”他望着赫连曜。
“待会你亲自去颂和苑,告诉他们便可。”
“是,属下知道了。”青然拿着图纸走出去,按照他的吩咐开始办事。
“老侯爷,侯夫人,青管家来了,说有要紧的事禀报。”正是刚用完午膳后的时间,老侯爷一身薄秋衣,在颂和苑的院子里打拳,坚朗挺拔的身形一点也看不出已经四十多岁。
侯夫人坐在旁边的廊下跟银串儿吴嬷嬷闲聊,偶尔拿过银串儿手里做的手帕瞧一瞧。
金串儿进来说了这番话,老侯爷和侯夫人的面色就沉了沉。
青然是赫连曜身边最得用的人,什么事情会让他亲自过来禀报?
总归绝不是小事。
老侯爷停下来,走到侯夫人身边,侯夫人将一早准备好的帕子递给他,望着青然:“什么事?”
青然道:“请二位主子移步到屋中。”
老侯爷和侯夫人互相看了一眼,更明白青然将说的事情有多么的重要,让金串儿银串儿吴嬷嬷等人站在原地,带着青然进到屋中。
“到底怎么了?”侯夫人已然忍不住心里的焦急,一进屋就追问,“是不是曜儿他哪里不好了?!”
老侯爷的眉头也皱着,几乎能夹死苍蝇,但沉着冷静地道:“现在屋里只剩下我和夫人,曜儿若是让你交代我们什么事,可以说了。”
这一刻,青然脸上露出几分高兴和喜色,对着老侯爷侯夫人弯腰拱手道:“老侯爷,夫人,侯爷他的腿,可以稍微动一动了。”
站在屋里,根本没有坐到椅子上,心急如焚的侯夫人凤眼一下子瞪大,嘴唇颤抖:“你说什么!?”
“青然,你再说一遍,曜儿他怎么了?!”侯夫人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觉得刚才那番话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甚至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她在做梦。
老侯爷跟赫连曜有六分相像的面容也瞬间变了,目光牢牢地锁定青然。
青然脸上的喜色比刚才更明显了,“今日楚大夫为侯爷诊治的时候,侯爷的后腰忽然有几分异样,随即发现双腿可以微微动弹。”
“楚大夫已经画出一些可以让侯爷借助着,慢慢行走,慢慢使双腿恢复的物什,小的已经派人去制作了,今天晚上就能送到蘅霄院去。”
再一次清楚地从他嘴里听到赫连曜双腿有了反应,老侯爷和侯夫人怔怔地,几息之后道:“去蘅霄院!”
三人里边最冷静的青然道:“侯爷已然下令,将蘅霄院里的一些人全部换成暗探,并叮嘱,他双腿有反应一事,除了现在蘅霄院的人,只能让老侯爷和夫人你们知晓。”
老侯爷的脊背比刚才更加挺拔,声音是快压制不住的喜悦和颤抖:“本侯知晓,现在去蘅霄院,就和以往一样,只是莫让身边伺候的人进屋就可。”
“走,现在就去!”
金串儿银串儿吴嬷嬷等人只知道蘅霄院的青管家来找老侯爷和侯夫人,然后两个主子就要去蘅霄院。
至于到了蘅霄院后侯夫人发话让他们在外边等着,几人也没有觉察到什么,那是主子们的事儿,他们可没有窥私的意思。
门窗紧闭,隔绝一切目光的主屋内,赫连曜已经从床上起来了,坐在以往他坐的那张宽大的椅子上,腿上并没有搭经常搭的薄毯。
他两只裤腿挽到膝盖上方,楚含岫蹲在地上,正打量着他的腿。
赫连曜身高惊人,足足有一米九六左右,骨架硬朗宽阔,腿骨比寻常人更长。
特别是比起楚含岫这具土生土长的,顶多一米七二的哥儿身体,带着得天独厚的压制力。
可惜的是,这两条小腿上肌肉消退,一看就没有正常人应有的健康,没什么生机的薄薄一层肉贴在骨头上,看起来有些瘆人。
老侯爷和侯夫人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楚含岫正伸手去摸赫连曜的骨头,三两步走到赫连曜跟前,眼睛不住地往他腿上看:“曜儿,青然说你的腿有知觉了?”
楚含岫起身,站到一旁。
赫连曜抬头,望着他们道:“是,近几日含岫为我治疗的时候,我一直隐隐感觉到坠马之时受伤过重的后腰有些许异样,今日,腿忽然动了动。”
说着,在老侯爷和侯夫人炽热的目光下,赫连曜试着控制腿。
于是屋子里的楚含岫,青然,还有老侯爷侯夫人,就看见那两条没了肌肉,看起来有些孱弱的腿微微地动了一下,在地上挪动了两三寸的距离。
侯夫人瞬间热泪盈眶,老侯爷硬朗的神情也软化了,连着眨了好几下眼睛,一看就是过于激动了。
曾以为自己再也不能站起来,以后几十年都只能卧躺在床上椅子上的赫连曜自然也为自己有知觉的腿而情绪不再平稳。
他的目光落在楚含岫身上,道:“这一切,都得归功于含岫,还有邢大夫。”
“若非他们一直为我治疗,我的腿就没有今日的好转。”他的腿为什么好,赫连曜和楚含岫心知肚明,但楚含岫的异能万万不可暴露,邢大夫又一直尽心竭力地为他治疗。
要不是邢大夫听闻他坠马,从霁州一路赶到京都,他早已躺在床上昏迷死去,等不到楚含岫到侯府为他悄悄地治疗了。
侯夫人和老侯爷已然高兴得快要不知道东西南北,听到他的话,连连点头:“是,邢大夫和含岫,对你有再造之恩,是我们侯府的恩人。”
侯夫人拉住站在旁边的楚含岫的手,“含岫,那日我醉后说让你做我的孩子,绝非醉后胡言,只要你点头,日后靖国侯府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母亲,还有曜儿,也是你的哥哥,我们都不会亏待了你!”
“……”前不久刚刚听过赫连曜的那番话,现在听见侯夫人说赫连曜是他的哥哥,楚含岫张了张嘴,“夫人,您对我已经很好很好了,我也一直把夫人当成最敬重的长辈。”
他赶紧转移话题,道:“其实侯爷现在的腿,要说恢复实在谈不上,还需要一日一日地锻炼,看看恢复效果才行。”
侯夫人紧张极了,拉着他的手不自觉地用了些力气:“那需要多长的时间?”
楚含岫道:“短则一月两月,多了就说不清了。”
“不过夫人您不用过于担心,既然侯爷的腿有好转,就说明势头好着呢。”
“是,是,含岫你跟邢大夫学医,又聪慧,对这些比我和老侯爷明白。”
忽然,就在一屋子人的心神都系在赫连曜双腿上的时候,屋门打开,青然领着最晚来的邢大夫走进来。
他自然也从青然那里知道了赫连曜双腿有反应一事,到了这儿脸上的迷茫还有震惊依然没有退下去,给老侯爷侯夫人还有赫连曜行礼之后,迫不及待地蹲下身去,戳了戳赫连曜的腿,手顺势搭在了赫连曜的手腕上。
很快,他的眉头骤然皱紧,松开的时候满脸的不敢置信:“世上竟然真有此奇事!”
作为当世最好的大夫,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赫连曜的身体和病情。
但是最近几个月赫连曜身上发生的一件件事,都在打破他的认知。
对武人来说重要无比的玉屏穴,天钥穴,宛若神迹地一前一后地好了。
那时候,邢大夫以为那已经是老天爷对赫连曜十足地眷顾了,但是现在赫连曜的脉象告诉他,不,玉屏穴和天钥穴的恢复不是神迹,他腿的恢复才是神迹!
“这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啊?”
“难道老夫从前的诊断都是错的?”邢大夫目不转睛地盯着赫连曜的双腿看,一边看还一边再度拉起赫连曜的手,再次诊起了脉象。
“罪魁祸首”楚含岫深怕自家师父把脑袋想冒烟儿了,道,“师父,察觉到侯爷的身体有异后,我觉着目前最重要的,是让侯爷两条腿的经脉血肉活过来。”
“长时间没有走路,也缺乏知觉,侯爷的两条腿跟我们正常人的腿不能比,需要让它们慢慢地恢复,侯爷可能才能能如正常人一般行走,所以我画了几件帮助行走恢复的器物,师父您瞧瞧怎么样。”
那一张原本的图纸,青然拿去后特意让人绘制了两份一模一样的,楚含岫手里就有一份。
他递给邢大夫,让邢大夫看看。
邢大夫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徒弟脑子里有不少新奇的玩意儿,接过纸张,看到上面的物件模样后,很快琢磨出了几分这几样东西的妙用。
他现在看着赫连曜的目光跟看着什么希奇物似地:“这几样东西确能如你所说,让侯爷的两条腿得到循序渐进的锻炼。”
“老夫真是有些悔了,这些时日没有为侯爷诊脉施针,错过了侯爷后腰伤的变化!”
楚含岫摸摸鼻子,跟赫连曜对视了一眼。
为了压制积聚的内力,这些时日他在邢大夫那儿找了个说辞,让邢大夫专心致志地研究那些药草古方去了。

第119章
赫连曜有希望能够再度站起来这事儿,让老侯爷侯夫人想了一遍又一遍,看了一遍又一遍,要不是外边儿的天色暗下来,两人都没有走的意思。
快要把赫连曜浑身上下的经脉穴位都摸了个遍的邢大夫也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围着赫连曜转了一圈儿,嘴里嘀咕着话。
楚含岫中午就在蘅霄院待着,老侯爷侯夫人邢大夫走了他还在,跟赫连曜说起事:“侯爷,之前我们说过,您的脊柱骨除了脊髓这个最大的问题,脊柱骨长歪这点也得处理,不然对你以后的行走动作少不得有一点影响。”
“但是现在脊髓才恢复,等这几天我继续治疗,脊髓的情况稳定了,我们再做。”
赫连曜的裤腿已经放下来,缺少肉的填充,只有骨骼支撑着,看起来有些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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