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重生后和渣攻他叔HE了—— by乌龙白草
乌龙白草  发于:2024年0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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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安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插进锁孔,用力转了一下,才把门打开。
“吱嘎”一声响,有些刺耳。
注意到男人眉峰轻蹙,陆时安有些羞赧的摸摸鼻尖,“门不太灵活。”
“为什么要选择住在这种地方?”傅柏宸突然开口,双目沉静,看不出是对环境的嫌弃还是厌恶,淡漠的脸上平静如常。
陆时安回望着男人的视线,淡然道:“这里租金便宜。”
傅柏宸轻轻颔首,显然并不意外这个回答。
这是傅柏宸第一次踏进陆时安租住的房子。
很小,不足五十平。
却被青年规整的干净舒适。
狭小的厨房和简陋的客厅用简单的一扇门分隔开,目之所及一眼能够望到头,所有的布局简单中透露着房间主人的素雅品味。
简单,却也雅致。
陆时安将一双黑色拖鞋递到男人面前,“之前超市搞活动买一送一,就是有点大了,正好适合傅先生穿。”
很普通的一双塑料拖鞋,穿上去脚感不会太好。
傅柏宸伸手接过,面无异色的换了拖鞋。
陆时安将空调开了起来,有些闷热的房间很快就有了一丝凉爽。
他让傅柏宸在布艺沙发上先坐,自己进了厨房烧热水。
“傅先生,我这里没有招待客人的酒饮,我给你倒杯茶吧。”
青年清冽好听的声音从小小的厨房里传了出来,打断了傅柏宸停留在茶几上一本棋谱的视线。
他淡淡的回道:“可以。”
随后还是拿起了那本棋谱。
棋谱还很新,但有被经常翻看的痕迹,其中有几处被人细心的做了笔记,似乎是被专注研究过。
笔记上的字俊秀端正,可见写笔记之人有着一手好字体。
傅柏宸能够认出这字是陆时安写的,字如其人,彰显出秀丽绝美。
他认真的端看着笔记,一笔一字都透露着青年仔细钻研的心思和沉着思考的慧心。
厨房里,陆时安往烧水壶里倒了两瓶纯净水,插上电烧水。
几天不在,冰箱里一些过期的蔬菜被他挑拣了一下,不能用的丢进垃圾桶。
最终发现能招待贵客的似乎只剩下几个廉价的苹果。
他将苹果洗干净,削了皮,切成大小适宜的小块,用盘子装好,又拿了一个小叉子清洗干净,摆在盘子旁,端了出去。
发现傅柏宸正认真的看着棋谱,陆时安脚步顿了一下,这才走到茶几旁放下果盘。
“水还没烧开,傅先生先吃点苹果吧,”
傅柏宸的视线这才从棋谱上转移到青年俊美的脸上,“经常看棋谱?”
“也不算经常,就是有空了看一看。”陆时安在一旁坐下,目光掠过被男人修长的手指拿着的那本棋谱,“我记得傅先生也有这一本棋谱。”
他之前在傅柏宸那见过一本一样的棋谱,当时他也翻看过。
“嗯。”傅柏宸颔首道,“一样,是同一版。”
“这本棋谱已经不再对外印刷了。”
“啊?”陆时安有些吃惊。
“我之前让一家书店替我预制过,不过当时被一个人意外买走了。”
陆时安正想感叹一句“岂不是成了绝版”,就听男人说了这句话,内心一惊。
“傅先生是让哪家书店预制的?”他问。
见青年抬眸望向自己的眼神中有些惊讶的色彩,傅柏宸并没有多想的报出书店的名字。
陆时安突然轻笑起来,“巧了,我也是在这家书店买的。”
傅柏宸微微挑眉,显然同样意外。
两人报出一个日期,这才发现竟是同一日。
陆时安笑不可支道:“所以我这是意外截胡了傅先生的棋谱。”
傅柏宸显然也惊讶于这一段独特的缘分,眼底有些柔情的望着青年脸上灿烂的笑容,“是你与它有缘分。”
“不,我觉得是我和傅先生有缘分。”陆时安不赞同道,沁着笑意的眼眸专注的看着男人,几乎让人以为这是一句暗含其他意思的暧昧。
尤其是青年望着自己的眼神里盛着太多让他看不清的情绪,搅乱了傅柏宸这一刻的心情。
这时候,厨房里传来水烧开的声音。
陆时安起身走向厨房。
傅柏宸放下了手中的棋谱,转而拿起小叉子吃了一口苹果。
苹果清脆甘甜,味道极好。
冰凉的口感让傅柏宸稍稍恢复了心绪,这才放下小叉子。
陆时安取了个干净的水杯,倒了一杯热水,小心翼翼的端出来放在傅柏宸面前的茶几上。
“有点烫,要凉一会才能喝。”
他注意到果盘里少了一小块苹果,嘴角不着痕迹的勾了一下,“傅先生怎么不尝尝苹果,这些苹果口感脆甜。”
他拿起小叉子叉了一块苹果递过去。
“我尝过了,味道不错。”
傅柏宸把苹果果盘推过去。
见青年直接把递到自己唇边的那块苹果吃了,那微微鼓动的双颊显得有几分灵动,似一只小小的宠物惬意的享受着美食,让傅柏宸心头有些微痒难耐。
陆时安慢慢咀嚼着,余光不经意间扫过男人突出的喉结,注意到了男人细微的变化,心里笑意更深。
“果然如傅先生所言味道不错。”陆时安吃了一块,也放下了小叉子。
抬眸对上男人略带异样的目光,解释道:“买来后还来不及尝一个,就出了点意外。水果店的老板极力推介给我的,看来也没有忽悠我。”
这个意外两人心知肚明。
热水稍凉,傅柏宸喝了一口。
陆时安晃晃刚收到消息的手机,说:“傅先生稍等一会,我下楼拿点东西。”
傅柏宸知道他要拿的是什么,询问:“我帮你。”
陆时安抬手把准备起身的男人按回到布艺沙发上,有些俏皮的对他眨眨眼,“傅先生是客人,哪能让你屈尊降贵。”
不等男人说什么,他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傅柏宸坐在布艺沙发上,垂眸看了一眼刚刚被青年的手掌按住的胳膊,有点烫。
单元楼下,一个外卖小哥模样的人将一大袋食材放在地上。
陆时安下楼提了一下,有点沉。
那小哥看了一眼细胳膊细腿的陆时安,倒是客气的问:“需要我帮你送上去吗?”
“不用,我提的动。”陆时安微笑着道了谢,直接提着东西回去。
不同于上一次在兰庭,这一次他请傅柏宸做客,并不好意思让人跟着他去老城区的菜市场买菜。
便直接在某买菜APP上下单了一些新鲜食材。
他提着一大袋食材上来的时候,发现傅柏宸正站在楼道里,见他拎的吃力,立即抬手接了过去。
“我来吧。”
男人低沉的嗓音如一道温和的水流滑过陆时安的心间,有力的臂膀轻松的拎起食材,转身进了屋。
陆时安望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这才发现手臂有些微的酸。
他甩了甩手臂,在后面嚷嚷:“麻烦傅先生了。”
食材被放到厨房台面上,陆时安跟着走进去,才发现狭小的厨房里男人高大的身影占据了太多空间,让他直接撞上了男人的后背。
他哎哟了一声。
傅柏宸的背脊僵硬了一下,微微转过身,见他揉着额头,“撞疼了?”
“不疼,就是吓了一跳。”陆时安放下手,额头上并没有异样。
“不过傅先生这么霸占了我的空间,我好像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微微仰着头,浅褐色的眼瞳里带着淡淡的调侃,似乎有一种“你不出去,我要对你下手了”的错觉。
傅柏宸甩开心头这莫名其妙的想法,垂眸问:“不需要我帮忙吗?”
“虽然我也很喜欢和傅先生一起做饭,但是我这厨房并不允许我有这种痴心妄想。”陆时安半开玩笑的耸耸肩,有点嫌弃起狭小的厨房竟然容不下两个男人。
傅柏宸也知道厨房空间有限,他若是要留下帮忙,怕是两人会时不时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的“亲密”。
他沉默了一瞬,道:“那我出去。”
他说完,陆时安并没有立即让出位置,这让傅柏宸一时间不能离开厨房。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静谧的空间里晕染着无形的缱绻,最后在陆时安一声轻微的叹气声中消失不见。
他侧过身体,让出通道,却在傅柏宸擦肩而过时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那一瞬间,陆时安心头只想抓着男人的手,将人挽留下来,即使空间狭小,他也想要男人陪着他一起做饭。
“傅先生,能帮我系一下围裙吗?”
他最终没有挽留男人,只是将挂在一旁的围裙递了过去。
傅柏宸看着递到面前的浅色围裙,轻声应道:“好。”
陆时安独自一人做好了一桌菜,不多,足够两个人吃。
“都是一些家常菜,希望傅先生不会嫌弃。”
他帮男人盛了一碗米饭,没有酒饮,只有简单的一杯温水。
傅柏宸望着一桌丰盛的菜肴,眼底有着淡淡温情,“家常菜也很美味。”
“傅先生喜欢就好。”陆时安浅浅笑着,“我也就会一些家常菜,那些复杂的高档西餐我并没有接触过。”
傅柏宸听他这么说,突然问:“你学过中餐?”
青年的厨艺很出色,并不是简单的家常菜做法。
“我应该说过我打过很多工,以前跟着一个老厨师打下手,学过那么几招。”陆时安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骄傲的神色,并不以打工经历为耻。
“老厨师跟我说过,家常菜就是家的味道,有酸有甜有苦有辣,烹调每一道菜,就像在生活中构架每一条经历。”
品尝过酸甜苦辣,才能知道人生的路是曲折坎坷还是平坦康庄,是温馨如画还是波涛汹涌。
一如他自己的命运,他要掌控在自己手中,不被任何人左右。
“傅先生,快尝一尝味道如何。”

一顿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傅柏宸接了个电话。
陆时安不知道是谁的来电,但看得出傅柏宸眉峰紧蹙,显然事情很重要。
他安静的吃着饭,偶尔能听到男人几句严肃的回应。
等到傅柏宸挂了电话,就听他说:“有点急事要处理,我要走了。”
他说话的时候看着餐桌上还剩下的那些菜肴,略有些歉意的站起身。
陆时安放下手中的碗筷,跟着起身,“事情重要,傅先生开车的时候注意安全。”
他把傅柏宸送到门口,男人让他不用送了。
傅柏宸站在门外,回身看着脚上踩着塑料拖鞋,白净漂亮的青年,“你饭还没有吃完,回去吃吧,我自己下楼就行。”
他的目光将陆时安温柔的映入眼中,最后道了声再见,下楼离开了。
陆时安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直到楼道里再无声响,才关门回屋。
餐桌上那些菜肴仿佛失去了原有的美味,让陆时安有些索然无味的望着,“一个人吃饭确实有点寂寞呢。”
他喃喃了一句,最后并没有重新捧起饭碗。
韩寅找上门的时候,陆时安刚刚小憩醒来。
午后的阳光毒辣的让人不愿出门,韩寅满身是汗的上楼,嘴上唧唧歪歪的说着一些粗鄙的话语,陆时安开了门让他进屋。
“你这地方也太偏太破旧了吧。”
韩寅满是嫌弃的打量着整个房子,在陆时安递过来水杯的时候,更是囫囵一口喝完。
“这七月末的天气简直热死人。”显然他很热,光喝了一杯水还不解渴,又连着灌了两杯才喘平了气。
陆时安目光平静的看他:“我没让你来。”
韩寅正对着空调出风口吹冷气,听到他这话,气鼓鼓的瞪过来,“你以为我想来啊,我这不是怕发信息说不清嘛。”
见他神情慵懒的坐在布艺沙发上,韩寅靠坐了过去。
陆时安撩起眼皮懒懒的看他一眼,韩寅干笑着坐在了沙发另一侧。
“我就是来感谢你一下。”韩寅突然认真说道,脸上带着真诚的望着他。
“有什么好感谢的。”陆时安不以为意道。
“话不能这么说,毕竟这次能坑一把霍凯,没有你出手,我哪有机会告他啊。”
说到这事韩寅就兴奋了。
他在Cyan接近了霍凯这么多次,每回俯低做小也没机会入了对方的眼,害得他一直没法找到恰当的时机。要不是陆时安找上他,他以为一直要捏着那不能曝光的消息再等很多年。
“这些纨绔子弟最是恶心。”韩寅嫌恶的说着。
陆时安并没有回应他。
在原剧情里有一个很微末的小炮灰曾经在霍凯的制药厂里工作,无意中发现了他们制造假药的证据,却被无辜迫害。而韩寅就是那个小炮灰的哥哥,捏着弟弟留存下来的证据,时刻想着要怎么替弟弟讨回公道。
按照原剧情,小炮灰的哥哥依旧是个不起眼的炮灰,所有对主角有影响的“反派”都不会有好下场。
陆时安只不过是将敌人的敌人发挥出合理充分的作用,并不觉得自己配得到他人的感激。
“你怎么不说话。”韩寅见他沉默,有些不习惯的说道,“我很穷的,你要是想要别的,我可报答不了。”
“不需要。”
韩寅有些踟蹰道:“要不,我请你吃顿饭?”
陆时安突然笑了,精致绝伦的五官美得让韩寅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你……你别这么笑。”韩寅捂着自己活蹦乱跳的心口,甩着头不敢看他,“你这样怪不得会被那些纨绔少爷们看上。”
“这次你是运气好,要是再来一回,我可不相信那傅延川能傻的放过你。”
韩寅并不知道那天在林氏庄园里他是怎么离开的,只知道他在医院里住了几天。没办法,虽然他们俩算是合作关系,实际上他根本撬不动陆时安脑子里的想法。
陆时安拿脚踹了他一下,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冷冷下逐客令:“你说完了可以走了。”
韩寅这次抱着腿离远了一些,摇摇头:“我没说完呢。”
“你知道我们Cyan的老板是夏家大少爷吧,其实老板说想跟你见一面。”
陆时安一路冷着脸走进Cyan的老板办公室。
韩寅有些尴尬的对着他露齿一笑,得了一个白眼后老老实实的目送他进去,并帮着关上门。
夏廷筠正坐在办公椅上,神情专注的处理着酒吧里的一些账目。
见陆时安进来,这才将账目保存好。
夏廷筠对陆时安有所印象,但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几乎是一眼,就让他忍不住蹙起眉头。
“你姓陆?”他打量着面前清清瘦瘦,却极为出挑的男生,仿佛间有一种夏燃站在自己面前的错觉。
只不过夏燃看起来要更活泼一些,眉眼间没有陆时安张扬的艳丽和让人惊艳夺目的感觉。
“酒吧里有登记每个员工的基本信息。”
声音也不像,这人的音色更偏清冷。
夏廷筠说不清自己是在对方身上找相似处还是不同处,总有一股奇怪的感觉萦绕在心头,这让他一时间忘记了把人叫来的初衷,忍不住多问了几句陆时安。
“员工的基本信息里你填的家庭情况是父亲陆士庆、母亲黄幼珍、弟弟陆杰?”
夏廷筠从桌上的一个文件夹里找出陆时安的基本信息,他将整个内容认真看了一遍,尤其在陆家所在的户籍地上停留了许久。
详细的户籍地很陌生,毕竟帝京市外有很多小乡镇,一个小乡镇上的不知名村落更是让人陌生的毫无印象。
陆时安当初填写基本信息的时候都是照着一贯的信息填写,他没有对陌生人叙说身世的兴趣,所以除非知交好友并不知道他是被领养的。
“老板今天是来调查户口的?”
听到对方语气平平的一句反问,夏廷筠这才收起打量的目光。
“我只是觉得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有点相像。”他解释了一句,又道:“单一的五官很像,组合在一起又莫名不同。”其实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两人完全不一样的气质。
夏燃是一朵娇花,被人小心呵护着长大,看起来纯真无害,却掩藏着自私自利的性格。
而面前这个人如冷傲孤梅,对人小心设防,冷淡又戒备。
陆时安知道他说的是谁,“人有相似罢了,即使是双胞胎也有明显的不同之处。”
“不过你们年纪相同,连出生日期也相近。”夏廷筠点着陆时安的出生日期,“倒也是难得的缘分。”
“老板这么说,倒是让我好奇起你口中的那个人了。”陆时安顺着他的话说道。
夏廷筠闻言笑了笑,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他将手中的那张员工信息表放回去,神情认真的说:“我听说那天在林氏酒会上你也被人下了药,还是宸哥把你送去医院的。”
陆时安轻点下头,他猜不准夏廷筠找他的目的,只能静观其变。
“老孟跟我说了你的情况,本是想让你当一个证人,事实上霍凯这件事上有你没你都没差别。”
以夏家的能力,对付区区一个霍家小子轻而易举。
夏廷筠在意的反而是傅柏宸对这个人的态度。
陆时安没有出声,继续听他说:“宸哥跟我打过招呼,这件事让我问你的意见,你是想出面作证还是想置身事外?”
这番话让陆时安有些意外,他低头沉思了片刻,道:“既然有没有我都不影响,那我自然是选择置身事外。”
从一开始,他就打算把自己摘出去,有夏燃这个主角在,他又何必夺人风采。
夏廷筠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他表示这件事不会影响到陆时安。
“至于你在我酒吧工作的事可以安心,宸哥不允许傅延川再踏进Cyan一步,霍凯自顾不暇,林家老二那边我也会警告他们。”
陆时安露出一个浅笑:“那就多谢老板了。”
离开前,陆时安突然想起一件事,“老板,我有一次看到阿K哥和林二少他们偷偷摸摸的交换着什么东西,那东西看起来像一种药粉。”
他点到即止的说完,见夏廷筠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挥挥手走了。
关上办公室的大门时,依稀听到对方打电话给了酒吧经理。
周六晚上,陆时安看到调酒师里少了阿K的身影,听到几个服务生凑在一起八卦,若无其事的从他们身旁走过。
少了一些讨厌的人,似乎酒吧里喧闹的氛围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忍受了。
几天后,陆时安突然接到了黄幼珍的电话。
他正在房间里专注的画着画,看到手机屏幕上亮起的来电,眸色微沉。
铃声响了几秒,他将画笔放下,慢条斯理的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才摁了接听键。
“怎么这么慢才接电话?”黄幼珍不满的声音直接透过手机传进耳中。
陆时安皱着眉摁了免提,房间里骤然响起女人有些傲慢的话语:“陆时安,你明天回来一趟。”
看似寻常的一句话,陆时安听出了她掩藏在平静里的一丝急切。
“我没空。”他冷淡的拒绝。
“你都放暑假一个月了,怎么还能没空。”黄幼珍显然不高兴被他拒绝,想到正事,还是忍住了心口的怒火,“你不会以为上次你弟弟来找你要钱那事,我现在要跟你算账吧。这都过去多少天了,你妈我的为人是那么小气的吗?”
陆时安冷笑着,他熟知黄幼珍的为人,并不接话。
却被她提醒了一件事。
他在心里算了一下时间,声音有些冷冰冰的说:“那好吧,我明天回来。”

第二天一早,陆时安直接买了张车票回去。
陆家村位于帝京市郊外的一个偏远乡镇,整个村以陆姓为主,还有一些零散的外姓人家,全村人口几千,关系复杂。
陆士庆夫妇俩年轻的时候外出打工,与村里的很多人家关系冷淡,后来在外赚了一点钱回来建了一栋小洋房,也算陆家村里许多人羡慕的对象。
只可惜陆士庆好吃懒做,又爱赌,以前打工赚的那些钱这些年来被他挥霍的差不多了。
夫妻俩为此没少吵架。
陆士庆吵不过黄幼珍,被气得狠了,也只能偷偷摸摸的小赌。
这些年来夫妻俩倒也相安无事。
但陆时安知道一个人的本性是很难改变的,尤其是像陆士庆这样的人。
在原剧情里,陆士庆有一次赌红了眼,一夜输了上百万,被赌场的人逼上门还钱。
一百万放在任何一个普通家庭身上都是很难偿还的。
更何况是陆家。
当时陆士庆一家为此一筹莫展的时候,傅延川让人找上门,提出一个要求,就答应给他们一百万。
黄幼珍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
比起一个毫无感情的养子,自然是一百万更香。
尤其是这个一百万能够解决他们家的燃眉之急,就像及时雨,让人惊喜又意外。
然而这个一百万却是将陆时安送上了手术台,成了名正言顺的“器官捐赠”。
陆时安望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色,浅褐色的眼瞳逐渐变的冰冷无情。
黄幼珍将他用一百万“卖”给了傅延川,偿还了陆士庆欠下的赌债,一家人高高兴兴的继续生活下去。
而傅延川用一百万换来了夏燃的健康,同时还收获了夏燃对他的感激和感动,为两人的感情路扫除了最大的一个障碍。
只有他,被欺骗了所有,还贡献出了自己的性命,落得个无人缅怀的存在。
炮灰的命不是命,只是主角们需要时候的一块踏脚板,廉价而卑微。
修长的手指在车窗玻璃上缓缓写下100,冰冷的数字透过指尖传进心间,就像手术台上那把泛着极致寒光的手术刀,突然间扎进胸口,轻轻一划,就是刺眼的红。
陆时安紧紧盯着这个数字,许久后在上面画了一个×。
指尖仅有的温度很快抹灭了这一道痕迹,仿佛一切从不曾存在过。
客车很快开进了乡镇的客运中心站,陆时安换了一辆公交,驶向陆家村。
到达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
有几个中年妇女看到背着背包单独走在路上的青年,指指点点。
“这人看着有几分眼熟。”
“你看到漂亮的男娃都说眼熟。”
“不是,是真的眼熟。”
“好像是黄幼珍家的那个小子。”
被提醒了一句,有人直接认出了陆时安。
“是去帝京读大学那个啊。”
“我听说这孩子上大学之后就没回来过了。”
“估计是放暑假了就回来一趟吧。”
陆时安若无其事的走过她们身边,丝毫不在意她们的那些对话。
小时候没少听一些八卦的妇女讨论他的存在,听过各种各样的话语,再听也不过是毫无营养的议论声。
毕竟这些人的存在并不会影响到他。
他朝着陆家走去,很快就看到了那栋眼熟的房子。
这个房子在他小时候是特别高大的存在,一个名为“家”,却并不欢迎他的“家”。
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原本洋气的房子在岁月的侵蚀下再看也不过是极其普通的一栋房子。
周围其他人家逐渐建造起相似的房子,将原本显眼的小洋房衬托得毫无特色。
陆时安站在门口,微微仰头,能看到已经有墙面出现了斑驳的痕迹,显得有些老旧和破败了。
门口有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着,车上并没有人。
陆时安扫了一眼,径直推开门进去。
敞亮的庭院里东倒西歪的散落着一些被晒过的蔬菜,是用来腌制咸菜的。
还有一些被打碎了的陶罐和落了泥的木桶。
就连晾晒在院子里的衣服都被无情的丢在地上,脏的不成样子。
依稀有叫骂声从屋里原来,声音陌生。
陆时安脚步顿了一下,这才抬脚进了屋。
屋里,陆士庆显然刚刚被人打了一巴掌,整个人有些焉焉的,驼着背缩在墙角。
黄幼珍一贯爱跟人掐架斗骂,但也架不住面前那几个身形高大威猛的男人,被凶狠的眼神一瞪,同样缩头缩脑的。
看不到陆杰的身影,陆时安也没在意。
听到声音,屋里的人都朝着他看过来。
黄幼珍看到他的第一眼,原本畏首畏尾的样子立刻变了,有些迫不及待的喊了一声:“儿子,你可回来了。”
陆时安不记得什么时候听到过黄幼珍这么亲切激动的叫过自己儿子。
可能是在刚被收养的时候吧。
可惜陆杰出生后,儿子这么称呼独属于他了。
而他,能被叫一声名字,都是黄幼珍需要用到他的时候。
“这是有客人。”陆时安的目光从那几个高大凶狠的男人身上扫过,他站在进屋的位置没有动,语气淡淡的说,“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胡说什么呢。这是你家,你什么时候回来都是时候。”
黄幼珍立马挂上自以为亲切的笑容说道,想要朝陆时安走去,却被一个领头的男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双腿打了个颤,她没敢动。
她朝陆士庆使了个眼色,陆士庆装死一般没鸟她。
黄幼珍心里气极,面上还得挂着笑脸。
“既然有客人,那你们先招待吧。”陆时安没有错过两人的小动作,说完就打算出去。
黄幼珍哪敢让他走啊,一见他开门,急切喊:“别走。这些人都是你爸的朋友,就是来家里坐坐的。你帮着一起招待招待吧。”
陆时安回头看她:“那他倒是出息了,能认识这些一看就身份不凡的人。”
意有所指的朝其中几人脖子上挂着的大金链子和手上戴着的金戒指看了看。
“眼力不错啊。”领头的男人嘴上叼着烟,这时候突然笑了,一脸横肉显得凶相更甚。
“陆士庆的儿子?”男人打量着陆时安,一双看不来不大的眼睛有些锐利,“你家老头欠了我们钱,你这个当儿子的回来是给他还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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