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你……”陆时安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一字一字的说着:“你能帮帮我吗?”
他抓着傅柏宸的手抵在滚烫的额间,鼻息间呼出的热气依旧灼烧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傅柏宸沉默的看着他露出无助可怜的姿态,平日里一贯清冷淡漠的人露出毫无抵抗力的脆弱,这一刻青年脸上的无助彷徨直击着男人的心脏,让他几乎脱口而出一个能字。
但是理智控制着紊乱的心绪,让他平静的拒绝了。
“不行。你需要去医院,医生能帮你摆脱痛苦。”
陆时安的呼吸停顿了一秒,“傅先生,你一贯这么冷静自持吗?”
他抬起头,直视着男人幽深难测的眼眸,似要透过对视看穿男人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却只望见了一汪深不见底的黑。
傅柏宸抿着唇没有回答,眼神却透露着坚定。
“你中的药不知道会有什么影响,还是需要医生仔细检查过才安心。”
他知道青年此刻最需要的是单纯的发泄,但是他不能满足他这个简单的要求。
不仅是因为他们的关系不对,更多的是他不想亵渎了这个纯净清雅的青年。
他应该是干净纯粹的,而不是被人轻易的用这种方式折辱。
陆时安被他认真的语气骇的愣神,却也明白过来这人跟傅延川是真的不同。
傅延川只会卑劣的用药控制他,满足他的私欲。
而自己明明送到了傅柏宸面前,他却还能直白的拒绝。
也许等到哪一天自己脱光了躺在床上,傅柏宸还会对他说小心着凉。
这个想法无端钻了出来,让陆时安忍不住轻笑起来。
傅柏宸被他的反应弄得莫名,但还是强调道:“不能讳疾忌医。如果你没力气走,我可以抱着你。”
想到青年被不知名药物折磨得软弱无力的身体,傅柏宸眸光一暗。
他垂眸遮掩着其中的情绪,静待青年的回应。
陆时安的手动了动,突然穿过傅柏宸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
声音喑哑着:“可是,我现在真的很需要傅先生帮我。”
另一只手拽拉着衬衣,本就松散大开的地方露出白中透粉的精致锁骨。
他俯低身体,几乎与傅柏宸面对面,只需其中一人往前挪动半分,两人就能相触而贴。
傅柏宸先移开视线,瞥了眼两人相扣的双手。
他纵容着青年,也纵容着自己。
唯有语气里满是耐心:“你现在只是被药物影响了。”
“这药物真的厉害!”一声轻淡的感慨从陆时安唇间溢出,显然他知晓傅柏宸不会对自己如何。
心头闪过一抹失落感,但更多的还是高兴。
“傅柏宸……”陆时安喉结滚动了一下,轻声呓语。
房间里很安静,这一声清晰的传入傅柏宸的耳中,不似平日里清冽好听的嗓音,而是带着嘶哑勾人的魅惑。
“如果我说……”陆时安的目光移到男人厚实的胸腔上,盯着那心口的位置,喃喃低语:“……如果只有你能解这药性呢?”
粗粝指腹擦过男人微拧的嘴角,缓缓向下,最终停留在持续跳动的心脏处。
沉稳有力的搏动声在这一刻彻底乱了节奏。
孟奕轩独自待在车上。
手指轻轻敲击着车门,极具节奏韵律。
他打给傅柏宸的电话石沉大海,发出去的信息也毫无回应。
几乎都要怀疑这个庄园开启了信号屏蔽。
如果说傅柏宸去处理傅延川惹出来的麻烦事,那么他不至于找不到人。
毕竟他热闹看了,八卦听了。
当事人们那五颜六色的变脸也取悦到自己了。
就连夏廷筠都被他爸叫走了,没道理傅柏宸消失不见。
孟奕轩百思不得其解。
正想着,就见被打发去找人的司机脚步匆匆的回来,动作急切地打开了后排的车门。
孟奕轩:“……”
正欲开口,就见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徐徐走来。
仔细一看,孟奕轩双眉紧紧拧在一起。
等到傅柏宸走近了,孟奕轩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我……”到嘴的粗言鄙语被他硬生生吞了回去,孟奕轩简直不敢置信的看着好友怀里抱着的人,“所以我找不到你,是因为你们……”
手指不受控制的指指傅柏宸,又指指被他护着抱在怀里的人。
陆时安被傅柏宸的西装外套遮盖着,只露出半张脸,但眼尾明显的红晕让孟奕轩一眼就看出问题来。
也难怪他大惊小怪。
实在是傅柏宸这行为颠覆了他三十年来对他的认知。
这老男人开窍这么直接的?
孟奕轩满心满眼都是问号。
陆时安听到声响,眼珠微动。
但他此刻已经没有闲暇跟孟奕轩解释,只瘫软着被傅柏宸抱上车。
忍了许久的药性开始汹涌澎湃起来,几乎将他的理智掩埋。
他靠在傅柏宸身上,每一下呼吸都沉重的仿佛下一次就会消失。
司机上了车后,直接启动车子朝着最近的医院而去。
孟奕轩坐在一侧,此刻意识到陆时安的状态不对劲,询问道:“老傅,这是怎么回事?”
他想仔细看一看陆时安的情况,可惜被傅柏宸护得紧,只能看出他面色潮红,声如细蚊,俨然情况危急。
傅柏宸凝眉道:“他喝了被下药的酒。我找到他的时候已经压制不住药性了。”
他说的简单,但孟奕轩见多了各种阴暗面,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尤其是不久前还有个活例子夏燃。
夏家那边今晚有的混乱,连带着傅家和霍家都不会太平。
但是傅柏宸全然不曾关心过自己的侄子,更甚至孟奕轩怀疑他都没看一眼监控视频。
见他将陆时安抱在怀里小心谨慎的模样,真让孟奕轩大吃一惊。
但细细一想,却莫名兴奋。
林氏酒会开得可真有意思。
一个两个中药,还偏偏都跟傅家人牵扯上关系。
孟奕轩心思一转,说:“这件事看起来不像是巧合。”
陆时安的双手猛地攥紧了傅柏宸的衣袖,一道难以压制的痛苦声音泄出。
傅柏宸心下一紧,安抚着怀里的青年,随后对孟奕轩说:“药是傅延川下的。”
他平静的口吻说出一句让孟奕轩大吃一惊的消息。
“你的意思是……”孟奕轩简直难以相信,但仔细一想,刹那间明白了什么。
傅延川这是看上了陆时安,直接用卑劣的手段逼人就范。
而陆时安侥幸逃离向傅柏宸求救。
孟奕轩脑补了一出纨绔子弟逼良为娼的戏码,想到实际发展里纨绔子弟傅延川被夏文尧一顿胖揍的场面,忍不住想笑。
他又忍不住同情陆时安,这人似乎总是遇到不好的事。
唯一幸运的是傅柏宸总会对他出手相助。
这戏码唱到最后,岂不是该——以身相许!
医院很快就到了。
半路上孟奕轩已经联系好了医生,直接就有医护人员推着病床将陆时安送去治疗。
傅柏宸等候在外面,冷峻面容上一派严肃。
听着孟奕轩讲着宴会厅里发生的那些事,眼底沁着寒意。
“夏文尧这次气得很了,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傅延川。”孟奕轩有些幸灾乐祸的说着。
傅延川这些年大大小小惹了不少事,哪一次不是背靠傅柏宸让人不敢计较。
只不过这次的事可大可小,端看夏文尧要不要追究,怎么追究。
毕竟以夏家在帝京市的地位,并不需要太过忌惮傅家。
尤其是夏廷筠和傅柏宸关系亲厚,两家之间一向交好。
只不过夏文尧看不上纨绔如傅延川,这次夏燃吃的亏,他若是忍下来,岂不是整个上流圈子里都要默认夏燃和傅延川成了一对。
哦,不对,还有个霍家小子呢。
想到这三角关系,孟奕轩着实有点期待后续发展。
他看了一眼身侧沉默不语的好友,“就是不知道陆时安这事要怎么处理。”
他看得出傅柏宸对这人是真的上心了。
身为知交好友,孟奕轩对傅柏宸的感情一事一直记挂在心,跟夏廷筠不同。
夏廷筠他是有过情投意合的恋人,只不过因为外力无疾而终。
而傅柏宸这么多年来从没有对谁产生过哪怕一丁点的好感,这让他们这些发小好友十分担忧。
总不能将来真的孤老终身吧。
现在有一个人能牵动傅柏宸的心神,这是一件好事。
孟奕轩自然是乐见其成两人能有长远的发展。
“等检查结果出来,直接报警。”傅柏宸冷冷说了一句。
这话听得孟奕轩心头一震:“你这是要大义灭亲啊!”
有点狠,但是又觉得很爽。
孟奕轩其实也看不上傅延川这人,只不过平日里接触不多,对他的态度一向表面客套。
“那我觉得这件事得和夏文尧提前打个招呼,指不定能合作一番。”他想了想,建议道。
好友这是不打算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他不介意添一把火。
傅柏宸这时将视线移向孟奕轩,略一思忖,道:“可以,这件事你替我处理一下。”
孟奕轩表示乐意之至,有些兴奋道:“我去打个电话给廷筠,先通个气。”
说着他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去打电话。
傅柏宸一直安静的等着,沉静的模样让人看不清他此刻内心的想法,但时不时看向病房的视线泄漏了他内心的担忧。
孟奕轩很快打完电话回来,他晃晃手上的手机,“廷筠那边表示没问题。”
傅柏宸点点头,“这件事交给你们俩,我暂时不出面。”
孟奕轩比了个OK,“我跟廷筠商量了一下,陆时安这边不主动报警,倒是可以当成不小心被波及到的无辜人,做个证人。”
夏燃有整个夏家可以依靠,完全不怕被傅霍两家记恨,但是陆时安无依无靠,并不适合当出头鸟。
傅柏宸闻言眉心一皱,想了想同意了。
孟奕轩这才离开医院去处理后续的事情。
陆时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病房里。
病房很安静,只有仪器发出滴滴的声响。
侧头,左手插着管子在输营养液,一滴一滴的,流速并不快。
他望着自己手背上青色血管,大脑迟钝了几秒才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
他被傅柏宸送来医院了。
这时候傅柏宸推门进来,目光对上听到声响而抬头看过来的陆时安,两人的视线顿时交汇。
空气里仿佛安静了许久,陆时安眨了下眼睛,率先移开目光。
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握紧了一下,才松开。
傅柏宸关了门,朝着病床走去,
“醒了。有哪里还不舒服吗?”
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目光仔细观察着青年此刻的模样。
白色病号服穿在身上显得有些空洞洞的,宽松的领口遮掩不住凹凸分明的锁骨,只需一眼便能将之收入眼中。
躺在病床上的青年脸色苍白,整个人显得清瘦虚弱,一双明亮澄净的眼睛不复之前迷蒙无助,显得有几分精气神。
然而始终带着病态,不如平日里那般清亮耀眼,莫名多了份脆弱可怜。
傅柏宸心头微动,对这样安静躺着的青年感到心疼怜惜。
尤其是昨夜被自己抱在怀里时无助柔弱的模样,那紧紧拽着自己不愿放开的求助眼神,喑哑轻颤的声音,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印刻在他的心上。
陆时安轻轻摇头,声音低低的说道:“现在好多了。”
他这时候注意到男人手上拿着的东西,“这是……检查报告吗?”
傅柏宸将检查报告递过去,“嗯,抽了血仔细检查了一下,药性已经去除,应该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他顿了一下,又道:“保险起见,还是住院观察几天。”
陆时安翻看了一下检查报告,霍凯给他下的药药性主要在那方面,他其实并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这是间高级病房。”
“嗯。”傅柏宸有些不明所以的对上他抬眸看过来的视线。
“住一天要很多钱。”
陆时安眨眨眼,他知道这点钱对傅柏宸而言并不算什么,但高级病房并不是他能负担的起的。
“不贵。”
傅柏宸说完才反应过来青年的意思。
立即解释道:“住院的所有费用我负责。”
陆时安用右手撑起身体,微微倾身靠近傅柏宸。
一双浅褐色的眸子紧紧盯着男人脸上的神情。
“为什么要傅先生负责?”淡色的薄唇问出一句疑惑。
傅柏宸被他专注的视线盯着,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弯曲,克制住了想要碰触青年的冲动。
他垂下眼帘,余光注意到正在输液的左手有点回血,立即让他躺下。
陆时安不太在意的瞥了一眼左手,营养液正常的淌进自己青色血管里,便不再管它。
他重复了一遍:“为什么傅先生要负责我的住院费用?我中药这件事并不是傅先生的责任。”
傅柏宸抿着唇没有回答。
“傅先生已经帮了我不少忙,要不是傅先生,我可能熬不过药性,到时候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受到什么样屈辱的下场。”
陆时安用平静淡漠的口吻说着可能会发生的情况,仿佛那个人并不是他,而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理智的近乎冷血。
“当然,也有可能不堪其辱而选择自杀。”
傅柏宸因为他这句话而瞬间皱紧双眉,“不许胡说。”
显然这话让他十分不喜,声音里多了几分寒意。
只不过这份寒意不是对着青年,而是对着下药企图折辱青年的傅延川。
“我是傅延川的叔叔,我有权对你负责。”他沉声道,神情严肃的看向陆时安。
“他所作的一切,我会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而你,只需要接受傅家的补偿。”他以傅家掌权人的身份对陆时安诉说着责任和义务,严肃认真。
然而这并不是陆时安想要听到的答案。
忽略心头的失落,陆时安抬眸看向男人,神情慵懒的回道:“好吧,我接受了。”
傅柏宸却感受到他的心情并不好,显然他不理解青年的内心想法,但还是说道:“你有什么想要的,可以提出来,我会满足你。”
陆时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面对男人真挚诚恳的眼神,有些泄气的说道:“我想吃东西。”
傅柏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有些呆愣的看着他。
“麻烦傅先生给我削个苹果。”陆时安指指病床边柜子上放着的一篮水果,没好气的说着。
傅柏宸这才挑了一个苹果,拿着水果刀削了起来。
陆时安看着他低头认真削苹果的模样,抿着唇兀自生气。
笨蛋傅柏宸。
傅延川想要睡我。
而我只是想要睡你。
你把我送医院也就罢了,怎么就不知道说点我想听的话呢。
傅柏宸拿着水果刀的动作娴熟沉稳,他专注着很快就削出一条长长的苹果皮,苹果皮落下还能形成一个完整的苹果形状。
他将削好的苹果递给青年,手突然停顿在半空,“要不要我把苹果切块。”
陆时安伸手直接拿过苹果,道了一句:“不需要。”
咔嚓咔嚓啃了起来。
有点酸,一点都不好吃。
傅柏宸见他吃得急切,以为他饿了,“要不我让护士送一份吃食过来。”
陆时安啃苹果的动作一顿,这时候才想起看一眼时间。
厚厚的窗帘遮掩了外面的阳光,让他以为只是半夜,却不想已经第二天。
他抬眸瞅了一眼傅柏宸,问:“傅先生难道陪了我一夜?”
傅柏宸轻点了下头,“不放心你。”
陆时安又啃了一口苹果,发现苹果也不是太难吃,酸中带点甜。
“傅先生不需要去上班吗?”
他知道傅柏
宸工作很忙,几乎全年无休。
“公司的事有助理会处理。”傅柏宸回道。
“那处理不了的事呢?”
陆时安啃着苹果的速度慢了下来。
“等我回去再处理。”
傅柏宸并不觉得傅氏集团离了他就无法运转。
陆时安眼神一转:“那傅先生要陪我几天?”
傅柏宸点头:“等你出院我才放心。”
他安静的看着青年慢悠悠的吃着苹果,每一口都吃得很认真,仿佛是什么美味可口的佳肴。
眼底有了些笑意。
似乎青年的心情好了许多。
陆时安嘴角微扬,眼底有了一抹浅浅的笑,“吃苹果不能饱腹,我还是想吃主食。”
“好。”傅柏宸应道。
“傅先生吃过了吗?”
“没有。”
“那我们一起吃。”
夏文尧脸色阴沉的站在窗边,窗户开了一条细缝,袅袅烟气顺着飘向半空。
听到老婆的话,他直接把烟头摁灭在窗台上,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注意到闻君兰脸上的倦容,夏文尧心疼的把人搂着,“不是让你不用心急着赶回来。”
“我能不心急吗?”闻君兰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味,皱了皱眉,把人推开些许。
“小燃都进医院了,难不成我还只顾着忙画展的事?”
被睨了一眼,夏文尧伸过来的手停顿了一下,有些讪讪的收了回去。
“医院里多的是医生护士,还能出什么问题。”但他还是不太高兴的语含指责,“我是担心你心急了忙中出错,岂不是要我两头担忧。”
“我能出什么事。”闻君兰不想跟他扯这些没意义的话题,直接问道:“医生怎么说?小燃的身体严不严重?”
她满心忧虑,化着淡淡妆容的面容上都是不赞同的神情,“我早就说让你不要带他去参加酒会,现在出事了吧。”
闻君兰往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身体上止不住的疲惫感,然而更多的还是来自于精神上的无力。
“小燃的身体养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现在这么一出事,岂不是又要让他吃尽苦头。”
她刚才已经去病房看过。
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陷在纯白的病床上,显得毫无生气。
本就清瘦的脸颊几乎看不到一点肉,下巴尖尖的都能戳进肩窝里。
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养出的一点肉,就这么没了。
这孩子打小就吃尽了各种苦,在别人家的孩子能够无忧无虑的玩耍时,他只能透过玻璃窗木然的看着。
眼底藏着渴望,现实却让他无法享受正常的人生。
一个那么小的孩子,一点一点好不容易养到成年,闻君兰耗费了无数心血。
看着一朝心血付之东流,心底的怨念几乎要将她淹没。
夏文尧知道她心疼小儿子,他也同样心疼。
他将夏燃的检查报告直接递给她,“你先看一下,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闻君兰翻开检查报告,随着报告内容一点点展现在眼前,她越发的愤怒起来。
“他们怎么敢给他下催.情药的,这是要我家小燃的命啊。”保养得宜的手紧紧攥着检查报告,力道大的纸面都扭曲了。
“他那颗脆弱的心脏将养了这么多年,怎么能受这样的刺激。”
一想到夏燃被情.欲折磨的痛苦模样,闻君兰一颗心脏都被揪紧了。
“傅家和霍家两小子怎么能这么无耻!”
闻君兰对霍凯不熟悉,但是她知道傅延川一直和夏燃是好朋友,两个人一向关系亲近。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傅延川会用这样卑劣的手段迫害她的小燃。
夏文尧同样冷着脸:“我问了老林的小儿子,他们这群人经常跟一些小明星玩嗑药,习惯使然,就对我们家小燃也用上了同样的手段。”
他不管他们平日里怎么玩,如今玩到他儿子身上,他夏文尧可不是毫无背景的小明星不敢计较。
夏文尧又说道:“孟家小子说还有个服务生也被这药波及送去了医院,这件事傅柏宸挑明了不会偏袒他侄子,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既然如此,我要傅岐山夫妇给我家小燃一个公道。”闻君兰看完整份检查报告,秀美的脸上满是寒霜成凝。
傅岐山早上起来路过就见傅延川的房门大开。
他走进去,见儿子蹲坐在地上,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便问:“这是怎么了?”
注意到他身上皱巴巴的衬衣,傅岐山皱着眉:“昨晚上又出去浪了?回来也不知道好好收拾一下自己。”
他有些嫌弃的催傅延川去洗漱一下,却见儿子抬起眼,一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整个人憔悴的仿佛彻夜未眠。
傅延川被夏文尧揍了一顿不敢还手,还被一大群人看了热闹,本就心里憋屈着。
他刚刚接到电话,得知夏家要深究这次的意外,早已心神不宁。
“爸,昨晚上出了点事……”
他话还没说完,管家就急匆匆的跑了上来,“不好了,有警察要来抓少爷。”
傅岐山一下子就懵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难以置信的看向同样懵逼了的傅延川。
“你该不会是搞出人命了?”傅岐山猜测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警察上门。
“我没有。”傅延川咬牙辩解,“我昨晚上就只是喝了点酒,然后就……”
“就什么?”见他吞吞吐吐的,傅岐山催促道,“这警察都上门了,你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就是……”傅延川不知道怎么解释,又被催了一声,才把昨晚上发生的一些事告诉傅岐山。
傅岐山听完恨不得甩他一巴掌,“你是不是脑子被酒精泡过头了,你玩玩小明星,他们不敢反抗你。你竟然胆子大到玩夏家那小子。”
“你不知道夏文尧夫妇把那小子当成宝一样娇贵养着,这磕着碰着都能让医院的那些专家们忙得人仰马翻,你倒好,直接给他下药。”
“怎么着,是怕睡不到人了,这么心急火燎的。”傅岐山忍了忍还是打了他一巴掌,“精虫上脑也不看看对象。夏家那小子那副身体能满足得了你嘛,你就这么蠢,非他不可。”
“我没有。”傅延川红了眼,“药不是我下的,是霍凯下的。”
傅延川记恨着霍凯对夏燃下手,一口白牙几乎都要被他咬碎,“妈的都是霍凯惹出来的,要不是他准备的药,怎么可能让燃燃中招。”
傅岐山本来心中气极,一听他这么说,有些狐疑道:“真是他下的药?”
傅延川点头,“这些药平日里都是他准备的,药性如何他一清二楚。”
“我冲进去的时候也是霍凯在对燃燃用强,要不是我出现的及时,指不定就让霍凯得手了。”这么一想,傅延川几乎把霍凯钉在了仇恨柱上想要直接弄死。
“那你直接跟警察说,这件事的主要责任在霍凯。”傅岐山想了想说道,“只要霍凯担下责任,夏文尧不仅不能指责你,还得感谢你出手救了他那宝贝儿子。”
“爸说得对。”傅延川豁然开朗,脸上终于有了点喜色,“这件事本来就不能怪我,我顶多就是情难自禁。一切都是霍凯的错,只要让他承认下了药,那就跟我无关。”
这一晚上他都担忧着夏文尧要怎么追究,忐忑了许久,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完全跟他没关系嘛。
傅延川挺直了腰杆,直接配合警察去做调查。
霍雅青一大早出去跟小姐妹们聚会,哪想到就听到不少人议论昨晚林氏酒会的八卦。
一听主角是自己儿子,哪还有心情聚会,风急火燎的赶回了家。
回到家没看得儿子,就直接问傅岐山人呢。
傅岐山把事情跟她一说,指责道:“都是你那个好侄子干出来的事,差点害了你儿子。现在延川只要把事情交代清楚,警察自然不会追究下药的事。”
“那岂不是要阿凯担责任。”霍雅青愁眉不展道。
“侄子重要还是儿子重要?”傅岐山怒道,“你要是舍不得你那侄子,就回你娘家当个好姑姑。”
霍雅青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顿了一下,又道:“这不是只要夏家不追究,不就没什么问题嘛。”
“就是因为夏家要追究,警察才会上门。”傅岐山瞪着她,“你想想夏文尧这人平日里对谁都温温和和,表面客气,实际上心眼小着呢。他那宝贝儿子遭了这个罪,换你你能善罢甘休?”
霍雅青闻言皱眉:“那能想个办法不追究吗?”
“我没办法,要不你去找夏文尧求情。”傅岐山冷冷说道。
警察很快找上了霍凯,霍凯稀里糊涂的被带走了,显然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
尤其是傅延川把一切问题都推到他身上。
另一边,夏燃面对来做笔录的警察,心思翻转。
他有些怯弱的往闻君兰的怀里缩了缩,害怕的说着:“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有人把我带去了那间房,被灌了酒后就开始神志不清了。”
他不敢告诉家里人他当时的目的是想要在房间里等傅柏宸,只言语含糊的回答着警察。
简单的做了笔录,有个警察把一段监控视频放给他看。
“是视频里这个人下药并强迫你?”
这段监控视频是从霍凯进入房间开始的,清楚的记录到夏文尧他们出现。
夏燃看了一眼,有些羞耻的点点头,“就是他。我都挣扎求饶了他还不放过我,他打我还掐我,还把我的手机都砸坏了,说着一些很难听的话。”
“妈妈,我当时害怕极了,就想给爸爸打电话,但是我找不到电话。”
夏燃低声抽泣着,单薄的身体轻轻颤抖着,闻君兰心疼的抱紧他安抚。
“没事了,现在没事了。”她怜惜的抚摸着夏燃的脑袋,柔声安抚道。
夏文尧看了一眼,“视频只有这一段吗?”
警察回道:“监控里只有这一段,我们有理由怀疑霍凯是想趁机拍下视频,好威胁夏燃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