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跃从指尖涌上心头。
“一样的招数是不会起三次效用的。”
秦意离怔住,随后浅笑:“这是我的真心话。”
“总而言之,我不会让你见林以谌的!”
他从不怀疑他的能力,他只是……
不想让他了无牵挂。
“子晔,我……”
“孤倦了。”说完这话,蔺子晔便侧过身背对着他,但手中却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不送。
这避而不答的样子让秦意离哭笑不得。
轻笑地摇摇头,但也没再勉强他。
不愿意让他见就不见吧,他总有别的办法帮他。
【宿主,你骗人。】
唇角还带着笑的秦意离:【嗯?我骗谁了?】
【男主啊,你骗他说他对你的意义是不一样的,你这根本就是虚假广告!】
这话他可就不爱听了。
【首先他是我要攻略的男主,对我的意义是不是不一般?】
【好像是哎……?】
【而且他还是我亲手养大的,虽然已经不是纯洁的父子关系了,但怎么说他也是特殊的!】
有理有据,无从辩驳。
清楚自己说不过的小巴鼠气势汹汹地道:【我是想告诉你,你努力折腾这么长时间男主的黑化值只降低了35%,现在还有50%的黑化值,可你就两个月时间了。】
对于这总是在等着看他翻车的系统,秦意离只是呵呵一笑:【那你敢跟我再赌一次吗?就赌明天这个时间我能让黑化值降到只有10%。】
这次小巴鼠可不会再上当了。
【我不赌!】
【唉,本来还想着能早点完成任务继续下一个世界的,既然你都不着急,那我就从系统空间里拿些灵丹妙药的,对了,我记得里面还有修真界的丹药吧?】
说着秦意离就意念微动地从堆积的金库里移出个白玉瓶:【吃了这个牵机毒就能被排出体外了,说不定我还能修个仙呢。】
小巴鼠:【!!!不可以!】
【这个世界没有神仙,一旦你吃了筑基丹,就会被这方世界的天道排出世界,到时候咱俩都玩完了啊!】
【完就完呗。】
他的声音隐隐透着冷光:【如果不是被你们带到这里,这会我应该已经死了。】
闲逸的氛围变得冷凝窒息。
小巴鼠也不敢说别的,谁让等它找到秦意离的时候,他正好站在悬崖边上,准备一跳解决自己呢。
怼不过,还打不过,现在还得高高兴兴的被压迫。
想到这,它不由得委屈地抱紧自己:【赌,我赌还不行吗!】
冷着的表情瞬间变得愉悦轻快:【老规矩,输了我听你的,赢了就把仓库里剩下一半的归属权也开放给我。】
根本没有选择余地的小巴鼠做着最后的挣扎:【我可以和你赌,但你不能再拿出超出当前世界的东西来威胁我啊?】
本来就是骗系统的秦意离答应的没有负担:【好,不过你这是默认自己一定会输了?】
【我有赢过你一次吗?!!】小巴鼠愤怒地道,所以它才不想赌啊!
漂亮的脸蛋顿时变得嫌弃:【果然是个小蠢货,连我都赢不了。】
小巴鼠:【……】
您对自己到底有多错误的认知啊!
不过见秦意离又恢复了那懒散的姿态,小巴鼠偷偷地松了口气,它也不清楚为什么主系统非要秦意离回来做任务,明明以前任务失败的宿主和系统都被直接连同世界都处理掉的。
难不成是主系统舍不得处理掉它?
虽说只是想要得到金库的另一半权限,他还真没想要随便糊弄过去。
在蔺子晔去上朝的时候,秦意离就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屋檐,清瘦的背影从后面看去萧条了许多。
顺德躬着腰提着食盒走到他的身侧,将特制的清甜药膳放在桌上:“殿下,该用膳了。”
“嗯。”
服了药仍气虚不畅的秦意离每日都要食补被许渭之加了需要名贵药的粥。
轻轻地让瓷勺在碗中搅拌,半垂着眸,轻声问:“如何?”
前两日昏沉没有察觉到蔺子晔的异样,但在今早注意到宣承殿格外肃穆的氛围时,秦意离很快就猜出了真相。
他,被禁锢了。
昨日子晔断然拒绝他见林以谌只怕也不是他所想的醋意。
是这次受伤让子晔受惊了么?
所以才不愿让他再接触到任何人?
以为他还像往常那般不会窃听的秦意离并没有往,蔺子晔听到他和许渭之谈话的方向想。
心中既无奈他的保护欲,又甜蜜他的时时挂念,这样的想法割据着秦意离的心。
最终——
他还是选择在死前把路铺好。
恐怕子晔也想不到跟在他身边伺候多年的顺德会是暗羅卫的一员吧。
“林公子的身份跟了人,奴才接近不得。”顺德低眉道。
他能不动声色地甩开跟着他的人,可林以谌身边跟着的人,他却不能突兀的出现。
秦意离微微地皱眉,子晔竟是两边都放了人吗?
他在担心什么?
“把这个交由阿谌,他就明白了。”
“是。”
顺德将秦意离交由他的红木小箱子放在食盒里,欲言又止地看着他道:“殿下,您的身体……”
似没想到他会问,秦意离有些讶然:“无碍。”
和数月前的沉默宁静相比较,现在的他就像是即将燃烧殆尽的烛火,势将发挥生命最后的余光。
“……”
顺德离开了。
只是在即将要踏出殿门时,他被拦了下来。
身穿着盔甲的侍卫提着剑站在他面前:“把食盒打开。”
这两日宣承殿虽说被严加看守起来,但却还是头一遭连带出去的物件都要检查的。
心中警惕,面上顺德好脾气地打开食盒:“这里面都是一些碗碟……”
“废话少说!下面是什么?”
在侍卫的怒视中,顺德只得打开食盒的最下面一层。
里面空荡荡的。
侍卫收起剑,脸上的堆砌了笑容:“还请公公不要怪罪啊,实在是职责所在,您快快请。”
顺德有心试探:“是否以后出入宣承殿都得有这样的检查呀?”
“是啊,不止是您,就连其他人也都如此。”
现在南境谁人不知原本他们的帝王,现在要变成了北渊的皇后,就算遭人非议,但谁也不敢明面上说出来。
尤其是宣承殿的人,亲眼看见过那位凶神恶煞的北渊帝低声软语只为多哄人吃上一口饭。
谁还敢不长眼的得罪那位身边的大红人太监啊!
心下一沉,顺德笑着出了宣承殿。
眸光不经意地从侧面划过。
他佯装什么也不知的先去了御膳房,再像往常的那般的嘱咐着宣承殿的宫人们做事,直到蔺子晔下朝,他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在确认没人时,转身从窗户三两下的跳了出去。
暗色中,身影飞快地从皇宫偏僻的殿宇离开了皇宫,直奔着林家而去。
林以谌正坐在书房里,挑灯阅读着古籍,但神思却早已不知道飘往了何方。
枉他熟读圣贤书,现在却连自己誓要效忠的君王都救不了,还为了保住家族的利益要屈辱的被关在家中。
这些年他的努力都是为了什么?
油烛滴滴的滴落,正如他的心在上面煎熬蒸煮一般。
“扣扣扣——”
门被敲响时的声音惊醒了他。
回过神的林以谌这才发现手中的书卷被他捏的都发皱了,赶紧一脸愧疚的捋平:“进来。”
他以为是下人送茶进来,万万没想到进来的人会是他。
“顺德公公?”
林以谌错愕地站起来,被捋了一半的古籍掉落在地也不去捡,急促地朝着他走去:“你怎么会来林家?是陛下出了什么事?蔺子晔对他又做了什么?!”
说到后面清俊的面容浮上怒意。
那模样大有冲进皇宫找蔺子晔拼命的架势。
“陛下让奴才来给公子送个物件。”顺德从袖中掏出约莫巴掌大的精巧箱子:“他说另外一个在北渊帝的手上。”
开始时林以谌还没明白,待打开,看到里面的瓷器娃娃,他的脸色瞬间煞白一片。
“公子?”
等了许久,他都没有声息,顺德不由得道。
林以谌深吸了口气:“你转告陛下,我……我知道了。”
这显然独属于两人秘密的事,顺德自然不会去问,他弯下腰:“那奴才得回宫了。”
“等等。”
叫住了顺德,林以谌目光如炬地道:“告诉陛下,我所侍奉的帝王只有他一人。”
“是。”
顺德离开后,林以谌颓废地瘫坐在椅子上。
看着瓷器娃娃久久的出神。
少年时的桀骜让曾犯了个重错,是陛下一力替他承担,后面见他局促不安,就用两个瓷器娃娃做信物,要他无条件的听从手持另外一只瓷娃娃的人。
他将瓷娃娃给了蔺子晔……
心中再不愿,林以谌也不会违背他的誓言。
将瓷器娃娃收起来,转身就踏出了书房,前去找林清平。
前一日还推诿的文臣们瞬间换了一副说辞,那些明里暗里依附着林家的势力也偏颇了,这明显的改变,蔺子晔如何能视作不见?
他怒气冲冲地把几个老神在在,以为稳站在北渊的南境朝臣提出来下狱抄家,将好不容易缓解的名声再度倾向了暴君。
北渊也人人自危,不敢劝诫。
将朝堂搅弄的一片风云,蔺子晔就气势凛然地回到了宣承殿,心中的戾气让他控制不住自己。
软榻上酣睡的秦意离被声响吵醒,睡眼惺忪地看向他:“怎么会回来这么早?”
这话无疑加重了蔺子晔的愤怒。
“原来你早就知道!”
这无头无尾的话让秦意离面露茫然:“嗯?”
“林家是你做的吧?”
虽是疑问,却已肯定。
收敛住表情的秦意离看上去格外的冷漠,高不可攀。
“你知道我命不久矣了吧。”丧失血色的唇轻启。
蔺子晔的怒意和质问在这样的话尾中都变做了凝滞。
苦涩攀上脸颊,秦意离长吁了一口气:“我没想要瞒你,只是这样的事说出来,也只是徒增你的烦恼。”
“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等到你撑不住,终于要死的那天?!”蔺子晔原本是不想冲他发火的,可这样无欲无求,已经接受命运的秦意离让他惶恐。
“我……”
再是理智冷情,秦意离也做不出当着他最重要的人面说出他的安排。
“秦意离。”
见状,蔺子晔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图,他从未想过让自己知道他的死讯,或许直到最后一刻,他还是会被瞒着的人!
神情彻底冷漠,他不再假装维持着平静。
“孤说过,若你死了,孤会让所有人下去给你陪葬!”
在他错愕的目光中,蔺子晔心中格外的畅意:“不仅如此,孤还会毁了南境,让这天下为你殉葬!”
“——你疯了?!”怔愣半刻,秦意离猛地站起:“你不该这样的!”
“那孤该怎样?”
“成为盛世明君,开疆辟土,青史留名才是你的归宿。”
嗤笑了两声,蔺子晔一步步地朝着他的方向走去,温柔的神情让他额骨的伤都变得悦目:“我从未想过登基,更从未想过统一天下,殿下,这只是你臆想中的我。”
“……不,不是这样的……”
怜惜的摸着他的鬓角,蔺子晔此刻的神情像极了缠住了猎物的猛兽:“自始至终,孤想要的唯你一人。”
这样浓烈炙热的情感将秦意离团团的包围住,压抑的他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殿下,您只要待在宣承殿,我会将外面的事都处理好。”
秦意离攥住他的手腕:“你想做什么?!”
主动的攀附让蔺子晔眉眼的神情更加的缱绻了。
他无奈地笑道:“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你——”
“只要让殿下见到人,您总有千万种的方法联系到您想要联系的人。”牵着他一路来到床榻前,蔺子晔细腻地抚过他的后脖颈。
微微地用上巧劲。
神情既惊又怒的青年就这样瘫软的闭上眼睛,倒在了他的怀里。
把人仔细地抱住放在榻上后,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冰冷的唇,俯下身,撬开他的唇瓣,掠夺着里面的每一寸空气。
即使没有回应,也不妨碍他的细细品尝。
等到唇被染上他的气息,变得绯靡,蔺子晔才意犹未尽的放开。
那双冷锐锋芒的眼睛,此刻尽是偏执的疯魔。
他的视线从秦意离的手腕上,又落到他的脚踝上,迟迟的移不开视线。
最终——
精美细长的锁链牢牢地锁在了白皙的脚踝上,这是千年寒铁所制的锁链,唯有钥匙才能打开。
而唯一的钥匙在他身上。
蔺子晔仔细地检查着锁环,里面覆上了一层的绒毛,但他还是担心殿下在挣扎时会伤到自己。
“唔……”
力道再轻,秦意离也是被强行敲晕的。
醒来时头昏脑涨的揉着后颈,模糊间看到立于床榻前的人影:“子晔……?”
坐起来时响起的细微声响并没有引起秦意离的注意,他只是皱着眉问着高深莫测的男人:“我这是怎么了?”
“你晕了。”
昏迷前的一幕幕闪现在眼前,也让秦意离从怔忪中惊醒:“子晔,你不能那样做,你——哗啦啦……”
想要抬脚从床榻上下来时,秦意离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双脚被锁链束缚住。
他神情骇然地望向长度只堪堪够他在床榻上活动的锁链:“这……是什么?”
蔺子晔并没有走过来,嗓音透着愉悦:“是锁链。”
“我知道是……锁链,我是问它为什么会锁在我的脚上?”这样不配合的蔺子晔让秦意离感到一丝丝的不安。
“我想了诸多办法都限制不了殿下联系外界,既如此,那就只能从根源上让殿下再不能和人联系。”
蔺子晔坐回了床边,细细地整理着锁链上的绒毛:“别担心,我会陪着你。”
秦意离:“……”
他用着完全陌生的眼光打量他:“你难道真将我视作床榻上的玩物?”
这话让蔺子晔偏颇的思想回归到了正途。
“不……孤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松开,我答应你以后没经过你的允许,不再联系人。”秦意离循循善诱着。
蔺子晔几乎要被这样的他给迷惑了。
他拿起软被盖在秦意离的腿上:“不行。”
秦意离:“……”
从未受过这等屈辱的秦意离难忍心中的怒意,口不择言地道:“还有两个月我就死了,就算锁,你又能锁我多久!”
俊朗的面容上闪过一抹的受伤。
秦意离这才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张张嘴,却又不知该如何的挽回。
“我……”
“你不会死的。”
比起昏迷前的逞强说服自己的不确定语气,现在的话更像是多了底气。
秦意离不得不放缓自己的语调:“子晔,你不要做糊涂事,生死有命,这是定局。”
“那我就是破局的人!”
将他的双脚踹在怀里暖着,蔺子晔眉眼里是说不出的认真:“这世上最不该死的人就是你。”
见证了全程的系统幽幽地露头:【终于,还是变态了啊!】
秦意离颇为赞同它:【真变态啊。】
小巴鼠;【?】
你还有资格说别人变态?
没等它道德谴责,就听到了接下来的话。
【锁链,小黑屋,这多好的场景啊,他竟然只知道给我暖脚?!这变态的自制力真让人害怕!】
【……】
是它输了。
【看看黑化值多少了?】
【啊?等我查查看,现在还有——9%了!】小巴鼠尖锐的声音响起:【这也没发生什么事,怎么就降低了这么多啊?!这不科学!】
【最不科学的你还吐槽什么科学。】
秦意离漫不经心地道:【蔺子晔最在意的就是我会离开他的身边,像现在这样我的一切都被他掌控,这样的控制欲自然能降低黑化值。】
【那多被他锁一段时间,我们是不是就能完成任务了啊?】
【做什么美梦?一旦我离开他的桎梏,这黑化值只怕得要百分百了。】
【——宿主,你不会是想……?】
【哇,你竟然猜出了?好棒好棒,值得夸夸。】
小巴鼠:【你不要再刺激男主了啊啊啊!】
三日来,除了蔺子晔,秦意离真的再无见过其他人。
卯时三刻便会下朝,将早膳端进来,午时也会早早地将膳食端进来,每晚还会检查锁链有没有磨破他的脚踝皮,细致地在上面涂抹着药。
除了他,就连平常能隐约听到外面传来的宫人交谈声都没了。
安静的仿佛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看着面前精致可口的饭菜,秦意离难掩眉间的郁结,将之推攘了些。
蔺子晔坐在他的对面,见状也只是轻柔地询问:“是不合胃口吗?等会我让御膳房给你准备些凉菜,只是你的身体还没好,不可贪食。”
这温切的话让秦意离别开脸:“你到底还要绑我多久?”
“北渊那边有道小吃,你应该喜欢,等会让人送来让你尝尝。”
这避而不答的态度让秦意离稍稍地泄露了真实情绪:“你会让人进来看到我被你绑在床榻上?”
“不会。”蔺子晔的满眼都倒映着他的身影:“我不会让任何人看到殿下你如今的模样。”
这样的蔺子晔让秦意离满腔的怒意都不知该如何的发泄。
半晌后,他颓废地垂下头道:“子晔,你这又是何必呢?纵然现在的我看起来没有异状,但我的身体内里已经腐败不堪了,时间一到,随时就会……”
剩下的话没有说出,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我不会让殿下丢下我的!”蔺子晔还是这句斩钉截铁的话。
就像是他有了能留住他的方法。
冷静下来的秦意离察觉到他的异状,皱眉冷道:“蔺子晔,你想做什么?!”
若是以前听到殿下用这样的口吻和他说话,只怕他什么都会交待清楚了,生怕他不高兴吧。
“今晚我不回来,你早些休息。”说完这句话,蔺子晔便将茶案上的碗碟都收了起来。
“这都是我自己选择的,你没必要替我承担……”
“那你又为什么要替我做选择?”蔺子晔只是淡淡的反问。
却让秦意离噎住:“我……”
“你只是觉着我弱小不可依靠,所以想替我决定对我有利的决定。”蔺子晔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却没有压迫感:“殿下,现在的你我身份截然不同,既然当初你可以替我做决定,那如今的我也可以。”
留下这句话后,蔺子晔整整两日都未再出现。
每日送饭的战火炼只是沉默的将东西端到他的面前,再安静的把他根本没吃的膳食端出去,一句话也不多说。
“你们陛下去了哪里?”心中不好的预感让秦意离坐立难安,主动询问。
战火炼收拾碗碟的动作一顿,征战沙场多年的铁血男儿眼眶都泛了一瞬间的红,很快又恢复了往常。
见他要走,秦意离挣扎地想从床榻上下来,锁链哗啦啦的响动起来:“他不是你们北渊的帝王吗?难道你就打算这样看着他葬送自己?!”
他并不知道蔺子晔做了什么决定会让他这两日都不出现,但战火炼的沉默加剧了秦意离心中的不安。
“陛下的决定,我们无从干涉。”沉默良久,战火炼沙哑着嗓音道。
他的驻留让秦意离内心松了口气:“他到底在做什么?我是南境人,和你们北渊也没关系。”
战火炼心知自己不该违抗陛下的命令,可若是任由事情发展下去,陛下他——
必死无疑。
若是此次救了陛下,他的功勋,他的家族只怕都会受到陛下怒火的牵连……
眼前依稀还能闪过陛下将备受欺凌的他从军营里救出,让他做他的随身侍卫,还庇护他家人的画面。
他这条命是陛下给的。
现在就当还了。
“陛下的母家血液中据说能有解毒的功效……”
此话一出,秦意离就猜出了蔺子晔的目的,脸色煞变:“这不可能,就算是许渭之也做不到将一个人的血液换给另外一人。”
“北渊皇室曾有过这样的先例,建立北渊皇室的帝王将他通身的血液换给了另外一人,而这样的秘法也流传了下来。”
天时地利人和,样样齐全。
蔺子晔打算牺牲自己,换取他活下来!
这样的结果秦意离怎么可能接受!
锁链呼啦啦的响作一团,绒毛也因为他的挣扎而脱落,白皙柔嫩的肌肤上被勒出一道道的伤痕,很快就被磨破皮,殷红的血滴滴渗出。
秦意离急急地冲着战火炼道:“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千万不要……
要是蔺子晔死了,他该怎么办?
他谋划这一切都只是想让他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人,不要他再受到任何人的欺凌白眼,要他揉权贵这一世,怎么能为了他没了命!
战火炼被他这不顾脚疯狂挣扎的模样吓到,赶紧慌张结巴地道:“刚……刚开始没多久,许渭之说换血需要准备很多药……”
秦意离停下动作,眉间的癫意稳定了许多。
“……”
这样不同寻常的沉默让战火炼很不适。
很快,秦意离开口了。
“你想要他活着吗?”
这毋庸置疑,战火炼干脆地点头。
“那好,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
“若是此事办好,蔺子晔不仅会是北渊的王,他也能掌握南境,成为一统天下的帝王!”
战火炼仍有些犹豫不定:“可是……”
以陛下现在这以命换命的架势,若是秦意离真的死了,他能……独活吗?
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秦意离淡淡地笑道:“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他会活着,会活到百年终老。”
明明只是清雅的笑,但在那张脸上,战火炼竟看到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好。”
见他答应,秦意离浑身的紧绷松懈了些:“钥匙是不是在你的身上?”
以子晔的性格,孤注一掷的做出这决定定然不会把钥匙在放在自己的身上,而是会交由他信任的人。
“嗯。”
“给我。”
已经答应了合作,战火炼也不犹豫,将钥匙丢给了他。
打开锁孔,秦意离不管不顾地把沾着他血的锁环丢开。
几日未曾下床,脚碰到地面时身形有些不稳的晃动。
战火炼主动地上前想搀扶他。
然后——
剧痛从腹部袭来。
他猛地抬起头看到的便是秦意离光洁的下颌。
耳边是他清冷歉意的话:“现在还不能让子晔察觉到你和我的合作,所以你必须得重伤。”
在昏迷前,战火炼只有着一个念头。
是谁说的南境帝弱不禁风的?!
这下手的力道比他还狠!
静谧漆黑的街道上,穿着华贵衣衫的青年步履蹒跚的往前走着。
披散着的黑发被风吹得四起,却也不减他的翩翩风度。
【宿主,你再这样慢悠悠的,等会男主的追兵就该杀来了。】
正好奇打量街道上小贩们留下的摊子的秦意离懒散地道:【急什么?这会儿他肯定满皇宫的找我呢。】
他留下的东西足以让蔺子晔在皇宫里找上一夜了。
【下次应该挑个白天的时候落跑,这大晚上的想找东西吃都没人卖。】这几天为了维持人设,他饿得腰都瘦了,现在两只手都能掐得住。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落跑甜心吗?】小巴鼠难忍吐槽欲地道:【你这样的只能算是逃跑的食人花!】
想了想它又加了句:【还是那种剧毒的!】
【我就不能是可爱的小猫咪吗?喵~】
【……】
就在一人一系统聊着天时,前方走来了一个醉醺醺提着酒瓶的男人。
见到秦意离,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亮光。
站不稳的挡在他前面。
“小美人儿,一个人大半夜的在外面干什么啊?”
秦意离:“……”
他很真诚地发问:【是有什么只要落单,就会遇到这种地痞流氓吗?】
小巴鼠此刻也不确定了:【应该没有吧……?】
而醉汉显然不满秦意离的沉默,将酒瓶往他的方向晃了晃,笑容猥琐:“你是不是从主家跑出来的奴籍啊?”
“……”
从蔺子晔的手中逃脱,他现在的身份也可以算作阶下囚。
虽然全错,但好像也全对?
见他不辩解,醉汉更确定猜想,朝着他步步的袭来:“嘿嘿嘿,让大爷快活快活,就不去举报今夜我见过你的事,不然……逃奴的罪名可不轻啊!”
“你想要怎么快活?”秦意离好奇地问。
“当然是——”说着醉汉就朝他扑了过来。
微微地侧开身躲过,他问:“当然是什么?”
只以为是没站稳,没怀疑他的醉汉哼哼两声:“把大爷伺候爽了,就放你离开。”
【哇!勇士!】小巴鼠目瞪口呆的看着醉汉。
就连男主都不敢这样对宿主说话,这个路人甲好猛!
它会记得今天的。
就在小巴鼠以为秦意离会将醉汉大卸八块,卸掉下巴,割掉舌头的时候,他竟然往后退了两步,露出慌张柔弱的姿态:“你……你放肆!”
“放肆?我还要做更放肆的事呢。”
醉汉的眼睛都发了光,丢掉酒瓶就准备将人给扑倒。
你扑,我撤。
被酒侵蚀了脑子的醉汉也不觉着自己在被玩弄,扑的欢天喜地。